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就在别墅里安顿下来了。打扫了一晚上的卫生。我的腰酸腿疼使本来很干净的屋子更干净了。吃晚饭的时候,我没有像于连一样傻乎乎地问:“可是,我在哪吃饭呢?”我自动自觉的一个人在厨房里吃的。女主人也是一个人吃,不过她在豪华的客厅里就餐,灯火通明,还播放着小资情调的靡靡之音,我不知道乐曲的名字。他们硕果仅存的宝贝女儿在幼儿园长托,说是为了营造一个彻底的英语环境,以便于她学英语。我毫不怀疑她的女儿一定会学到标准的伦敦音,我就是怕她把中国话忘了。男主人忙于生意,一夜没回家,晚饭是不回家吃的。我明白了,有钱的城里人大多数是昼伏夜出的。生活的情趣都在夜里。电钱对他们毫无意义。外国人写的《日光的浪费》是白写了。夜里我躺在一楼厨房边的那个北屋里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半个月的苦苦等待终于如愿以偿。我还没来得及回味成功的喜悦,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梦里我的结婚照挂在女主人的卧室里。挽着我的腰,在镜框里和我一起微笑的男人太模糊了。我不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