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听本期的山摇虎我是汉阳本期节目不是我一个人聊是我和可达两个人来一起聊就是因为有半年前吧可达在这个不能说他夜观天象但是他福至心灵对就写了一个主题就是唐诞的旅馆让我俩看看这个稿子当时我读完第一遍就感觉就写得非常非常好但它是一个非常可达的内容就是如果硬要把它老成我单口去讲就特别奇怪所以我想那这期不如变成我俩对谈我是碰跟他来主要聊嘛然后
然后另外一方面也是我先介绍一下可达以防你不知道的话在过去的几年里面我的所有节目基本上都是跟可达合作的然后山有虎的这个节目的不管是前期的资料准备还是中期的这个稿子的撰写还是后期的核查可达都在里面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甚至大部分节目的资料都是主要可达招给我的然后因为他也是学这方面的不过我觉得你自己做一个更详细点的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是可达我是一个学建筑考古的一个研究者建筑的历史
建筑和空间在古代近代现代和人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主要研究的方面我刚从宾夕凡尼亚大学研究生毕业毕业之前参加了一个重大的事件就是给林徽因补班了这个
拖欠他百年的建筑学位的证书首先我不是发证书的人我也不是拿证书的人我是在底下看着人但也是与我融淹嘛清理了这个历史事件对本期节目原本我们想一集聊完但后来我俩盘算了一下要是一集聊完这期内容这期节目奔着五个小时去了对所以我们可能会分成上下两集来聊这期节目你现在听到是第一集就是一个你可能乍一看感觉没有什么意思的话题唐朝的旅馆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相信你听完他会意识到这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两期节目
唐朝乐队加州旅馆我们正式开始
可以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那种四海为家的待在哪都行的那种人他就是喜欢到处走在一个地方待几个月他就难受他如果告诉他说他一两年都得住在一个地方他就受不了了这种人或者叫什么 anywhere personanywhere people 这种人他是一定要到处走的
还有一类人是那种喜欢定居的人就他有很强的归属感他必须得就是在那一个地方甚至就是在那一张床上用那一个同样的枕头才睡得舒坦就这种 anywhere people somewhere people 我们现在在互联网上说是说这个人是不是能够做 nomad 做游牧民去世界上各个国家去创业但是
更具体更狭义的说的话就是说有些人是能够适应甚至他享受四处流转的这个过程有些人他就是特别受不了居屋定所的生活他特别不能接受这种漂泊的生活但是现实中往往是事与愿违嘛
你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那偏偏就是你就禁锢在了一个地方或者是你是一个很有归属感的人但是你不得不因为出差或者是因为战乱要去各个地方四处躲避等等等等这个
这个求而不得有的时候才是人生的常态但它也是让人最痛苦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我之前听一个名人在他的节目里面说他没有一个固定的家就不是说他没有房产他可能有名下有房产的这个就不知道了但反正就是说他一年四季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住在酒店里面
然后他所有的行李衣服等等都可以打包在两个大的行李箱里然后这个东西就跟着他走然后他就是去哪做节目或者去哪从事他的这个工作他就去哪住下住酒店过一周两周他就可以拎包走人然后去下一个地方
所以说他就是以酒店为家而没有一个固定的这个居所这也有点像是那种外派的高管比如说在中国有那种外企高管他们有些人他们干脆就是长租一个酒店房间但其实你仔细想想就这个长租一个房间有的时候有很多好处第一就是你长包一个房间对吧折扣非常大很大的折扣有的时候是这个半价甚至更低第二就是说他酒店其实他提供的设施不只是一个住处
比如说你不用自己去洗被子甚至你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自己做饭准备早餐然后它还有像行政酒廊或者是大堂吧这些设施那你比如说你会客或者是各种商务的需求打印东西的都可以在酒店里面满足所以这个有的时候也是一个比较合理的选项对
酒店在当代社会中它作为一个设施它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我觉得它许诺了一种拎包入住就是你只需要带着你的行李进来其他什么事情我们都替你解决了这样一种即插即用随叫随到的这么一种灵活性对
对 实际上它就是在磨你家嘛因为酒店为你做的很多事情实际上是你在家要自己做的因为没有这些东西你的生活其实非常不便利的就是一种社会化或者重包的管家这种感觉更重要的是你有一个固定的地方之后你是有坐标的了就是你在这个城市里面比如像我过去一周在新加坡开会我当我没换酒店这样其实我每天晚上和早晨或者包括中间我想回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我知道可以先回到那然后我整理一下睡一觉或者冲个澡再出来继续见人嗯
那这个时候酒店其实给我提供了一个暂时的不能说暂时的永恒 而是说一个暂时的定居的地方因为实际上真正即使是一个希望到处游牧的人
他也 at least 每天晚上需要一个落脚点吧那你至少需要在某一刻你是要有一个坐标的就是一个人真的很难完全没有坐标所以酒店尤其现在酒店提供的我觉得本质上就是这个服务就是在一个你不熟悉的空间里面或者说你可能总来这儿但是你一点没有他可以提供一个新的原点嘛就像这个自弹机视觉一样就是他给你一个一个临时的局部的原点空间原点
这个就导致现在酒店的一个特征就是它会非常的标准化最典型的就比如说你如果走进任何一个这种比较高端的连锁品牌的那种国际化的酒店你会脑中已经默认预设就是对它有很多的觉得它默认应该做到的一些期待就是你就算去一个非中文非英语的国家你也默认你至少可以拿英文去跟它沟通对吧再比如说它的床单一定是白色的那个毛巾也都是白色的
甚至是你有些比较高级的连锁的酒店你会默认进去之后应该会闻到某种味道对比如像 VC 应该就是白茶花的味道对吧包括像我们去拍节目的时候我和可达一选我们默认就是有拳击的时候选拳击没有拳击的时候选汉庭永远默认是这个因为我们觉得我们这干一天活了我必须保证我晚上回来休息的时候我是一个舒适的
或者说是一个我熟悉的东西所以换句话说连锁九言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存在就是你到一个地方去是为了了解一个你不了解的东西和一个见一个你没见过的地方但是你还是希望你晚上回来你住在一个你熟悉的空间里面
你可以希望我每天早上白天醒着的时候我探索的地方全是未知的但我一旦躺下我要睡觉的时候那个东西全部是已知的对这个真的是很值得我们去做一个反思的这么一个现代空间的设施我觉得可以从两个层面来分析它第一就是说这些东西是为了给客户一种信任或者让客户觉得专业就比如说你床单是白色的
因为你当然可以是花色的床单对吧你可以搞一个那种就是大红花的那种花花绿绿的彩色床单然后你可以把它洗得非常干净但是客户就没有办法通过这个花床单一眼就判断或者信任它是一个很干净的床单
而白床单无论它实际上是否干净至少从视觉上感觉它很干净很值得信任或者从视觉上一看就感觉它不干净对 一看就感觉它不干净第二就是你说的这个减少切换的这种感受上的成本先不说我们那种出去考察的情况就是那种出差
你如果每次都要切换一次环境你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适应对所以说最好的方案就是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不要说什么什么床单甚至他恨不得就是同一种床垫同一种马桶同一种台灯对吧然后甚至你没到酒店你都已经自动连上那个 WiFi 了让你最无感最无分这个是现在酒店的一种许诺
而且现在酒店还有一种无声的许诺就是它仿佛形成了一种孤岛一种屏障或者说是一种结界你知道吧不是田径的结界就是一种把你暂时安全地保护起来的一种空间就无论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仿佛你到了酒店你都至少进入到了一个现代化的标准化的这么一个可靠的空间中
就比如说越战大家知道越南战争打到最末期的一个标志性的一个标志性的空间就是西贡的大陆饭店就是那个 Odel Dandenanda 我法语不好就是说它这个就是最后西贡已经被越军给围城了但是然后这帮西方人什么记者军官啥的还都在这个西贡的大陆饭店里面仿佛那就是一个堡垒还能最后过上那种所谓的国际化的或者是假装这里是一个避风港一样的时候
这个很常见 你看到今天你去看不管是中东还是说一些非洲的一些战乱国家的报道依然你就会知道就这些记者他们就生活在那种饭店里的对 就是像是一个胶囊气泡里面对 所以你看他们写回录经常说在酒店大堂碰见了哪个记者或者碰到了哪个政要或者碰到了哪国来的人然后来揣测要发生什么事那为啥你这么好偶遇呢就是因为他们都在这个气泡里头
所有的外国人所有的那些标在这空间中的他们关注着观察家都在这个空间里头这个其实也不要说记者了你观察一下自己的投入圈或者小红书其实很多这种人你经常可以看到那种晒自己度假生活晒自己到处旅游的人你就会觉得有个问题就是他们去的地方可能是富国最发达的国家人类发展指数最高的那几个国家比如他去什么丰兰
挪威看极光或者去瑞士滑雪可能他下半年他就去了一个按照人类发展指数是比较低的一个国家就是所谓的穷国他去什么马达加斯加他去什么坦桑尼亚去看什么动物大迁徙但他住的这个酒店的条件好像都差不多都有一个泳池然后每天吃的饭的类型感觉也差不多都是这种欧陆早餐自助餐的选择也差不多
甚至他们的房间长得也差不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突然有一个外星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一个在瑞士的滑雪酒店的一个人突然瞬移到一个什么老窝的一个豪华酒店里面可能他得花十分钟才能反应过来自己换了一个地方因为他们内部是高度想死的
而且如果说这些酒店他们是一个一个飘在真实世界上空的孤岛还不那么确切因为这些空间他们也是互相连接起来的互相结合起来的你看
你可以想象这么一个很精致生活的人比如说他去坐飞机他坐商务舱他直接过了快算减通道然后进了 lounge 也是吃的自助餐然后来了一辆考斯特把他接到飞机上然后在飞机上照样吃的也是差不多然后下了飞机还是考斯特然后还是到了酒店或者是酒店直接派辆车接他
那这个空间整个过程中他其实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他都没有踏上那个国家的土地就如果有一个法医来把他的鞋子拿走去化验一下他鞋子上的土壤可能都检测不出那个国家的土壤的成分因为他一直都生活在那种精致的标准化的这种人工表面上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与其说他们是一个一个孤岛不如说他有点像你知道就是香港中环啊京中那些地方的那种就是那些楼啊每个楼之间都用天桥连接起来然后那个天桥都是有盖的包括什么地铁站啊楼啊火车站啊全都是有那些连在一起或者新加坡更多了就是你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或者你从你家里下去去上班整个过程中你都不会淋到一滴雨
因为你完全都在一个连通起来的这么一个贯穿的一个人工表面上面而且
而且刚刚这么说有点误导性的地方在于好像是这是一个上流社会才有的一个特殊情况那其实也不是就像汉雄说的其实像我们这种就是这个出去考察固定住汉庭也能感受到这种类似的标准化的情况包括你从事任何一种需要外派需要去外面出差常住的工作比如你是做法务的做审计的或者你去做工程做设计的你很有可能你
去的全国或者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个公司给你安排的酒店然后因为他们也有协议下然后所有东西也都是一样的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说这个并不只是所谓的精致生活或者商业社会的特权而是酒店给我们现代社会它可以说是它嵌入在我们现代生活的这么一个空间网络中的一个空间
不管它是高档的还是一般的酒店它的目的就是变成一个标准化的遍布于各个地方的空间对 而且我还想再延伸一下这个孤岛这个事情就它不只是一个空间上或者是地理意义上的孤岛它也是一个时间上或者说是一个社交关系上的一个孤岛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就是说你特别累或者你觉得有很多事情的时候你就
躺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你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你就感觉你仿佛进入到一个时间的黑洞里躲进小楼陈一桶管他冬夏与春秋你先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先把手机关你先睡到自然醒那你就像仿佛进入了一个保护壳这里面没有时差没有时区也没有人来找你至少你可以把人贼拦在外面然后只要你的银行卡里还有余额你就可以无限的住下去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说现代意义上的酒店不止形成了一种
像是空间上的胶囊一样的这种结构它也是一个人际关系上的某种避风港或者是一个睡袋可以让你暂时在里面让你睡在时间里面都让你睡在一个时间的缝隙里面
说了刚刚这些我们可以再去考虑一下酒店在我们人和空间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在这一场它仿佛有一种内在的矛盾就是酒店它的口号都说我要给你宾至如归我要尽量模拟你的家的感觉我要给你一种我们很有人情味
所以你看那种高端酒店它会有那种非常 customize 非常 personalize 的这种服务比如说它会记住你的名字喜欢住在电梯离得近点离得远点有烟层还是无烟层然后喜欢什么样的枕头它都会帮你记住甚至那种我去说那种什么豪华酒店如果你是熟客的话它会在枕头上面刺绣刺一个你的名字或者在浴袍上刺绣刺一个你的名字等等
但是这里矛盾的地方在于你越是这样的享受的宾至如归的服务越多那就说明你酒店住的越多
但酒店住的越来越多就越说明你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你是一个四处流动的人但在我们现代社会这种流动性这种居无定所却又是一种被欢迎的是一种被认为是好事的品质因为你是一个 anywhere people 就证明你是一个能够流动的能够不受国界或者是国际所约束的一个所谓的世界公民而且你可以掌握更多的资源你能够在这个全球化资本的世界里面有
更高的社会地位等等对所以这里面特别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你看平时大家聊天会说说羡慕你能到处跑然后那个被羡慕的人一定要说到处跑其实挺累的对他会说我跟我这个老婆或者老公这个很久没见很久没见面啊我没陪陪父母啊这我猫都送别人养着等等对所以这是特别有意思就是大家一方面会觉得
会自嘲说这样很难受但是他在社会的整体层面上我们现在还是会认为一个人如果能到处跑就其实说明他的工作还是比较顺利他如果是个空中飞人这是一个别人都会觉得是一个值得夸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就要前去说哪里哪里哪里对但这就和酒店产生特别有意思的一个对照就是酒店是一个完全临时的空间常住他的人其实都是到哪都是一个临时的存在
但它卻要給你塑造出一個這地方不是臨時的它是真實的一個現實你會經常待著的一個地方的這種感覺它在用一個完全不屬於它的屬性去營造出它的氛圍你說的這個非常好就是用它不屬於它的屬性去營造一種氛圍或者一種景觀對 就像我們以前我就是說這些例子可能完全不貼切但是你想咱們有時候出去玩比如說我小時候去網吧什麼這些地兒它有時候會反而把自己打造成一個類似自機室一樣的地方
就让你感觉你是来这学习的这是让你去进行某种表演或者是进入到某种景观里面当然我们就不说这些社会学或者哲学的名词了刚刚的这些分析都是为了让我们去思考酒店这种临时性空间和都市生活和现代性或者和我们现在这种后现代的人的处境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
我们有了这么一种思考的框架背景再去看唐朝的旅馆我们就可以感知到其中有哪些部分是属于那个已经消逝早就远去的一个中古的一个帝国的生活的一部分而哪些却是一种仿佛预言了一千年后现代生活中的某些现代属性的或者换句话说它不是预言就是人类就没变过的东西
对 就或者说只要有城市化只要有这种社会的分工有这种社会景观的生产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们就前面这个序言有点像是一个课的序言有点讲的够多了但我觉得这个理论框架是非常对 因为就做这个节目的时候我和可爱也聊就我觉得前面这段没法省的原因就是你还是要先想象一下我们今天住酒店什么感觉然后再去对照唐朝人
才有意思如果上一集讲逃生人有时候我第一次读的时候会觉得这我是不是也这样我没有那个想法但想象完自己再想象他们其实更有意思一些对就像我们如果今天某一座城市马上就要因为某些现实原因被拆迁了可能有些东西会被人记住有些东西甚至会被保留下来但是像酒店这样的临时性空间往往会被我们遗忘但是
但是其实我们对唐朝的酒店的了解当然不像我们对现在某个城市的了解那么丰富这是毫无疑问是受到史料包括现存建筑物的保存状况的限制而且还有个原因就是说在唐朝
或者说在古代社会住酒店的人当然没有现代社会这么多因为为什么因为我们知道在古代或至少说在中国社会还是一个整体性是一个比较稳定性一个缺乏流动性的社会无论是在阶层还是在地域空间上流动是比较有限的就在古代这种 anywhere people 非常少就是他会去到不同地方的人
可以想象一下有哪些首先就是流民对吧灾民受灾了他得出去要饭不然他就饿死了这属于被动的对啊但其实这个是古代流动性可能某种意义上是最高的
或者是强制的被迫的半强制的迁徙这个流民这个真是历朝历代都有而且这个是历史最悠久的也是下次我做不应该说我是溜的我就应该说我是流民对啊但是流民再惨一点就是难民或者灾民
其实这些人是最多但是首先他们留下的文字记录没有那么多当然有别人去记录说哪儿又来了很多人去讨谎但他们自己很少有能力去书写自己的声音书写自己的体验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他们大部分人都是风餐露宿的或者就是住在屋檐下破庙里甚至就是在野外生活一种接近于自然的这种非常残酷的生活方式就不能叫生活方式就是
的生存状态一种接近于自然的非常残酷的生存状态第二类就是商人其实这样的商人的形象我们也在文学中接触不少比如说那个琵琶行嘛弹琵琶的那个姐们儿她的丈夫不就是那个前业富良卖茶去那他肯定是一个流动的人但是商人首先就是说在中古社会就特别是在这个宋明以前商人的社会地位没有那么高
比如说有一种说法说李白就是因为他的家里是做商人所以他没有科举的资格等等但这些说法我们今天就不讨论他学术上是否成立了而且就是说商人他们虽然在特别是在民中后期以后有很多文化水平非常高的商人甚至是一些本身就是知识分子他们去经商或者从事商业活动
但是在唐宋时期商人能够写自己的生活体验的这个也没有那么多那第三类就是军人军人他们要打仗要迁离奔袭或者去驻扎他们也会去迁离之外的一个地方聚居去迁移
这些人他们给社会留下来的痕迹是很容易被感受到的就是在语言上习俗上很多地方你至今还能通过一些人类学的痕迹能看到那些迁移过来的士兵的他们带来的影响但另一方面首先这个士兵也只有军官他们是识文段末能够留下文字但是他们没有必要住旅馆就是军营对他们调兵遣将的过程中只有那些将领他们可能住官方的驿站
或者住这种旅店类似的设施而士兵就是住军营或者是住在堡垒里面所以这个也跟我们所说的这个题目没有那么大关系所以我们这么一统计就只剩下两类人他们是既会有很多这种临时性流动性居住的需求又很容易被我们在历史上观察到的第一类就是士人
或者世子或者就是书生读书人无论你怎么称呼他文人就是说这些来自比较中上层的士绅阶层的然后读书的为了考科举考公民或者为了各种目的来到长安这个我们之后会说第二类就是官员特别是这个中低层的官员就他们还没有机会一直住在朝廷官方提供的高等级的居所的情况下他们也会经常要用到旅店这种设施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士人和官员其实是一类人
世人就是还没当上官的官员官员就是已经当上官的世人那当然他们的居住条件就会很不一样就我们今天看以古代为背景的这种什么小说电视剧之类的感觉这个所有人都到处流动而且这里面的那些相当于旅馆的设施我们会把它叫做什么驿站或者客栈之类的同福客栈对
但其实先不说客栈这客栈还是很值得演讲但客栈很多是在更近世明清以后会有很多类似于客栈的设施先说这个驿站我们觉得驿站是这个就跟旅馆一样谁都能住其实不是这样的就是驿站它有很严格的规定
就是你要有一定的级别你才能住一站而且你不能说我永久住下去就住两年一站这也很少就基本上你都是为了公务路过这里你才能住一站你就住个几天或者你住个一晚上你第二天就得去赶路了因为你这个是有时效性的
而且很多时候你能住驿站但是你的随从他是没有资格他不够级别住驿站那这个说的是路上的驿站而另一个更大比例的情况是我们所说的这种世人这个世子他们为了考试为了读书啊做学问啊或者是为了找关系拜马头之类的原因他们会去首都也就是长安或者洛阳或者是像扬州益州宾州这样的大城市
他们在那些地方居住那他们在这些大城市这些世子是没有任何机会没有资格住驿站的而且他们这种生活是很少数的非常不具有确定性的生活因为你不知道你这就像是你今天是一个创业的人或者你是一个
在考研在考工的人你不知道你哪天就上岸啊或者你哪天就得到一笔大的融资或者是你哪天你就可以搬进某个产业园里你在当时你是不知道的所以说你不可能就是一租租个一年两年你只能短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旅馆就会是一个选择而且实际上虽然你短租你可能短租就短租了五年十年这都是有的
所以在古代驿站旅馆和客栈其实是分得很细的三个概念我不知道客栈和旅馆在后期可能是比较有混同的但是驿站是具有很强的官方属性它甚至都不太相当于今天的国营宾馆它有点更接近于政府招待所或者是那种部队招待所你有事就来这住或者是那种你如果是东北的那种国企专门的接待用的宿舍类似这种性质的
明白了所以换句话说就是当我们说驿站的时候这更多是官员在流动的时候为他们提供住宿的地方
而旅馆在我们的语境中更多是你可能还没当官呢但你至少还有钱住你能流动那你可以住这个地方而且不仅如此就是说这个官员流动还得限定在他是公差公干他是为了公务出差经过这里你不能说他是为了游山玩水或者是他被贬折了是带罪类似这种情况他住驿站的情况都会比较少换句话说驿站本质上是个行政设施对就特别
消防站一样就没事了不会用对而且驿站它也承担这个游地的功能而且
你住驿站不要钱他是政府拨款的所以知乎上有个问题就是说这个徐夏克说这个明末了天下大乱了这怎么这个徐夏克感觉他玩得挺开心的呀然后有人就说你看他也不是一个政府官方的官员他就拿着别人的文叠推荐信介绍的信就可以到处免费住驿站然后还可以动用当地的民工去给他驮行李去给他免费当劳动徐夏克的存在恰恰就说明了明朝末期这个灭亡动乱明变的原因
但是这个不是我所研究的我就不知道这个说法有多大程度上是符合历史事实的但我先多问一嘴你看他说驿站那是有级别的房子住因为那是像政府花钱那随从住哪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就是说其实有很多随从就得住旅馆但是后面可能会有很多权宜之息就是说你也就通融通融了
但很多时候不只是随从必须得住在旅馆甚至很多时候你官员的家人也得住在旅馆就只有官员本人或者是只有构级别的人才能住在驿站至少在法律规定上是这样那实际操作如何这个我们就之后再去从这些具体的事例上面看了
所以那就相当于是说官员本人在有公差的情况下会住国家给钱付钱的一站但这种情况在历史上非常少然后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说比如说你出差那你级别不够你要自己住旅馆或者说更大的一个情况是你们要进京赶考
或者到一些大城市找关系变把头你不确定住多久的时候你要住在旅馆里面这是古代尤其唐朝的两种出外住宿的形式而且这么说不太直观我们就看一些我想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物非常熟悉的例子就很可能你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和旅馆有关
比如说李白大家都知道李白有一个外号叫哲仙人贬折的哲就是说从天上被贬折到人间的仙人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可能很多人都听过这个故事就他三十多岁然后到了长安其实他当时他就住在一个旅馆里面就如果你看关于这件事的这个笔记小说就是说他当时住在旅馆里面然后贺之章在当时当然已经是一个很有名望的诗人和官员了他已经七十多岁了然后贺之章就专门跑到旅馆去拜访他
然后看到他说这个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看到李白长得很帅这个容貌其伟又说你这次来长安你就又有什么新的作品让大家欣赏欣赏李白就拿出了他从蜀地到长安写的这个蜀道南千古名篇微乎高哉蜀道之南难于上青天
给贺之章看贺之章看完以后大为惊叹然后就说你这个就是从天上贬折下来的仙人了从此李白折仙人这个名号就出名然后李白也因此名满天下这个就是
在旅外发生的事对就是我们其实对这个故事很熟悉我相信很多人可能都看过他的原文比如说在什么中学生文样文阅读里面对我脑中一直以为是李白家里面对但其实你想想李白他在长安他怎么会有家呢但是我先不说李白是哪里人这是一个千古问题
无论他是沉寂人江游人还是什么加尔吉斯坦人他不是长安人他在长安他肯定是在一个一个临时性的虽然长安很大但长安没有这样他就是在一个旅馆里面那我们其实我们很多时候读这些故事的时候就会忽略了它发生的空间背景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网上看那种就什么诗人足迹地图就什么把杜甫一生中去过的地方画成一个足迹路线他们去那么多地方他们住在哪呢有些当然是在朋友家对吧那个赠威巴处事明日隔山月世事两茫茫这些他就是住朋友家嘛嗯
就像汉阳比如说他来费城他都住我家但是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借住所以他们大部分人可能就是住在一个类似于旅馆的设施里面而且我还有一个证据能说明李白经常要住旅馆为什么就我们想李白最有名的一篇文章春夜宴讨理元旭他以上来怎么说的他说福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什么古人品逐夜游杨有仪也之
他就是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这逆旅就是旅馆他一上来就想到旅馆这个空间绝对不是说是一个很少见的空间对他来说这是他跟他的这帮弟弟亲戚们一喝酒他立刻就想到我们这人间就是一大旅馆啊
这是一个非常 prominent 的一个存在里边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句子说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然后说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城所以说逆旅这个词在他的文学想象中并不是一个不常见的概念就像大家一想王汉阳做内容就是东卫对所以说在唐诗或者宋词里面旅馆是一个破坏
作为常见的这么一个意象我们在关于旅馆的描写或者说以旅馆作为预体的这些文本里面我们能看到中古时代的人们的一种悲哀的或者孤独的这种人的境况人的处境的
很多的描写其实都在旅馆或者他们想象旅馆的文章里面比如说刚刚说李渡是圣堂的人当然我们就比如说看晚堂最有名的诗人之一温婷云他最有名的诗句《机身矛盾演员》《人际版乔双》
这首诗是在哪里写的其实你仔细想想它的背景它说它晨起洞争夺客行碑故乡这首诗叫《商山早行》这个其实是它在商山的一个旅途中间的一个地方他早上醒来然后出门然后听到什么鸡叫声
这个商山是哪儿商山其实是商山道的一个中间的一个节点它就是一座山可以某种意义上说商山道就是以商山为名就在今天商洛一带那这个商山道就是连接从长安到南方的各个地区就是过了商山然后经过南洋经过湖北然后一直到岭南甚至到广东今天的广东今天的越南现在一般叫长广高速类似长广高速的一条道路所以这个商山道
在唐代的诗剧中并不少见但你也可以想象就是在这条路上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好因为在这里最多的人不是去进京赶考的人就是被贬官的人对所以就越往外走越往前走我就越越心里凉凉了对不管你是去北京还是出北京不管你是去长安还是出长安你都难受对
所以说而且商山它本身是一座山嘛就是你很难就是一天之内就过去这是一个要翻越的一个节点所以很多人就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你看这有很有意思的事咱们刚才聊咱们现代旅馆但你看不管是温婷云还是李白写的时候就是旅馆其实更多是暗示一种孤独或者说是一种人的处境对吧这和今天完全不一样今天的旅馆暗示的是忙碌今天很少有人在旅馆中感到孤独你感到孤独一般是你在你家在你电脑面前你会感到孤独但你在宾馆的电脑前面你只会感觉自己忙就是他那个心境其实是挺有意思的就是他是从
一种对人个体的感受变成了一种其实虽然现在是个人主义更发达的时代但是当你真的在出去的时候你更关注的其实还是你要办那个事所以宾馆变成了一个提升效率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可以让你闲着待着没事的思考自己人生处境的地方
当然那也是因为这个商山这个旅馆是一个特别特别让人感觉很特别点的旅馆对点中点了就是说但更点中点的旅馆就是这个最有名的唐诗之一其实我说出来大家就立刻想到这其中旅馆在哪里了就王维他最有名的句子未成朝雨亦清晨客舍清清柳色心是吧
劝君更敬一杯酒吸出阳关无故人这个诗就是几乎就是唐代戚绝最有名的后面改编成什么阳关曲阳关三蝶之类的就变成送别的这种代表作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客舍清清柳色新这个客舍是个什么空间其实可能也是一个类似于招待所旅馆新制的这么一个空间或者是一个驿站对于我们其实并不知道王维当时在那是因公出差还是
对 但宋元二始安息 元二他是初始安息所以他估计住一帧 有可能王维也住一帧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再举个例子 刚刚说的都是唐代的就是宋代 我们读陆游最有名的诗句小楼叶听春雨 声向明朝卖杏花在你心中它最有名的是这句是吗你觉得是什么是死去元朝 人之外是空反映了咱俩的不同区别
你接着聊我们要想到路由写这首诗的背景他并不是在家里面听春雨他不是说他躺在自己家里面就抱着他的猫然后听春雨他是在临安听到了这个语什么谁为其马克精华什么的所以他当时也是客居临安所以他可能就是在某一座旅馆里面听着杭州的雨声写下的这首诗而且我们知道在当时临安很有可能有大大小小的各种旅馆
有一首诗大家也都学过就是这个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执法杭州作遍州这个最有名的诗我们现在读到这个诗它标题叫提林安底是一个叫林生的人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林生这个人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诗的标题到底是什么它现在标题叫提林安底就是因为这个诗就是有人在林安底就这么一个类似于旅店旅馆的地方在墙上看到有这么一首诗所以他就把它抄下来然后就叫做提林安底然后这首诗有一个底下有个署名叫林生所以就知道这是林生所以后面关于林生的什么生平世纪什么生祖年这些可能都是附会的就不一定有特别
可靠的证据我们只知道这首诗确实是在当时临安的某一座旅店上面留下来的我要穿越回到那个年代我就到所有旅店里面的所有别人提的诗里写我名对然后那你就变成了一个就是像玩饭制一样就是变成一个大诗人圈骨迷题为什么这个人同时出现在这么多地方 anyway 就是说他有这么一个地方看到了有人提了这么一句诗
所以如果我们看这些诗我们会觉得旅馆这个空间好像在我们的记忆里面在我们读过的这些诗句里面复活起来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在长安包括岭安就是说从北方到南方的这些大都会里有这么多的旅馆
不止诗句里也有在小说或者是在文学在故事里在虚构故事里也有很多我想比如我们汉语文化最核心的几个最重要的几个故事之一可能就包括《黄粱一梦》的故事但其实大家想黄粱一梦这是个什么故事这个故事我觉得都不用介绍了就有一哥们他去了一个地方住店
然后他一到那儿然后他就这个让店小二还是老板给他煮一碗黄粱粥嘛然后他就先去打了个盹睡个午觉然后在这个午觉里面他仿佛经历了人的一生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聚散离合什么的
然后一觉醒来这个黄粱还没熟这个故事对中国文化的影响这就不多说了但我们有没有意识到过其实这个故事发生的场景就是在一个旅馆中而且这还是一个提供餐饮服务提供送餐服务的一个这个叫什么 room service 的这么一个旅馆中就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神奇就我们对这个故事可以说太熟悉不过了那就忽略了他所处在的这么一个空间的背景而且
而且不止有人在旅馆里做梦也有一些很著名的人物他是在旅馆中去世的比如写书法的人可能灵过或者读过颜真卿有一个很有名的碑帖叫《元次山碑》这《元次山碑》就是一个悼念元杰的这么一个碑帖它现在还藏在河南鲁山的某一个学校里面所以这个《元次山碑》里面的碑文内容你如果读过这个碑就知道它写的是元杰的人生经历当然有很多好话了
那袁洁他怎么去世呢他就是在大历七年就是 772 年的四月在长安永重坊的一个旅店里面因病去世的而且他这不是我编的就是说你看他原文他用的就是旅馆这两个字
就是和今天我们说旅馆这个词是一模一样而且我们要知道袁杰在当时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穷苦书生什么死在旅馆里面什么那个平平小家不是的他已经是一个高级别的军政官员只不过他不是一个常住在京城的京馆他是当时临时来长安公干类似于去向朝廷述职之类的所以他临时就住在那儿所以因为他不是常住嘛所以也没有必要给他安排一个官邸但我觉得你可以想象他当时那个住的条件应该是不错应该是一个豪华旅馆形式
而且他生病的时候皇帝还派了宦官来特地看望他旅馆的地段也不错在永崇坊但是就算他是在一个条件很好的一个有皇帝亲自关心亲自慰问的这么一个旅馆里去世你还是觉得挺惊讶的就这种名人在旅馆去世感觉是一个非常现代的新闻
对有点像是什么惠特尼休斯顿之类的就是什么感觉像是好莱坞会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在唐朝茶庵会发生的事情其实就是有名人在旅馆试吃所以说像这些故事的主人公什么李白什么王维对吧像颜真卿陆游这些都是我们很熟悉的人物对但是我们很少意识到他们的生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花在流动中花在旅馆中对
对就好像你感觉你到今天我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我对他们的印象一直感觉他们在各地都有家就各个家来回奔波但我从来没意识到就是旅馆对他们来说就像旅馆对我一样是一个我在过去几天中对他们来说可能他们的大半辈子里面一个重要的生存空间对就是你到哪你都要住在旅馆里对像苏东坡可能是个例外对吧他在各地做太守他可能有官舍有官邸就算是他去被流放的时候他还住在东坡在血塘
即便如此他在迁徙的时候他也是住在驿站中的而在他成名之前当然他成名太早了所以他一生都在官方享受官方的服务或者官方的监视官方的压迫或者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他就一直是个官方人物但是比如说你想象苏巡他一生都没有科举功名苏巡他在郊游的这些地方住在哪里我相信可能有一大部分是住在旅馆
包括你看苏哲初始那个辽国他住的其实也是临时的驿站这种空间对对吧包括记得你当时咱们去看那个辽中经大名塔的时候还说临时上来说苏哲早上起来是能看着那个塔的嗯就是这种空间当你想到他的时候你现在就像是什么什么孕妇经常容易看到街上都是孕妇什么开白色的车发现大家都开着白色的车之类的对
对 这种孕妇效应就你意识到了以后你会发现这个旅馆在文学中在史料中还是非常常见的所以这里面会让人感觉最大的一个有意思的点就是在于我们会倾向于认为古代是一个不流动的社会但它少数那部分流动的人恰恰创造了一个非常大的一个文学的一个养料库
而今天我们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进行在的这些我们传统的史料中有相当于一大部分就发生在这些我们会认为不流动的这些地方和这些人身上而他们发生在一些流动的空间里面
如果没有这些流动空间的话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唐宋的文学史会非常不一样这一点不只是我们意识到了这个当时的人就意识到了言语的苍狼书画里面说唐人好诗多是真述千折行履别离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就是说你一直待在你家里那你像陶渊明一样你一直节鲁在人尽那你可能你也能写出好诗
但是很多好事是在这种变迁浮动流动的状态下被激发出来的这个是古代社会的另一面就是这种四海为家的一面这种流动性的一面
而且这些诗人文人他们流离的生活动荡的生活也是由这一个一个小的驿站小的旅馆串联起来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是我们对古代文学对唐宋时期的一个印象是他们是没有那么流动性第二就是我们想到唐诗中的场景唐诗中的视觉空间或者说唐诗的视觉舞台我们很少会想到
旅馆我们想到都是什么要不然是朝廷要不然是喝酒的地儿对要不然就是比如说某个野外山泥水秀的地方对山水什么大漠孤烟池或者什么寺院之类的但就是想不到一个因为旅馆太 trivial 了旅馆是一个非常琐碎的非常世俗化非常日常化的这么一个空间它看起来没有什么诗意
恰恰是这种琐碎的日常生活它其实更接近于我们的内心我们真实的生活体验而且它也更加和我们漂泊的不安定的现代生活有一种契合所以我们今天这一期节目所讨论的内容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这些诗句还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我们前面说的笔记小说唐人的各种记载
那这里面很多都并不是来自于正史或者是来自于我们做历史研究的时候会可靠的史料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这个可能不是一个最适合做成学术论文至少是不适合做成一个建筑史论文的题目因为它有很多都是来自笔记小说或者是来自于这种传了好几首的消息所以一是这个流传的过程中它可能就会有很多丢家促或者走样的内容
第二是很有可能后人就瞎编嘛就他有虚构他有附会的有这个夸张的部分比如不同朝代的黄亮一梦的版本就不一样对但是我能保证的是这里面没有我编的就要编也是古人编的就我们今天谈的这些就我们这期节目最后我们引用的史料大概有将近一百条资料这些内容他们中有多少是可靠的有些是不可靠的
这个是另一个问题但是我们所讲的这些东西都是古人所说的一些对所以这一集可能更多是一个背景介绍开头的时候我不说了我们会把它分成上下两集但当录完之后我们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四期的节目因为现在我们刚录了我们准备资料的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三没聊所以欢迎大家继续收听《山有虎》
然后我们接下来几集会更详细的深入到细节里面去聊一聊唐朝的旅馆以及这些住在旅馆里的人这不是学术研究吗就是给大伙多讲点故事让大家感受到唐朝人到底是怎么怎么 check in 怎么 check out 对吧对
你为啥突然会对唐朝的旅馆这个事感兴趣呢其实这里我也是慢慢才意识到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唐朝的旅馆这么一个题目但这个大的原因是这个是从我自己的笔记或者是我自己的阅读中感觉到有很多材料是关于这个主题然后我大概是读到了十几条相关的信息以后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可以去以这个为基础做一个专题的研究当时把这些材料全都
搜集看了一遍以后我又觉得这可能与其说是一个论文的题目不如说更适合做一个播客的题目而且我觉得旅馆这个空间很有意思比如说我们想到唐代建筑宋代建筑会想到什么
比如说辽代建筑 汉阳你已经看过很多辽代建筑了你对辽代建筑你会想到什么就是各种塔塔我觉得它是一种宗教建筑它是一个宗教型的建筑它是一个寺院或者是一个舍利的化身同时它也是一个永久性的建筑空间而且它是一个神圣性的它和世俗生活日常生活之间有交集但它是日常生活中的例外
对它是日常生活中的例外你这句话说得非常好它一直在日常生活中出现比如说你是一个生活在朝阳 辽阳 庆州这些地方的人你可能每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这个辽塔但它和我们每天早上起来吃煎饼 吃油条或者是怎么去工作然后怎么去维持我们的生存温饱 在哪里休息它和这个空间不是那么致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另一方面,潦塔它的例外性在于它是一个永久性的空间,
就是说在中国的各种建筑里面专实建筑是相对来说容易比较久的存在的所以如果我们要追溯比如说汉代建筑北朝建筑隋代建筑其实几乎是只有专实建筑留下来了对专实建筑是最容易以一个相对完整的形态留下来的我记得咱俩当年刚认识的时候你跟我说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你就说即使是故宫这样的建筑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他也默认这个建筑有着一种是会消失的
因为它是木制建筑就是古人从来不认为一个木制建筑会永久存在下去
对就人们会认为它是有寿命有生命的嘛所以反过来你想现代人理解塔反而容易点就是因为今天你想你买房你从来不会想到这个房子会塌你也绝对不会想到说自己咱们比如你去看国贸或者你在纽约看帝国大厦你会倾向于认为这个建筑是一个永久的存在它就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是它的地标对吧但是它有一种坚固性的许多对但你可想而知一个木制建筑即使是一个长安人嗯
认为这是长安的标志但大概率上他认为的那个标志可能在他所处的时代之后的几十年几百年里面都会逐渐的消失或者就是说就算它是一个纪念性的建筑人们看它就像是看一只乌龟对吧这乌龟寿命很长但不会有人在路上看到一只乌龟我不会假设它能永远活下去对吧如果乌龟能永远活下去那人也可以永远活下去那我就祝所有听众永远不死了
所以这是特别奇怪的体验就是今天的人面对地标的时候他的那个感觉会把他倾向于认为帝国大厦和长白山是一样的东西就是他以前存在到这他现在存在到这他未来还会在这但是一个木制建筑你很难想象尤其他古人的他那个脑中他不太会认为一个木塔能和泰山相比
或者说在欧洲的语境下,可能在地中海世界的语境下,可能会更加明显一点,就是说教堂它会尽量用坚固耐久的石材去建造,所以确实也能看到一些七八百年八九百年历史的教堂,但是像欧洲的民居其实也是大量用木建筑的,但是今天的人想到欧洲的古建筑,特别是大众很少会想到这些木建筑,因为他们的更新换代的频率是比较快的。
那其实这个也是我对唐朝的旅馀馆或者说这种流动性的临时性的空间感兴趣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其实可以对它作为一个方法上的反思就我们现在想到唐朝建筑的时候现存的唐朝的无论是木建筑还是一些砖石塔几乎压倒性的都是宗教建筑
当然它规模有大有小但它都是出于一种要垂直长久的这么一种信念或者心态这是它背后的东西但是我们要知道唐朝人的日常生活中他们所接触到的空间其中占绝大多数的都不是我们所说的那些宗教性的或者是纪念性的空间
我可会这么理解就是今天比如一个现代人去看福旺寺他会以为这是一次旅游是偶尔看一次对于大部分唐朝人来说这也不是一个日常的东西或者它更是一个朝臣更是一个非常就用你的话来说是一种日常生活中的例外但是恰恰因为它是例外恰恰因为它是圣地所以它被保存下来了而恰恰是那些日常生活是难以保存
这就变成了一个悖论我们先不说旅馆就说民居现在保存下来的中国的古代民居按照一般的看法最早的是元代的在山西高平当然明朝的民居就非常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其实对于唐宋建筑我们连唐宋人的他们
日常住的空间比如说他们吃饭的空间他们平时休闲放松的空间这里面绝大多数压倒性的多数我们是没有一个实物去感知的所以我们往往要从比如说绘画中从文字中或者是从像戏剧这些材料中去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那旅馆就更是一个代表,旅馆它是一个用唐朝人的话来说是福济流域,浮动的寄托,流动的寓所,这俩词都挺好,对,所以说它对于唐朝人来说它都是一个服饰中的一个暂时的歇脚点,当然我们在后面会更加全面深入的去讨论在唐朝的节目中旅馆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什么样的生活空间,但整体的意思就是说,
一个对于唐朝人来说都是短暂转瞬即逝的比较灵活的这么一个流动性的空间那我们在今天去思考它就更有意义因为它恰恰是我们所熟悉的唐朝建筑佛光寺南禅寺的一个互补或者是它的一个反面就是临时和永恒的区别对就是因为如果我们想象唐朝的建筑空间而想象这一个人身边全是佛光寺的南禅寺
那显然是非常失真的因为我们只想象出了那些永恒的东西而失去了那些临时非永久的东西就像今天我跟别人说我住北京大家想象北京的时候想象的是国贸三里屯有点不会想象到我们新龙城或者说湖中外就如果是一个比如说一个外国人他从来没有来过北京他就靠着这个图册上的画面来想象北京那他就只知道北京的那些地标那他怎么想象北京人生活在哪呢那这个想象就是不完整的
不可能说所有北京人都住在国贸三里屯还是什么银河 SOHO 或者是什么故国公里面对我这纯题外话我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聊北京的话题我最难受的就是比如有朋友来这旅游来这玩住在比较核心的地方然后跟我说我觉得你们这挺方便的三里屯国贸朝阳那边不挺好的吗吃的也挺多的你干嘛抱怨呢
你没法跟他解释因为你不生活在那个地方其实就很少有人生活在那大部分人其实还生活在更边上所以我们在后面的例子也会看到就对长安城里的人来说也是如此就他们就算他们老长安地道地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所以这是我们这期的主题这是聊唐代旅馆的一个意义但其实这个是我当时想到的为什么唐代旅馆会是一个有意义的或者是值得研究的话题但后面一个意义是我在写这个的过程中和写完之后慢慢去重新去思考重读反复修改这个研究的过程中我
慢慢有一个潜在的意义浮现出来其实它治愈了我在当时遇到的某些困境或者是人生中的一些困惑就是我自己通过这种方式我完全没有料到那它隐秘的宽慰了或者回答了我当时遇到的一些压力和问题但这个就得我们等到录完这期节目以后自然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对那好那欢迎你持续关注山火
然后刚才提到这些内容相关的链接都会放在 shownotes 里面然后还是那样就如果你看不着我们这个链接或者说看不着相关的配图的话可以去我们的官网山游虎到 XYZ 去查看相关的这些东西那我们下期再见各位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