【楊照談書】楊照《展讀民國人文系列-解讀梁啟超》第1集
28:03 Share

探索文学领域品味人文历史深入科学科普哲学心理的奥妙思辨让杨兆谈书成为您探索知识世界的指南欢迎收听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非常欢迎收听杨兆谈书本节目以台北广播电台 FM93 联谊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大家播出我是杨兆

在今天的节目当中要为大家介绍的之书我必须说这是内局不必清因为这是我为三明数据所策划的一个系列系列叫做《斩读民国人文》而要介绍的是其中的系列第一册那是《解读两起钞》

先跟大家介绍交代一下,《斩读民国人文》是怎么一回事三位书局的这一套出版计划特别着重在民国作为清楚的时代标记民国的前半场域是在中国大陆,时间从 1912 年到 1949 年不过民国还有后半场,那是 1949 年之后搬迁到台湾来所经历的关键变化

在大陆的前半和在台湾的后半,共同的特色是快速的变化跟动荡,时局混乱打破了所有现成的答案,以至于逼迫仍然困死问题的解决方案,同时却也就打开了可以进行破坏性或建设性种种实验设计的大空间。

因而民国是一个出人物的时代尤其是出人文思想人物的时代并不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他们都吃了神药大力丸不是因为他们遗传了天赋异禀而是时代的动荡跟纠结逼出了他们的智慧逼出了他们的活力

他们没有固定的位置也没有往后看往前看能够有把握的轨道或者是方向于是他们就只能够去找出去长造出自己的道路那就往往是前人没有走过甚至是前人认定绝对不可能走的道路

作为民国人物的陈寅克他可以自由地在欧美游学不顾念不追求学位原先立志要培养自己研究西北史的所有学术配备然后他回到了中国却受到变化时局的冲击竟然他也就快速地转型他将他的学术重型从原来的西北史转移到中国史上成了

中古史的大家而这还只是陈寅克他生命当中大约二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又看看胡适他到上海进了学堂才开始学英文

没有多久就去了美国留学在 Cornell 念农学第一年他就开始用英文写日记还用英文对美国人宣讲解释中国是什么胡适后来很快就放弃了农学转到哥伦比亚大学去念哲学没等到完全办好博士学位的手续他又回到中国不到 30 岁的年纪他已经成为北京大学最受欢迎的教授

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胡适的生命就走出了那么多不同的风景

这绝对不单纯是陈寅克胡适了不起而是他们活在民国得到了这么了不起能够成为人物的机会民国是考验是挑战现实的条件使得在这个动荡空间当中生活的人没办法做长期计划也没有资源去完成具体的社会建设但却因此鼓舞他们刺激他们丰富的人文思想

那不是关在夏拉塔里的泽斯也不是闲尽漫步的沉稳的产物而是从再切身不过的存在困窘当中逼挤出来的看法和论点国家可能被瓜分

故乡可能会被强占家庭可能彻底的被拆解生活的最后据点明天可能就要消失你想想看这么一项都是真实的威胁对他们来说无从逃脱非面对也非抵触对自己对群体的解释不可

那我想要提醒大家,我长期一直不断的呼吁,民国不应该被遗忘,忽略民国,我们就无从弄清楚,台湾历史来龙去脉。而更重要的,抛弃了民国,也就抛弃了这由众多人存在痛苦所换来的,其实非常了不起,丰富人文思想的资源。

民国的历史状况就使得这段时期的思想很明显的以原创性跟多样性建厂相对的比较缺乏大规模系统建构的成就所以呢为什么选了用这种解读解读事实上也就是编选选文的方式来与呈现

在这个系列当中的每一本选集基本上都是我在通栏目前能够找到的作者著作全集之后为大家编定的而且尽量保留了个别片章的完整面貌避免割裂、断章取义在体力上每一本选集前面附有长篇的导读向读者充分说明这位作者的时代意义还有他的思想经历的重点

来减少大家在阅读上的隔阂帮助大家得到更切身的体会另外按照文章的性质分成了几集每一集之前会有提要既提供文章处处的背景也联系到导读的内容进一步来刻画这些作者的具体思想面貌而《斩读民国人文》它的第一个系列第一集

一共有十本,提供了从 1869 年出生的张太炎到 1885 年出生的熊实力中间包括了梁启超、陈远、吕思敏、欧阳靖吾、黄国伟、蒋孟林、马一福、张俊迈等这些民国学术人文思想人物他们的作品进化

希望能够让读者心发对于这段历史的好奇刚刚提到了这本书的第一本它的对象就是梁启超解读梁启超也就是对于梁启超他的毕生著作进行了编选另外要跟大家介绍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角度用什么样的眼光来从历史上看待梁启超

日本研究梁启超的专家叫做霞坚直述他写过一本书标题是《东亚文明时代转变》就显示了霞坚直述他给梁启超的定位那就是梁启超参与促进了东亚文化思想的转化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看

第一是看到梁启超作为转型期的思想人物经历过好几个不同时期的变化第二更重要的是看到了梁启超的转型如何联系上整个中国乃至于东亚近代文明变化的轨迹

梁启超他年轻的时候年少的时候是科举神通然而他的成年率却是遇到了康有为突然领悟自己过去为了科举而吸收的知识学问原来完全跟不上西方势力冲击所创造出来的新的现实

于是必须赶紧在自己的知识跟思想上太久换新寻找新的解决出路梁启超参与了从政治体制改革上去找出路的大尝试那就是 1898 年的戊戌变法

但继而承受了短短百日之后一变变成了戊戌政变带来的巨大挫折也因此两起淘汰失去了在中国社会上固定的角色跟地位成为在变动时期的游历知识人但因此反而开拓了他的思想领域

另外大陆知名的知识分子作家许资源他写了《青年变革者》《梁启超》1873 到 1898 在这本书当中他提示要谈论中国现代思想的形成

无论是科学、经济学、佛学、法学、政治乃至文学小说没有任何一个领域能够回避梁启超的影响甚至许多现在知识领域梁启超还扮演了开创者的角色

例如中国现代小说的明确起点,就必定要追溯到梁启超他在 1901 年所写的那篇重要的文章《论小说与群资质关系》,因为那篇文章重新诠释了小说的基本性质,从此开启了担负社会教育责任这种新小说创作还有新小说流传的现象。

而且梁解钊在写作当中发展他的思想从 1896 年他出任《食物报》的主笔开始一直到他去世 33 年之间他不间断地写出了至少 1400 万次的作品他的写作心是包罗万象面对不同的读者发挥了不同的历史作用其中甚至包括了《印光绪皇帝之命》写了《金师大学堂》《祖之章程》

依照这份章程成立了金氏大学堂,也就是北京大学的前身。金氏大学堂的历史意义正在于,它的章程当中引用了大量的外来文献,摆脱了传统"太学"的框架,形塑了中国高等教育的第一个现代组织。它的作品也包括了为了示范自己的小说理论,所写的《新中国未来记》,那是突破传统框架格局的实验性小说。

这个小说将场景设定在共和形成多年之后的中国国会里想象未来的国会议员们当彼此讨论国事的时候发表的种种意见《两起招》的作品当中也包括了许多学术专著有青代学术概论,有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这两部连作等于是对于有清一代学术知识最早的详密整理

另外有《中国历史研究法》,则给予新史学从概念到执行非常具体的指引,为民国时期历史领域的大突破、大爆发垫下了基础。梁启超还写过人物传记,他选择了法国大革命中的奇女子罗兰夫人作为传记的对象,凸显了罗兰夫人上断头台之前的那句话。

自由自由天下古今几多罪恶假辱民一行这句话就在中国人之间广为传颂在不同时期梁启超都留下了发挥关键作用的文章不只影响了同代人还吸引了往上往下好几代的人都加入了逐级刺客最读到文章的行列

民国早期的历史人物从陈独秀胡适到毛泽东他们都是梁启超的读者他们都受到他的文字强烈的冲击许志远就在他的书中感慨地说

梁启超应该要和英国的 Samuel Johnson、法国的福尔泰或者是日本的福泽玉琪、美国的 Amazon 并列因为他们都身处于新旧知识思想交替的时代将自己锻炼成百科全书时的巨大存在因而得以唤醒了一份原本沉睡的集体精神彻底改变了那个社会

梁启超应该被放入这份全球历史最敏锐心灵的名单当中被更多人认识被更多人肯定梁启超应该属于世界启蒙主义历史而不该只是中国或者是东亚的一位边缘人物梁启超身上带有全人类普遍的启蒙热情是

是从十七世纪发源的这波历史大潮流当中一个醒目的浪头他在启蒙上的贡献跟成就比起前面提到的斯丁米尔将胜福尔泰福泽玉吉 Amazon 不遑多让也就是说这是许次元的观点

我们今天阅读梁启超的作品和阅读这些启蒙大家的作品一样能够领受超越时空限制的普遍启发仍然能够为我们拨开许多意识上的蒙昧遮障

当然在写导读在编选这本书的时候我基本上是同意许次元的看法所以才用这样的一种选集的形式希望大家还愿意在当今这样的一个环境这样的一个时代重读重新认识量气操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来继续聊就想让他被听到

听听她的声音

感谢你去收听杨赵谈书本节目以待为广播电台 FM9301 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大家播出到九点半今天为大家介绍这是三明书局出版的书是由我策划主编这是《斩毒民国人文》第一系列当中的第一册书名叫做《解读梁启超》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梁启超的选集

不过另外希望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为什么今天在台湾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我们还可以读梁启超甚至我们还应该读

梁启超其中例如说有一本由谢喜藏所写的梁启超传就采用了很特别的形式在每一章都聚焦描述梁启超和某一个人的关系而挑选的人物包括他的家人妻子包括他的弟弟梁启雄一定会有他的老师康永维然后呢是

黄尊宪、严复、谭子彤、汪康年、唐才昌、孙中山、张太炎、杨渡、寿教仁、袁世凯、蔡鹅、蒋白礼、丁文江、胡适、徐志摩。

你看这个名单排开来就让我们可以确实感知梁启超身处时代中心的分量你要到哪里再去找出能够跟这些人都产生有意义有故事密切互动的人物尤其是梁启超他是 1873 年出生到 1929 年去世距离他的 56 岁生日还差一个月他就离开了人间他活在世界上的时间并不长啊

谢喜章全书的最后一章,标题叫做《极陌深厚事》,显现了谢喜章他认为梁启超死后很快的被遗忘了,所以特别深知感叹谢喜章的这个评断,主要来自于他所知道的大陆情况的确在 1949 年之后,很少有人关注梁启超,梁启超的著作也很难对那个社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然而如果换从民国的脉络来看从大陆延续到台湾状况就大不相同一直到我念高中大学的 1970、80 年代走过台北重庆南路的书店街几乎每家书店都还是会将厚厚的一本《引兵式文集》有时候叫《引兵式全集》摆放在最醒目的地方而且不同书店摆放的常常是不同的版本

我们那一代的台湾中学生大学生很少有人从来没读过梁启超作品的当然更少人不知道梁启超没听过梁启超梁启超的身后在台湾可一点都不寂寞

梁启超的思想与学术在民国有着长期的影响相对的在人民共和国那边则受到了冷落不止梁启超如此像罗家伦或者是蒋孟林也是如此罗家伦的新任政官蒋孟林的西朝都是从民国带到台湾变成了年轻人成长的必读书籍然而在 49 年之后的大陆却没有重要的知识思想的地位

这现象也充分显示了作为一个历史单位民国有自己的思想文化传统也有相应的集体价值观不应该被遗忘更不应该被抹杀梁启超他在 1898 年参与戊戌变法身处其中他有三项很特别的条件

第一他是康有为的学生而且和康有为的关系比大部分牵涉在《戊戌变法》当中的人甚至包括《戊戌六君子》当中的唐子统或者是刘光帝都要来得更密切第二梁启钊他当时已经展现了醒目的能力他能写文章他还具备担任导师的一定领袖气质

也对教育有相当高的热忱第三他又在所有人之中几乎是年纪最近的一位

依照前两项条件,梁启超应该在戊戌变法上发挥很大的作用,然而第三项条件却严重地限制了他,尤其是梁启超他 15 岁,以神童之姿考上了取人,到戊戌年 25 岁 10 年之后,他还没有考取晋时,以至于他没有得以可以直接面见皇帝的资格。

康有为受光绪皇帝信任,推跳过层层朝廷礼仪节制来推动变法,年纪太轻,又没有近视身份的梁启超,进不了宫见不到皇帝,就算再有才,就算他和康有为的关系再怎么密切,都不得不在变法的过程当中被边缘化了,因祸得福啊。

此起发后后来发动戊戌政变的时候,梁启超就不在首批捉拿的名单上加上他在被变化的情况底下,变法当中他能参与的事务主要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虽然得以和日本公使叫林泉柱相识政变一发生,梁启超就激进了日本大使馆

日本大使令泉柱取得了国内内阁的同意让梁启超不只是逃过追捕进而还协助他偷渡离境梁启超离开中国亡命日本开始了他生命当中的第二个重要阶段从 1898 年他到达日本要到 1912 年他才再度回到中国这

这期间他大多是居停在日本他主要的活动是办杂志、写作、发表的大量文字产生了巨大的思想影响作用梁启超先办了《食物报》后来又有更轰动的《新民重报》杂志每一期都要有一定分量的稿件也就必然脆逼同是身兼发行人跟总编辑的梁启超必须拼命写稿

另外,杂志是自己办的,他要写什么,要刊登什么,当然也就不受限制。这就更刺激了,梁启超得以放纵他的思维,叫他在日本的索斯数学迅速转化成为大量的文章产品。这段时间当中,梁启超写的文章几乎都是急写急登。

然而在 1906 年年中却有了奇特的例外大约是六七月间他快速写下了 20 万字平均每天要写 6000 字但如此敢写的文章没有在任何地方发表要到几十年之后林志军编中华之路举版的《引兵士和稷》的时候才终于让这份文献归入梁启超著作的《正论》内中这 20 万字刚完成的时候

没有挂梁启超的名字因为是秘密写的连他身边的友人连他的老师康有为都不知道梁启超写了这样的文章那份文献的总标题太有意思了是六大层初样考察报告

当时清廷受到了强大压力,必须准备力协,所以派了浩浩荡荡的考察团,由六大臣领衔带队,分批分路线到国外探访,行程结束了之后,就会需要一份总结报告,表现这六大臣他们在国外的学习成果,并且对清朝君主立宪制度提出具体实施方案建议。

梁启超赶工写的就是这份报告所以这是必须要在最秘密的情况下撰写因为当时梁启超还是清廷的亲命要犯但透过熊熙林牵线他却受托来写官时报告这真的是荒唐的安排

背后反映的首先是满清朝廷根底上的师能派去做考察的重臣跟随行人员对西洋的宪政只有一字半解考察当然也就多半敷衍了事他们没有能力更没有自信写得出能够对外交代的完整报告

第二那就反映了梁启超这个时候他获得了历险派的首席理论家地位尽管名义上是通缉要犯然而和声势越来越高的革命派相比历险派总还是被认为是亲近朝廷是可以对朝廷有所帮助的从 1898 年梁启超阴暗出王到 1906 年这八年当中中国出现太多变化了

在戊戌政变后最先登场的是 1900 年的义和团事件慈禧太后向十一国集体宣传引来了八国联军轻易击败了义和团不只是直接攻进了北京城而且在太后带着皇帝仓皇变装出走之后外国军队进入到了紫禁城

联军指挥官瓦德西甚至还视作了天子龙位这就不只是惨败而且是朝廷遭受的空前羞辱第二年签订了薪酬合约连本金带利息要赔款九万万多两

重大打击之后好不容易残存的清廷,不得不进行变法。可以说,1898 年,应是被慈禧太后阻挡的无序变法,这个时候,在慈禧太后继续主政的情况下,却悄悄地从后门回来了。不能明说,但这个时候发生的事,实质上就给了康有为他们这些人迟来而且暧昧的正义。

证明了变法是必须的而他们当年变法的主张甚至他们的各种政策其实是对的于是百日维新一转而变成了新局势的一幅蓝图再加上新丑年之后革命气焰高涨名牌仇视满人追求推翻清廷相较之下原先的变法人士不只是无害多了还明确带有对清廷的强烈效忠态度

当时感觉上如此激进的主张短短几年之后看来对照之下呈现了稳健保守的面貌

过去看起来像毒蛇猛兽的乱党现在看来却一点也不乱了梁启超可以说是真正民国思想的起点从传统到现代从帝制到共和梁启超最早提出了必须有来创造新民的主张并且很有条理的阐述了新民的重要性质

因为外在环境变动,所以冲击时的梁启超原来想要计划所写的新明条目,这后来没有写完,不过这无碍于让梁启超所写的新明说成为一把长旗用来衡量中国社会进步的坚实有效的尺。在民国时期,甚至延续到 1949 年之后的台湾,

遇到了社会动荡带来国家为皇威胁的时候梁启超的新民说就会再度被响起也就会被重新阅读而且并不是当作历史文献是在新民说当中读到得到现实的刺激跟检讨距离梁启超写新民说的时代越远

感慨就越深发现自己所处的社会仍然没有达到梁启超所提的新民的标准依旧充斥着民国当中痛切实在的种种旧现象旧病症什么是民国其中一项有效的描述甚至定义应该就是以新民说树林的目的标杆早早就认定了应该要朝那个方向前进然而却反反复复遭受了各种挫折

时而进两步退一步,时而进一步退两步。而从民国到人民共和国,它的历史性变化呢?我们可以沿着这项描述定性,那就是一种新的国民论取代了新民说,要用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再造完全不同的中国人和中国社会。那样的信念终于占了上风,

人民民族主义图像当中的人民而不是两起遭受普选的新民成了未来的榜样在政治上共产党取代了

国民党在集体意识上新中国取代了民国那么在解放之后的中国梁启超不再受到重视无名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在历史脉络当中了解了梁启超我们也就更能够在今天这样的环境底下来重新阅读梁启超解读梁启超理解梁启超

这是我为三明数据所编选的解读量体操介绍给大家感谢你的收听广门联络时间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