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65《这世上的偶然》：看得见，就是邂逅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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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欢迎来到纵横四海我是写意 Nality 我有来跟大家一起读书啦今天我们要读的这本书呢叫做《这世上的偶然》就是《世界上的偶然》那个世上

是日本知名纪录片导演响天和红写的关于他为什么要拍纪录片以及怎么拍的一本书这本书完全改变了我对纪录片的看法我本来默认纪录片就是 BBC 地球脉斗就是射箭上的中国就它有一个主题然后呢各个角度把这个主题拍给你看配上非常详细的讲解

除了一两个我感兴趣的主题之外比如说大自然跟商业纪录片是我非常感兴趣的纪录片这个品类总体来说在我心里是很无聊的但看了

但看了《这世上的偶然》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就还有一类这样的纪录片它没有限定主题没有脚本没有配乐没有旁白它拍下的是那些转瞬即逝永不再来的生活瞬间是人身上平时不常看到的柔软的一面是一种时光于当下的艺术一会儿在节目里可以听到更详细的内容啊总之呢就是纪录片突然变得很不一样了

它变成了一种让我产生强烈兴趣的比剧情片综艺片等等都更有趣的影像形式更重要的是这本书教会了我如何更好的活在当下如何尊重偶然教我们更深刻的去明白生活之美日常之美然后从响天导演的讲述中呢我在表达上也得到了非常多的启发从 Vlog 原来是这样的

到为什么好看的最好看垃圾最垃圾再到综艺节目的善恶虚构作品的创造等等等等我也更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我们人类就是热爱故事依赖故事离不开故事以及到底什么才是真正好的故事

再进一步拓展开我们还会真正理解凡脆弱那一期就已经讲过的偶然的力量理解到太想解决问题和获得成长是怎么让我们忽略真相的总之呢就这本书的内容延展到方方面面是绝对不止纪录片的作为理解人类理解生活经历学会更好的生活的人类使用说明书我觉得就非常需要这样一张活在当下和生活本质的内容这也是我近期看过最喜欢的一本书非常期待跟大家来分享

那本期节目呢由注重植物成分的高效进阶牙齿护理品牌 Nobatone 联合推出说来有意思 Nobatone 作为一款功效牙膏是我妈给我返向种草的我自己一开始用 Nobatone 就纯粹是因为它好看因为那个小瓶子特别可爱它也不会像常用的牙膏一样用久了在瓶口就会有一圈牙膏挤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

一排不同颜色的小瓶子坐在我的洗手台上就是看着心里舒爽刷牙也能多刷几回我顺手就给了我妈几瓶两个月后我妈突然跟我说你上次给我的那个修复牙药质的牙膏再给我买几瓶她说我们老年人牙药质就是退化了嘛你这个牙膏就很好能修复牙药质就很适合我用味道我也很喜欢现在用完了换别的牙膏突然就很不习惯你再给我买几瓶

我还挺惊讶的,因为我妈用东西真的很挑,没有特别好的效果的,她就不会让我给她花钱。她说的那个修复牙幼质的牙膏就是 Nobitin 黄色那款 5%HAP 的。HAP 是抢击灵灰石,它能填补牙幼质受损的那些细小的孔洞,还能关闭牙小管,减少对冷酸辣等刺激。

HAP 就比孵化物更安全因为是我们自身本来人体就有的东西我妈就说这个牙膏很好因为它能像美剧里一样刷完牙不用梳口直接就能睡觉这点我也很喜欢因为我总觉得梳口的牙杯放久了容易滋生细菌

那我自己用的比较多的是 Nobitin 的 2%乳香牙膏因为我喜欢熬夜不爱喝水爱喝咖啡这些习惯都比较容易导致口臭因为它们都会导致唾液减少口腔环境变酸有害细菌滋生那乳香就有天然的杀菌抗炎效果能迅速杀灭臭臭的细菌让口气恢复清新关键是它是天然植物成分很安全

我也很喜欢用 Nobatom 的乳香精油漱口水有时候晚上很晚睡觉就是不想刷牙把自己给刷清醒了就会很喜欢用漱口水那很多漱口水呢就是杀菌效果太强它把中性菌有益菌都杀了会伤害口腔的菌群平衡乳香漱口水就没有这个问题

它反而有独特的黑科技能够让口腔中的菌落环境变得健康让中性菌变成有益菌而且它不含酒精哦不会的口腔造成二次伤害确实就是能随时用随时让口气变清新没有过度使用的心理负担

还有大家知不知道口腔细菌呢为了自己的生存很多是有输水性的更容易被油而不是被水带走所以乳香精油输口水的精油奶输走细菌是比水更有效的哦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适合的产品交替使用比如容易发口腔困扬有牙龈问题的除了乳香抗盐杀菌之外还可以试试 6%的蜂王浆安平蜂王浆在修复口腔炎这方面早就被证明很有功效的

想要美白的朋友呢也可以试试 1%果酸牙膏或者 1.5%粉盐牙膏尤其是爱喝咖啡奶茶的很快就能够去到牙齿上沉积的茶字跟咖啡字哦那这次 NewBaton 给我们纵横四海的新友朋友们专门安排了额外的小惊喜现在下单不但可以有专属优惠价还赠送特别为纵横四海设计的北极星明信片和帆布包

具体操作方式我放在 show note 了大家可以把这次的周边 get 起来真的设计的很好看哦好那接下来我们来读《这世上的偶然》这本书先来介绍一下作者响天和红响天和红呢毕业于东京大学文学宗教部又因为对拍电影很感兴趣去纽约就读了纽约视觉艺术学院毕业以后呢她就留在了纽约在一个电视台工作这个电视台呢专门为日本的 NHK 电视台制作电视节目的

NHK 叫做日本放送协会是日本最大的公共广播机构也是日本历史最悠久的电视台了成立于 1926 年它是以严谨的新闻报道跟深度调查闻名的在日本媒介具有非常高的公信力那它在全球拥有很多个海外分台就致力于向世界传播日本文化

在电视台工作多年之后呢小田和红就非常苦闷电视台的工作方式后面我们会详细说她就自己出来成为了独立纪录片导演拍摄的第一部片叫做选举讲她的同学参选议员日本议员的一炮而红入选了柏林国际电影节还获得了皮博理奖

就是 P-Body AwardP-Body Award 是美国电子媒体领域最富盛名历史最悠久的奖项之一是被誉为广播电视界的普利特奖的所以他得了这个奖就很厉害那拍摄的第二部纪录片《精神》讲述的是日本钢山一家小型精神诊所中所有人的生活包括医生啊志愿者啊病人啊家属啊等等

这部纪录片 2008 年在釜山国际电影节首映获得最佳纪录片奖同年 12 月又在迪拜国际电影节获得最佳纪录片奖然后翻过一年来 2009 年获得了迈阿密国际电影节特别评委提名香港国际电影节杰出纪录片奖真实影像节宗教评委奖就是这部片就获了好多的奖

然后 2010 年呢小宁和红开始拍摄第三部纪录片《和平》这部片后来成为韩国 DMZ 电影节的开幕影片还获得了第 35 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本书就是在《和平》这部片的拍摄之后他写的试图回答说纪录片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拍纪录片这样的一个作品

他阐述了他觉得什么样的纪录片是好的纪录片他为什么是这样拍的为什么他的作品大家会认为这么动人你总结了他的十条拍摄原则这些

这些拍摄的原理可以拓宽到所有的表达就是我前面说的从 Vlog 到综艺节目到电视剧到电影从非虚构到虚构普遍适用真的就是我读了以后就觉得大开眼界非常有趣而且更精彩的是这些道理中蕴含的对生活生命的本质的理解

就是读完了以后你会觉得久久都走不出来的一本书有许多许多的回味就在很多很多的场合很久以后你还不停地回去说这本书中曾经说过什么样的道理我现在的生活中感受到了这是这样一本余音绕梁的书

好那介绍完了作者响庭和红呢我想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拍的那一种纪录片的类型这样的话大家听后面的这个内容会比较容易理解啊他拍的这个纪录片呢有一类叫做观察电影就是这样的类别啊什么是观察电影呢

观察电影也常常被称为直接电影就 direct cinema 是 20 世纪 50 年代末到 60 年代初在美国兴起的一种纪录片的制作风格它兴起的契机就是为什么是在那个时段呢是因为在那个时候轻便的 16 毫米摄影机和同步录音设备被发明出来了

在此之前电影都是先拍摄无声的影片然后后期加上音乐跟旁白然后要在录音棚里完成摄影机当时是又大又笨重拍摄一幕场景需要搭建非常复杂的灯光啊就是布景啊等等啊就是非常的折腾

咱也就是说第一你以前拍电影你本来就是没有技术手段能够还原当场的声音的你只能后期配第二呢拍摄的这个过程非常的耗费资源所以你必须要想好了写出脚本写出主题所有东西都具体安排好了你珍惜这些资源的这样的去拍你看我们现在想起纪录片仍然觉得它是有主题的有脚本的然后呢它就一定要有旁白有配乐这个就是纪录片

有没有想过他不一定因为纪录片就应该是这样拍纪录片这个品类他就应该长这个样子而是因为自电影诞生以来的 50 多年他都只能这么拍就是一直到五六十年代都只能这样拍于是逐渐的成为了大家再也没有去质疑和改变的行业惯例呢总之呢就是新设备新技术出现之后人们觉得

过去那种拍法那种限定主题按照脚本来双引号演后期然后又通过解说员的声音来理解事件的这个呈现方式实在是太说教太假了没有办法捕捉生活本身的面貌那又碰上 20 世纪 60 年代正是美国社会剧烈变动的时期对吧民权运动啊反战运动啊青年文化等等兴起

所以人们对真实的未经修饰的现实有了更强的求知欲这些因素全都搭在一起就产生了观察电影或者说直接电影的这场分潮

那观察电影的核心理念就是最小化电影制作人对拍摄对象和事件的干预力求以墙上飞营的视角来记录现实就 fly on the wall 墙上粘着的一颗停在墙上的一只苍蝇这个叫做墙上飞营以这种视角来记录现实就是完全不干预

那他在这个完全不干预的原则上就衍生出这样的特点比如说他没有旁白避免用导演的声音或后期解说员的声音来指导观众的理解跟情绪观众要自己理解你不要告诉我

没有采访除非是自然发生的对话导演通常是避免设置正式的采访环节的减少被摄者他表演的成分当然后来响天导演在自己实际操作的过程中他认为采访并不是完全都是干预有些采访只要你设置对了他其实也是对话你就是有这样的好奇心就是有这样的问题想要问对方就是很顺畅的回答了这也不能叫做采访

总之就是大家在实践中还是有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改动跟看法

那还有呢就是无干预摄影机呢要努力做到非常的隐形要不打扰不影响正在发生的事件导演绝对不会去指导被摄者的行动跟对话而且他是同期生就是不是后面的配音还有就是他的结构由事件本身决定这也是一个挺大的特点什么意思呢就是影片的叙事结构它不是没有脚本没有剧本吗那他是要从大量的拍摄素材中通过

这个就是观察电影的一些核心的特点

那观察电影的代表人物就包括 Robert Drew 就是德鲁和他的团队被认为是直接电影的先驱之一他们拍了肯尼迪的 1960 年的一场竞选

被视为是直观记录政治事件的李成碑还有就是美索斯兄弟被称为是墙上飞影风格的典范拍了跟了四个那个卖圣经的推销员拍了一部推销员去记录这些推销门推销的这个东西以及还记录了那个滚石演唱会上发生的一场暴力事件被称为是音乐纪录片中的经典

在这所有的代表人物中要重磅的重点一提的是 Frederick Wiseman 怀斯曼他是观察电影最纯粹跟最持久的实践者之一今年已经 95 岁了仍然在拍迄今为止已经拍了 40 多部作品了他也是我们本书作者响天导演的心中的偶像对响天导演来说怀斯曼就是直接电影的重心他说怀斯曼是他憧憬的目标心灵的导师如同英雄般的存在

各种各样的组织和场所

而且它完全依赖于长时间的观察和精心的剪辑来揭示这些机构的运作模式人际关系权利结构等等

非常独特他在 1967 年拍的处女作提提卡失序记事就引起轰动的因为该片讲述了收容触犯法律的精神病患者的机构的一些实情这个是最早在美国被禁止上映的非色情电影他直到 1991 年才终于被美国最高法院批准向一般公众放映这个是纪录片史上的一个很大的里程碑

我看过怀斯曼导演的高中 high school 就是没有旁白没有主题一个场景接着一个场景切换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故事线跟高潮但是你完全看得懂你看得懂这是在上什么课这个老师是在说什么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镜头跟镜头之间虽然没有直接的逻辑关系但是你一点都不会觉得突兀你会产生一种这就是高中同步在上演的一幕一幕啊

真的就特别真实好像身临其境那种巨大的真实感会牢牢的吸住你

因为没有旁白跟配乐因为也没有逻辑主线你其实会更会发现很多镜头中的细节而且你会下意识地去琢磨导演为什么要这样拍他为什么要拍这个他想说明的是什么比如在一场以两位男性主导的谈话中你就会看到镜头中唯一的女性她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就是有一种唯唯诺诺的顺从的表情然后说的时候呢说出来的话的那种语气又有一种想要征求认同的附和感

他在旁边静静的听的时候但是他其实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他手一直在椅背上来回扣来扣去扣来扣去你就会发现镜头抓住了这些很小的身体动作的语言这些镜头语言就非常的有意思大家可以自己去看一下 B 站有有怀斯曼的那个高中还有他的一些其他的纪录片就是

你会有一种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个啥也不知道他想说啥也没有讲解音乐他还是个黑白皮儿但他就是很吸引你就是一种强烈的果然还是真实生活最精彩只要你给我拍如此真实的场面呈现在我面前我就觉得所有的细节都很精彩的那种感受

那观察电影呢对纪录片领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他开创了新的纪录片风格把镜头对准日常机构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仅仅是宏大的事件跟知名的人物那他的技术跟美学方法也为后来很多作品包括纪录片之外的很多作品奠定了基础更重要的是就是他为观众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纯净式的真实体验拉开了帷幕

好那接下来呢我们要跟随向田导演展开他拍摄和平这部纪录片的故事了 2009 年 8 月 19 日呢向田导演收到了一份来自韩国釜山电影节策展人洪孝书的一份邮件那他的上一部作品精神我们前面不是说过了吗在 2008 年的时候就是上一年在釜山国际电影节首映并获得了最佳纪录片奖所以他就收到了釜山电影节的策展人的一份邮件

有记者说今年呢他一边做釜山电影节一边在策划另外一个电影节叫做 DMC 纪录片电影节 DMC 全称叫做 Demilitarized Zone 是韩国跟朝鲜边境的一个非武装地带就刚才那个 Demilitarized 是去武装非武装的意思就在这样一个 Zone 里面

那半个世纪以来呢它一直是作为对南北统一的渴求和一个悲伤的象征而存在所以从 DMZ 这个地方传出来的和平的信息是意义深远的 DMZ 电影节也是韩国首个以和平共存和交流为主题的国际纪录片电影节那他想问问向田导演说你有没有兴趣拍一个 15 分钟的短片来参加这个电影节还有一个叫做和平与共存主题的短片集锦

作者呢就一面觉得被釜山电影节的策展人专门点名来询问要短片非常高兴和荣幸但另外一方面呢他又觉得自己很不适合拍这个短片一开始心里就是拒绝的但他拒绝的理由有三啊第一呢他就觉得说自己的整个目前为止的人生经历都是在和平年代和平地区啊他是

70 年代生人就 70 年生的然后他在日本长大在纽约上学在纽约工作嘛所以呢他就觉得我其实离战争区很远而且因为作者本人是一个反战的人他平时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一类的东西所以他了解的非常少他就觉得我了解的这么少我怎么能够拍好和平这个主题呢而且要拍一部就是你是 DMZ 电影节就是要在 DMZ 这个

特殊地带的人看了以后都觉得有意义的这样一部纪录片我怎么能拍得出来呢他对此事非常怀疑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的第二呢他觉得和平是一个大而正确的主题你要去拍一个这样的主题你很容易陷入到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正确所以才去表达了一个陷阱就类似是一种道德宣传电影他自己是很不喜欢拍这样的东西的

第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作者不喜欢拍任何有主题设定的东西在前面不是说观察电影的特点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限定没有主题影片其实是从后期剪辑中才生出来的前面拍的时候是没有设定的嘛所以作者作为观察电影的忠实用途他就觉得这是我不想拍有任何主题设定的

那如果设定了主题呢他说就是纪录片的作者就会被主题束缚寻找跟主题相关的内容很难做出真正的好的观察

用他自己的原话来说,他说,其实纪录片最为闪耀的时刻是当生动的被拍摄对象压倒了写在纸上的主题框架,释放出不可思议的奇妙而妖野的魅力的那一瞬间。换言之,纪录片的生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实散发出的复杂离奇的魅力本身,而当我们试图根据主题来拆解它的瞬间,纪录片马上就死了。

哇我真的是好喜欢这段话就他说出了一种生死之间的至关重要的区别就当你有主题限定的时候他马上就给他拍死了但是当你不报主题完全真正的去观察的时候不干预的去观察的时候纪录片才是活的那因为有这么多拒绝的理由虽然他回复了邮件说感谢邀请请让我考虑一下很礼貌但是呢他其实心里面当时觉得说我肯定是不会去拍这个片子的

那正在这个档口呢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导演的妻子有一个 94 岁的外婆外婆病危了所以呢夫妻两人当时就从美国回到了日本这个外婆生于广岛就常年居住在日本钢山地区一个叫做牛窗丁的海边小城所以孙辈们呢都叫她牛窗外婆外婆是亲身经历过广岛原子弹的人当时呢

当时牛川外婆 31 岁已经成家并且有了两个女儿那因为战乱呢她早就已经疏散到了广岛的郊外并不在广岛市区当时她的丈夫也不在家里因为是在参军了嘛不在身边

原子弹爆炸的那一天呢外婆发现天上开始飘落银行存折跟各种文件的碎片就她在郊区都已经发现这些文件碎片飘下来了她就觉得市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外婆的妈妈在市区的药店工作外婆马上就牵着大女儿背着二女儿出发去找自己的妈妈了一连在市区找了一个多月三个人走遍了市区脚下都被低温烫伤了也没有找到妈妈

那她的大女儿也就是作者太太的姨妈后来回忆说外婆一直在凄惨地叫妈妈妈妈全神贯注地寻找看起来像幽灵一样

那在寻找的这一个月中呢外婆在广岛站跟下落不明的妹妹偶遇了本来呢两个人找不到妈妈就是悲痛欲绝相交手拉手一起去死然后旁边有一位大叔听到了说孩子还那么小不能死为了孩子你也要活着这时候两个人才决定活下去的

然后外婆的丈夫后来从战场回来了跟她一起经营了一家小商店但是呢丈夫也早早的去世了外婆一个人经营商店辛辛苦苦的把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拉扯大

那至于外婆身上真的是非常非常多的故事而且外婆这个人本身自己性格就非常直爽干脆然后也很有这个个人的人格魅力作者本人就是非常喜欢牛庄外婆然后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敬畏的那种魔力她是经历了将近一个世纪的苦难经历了战争留下的那种活下来的那种魄力

所以在外婆病危之后他就非常想要拍摄一部关于外婆的纪录片就是急于想要记录下外婆还存在在这个世上的仅剩的时光他觉得如果现在不记录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记录了

那虽然大部分的亲戚跟作者一样尤其是作者太太跟岳父岳母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就很想要记录一下外婆最后的时光但是呢也有一小部分亲戚非常的反对一直僵持到最后都没有松口在这个僵持之下最终作者是主动放弃了拍摄的

那么反正就是在回家陪伴外婆和在跟亲戚僵持的这个过程中那作者在家里呢每天都会看到岳父在院子里面喂流浪猫当时外婆的生命在一天天的流逝反对的亲戚也始终没有松口所以作者那段时间的心情是非常差的就是在一种既要失去亲人他又失去了一个像自己孩子一样的纪录片的项目的这种悲痛之中

岳父每天喂猫的那种安静又细腻的时间就非常的触动作者让他觉得说这种每天流动又消失的无法言说的美好但脆弱的生活瞬间要赶紧把它记录下来变成时间胶囊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某个地方正好为了拍外婆摄影器材都从纽约带回来了嘛所以作者就赶紧架好器材开始拍猫

那本来呢作者是想要拍猫猫们的美好画面就这些猫们感觉很有意思猫之间的这个关系跟相处也很有意思但是呢他正式开拍了之后呢马上就遇到了预计外的事情就是猫猫们刚才不是说美好的画面吗但是猫猫们

猫猫们并不是其乐融融的并不是都是这么轻松美好这群猫里面有一只猫被岳父叫做小偷猫的长得是黑白相见又凶又强壮很大的一只公猫它就是不愿意好好地跟其他猫一起吃东西它像捕猎一样的守在旁边然后呢冷不丁的冲进猫群打架然后叼起食物就跑猫群每次都被这种突然袭击吓得一大跳惊慌失措四散逃开

岳父就非常的头疼就是他想要保护其他的猫嘛但是呢他一边又很想要把小偷猫也照顾好所以他只好在院子里面单独设置了一个地方给小偷猫喂食好让他不去打扰别的猫就在观察这样流动的热闹的画面的同时呢作者突然想说哎呀

那不如就拍一部关于猫社会的和平与共存的短片吧你看小偷猫它到底能不能跟其他的猫共存下去呢如果可以的话到底是怎么共存的呢它就是跟关系之间会怎么样动态的去变化呢

这不是非常有意思值得观察跟期待的吗所以作者赶紧就去看韩国电影节发来的邮件看看具体的要求有没有限制结果发现说其实没有任何具体的要求只要说符合和平与共存这个主题就可以了然后他马上就写了一个邮件给韩国电影节说我能不能拍这个这个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觉得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细节作者自己本人没有提但是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是说有时候背景信息会限制我们的思路你看 DMZ 让人把和平的主题跟战争马上就联系在一起作者之前他拒绝的理由不就是马上想起来说那我都没有战争经验我不太了解这个事情我怎么拍啊对吧而且

你说就跟战争联系在一起的和平就是他是一个反战人士产生一种正确的宣传道德宣传的感受总之这些其实都是跟 DMZ 反战区就是去武装区这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的直到他看到岳父为猫的这种非常安静美好的画面他才产生了新的灵感这个就说明一开始的时候 DMZ 这个细节其实是限制了思路的还有一个细节也很有意思就是作者之前想拍的牛窗外婆嘛

当时作者已经想过说为什么要拍牛川外婆外婆这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故事这么多的魅力而她身上是背着广岛原子弹的经历的背着战争的经历我只要拍下外婆我就拍下了战争拍下了战后生存的缩影

他当时脑子里面都已经这么明确的想过就这个想法飘过了他脑海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把拍外婆这件事情跟和平这个主题联系在一起就完全没有想到两个题材之间是有联系的这说明他在想拍外婆最后的时光就抓紧把外婆这个人留下来这个思路上他也没有对吧也阻碍了他去透宽思路去想到其他的联系

生活就是这么奇妙这是很多事后看清楚的东西呢当时完全看不到或者说当时觉得很清晰的东西呢事后你回想起来会觉得说啊我当时为什么是这样子的我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明显的东西我为什么会理解有物就是人的注意力资源啊真的非常有限聚光灯打在哪里你就只能看到那一点点而已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真的是应该耐心等一等等到尘埃落定等聚光灯多打几个地方我们才能够看到全貌是不

那确定了可以拍猫呢作者就开始拍猫嘛但是拍着拍着它又发生了变化他发现说流浪猫对人很警惕只有每天喂食的岳父出现的时候猫才会来如果只是作者自己想要去拍猫的话猫一下子就逃得很远拍也拍不着所以呢与其说是作者在拍猫不如说作者能拍下来的他能拍到猫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岳父在喂猫

那你看着乐呵呵的在喂猫的这个岳父作者想说既然拍下来都是岳父喂猫那么不然就拍岳父跟他的生活吧岳父跟岳母一起经营一个上门看护的公益组织每天开着一辆叫做吃茶去就是我们一起去吃茶喝茶那个吃茶吃茶去的车装上轮椅带着老人跟残疾人去医院呢或者是带他们出门买买东西啊等等啊

然后他决定要拍岳父之后呢作者就跟着岳父坐上了他的叱咤区的这个车一起去拜访岳父服务的那些人那过程中就拍到了非常多有趣的服务对象的故事然后所以呢你看就是这个片从拍猫到拍岳父然后从拍岳父又到拍岳父的那些客户上去了

那在岳父的客户中呢有一位叫做乔本的 91 岁的老人特别吸引作者的注意这位老人是肺癌晚期在家做临终看护妻子已经在 30 多年前就去世了儿子也走到了他的前面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人

这样的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又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呢就是这个独居是什么让他每次都穿上特别干净整洁和正式的衣服乐呵呵的接待岳父和作者呢又是什么让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特别喜欢这位老人呢

那这位老人当时主要是岳母上门去服务的不是岳父当时牛川外婆刚刚去世也就是说岳母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嘛那他在照顾乔本先生这样走向死亡的病人的时候岳母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而且刚刚错过了牛川外婆人生最后时间的拍摄却又遇到了乔本这样的人这也让作者非常的感慨所以呢他跟乔本就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化学反应那段时间他就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拍乔本

你看题材又从岳父服务的就是大众群像的客人到了桥本这个非常具体的人那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肯定也会拍到跟岳父一起生活也一起工作的岳母嘛总之这部片就是从一个偶然接着另外一个偶然本来 15 分钟的短片因此也素材越来越多片子也剪得越来越长

在拍到这么多意外的素材的时候呢作者就又发邮件去电影节问说啊我的电影现在可能超过 20 分钟可能如果要拍 30 分钟这样子的话没问题吗电影节说 OK 然后后来呢作者又发邮件去说啊我现在这个片子已经到了 53 分钟了他还 OK 吗再后来呢作者说

因为已经自然都已经剪到 53 分钟了他又剪了一个 75 分钟可以在电影院供应的版本然后他又双若拙发邮件给电影节说我现在就是有两个版本了 53 分钟的跟 75 分钟的你们要不然这样吧你们看看是你们喜欢哪个版本你们就用哪个版本

好在电影节非常的灵活电影节觉得说与其剪得破碎你不如就是把最完整的放出来并且他们甚至选择了作者的这部和平的影片作为这个电影节的开幕影片

这对即使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作者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一部本来在心里决定都不拍了肯定拍不了完全不适合自己的 15 分钟的小短片就是这样在各种偶然的推动下一部又一部变成了一部如此完整的影片而这部影片呢后来为作者赢得了不少的奖项在他的纪录片生涯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这完全是一个无心插柳柳成音的过程啊

纪录片本身就跟拍摄纪录片一样是偶然的艺术因为纪录片里面所拍摄的就是转瞬即逝如果不记录下来就会永远消失永不重复的各种偶然的瞬间我觉得这种偶然性正是纪录片最具意义和乐趣的地方那接下来呢我们就要讲讲导演的创作理念了跟刚才所说的这个纪录片非常美好的偶然性对应的正是作者说自己很厌恶的限定主题式的创作

他说这种在纪录片界至今仍然非常主流的拍摄方式是脚本至上主义那前面提到过成为独立纪录片导演跟制作人之前作者是在电视制作公司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嘛他说电视导演呢在遇到一个想要拍摄的题材的时候呢首先就要提交企划书企划书要写得非常的具体要写出拍摄目标出场人物具体拍摄什么内容等等

如果拿到预算可以立项了还要派出人员去做事前的调查跟采访确定拍摄对象确定什么拍得到什么拍不到然后呢把所有的这些具体的东西都起到一个叫做构成表的脚本里面包括镜头列表预想的采访内容旁白片子最终的双引号结局应该怎么收制片人要反复推敲琢磨这些事项然后呢反复的提交这个企划书最后才能够得到电视台的拍摄许可

那这样的流程当然就会产生很多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限制思路偏离真实举个例子他说拍一个富人为了体现他的富有制片人觉得那这位富豪如果是开着黑色豪车登场那气派的感觉就有了所以脚本里面就写上说这一幕 A 要开黑色豪车登场这是作者亲力的亲身的例子真实的例子啊

问题是纪录片又不是剧情片对不对对于 A 到底当时会开什么样的车来登场但是没有干预权的 A 当天也可能就是开着一辆又破又旧的车来了如果你真的是提前干预了提前跟他商量了这就不是拍真实的纪录片了对不对这就是拍一个演出来的纪录片了总之你又没有干预权你又没有准确预测的能力为什么要事先花这么多的时间去讨论说我要一个具体的分镜有一个脚本这个情节是 A 开着黑色的逃车登场呢

如果当时真的出现了预期外的镜头几乎肯定一定会出现的因为你不可能预测到所有的未来是怎么发生的那发生了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大家就会手忙脚乱觉得说纪录片没有按照既定的脚本来展开接下来就有很多所谓的要弥补修复的工作了

其实如果没有这么具体的脚本如果不带任何预期的去拍拍到 A 开着一辆又破又旧的车来的时候反而会觉得说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镜头对吧你会觉得说原来大富豪也开这样的车啊这不是对 A 这个活生生的人的角色塑造非常的有利吗

另外一个作者提的例子是 911 的事件当时作者工作的电视台当然也是要开始制作相关的节目了嘛那制作人给的主题呢就是战胜悲伤在一致团结中重生的纽约人然后呢要指示大家说那要为了这个主题我们就要拍眼泪啊互助啊之类的内容

那大家就开始商量了嘛要拍眼泪最容易想到就是拍在这场劫难中失去亲人的那些人们要拍互助呢就可以去拍正在不畏艰难持续救人的那些消防员们那因为消防员们自己也失去了很多亲友也失去了很多在救助中牺牲的战友那也许在他们的身上眼泪和互助是可以同时拍到的这个就是他们小组当时临时讨论之后大致确定的方向然后他们就上街去开始拍了

但是当作者真正开始拍摄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眼泪和互助之外截然相反的东西比如双塔那个地址附近早早的就聚集了大量的游客以还在冒烟的现场为背景打着 V 字手势互相在拍照留念比如周围卖纪念品的摊子家家相连卖着时髦中心主题的钥匙链跟画片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然后稍微离开现场一点点的距离呢你就可以看到在小有情调的咖啡馆跟餐厅情侣们边吃饭边谈笑市中心的批发市场里面黑压压的挤满了商贩抢购批发店里面刚进的信条旗闹得不可开交因为 911 事件让信条旗一下子成为了热卖产品作者一边愕然这些跟他们预定的主题有多截然相反的画面一边在喃喃自语的说对啊实际上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嘛现实是这样子的

可能这些描述会让有些朋友觉得很惊讶觉得说灾难现场怎么可能是这样子的呢但是我对灾难现场往往跟大家想象的很不一样甚至跟我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这事是很有切身体会的因为当我亲身经历 2008 年那场危机的时候我也觉得跟我想象的经济危机实在是太不同了

当然了街上确实是愁云惨雾是的我们每个人确实都很害怕被裁员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在那段时间里面我们因为稍微没有那么忙碌了而且关键是没有那么野心勃勃的想要一笔高额的年底奖金了反正不可能了嘛反而我们同期的同事难得的有机会坐下来享受春日的天气户外的美好大家一起八卦彼此的约会对象

所以如果你这个时候拿纪录片的摄像头对准我们你会发现没有板卡是愁云惨雾永远都脸上挂着凄惨的表情去上班的大家反而很轻松很谈笑谈的都是一些生活里面的东西就是仍然在享受春日享受生活享受这种闲散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跟另外一个比我高两级的同事在那段时间里面经常悠哉悠哉地溜到 Battery Park 去看电影然后我们看完电影以后例行地要吃一个冰淇淋然后我们再溜回办公室都是因为那段时间活没那么多了是吧

再比如说在 2009 年的 2 月 14 日这是经济危机就是让股市触底的前后因为 08 年爆发了之后它股市一直是往下的一直到 09 年年初它其实才慢慢的触底所以在那一年的情人节几乎可以说是经济危机最黑暗的时候大家慎慎的陷在危机里面这个时候华尔街的 Tiffany 旗舰店里面仍然挤满了给爱人买钻石的 bankers

因为当时我替国内的一位朋友他要结婚了托我去给他买钻戒这个时候我发现我们部门的人都在那儿啊这真的是我部门的人人都在那儿啊所有男性都在那儿然后你看就是跟大家想象的是不是很不一样呢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生活没有被打破啊而且买奢侈品的脚步有没有被停下啊那如果我说被裁员的人看他信心的拿着赔偿金环游世界去了呢

以上这些我都写在十年前我在风暴中心这篇文章里面了真的就是若非亲密里边有很多画面我真的是想象不出来的跟我之前想象的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真的太不一样了那关于 08 危机的纪录片多如牛毛对不对然而有多少纪录片呈现了我刚刚所说的这些呢所以我对于作者说的他在 911 现场看到的这些东西跟他想象很不一样真的是很有共鸣的

那回到作者他看到了这些东西他就当然觉得很宝贵的影像就拍下来了可是呢他拿给那个制片人看的时候呢因为这些影像都不符合主题所以全部都被制片人否了作者就感到非常的痛苦他就觉得说纽约当然是有很多流泪跟互助的人呢可是事实并不只有这些拼凑而成对不对你只放映预设主题的东西只讲这个偏颇的故事你真的好吗所以他就退出了这个项目的拍摄团队

作者说就他拍摄纪录片的经验来说纪录片的拍摄几乎是不可能完全按照脚本进行的现实的展开是一种充满魅惑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总会凌驾于我们那些沉浮的预想机脚本之上事实上如果一切真的都按照脚本顺利的拍摄了导演反而要反过来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被虚构的东西洗了脑以至于看不清楚眼前的现实了呢

以及要进一步的质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拍纪录片呢是觉得在拍之前自己什么都知道希望事实都按照自己的构想来发展呢还是抱着一种想要观察跟了解眼前这个世界去聆听去斟酌去探讨从这个过程中学到一点什么东西的这个心态去拍呢作者说纪录片应该是一个脱下铠甲并把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向世界开放的手法而不是把世界封闭到自己构建出来的安全庭院里

这样的拍摄固然有原有的信念会被碾碎然后自己像是被卷进狂风巨浪里面快要淹没一般的感受就是整个过去的这个信仰体系那个看法体系都崩塌了但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危险存在拍摄纪录片才会有趣味和意义啊那有人就说了但是作者你拍的每一部纪录片你不都是有主题的吗你看选举精神和平不都是明确的主题吗

是有主题重点在于这些主题没有一个是预先确定的是根据拍摄的素材在剪辑中逐渐浮现在创作者的眼前的也就是说主题不是事前而是事后发现的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的重要

比如作者他说他在拍选举的时候拍了很多其他主题的镜头比如一个 40 岁男人的人生性挑战或者是夫妇因为妻子当时是配合丈夫在参加选举的各种活动的还有地域共同体这个我猜一下可能是一个地区的人同命运所以这个政党的人同命运这个意思反正总之就是有很多其他的主题浮现的这些小主题其实后来也成为了影片中的副标题

但不到最后一刻其实作者不知道主题是什么直到最后一刻他才会感到说哦这部片子应该叫做选剧甚至就像是和平这样预先确定主题的片子后面大家也会听到作者在拍的时候也是告诉自己忘记主题就专心拍摄自己想拍的东西这样子来完成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观察电影就是脚本至上主义的反面是自然主义或者我更喜欢的是偶然主义

我在带我自己的学员写 MBA 申请文书的时候是经常感受到作者所说的这种脚本至上主义有多骇人的

那给不熟悉 MBA 申请的朋友很快的说一下 MBA 申请就是每个学校都会写一到多篇文书每年学校都会出题目的大家按照这个题目写就行了这些题目有时候是会有变化的但是很多时候呢很多学校就是都是同一个题目比如说散服常年来都是同一个题目叫做 What matters most to you and why 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为什么

那其他的常见题目包括说给我讲一个展现你领导力的故事或者说给我讲一个你面对一个大挑战或者是某一次很大的失误和失败的故事或者说有意思一点的是如果你跟同事出差然后飞机延误了你跟同事都滞留在机场你们什么也没有带也没法工作这个时候你可以跟你同事尬聊些什么尬聊关于你这个人的什么就是如此类的题目总之呢就是 NBA 的文书基本上都是命题作文

这么多年来我带过这么多的学员写过各色各样的文书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被题目限制的思路是大部分人写不好文书的主要原因也可以衍生出来是在其他领域的写作中写不好的主要原因因为当你要去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大脑天然就只会搜索它认为有关联的经历

那你写出这些经历的同时呢大脑又会自动把它筛掉跟主题上引号啊不直接相关的那些细节这个就感觉像是一个方形的小口然后还有很就是这里面还有筛子那你丰富的人生经历在经过这个小口的时候大部分都被挤掉了

甚至你进去的那很小的一部分小口的那个精力也被筛子拆的削得七零八落所有的东西剩下的都是一些零件一些完全能匹配上这个主题的东西很散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作者前面说了一旦你拍定主题的那一刻纪录片就死了

写作其实也是一样的当你一旦通过这个注意力的小口去筛选你觉得有关的东西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大部分的血肉全都削掉了这个框架本身就是死的东西了

更可怕的是为了让这个注定片面跟担保的答案显得更丰满一点那大家又开始扩充了对吧然后呢那肯定就是要不然就写的很假呀要不然你就是你要是不想写的很假因为很假你就要造一些不存在的细节上去如果我们说我们不允许作假一定要写真的东西那么大家就开始堆砌一些很空的东西很高大上的把这个东西让这篇文章看起来似乎多一点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东西这

这就是问题比如说去写的领导力的故事大家能想起来的经历马上就是我领导一个小组做成了某件事情因为这个就是大脑选择的相关的经历然后咋领导的呢大脑又开始相关说本来你做这件事情本身可能是非常丰富的做了非常非常多的事情但是大脑只能去筛选那些跟所谓的领导力相关的东西那咋领导咋做的呢我给每个成员根据他们的特点安排了工作然后帮助他们解决了问题

然后呢就是让大家都共同明白我们是朝着同样一个目标去的真的就是我都能背因为每个人写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大差不差哎你说那你写的这些东西太抽象了是不是咱们是不是写具体点你怎么能让大家明白共同目标的呢哦我开了个会跟大家说了清楚你咋根据每个成员的特点安排工作呢哦这个组员过去一直在做 A 工作所以在这个组成我也让他做 A 工作

我听完了以后就真的是非常的服务我心想说那不然呢那不然你毫无理由的让一个不擅长别的事情的人去做不擅长的事情吗而放着他擅长的事情不干吗对吧除非是大家提前说好的我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然后你觉得这个工作的时间也能允许你挑战一下自己除非是这种情况那不然的话大家下意识的不都是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情吗总之就是你发现大家一旦开始写密题作文就都不会写了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们之所以让每一个学员写人生故事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人生故事是没有主题的它是不是就像纪录片一样你是去观察你涌现在你的脑海中让你去观察自己观察自己的整个过往的人生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什么来到了你的脑海你就写什么

这种时候你会发现大家反而写的非常的生动活泼细节丰富即使是那些说自己特别不会写作的人写出来的东西也很动人就是简单朴素的表达加上真实自由的内容它就是动人的

在这些人生故事中你一定可以看到领导力的潜质我们不是在找领导力的完美表现如果你都这么完美了你去读书干嘛我们在找的是 potential 对吧潜质那么每一个人都必然一定有领导力的潜质只是表现的方面不同而已

比如一位学员他工作才两年他真的很难找到什么工作上的领导力潜质就这个领导力故事再怎么写都非常的平淡但是他的人生故事里面有几个情节是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就是他在上小学跟初中的时候分别都帮同学出头了对付了霸凌者欺负者保护了同学请问这不是领导力是什么这个故事是不是比工作上领导的什么什么项目要精彩的多了呢

所以你看写作不是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把文字用文字把它敲下来然后试图用华丽的词造倒序插序等等手法鸡汤型的金句试图用这些东西把一个扁平的故事变得精彩这种是我最讨厌的写作写作是完全相反的写作是抱着一种全然的好奇心去观察自己

尊重自己身上的这些经历跟故事让他们自己浮现然后从这些经历中从这些故事中你是事后发现了这个主题那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写作跟小婷导演说的那个观察电影也是非常像的

其实大家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我们身边充斥着这种老人的脚本至上主义我真的是很讨厌你看甲方聘请乙方来创作是不是想要发挥乙方的创意不然请乙方干嘛呢但是脚本至上主义的甲方就会要求乙方一切都进入自己框定的非常具体的细节里面不然批不了预算对吧大家是不是经常听到这句话那真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经常会发出一个疑问说那请我干啥呢

主持跟采访本来应该呈现最真实最生动的嘉宾对吧抱着好奇心去提问的但是你们会发现脚本至上主义的主持人就会希望嘉宾进入自己预先设置好的问题比如拼命的问煽情的问题哪怕嘉宾根本就不是煽情这个范儿的或者说很明显自己有结论了无论嘉宾如何解释你都不愿意相信都觉得嘉宾是在找借口一个劲儿的要回到自己原来那个认定的路线上去反复的追问这

这种采访总是看得我非常的生气心想你既然已经有结论了你自己去开个账号输出啊你采访嘉宾干啥嘞相反有一些主持人虽然你觉得他一开始的时候可能觉得他很深色你觉得他怎么这是问出了一些

甚至有一点不合情意或者说有一点幼稚的问题但是至少你会发现他是抱着全人的好奇心从他的角度想要去真正了解嘉宾想要知道嘉宾在这方面的想法的这种主持就脱离了脚本至上主义我觉得至少这是一个返璞归真的真诚的主持

再比如说家长教育孩子是不是本来就应该因材施教尊重孩子的天性特点是不是也有非常多的脚本至上主义的家长在拼命的逼孩子进入自己已经写好的剧本呢

以及那些盲目追求人生不同阶段的成就的人不也是照着一种 20 岁要干嘛 30 岁要干嘛 40 岁又应该如何如何对吧这种脚本来倒逼自己觉得人生只有一种框架吗就是每次看到身边的这些脚本智商主义导致了狗屁工作呀或者是毫无意义的人生压力呀毫无意义的那些浪费时间的追求啊我都觉得说多大的浪费呢大好的时光大家做点时事不好吗

脚本智商主义已经非常糟糕了但是比脚本智商主义更糟糕的纪录片里的一种恶习就是易懂性智商主义顾名思义呢就是把任何东西都搞得非常的简单易懂并且轻轻地解释给观众听的这个态度制片人会一天到晚地说哎呀你这样观众看不懂你必须要看说得更清楚一点口头禅就是要做到让中学生都能看懂

因为在电视台平凡的听到像咒语一样的听到这样的话作者本人在看到一些画面的时候内心就会不自觉的开始敷上相应的旁白比如他看到一个画面是一个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儿子而痛苦他就会不自觉的给他加上旁白说某某失去了最爱的儿子现在每天沉浸在悲痛之中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呢就再加上一段悲伤的音乐

如果不是这么易懂就会遭遇这篇人的质疑和推稿比如作者就拍过一个房地产经销商看完片子之后呢这篇人就问他说这个人是好人吗还是坏人你讲明白一点

作者说这个人借着泡沫经济发家热衷于赚钱不择手的树敌众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呢他也许是个坏人但是作为个人交往的时候他又非常的随和有幽默感还有点顽皮总之看起来呢一点都不像个坏人因此制片人才会觉得人物形象不鲜明嘛张颖浩对吧但是呢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啊一个人体现出了多面性就有什么稀奇呢在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身边所接触的人难道大多数都是这样非黑即白非好即坏都那么容易让人一眼就看懂的吗你把人往好人跟坏人的简单二元结构里边塞是不是极度脱离现实呢但是这样偏离现实的事情呢在电视台里面就是比比皆是电视台的创作者总是想象幼儿园阿姨一样对观众说这件事情是这样子的哦那件事情是那样的哦

你现在看明白了吗就像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婴儿吃辅食所以产出的产品呢那肯定就是那些简单易懂却无趣无味像政治宣传一样的节目有一些观众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节目而离开了剩下的观众呢习惯了看这种一口一口味道嘴边的内容自己去咀嚼消化影像的能力也因此退化了

说到这里我就要忍不住吐槽一下当下泛滥的垃圾局了你会发现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降制完全不尊重观众的智商我一直以为他们就是偷懒是偷工减料所以就是尽量投入的少来割韭菜所以才会这么降制的我现在突然明白了就是也许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就是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种传统上的追求一种性智商主义里边

极致的追求所谓的观众看得懂那结果就是降职比如开场的时候你一定要用旁白讲清楚这个世界观你是不可能让观众自己随着剧情展开去理解的出场人物呢就一定要是用很憋脚的方式一定要介绍清楚的观众是没有办法从后来的角色互动中自己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人的

人物和事件背景呢就是需要安排几个配角在旁边用大大的对话来给你讲出来的即使插入这么大大的对话对非常破坏剧情的逻辑性和流畅性还有女二男二必须是非常脸谱化的不然你怎么能看出来这是个恶毒女二这是个中选男二呢

真环传现在已经成为了经典说实话当初真环传刚播的时候我只觉得它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不觉得它有这么神可能因为当年还有很多其他好作品吧就全靠这些年的同行衬托真环传的含金量一直在上升啊至少真环传不会在开头说某某某某年皇帝要选秀咱们这个故事世界观要拉开了是吧不会

不会很别角的借着压缓的口说哎呀我们小姐呀奇奇书画样样了得是个才女呢对啊不会在选秀当场安排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来通过所谓的对话介绍说嗯中间最水灵的那个啊叫甄嬛她父亲是甄远道对吧她旁边的那个呢是陈梅庄哎你不知道了吧她是江门之女哦

你说边上的那个呀那个叫安玲蓉父亲就是个小线令对吧没什么前途的不会吧更不会把年事兰塑造成一个扁平的恶毒女二对吧

避免这些蹩脚的操作本来应该是电视剧我觉得是基本机操吧但是现在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机操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呢就这些为了易懂性的操作它牺牲了真实人类的复杂性和多面性牺牲了故事本来就应该徐徐展开观众本来就应该慢慢理解哦原来这么回事的这种本质所以情节变得降制人物变得变平所以

旁白硬插入的大段对话人物的脸谱化等等不都是制作者一开始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就应该这样吗这又回到了脚本至上对吧就是无论拍摄中多么的别扭无论多么的偏离现实一定要按照原定的剧本拍

脚本智商主义和观众异动性智商主义就是完美解释了垃圾作品为什么垃圾也完美呼应了作者说的看不起这种电视节目的人离开了剩下的人习惯了吃腐食反而消化能力退化了那咱回到作者觉得这样做节目做下去无聊透顶的作者就非常的苦闷这种苦闷有一天被偶然打破了就是作者有一天呢在录音室看已经做好的片子剪辑师就给他放上片子然后他就走开了自己有事去了

这个时候作者才发现剪辑师刚才操作有误他画面是开始放了可是呢配好的这个旁白跟音乐没有放出来本来作者是想赶紧去把剪辑师喊回来让他重新操作的但是他发现没有旁白跟音乐的片子居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染力变得出乎意料的有趣起来了不觉得就把这个片子看完了

有了这种体验作者就更进一步的理解了当时的偶像就已经是怀斯曼了为什么怀斯曼是从来不用旁白跟音乐的怀斯曼根本就不想要有异懂性他想要的是观众自己解释一切正是因为不容易懂观众才会注意到登场人物的表情跟言行对其进行观察做出推测说这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应该是在干嘛

我看高中这部片子的时候就确实如此真的就会觉得这部片子让人目不转睛因为有太多的细节可以去琢磨欣赏你看女学生纯净的脸庞专注的眼神老师试图解释的东西这两人到底在谈什么这个学生到底在干什么镜头为什么转向了这个人你会觉得一切都这么的有生命力这么的丰富这么的有意思为什么我之前在生活中就没有观察到这些细节呢

这个就是信任观众尊重观众并且真正的启动了观众的观察力让观众进入当下的一种表现这个跟生怕观众看不懂主义是完全相反的是观众可能真的是理解不到你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非要观众跟你想的一样是不是太过于傲慢了呢就让一千个人心目中产生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才是为观众去创造体验而不是傲慢的把影像变成重复跟强调自己观点的工具是吧

这样做当然是有风险的啊一定会有人说看不懂这个作品不知道你在表达什么但是当你尊重观众信任观众的时候创作者跟读者听者观众等等这些受众之间才会产生那种真正有趣的共鸣跟交流跟互动这种层面的交流其实才会给双方带来真正的满足啊

你看都说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对吧其实人人都可以拥有有趣的灵魂首先就是要给有趣的灵魂有趣的机会对吗这个有趣的机会是必须要建立在彼此信任然后充分交流的基础上尊重彼此智商的基础上你才可能灵魂有趣啊没有这种对观众的信任再用心做的作品也是垃圾

当然呢并不是没有旁白没有音乐没有主题没有脚本把零散的素材全都拼接在一起那就是一部好的纪录片了大师的作品还是很看镜头语言的我自己在拍 Vlog 的时候就能够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就是拍每一个素条的时候我自己觉得说拍的还挺好看的真正接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大部分的镜头拍的都不够好看而且素材衔接的也非常的生硬当然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你加上音乐加上花子加上旁白问题就解决了整个视频看起来就会非常的顺畅对素材本身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那反过来说没有音乐没有旁白纯靠素材的拼接做成整部电影对导演的审美拍摄技术等等都是有非常高的要求就真的是非常专业的一件事情所以咱们普通人当然可以玩音乐玩花子玩都没有问题但实际上要拍成一部观察电影它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一件事情

再比如我拼自己的 Vlog 的时候呢我按照内容来拼的时候就会发现说有时候内容是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有点想睡着那结果就是因为它这里全都是长镜头的拼接那如果说都是短镜头放在一起呢又有一点让人感觉缺乏回味就是光光光光看完了虽然看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呢看完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啥

所以长短镜头之间的这个拼接也是非常有讲究的长镜头呢会流出思考跟品味的空间短镜头就相反观众会倾向于跟着短镜头的引导走所以短视频的节奏这么快嘛两秒一个镜头就让你别思考跟着我走的意思

影片的节奏是靠长短镜头的拼接呈现出一扬顿挫轻重缓急兼顾架构的稳固和内容的自由体会的这些都是有很高的拍摄要求的所以拍纪录片真的是一种艺术可能很多人会觉得电影是一种艺术但是纪录片是一种记事不是的

拍观察电影的这种纪录片也是一种非常高深的艺术甚至可以说有时候比有剧本的有各种各样旁白工具台词的这个工具的那些东西拍起来会更困难

虽然我在真情实感的跟着作者吐槽和唾弃这种易懂性至上主义但是我自己也经常会犯这种错误所以这种吐槽对我自己也是震聋发聩的比如做顾问很多年我遇到过各种各样角度的问题那逐渐的我就能预判到的角度就越来越多做课件的时候总是能感知到说这里一定有人问对吧我补充说明一下那里一定有人没有听懂带我多讲一个例子于是课件就越做越长

于是我就开始意识到说好有些预判我是要砍掉的不能这么的面面俱到就是在这样不断的越来越长然后醒悟过来进行削减逐渐又越来越长之间的这个循环中往复

我做播客也是这样子的我会收到很多评论私信问出各种角度的问题这些问题当然就是会拓宽我思考问题的角度当然是好事啊但是我也会因为这些问题逐渐陷入一种 over responsible trap 就是过于负责的陷阱总想着在所有的地方都要讲得更清楚一点更全面一点

还是要不断的提醒自己说你切回来一点对吧咱尽力就好倒不是说完全不应该讲得清楚讲得清楚也是对听众的一种负责但是不要过分的追求不需要说的这么全不需要解释的这么到位让大家产生疑问然后来问本身其实可能是一种更好的沟通互动的方式

总之我觉得创作就是这么一个 Z 字型的过程就是既要在乎观众的理解程度和感受不能自说自话但是又不能够过于在乎以至于犯下易懂性至上的错误是一个永远在找到平衡做修正的过程所以跟大家一起共鸣

那么因为有了在录音室里面意外的听不到旁白跟音乐的这个经历觉得很吸引人又因为非常理解怀斯曼的这个拍摄风格所以作者在拍自己的第一部纪录片选举的时候就坚定了一个决心就是不要旁白跟音乐就是一定要信任观众

但话又说回来啊就是知易行难理念说起来是很简单的真正执行起来其实就会遇到各种预想不到的困难比如呢作者拍摄的这个主角是他的大学同学山军主山内军他当时还是一个邮票钱币商是个政治上的外行

然后他读大学的时候呢经过五次落榜才最终考入东京大学的上了大学之后也从来不上课三次留级是一个非常放荡不羁自由奔放的人然后结婚了也是带着妻子去朝鲜这样奇怪的地方度蜜月这些状况就关于这个人的状况用旁白或字幕来说就非常简单但是不用旁白怎么表现人物的背景呢这个就很难了

而且拍摄是没有剧本的对吧我们也不能像虚构作品一样说刻意安排一个场景说来咱们来聊个天我们在聊天中刻意的去透露出这些信息就可以了你只能靠素材的累积拼接希望所有的素材放在一起最终观众可以 get 到这个人的背景这个人是这样子的

作者也曾经屡次动摇会脑子里面就老是想起那句话说观众这样是会看不懂的这个咒语始终想在他的耳边他也会一直在想说那要不然在这里还是加那么一句旁白呢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说不如果这一回我不坚持到底如果这一回我不尝试的话我就永远都迈不出这一步就这样的强迫自己把剪辑做完了

那剪辑整个完成影片完成的时候呢他一面为自己感到骄傲说我终于做完了这个作品一面又忍不住怀疑说除了自己之外会有人觉得这样的作品有趣吗我自己会不会是在唱独角戏呢会不会是我一厢情愿的觉得观众看得懂呢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以世界三大电影节之一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为首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的国际电影节都正式邀请了选举这部片子而且东西方观众的反应都非常好每一场都充满着笑声或叹息观众根本就没有看不懂小田导演说的这两个主意让我在拍摄自己的 Vlog 这件事情上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因为长久以来我一直对于要不要拍 vlog 怎么拍我的 vlog 这件事情感到很迷茫团队会说老板你拍啊多有意思啊那听友朋友们也会说 Melody 你拍啊我们想看啊

我以前就一直想说啊我倒也不是不想拍但是说真的有什么好拍的呢你说就很多人说我想看你的一天我的一天就是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就工作然后一直工作到晚上这难道不无聊吗有什么好拍的呢而且作为一个屁人我的每一天可能长得都很不一样但不是那种很常见的上午叉叉叉下午叉叉叉晚上叉叉叉我的一天好充实哦那种看

看起来就很丰富的那种模式当然我觉得我的工作也很有意思我的生活其实也挺有意思甚至我觉得我看别人的 Vlog 拍了一些生活琐事我也觉得有意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别人拍的内容太日常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我自己拍的时候呢我的头脑就一片空白就觉得我的生活也很平淡我的这个人也很普通没有什么可拍的

那既然我自己想不通对吧然后大家又呼吁我拍那就说明我可能是完全不懂 Vlog 这件事情了那咱就应该去学习一下是吧所以我就跟团队去找了很多教学片系统去学怎么做 Vlog 什么叫 Vlog 怎么做视频大家

大家分头学了一圈呢发现内容出奇的一致就是所有的教学几乎都在说咱们要从脚本跟分镜开始来我们来写完这个表格对吧这个表格里面呢这个是脚本这个是分镜然后分镜呢 12345 这么分然后呢再加剪辑花字字幕音乐等等这么一支 Vlog 就做出来了按理来说我们学会了是吧这里有清晰的 123 步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学的越多我的感觉就越怪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迷茫就是不知道从何开始的感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别扭感了就总觉得有些东西走歪了但是我不知道歪在哪里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问题就很清晰了就是陷入了脚本至上主义跟易懂性至上主义就是你会觉得说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完全不知道怎么拍的感觉呢就是因为我的生活就是随意发生的如果你预先就要在脑子里面有一种印象说我应该要拍一个什么样的我的生活那

在作为演员去出演我的生活那你说这个拍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心中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很大的没有意义感并且正因为我的生活是无可预测的我不知道每一天它会具体发生些什么样的感受倒并不是一定说我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后天要做什么

我总是让人打开有一种未知感如果你都预定了这一天从早到晚都应该是做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感受的话我觉得就不是我真实的生活这种剧烈的不匹配感这种剧烈巨大的鸿沟就是一直让我感觉到又迷茫又怪的原因在这种基础上你还让我写得更具体写出脚本跟分镜这个不就是更怪了吗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感悟了回到当时我真的是又迷茫又别扭但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我不需要感觉对了才能行动拖太久的东西我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了再说拖太久就说明我们自己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咱就先做做完了就一定会得到新的启发我们先降低预期胡乱先做几个

果然一开始实践我们就立刻有了新的感悟我来挑其中的两个 Vlog 虽然我们现在做的也不多但是挑其中两个跟大家说一下那其中有一个呢叫做整理书架 Vlog 就是去年我搬家的时候因为很忙所以没有顾得上整理书把所有的书一股脑全都塞回了书架导致后来找书的时候非常的麻烦因为我的书架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大的就在很多的书里面找一本书很麻烦

所以今年过年回来之后呢就想说找个时间把书架整理一下吧因为当时这个书架还没有整理吧然后我们当时又学习了这个脚本跟风景所以说好那么我们就要为这个书架 Vlog 来写一个脚本跟风景

写起来其实非常的顺畅整理书架嘛能有多复杂对不对很好想象它比那个我的生活是好写多了我要先拍一下书柜很乱来表示一下为什么我们要整理书架了然后呢就把书拿下来分类那拍一点就是我写分类的标签对吧分类都是分哪些类把这个类别解释一番然后我们再把书放上去最后拍书柜焕然一新的样子这不就是一个完整的书柜 Vlog 的脚本了吗

那这几个阶段每个阶段设计一些什么远景近景特写不就完事了吗结果真的拍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苦心准备的脚本根本就是纸上谈兵比如第一个镜头咱们就应该说书架很乱是不是书很难找我当时想书架很乱很难找我们就拍出乱问题是镜头下它一点都不乱呢它看起来就是相对来说还是挺整齐的呀因为毕竟书是一排一排放好了呀

书很难找我心中的感觉是乱但是不等于书架在外面看起来很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写脚本的时候居然是完全想不到这一层的

再比如在想象中我们对吧就是每一个阶段我们都应该分好几个镜头这样切换切换场景这样不然的话镜头不是太单调的吗然后所以我们拍把书拿下来呢就要拍近景啊远景啊各种啊结果真正拍的时候你发现一个镜头就可以了呀因为一个镜头就已经表现出我是在把书拿下来了呀真的就是有很多你脚本里面写的非常复杂的东西到了现场你发现完全用不上

反过来说呢在整个分类的过程中一直会出现新的就是预想不到的镜头是我在脚本里面根本就没有写进去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有这么丰富的东西可以拍的比如说我发现分类比想象的难很多根本就不是脚本里面写的说好我们现在来分类然后解释一下分类的这个原理然后我们把所有的书都放在不同的分类里面没有那么顺滑

因为他就是很多书我不知道放哪里大英博物馆的书请问要放在哪里你分类到历史吧跟别的历史书好像不太搭你分类到博物吧他毕竟有很多的历史故事而且我的书架你说我没有办法分类细到我还要单独分一类出来给博物我说我没有博物这一类啊在我的书架上

还有那个旅游的那些非常好看的 DKI 那些画册它要分类到哪里呢总之就是很多分类的难题我觉得这个拍下来才是有趣的嘛

还有我本来以为我最多的书应该是科普书对吧就是然后是人文社科就科学科普和人文社科结果分类不到三分之一我就发现我文学的书已经累到很高了这才是最多的我以前经常回答别人一个问题说嗯我的节目是讲科普书的没错但是我本人真的不是只看科普我也看别的类型的书的你看这个 Vlog 的小的细节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吗其实我的小说文学的书才是最多的

然后还有就是小猫在书里面跳来跳去因为你看书垒在地上不是他们天然的迷宫天然的游戏场吗然后闺蜜那天带了小狗来小狗在追小猫就这些美妙的生活细节都不可能预先写在脚本里那结果就是写了半天的脚本啊分镜啊实际拍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上

这个就是拍书柜 Vlog 的感受另外一个 Vlog 呢是本来是想要拍假期的就是我过年假期其实拍了很多视频这不是为了 Vlog 而拍的大家自己平时生活里面不也会经常拍一些东西吗对吧

然后包括全家人一起吃火锅呀一起去放烟花呀表弟和舅舅的猫啊狗啊我妈娘才种的花呀等等等等也有跟家人一起出去玩去了那个当时去了十四四然后还有去看刚开的梅花等等当时就想说把这所有的素材就剪成一个我的过年假期是怎么过的这个假期 Vlog 好了因为都是现成的素材就没有写脚本也没有写分镜的必要直接就从素材拼接就行了

然后呢年后七七八八有很多其他的工作那段时间呢我们也陷入迷茫嘛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Vlog 这件事情一拖两拖假期已经过去了很久再剪一个什么过年 Vlog 我觉得已经不太合适了不过呢就是在剪这个素材的过程中发现其实突出的主题并不是过年呢因为大部分的这个视频素材是我跟家人出去玩拍的

什么看千年古树啊看梅花啊看瀑布啊过年之后天气很好要出去参加活动享受天气等等这些东西然后这些把所有素材捡在一起最后就成为了我们的踏春 Vlog 这个跟原先预定的主题就已经非常不一样了你看是不是主题是后来在素材里面找的主题不是预定的吧

虽然这支 Vlog 非常的粗糙就是我拍素材的时候也不是为了拍而拍没有章法就是随心所欲乱拍一期但是完成 Vlog 之后我觉得却意外的有趣就自己忍不住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看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有了对自己的感悟因为虽然当时拍了这个 Vlog 还是按照原先传统的想法要配音的要配音乐的等等但是就是当我借着这支 Vlog 去真正观察我所拍摄下来的生活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你随手拍下来的东西回味是那么多的就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Vlog 的意义你把这个东西放在一起的意义

就是这么跌跌撞撞的拍了几个 Vlog 之后我们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些共识你看刚才给大家举了两个例子对吧就是类似的几个视频一拍我们就不用彼此之间互相知会大家马上就都各自产生了这样的共识比如说完全不需要写脚本和分镜只需要把自己触动的东西拍下来就可以了

你会发现拍摄脚本跟分镜拍的东西我把它称为有一种淡淡的死感真的就是你按照我们很少有按照脚本真的去拍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成功的一支视频是真的按照脚本去拍的

里面有一些镜头按照脚本拍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有一种淡淡的死感就是那种生活的活力没有了你把真正触动自己的东西拍下来哪怕你拍的很不专业但是放在一起它的内容就是很有生命力再比如说我们产生的另外一个共识是素材一定要够多就是素材不够多其实你就剪的就不够嘛然后你把很多不能用的素材去掉了之后你放在一起你就会觉得很苍白

所以呢其实我们目前当然我们也是新手感觉就没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但是

我们目前的感受就是两大如果你想要拍一个生活的 Vlog 那其实就是不需要写任何的东西然后呢就是拍自己触动的东西只要做到你拍素材够多就行了就是任何触动自己的东西你都好好地观察好好地给它拍下来那在后期的剪辑中你一定能够从这些素材中剪出一支你觉得非常有趣哪怕很粗糙但是非常有趣非常有生命力的视频来

有了这些感悟之后就是拍 Vlog 一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变得有乐趣而我对 Vlog 的态度也就跟一开始有了 180 度的大转弯从一开始的我不知道怎么拍我不知道拍什么拍它的意义是什么到现在觉得什么都很有趣什么都可以入镜就是想到要拍视频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好有意思就创作又开始了观察又开始了我又可以看看我身边在发生些什么

额外的好处是流程也大大简化了对吧因为我们现在没有脚本分镜摆拍补拍配音等等都没有了就是拍下来然后进入乐趣多多的后期剪辑的创作

在这个过程中我对生活的观察我发现也大大增加了就是晚上出门散步的时候我能看到月光跟墙上绿藤交织出的光影看到一些闪着微光的白天的光太强烈但是晚上的光很淡所以墙面反而闪闪发光了的那种墙面看到雨后的公路看到路边的那个被雨打湿的空椅子的故事感

就是所有的这些一下子在我心中都产生了异样的生活感我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拿出手机拍下来很多时候呢拍也拍不出很多时候呢我觉得拿出手机来拍反而破坏了那一刻我想受的那个美感但是我觉得就是做 Vlog 这件事情其实打开了我心里那个叫做观察的开关它让我养成了享受当下这一刻的习惯这种感觉是非常非常美妙的

那说回到纪录片小田导演在这本书中呢也有更多的关于纪录片更深入的探讨我把它总结成关于纪录片的三个常见的迷思那第一个迷思呢就是客观性纪录片是客观的嘛

很多人都认为纪录片是客观的至少观察电影这种类型的纪录片应该是客观的因为你看你也没有干预你也没有脚本也没有旁白你也不会去提前就是干涉安排拍摄对象对吧这种呈现很客观了吧但是想听导演说纪录片就是绝对不可能客观真实的

观察电影呢是用他的话说向各种解释开放的电影就是抱有谦逊的好奇心尊重跟现任观众让观众自己来诠释来看的东西纪录片拍的是什么呢拍的是创作者看到听到体验到的世界既然如此创作者是不是要先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观察然后才可能基于他的灵魂体验有这个观察电影是吧

所以真的就是不存在什么客观性作品本来就是创作者的个人体验这个是媒介的基本认知

你不但拍的时候是主观的剪辑的时候也是主观的就选举拍了 60 个小时的素材最后剪到了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扔掉了 58 个小时那扔掉什么留下什么留下的素材以什么样的顺序来排序甚至在过程中要不要配乐要不要旁白如果要配乐配什么样的乐如果要配字幕怎么加这些其实全都是创作者的主观选择如果没有这些主观选择的话作品就没有办法完成

所以就是哪怕是观察电影它也不可能是客观真实的但是呢后来说回来如果你说那这个作品就是很主观的

这种话又容易产生一种误解就是创作者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甚至是沉浸在肆意的创作这也是不对的观察电影核心就是不要先入为主限定主题嘛就是不要事先已经有非常固执的结论要抱着非常开放的心态去观察眼前的事实去聆听它就算一开始的时候我心中有一些预判但是呢我还是抱着开放的心态认为这个预判也可能是会被推翻的然后

然后呢除此之外也要信任观众留给观众足够的空间去自己做出解释哪怕观众做出的解释跟自己原先预想的很不一样也觉得说这件事情是完全 OK 的我们可以直接从逻辑上去交流但是并没有规定说所有人一定要像我预想的那样去理解我拍的这个东西

小田有句形容说叫非人为的人为就是从创作者自己的体验出发但是呢尽可能的消除创作者心中这种这样做吧那样做吧的人为干涉来完成作品这样听起来有点抽象我觉得这是可以把它叫成非客观的客观也就是说

与其说这种客观是要求创作者尽力全力双引号忠实的记录客观的事件不如说是要求创作者尽量的去排除心中沉浸排空预期用一种打开的心态空出来而不是装满这个心去怀抱非常大的好奇心去体会这个世界就是尽量把自己放置到万事万物之中让所有答案自己降临

但即使是放置在他们中让答案自己降临可是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观察跟体会仍然是我们个人的主观体验就是这么一种很奇妙的既主观但是态度上又很客观的混合

我觉得这个讨论是很重要的因为我看到很多创作者在质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主观从而抑制了自己的肆意表达在充分去用自己这个人作为容器作为载体去感受世界万物的这个过程中是不够自由的就是说白了就是总是试图在自我审查审查我自己够不够客观这种自我的客观审查非常阻碍自由的个体的思考跟体会

对创作来说我觉得客观是一种态度不可以要用一种绝对事实来要求的从不现实的客观性的自我束缚中我觉得创作者是一定要解放自己就是从这个创作的自由度出发从创作的风颖度出发我个人是非常讨厌那种因为我讲了我的个人体验就是我商银号不够客观商银号夹带私货的这种评论的

创作本身就是一种主观行为从自己经历出发试图去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就更是一种主观的创作呀如果你指的不客观不够客观是这个的话那本质上来说就是说你不要去体会世界你不要给我讲你个人的任何东西你别讲感受你就做个机器人给我念书就行了对吧那你念的这个书是不是也是作者的主观创作呢

就是这种评论的本质大家一定要看清楚它的本质是说邻人对你的体验有兴趣你闭嘴你不要讲我不想听的话你给我讲讲我感兴趣的那个部分你一旦把这个话翻译出来了以后大家会感受到是不是非常没有教养本质上还是想满足一下爹影啊对吧当然就是爹这种行为是不分性别的啊不是说只有男性会说出这种话女性也会说反正爹这是一种行为

本来呢我以为你不客观对吧你不够客观你夹带私货这种评论呢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是我们这个国内的网络环境如此

后来我看上野清赫子的书从提问到输出那一本他在书里面也提到了被要求客观他他他就觉得说虽然我是在做学问的大家都认为做学问这件事情一定要学者一定要客观但是做学问难道不就是要有自己的观点吗一个人要是没有自己的观点怎么做学问那么有了自己的观点以后你怎么可能是完全客观中立的呢这种要求就是很荒谬的对吧

然后看塔勒布的那个反脆弱他在书中也提到了类似的攻击他说创作者就是用自己的所有经历全部体验在创作你要我剥离我自己的全部体验我的经历来说这个道理那怎么创作

你看今天读的这本书小田导演又提到了纪录片它不可能是真正客观的所以就是全世界的创作者原来都曾经面临过这种客观指控啊都被人碰过对吧不够中立不够客观真是全世界都有李中科啊

以上就是关于基罗皮尔的第一个迷思他客观吗我觉得这是一种对吧就是非客观的客观他的态度是客观的但是他从事实上来说是不可能客观的那关于基罗皮尔的第二个迷思呢跟刚才所说的客观有点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那就是创作者是不是足够中立呢尤其在观察电影中是要做墙上飞营的对吧 fly on the wall

然后响天城外的怀斯曼尤其忠实的遵守这个原则哪怕是有任何看相摄影机的镜头怀斯曼都会删掉的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影片里面因为他不能够让就是自己的存在放到这个影片里面所以创作者本人的参与程度要怎么拿捏呢这里正好就讲讲响天导演对于观察电影的这个观察的这部分的思想转变

一开始的时候呢他也是要求自己去力求做一只墙上的苍蝇对吧紧贴在墙上这么来拍的他的第一部纪录片选举确实就是这样的墙上飞营的视角但是到了第二部作品精神他发现继续这么拍就很困难了因为被拍摄的对象包括精神病院的病人们会不停地跟他互动所以他们会问

会问很多的问题然后可能因为就是在就是不一定是因为他们是精神病人的缘故问很多问题啊我觉得就是一定侧面上体现了他们是多么的被忽视没有得到关注的一个群体所以当有人给予他们观众的时候其实他们是很开心很激动的所以他们会问小田导演很多的问题还会对他的拍摄进行点评然后有一位病人呢会一直在他拍摄的时候喊就是一直在那边扮演导演的角色

按照苍蝇在墙上这个原则这些互动的片段都是不能够进入正片的但是小田导演当时就觉得说这些片段非常有趣非常真实反而就是应该进入到影片里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开始思考他开始意识到说我们所做的观察所有的观察虽然我们是想要像墙上的苍蝇那样去观察的但是我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呢那我们在观察的同时是不是本质上都是在参与我们观察这个东西呢

我们观察的是不是永远都是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这个世界呢你是没有可能去观察一个自己不存在的世界的对吧如果你假装自己是玻璃的不存在的这是不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才是不现实的呢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刻意躲避跟拍摄对象的互动不再力求做一只墙上的苍蝇了

在精神之后拍的和平的这部片子也一样作者不再力求说自己不可以参与任何的对话这是默默的在那里拍虽然他会跟拍摄的对象说你们就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是不要在乎我的存在但是如果拍摄对象没有办法当他不存在有时候还是很自然的要跟存在在这个空间里的他打招呼甚至因为大家互相熟悉了产生了就是化学反应产生了很好的互相的感情他

想要跟向田对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刻意的避免就是这件事情不再变成一个原则性的存在而是要看发生的事情它是不是非常自然的就这么发生了那我觉得在中立这件事情上呢跟客观是一样的就是也是一种创作也是一种不中立的中立就是中立在这里 again 它也是一种态度它不是一种客观事实的要求它指的是我们在创作的过程中尽量的尊重跟保护人事物的本来面目

还是把心抬空然后这样的去观察但不是真的让我以及我的感受我的视角消失如果真的让这些消失的话那作品又从何而来呢

这里我们顺便来聊一聊观察和看见这个字我后来看了一个小田导演的采访不是在这本书中说到的他说当说到观察这个词的时候呢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是第三方跟被观察的对象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但是他所理解的观察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跟抽不抽零是没有关系的而是仔细观看仔细聆听用心理解他说保持这种观察的态度是拍出好的纪录片的关键也就是观察并不是中立观察的重点根本就不在那个方向观察的重点在于我用心去观察了是从我出发的

他后来拍了一部纪录片叫做港丁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拍一部电影的当时他只是在街上碰到了 86 岁的渔夫阿伟然后呢他就打开了摄像机开始了观察

当时没有想到其实已经在拍一部电影了后来在短时间之内积累了非常多的有趣的素材这些素材剪辑完了之后就变成了港电影这部片子这些都是从简单的观察开始不是预先想到的这种观察的心态才会引导他看见很多原本无法想象的事件这些无法预期的事件最终变成了电影这就是纪录片的美好之处

最近在重温那个项目有人账项目有人账里边有一句台词在第三季的时候我看到他说看得见就是邂逅的意思吧

因为是我看的是中文字母我也不会日语所以我不知道日语的原文对应的是什么肯定日语里面应该也没有一个词说看见这个词就等于邂逅的意思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好喜欢这句台词就看得见就是邂逅的意思吧因为夏木确实是因为他能看见妖怪所以跟妖怪们产生了联系互动交集就这种看见不是指的是单纯的感知跟感觉而是一种羁绊

因为只有他看得见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特殊但是很孤独的缘分因为他看得见所以他忍不住就是一定会产生交流他就是理解了妖怪们的世界理解了妖怪们的故事甚至开始帮助他们这种看见就是所有故事的起点是一种不期而遇的偶然一种邂逅就是你看见了你就进入了这个世界我想小田导演说的观察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非常喜欢强尼导演的这本书也是因为他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前后的思考就是一面非常尊重前辈留下的经验但是另外一面呢又用开放的心态跟对自己保持诚实的态度不断地去探索跟尝试自己实践中应该怎么做做出调整

他也不是说要去修改标准答案重点就在于说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风格自己的理解这些思考跟思想转变的过程在这本书中读起来就是非常有趣的那前面讲了两个迷思我们先来讲关于纪录片的第三个迷思就是纪录片拍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呢毕竟是纪录片对吧不是虚构作品嘛

我觉得在我们已经讨论过客观性中立性以及前面的脚本至上主义易懂性至上主义之后咱就已经可以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纪录片它不可能是完全客观真实的它至少不会因为自己是纪录片而比其他的题材更加客观真实从这个角度来说纪录片跟虚构作品的界限其实是很模糊的有时候虚构作品反而比纪录片更加的真实

作者说,纪录片之所以作为一个领域存在着并且能够俘获我们的心,是因为把真实的人物和状况当作拍摄的对象,从而呈现出独特的乐趣,危险和残酷来。而且在作品中加入了偶然性因素,也使得人们能在影片中期待那些超越创作者和观众预想的发展,那是一种纪录片式的震撼。

所以你看就是纪录片的真实体现在哪呢它体现在是把真实的人物和状况当作被拍摄的对象之一点但是即使你是把这些当作拍摄的对象创作者的人为操控和世界观是不可避免的会融入纪录片的会使得纪录片一直像钟摆一样在虚实之间摆动并不是因为它是纪录片它就一定是实的它就是一定在虚实之间摆动它就是

他既不是虚构作品又不能够展现全部的真实一定要找到中间这个危险的平衡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个平衡这个就是纪录片富有吸引力的地方我觉得作为我们观众来说同时去理解现实生活和创作者的观察视角世界观对这两者加以区分一边呢知道他拍的东西确实是真实的人物跟状况一边呢

一边呢会领会到说是你眼中的这些人事物是这个样子的对吧一边对区分出来的现实的部分进行自己的思考一边明白说创作者的思考是什么就好像他陪着我在看他在我耳边说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好像是这样子的就这种混合其实也是我们作为观众看纪录片的乐趣

总之创作者就是要非常的小心,不能够让钟柏长时间的停在错误的那一边,就是不能够让钟柏去到我要用我人为的世界观跟人为的剪辑配音各种其他的操控来操控虽然是以现实为素材的这个拍摄对象,如果是停在那一边的话,一旦是这样做,纪录片在那一刻就会整个崩盘,作品就是在欺骗观众了。

说到这里呢我想再谈一谈像再见爱人这样的真人秀的综艺节目虽然他们不是纪录片但是真人秀是不是也是以真实的人物和时间为题材来拍摄的呢

如果你尤其又在标榜自己为一个观察类的节目的时候是不是这种宣传就等于在说我们是以观察电影的那种视角对吧就是比纯娱乐型的那种真人秀要更加的真实我们是没有脚本尽力呈现从观察的角度尽力呈现这些夫妻原本的样子然后邀请大家一起来观察就大家一起七嘴八舌的在讨论哇这些人他们是怎么样子

那大家听完了这么多听到这里的话会觉得这一类的节目它有多摄影好真实呢咱前面讲过在制作片界盛行的脚本至上主义然后

然后我在这里要特别的澄清一下我们一定要记住纪录片的所谓的脚本并不是等于说现实的人物他有剧本他像演员那样真实的人物像演员那样去演出每一幕去把这个真实的这些夫妻按照牵线木偶的一样去安排他们应该怎么表现

不是这样的就是纪录片的所谓的脚本至上主义是你心中已经有了结论让素材去服务于结论比如说你心中觉得富豪应该配黑色豪车出场那任何非豪车出场的镜头他就不能用比如说心中的结论是 911 的街头应该只有眼泪跟互动那么那些游客小贩附近人人在谈笑吃饭的那些人们的镜头就不能用

这个才是脚本至上主义不是说有剧本照着演啊那大家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的话觉得像再见爱人这样的节目它有没有脚本至上主义呢有没有在短暂的接触中其实早就已经形成了对每一对夫妻每一个嘉宾的结论然后让素材服务于这些结论呢

又有没有因为易懂性至上主义怕观众看不懂所以运用了包括花字配乐观察人员的表情语气剪切评论等等的方式大幅叠满的努力的喂奶式的声音号帮助观众来理解呢

我因为在跟人在网上跟人吵架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说这种他们的巨事是你怎么能为某某某讲话呢你瞎吗你没有看到张婉婷那么凶吗这不让人窒息吗你没有看到王世青把老鸡的汽车抱枕藏起来还说没看到吗难道他在这件事情上就是没有说谎吗所以他难道他不是一个谎言连篇的人吗你没有看到麦麦在嘲笑葛西吗这不是

这不是被刺是什么呢就是大家都觉得我看到了一个拍摄的这个东西是真实的人事物发生了它又不是虚构的作品它也不是演出来的那既然它发生了它就一定是真实的对不对我最近在读《爱与黑暗的故事》这本书书里面有句话我觉得就是读了以后非常的震撼它说事实往往对真相产生威胁

在这一章里面作者讲了他的奶奶他说他奶奶非常的害怕细菌常年是备着一碗粉红色的消毒液的他连吃面包都要用这个粉红色的消毒液给他擦过一遍他每天都要指挥他爷爷就是做很多很多杀菌的事情而且奶奶自己本人每天都一定要洗三次热水澡非常烫的那种他好把那个细菌给烫死

奶奶晚年是有心脏病的,医生就嘱咐她说你不可以再这么频繁地洗热水澡了,但是奶奶仍然每天洗三次滚烫的热水澡,后来确实是在洗澡的时候心脏病发作而走了。奶奶有心脏病是事实,但真相是她死于对细菌的惧怕而不是心脏病,事实往往是对真相产生威胁的。

而且如果我们再读下去惧怕细菌是最后的真相吗你会发现奶奶真正惧怕的它不是细菌是欲望具体的我就留给大家自己去读《爱与黑暗的故事》这本书了非常好看但是我觉得这句话真的就是在我脑中涟漪一样的不停的在回想事实往往对真相产生威胁那是因为你给出事实的抚摸的时候人们就不再往水底下看了真相在水底下藏着呢

当某些事实被断章取义并且还被叠加了各种 buff 来凸显跟强调的时候请问这么做的人是希望我们更看到他想要让我们看到的这些双引号事实呢还是想让我们更接近真相呢当我们把事实和真相拨开来看的时候那大家再回顾一下这样的节目它离真相有多少距离呢

在《这世上的偶然》这本书里小田导演还提到了纪录片之恶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一段的讨论也是非常精彩的他说纪录片的摄影机特别是优秀导演的摄影机会毫不留情地挖掘和展现出被拍摄对象的无意识以及人的内心括号我把它称为双引号人的柔软部分还有其他想要隐藏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可能会伤害到被拍摄对象

在这个意义上纪录片导演常常会有成为加害者的可能性而摄影机在本质上也蕴含着变身为暴力装置的可怕之处

在拍摄精神这部片的时候就想听导演他尤其深切的感受到了纪录片这种潜在暴力性对他的对这种暴力性的厌恶因为他拍摄的是精神病的患者嘛那纪录片无论是只在电影节上播放还是在影院公开放映都会将这些人暴露于观众面前

在精神这部片中他没有将病人们的脸上打上马赛克虽然这是在拍摄精神病患者的一种惯常的操作他是在征求了所有人的同意之后以本来面目让他们在片中登场的之所以没有用马赛克呢是因为一旦你用了马赛克被拍摄对象的这个脸就被夺走了就是被降格为一个毫无个人特征的精神病患者的符号

这样一来呢双引号不可看之物它的这个禁忌感就会越发的强化这种方式在小田导演看来是把精神病患者从社会中排除让他们住进隔离医院的这个做法是相似的就是他们不能融入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一旦你成为精神病患者就会觉得你就是一个应该被打上瓦萨克的不能看的一个禁忌的

这个话题这种感觉就会强化所以呢他极力的想要避开这种方式因此他希望我拍摄的人他就是拍摄的人我希望他们能够以本来的人的面目出现在这个片子里面他就是这样做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意图是善的是有一种强烈的正义属性的善跟正义他在这里都加了双引号

他说他深切的体会到即使你是出于善意才这么做的但是纪录片毫不留情的暴露了人的柔软部分的这种暴力性仍然是存在的

虽然他真得了所有人的同意虽然拍出来之后呢大众会更加的关注到精神病的这个领域虽然精神病院的医生工作人员一直在鼓励和支持他病患们之间也相互的鼓励跟支持最终影片还是顺利的播放了但是他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理压力是非常非常大的

他一直在质问自己那我有没有可能变成一个间接的杀手呢我有没有可能就是播出来之后纪录片严重的影响到了这些患者的个人生活呢我有没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是变成了一个恶人呢

他说他这个正义伙伴永远就是虽然这个片子放出来的结果是好的但他说这个正义伙伴仍然有变成摄影号加害者的危险他说我的行为始终永远都是黑色的纪录片的导演的行为就永远都是灰色的永远不可能是完全恶或者是完全善的

制作一个作品并公开必然是将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交缠在一起他说纪录片式的快乐就是通过窥视现实中人类柔软的部分所得到的这是一种伴随着残酷的快乐所以纪录片的创作者是要有觉悟的就是明白到柔软的部分就是所谓的柔软的部分是平时人们不太公知于前的那个部分

当你通过连续拍摄不经意的就能够把这个部分给记录下来因为连续拍摄没有人能够在镜头前完全的隐藏完全的像表露在他人面前那样对吧我们在自己家可能在外面总是有区别的

当纪录片把一些我们在整个人类社会中这个相处规则中已经非常习惯没有看见的那一部分隐藏的那一部分那个人们愿意同意在纪录片的镜头前所袒露出来的这个脆弱跟柔软这个部分当

纪录片把这个部分给暴露出来的时候就一定要有觉悟这个暴露本身就是会有伤害性就是会有暴力性的纪录片的创作者就是要有这个觉悟明白到自己会成为一个加害者纪录片呢就是一把双刃剑它使用的时候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因为双刃剑本身它是一把利刃

看到这一段的思考我在心中为导演默默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呢就更明白我所感受到的某些节目组的傲慢从何而来就是你会觉得这样的人手中是举着这把利刃但是没有他可以用这把利刃变成加害者的觉悟的

节目组也好还有很多网报纸也好对于人类的这个小田导演说的柔软的部分也就是不加掩饰不加打磨没有精心选择过的呈现自己的这种方式被连续拍摄所以暴露出来的这些东西有一种摄影号你活该的残忍

一种你本人就是这样子的又不是我造假出来的镜头怪我做什么了的这种无知的傲慢而没有想到所有人被镜头这样连续拍摄他就是这样子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被镜头暴露了普通人身上平时看不到的那个柔软的部分

所以我觉得就是残忍就残忍在这儿就对自己的剪辑呈现对热搜网报通通有一种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冷漠觉得说这就是你了你被拍出来你活该怎么说呢就是缺乏一种觉悟觉悟到柔软的部分每个人上都有

但它暴露出来确实就可能让人很危险这不是什么性格缺陷道德缺失价值观歪曲的问题活该接受观众审判就是你看这种观察类的节目要观察的东西不就是我们平常所观察不到的那些东西吗但它是真实存在的但这个真实存在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坏的东西

它只是一些真实的东西作为观众我们想要看到这些真实的东西不想你们演给我们看不想装给我们看不想就是在拍摄的时候把所有的这些柔软的部分全都藏起来露出其中一面很片面的一面给我们看但是当你真正看到了这些真实的东西看到了更愿意把柔软的一面暴露出来的人却网暴他们作为观众缺乏这种自己其实身上也有这些东西的觉悟

作为拍摄者呢又缺乏基本的共情缺乏是自己把这些东西暴露出来的这个责任感至少是不是应该跟这些人站在一起给出全部的理解共情支持努力的去呈现更复杂的更全面的内容来减轻误解而不是对网报如此无动于衷甚至还因此庆贺节目的成功呢

很多人说嘉宾上节目就应该有被网暴的觉悟自己签的合同自己承担后果我觉得这种说法就是霸凌者的逻辑你自己不这么讨人喜欢对吧就要做好被人欺负的觉悟咯你自己穿得这么暴露就要做好被骚扰的觉悟咯

这是非常残忍和欺负人的逻辑大家想一想会不会有人冲去跟受伤的医护人员说你接这份工作之前你不就有知道这个奉献吗你活该或者是有人冲去跟牺牲的消防员说你接这份工作之前你不就知道要面临这样的结果吗你活该会有人这样做吗既然大家不

我不敢这么做就说明这个就是一个霸凌者的找好欺负的人的逻辑是不是你自己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欺负你就是应该的

上节目的确是工作工作内容呢是暴露自己这就是签了合同要履行的职责暴露出来之后呢观众有自己的解读跟喜好这个也是能预料到的一定程度之内也当然是需要接受的对吧就是该解释解释该澄清澄清但是确实要接受大家有自己不同的喜好但是大家有自己不同的感受解读和喜好跟

跟我用这个东西我用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好作为基础把它变成举着道德大旗去霸凌他人的这种行为是完全有区别的吧没有任何工作理应承担霸凌这个结果吧更何况最后的呈现就是加了层层处理跟剪辑之后的东西跟个人签合同想要暴露出来的真实自己相比可能已经相距甚远了是不是

所以这句话真的是非常霸凌者逻辑的嘉宾上节目应该有被暴露的危险的觉悟这个是 OK 的嘉宾上节目就应该有被网暴的觉悟这个完全就是偷换概念的流氓逻辑

英文中有一个词叫做 ignorant 或者是 ignorance 就是它是无知的意思但是呢它在日常使用中暗含着一种你不该如此无知的指责就是如果是不带任何指责的无知英文的用法可以是 lack of knowledge 就是我对这方面我完全没有了解或者是 unawareness 就是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当时 ignorance

ignorance 在日常使用中常常是等于 willful ignorance 就是你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无知就是你本该付出这个去知道去觉知的努力你本该有这样的觉悟但你没有你本该开启你的理解力你的同理心但是你也没有所以 ignorance 常常是跟傲慢联系在一起的

我觉得就是很多时候其实我们观察到的这些表现就是这种傲慢的无知我以前讲过在纽约的时候我的健身教练是英国人吧他是伦敦人他隔壁邻居是个美国老太太然后他就曾经邻居老太太就问他说啊伦敦在哪里啊他说在英国老太太惊讶的说啊那你的英文讲的好好哦是

老太太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对吧她挺热情的一邻居但是她的这种无知就是一种傲慢就是你就算是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你至少也应该知道英国是个什么国家她说什么样的语言但是你却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因为作为一个美国人你认为美国是全世界的中心你只需要了解美国就可以了你不关心任何其他的国家这个就是你本来应该付出的努力你没有付出你本来应该谦逊的地方你没有谦逊这就是一种傲慢

很多人看不到女性在当下社会结构中的处境一副装成很无辜的样子说我真的觉得女性地位现在很高了呀我真的觉得你们现在都是无理取闹呀是我们相信你确实是真的这么观察到真的这么相信真的认为身边的女性地位都很高不是故意看到了你心中明白嘴上不承认不是这样子的

但是你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脚本至上主义的让所有的镜头符合你的预设让所有的观察跟体验都服务于自己的固有信念这个行为就是 ignorance 是一种上位者既得利益者没有必要付出努力去真正聆听下位者的傲慢

同样的就是自己已经有结论了其实然后呢所做的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在不断地验证自己的结论然后对于自己的顽固的价值观在自己精神作品中的融入毫无察觉还觉得自己被批评是非常无辜的这种表现简直就是航空母舰级别的 ignorance 了

这背后藏着的是我的信念不可能出错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我的价值观不可能出错我看到这个东西你们难道看不到吗事实就是这样子就是我认为的这样子的你要是跟我的意见不一样就是你有问题就藏着的是这样的傲慢同时也是一种对于理应承担起的一个责任也就是你是守局立任的那个人的觉悟的这种责任的一种彻底的逃避

好咱再说回到纪录片那小田导演呢在这本书中也讲了很多关于偶然的艺术的内容这是我最喜欢的这本书中的理念我觉得也是这本书的核心理念毕竟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这世上的偶然》嘛

他总是让我想起那个《反脆弱》那本书里边的布里丹之驴的故事就是驴纯理性没有偏好不知道先去喝水好还是先去吃饭好因为粮食跟水在左右两边完全对等的距离对吧他没有偏好所以不知道应该往哪一边先迈一步最后站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活活饿死渴死了此时如果有一阵风吹过把他往任何一个方向稍微推一把驴就有了选择

这就是偶然性的魅力我们就是要学会尊重接纳喜爱和期待偶然性如果没有偶然就不会有意想不到的爱情友情和邂逅不会有让人惊喜的灵感奔发也不会有基因突变不会有进化没有偶然就不会有爵士乐这样的灵动的音乐不会有不被束缚极富生命力的那种现代舞蹈

生活也就是会极其枯燥的重复我们就没有美好的期待了是吧所以偶然性真的是非常美妙非常值得期待而不应该是逃避的一个东西为了追求确定性和可预测性强行排除生活中的这些偶然性以至于大家都会开始形成一种惧怕偶然不再期待偶然的那种文化在我看来就是本末导致的

作者在这本书中就讲了很多偶然的故事他说他人生中他

可以说是最大的偶然性事件之一就是遇到了自己的妻子百慕贵宇子那是在 1994 年的夏天作者呢从纽约回日本然后在曼哈顿去 JFK 机场的大巴上看到坐在前面的贵宇子正在四处张望当时他心里就想说诶 这个人为什么在四处张望呢

从大巴上下来的时候呢,郭宇子正好就走在他的前面,作者就用英语问他说,你要去哪啊?因为当时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日本人嘛,那他与郭宇子的关系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当时呢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后来会成为自己的妻子,当然更想不到的是后来自己是因为岳母的关系才会拍了《精神》这部纪录片的。

因为钢山地区的一个小的精神诊所作者本人又不是这个地区的是岳母跟岳父家是在这个地区的后来呢又是因为牛窗外婆我们刚才讲过了牛窗外婆的故事然后她才回到了日本在回到了日本的这个过程中她才偶然的开始拍摄和平后来才有了和平的这部片子作者就说如果我当时没有打招呼那我的婚姻生活精神和平这些片子都不会存在自己就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一条人生道路

人生有多么的偶然有时候想想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包括他拍摄选举这部片因为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他一共才拍了三部片你看前面两部片都是因为认识了妻子然后就是唯一的一部不是妻子那片的关系拍的片子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偶然他拍选举是因为 15 年未见的大学同学突然之间参加选举了当时是 2005 年的秋天他正在纽约的家里面收拾行李然后准备出发去日本拍一些东西的

那个时候突然之间收到一份邮件是他东京大学的同学桑田军寄来的邮件里面就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另外一个同学就是山内就是后来称他为山军山军成了川崎市议会候补选举的候选人就是一个空降的一个候选人然后呢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作者临时决定说这好有意思哦我们同学去山内这样一个人居然去选举了所以他临时决定回国的时候拍摄原定内容的同时就是拍精神的一部片

他拍原定内容的同时先去拍就是山内的全局战那

那这位桑田君为什么会知道山内在选举呢也是在假日里面带着孩子去平时不怎么去的川崎游玩的时候偶然看到街上贴着山内参加选举的海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那天他有事去了公司就没有带孩子出去玩又或者说他带着孩子他没有去川崎他去了迪斯尼之类的别的地方玩他就不会看到这个信息那就不会有作者拍摄选举这事了

那选举拍摄出来之后呢被柏林电影节邀请了后续的作品才会陆续也有各种电影节来邀请也才会有拍摄和平的邀约作者作为独立电影导演的生涯其实就是从选举这部片子开始的这不就是被偶然推了一把吗

我们的生活中也一样充满着这样的偶然这些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偶然其实都塑造了我们后来的人生前段时间我很巧的连续见了好几个就是好几年都没有见过的朋友就可能自疫情来就一直都没有见过了彼此交换了一下这些年的变化那就算把疫情和经济变化带来的这些转变都刨掉你

我们还是会很惊讶就短短几年时间之内人能遇到多少偶然事件从而彻底的改变了人生的轨迹包括意外怀孕家人生病自己生病何悔人家里出事签证被撤回但是因此回国的时候正好在回国的那次遇到了自己后来的先生对吧然后呢换了城市换了国家生活突然之间遇到了这么一个人甚至转变了性向等等等等

就是你真的想不到人生中会出现多少偶然事件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事后回想起来如果这个事件没有发生自己的人生可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短短五年大家的人生真的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其实我觉得我们自己都可以回想一下五年前我们能想到今天我们的职业状况感情跟家庭情况吗甚至五年前能想到我们现在人在哪吗这些都是想起来很奇妙大家知道纵纷萨也是个偶然吗我们之前都已经讲过这个故事了其实 Ready Go 也是个偶然因为我在多年前偶然通过共同的朋友认识了 Mark

然后 Mark 一直都在做跟商业案例有关的事情后来我们就一拍即合做了 Ready Go 这件事情那不是一个偶然接着另外一个偶然吗我们新推出的英文节目纵横 say hi 也是一个偶然是因为十年前我认识了 David 那 David 当时我们是怎么认识呢是因为十年前 David 作为我的学弟我们游觅室的学弟来上海交换

当时就有人跟他说你做教育的要不然就是 Melody 这个人这个学姐你可以去跟她聊一聊然后 David 就来约我和凯菲我们也是相谈甚欢非常彼此投契后来就成了好朋友然后见证了彼此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后来又一起合作然后一直到今天

所以细数起来真的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有偶然性推动的我挺喜欢 Juliana 的就是 Selena Gomez 她有首歌 Revival 里边有句歌词说 I'll reborn in every momentSo who knows what I'll become 就是我在每一刻都在重生所以谁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哪怕我自己我也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每一刻都有偶然每一刻我都因为这些偶然的东西才重生的人生是因此才充满期待充满乐趣的呀说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来回答到底什么是纪录片以及为什么要拍纪录片呢作者说纪录片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在它成型的过程中偶然发生一连串事情

其中只要少了一样的话整个就烟消云散了可以说是一种脆弱的艺术只有当作者的预想与意图被现实碾压的粉碎括号这里就是偶然性嘛对不对从心底里遭到背叛寄存的世界溶解之时纪录片才会开始闪耀光芒

那什么是纪录片之美呢我觉得从作者的这两段话中就是在真正的去看并且看见之后跟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东西就建立了独特的缘分所打开的那个新的世界是一直面临着一种危险就是会推翻自己然后感到失落迷茫动摇自我怀疑要面临这样的危险

是这种一直面临这样的危险所带来的同时带来的刺激和这样的危险会打开的那个新世界打开的未知的未来的那种期待

是人脆弱柔软的一面是刹那间迷住我们但转瞬即逝的那些时刻是无论多么复杂迷人美好但是终成必往所有的东西都终成必往的一种必然一种永远都不可倒回的遗憾我觉得这个就是我从导演的这些话中体会到的纪录片之美

这些感悟包括前面我们讨论到现在的所有的这些感悟不但彻底改变了我对纪录片的认知也拓宽了我对当下的认知

我以前也知道当下就是去感受而且我们从大脑神经学的角度来说已经解释过说是因为你别的痛苦让你关闭了感受总开关但是感受的这个总开关一关呢也就同时无法感受到所有跟痛苦无关的另外一些细微的情绪了你感受不到这些所有的细微的情绪甚至感受不到一些负面的情绪那你就没有办法感受到生活

因为生活就是这些细枝末节所有的这些感受的总和你感受不到生活你就失去了当下的能力就我们在身体从未忘记的一期其实讲过这个道理但是虽然我们明白大脑神经学上的这个道理可是说到底呢感受还是一个非常抽象的词到底怎么样去感受什么感觉是在感受呢

我觉得看完这本书我对感受有了更具象的理解首先它是观察就是想象自己在拍观察电影它是什么让你想要举起手中的这个虚拟的摄像机呢对作者来说是看到岳父在喂猫那画面如此的美好就想要举起摄像机记录下来是牛川外婆病危了无论如何也想要留下一点关于她最后的印记

那对你来说是什么呢你会在什么时刻心里觉得说啊我很想把这一刻留下来呢我觉得就是当你观察到你感受到的那一刻那种观察你有了这个观察的眼光就像我前面说的拍 Vlog 让我对生活有了更深一层的观察的眼光当你有那种观察的眼光去真正的看的时候看见的时候这个就是第一层的感受

其次呢第二层是回味我觉得其实它是比观察和拍摄或至少是正在进行的拍摄的这种观察本身更接近感受和心的东西

当我把素材变成一个 Vlog 的视频的时候我就有很深刻的这种感觉就比如说在踏春 Vlog 那个里边我拍了一颗就是我出去玩的时候我拍了一颗千年古树转头我看到阳光照耀着屋檐上的两棵小草然后我看到

然后我觉得那个光影很漂亮所以我当时就把那个光影拍下来了然后在做成 Vlog 的时候因为这两段影像正好是一前一后所以就把它自然的拼接在一起可是当他们终于拼接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发现前一个镜头是历经许多朝代坚持过许多许多人的故事的千年古书后一个镜头是才长出来几天的小草

这种对比就让人对生命有这种深深不息的各种的感慨所以我觉得拍的时候其实我是没有这种感悟的但是你在后面看到剪辑在一起的这两个镜头的时候你就有这个感悟所以其实你看我们这说拍纪录片或者说

当然我不能把自己拍 Vlog 跟导演拍纪录片相比但是从道理上来说其实剪辑才是一个艺术剪辑是一个创作剪辑会把过去你根本看不到的那些但是事实上又存在的彼此之间的新的链接无限的可能性呈现在你的面前同样当时我去拍一个古窗格的时候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我就是觉得有感觉所以我拍了

后来我看这个镜头因为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人所以拍了这个镜头呢也不是那种构图很美的光影很美的那种镜头就是一个非常破败的窗子木窗子所以我就问自己说这个我拍这个窗子是为什么要拍一下这扇窗呢窗外当时也是一片光秃秃的草皮院子

我想起来是因为当时我觉得这扇窗跟那棵树一样它在这里一带一带的见证过许多的人生就是我会想象很多代的人曾经在这里推开过这扇窗看到过眼前的这片院子虽然我现在看到的这片院子是光秃秃的秃草地没什么可看的但是因为这扇窗已经存在在这里千年

你推开它的时候一朝一代的人是不是每个朝代每一代的人看到的风景这个院子的风景都是不一样的呢当时在我的心中其实滚过了这样电影般的画面所以我才拍下来这一幕的所以是在你后面回味这个视频的时候你才会回味到对吧就是那种如果强会说话的那种感觉

这些感悟都是在回味的时候才产生的所以我经常觉得说回味是第二层的感受是比拍摄本身更接近感受核心的东西

然后最后一层呢也是我觉得就是最重要的是脆弱和柔软就是这个是感受这个是感受里面最最最本质的东西想天导演提到的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中那种危险又迷人的感觉我在创作的过程中其实经常能够感觉到就是当我写的东西非常的 rural 就很原始的时候

我把内心的感受一下子全都先表达出来没有整理过没有打磨过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到这种危险又迷人危险的部分在于有太多不确定性了对吧因为没有打磨过因为没有组织过这样你直接就暴露出去呢就是我们说的纪录片里边的那种利刃双刃剑你暴露出去太多柔软的一面或者说脆弱的一面那会不会就

它本身就是危险的因为这些东西不常被暴露在外面我脑海中立刻就会产生说我会不会 overshare 了就是分享的太多了别人会不会嘲笑我这样放出去以后别人会不会一下子就是会觉得说啊你这个人你怎么是这样子的就是你脑海中一下子会产生这种危险的警觉的感觉

但迷人的地方在于就是这样才会有惊喜就是这样才会有预期之外的东西才会有很多预期之外的东西所带来的自我的重塑人生才充满乐趣才不是此水一潭

如果我每次都把自己的东西打磨得很完美大家就大家自己肯定有这样的体验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每次得到的反馈总体来说都在预料之中那我因为我们打磨就是为了觉得事情应该长这样的话我推出去这就是一个所谓的双几号成熟的作品对吧

成熟的作品没有问题啊不是非黑即白咱们不能两边倒啊就是说不要全部百分之百都是成熟的作品就是经常我在不成熟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觉得这个东西不是我最佳表现的时候我也要有勇气把它推出去这个时候我是感觉到危险又迷人的因为这个时候我能够得到很多我自己预想不到的东西那我下一秒会重生成什么样子就有无限的可能性对吧

如果我把我的作品打磨得特别的成熟特别的光亮一切细节都搞得很好这种时候推出去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我得到的反馈就没有那么多了

那这个就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感受中的部分是一直要这样打开自己展露你柔软的那个点把它露出来柔软的点露出来之后呢就是容易被攻击就是非常充满危险但正因如此这个过程这种感受才会让你有一种心最神秘的那种魔力

我觉得一定要结合这三个层面就是从认真的去观察去看开始很多人连这一层都没有做到我以前经常因为太忙了忙于生活忙于工作也经常会忘记这件事情

从第一层先做到观察然后在观察之后要去细心的去重新体会然后在这个体会的过程中你又要不断的把自己打开展露脆弱跟柔软然后从而获得一些反馈从这个反馈中再次感受到人生跟生活我觉得这个是获得当下感的就是真正去感受的三个层面大家可以从一层到下一层再到下一层一层一层的这么去做

我经常被人问说怎么当下怎么感受怎么获得当下的力量我就看完这本书这就是我的答案观察体会和展露软弱那作者也在这本书中提到了很多完全接纳偶然甚至利用偶然性来创作的艺术家

比如以行动绘画 Action Painting 文明的杰克逊波洛克 Jackson Pollock 创立了滴画法 Dripping 就是把画布平放在地上然后从上面撒那个颜料一滴滴地滴下去因此他变成了世界文明的大画家大家

大家可以去搜一下这个名字 Jackson PollockJackson 大家知道吧 Pollock 就是 P-O-L-L-O-C-K 或者说直接搜中文的杰克逊波洛克那就知道原来是这幅画呀原来我看过呀原来我知道不知道画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幅画就是他画的呀

虽然看起来是乱七八糟的乱画啊 哪双引号但实际上肯定不是真的乱画嘛因为艺术家在画布上的移动 颜料的分布 节奏 层次安排其实都是有他自己的控制的有趣的在于并不是完全有他控制的因为你的颜料滴下去会在画布上变成什么样子并不是他完全百分之百能够精确的控制好的

是他将创作的一部分交给偶然性把自己的审美才华创意跟偶然性完全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意想不到的作品

蒋田导演就说他私心里面是把 Paul 当作观察电影的老前辈的每当他感到自己幻影号想要控制一切就压不住了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想要让观众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东西我想要把这个镜头这么做我想要易懂性我想要就是加旁白加配乐我想要控制这个影片大家应该怎么理解就是这些每当他开始膨胀了他想要控制一切的时候压不住了他觉得他就去美术馆去

去看这个 Jackson 的名作 1 号第 31 号 One number 31 他说这样的话呢就会非常不可思议的让膨胀起来的自己收缩下去了

类似的艺术家呢还有著名的编舞家和舞蹈家肯尼汉肯尼汉是 20 世纪最有名的编舞家之一就深深的影响了音乐舞蹈和现代艺术的发展从 20 世纪 50 年代起他就开始使用骰子跟液晶来编舞后来还在此之上运用电脑进行编排就是

直到去世他就一直坚持这种所谓的偶得动作 Chance Operation 就是这种以偶然性为基础的编舞手法他定制音乐的方式也很奇怪他只告诉作曲家舞蹈作品的名称跟时长然后呢舞蹈是舞蹈音乐是音乐各自独立的进行创作在正式演出的时候才首次合演

在观众看来舞蹈跟音乐却好像事先就排练好一样严丝合缝非常的神奇就是凯琳汉的他的理念就是所有的艺术形式是可以本来就是应该独立存在的他们只是把他们合在一起只不过是他们这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共享了时间跟空间而已

作者说就看肯尼汉姆舞蹈团的作品会体验到一种除了舞蹈的快乐这个词之外无法形容的心醉神迷那他在这些艺术家的作品里面得到借鉴视这些艺术家为观察电影的前辈这是因为有了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我们才能够看到偶然性所能创造的那种让人震撼的形容不出来的美所以呢这些作品的存在就变成了强有力的一种支持支持我们放心大胆的去拥抱

在创作中的偶然性从而就是说在创作的过程中在这个随意性偶然性在不完美就要挂出去推出去对吧在这件事情上有更大的信心在就像作者说的就每当自己心中有一种我要控制受众的反应我要把这个事情打磨得更完美我这样说的话他们就会这样看我就是每当心中有这种控制一切的理念涌上来的时候就要站到这些艺术品面前去然后我们的这个膨胀就会压缩下来

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们不去拥抱偶然性的话就无法创作出真正那种特别充满生命力的让人充满惊喜的作品我觉得就是作者是从这些艺术家身上获得的启发我是从这些艺术家以及作者本人他所写的这本书他的作品他的理念中获得的支持和信心就是在呃

很想要控制自己的创作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说但是如果你这样控制的话你就创作不出更好的作品因为你压缩了偶然性你就压缩了生命感就是这种自我提醒其实对我的创作来说就非常的重要

我看完这本书之后还特意买了一幅波罗克的装饰画把它贴在我的书房墙上然后以后每次在书房创作的时候都要提醒自己说一定要更有勇气去袒露不完美的那一面要柔软的那一面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把偶然性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来那讲了那么多关于纪录片的讨论思考跟理念我们还是最后回到和平这部片的拍摄

作者其实写了非常非常多有趣和值得深思的细节我挑其中一些我个人特别有感触的小故事来跟大家聊一下

第一个故事呢是关于职岳的故事那岳父经常去帮助的一位残疾人就叫做职岳职岳有一些智力上的障碍和脚上的残疾那因为他的双脚是有点残疾的所以职岳经常是拖着腿走路的这样的话就会导致他的鞋底很容易磨损那岳父就经常带他出去买鞋

有一天呢买完鞋出来以后上了车大家闲聊起来啊说起直月是单身这件事情啊直月就说像我这种残废有谁会想要嫁我呀然后岳父当时就回了一句说是啊可不容易讨老婆呀

你知道日本文化是非常非常客气的嘛对吧就是非常非常害怕冒犯他人对人家不礼貌所以像岳父这么直接的回答可把作者吓了一大跳那别说是日本文化了在我们的文化中这样咱也会说这是低情商回答呀是吧作者当时就想说哎呀呀岳父这说的也太不客气了吧一般人不是会回复说哎呀没那回事你肯定是能找到合适的人的对吧一定会找到合适对象的

甚至在后来在剪辑室里面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就是作者的妻子看到了都忍不住惊呼说谁会这样讲话呀但是呢在剪辑的过程中在反复观看这个镜头时作者渐渐的感受到说岳父在慈善事业这一行已经干了 40 年了对吧就接触了很多这样的人

岳父这样毫不忌讳的说话是不是才真正说明他没有带歧视的眼光看待这些人呢他就是把就是他就真心的对于确实不太容易讨老婆这件事情做出了一个诚恳的回答他是把这种表现反而是在把职业当成普通人一样真诚的在对待呢反而你在说谁会嫁过来的时候呢礼貌的回答说没那回事肯定会有人这是不是就是一种表面功夫呢

其实我对这事挺有共鸣的就是有段时间我爸现在挺好的我当时心里面特别的焦虑但是表面上又要装作很坚强也不是装作很坚强就是我自己本人必须坚强对吧那段时间当时就有很多朋友安慰我说没事的一定会过去的然后就是你坚持住一定没问题

我当然非常感谢朋友的心意啊就是他们的安慰也会让我觉得很温暖因为在那个时候你就感受到说好大家就是关心我这个人的嘛

但是呢同时大家是不是心知肚明就是朋友和我都不能保证确实就是没事的会过去的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口头的安慰而已那这种类型的安慰虽然我也觉得很感动可是呢这种类型的安慰是让我觉得我需要更坚强的然后有一天呢有一位朋友打电话给我就是问我好不好然后他也没有说那些安慰的话他只是说我爸两年前走的

然后呢我也认识一些医生的资源啊什么的这个过程其实就是他讲述了一下整个过程然后他说你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打电话跟我聊聊天打完这个电话的当场我就爆哭就是这件事情的第一次我开始能哭得出眼泪同时我第一次觉得心里压下去的那种恐惧跟焦虑反而被缓解了就是当你直面了最

最可怕的最差的你最不想面对的这个恐惧的时候当你发现有人其实就是哪怕你去到了那一步都有人能看见能理解跟你是一样的时候我觉得这种被看见的感觉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种安慰

后来我听叶公子的直播他也提到说他爸爸在生病的那段时间就是他虽然有很多朋友安慰他但是他只有跟病友家属就是同样是同一个病房同样生差不多的病的另外一个病友的女儿他们俩之间互相才觉得彼此都不用解释就知道你在面临些什么你在经历些什么

时间隔得有点久远就是具体我不记得他怎么说的但是就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其实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我也觉得特别的有共鸣就是有些时候真的你一定要进入到我的世界而不是在表面上安慰我虽然我说的这个例子跟职业的故事不是完全的类比但是我就是很能体会到那种

你小心翼翼的试图安慰会让对方更加的意识到你跟我是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你说这些话虽然是出于好心但就说明你不真正的看见我的我在现实生活中我必须要去无可奈何的去面对的这些残酷的现实

反而有时候你把事实直接说出来把害怕跟焦虑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就是把这种似乎好像是禁忌的不能说出口的东西说出来才有一种你跟我确确实实在一起你是进入到了我的世界我是进入到了你的世界咱俩之间没有什么隔阂就是把那个孤独的感觉给去掉这个时候才会产生一种安全感我们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能 get 到这种感觉就是我相信大家很多人也有相同的感受吧就在有时候真的不要有表面的安慰你反而把那个不可说的东西说出来是好的所以我觉得就是纪录片有时候真的会记录到这些非常有趣的真实的生活的柔软的一面的镜头的时候会引发无限的思考

然后以及呢你看作者在这本书中他说他写到职业有智力上的障碍和脚上的残疾的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感到非常的犹豫这一点我也很能 get 就是我在做粉红色柔软的学习者的那一期的时候那本书讲了很多帮助残障人士恢复听力啊恢复视力啊等等的科技应用嘛

我每次说到市长人士盲人等等词的时候也非常的困扰真的就是很犹豫因为他总有一种把这种人跟其他人划归两个群体的感觉对吧我已经非常小心地说我没有说盲人和普通人

我说的是盲人和非盲人但是就算我这样说了我心里还是很别扭因为我不想划分这两个群体就是我不想让这个群体变成一个不断被划出来需要特殊对待的这么一个群体他们就应该 blend in 就是融入在所有的其他人里

但是语言就是很难的就是没有别的办法来表达这个设备是要帮助什么人恢复视力的对吧但是在影像中这些介绍都没有必要就是职业在纪录片里面是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拖着脚走路说话稍微有点含混不清喜欢吃寿司有些幽默感的大叔仅此而已

在影像中直跃就是直跃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影像富含着脱离语言束缚超越固定观念的可能性纪录片如果做得好的话就可以给我们提供这样一个契机去瓦解并且刷新认知现实去打破很多固定的框架跟观念

我们在这里没有必要去描述职乐他有这样这样的问题职乐在影像里面他就直接呈现在你的面前他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也是纪录片为什么不需要配旁白的原因之一就让影像直接向你呈现所有的东西

第二个我印象很深刻的故事呢是关于岳父岳母对喂猫的不同的态度因为小偷猫的袭击嘛其他的猫就不太敢来吃然后所以岳父就只能像打游击战一样就是到处转移阵地来喂猫一会搬到这一会搬到那就免得小偷猫来打打击这些其他的猫猫们但是呢岳父又是一个不爱打扫的人导致院子里面就是这里摊那里摊都是猫粮脏兮兮的

那岳母的不满就逐渐的累积起来了终于在摄像机前爆发了岳母就抱怨说那么脏的未发真是烦死人这样会给邻居添多少麻烦你知道我被邻居说过多少次了都是你到处撒猫食一到夏天玄关那里全是苍蝇你还觉得无所谓我一提醒好像我还成了恶人这就是丈夫烦人的地方

岳父在书房里听见了静悄悄的不出声然后作者就问岳父说他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岳父说听得清楚极了我不发表意见这个镜头在后来上映的时候呢总是能引起观众爆笑作者说我这个女婿在旁边可是捏了一把汗啊女婿问岳父有没有听见可需要相当的勇气

但是呢就是这个镜头就表现出说多年来其实喂猫方式一直是岳父跟岳母吵架的大问题你要去问岳父猫最近猫怎么样岳父就会开始打开画匣子然后连续一两个小时滔滔不绝地给你讲猫的各种近况但是要是一不留神在岳母面前提到了喂猫的事情那空气就会瞬间凝结像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一样

我看到这个小细节的时候我就觉得深深的感受到这就是纪录片的美妙之处就是它虽然是一个有点好笑的镜头但它引发很多思考然后你就会发现无论是拍摄什么主题无论你的重点在哪里只要你持续拍摄只要你拍摄人类社会只要你拍的够多够长

他一定会跳出女性面临的社会角色期待等等社会结构性的问题你看邻居肯定也知道喂猫的是岳父但是为什么却总是说岳母呢

为什么女性就要成为社会中的照顾者的对象去负责把这个社会的社交的情况把这个局面把这个 situation 搞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邻居就不直接去找男主人反应呢为什么这件事情会成为岳母的烦恼而不直接只是纯粹是岳父的烦恼就是

岳母的烦恼中除了抱怨全观都有苍蝇之外她是不是抱怨最大的内容是遭致了邻居的反馈邻居找她说了为什么这个部分不会从她的抱怨中整个滑掉她单纯只抱怨全观有苍蝇这件事情而不会抱怨邻居因为这个事情的责任在岳父本人邻居也应该找岳父本人去说呢为什么不是这样一种情况呢当然夫妻是一个共同体

找妻子去说丈夫的行为也无可厚非我的意思是大家在生活中经常能够观察到这是一种非常有偏颇的找法就是找女主人去处理这些社交任何际相关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就是很有意思的是任何东西你只要拍得够久够多你一定会拍到人类社会不停出现的这样一个问题你是不可以说这些问题它就不存在它只是没有看见而不是不存在

巧的是在作者的另外一部纪录片选举里面也有一个类似的镜头因为参加选举的山君的妻子小百合被山君政党就是自民党的人说说你都要当艺人夫人了你就把工作辞了这是丈夫不好吗于是在一次选举活动之后就两个人非常疲惫的回到车上这个时候就只剩下夫妻两个人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当然还有拍摄的作者啊但是那时候已经跟拍很久了大家已经习惯了作者的存在

这个时候小百合的愤怒就爆发了她就问丈夫说那我的人权呢是你自己不够坚定所以我才那样被别人说的这就是非常动人的镜头就是并不是丈夫本人要求妻子辞职对吧但是妻子指出说是你的态度不坚定所以你的政党那些人才会到我说到我舞到我的面前来才会到我面前来说要我辞职的小百合能够指出这一点就非常非常的厉害

但是要求为丈夫牺牲推举到家庭背后这又是女性在丈夫参选之后才会面临的一种结构性的压迫你看这是不是又在纪录片中就完全被展现出来了哪怕这部纪录片是拍了选举是拍的山君为主角可是我就说了只要你拍的够长只要你拍的是人类社会的事情人类社会所存在的问题它就会一再的展现在你的面前

在上野千赫子的另外一本书里面叫婚姻有我它是跟另外一位社会学家对谈的这么一本书这里面对方就提出说他说他就看了响天导演的这部选举然后他提出了里面的一个细节倒不是两个夫妻吵架的这个细节他提出的细节说你看因为丈夫要选举丈夫在选举的这个场合都不能称我太太

因为他太太是跟着他一起去参加这些活动的嘛而要改口称为内人这就是很多的细节你看纪录片拍出了这么多的细节就说明社会结构性的性别不平等的问题它就是到处都存在的呀这就是纪录片的暴露暴露的功能它就是一直在暴露一些我们平常可能已经早已习以为常而不去加以关注的东西

以及说到邻居抱怨流浪猫这件事情作者也评价说他说让岳父陷入这种四面楚歌的境地的邻居们的抱怨难道就是对象应该是岳父吗难道岳父不是在替那些抛弃了猫猫们的人承受这些抱怨的吗

我对此也很有感慨我住的上一个小区那我们一些住户就自发的去救助流浪猫每天定点喂食然后呢每个季度都会组织人上门抓捕去节育的就是平时也会留意说哪只流浪猫出了点问题比如说打架打瘸了呀发口炎了呀等等啊都抓去诊所然后呢为了减少对其他住户的打扰喂食的地点真的已经是很固定的了就不是到处乱喂的

而且群里每天有人值班总有那么几个热心邻居就是每天都会固定的去更换食物更换清水喂食棚也往往都是一次性的是经常更换就是整个小区的环境已经非常不受打扰很干净了但是呢就是会有人来指责说说你们爱猫人士你们喜欢猫你们可以尽心的在自己家里养猫啊我们不管你啊你不要在小区里面影响我们这些不爱猫的人

我能够理解小区里面每个人对救助流浪猫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我对这件事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于这个他反对的理由感到非常的生气就是救助流浪猫这件事情是因为爱猫人是喜欢玩猫吗难道我们自己家里面没有养着猫我们自己可以尽情的把玩吗我们想要去救助流浪猫狗难道是想要去把玩他们吗

粉刺的是完全相反的是那些不懂得救助流浪猫狗的人才会想要就是对流浪猫才会抱着一种把玩的心态放任自己的小孩去抓野猫的就是流浪猫不是野猫流浪猫的尾巴然后被流浪猫抓了以后反而抱怨我们这些喂流浪猫的人

也还有很多就是看到流浪猫很想上去摸两把流浪猫不让他摸心生怨念的人这反而是这些人这些人才是想要去把玩猫的人反过来去怨我们救助流浪猫的人是因为自己爱猫很自私牺牲了别人的利益

我这都还没有说他们对于救助这件事情很无知因为如果你没有救助的话就是流浪猫们身上所滋生的这些伤口的细菌以及你不节育的话他们所繁衍出来的后代以及如果你不定点去喂食他们所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难道不是对人类环境更大的伤害吗

而且就是你们以为流浪猫是什么是野猫吗它们不都是家猫和家猫的后代吗

是谁把他们带到城市来生活又是谁把他们抛弃难道不是人类吗城市中出现的流浪猫本来就是人类的过错那么照顾好这些流浪猫努力创建一个人猫共处的卫生的城市环境不也是人类的责任吗我们是在替谁喂猫的呢又是在替谁背负这些责备的呢所以我觉得就是你看很多细节其实都能够引发非常有趣的思考

以和平为主题拍猫和岳父的工作的影片和以选举为主题拍摄作者同学参加选举的过程的影片却意外地拍到了刚才我们所说的这些女性的问题流浪猫的问养问题对吧社会结构中不平等的问题引发诸多的这些感慨这也是纪录片的魅力吧

第三个故事呢是关于乔本先生的就是前面说过这位 91 岁的老人因为直面死亡特别打动作者乔本先生自己在那段时间里面呢跟作者之间也有很强的化学反应双方都非常喜欢对方所以作者就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拍乔本先生那在拍乔本先生的过程中发生了非常多有趣的细节真的就是很动人那但是这个都留在书里面让大家自己去看了

我想说的是作者在拍摄的过程中就拍摄乔本先生的过程中他其实他就觉得说整个拍摄乔本先生这一段跟他要拍的这个和平与共存的主题是看不出有什么联系的

当时唯一发现的一个联系一个弱联系是乔本先生抽的烟是和平牌的作者就去搜了一下说是战后为了纪念去出的一个相应的牌子并且他还请了一个美国的设计师来做当时还挺贵的设计费总之呢就是这个联系是有和平这个字的出现但是这个联系非常的牵强哎你

你总不能说人家的烟抽的烟叫和平所以我拍这个人拍了一大堆就是因为他抽的烟叫和平我就要去拍他吧他就跟这个和平的主题有关了对吧

作者那个时候就感到非常的迷茫他一边对乔本先生本人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无论是乔本先生那种直面死亡的态度还是就是他整个人当时在生命最后关头所处的那种境遇还是他跟岳母之间这些就是互动等等就是强烈的引发了作者的兴趣他就很想要拍乔本先生但是同时呢他越拍越发现我拍的这些东西都跟我要拍的这个和平的短片毫无关系啊怎么

怎么办呢在不断的纠结中他突然之间猛然醒悟到说我现在又陷入到了这种陷入主题的脚本至上主义你看我一直在质问自己我拍到这个东西跟主题有什么联系那不就是我希望我拍到的所有的素材去凸显我心中已经有的主题吗

然后他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作者就说那不行了绝对不能这样下去所以他就决定在接下来要拍乔本先生的所有的这个过程中完全忘记主题就是专心的去拍摄自己想拍的东西就好了

那时间呢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次拍摄作者在两天之后就要带着器材飞回纽约了那在乔本先生的家里呢岳母正在为乔本先生准备着吃的东西的时候乔本先生那时候突然之间就对着摄像头开始讲起他自己过去的事情了由于没有心理准备作者跟岳母都当时都吓了一跳

也许乔本先生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就是想要在镜头前尽量的多留下一些自己这个人过去整个人生的印记吧

所以他开始谈到这样一大段自己的过往而这一段过往中乔本先生第一次提到他其实以前曾经也是在军队里的这件事情连岳母都不知道因为岳母当时的反应说啊 这是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这个事情呢然后乔本先生说那个时候都是要去的呀去挡子弹啊

好多人啊村长啊年轻人啊身边的人啊全都死了而且那个时候呢把战死当成是一种英雄所以失去孩子的母亲也没有办法哭诉不像现在啊大家就会哭诉说哎呀是家里的最后一个孩子了呢就是哭诉自己的痛苦那个时候不能哭诉没有战死也不能回到母亲的身边因为是一种耻辱

乔本先生说召集令一来就都要去所以那个时候就说男人就是一钱五厘呢然后岳母这个时候就没有听明白说啊什么什么是一钱五厘乔本先生说明信片呢一钱五厘呀男人的钱就跟明信片一样一钱五厘然后岳母就说哦那个时候的明信片是一钱五厘呀乔本先生说对啊就是只要一钱五厘多少男人都可以召集

就算家里父母死了第二天就要出殡只要一钱五厘来了马上就得去男人的价钱就是一钱五厘便宜吧虽然我没有能看到和平这部片本片但是光看这一段对话的文字我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男人的价钱就是一钱五厘只要一钱五厘来了马上就得去便宜吧 91 岁的乔本先生在看似闲聊的回忆自己人生过往的这些对话中就这样平淡的说出了这些话而他手边的那包烟叫做和平就是我感觉你想象一下当时那个非常意外的那个画面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

然后作者当时就整个震惊了因为就在拍摄乔本先生的这最后一天从来没有说过战争从来没有跟和平这个主题产生过联系的乔本先生突然之间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过往却说出了男人的生命就是一千五厘然后却手边连那包烟都跟他说的那番话完全都连接起来了这就是一种完全没有办法预期但是他就这么自己发生了的一种惊喜的意外

因为你有个词叫做 serendipity 就是一种机缘巧合没有特意去寻找却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一种美妙的充满惊喜的偶然发现的这种意外这番乔本先生讲的话突然之间讲到自己的过往它就是一个 serendipity 这一天呢作者其实还遇到过另外一个 serendipity

就是在告别桥本之后呢作者和岳母去停车场开车岳母一边坐上车一边就惊叹说停车费高出预期然后呢是这样子啊就是背景是那天支援桥本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但是呢支援的时间一般来说是登记为一个小时所以只能从政府那里得到一个小时的支援费然后还要额外付这个高昂的停车费这些钱其实都是要公益组织的人自己付的

岳母就一边把车开到道路上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说 700 日元啊这个时候呢车载收音机里面正好传来了首相的国会演讲岳母在那里抱怨说超过一个小时了啊真受打击就是无论怎么做也要超过一个小时然后收音机里传来首相的声音说刚才提到的一项就是说因为这个事情导致国民对社会保障制度的不信任

岳母在这边说她在她家里这样做那样做这一来怎么弄也要超过一个小时啊要是洗了衣服就不会少于两个小时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得到一个小时的支援费唉唠叨这么多也不好接下来又要去别的地方但我也只能开车来啊开车来在这里停十分钟赚一百日元就是岳母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自己的烦恼然后这个时候首相从收音机里面传出的声音说我们要大力扶植能让人们安心生活的医疗看护事业创造新的需求和就业机会

从新的意义上促进我国的经济增长掌声两个人讲的完全是一个话题就是日本社会福利的制度的不完善但是在岳母跟首相演讲完全交叠的同时岳母根本就没有听到首相的这个直播演讲在说什么她只是在叙叙叨叨地讲自己遇到的问题这不正隐含了隐喻了社会福利工作者和政治家之间就同一个话题之间的巨大鸿沟吗

我觉得这个就是非常非常妙,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计划,它就是这么惊喜的,突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正好在此刻一起发生了,被拍下来的这么一幕,就是一个 serendipity。前面说的山君,在选举里面山君跟妻子吵架的画面,乔本突然之间讲起战争的画面,岳母跟首相讲话交谍的画面,这些其实都是完全没有办法设计,完全没有办法重复再来的。

纪录片捕捉到的所有的时间都是独一无二并且无法替代的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大家想要拍纪录片包括我们普通人想要拍 Vlog 的原因吧

作者在这里就讲了一番我觉得非常感人的话我念给大家听一下啊他说任何事物都在时刻变化着现在流动着的每一瞬间都是独一无二的时间我们人类最大的悲剧就是平常总忘记这件事所以总有荒废生命的瞬间积攒起来瞬间成了时间时间成了日子日子积攒起来成了长久的岁月然后一转眼死亡就在眼前了

或者失去自己真实的人或失去自己真爱的故乡这样的时刻转瞬而至那时候我一定会这样呐喊早知如此我应该更加珍惜时间我应该对那个人更好也许我就是想通过电影记忆的方式留住时时刻刻流失的时间所以才拍纪录片的换

换句话说,纪录片导演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在电影的记录里收录下自己遇到的人们,他们那些流光溢彩的人生,他们同事物共有的独一无二的时间,作为目击证人证明,他们的的确确在这里生活过。

在我拍摄完不久,乔本就离世了,他住的房子也已被拆毁,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我和乔本共同度过的时间,因为种种巧合被记录在了电影里,这些都是只有那个瞬间才能与他共享的一期一会的时间。

我最近不是在重温夏木友人帐吗我发现其实夏木友人帐也在不断传递着同样的理念他一直在说在妖怪漫长的时间里人类的寿命是像流星一样短暂的

故事的设定林子外婆一开始就已经去世了而后来的妖怪在听到林子外婆已经不在的时候总有一种啊已经不在了吗的落寞寂寞和惊讶其实就是在不断的提醒我们这一点生命是短暂的是转瞬即逝的所以呢妖怪界也秉持着最好不要跟人类产生羁绊的态度一旦产生了羁绊一定会有一方是痛苦的失去的痛苦

可是仍然还是有羁绊在发生着,夏木还是因为看得见而进入到了妖怪们的生命,妖怪们也因为夏木看得见而进入到了夏木的生命,这些羁绊注定是短暂的,注定是要失去的,但是只要发生过,曾经的相处,曾经流动过的爱意和善意,它就永远在刻在那些还不愿意忘记的人的心里,永远存在。

就像林子外婆在那些喜欢她的妖怪中永远存在在夏木一个一个的还名字的这些妖怪的过程中那些记忆那些林子外婆曾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的如此流光溢彩的活过的那些印记确确实实仍然存在仍然传承着就像夏木也会在米阿哥·萨尔的心中永远存在一样

把这些在广阔天地中转瞬即逝的生命那样的流光溢彩的瞬间记录下来我觉得这个就是纪录片的意义吧

那和平的拍摄呢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作者还写了回到纽约之后的剪辑然后呢剪辑中的一些美国跟日本的文化差异为什么要剪辑怎么剪剪辑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什么这些部分也非常的有意思而且他还讲了那个和平上映前后的故事评论家跟观众的反应等等这些就都留给大家自己去看书咯

这世上的偶然呢虽然只是普通厚度的一本书是作者娓娓道来的一些记录一些创作理念但是我却像是跟着他一起看了一部导演讲解版的和平纪录片顺便也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选举看到了精神的一些片段一样

只是作为创作者我真的从中学到了非常非常多包括尊重偶然的创作力量永远不向脚本至上主义妥协包括尊重跟信任我的听众留出足够的听众自己理解的空间等等等等

但我觉得其中最被打动最需要提醒自己的是回归对生活的观察和感受回到当下就是牢记观察其实就是看见是邂逅没有观察就没有了于人事物真正的邂逅留不下这些人事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即使他们真的精彩的存在过牢记生活是无数握不住的时间的集合

我要像拍纪录片那样用我的眼睛和我的灵魂去记录下这些永不再来的真实存在那希望大家也能够喜欢今天这期节目哦

那我们下一期节目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