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照談書】楊照《展讀民國人文系列-解讀梁啟超》第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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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非常欢迎收听杨赵谈书本节目以台北港门店的 FM9301 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归大播出,我是杨赵在今天的节目当中为大家介绍这是我为三明书局所计划主编叫做《赞读民国人文》系列书籍特别要为大家介绍其中的这一本《解读量体操》

梁启超极度的重要另外梁启超的文章尽管经过了这么多年其实如果放在比较准确的历史脉络底下我们真的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对我们当下今天的许多的问题许多的情景都还能够提供刺激还能够提供启发

梁启超非常会写文章从十五报到新民宠报虽然当时他仍在日本但梁启超在中国的知名度跟感染力向上翻了一番到达了不同的等级新民宠报的命名就反映了梁启超当时他心中已经有清楚的架构跟企图

他在《新民宠报》这本杂志中推荐他用笔名叫做《中国之新民》他所写的《新民说》用这个笔名写的文章将笔凤仗在感情的风格发挥到淋漓尽致并且和他文章中说要表达的意念完全贴合

新民说首先吸引人注意的是以新的文体来呈现梁启超清楚意识到传统的文言文不足以传递他要表达的内容讯息不管是官式的四流偏文或者是文人之间所流行的同政古文都有太多成熟套语有太多句法上的格式限制放不开来表达现代状态下的复杂主张

曾国藩的书信跟日记曾经风靡一时一部分是因为使用了四六文同层古文无法比拟的一种诚实真切的语气带有高度的新鲜词友特性不过梁启超所需要的文字载体还超过曾国藩的风格在《新民书》当中梁启超就团造出一种文白夹杂的新风格一时独领风骚

他写出了文言文绝对不可能有的雄辩滔滔歧视也写出了当时白话文绝对不可能有的学问知识厚度这样的文体在中国足足留行了 20 年 蔚为主流一直要到武士运动前后崛起了另外一位了不起的文体家改造并丰富了白话文的胡适

梁启超式的文体才让出了主流地位然而即使如此一直到我这一代我们受教育的 1970 年代在民国环境当中这种文体都持续发挥一定的指引作用而白画文的上升转型梁启超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此之前读书人理所当然看不起白画文

白话文是写给影册卖将者流看的是不能登塔亚之堂的陈独秀是晚经最早参与推动白话文的认识之一但不只当时认为白话文主要用于社会教育是向读书不脱的下层人民传播知识的空居而且在《新青年》杂志上提倡白话文运动

当意识到自己的读者是其他的读书人是专业知识分子的时候陈独秀的文章都还是用文言文写的这里关键的变化在于要提升白话文的地位让文人都愿意写白话文用白话文来互相沟通

胡适在这方面,他的贡献最大,他不只是立场坚定,而且还找到了明确的策略,强调白话文汉启蒙旧国之间的必然因果关系。倒过来看,也就是明白昭示了在昌的时代如果继续写文英文,不只保守落后,而且无法摆脱亡国的危机。

不过别忘了胡适的态度起来又次早在五四运动之前将近二十年梁启昭就写了轰动一时的论小说与群资质关系将小说抬高到传统上不可想象的地位明白地宣告有什么样的小说就有什么样的国民和国家小说的作用远远大过文人们所有的诗文著作的总和而小说就是用白话文写的

梁启超写《论小说与群次之关系》,接着写《新民说》的时候,白话文还在低度发展的阶段,不足以提供所需要的文字形式。因而梁启超巧妙地混用了文言白话,以这种新创的文体,在这个时代发挥了称职的桥梁过渡功能。

不只是从我一眼过渡到白话但是从单纯承载传统内容到能够拿入西方新知识新观念

从魏元 1843 年由海国徒自到颜夫 1896 年以古文翻译天眼论 1901 年翻译国父论这中间不过只有半世纪左右的时间比弗金进入中国摸索创发适当语言文字

花了五六个世纪时间那当然要击破多了更大的突破接着出现在梁启超以文摆夹杂形式解除了对白话文的歧视偏见提供了以白话文法更自由更有效翻译解说西方学问思想的巨大可能性借由和颜佛的比较

我们可以理解梁启超能够开创过渡转折的重要条件颜父主要是透过英文来接触吸血梁启超可不是他的吸血基本上是转手之文而来的梁启超具备了颜父所没有的条件早在戊戌年之前梁启超就开始吸收从日本来的种种讯息 1898 年他仓皇出亡日本

渡海的航船上他更进一步的由艺士学习只辨认日文当中汉字就能够相当程度读懂日本文章书籍的方法在此之后梁启超又有十多年的时间在日本大量阅读人家的翻译书籍因而大幅的开拓了眼界住在日本的时候梁启超还写过一本小书

教中国人如何在完全不懂日语的情况下能够读日文书那个时代的日文书写上运用了比现在多得多的汉字大致懂得日文文法和中文顺序上的主要差别就能够了解日文的内容

梁启超用这种方法跳过了逐步熟悉日语的功夫直接从这文书中大量吸收大量消化梁启超另外编过一本工具书列出了他在日本看到找到的西方书籍翻译书目其中包括了七千多个条目

如果学会了汉字阅读法,那就等于这七件本西方书籍,不需要再早再等中文翻译,马上就可以通过只文的一本来理解来吸收。

梁启超他有效的提升了当时中国知识人不需要自己懂西文也不需要等中文译本走捷径取巧经手制本来学习西方学问的程度他同时也累积了知识文当中的汉词词汇可以方便运用来转写他对于西方事物的文章这是使得梁启超他能够创造文牌之间新种文的一项秘诀

而那个时候的日本也有一批精通中文的人他们刻意写出将已有日文翻译的重要书籍再译成中文来帮助中国可以更快速地和世界结轨这些人具备一种原始的中日共荣观念世界局势使欧洲势力大举入侵亚洲

日本作为亚洲国家,如果要对抗欧洲,光是自强是不够的,还得要联合亚洲其他国家,尤其是在日本旁边,关系看日本如此密切的中国。日本非但不能不理会中国,而且甚至不能够坐视中国沉沦糜烂。

因为如果中国被西方国家瓜分了,或者成为西方国家的次次名帝,就必定会连带的拖累日本。将书籍译成中文是一种协助中国上进的手段,支持梁启超或支持孙中山,他们这种喊清廷作对的人,这是日本人协助中国上进的另外一种手段。

在日本梁启超比在中国更感觉到新民,也就是让中国人民可以得到新知识,可以培养新态度,这样的重要性。加上日本书籍当中提供了许多超多中国文言表达框架的说法,这都有助于让梁启超他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就成为最了不起的中文文体大家。

梁继超和康有为的师生关系当然我们知道 废笔寻常然而在戊戌年动荡之后这两个人他们的思想发展尽管双方主观意愿都要维持紧密互动但却没办法明显的渐行渐远梁继超是广东新会查看村的神童

从小就显现在读书考试上具备有特异能力也很自然就走上了传统课局的主流道路原本心无旁骛的追求以为世界无非就是准备课局该读的那些书籍内容的这种情况

再遇到了康有为而被震撼被改变了 20 岁左右从举人到警示的考试当中首次受挫俩几招开始有了心情上的余裕听见外面传来的干扰杂音

他很像一个活在堤防后面的人虽然听见了堤防那边传来越来越大的浪涛之声却不以为意一直到有一天误打误杖登上了堤防往外一看才发现不得了了外面竟然是一座大海而且大海上掀起的巨浪就快要扑过来越过堤防甚至要瓦解堤防了也就是堤防后面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环境

明明就快要毁灭了提供他上到堤防看到万丈波澜击溃的就是康有为两起操汉朋友去万亩草堂见康有为早上进去到皇冠才出来

这段经验让梁启超决定静气其所学,发现自己过去所学的都不是真正的学问,都不是真正能够站得住脚,更不能因应现实所需的知识。其实,康有为自己也曾经有过类似的震撼经验,彻底改变了他的知识立场,带给他大震撼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十九世纪魔的香港。

康有为去到了香港体验了英国人治理下的真实情况才不过几十年而且不过是英国人在本国以外万里之遥拥有的一个殖民地香港已然脱胎换骨非但不像任何中国城市而且毫无疑问比中国任何城市都更进步更方便也更文明而且在香港明白显示着对比

在香港会看到的野蛮现象都是中国的相对会看到的进步文明都是英国的凭借着这样的经验康有为就取得了后来得以震慑梁启超的新视野新看法

不过在户须政变之后,两个人都流亡,流亡之后,康有为的新事业新看法很快就到头了。康有为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态度,阻止了他继续接受新观念新知识,例如他放不掉孔教,坚持从奉孔子为教主,实际上将自己视为孔子在人间的教主代理人。

更关键更知名的是康有为他放不掉忠于皇帝的信念摆脱不了中国一定要有皇帝的帝制框架两起操则不然遇到康有为他尽其所学到了日本之后他实际上再一次尽其所学让自己的思想信念再重新来过一次

而这次他不是跟随哪一个老师,也不是有老师给他答案,而是日日夜夜大量的阅读新书,现买现卖,同时大量转述陈仙这些新学,在边读边写的过程当中,梁启超既形成了自己的新信念,又及时将才刚出炉的新信念拿去影响了众多读者。

这让梁启超在那个时候尤其他写的文章有了非常独特非常醒目的历史地位我们休息会儿等我回来继续聊天空充满着希望每天陪伴你共度美好时光爱在九三

感谢你去收听杨兆谈书本节目以 Tablet.com 电台 FH930 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了播出到九点半尽力为大家介绍这是杨兆也就是我为三明书局所编的在多明文人文当中其中的解读梁启超我们要如何认识梁启超当然很重要的一种方式是读他的新名书

那在新民所当中每一篇文章的内容我们如果回到当时的历史的情况底下梁启超流亡在日本日日夜夜大量阅读新书

这些内容几乎都是梁启超自己才刚想出来或者是才刚想懂的写文章首先是整理自己的思路并且说服自己作者自己也是第一个关键读者因而使得那样的文字格外迫切也格外真诚而这个时候写这些文章梁启超的身份真的就如他的匹名叫做中国之新民他是第一个如此诞生的新民他

他持续寻找新态度新性质也就持续向身上带有的传统中国元素告别从一开始梁启超就力挺主意要从可抵弹数的中国之新民延伸创造附属的中国之新民

并且积极采取了明确的策略从实物报到新民重报这并不是简单的前后两本都由梁启超编写的杂志而已新民重报是为了要刊登为了要推广新民说而存在的确保在梁启超能够写出完整的新民说之前这些文章就已经能够发挥创造新民的作用这方面反映了旧国所需的变法失败之后

两起操行中更迫切的时间压力另外方面也显示了两起操认定新民也就是改造中国人民来形成新社会这是一段持续的过程而他愿意承担设计推动这样的过程新民说的开头第一遍是破题表明新民是当务之急并且解释什么是新民

第二篇解释为什么新品为第一要务,这个时候他就动用了优胜劣败的观念,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角度描述那个时候的世界,既有的中国人民,中国社会,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和其他国家竞争,如果不改变,就必然会被淘汰。

到梁继超写新民说的时候许多中国人已经有强烈的光括感因而梁继超的文章特殊的地方并不在于加强这方面的恐吓反而是有理有据的提供了希望

要不亡国是有办法的什么办法那就是弄明白当今世界所需要的竞争条件到底是什么依照这样的需求赶紧去打造具备性条件的新民

然后梁启超就用不容置疑的雄辩滔滔文词逐条铺成新民的性质从功德开始接到国家思想构成了他的时代感当中最核心也最坚定的部分

梁启超相信竞争必然有来于组织集体的力量必然高于个人而在人类环境当中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组织最上层的也就是最庞大最复杂的在进化上是最后出现的那就是国家所以现在的竞争最激烈的竞争那一定是在国家层次进行的

要能不在这场竞争当中被淘汰就必须要打造坚强的国家以国家的强弱作为终极的标准而偏偏国家观念对国家利益的认知在传统中国是最淡薄的

中国人重视家族效忠皇帝进而心怀天下你看在这个过程当中这就刚刚好缺漏了处于皇帝跟天下之间更重要的国家在国家竞争的时代国家被淘汰了就没有皇帝也就没有家族没有了一切中国过去如此讲究道德伦理

两个人的基本上都是属于私德领域的讲究严重却怕可以让国家强大的功德所以

所以现在就必须要改宣更章站在国家思想一切为国家的考量上扬起实德而新造功德一般在讲述中国现代史尤其是牵涉到跟西方的关系的时候有一个通行的三级乱乱第一阶段是学习西方的科技大约等同于自强运动时期在甲午战争败给日本之后结束了

第二阶段起于发现缺乏新式的政治架构那就学不来西方科技以日本为先当作典范转而提倡政治改革从变法到革命专注在政治制度和政治运作上然而这个主张又在辛亥革命成功民国创建了之后

破产了土法不出一次性有了全新的制度但运作制度的人却满脑子旧思想全身旧习惯那就根本发挥不了预期当中的改造繁星效果于是又有了五四运动所代表的第三个阶段那就是寻求更彻底的思想文化改造

对希望的学习模仿不能够停留在政治层面要更深入也得要更全面也就在高喊达到孔家殿全面反对中国传统文化浪潮当中 1922 年诞生了极端西华的中国共产党改变了此后中国的历史走向

这个三阶段架构很有逻辑,也有高度的历史解释能力,说明了如何从变法到革命,又从中华民国到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过这三阶段论也很容易就让我们忽略了一些无法干净清楚摆放进这个架构的例外。一项重要的例外就是梁启超的《新民说》。

从三阶段的角度来看,新民说显然出现得太早了,因为新民说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人心观念意识上的改造,这就比较吻合第三阶段的文化路线。然而新民说的写作发表清清楚楚是落在第二阶段的时间里,距离五四运动都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所以梁启超是先知他的想法他的理论超越了他的时代吗一般当我们说一个人超越他的时代最容易想起的典型代表那是画家范谷范谷开启了美术史上从印象派到后印象派的巨大转变范谷的作品每一幅都成了不容置疑的突破性经典

然而范国在世的时候长期困居在疗养院里到死前总工只卖掉过一幅画必须要靠他的弟弟的资助才能够过活才能够创作同时代的人不了解他要等到他死了能够了解他欣赏他赞同他的时代才来临

如果这样叫做超越他的时代那么梁启超并不是他写新闻说的时候就是中国言论界的明星而且接着新闻说梁启超的地位持续上升多少人追读新闻重报不放过新闻说的任何一篇文章更多人在各种情况下接触到新闻说立刻大受震动久久难忘

我们应该看到的是当别人包括他主要的论迪张太炎都还专注在政治体制改造上的时候梁启超已经具备了超越这个阶段思想的特殊条件他在历史现场参与了轰轰烈烈的白日卫星但几乎以自身的生命作为变法失败的代价那样的惨败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绝对无法磨灭的印象

如果重来一次,要确保不会再失败,该怎么办呢?他的切身经验就使得他不会将希望放在既有的官僚体制上,他认定了只有从人民那里得到新的力量,得到新的支持,变化才可能成功,甚至变化才有意义。

然而那个时候其他人不是这样想的 1905 年同盟会在东京成立创办了机关刊物《明报》立即选择以新民重报和梁启超作为主要对手提出明白教长的十二条论纲那其实就是对梁启超主张的全面挑战

同盟会和民报他们关切的是政治改革问题政体问题他们广集两起道的重点不在于姓名而在于君主立宪对他们来说君主立宪体制就必须先弄清楚是哪个君主

这个君主属于哪个朝廷更重要这个君主是满人还是汉人其次才是立宪要引进哪个国家的什么样的宪法当作中国的宪法蓝本

明报他们的看法比梁启超所思考所写的要简单多了明报创开没多久因苏豹安坐牢三年的张太炎被从上海迪兰桥监狱放出来了孙中山还特别安排同志不只是去迎接而且立即将张太炎接到东京来主持明报的言论

张太阳的学问一直都以古文经学、以清代主流的考进学为主的,至于他实入政治,源自一个非常简单,也因而再激烈不过的执念,那就是复仇排满,站在汉人的立场,从站在汉人本位立场,在新时代站出来和日博系上的蜻蜓算总账,

看看过去满人如何对不起汉人鼓吹现在汉人应该如何寻求正义寻求补偿这样的论点不需要复杂的学问也用不到太多古文精学和考据学

赵太炎的本事相对是写出看起来很深奥的文章提出一些最激烈最固执的论点一方面站在革命光谱最勇敢最极端的地方另外一方面提供革命一种上层士大夫的色彩摆脱过去排满属于下层秘密会社主张的印象

由张太炎来组织明报对抗梁启超和梁启超的性命重报说老实话并不对等两个人所关怀的不在同样的层次上很难真正形成辩论的焦点不过这场经常被简化为革命派对立宪派的言论大对决

后来没有真正站开来更关键的原因是梁启超有了他不同的遭遇他遇到了一些新的困扰有了不同的转折梁启超思想的转折都反映在他不同时期所写的这些文章上而这些文章因为有真实的困扰所引发出来的思想这些困扰有的时候今天我们仍然能够有共鸣

今天读梁启超不只是因为他的论述是历史当中的轰鸣巨响更重要的是这些观念对我们而言仍然深具阅读跟思索的价值所以特别编选了这样的一本书里面收录了梁启超的重要文章再加上导读以及提要构成解读梁启超三面数据的信息感谢你的收听我们明天那位时间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