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新鲜的思想生气勃勃的故事在这里汇集起来这里是星气集我是主播李子欣
欢迎大家来到星期一播客的新一期这一期我是特别荣幸特别高兴的请到了我的人生导师我们非常著名的新闻人陈婉宜教授来做客星期一播客然后特别的开心因为我以前曾经在陈婉宜教授手下工作过也真的受益匪浅也一起做过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我们特别隆重的请出陈云教授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程教授好 您在香港所以您的从事新闻媒体行业真的有超过 50 年了然后我看您一直在拥抱很多新的这种传媒的形式然后因为我们就一起探讨过从最早草根媒体然后博客然后后来
就是这种微博推特的然后再后来就是视频您也做了很多融合媒体的事情然后再到今天有播客等等我看您就是特别的这个引领的潮流因为我记得我还不会用苹果电脑的时候您已经开始在用苹果因为那时候苹果电脑 06 07 年的时候好像还是
很新大家觉得这个操作起来是有点麻烦都不那么适应但您就已经在很早在用所以我们今天想谈的主题其实是如何重新理解这个媒体新闻行业我知道大家实际上大家可能对这个行业已经有一点点的失望有一点点沮丧在中文的语境下然后那天好像跟您聊到我觉得您有一些很多新的
一些体会能够启发后辈们的这个想法所以我想听听您看就是您因为您觉得今天就我们先说您是今天怎么样您是怎么样来看待新闻像我刚刚提出来的这个说大家有你觉得有点失望的这样的一个感觉厌恶了是吧对新闻也有点失望有点厌恶也有些费解是吗
不能说爱了不能说又爱又恨但是感情复杂了一点我想如果你说今天的新闻新闻实在是失去了一些以往的意义因为你是向我提这个问题是吧但是是有变的也有不变的了
所以我们现在在这个时代其实是要求我们给新闻再定义再给新闻业新闻本身一个新的想象我们要 reimagine
Redefine 所謂的 Journalism 其實這個也不是新鮮的事情每一代的人都在給新聞一個新的意義因為新聞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從技術進步 社會的進展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新聞其實是從
印刷機 出現以後才那個所謂新聞 報紙的那種大眾化但是呢 從遠古以來從 Caveman 怎麼說?洞穴 對
那个山顶动人之类的那个时候也有记载嘛人就是因为 storytelling 是一个人的本能你可以说这个比如我们碰面我都说某某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你在干什么其实都是大家都有一种对想知道认知的渴望所以所以从来
storytelling 是人的本能
但是呢 就是说这个怎么讲故事的方法工具平台不断在变 是吧以前可能是刻在那个洞月里面有时候是刻在什么这个竹子上面 是吗那一集都是有这个改变嘛
那現代的所謂新聞其實歷史不長了就是大概 1500 年吧就是 16 世紀那個印刷機出現了這個然後就改變那在我們中國那個歷史更短了是吧因為以前是那個所謂新聞是政府這個皇家的一個
公报之类的对公告他们垄断了是吗所以后来大概后来就大众化了就有我们今天的新闻但是这个整个新闻一向就是在改变所以可以说是有变的也有不变的是吗但是新闻的核心的价值社会对新闻的需要
这个是不变的嘛科技的发展变化的速度现在快了很多了所以我们又觉得这个很迷茫但是这个从来就是这样子了是吗嗯
我在跟您工作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就是有 Dan Gilmer 的 grassroot media 草根媒体的兴起那个时候但是我在看那个时候作为可能一种新兴的一种现象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至少在
目前的包括在国内或者说在中文的区域里面更加明显个人媒体几乎完全取代了机构媒体甚至大家更想听个人的声音个体的声音不那么相信这个
机构媒体声音昨天阿根廷大家说他疯子总统米莱解散了他们的通讯社和国家的报纸他说我都不需要他说这个都是华纳税人钱在唱藏歌的媒体
我想在西方里面他们其实虽然我们大概叫 BBC 或者说其他的一些优质的这种媒体机构还是我觉得在他们比在中国的这个机构媒体我觉得他们还是有这个持续的这个生产力但是他们同样也面临到很多的个人媒体包括目前无论我们现在一个人有个 podcast 或者我有个 vlog
我有视频他就已经足够好像能够跟至少在我看来跟机构媒体是有这种分庭抗礼半壁江山的这种感觉您觉得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大的重塑了目前对大家对新闻的理解的定义的解读就很多人他谈现在你说你现在谈新闻他
确实可能就觉得那个博主那个主播他就是一个可能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新闻人但是他们理解不到我们原来那个意义上的那个新闻行业是什么东西当然了因为现在
那個眾星混雜的時代 是吧那你說的所謂機構媒體那個影響力是下降了那其實這個不光是在中國呀在美國 在全世界 在英國 在歐洲都是 是吧還有就是大家對民眾對所謂機構媒體的信任
現在非常低比如在美國最新的研究說大概三分之一
受訪者說我還比較相信媒體就是你所謂的機構性媒體所以大家也就是說個人的那個媒體因為技術可以嘛你現在可以做博客你個人做但是問題就是這個問題就是說個人我是覺得個人的媒體
有些不是新聞的什麼叫新聞那我們就回到所謂新聞的定義了是嗎因為我們說的是新聞不但是報導真相還有是對不光是報導事實還是要檢查這個事實
是什么 是不是真的事实 很多事实但是它要有个 context 有个语境所以新闻人就是说一方面是去追求事实但是也要把这个事实的语境这个意义找出来 是吧
然後新聞人 我們所謂新聞我們最重要的也是去核實每個事情 是嗎?我看到了事實 是不是事實我要去核實 我要去 verify 是嗎?所以
所以不是隨便如果你嚴格所謂是新聞你就是不是隨便這個每個人講什麼就是可能很多人相信它但是不等於那個就是新聞你可以說是新聞是嗎但是你的世界的運轉運轉啊是嗎你用來指導
個人的行為指導一個政府的行為一個機構的行為我們還是要追求經過核實的新聞可信的新聞是嗎不能就說光是某某講了什麼可能這個人有一百萬幾百萬的
影响力那川普就是嘛可能他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他讲的话你能叫他是新闻吗明显不是嘛你可以是一个可以说是一个新闻的 data 他是一个 data 你要把很多 data 加起来才建构成为一个新闻
是吧 它是一个 data point 那新闻评论算吗 新闻评论算新闻如果他没有去调查但他有了一些论据来支撑他但是他的论据也是因那我的判断就是他的论据有没有事实的根据是吗 根据什么 是吗如果光是他的意见那我们作为一个
參考就會打結構了每人都可以有意見嘛是嗎所以有一個說 opinion is cheap 誰都可以講是嗎那個是很便宜的那個很隨意的但是這個 facts 是事實的真相是
神性的还是要去找出来所以可能我们现在挑战的对民众而讲就是在这种 noise 里面声音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有些是好的有些不好的有些是对的不对的把这些声音里面提炼出来那个真相就成为这个可信赖的新闻
是吧我觉得这个挑战在于刚刚您谈到这里边也让我回忆起我们在说以前的对于个人媒体的一个争论就说好像个人媒体因为你单枪匹马去采访去什么可能没有机构媒体的这么
有条件或扎实当时会这样去怀疑比如说个人媒体会不会这方面做的不够扎实不够专业会有点偏颇但是我觉得整个世界的舆论在这十点点中发现很大的一个逆转现在大家反而是质疑的机构媒体背后的支持单位是谁他可能会先看到这样的一个你是美国的媒体或者你是哪里的媒体他会觉得你背后的 agenda
是已经会左右你的调查报道虽然你有这个财力去调查报道但是因为你是一个毕竟是有谁供养的因为这个机构媒体都需要有供养那你毕竟是谁供养的你就可能你站在那大家会有一种比较 divided 的一种去看待那个当然了因为
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誰是這個誰付錢誰付錢誰供養這個媒體所以呢也有相對於受供養的媒體呢你就有所謂獨立的媒體了
是吧比如你现在做的你也在办一个媒体啊三明治是个媒体嘛我不敢说我是媒体了所以就是刚刚说个人因为容易独立重要我们所以为什么要对媒体所谓媒体所谓新闻我们要再定义啊是吧什么是传统的新闻那其实现在
你判斷比如你判斷一個東西吧是不是新聞那不是它是不是機構的是不是個人的是嗎
也不光是因為他是老闆是誰當然誰是老闆很重要那我也很相信很重要的是某一個媒體他要有公信力在他的透明化要 transparent 是嗎我要知道讓我來判斷 是吧
你跟我說你背後老闆是誰好了 如果你說你沒有老闆的你能賺到錢 而且你是有獨立的財力你有這樣的愛心這樣的犧牲去搞這個媒體那我就會比較起碼我相信你不是有一個老闆的
agenda 是嗎在影響你的行為或你的內容是嗎那我就打分多一點囉我就會比較相信你一點啦然後我也看你一項的報導這個人還可信不是亂吹亂講所以誰
Who owns the media? 这个是很重要的事情那现在当然也有很多有情况就是说我们不知道老板是谁所以我们也要坚持一个透明度嘛这个所谓利益冲突 有没有这个利益冲突还有政府媒体跟商业媒体的分别然后也有商业媒体以前就说它的营业跟
那個編輯部門分開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分開是嗎嗯
是所以大家就觉得机构媒体比较复杂然后如果我是一个个人我爱在做媒体的事个人因为有一方面有人格魅力然后个人容易养活自己大家都会觉得个人的媒体看似独立一点就在这个时代容易有好感然后他通过比如 YouTube 打赏他有时候就是粉丝供养的这个时代反而一个原来做过那个机构媒体的媒体人他出来独立做他这个公信力好像比机构媒体还好
不一定当然有个人的魅力他很能砍大家又喜欢看视频又很舒服是吗然后这个又很流动是吗我开车子我走路跑步我都在听了个人的那我觉得有这样子的这样子的存在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空间是吗但是呢
我们不能全部的生活就建立在这种的媒体上面是吧特别现在生活越来越复杂很多你要找出一个事情的真相的话往往其实是团队的作业
你确实需要团队的比如我在 2019 年我在香港筹了 50 万港币不是美金是香港本地的然后我就做一个穿山甲跨国走私的报道
但是因为跨国走私我光在香港我坐不来是吧他从非洲一直过来经过非洲国家到印度到东南亚国家缅甸泰国到内地也经过香港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组织了大概 40 个
记者编辑设计人在地采访在地作业全球年限然后就做了
一個 package 一個故事出來我們那個時候大概不同語言其實發表了大概 100 有核心的故事和全球發布的故事那還有各在地的比較本地化的故事那
這只是一個小例子啊 但你一個人做不來的你可以做評論 但你一個人不來的 是嗎所以我們那個時候有些介入也改變了一些這個有關走私啦對保護生物的 看見生物的政策
那这样子的例子非常多你看现在世界上那么多的复杂的事情你单打独斗是做不来的你也可以去看看普利策长他们有一个调查报道长其实这几年其实差不多十年开始了都是团队作业拿掌的
不是一個人好像很英雄的樣子去找團隊作業特別現在做新聞也包括你要去看 data 有時候你看比如你去看衛生照片你去這個需要還有你需要專業
比如你要做医疗卫生的故事你要懂点医学 你要懂点科学所以往往就是团队合作所以可以说新闻现在其实越来越多样化百花齐放所以你看你需要的目的是什么要达到什么作用就需要怎么样的产品这样子
但是对于我们在因为您以前做大学新闻教育在香港和内地都做过在传统的大学新闻教育毕业生来讲他们今天是很难进入一个报道团队的新闻团队的我们刚刚谈到团队的重要但是对他们说留给他们的机会是很少加上他们在大学里教育的设置就是教的也比较滞后我们一直在谈论这个问题所以您对今天毕业的
新闻就是说毕业生他们如果还想做新闻我普遍接受他们很悲观的最近有一个人在我这写他是先到一个第一世纪党报做了就很失望做了半年后来去了某知名媒体的新闻 APP 的这个 APP 的新媒体编辑做了也觉得太像技建工人也很失望现在很不容易他再做一个自闭症的
很历史的一个媒体能够写的报道但是对他来说当然这个领域有点陌生也很辛苦就是这样就是一个刚毕业两三年的一个新闻学子的一个比较缩影吧就您对这些年轻人因为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人已经对新闻这个行业失望甚至对这个专业已经失望了
我想這個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整個新聞業是其實不光是中國不像說香港在美國都
是不景气嘛 是吧不景气比如美国去年的很多地方报纸关门很多大媒体包括洛杉矶时报也做不下去其实做得下去的其实只有纽约时报纽约时报本来也受到很大的财政危机
但是它是数字化转型做的比较好所以加上它的品牌效应所以活了下来是吗所以包括美国去年过去一年两年它的新的网络媒体也出现很大的变化大家很熟的有些这个 Vice
好几个都关掉完全都关掉所以这局面所以那边也纯世界可以说你选择做如果你要真的做新闻是吧是不容易的但是也分开两方面来讲一个是读新闻读新闻当然要看在你怎么读受什么的训练是吧
读新闻如果真的是读的到位的话呢那我觉得你找什么工作都可以什么工作都会需要你我会再说这个但是呢要做新闻那那个路确实是很窄这个没得讲因为是整个产业的问题那可能年轻人其实不光是年轻人啊
我都要再学习我现在在看 AI 你不能不看是吗很早我已经在看 data 了那个时候叫计算机新闻多媒体等等所以你就是说就是说很困不容易的但是比如
我不讲哪里了但是一般来讲如果你学新闻你懂技术所谓技术那是越来越复杂了现在你要懂一点 AI 了你怎么起码你知道那个话语是怎么样你知道怎么去学如果你懂处理大数据如果你能拍视频总之你要有点
技术的专长不一定你很懂但你要知道怎么去学你要知道跟这些技术的专家对口合作是吗这是第一技术第一另外呢也应该有一些这个某个专业每个知识领域的训练
比如你懂财经如果你懂点科学能写科普写科普很困难很难的很挑战的如果你能写文化是吗我觉得还是有就是说你找工作的活的机会比较大不管是进机构
化解自己跟小伙伴一起做独立的媒体是吗?但是如果你只是泛泛的所谓新闻那就非常困难了是吗?这问题是你有什么功夫拿出来
嗯就是听上去已经一个比较新闻复合形成才或者比较有专门技术的人在今天的新闻环境比较能够去做点事情但是现在你不能说是专门了你已经应该是
require 必須的了是嗎?因為比如我如果 20 年前我在汕頭或者在港大開新聞專業的時候我們那個時候一早就要求同學們一定要所謂多媒體所謂做多面手那時候多面手你不能光是寫
你还要能拍你能处理视频你能拍照这个多面手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汕头也是很早因为有点有经费所以就开做了个实验室多媒体实验室那时候好像很超前但是现在已经是
很久以前已经开始是必须一定要的了是吗你读新闻不能光是这个我就写文字是吧你要多媒体好了后来你要要还有如果你懂财经但你要有点专业的能力所以我也
比如在港大我設計本科的新聞專業的時候我就要求是 Double major 雙主修你不能讀太多的新聞的了 是吧?那個是一個專業的訓練
但是你可以就是新闻你加心理学加政治加财经计算机都可以你应该有但是从你特别是现在没有空头去学新闻的了技术是必须的了那我会提倡其实现在入门的 AI 一定应该是必修课了做老师都很辛苦了你要赶快去学习
是吗不然你就你活不了人家为什么要你呢是吗你怎么看待 AI 在今天对这个新闻生产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呢就比如说它在具体的特别是一些信息类的
效率肯定是比人高的然后但是在特稿啊长篇啊如果这些跟文学有点接近的因为我现在在写这个创意写作这个文学圈子对 AI 应该还是很忌讳的很忌讳是吧有底上对觉得觉得
我觉得这样子你就好像这个写作者就有点作弊的那种感觉就还是以文学他还是又这样而且认为人脑还是比 AI 优秀但是在新闻特别信息类的处理和一些海量的东西里边我觉得肯定是更有用而且也没有什么道德压力您是怎么看待
这个无论是短的长的还有视频我觉得不应该有什么道德压力了因为你主要就是 disclosure 因为我是觉得 AI 也是一个工具嘛很新的工具嘛你怎么用它来帮你忙讲故事是吧那当然你这个比较基本的处理大数据啦分析文本啦
这个是很基本的但是那为什么不可以用 AI 来成为一个本身的那个 creative process 怎么不可以呢
是吗那他直接写作呢直接写特稿呢所以就是我说的这个遍地开花嘛白花齐放嘛你比如你很喜欢这个 narrative 是吗你还可以写啊你这个是一类但是我觉得一定会出现可能现在已经出现了就是 AI 的文学了一定会啊你现在 Sora 出来了已经 AI 的片子已经出来了嘛
是吗那你不能排局它因为你可以有 Skorsese 你可以有些大导演的原创的电影是吗拍得很辛苦的那个但是现在已经 AI 电影已经出来了现在可能只能做一分钟是吗还有很多技术的比例但是这个科学就这样子发展了所以一定会出现这个 AI
AI 的电影 AI 的文学 AI 的什么主要就是你要 disclosure
还是 transparency 的问题你要透明你就解释要跟那个读者交代我这个创作过程是怎么样的是吗用了什么工具是吗怎么用法那就没问题啊没有所谓这个 plagiarism 的问题是吗但是其实新闻做 AI 已经
不是去年开始 不是从 CheckGPT 开始很多年前包括做一些比如体育新闻
比如特别是要即时报道的比如那股市新闻公司报告是吗因为他都有他的方程式都有个 formula 是吗你把那个数据啊球打完了把这数据投出去投进去他很快就会那个衍生一个报道是吗那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嗯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一个非常让人兴奋的一个发展不是代替纯人写的文章不会一定不会的了是吗我好奇您有开始怎么用或怎么学习 AI 吗因为您一直是弄潮儿就是您已经开始了怎么学吗哎
其实我也不能说什么是有些是最基本的那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Large Language Model 的情况我不懂但是我要我再请教一些做计算机的等等因为这个非常重要因为你从那个
当然 AI 的用法很多应用很多了那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好像其实已经成为 Google 一个一个 search engine 那样子更 powerful 的另外就来做
但是大家知道这个 language model 很重要但是现在的那个我们英语叫 Corpus 那个资料户材料户那都是偏向西方的嘛是吧那如果我要用 AI 生成一个片子那要
材料现在都是很主要还是西方的所以如果讲中国的话讲东方的话非西方的话我们要建立我们的语言的 model 但是这个不容易我不懂做这个但是我非常关心这个
另外我比較關心其實現在我可能有個 project 我也嘗試我不知道行不行我也跟你講過就是說怎麼樣用 AI 能處理大量的文本大量的文本而能產生有意義的分析是嗎我不知道
比如唐诗也好比如你对宋池的研究某某小李对宋池的研究是吗那你写了一百篇文章我怎么我能否用 AI 能做一个有意义的分析呢 I don't know 是吗对
这个国内有人在开做能长达 20 万字的长文本分析也是一个潮汕人一个最近当拿了阿里大概很多亿美元投资的这样的一个读者新读者秀他们在做但是我像我之前我们不是三明治有这个很多人的写作吗他们其实有坚持了大概有七八年的这样的一个写作
我有好多海量的文本但实际上我找了一个在芬兰他们毕业的一个工程师想来做我发现其实还没有达到一定那么智能的程度就比如说还是得我来想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搜一下比如说 2016 到 18 年人们最关心的在我们三明治里面写作的热词频率是什么或者说后来有疫情了那大家里面怎么样但是好像还得这个窍
我来想他不是一个智能的他自己来去 detect 像你刚刚说的他自己能够捕捉到他里边我可能没想到的一些点那些点是还是我来想的说那个时候的他们比如说有人写谈恋爱的会不会比较多或者怎么样那种我觉得还是有一点点半人为而且有时候想象力也会有匮乏但是我不知道 AI 能不能到这种说把我们过去
过亿字的其实是超过亿字的各种各样人的写作者普通写作者他们的日记类的东西放进去他能够给我生成一个比如中国过去十年的一点点的缩影的一个图景那我就觉得那就很厉害了我觉得不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不知道是吗但是肯定要向这个方向发展这是一个方向
因為你看法律文件現在已經可以用 AI 來處理了能處理了大量的法律文件可以整個用 AI 來處理當然了那個也不像你說的那麼的
創意的 是嗎?新聞的 媒體的再創造 是嗎?但這個就可以了 是嗎?科學的都可以 它處理大量的大量的材料大量的 data 比如藥理學它已經在處理大量的 data 但是
在人文方面能怎么应用呢很多方面都在探索嘛是吗那也需要这个
夸专业的合作是吗你光靠工程师不行的所以这个叫创意的人跟写作的人新闻人跟技术的合作所以现在这个时代就是你单打独斗可以特别这个能讲话的不像我这样子不能讲的所以能讲话的能有这个人格魅力的可以啊有他生存的
空間 是嗎但是你更多也需要的就是團隊的作業跨學科的作業 跨學科的學習所以這個也是對新聞教育的一個挑戰是吧你一定要跟其他的院系 其他的專業合作
也希望 但有個困難就是有些專業他們也對媒體沒興趣 是嗎其實這個媒體是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怎麼建立這個合作的團隊人文的 作家的 記者的 變成怎麼樣跟技術的 是嗎 AI 的 工程師合作 是嗎
有的但是不容易那還有當然還有這個人文的問題了是嗎所以也要跟哲學的專家合作跟法律的專家合作所以現在有個局面就是說我很相信就是說傳媒大家都要懂一點 AI 要更多更廣泛的這個跨專業的合作
新闻学院是这样子个人也是这样子其实很多不光是新闻学院很多专业都是都需要是吧嗯嗯那我们谈一下大家原来对新闻里面寄予了很多的
梦想的那种特稿普利策奖的特稿等等大家都在可能就仅仅叫五年前十年前大家还把它当做一个明珠那在您看来现在这种生产因为它也很昂贵但也有很多的限制那他还就是要不要成为就是新天新的新闻人他们去努力的一个方向呢还是说像您刚刚说他们应该是拥抱更多的技术更多的有点要 forget about
特搞了不要用都盯著那個看但是也不排除是嗎因為就是你用 AI 你用這個 Big Data 去分析做一些事情那你還是要把那個故事講出來是吧你還是要你能不能把那個故事寫出來怎麼處理我們也說就在 AI 出現以前我們已經做大數據了是嗎
就是做新闻已经在做大数据了也把数据的分析这个 visualization
这个怎么讲图像化视觉化已经在做了所以你现在就说你当然你能写很好的文章你能写很好的 narrative 你三明治可以你也很多作家是可以那是 ok 也很好是吧但是如果你要更你要
吸引另外一些读者的话那你又更视觉化了是吗你还又讲互动了是吗所以包括现在纽约时报它不光是出版那个报纸了它也做纪录片还拿去
就是纪录片的那些比赛获奖他们也做视觉化就是一个团队的去作业所以特稿是一个我们叫一个 genre
是一個特別的文學跟新聞的形式非虛構很重要我們也很喜歡看 Peter Hasler 只有一個 Peter Hasler 是吧?何偉是吧?
然后我们就鼓励尽量去学习白话真的是是一个你可以说真的是一个就是很很黑不是黑暗很让人沮丧的年代但也是很非常兴奋的年代因为出来那么多的那个
挑戰什麼新的工具那問題就是我們學不學得來我們怎麼學還有合作的模型是怎麼樣我去把那些記者 媒體機構串聯起來是一個辦法你也在做 你也在建構一個媒體的共同體 是吧
所以在我看来那个纪录片应该是视觉的特稿所以您现在跟杨子野导演在就麦西好像就是刚刚打造了一个这个说是研究生的纪录片的我觉得这个也是一个反应很好的你也可以谈谈这个构想因为纪录片它不是一个很新的形式但是它确实又是一个
原来应该没有开办过专门的硕士的这个专业的这样的一个专业是吗对啊所以刚好因为 Ruby Yang 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厉害的纪录片制作人
他在香港出生又去了美国做纪录片又去了北京也做了七八年因为做那个纪录片讲爱知病孤儿就拿了一个奥斯卡然后又来了他在港他教学也七八年了那现在有个区现在就抓了他出来做行政那就涉及那个专业确实是没有可以说是
亞洲第一個比較國際性的國內是有比斯大有些學校也有但是比較國際化的面向這個全世界的我們可以算是第一個了
反应也挺好因为其实也是用事项讲故事嘛是吗短故事长故事我以前也有纪录片出来的学生那他们不光是在传统的媒体工作你看你在商业媒体也可以不是商业媒体你在商业公司也需要啊因为现在公司也产生了
记照媒体了嘛 是吗大家都在做媒体了所以特别现在对视觉的训练对 Documentary 广义的训练是有他这个很大的要求有这个需要那还有呢杨导呢他也想就说其实很多那个纪录片人呢
也是非常优秀的但是我们就希望能帮助他们提高一点能推到国外国际的平台上面去参加电影节去竞赛出去所以现在看就我知道这个报名的也很多已经有优秀已经做片子了也有比较也有年轻的
問題就是港大可以提供一個平台幫助他們能出去那等於就是說不光是做片子了 也是推廣了因為你去 pitching 是嗎去申請資金 去送審等等都有學問的了所以現在其實也是對媒體人有一個挑戰我想你也在想就是說
不光是做内容你还要想怎么营运是吗就是说 operate 不一定利对吧营运你这个非常重要你事实上在哪里你面对什么读者因为现在你怎么样吸引读者的 attention
因为你现在这个现在最稀缺的 deficit 的最不够是 attention 人家会没有看你是吧你东西不好他 6 秒钟都过去了是吧那你怎么能怎么样所以现在实际是越来越复杂但是我又觉得 exciting 比如洋岛有一个学生是
跟他做助理做了好几年那现在他是学着这个专长是 audience design 设计这个听众是怎么样面对听众是吗你有好故事你怎么讲出去是吗怎么样的平台怎么我想我想大家也不需要这个上级吧是吗
当然不容易确实是不容易但是新闻第一新闻才是需要的是吧一定有这个市场问题你怎么做这样子咯
嗯,我觉得今天跟您能谈到这些新闻的这些所谓一些趋势啊或者在做的事情,我觉得特别开心我在想其实很想跟您的聊天做成一个系列就变成说因为我觉得最近我听那个洪晃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洪晃他就是原来张韩芝的女儿嘛就是
他做了一个播客一直在讲他原来做时尚啊媒体啊这些事情他讲的特别的通达特别的豁达特别很多人爱听其实林生上的故事就是比他就是这个有多美少就是
很多很多的故事,以前我跟您工作的时候也就是有都听到过的一些比如从如果要从早的话从这个香港 66 那个时候到后来到了美国再到美国当就是报导这个偷渡的移民然后再到后来跟这个台湾当局的这个打了官司
再到后来可能到港大港大开始然后后来包括像龙胤台的这样一些议事大家都知道孩子你慢慢来就是在跟您做邻居的过程中这样写下来等等的这些我觉得如果能够分成一期一期的就是
很短每期他可能就三十分钟也可以然后就讲一个一段往事我觉得大家会很爱听就是这是另外一个系列但我想今天看能不能有一个类似于就是做一个小小的开头然后
可能听众他们会也有这样的一个兴趣去了解您的这样的一些这样一些故事我觉得这个很珍贵虽然他们说有很时代的烙印但是我觉得这个是其实可能在您看来应该也是感觉不久之前才刚发生的几十年的这样一些东西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兴趣当然我可以聊了但是我如果对
我也不知道 因為時代很不一樣了是嗎?我在那個時代就是一個你可以說我運氣好好像夢一樣的時代比如我那個時候就是說懵懵的去了美國那個 Daily News 做那個非法移民的新聞我跟我的 partner 我們兩個人可以誇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不要出产其他的文章不要干别的活就是做这个然后呢在纽约做采访做调查然后派了我们去福州去了福州我们说哎呀我们还是要去曼谷那让我们去曼谷又去了香港然后生产来怎么呢就是那个小报的
16 頁還有很多照片 是吧大概可能總的沒有一萬字你不可能現在就是在美國 隨著《紐約時報》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的 是吧因為我們的創造 所以我們也要很聰明的就是說創造你的機會就是說 create your job 是吧
今天的走线的故事继续非法移民故事继续在上演然后那么多那么多故事在那里对 但现在那个故事还没完还又回来了那我也有很兴趣因为我都是看什么华尔街日报啊讲了讲了讲了什么 CBS 拍了一个视频我看对 那但是我想但是我对
一些所谓西方的媒体对华尔街日报 还有其他的做那我也是有保留因为现在故事反映了就是说你看现在中国经济那么惨那些人是什么失望那些中产阶级有钱的都要这样子走线 是吧
I don't know 是嗎我會不會 100%相信不會那為什麼我們的媒體不去做一個這樣子的報導呢是嗎
不一定賺錢那又要投資源風險是什麼風險呢資源的風險還是政治風險呢後者吧因為可能大家覺得這樣一個話題可能也不能在中文媒體那麼被公開但是也不一樣不一定呀因為現在
所謂西方媒體寫這個故事都是有一個 subtext 作為一個隱喻就是說中國現在怎麼怎麼怎麼所以這些人都跑出來了那是不是真的那麼多人會什麼出來呢就是說我真的有點不明白出去了美國不是王金不是金山
30 年前不是 現在更不是 是嗎那他們有些去了可能可以生活但是大多數都會很困難那有沒有真的如實的報導他們這些走現代的走現的人過了什麼生活呢?I don't know 我們應該講這個故事 是吧
嗯对但这个又淡开另外一个我不但可以有新的新闻可以做那我这个说您过去的故事真的有里面有很多很多特别值得讲的就是今天特别是年轻人他们虽然时代不一定不一样但是我觉得听起来他也会很有意思非常非常不一样了当然可能有些可以参考就是
我怎么碰钉了我怎么怎么样了可以但是其实最基本的我想就是说不要嘴上嘛就是最重要还是保护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点东西是吗工作是不容易但是你还是要就是说
这不断学习是吗这个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世界那样子在变化是吗然后嘴举上的时候就不要看新闻了是吗对我就觉得您好像就是确实是一个往前看不是那么想回忆过去的的人所以那也可以等下次再跟您说看看能不能有一些专门的回忆的
节目那如果是也可以因为你给我那个问题我们没讲到就是说你刚什么 50 年前怎么搞新闻是吧对啊对啊我再讲一句其实我是在你想一想那是在 60 年代上世纪 60 年代你们很多听众的父母可能还没出生我那个时候还在中学
但我们对殖民地的教育很不满我们这个年轻人就出来串联就搞出版我们那个时候只是搞出版的是用真笔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刻在那个蜡纸那个叫什么蜡纸上面一个一个是刻然后用那个黑那个也不是墨水黑漆有点那个很厚的漆一张的一张的用手勺印出来这是我 60 年前开始所谓做
报刊做媒体的第一个经验所以也很有趣所以现在其实那个工具好多了谁都可以发表谁都可以是吗传播但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是吗然后想怎么解决问题问题很多很多很多
您最近也刚出版了一本书就是讲港大历史我那个时候搞得头昏脑脏您要不要也顺便介绍一下您这本书呢也可以主要的书是我叫什么香港大学世纪之问是改革开放初期与内地的交流
所以搞了我大概段段序序大概两年了做稿子还好但是后续的也很多很烦的事情就是那个核实啦 fact checking 啦然后做那个参考数目啦注解啦那些超所以你来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我应该正在这个后续这个 post production
水深火熱的時候不過還好書在 10 月出來了也做了一個發表會在大學主要就是講 80 年代大概是從 1978、79 改革開放初期開始到 1992 年港大的老師跟那個時候的救生跟內地交往的事情
也可以說做了一點貢獻吧那從來沒有一個記錄所以我就把那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從各方面還有加上一些訪問那也有兩個助手跟我一起做那個 research 然後就搞出來了還好
那也可以看看就是听众对陈教授有什么问题如果他们跟您提问想让您分享哪个故事或者哪些方面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收集一下然后包括您的学生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有一些想听听您讲的然后我们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做成有
下期的一个系列这是我的一个个人的一个私心想让您多讲一点我这给你摆布了听你的话因为我非常欣赏你这个三明治的发展我整天跟你做宣传谢谢谢谢最近去北京有人知道都看三明治那我觉得这个是非常这个了不起因为你能这个
也是一个独立的平台我不敢说是媒体因为我们现在就往文学方面走可能大家也觉得
peace 一点 safe 一点然后能够持久一点所以我也在学这个非虚构的在文学方面下面的然后一会儿就去上课了然后就是但是我觉得意义和故事它都是一样的就是不一样的还是也是一个讲故事的办法嘛对你叫不叫新闻那
不一定但是它的内核还是有事实有真相的揭露但是也是用不同的平台不同的方法来呈现对跟当下也有联系对当下很多议题所以我也劝特别爱新闻的朋友
就是说可以放开一点不一定太爱新闻这个工作是吧你可以爱新闻但是跟爱这个工作不一样是吗可以看宽一点可以进入种种的媒体是吗都是一样的不是一样但是
这是您第一次上 podcast 吗?还是第一次上中文 podcast 吗?应该是啊,不好意思,我的港普,我希望我讲的清楚。谢谢,谢谢第一次放在我这个星期几的播客里面,然后我真的期待有下一次能够跟您一直聊。行啊,听你的摆布,因为三明治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个平台。
还有因为你不管什么工具不管什么平台文字文本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文字是所有创意所有什么的这个展示表达的一个根本
是吗?然后例子太多了我这趟去北京跟徐红老师见面很高兴好几年没见到她然后她给我她的新书出来了超厉害我就已经赶不及在飞机上看了就是那种文字很感动
写得非常非常就是用记者的手笔嘛用记者但是也做研究也去考究这个记录是吗写得非常好所以写历史也是一个是不是新闻呢广义的这个也是新闻的一个表达嘛是吗
好那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先到这里了谢谢大家谢谢陈教授好了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