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 欢迎大家收听本期的山游虎依然是我和可达来给您讲这个唐朝的旅馆大家好对 不知道大家听到现在就前两集对这个唐朝旅馆感觉就是有啥感觉我不太清楚这个大家可以放到留言里面就是你听完前两集对唐朝旅馆的感觉但至少我第一次跟可达聊这个节目的时候我原本以为到这就结束了
现在流管什么样 唐人流管什么样 住在唐人流管里科技的人多惨但可达还是让我非常惊喜 这个故事到现在才只是指向了一半那么让我们把麦克风继续交给可达
我们前面两期聊了最典重点的唐朝旅馆的这个最典型的住客就是这个长安的旅馆长安旅馆里的考生然后还有就是这个唐代旅馆在唐代的整个文化记忆整个文学的表现里面在文本中在史料中是一个非常普遍非常常见但有的时候会被我们忽略的这么一个存在还有就是我们怎么去看待一个流动性的一个非永久性的不断变换的这么一个空间
对 这是我们前两期的内容唐朝有两个区域一个是长安城一个是长安城以外咱们绕了半天都还在长安城里面我们讲讲长安城外的事件
如果我们看唐奈的统计数据官方修建的驿站总共有 1639 座其中不在长安城而是在各地的交通要道道路上有 1297 座我们先暂时用这个数字因为我们只是做一个数量级上的估计很难精确我们前面说了很多旅馆修建在两个驿站之间如果我们估计两个驿站之间少则有一两个旅馆多则
数十家像石头里捡的对几十家或者几百家旅馆那我认为唐代旅馆的总数应该是数千计甚至有可能上万对上万小几万的这么一个数量级这在数量级上可能不会有太大问题当然住在这些长安城以外的旅馆的住客也是这些人就是商人狮子地级官员但他们的心态肯定和住在长安城里的人的心态又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住在长安城里你是为了找一个停留暂居的地方但你在外地的这些旅馆就像你第一集里说的一样其实他们更像是不断移动状态中只是一个存档点一个歇脚的地方而且他们的这个移动很大程度上也是要么是为了离开长安要么是为了回到长安
他们在这住所以了走对啊所以这就造成一种心态上的不同长安城里的这些点中点的考生他们的梦想如果说是金榜提名时的话那对于那些在外地的旅客他们住旅馆我想对他们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他相遇固执所以换句话说长安城的旅馆里面大家快乐的事情是对未来的期待
而外地旅馆中更重要是当下的一些或者是过去的朋友对让你能在当下能遇到对因为你人在他乡你四周没有认识人在唐代你更难在外地遇到一个认识能说上话甚至口音语言都不相通这种举目无亲的情况下你在哪最有机会见到熟人我想就是在大城市中或者是在这些路上的旅馆里面
因为你白天你每个人都分散在路上移动都是离散的嘛那你晚上你每个人都得过夜所以他们就探索到了这么一个一个的几千家的旅馆里面如果你看唐诗在旅馆这种地方见到熟人的势力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孟浩然
他就曾经在温州的一个旅馆见到一个他的老朋友一个老熟人就立刻邀请他去参观附近的浙南地区的这些山水美景然后一起喝酒提诗一定要快乐地聚会几天然后两人才分散包括像晚堂有一个叫向思的诗人他在旅馆里面见到了自己童年时期的好朋友一个爸小
非常的高兴狂喜他说他烂醉百花酒常提及首诗这个他乡遇不顾之在古代你可以想象绝对是一个特别特别令人欣喜的事情这个事当代人已经很难去完全感同身受了就是因为既然你真的想真的这么在乎这个人你怎么办法能看着他和联系到他但古代的确很难我倒是有一个感觉可能在我们父辈时代还是这样的对但我们就不太是了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类似的有一点点贴切的感受就是有时候你去各地开会你们这行的人总能去一样的会有时候你会突然碰到边上站一个人发现是在上次见面可是两年前另外一个会在这又见了就感觉好像你的人生就是机场会之间来回跑中间的时段都是在一种没有东西的等待里面然后你见到他感觉贼亲切
不知道就有时候我在那个会上突然见到一个几年没见的朋友那感觉和在平时别的时候见朋友感觉不一样因为它不是它是无意为之嘛对而且这种时候你就感觉哦上次会都两年这么久了你感觉就昨天的事因为有时候你在现实中见朋友你隔一周见一次或者隔两个月甚至隔一年见你非常清楚就我们好久没见了咱特意约一个那个就是无意为之碰到了人你想我上次见都一年前了
但好像挺坏的这世界但是和古人的感觉肯定还是不一样对于古人来说一方面他见到朋友就更加快乐
在另一方面你如果是在长安城外这种匆匆见到你马上就要离别了这个悲伤和现代人相比也是加倍的甚至你不知道哪次是永别因为你想象在唐代那种状态下对刀士有一首诗就是一个描绘一个类似的场景他说相逢旅馆亦多为暮雪初晴后艳飞主人久静君未醉薄暮徒摇归不归相逢旅馆亦多为就是在
旅馆中的相逢喝酒但是很快就要变成送别所以对于唐春人来说在旅馆里面分别相逢然后拥抱喝酒然后彻夜长谈不舍得互相告别这几乎成为了一种
套路对一种 trop 就一种规律动作就甚至有一些著名的道路的分岔口这个分歧的地方两条河流要分岔的地方告别的地方会有一些地名似乎就和分别联系在了一起比如说日本有个色人叫元人他是
90 季中期一个重要的旅行家留下了很多关于舞台的记录他就写到在当时长安有一个叫霸桥殿的这么一个地方就是霸林商别霸桥是一个人们分别的地方在这儿竟然有个霸桥殿就这个旅殿或者这个客殿人们就习惯于在那里送别远去的朋友所以这种在外地旅馆遇到朋友然后分别又成为了唐代时刻中的一个很常见的主题
快乐清晰但这种快乐又转瞬即逝然后又很快变成忧愁最难受的那种场景是曾经抽出满志胸怀大志然后现在灰头土脸回到家乡或者是遇到贬折甚至是有家不能回必须隐姓埋名或者像宋志文一样不敢问来人
那这个时候他相遇故知就不只是一种惊喜它也是一种噩梦一种惊吓对 一种惊吓在唐代这种长安以外外地的交通要道上旅馆它还有一个我们有时候会忽略的功能就这些地方它往往是诗文流转的空间什么意思呢就我们知道唐诗除了写在纸上有一个媒介或者是书写地点的类型就是提笔我们现在立刻就可以在脑海中想到很多关于唐代提诗的句子是吧
眼前有景说不得崔浩提诗在上头的呢在名胜古迹提诗是一个很常见的习惯在旅馆提诗也是一个唐人很习惯做的动作为什么因为旅馆驿站它是在某一条道路上的一个固定节点所有人来这都能看见就像一个存档点特别是在旅馆
特别是如果你知道这条路上很有可能会有你认识的人物那你在那写个诗然后留下自己的名字那你的朋友看到了这首诗他可能就仿佛像是见到了你一样或者甚至是如果他有兴趣他就在你旁边写一首答复的诗和你相唱哼
就有点像是不同时的一种留言板虽然如果你以通讯的角度来说这个是丢包率巨高然后也没有指定的接收对象也没有任何保密措施而且你也很难预料这个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复而且这个延迟要以年来计算但是因为他们被
以物理的形式写在了同一个空间中所以它有一种奇特的紧密感就这种两个人曾经同时处在一个空间虽然不是一个时空但是是在一个空间中的这种感觉通过这种非常物理的痕迹得以加强得以强化了
我们前面提到温婷玲写《商山造型》这首诗其实商山它是一个从长安往南的一个交通要道在商山的旅馆驿站上就有很多题诗我们知道原者和白居易汉阳第一集也提到了语言九书对 两好兄弟这两人早年的政治生涯都没有他们中晚年那么顺利
当然是这个贫贱夫妻百姿哀的这个时代所以他们经常要有贬折或者是调动就经常往来于商山道上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在商山道的旅馆相遇过但他们会在旅馆的墙上特别是在旅馆里面院子里的树上提示
这也挺奇怪可能讲的字太多了然后见到对方的提诗还会唱和就互相回诗回应所以有学者把商山道的旅店称为原者和白居易的诗歌留言板白居易有首诗就是在商山道的驿站上的一棵铜树上面写的说与君前后多千者五度经过此路于笑问中庭老铜树这回归去免来无
这不仅是跟原整隔空交流也是跟提示这数隔空交流没隔空交流的就是在提醒数可能说你在我身上写字干嘛对就想到咱们还是聊义乌旅山那期他不光有旅馆就朝鲜来的使者也会去义乌旅山那些上面看之前来的其他使者的题字其他朝鲜人对还有 Fellow Korean 的对而且他们会互相认识说这人我认识这个人是我什么我跟他什么关系对所以找到认识的人都特惊喜这个
这感觉其实特别类似比如我去美国的时候然后就有一次咱们去找我一朋友上学的地儿嘛看他一边吃饭的地儿就这都没啥就谁不吃饭呢但你看着你朋友以前有几年天天在这吃饭你就感觉有点意思
而且旅馆特别是驿站,它往往也提供游地的功能,它也是一个通信的设施现在也一样,你到那住旅馆,你买点东西,你发快递,让他帮你收一下我还有一个很有体会,就是你出去做天气调查的时候,你考察的时候经常忘带点啥,对,你忘带点啥,你就预计两天后要住哪个酒店然后你就惊动让他送刺激达送到哪个地方我前两天拍那个聊塔圈,就是忘带那个
主人机就没拿就让优德帮我溜到里面去拿的所以像原者白居易或者其他的诗人他们除了提诗唱和以外也会利用旅馆的这个服务驿站的这个服务去给人寄信回信等等但这里也牵涉到你要打个提前量你要大概能够预计到他在某个时候会到某个地方
但是你也可以说不是所有人都像袁正或者白居易那样是大诗人想表达什么他就诗意言之把自己想说的都表达出来那你不会写诗你写诗写的没那么好怎么办呢你就把一首当时很流行的正好能够说出你心中想法的诗写上来就像你今天我在上山道很想你我在上山道很想你想你的风吹到上山道对或者你就写一首什么周杰伦的歌词之类的你就涂鸦涂上去但你字也得好至少
那也一定就是图着玩吧你字写的不好但你恶心的是别人也恶心的不是你自己总之就是在古代提诗是一个风气而你提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诗像白居易他被贬到江西
我们知道他到了江西所以才有江州司马青山诗有琵琶行他去江西的过程中他当然很郁闷但他有件事他非常高兴发现他去江西三四千里的路上乡间旅馆就不要说了甚至是什么学校寺院都能看到有人在墙上提诗而且提的都是他写的诗他说我去我这么有名大家都爱在墙上涂鸦都写我的诗他一下就觉得非常得意
这个就是他与原酒疏离险对就感觉自己什么都不行但是看到这个有人提我的诗然后回到长安之后发现他们说这个力步考试是拿我的诗作为平凡标准然后他就感觉贼开心包括他去外面走路亲身聊天然后看见有那个歌迹说说我能唱白居士的这个长恨歌所以我价格比别人更贵他就特开心这是狠狠的跟原者得意的炫耀了一番对
所以还是那句话白居居真不太一样他真是活着的时候就足够有名了跟莫代一样对对对跟莫代一样对那个李白也是嘛李白在《暗水之乱》以后他就漂泊了但是他后来又犯事了登了那个永安
勇王李林被迫过属于对 anyway 反正他有一次在山东住在一个旅馆里面然后有一个小丽就过来见他那当然就跟见我像一样小丽也没有空着手来带了两条鱼过来李白跟小丽跟他的粉丝大鱼大肉吃得非常爽然后也给他送了一首诗
对他提诗作为礼物这两条鱼真值那当然值了就跟汪伦一样甚至还有一种情况就有些诗人他欲不得志然后就在某一个旅馆或者驿站或者某一个大家都能路过的地方他写一首诗然后有人路过看到然后觉得很欣赏问他是谁甚至把他提拔了这样的事情也有很多
就在这个意义上说旅馆它无论是这种基于提诗的还是基于老朋友见面它提供了一个社交的场合在长安城以外它提供了一个原始版社交网络对它提供了一个类似今天大唐巴的这么一个设施
甚至你可以看到在文献上有些人他在旅馆住了久了以后就好像他和他的舍友或者邻居都非常熟悉甚至来了一个新的人会说你哪来的你是新来的吧等等这让人感觉像是美剧里面那种合租一个公寓然后大家互相认识然后有新人来了还要融入互相介绍等等
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说旅馆提供了一个给熟人互相相聚见面互相传递音讯或者给陌生人提供了一个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的这么一个契机或者场合
那这两种旅馆我觉得还真的都挺有意思的因为长安的旅馆是一个状态但长安之外的旅馆和驿站其实它又属于另外一个状态那这两个状态它折射出来的是人的两种不同的心境就都是人如何面对自己未来时候的感觉一种是期待一种是不安对
虽然都是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是一种是想我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好另外一个就是可能抱着一种我未来不会比现在还差的心情来做的一个是为了 move up 一个是为了 move on 甚至让我不木木了在这待着也可以但你让我木木就代表我一定又出事了所以白居才会说咱下次还能不能再见着你那意思是我还会不会再贬一次这个都是挺有意思的
其实咱们之前第二集说的就说咱们聊的这个东西就很多故事来自于唐传奇这是一个文类因为咱自古其实就有写这种知怪的传统包括你看比唐朝之前更早有猎仙传然后还有像这个搜神记其实它各种各样都是写人怎么成仙的那个故事是为了让你相信这事是真的就是它写的都有没有性的说哪个人遇到什么东西然后他经过整种机缘巧合他成仙了
他是希望你相信成其人这个事是个真事所以他把这种知怪故事以一种百科书式的说服你的形态或者史记一样的说服你的形态给他写下来但唐传奇是另外一个有意思的品类他不试图说服你心这个事他觉得这事太怪了我得讲给你听也是主打一个野字他不一定有多屎但他一定很野对所以你可以感觉出来就是唐传人他那个心态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首先咱们中国古代一般讲这个文艺再道或者威严大义嘛对吧就是你这个东西我得给你讲点道理唐传奇不讲道理就是他没有什么让你从中学到的东西就算是普宗林这最伟大的这个至关小说他最后都得给你评论一句说这个是叫你见色啊对就一切故事不可避免的走向春晚小品最后一定要升华对吧包饺子对但传奇故事不是这样唐传奇他就是给你把这事讲了
而且他以一种仿佛很正常的说法所以你看像鲁迅在那个中国小说《史略》里不是写了吗说那个宋朝人之后写这种奇怪的故事怪奇故事都是写以前的事唐人是写实事就是我们现在他以一种报道新闻
跟你讲这人真心安了或者咋样比如说咱们之前聊的这个人他进到地府里面花了一百万又出来了这故事他就是以一种我可以说那地儿长安就发生这么一事跟你说有什么色的但是说完就说完了然后你俩可能就吃饭去了
你不会对此有什么进一步互动所以我觉得毛泽东来说他反映的是唐上人当时一种心态这个世界是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我们是要了解去探索的所以他很有意思推乐所以这跟旅馆也很贴就是旅馆是一个你不管你的心情是什么样但它是一个你在外界探索时候的空间所以这个时候
这些故事它自然是能吸引你的你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着事都是自己新鲜的事情然后有人给你讲这种怪奇的故事他也当成一个新鲜的事情讲给你听它其实是个特别合理的一个模式代表你是一种向外探索的姿态你在好奇这些东西
对所以这个心态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所谓讲故事的传统嘛对不过这个也是对这个我们这几集节目聊的故事一个大概的概括就是说为什么这些故事我们会特意着重要说一下它不一定是真事就是因为这个唐朝特殊的这个情况它不是不一定是真事它很多一定不是真事你咋知道那小鬼不收你一百万呢你见过吗你没见过是不是嗯
对吧那你不能说人不是真的对下次真遇到了那就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价位了信息不对称了就是一千多年了通货膨胀应该也是不少的对但就是咋说呢不要用你这种庸俗的科学至上主义来归纳我们的怪奇故事但这个就是你说的这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传统
另外当然它要吸引人所以唐传奇也是讲故事的技巧他有套路的怎么说故事怎么讲好一个故事就像现在编剧你去市面上能看到很多那种教你讲故事的书是吧你去知乎上有很多教你讲故事的问题什么经典情节嘛分几个阶段然后你每一个怎么什么
积蓄压力然后释放压力等等对咱做 B 站的时候不也是我们以前如果朋友不知道我和可达最开始拍 B 站视频在一起拍古建筑视频当时我们就说你这个多少秒一个小高潮什么的但我们从来就没有成功实现过这个所以我们也不火这还是得有天赋我觉得这也是一门专门的技术对
无论是商业电影还是艺术电影它的叙事有它的节奏唐朝的传奇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更加有这种为了把你抓住为了把你留在这个故事里它什么都说得出来的它什么都说得出来而且它这讲故事要有技巧它怎么才能这故事怎么才能吸引人呢其中有一个技巧我觉得是不能说是唐朝的特色但是在我们看的的
这些关于唐朝旅馆的故事里面一个很鲜明的特征就是为什么旅馆这个元素这个舞台很重要因为我们知道你要写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往往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要有不同的主人公而且主人公不能都很像的要差别很大比如说就算是都是俄国贵族对吧战争与和平那两个主人公也得是很不一样的两个形象问题是
这两个主人公要性格很不一样甚至他们的成长环境他们的社会阶层他们的经济条件都很不一样但他们又要通过某种因缘际会交合在一起交合在一起他们的人生轨迹交汇了不打不相识或者怎么样所以这样才有故事的张力就两个性格不同的人如何不得不成为朋友反正就是
就什么高大的失败英雄和这个灰邪的这个主人公类似这种对这个所谓的编剧的套路或者写作的技巧而这个里面旅馆是个非常重要的空间是因为在古代大部分情况下你是谁遇不着谁对
还是我们一直在讲人缘不流动阶层之间有分隔对吧世数之别世家大族和庶人然后高门和韩门韩门和韩式韩门和韩式还不一样韩门它至少是一个门第对然后和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这种人缘流动的受限不要说是婚姻爱情这个跨阶层的很少就算是他们之间交朋友甚至他们之间说句话的机会都很少
而且一个是人束缚于土地特别是从事农业生产的绝大多数的民众束缚于土地固定在某一个乡里另一方面也是一个熟人社会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互动非常少我们知道一个村子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立刻就会成为当地的新闻其实一直到今天的一些村子都是这样在美国系列的第二期节目《刘阿塔斯水泥厂》这就是一样就当地来了四个中国游客接着来看我们的水泥厂
这都上当地的新闻了我就把这个连接放 show notes 里面我们四个在当地有朋友问我后来回不回信调查工业离产就问我们去完这个旅馆之后派你老爷爷就让我们给他写一封信就跟说一下我们这个情况他要给当地的报纸
发表我们的确可达当晚就回给他了后来我们还有更进一步的邮件沟通然后最后这个文章他登报了然后发给了我们我把它放到手脑子里面一样对吧所以这个旅馆就提供了一个类似这样的契机就是在一个人员流动性很少然后接存之间互相交流也很少的这么一个社会里面提供了陌生人之间互相偶遇的一个契机一个场所吧
也有别的契机比如说动荡战乱比如说秦赋银对吧天蝎踏进宫卿谷的那个时代那肯定你是贵族打的就是杀的就是你贵族对你是贵族也好农民也好大家都得从长安城里面出去逃乱
但是在相对比较没有那么动荡战乱的背景下旅馆是一个比较好的这些传奇故事开展的一个空间而且你不要说是不同背景不同阶层的人互相相遇了只要是陌生人两个陌生人相处同时处在一个比较狭小的一个空间里或者是坐隔壁坐邻居就一定会天然包含着很多戏剧冲突对吧比如说
这个好人好事正能量的就是这个有一个故事就是说某个人他去长安去考试路过铜棺的时候大家知道铜棺肉夹馍我本来以为你要说那个什么新百姓苦王百姓苦是吧但铜棺肉夹馍也可以反正就是西安肉夹馍一生之敌铜棺肉夹馍反正他就是去长安科举的路上就在铜棺这个地方然后下雨下雪
就分山了这路就被堵塞了反正就是走不了他就滞留在了团关这个地方当然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肉夹馍这如果有研究饮食时的可以告诉我们肯定没有这我知道团关肉夹馍应该是现当代的产物是不是它是不是和铁路或者公路有关呢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正宗西安肉夹馍里面绝对是没有青椒的
老同官肉夹馍我不知道青椒是什么时候传入中国的也很晚了你知道吗青椒成熟之后是甜椒就是毛豆和黄豆的关系我是上周才知道这个故事的但这个完全跟牛板煸关系不一样所以它会变色是吗它不一定会变色但味道会变就变得是从偏辣的那一边甜的那一边维斯斯辣但是很甜很好吃可以干吃
反正他就是到了同关这个地方同关肉夹馍的故里他就发现自己的隔壁邻居一直在那叹气我不知道是当时隔音比较差反正你要是睡觉你隔壁房间有个人一直在叹气然后你一直听着你可能也很不爽你也可能很同情他反正总之这老哥就去找他隔壁问他说你怎么回事隔壁就说我也是去考科举的但我这一路今年不知道犯了什么霉运一直倒霉我路上马也死了
然后因为这马死了我不知道我得赶路我是打车了还是怎么反正他钱也都花光了所以他现在就困在铜棺这个地方滞留在这走也不是退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然后我们这主人公他就慷慨解囊不仅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都送给了这个可怜的邻居他把自己的马也送给了这个邻居等于他就说我今天我就放弃了我就不赶路了你去考科举我给你加油
然后果然他的这个隔壁邻居今年一考就考上了然后我们的这个好心人主人公呢后来也考上了然后而且还成为了一个等级比较高的官员那这就成为了一石加画了那这是好事但好人好事能被报道也是因为没有那么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常见那你遇到好人邻居的这个概率和你遇到弱智邻居的概率哪个高这个也不太清晰相信每个租房的朋友都知道那肯定是后面这个高一些所以这种什么
被邻居恶心到了呀或者是去投诉啊这种故事那也很多当然这也算好的了就如果只是你的邻居比较恶心你最糟糕的就是发生治安事件就人身伤害了比如他盗窃特别是他如果抢劫甚至杀人这个就比较不好或者是一些特别诡异的这种案件就是有一个常代的传奇或者说是笔记小说里面有一个记载说有一个旅馆吧
就有个客人他暂时退房了但他可能他是在这租了一段时间所以他退房了他说我过一段时间还会回来所以就把自己的东西都留在那个房间里就是整整一车厢的东西都暂时先放在这个房间里然后过了几十天这个客人都没来那这老板说你这东西放在那你又不让我进去你把我的房间当储藏室了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所以有一天他就强行把这门打开了
结果发现这个房间里面堆的这一车货物都是什么人皮大衣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就特别诡异然后老板直接吓尿了就是魂飞魄散然后当天晚上这个房间的门自动打开了然后所有的人皮的这些玩意也全都不翼而飞了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你住旅馆你遇到这种事跟你遇到一个逆天邻居这又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属于治安管理处罚法到刑法的关系
而且治安不好就是你遇到抢劫案杀人案盗窃这种事情在整个不是说整个唐朝应该说有财产以后就会有这些犯罪即使你是富商即使你是贵族即使你是官员你也很难避免也有的时候会或多或少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更常见的情况就是歧视
这个正是古今中外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最典型就是贤贫爱富一看你就是个穷人一看你就是穷酸一看你就不识字的你还来我这住店或者怎么样对因为大部分地方当然长安之外长安之外大部分地方可能你走着就一个旅店所以没有什么星级旅人让你选好坏你都得住这儿而就是看人下菜碟对这个你不要说是在唐代了就算是在当代你看着很有钱他就给你服务好一点这种事还是古今中外皆同的
这种停结的变体就是会产生那种类似于抖音快手爽文的就是说什么一个人他穿的很落魄啊很穷酸啊什么或者是临时付不起酒店钱啊结果最后发现哇这人是个大才子或者最后这人成了宰相或者这人是个大官啊
你不就傻眼了就这个空瓶龙王归位了就变成这种爽剧剧情就比如说有个故事就是说某个地方天降大雨了然后有一个读书人就滞留在了一个城市可能就像你说的情况只有一个旅馆
老板就不让住店然后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商人正好要 check in 老板可能嫌这人身上太脏太破还是看着就没钱总之商人就跟老板说你让他住吧这是个读书人是个文化人请你允许他住吧然后读书人就住
住在那儿这钱老板出的商人出的应该商人出的吧不知道了然后度过了这个雨灾的这个时期 check out 的时候这读书人跟着商人说我虽然没有那么有钱但我还有头驴我就骑着这个驴过来的我要不我把这驴卖了来筹谢你吧商人说不用不用不用这个好人好事啊就是
做好事不留名了结果后来果然这读书人就考中了科举哇你看这前面讲了那么多考了十年没考中的这哥们就这个故事里面的那个住的人总是从这一走他就考上了这个就跟那个什么书生去精心赶考然后
陆域这个才子佳人那种故事类似就是凡是故事中路上发生的故事结局都是直接考上了但凡是考中发生的故事那都是没考上总之我们这故事的主人公他就考上了然后他不仅他考上了他还成为了一个地方的地方官成为哪的地方官呢就是这商人老家的地方官
他有一天还特意找到这商人过去商人其实早就不记得可能商人一直就是做这种好人好事所以他根本对这个自己帮助过的这个读书人没印象然后他被招过去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那这个人到慈善家里也不好说他可能有点心虚还是怎么样反正就是说这商人特别紧张地去了这个地方官的官衙
这个地方官就是一下子最后给他非常大的仇谢然后商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然后那个地方官就跟他说了说当年你就是在这个旅馆里面救了我一命
让我度过了这个难关像这种故事也是旅馆传奇的一个非常典型的套路我们今天说的不是这种典型我们先把这些最典型最常见的旅馆故事全说一遍因为这个是常态的后面我们讲的一些故事就是真正传奇中的传奇了而且这些故事我们虽然今天看起来很俗套但是我们要知道在当时那么一个熟人社会为主的背景下很多人看了还是很新鲜的
这真是抓住人性了 就跟编剧的宝典一样
但是我们今天想到一个和旅馆相关的小说或者说电影第一反应想到的还是带一点限制级内容和新外园相关的内容但是在唐代的传奇或者是笔记小说里面
和旅馆相当的故事还真的没有那么多是和爱情和情爱相关的内容但是原因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虽然我们说这个在唐代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你很难回避的是在唐代的社会仍然是一个由男性所主导由父权制所支配的这么一个社会
虽然很多贵族女性和士族阶层的女性有很多名人是他们取得了很好的地位很高的政治权力不只是武则天还有当时的一些女性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但是对于唐朝社会的一个平均的切面来说
旅馆中的住户可能还是以男性为主当然也是因为写了这些文字让我们能看到今天始料的是男性是当时唐代的读书人和知识分子所以我们更容易看到他们的生活那在这样的一个社会背景下
女性在旅馆中的邂逅相遇就很少见或者在唐传奇中几乎是很少出现的相反在唐代这些以旅馆为舞台为情节设定的故事中你经常能看到的一个女性形象是老板娘我觉得这样多提一嘴就是不是唐传奇中没有女性的故事《刺客孽娘》就是唐传奇的故事只不过是在旅馆这个故事题材下女性相对
扶着主角扶着老板娘这玩意就是我们前面三集说的在当时旅馆包括驿站很大一部分功能还是和科技举和官员调动或者是和商人有关的而在唐代这些人是绝大多数是男性但商人应该是有女性对但他们不写
写的少或者我们今天能读到的文本比较少所以这老板娘的形象就变得非常突出了因为我们后面会看到在唐代的笔记小说传奇文学里面老板娘经常会让人觉得很神秘这个很深不可测有种老江湖的这种感觉这个和当代的文化作品里面这种旅馆女老板娘这种非常精明的或者是男性视角的那种性魅力的
那种表现形式又是不一样的就是在唐代的很多老板娘仿佛是一种一个神仙对或者她很神不可测法律无边的那种感觉比如说在唐朝末年有一个叫杨燕博的人他这个故事是这样就是说这个人他年纪轻轻就中举了但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是他中举不能立刻放活他还得再经过力步的全选所以他就又来到了长安他哪年到长安 901 年到长安
唐朝晚上快没了大家知道唐朝哪年灭亡唐朝 906 年灭亡所以就是唐朝马上就灭亡了长安城更是 903 年 904 年就完蛋了所以他这个来的时间真是就是 49 年入国军了反正就是说他当时
因为战乱嘛因为十世纪初大家知道已经群雄逐鹿了就是硝烟四起的时代他在花音县被滞留在了这个路途上他就在那住了一个旅馆然后在旅馆里遇到一个老乡这老乡当时已经当上官了他是南昌的县令但是是杨远伯的老乡然后两人就攀谈起来这个南昌县令就跟他说说你正好来了这个地方花音县我们这个地方有一个当地的
神灵一个神奇你正好就住在这那你就应该跟他占卜补问一下这个未来的前程如何嘛然后如果你祷告他没有回应没有给你揭示的话你就可以去找这个老板娘请她给你解释解释我请她给你算一算然后当天晚上这个杨雁伯就去祷告了但是也没有梦到这个神仙这神仙也没给他托梦所以这个杨雁伯就感觉自然就感觉很不好嘛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去找这老板娘想让她解析解析后让她帮他算一算老板娘当天特别忙可能退房的客人很多或者怎么样老板娘也没接待她也没跟她说情况怎么样反正就是没说上话
然后杨延波就退房走了所以杨延波就很失落嘛就是这有一个能够预知命运的机会但最后没预知上匆匆忙忙收拾了以后就退房离开了结果太匆忙了这个鞋子都没找到丢了他就责怪自己的仆人说你怎么把我鞋子给丢了
而且因为没有备用的鞋子所以他就必须得要赤脚赶路了所以这也挺奇怪难道他之前一直都没穿鞋子吗总之他就赤脚上路了然后马上就要出旅馆门的时候老板娘来了追上了他跟他说这是很不好的征兆你鞋子丢了
我估計你未來幾年的命運會非常不好而且長安也要亂要崩潰而且未來你的財富你的權利都不在長安城你不要去長安城未來你的財富都在南方都在長江淮河之間
而且你能当上门下侍郎就是你可以成为国家顶级的高官这杨远博听了以后更觉得这个莫名其妙首先你又不让我去查案你又说我将来能官运昏通你说我能当上门下侍郎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前言不搭后语吗然后
然后就果然去了长安当然他就去了长安可能他也就去参加了这个吏部的全选但结果长安就果然被围城了整整受困了三年而且长安城果然被毁了他就随着皇帝随着小朝廷出逃了最后才又奔逃到了江西然后最后又到了扬州在那里新建立的就是五代十国在我国真当上了宰相
这么一看他的预言又都准了一是他的财富都在江南都在江淮地带然后二是他能成为国家顶级的官员突然有一天他就回忆起自己过去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受困在华阴县的这一段往事这段往事突然像闯入性的记忆一样冲入他的脑海他对着觉得非常反胃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感觉觉得特别特别诡异然后没几个月他又死了
这个故事你也不知道怎么说啊这故事情节的核心就是老板娘的预言嘛我们作为后世的读者我们作为了解当时那段历史如果我们带着我们现在的知识穿越到唐末穿越到旅馆里面我们看到这么一个人我们可能不知道他个人会来的命运但是我们大概知道这人是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可能可以给他做出一个类似的比较准确的推理因为我们知道之后五代史国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个老板娘你看她足不出户她就是在这个旅馆里面照顾这个旅馆的生意但是她却可以运筹帷幄她可以非常精准地预言出这个年轻人未来的命运
那这个就很神奇了不过也可以猜测嘛你想你在这个交通要道上面当一个旅馆的老板娘你每天聊的就是这些天下大事你不想聊你也听不见见到就是三窍九流的人难来北网的你可以想象我们上一期聊的那种这些准备当官的这些人或者是这些官员被贬折或者要升迁到处走
那他们见面聊的不可能只有提示一定也会聊各种局势政治什么的那你作为这个店主作为老板老板娘那你自然是知道这些事对你把信息收集汇总你就可以去推断当时整个国家的局势会怎么样但就算这样我觉得这个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情报收集情报分析的一个能力
可惜他在当时一个男性为主导的时候不然如果他有机会去带兵遣将说未尝不可能是一方诸侯去逐鹿中原以他的分析战略的能力林下侍郎就是他了而不是杨雁伯了对 而不是杨雁伯了
所以说这个就可以让我们从这个角度去思考为什么在唐朝传奇的这些描述里面老板娘总让人感觉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深不可测我觉得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恰恰是这种性别的不均衡或者是这种性别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下这些男性旅行者或者这些男性的书写者他们
他们在旅行过程中可能接触到的很多女性但这些女性是给他们提供娱乐服务或者是色情服务的人或者是他们的家人或者是路上遇到的受害者平民难民灾民等等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总能够以一种先安理得的俯视心态上位者的心态去看待这些女性但是老板娘就是这些旅店的经营者在这么一个时代背景下是少数
以策略以治理劳动以我们所说的第三产业以管理服务性劳动以他们的经营策略甚至是以自己的计谋营销等等去谋生的某种意义上说是专业人士或者说是职场女性这种人在那些唐代男性书写者的世界里是很少见的
所以这是他们少数可以平视甚至仰视的女性所以她在唐传奇里有浓墨重彩的描写就不值得奇怪了对于这些书对这些书阅者来说就是你很少见到一个女性是以一个这样的地位和你在和你在对话交流因为
其实很多人我觉得就是在仰视他你这些进进赶考准备考试的这些学生你也可能需要他的消息来知道你现在不该怎么走对你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的照顾有的时候甚至你付不起房租你得请他给你宽限几天或者他可以帮你介绍相应的朋友甚至给你介绍辅导老师
这个角色对于当时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少见的让他们有的时候需要去请求的去攀附或者去仰视的一个所以大家才会把它神化神奇化神奇化神秘化最后乃至于有一点的妖魔化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唐代传奇故事它是发生在唐代汴州的西郊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旅店叫板桥店也是一个老板娘经营的
然后除了提供住宿服务以外也提供餐饮服务就是提供烧饼我不知道是不是肉夹馍反正就是既能住店又能卖饼板桥店的老板娘叫三娘子板桥三娘子她也没有丈夫也没有子女但她很富有她为什么富有她这有很多驴而且她养驴她也愿意给你低价的出租驴车供你使用或者是给你减免一些车费
所以很多人都乐意去光顾它这个板桥旅店这说个题外话就是对于古外人来说驴是一个非常好的交通工具而不是马
真正骑马旅行的人很少但骑驴旅行的还是非常多的马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在战争上和快速信息传递上的对 而驴是个更耐用的一个更鲁邦性的鲁邦性更强的一个设备对 然后有一哥们叫赵继和的这么一个人从许昌去洛阳中间自然就要路过汴州他就住在了板桥三娘子的旅店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已经满了所以就被分配在了老板娘三娘子的隔壁的房间
他们这个旅店每天晚上也供应晚饭具体怎么供应晚饭呢就是聚餐制就是大家凑在一个桌子边上然后一起吃晚饭
这个场景其实大家也不要惊讶,就是说一直到今天去很多一些乡镇地区的酒店,晚上也是就是陌生客人拼一个桌,或者甚至是老板跟老板娘一起吃。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我二零年底的时候在苏州西山岛调查,然后大年夜也没什么客人,然后我就是和他们的那个老板一家一起吃晚饭。
所以就是说大家一起凑在一起吃个饭在今天也不是很稀奇虽然大家都互相不认识但是可以凑在一起享受免费的美食美酒然后互相聊天吹牛让大家吃饱喝足非常满意这个赵继和就我们这个主人公他可能他没什么酒量或者他不能喝酒所以他没有喝酒但他也很开心这个聚餐嘛非常热闹
就让大家就吃完饭各自回去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赵继和他今天晚上有点失眠就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然后听见隔壁有稀稀缩缩的声音
然后她就晚上也睡不着 闲得没事就去偷窥 这个其实很不道德她去偷窥 发现竟然是老板娘就在她隔壁的房间见到这个老板娘点亮了蜡烛然后这个房间里有很多木头人 木头牛还有一圈梨吧然后这个老板娘含了一口水
又把这个木头牛木头人都收了起来
然后用这个面粉去做了这个烧饼就是第二天的早饭
然后天亮了 公鸡打鸣了 客人也都醒了老板娘把早餐厅的灯给打开然后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过来开始吃早饭这个也是我们今天的旅馆生活中很常见的然后赵继和他觉得这事太诡异了所以他就留了个心眼 他没立刻去吃饭而是他还是在那房间里面在偷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看到其他这些住店的客人刚吃了几口烧饼全都倒到地上变成了一头一头的驴
然后见到老板娘三娘子把他们全赶进旅院里面然后把他们的财物行李全都收入囊中这场面太科苏鲁太诡异了同时他心中也更觉得老板娘简直是个神人更加对他又佩服又恐惧当然赵继和表面上不动声色就仿佛他只是睡了个懒觉然后可能上午也起来然后继续往洛阳走了
过了一个月赵继和从洛阳回许昌路上又路过了板桥店挺奇怪这次就没那么多客人只有他这一个客人
然后老板娘看到这回头客自然是服务态度更好了对赵继和热情招待给他也吃了好酒好肉的赵继和也感到宾至如归非常开心老板娘就问他说你还有什么需要吗赵继和就说我明天早上要早起赶路请你给我准备一点早餐就是那种可以打包带走的干料老板娘说好的没问题
结果赵继和晚上确实又没睡半夜起来又去偷窥这个老板娘在干什么发现老板娘又在干那个事什么牧牛牧马开始种地种地收割麦子磨面诶诶不过赵继和从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事所以他早就有所准备他特意可能在前一站订了一个和这老板娘一模一样的烧饼带在身上早晨这老板娘把他新做好的这些烧饼端了出来
请赵继和一起动静早餐因为就他们两人赵继和就趁老板娘不注意不知道怎么就给这老板娘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能说那有飞碟之类的反正就把两人的饼换了然后老板娘就和他一起吃这饼他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他自己饼是前一站买的老板娘也是吃了几口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驴而且这头驴还非常的强壮矫健变成一个特别牛的一个驴
然后赵继和就把这驴收入囊中而且一直骑着这驴出了汴州这个如履平地这驴可能快得跟马一样这每天能行百里这都已经不是一般的马了这驴太牛了然后如此赵继和就把这个老板娘变的这个驴作为坐骑在四海之间穿梭溜达了好几年而如此四年过去了以后有一次他到了西岳庙然后路过一个老人那老人看了一眼
看到这个场景就好像见到什么特别可笑特别怪异的场景然后大哈哈大笑都绷不住了他说板桥三娘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又走到赵继和的面前跟赵继和说他确实是个狠人但你更狠我算你狠你这把他给收服了把他变成驴了你还骑了他四年你放过他吧然后
然后也没等赵继和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突然把驴的嘴巴掰开仿佛要把这个枕头驴给掰成两半似的然后老板娘就从这个驴的口中喉咙中跳了出来恢复成一个少妇的模样这样这个老头行了个礼就离去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以你说这故事里面万一比如说这老板娘开的是连锁店这俩饼都有问题该咋办这两个驴对着看然后全国的驴全是这帮人变的是吗对这两个故事都是唐传奇丽比较典型的以旅店老板娘为主人公的故事这可能和大家想象中的古代小说中的旅店老板娘的那种故事会不太一样就她不是什么情色或者是情爱或者是爱情恋爱
纯神秘故事其实这反而是一个现代社会现代文化产品的一个发明就是一个以男性为主的故事一旦出现一个女性就一定要把它变成一个和爱情相关或者变成一个课题就有点像什么日本动漫里面一个主角团全是男生然后有一个女生这女生一定要会和最大的男主角最后谈恋爱这反而是一种现代文化产品中的一种发明或者一种对女性的想象或者物化等等
但与其你说它是类似于这种故事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惊悚的故事而且它可能含有一些政治的隐喻或者政治的成分而且第二个故事这个什么驴啊骑来骑去这可能带有一些性暗示的成分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些故事是和
我们后来说的当代文化作品中的旅馆形象是相差甚远的而且我说的第二个故事这个板桥三两子的故事它的重要性在于它虽然很荒诞但它在文学史上的价值非常高这个故事本身的情节设计以及这个故事类似的情节你可以在比如说你在阿拉伯文学中类似的故事甚至有的收录到 1001 页里面和
甚至你会和佛教的古诗有学者会把它追溯到一个西亚的或者是地中海的一个源头它是一个在整个欧亚地区流转的一个故事套路或者是一个故事情节的一种再加工也是有可能的有为可知那这是否和当时在河南地区的大量的外国商人特别是在当时洛阳开封商丘一带的中亚人西亚人有关
这个就不知道这个也是一个在学术上比较受关注的问题但话又说回来虽然说我们前面说了在唐代和旅馆相关的爱情故事作品不是那么多但是最重要的爱情故事却又恰恰往往会和旅馆或者是种临时性的住所临时性的空间有关比如说最重要的这个唐代毫无疑问最重要的和爱情相关的故事就是白行俭的《李娃传》我觉得这个我都
不用介绍现在这个白金简大家都知道他最有名的作品是这个天地交换阴阳大乐父你读这么快天地交换阴阳大乐父这个都失传了原来失传就最后还在东皇又重新发现了对对对大家都可以去读这网上都有全文了
但他更重要的作品或是被认为更加伟大的作品之一就是这个《李挖传》很多人把它称为唐代最伟大的一部传奇小说或者是最重要的一个虚构文学等等我就不说太多他的剧情了因为如果你没读过的话我的剧透会非常影响你的阅读体验但总的他的一个情节就是说男女主人公
身份有很大的差异然后互相之间产生情愫然后冲破阻碍然后最后获得了承认你现在听觉得这个巨俗套但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九世纪的故事而且很多所谓的俗套是从
这么一个李娃传的内核中奔发出来的对 我觉得这个看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评论一下我记得大家聊这个节目的时候说这个可以单独做期节目聊李娃传对 我觉得李娃传是一个非常重要非常好的一个文学作品因为它在一个传统故事的外壳里面它有很多非常超前的元素甚至你可以说它有很多和比如五四文学或者和现代主义文学相重合的成分或者是预示性的这样的一些成分
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留到评论里我们俩有空可以单独做一期关于他的节目但这个小说也不长大家如果想读的话可以现在暂停去读很快就能读完但我在不剧透的天气下就只说这个小说的几个方面和我们整个讨论的主题非常密切相关首先就是在小说最开头我们看到男主角振生去考试他爸就给他送行给他准备行囊准备盘缠还给他准备了一大笔路费对吧
人家说你是我的骄傲对你的才华非常有信心所以我估计你一次就能考上当然我们知道他爸可能是过度乐观了因为我们已经听了这么多考了十次没考上的故事但是他爸很乐观说你是很有才华的你一次肯定能考中
但你不考中也没事我先给你准备两年的差旅费你说我不够也没事我们家很有钱你一定要在那坚持理想考十四也行对你缺钱我们就给你打钱一直到你实现目标为止对这个记录其实很重要因为它很罕见的告诉了我们所有我们第二集讨论的那些困在长安旅馆的那些考生他们零行前的那个场景等于这故事的前传给我们补充上了
第二个很有意思的情节是在整个故事过程中主人公郑生是怎么在不同的临时性的居住空间之间流转呢?当他到传安的时候并没有订一个旅馆他先住在了一个豪宅里他可能是整租了一套豪宅他见了李娃以后他又假装说我住在城外他和李娃同居了以后他们先住在了平坑房
平常房看似是情侣租房的性质但其实你如果代入到当时背景上看它其实有一点家庭化的妓院家庭化的青楼的这样一种色彩后来郑晨生就落魄了具体怎么落魄就不说了总之他落魄的时候他住在一个员工宿舍里面相当于他住在一个殡葬店一个殡葬一条龙服务的一个员工宿舍里面
而且他那些同事还很同情他给他买吃的喝的帮助他从这个伤病中恢复当然后来像这个李娃的姨妈就是他的这个名义上的姨妈或者保姆他住的空间还有这个父亲来了长安以后他临时住在什么空间还有这个李娃和郑生这两个人同居以后居住的空间等等就这些空间他其实是
首先是他们很多都描绘了具体的地点就等于他定位在了一个现实空间里面这个其实就是帮助特别是帮助当时熟悉长安城的读者他几乎就可以立刻在脑海中画出那一幅网络第二是这里面的很多空间就你会发现这些男女主角当然是为了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他们在不同空间之间切换好像很丝滑很灵活
就是在唐朝的长安城并不是每个人都固定束缚在一个空间里而是你可以通过某种流程在不同的空间之间移动流转这样的情况是很多很多件的所以说李娃传在这个意义上它就会成为一个我们了解长安城这么一个中古时期最伟大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的一个很好的
贴近真实生活和日常生活的这么一个素材事实上也有很多学术研究有很多论文就是以《李娃传》为基础去把它落实到长安城的这个地图上我们也可以由此想象这个小说的作者就白行俭他对于长安城这个城市
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这个小说的一个主角就像《超人抗城》说京都也是他的一个主角之一而且他可能也很熟悉这个故事主人公的原型等等就有点像我们看金宇诚或者王安逸写《上海》金宇诚他有一次访谈里面说因为他当时繁华是在论坛里面连载然后有一段剧情就是说主人公从某一站坐公交车到另一站
然后别人就说你这写的太长了你这写的像是有三站路实际上这两个地方很近只有一站路等等等等就这些都是《理娃传》给我们对于整个长安的流动性空间包括长安租房啊住旅馆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经验给我们一个角度当然我们为了避免剧透所以关于《理娃传》就说到这儿
当然另外一个也是我们这一集计划讲最后一个跟唐朝旅馆相关的传奇故事就这个华山三女儿为啥是华山三女儿最后当然大家都知道了就也是一个书生经典啊一个书生去长安考试经典
也是还没到长安就到了汉古关然后天色晚了先找了一个旅店住在一个那种小号的单人间里面这个就是唐传奇里面所有的这类似故事的一个经典的 trope 套路万能设定了被困到了就不解释了反正他就是在旅馆住下来了突然外边一阵喧哗进来了一个小官吏或者一个随从感觉的这么一个人物
他就过来说我们的公主要来住店了所有人回避所有人都紧闭房门附近的这些房间也都被拦上了
那这附近的人如果是熟悉长安城熟悉这些贵族出行大家要回避的场景当然自然就很快躲到房间里把门给锁上了但是这个主人公呢他就比较缺乏经验可能他就没怎么到长安待过或者没去过长安他就没有及时应对奇怪的是这公主和她的房间不知道是连通的还是隔壁还是怎么样总之这个公主进了
他的房间房间特别豪华嘛成电影呢你可以想象豪华装装套房公主套房让他准备休息那马上要洗澡了嘛哎结果见到这个书神竟然在他房间的角落里躲着那鬼鬼祟祟鬼鬼祟祟对啊那就是公主的随从就把这个男主角大骂了一番说你你这什么情况都要偷窥我们公主吗等等等等哎然后这公主洗好澡出来这随从正在骂这个书神呢仔细端详一番说哎
这书生颇合我意你们不要羞辱他对他和和气气的好一点然后又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豪华的房间里面两人交谈一番又让随从给书生把衣服脱了伺候随从洗澡
当然了小安早就给他换了特别华丽的衣服然后两人又住在织锦床单 刺绣床罩非常华丽无比的这么一个套间里面公主就邀请书生跟他一起去长安这两人和他们的随从车队一起到了长安然后就住在了怀园里在怀园里有一个豪宅每次出门都是高头大马随从数百人
然后人们都把这个书生称为驸马又给这个书生的老家父母送了很多财物这书生父母靠这些财物都变成了富豪都发达一时这两人在一起了七年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突然有一天这公主跟这书生说我要不我给你娶个妻子吧这
这书生就惊了他就太烧脑了说那你谁啊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你要给我娶个妻子你不是我妻子吗这公主就说我不是人我们两个是不能永久的相处在一起的你呢应该要找一个凡人成家你们应该要结婚然后而且你就算娶了一个凡人当妻子也不影响我俩之间的感情啊我给你物色一个未婚妻吧
這哥們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表面上的人不是人這個也挺奇怪的我們的讀者其實也沒意識到你意識到嗎肯定啊
我以为你就意识到了你觉得这种好事我没有意识到他不是人但就是说这不可除他非人这叫诡异的这个事对就是他书生对此人感到心安理得对就是你不是人那就这样吧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很诡异就是这种好运竟然能够落在自己的头上你读了五年博然后导师跟你说你读过博士吧你说那我读的不是博士这是啥呀他说我这博士可不是一般人能读的你还是得读个正经的博士然后这时候你就 OK 了那论文咋回事啊你这五年写啥了
对吧然后你不觉得奇怪我觉得这个故事里面就是奇怪的话就是唐振祺的很多故事里面你会让那个主人公他不表现他的那个仙里德的感觉对 惊讶的感觉啥都得仙里德司空见惯那种感觉对 就是小事怪嘛小事 见过反正就是公主跟这男主角说我要不跟你娶个妻子然后这里有一个写作上的有一个视角转换就我们的镜头推到了那个未婚妻那边就已经找到了已经
从未婚妻的视角来看这书生虽然他很富裕但他每天都出入在一个荒废的老宅内外就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府邸就在这个未婚妻的视角来看这个书生每天都走在一个废墟里面走来走去就觉得这太诡异了这人是不是中邪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出入在这么一个荒土堆一个断壁残垣里面就找了一个道士
道士給她灌醉了以後給她身上寫了那些驅邪的符咒就是生鬼誤經之類的書生回到了家裡想要進家門的時候公主就嚇人所以把門關上攔著書生不讓她進來書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你又給我娶了個妻子你不是說不影響我倆感情嗎你怎麼又不讓我進來了靠在門邊
公主跟他说说你当年你身无分文的时候我抬举你我让你成为了这么一个最富贵最贵族的这么一个人我是你的伯乐对吧我让你有钱了所以你才有今天而且我还给你赡养父母让你的家乡的家人也都发家致富了你就这么报答我吗你就这么报复我回报我吗我能够给你带来富贵那我也能夺取你的富贵
然后让书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一看书生发现自己身上全都写满了这种驱邪驱鬼的符咒这才明白这个道士做了什么然后赶紧哭泣向这个公主道歉请求这个公主的原谅
但宫主说我知道这可能也不是你故意的你也不是想伤害我你也不是想害死我但是符咒已经生效了我不能在你身边再停留了我不知道这立场已经发挥效力了然后就把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叫了出来说你们跟父亲磕头告别吧要永别了然后书人就说已经大哭不已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公主也没有再停留,所以从收拾了以后就立刻带着儿子女儿走了。故事最后的情节就是书生问你到底是谁,我们马上要往别,你能不能告诉你到底是谁?公主说我是华山的三女儿,然后两人就道别,公主和儿子女就走出门去消失在了远处,此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相见了。
在大女孩儿女的故事之上有没有化成大女孩儿女的故事对吧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在唐朝住旅馆的女性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传奇故事对吧或者如果你这个侠客是一个武士武将对吧或者你是一个流落的书生或者你是一个被贬折的官员你在这些旅馆和什么样的相伴
这我觉得这就是马伯雍说的在地铁上想象在沙漠中有一千吨黄金怎么把它运出来一样我想象这些就太有意思了对所以我们这节目其实聊了几个大的类别就是
唐朝生活中旅馆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存在长安的旅馆有外地的旅馆然后有书生和低机关聊这两种经常住旅馆的人或者在旅馆中写故事然后有一个人的故事有多个人的故事然后有关于老板娘这个角色的一些神秘化的揣测以及非常少见的还有一些爱情故事
说到爱情故事还有一个比较符合的就是这个《音音传》就大家知道王世甫《奇想记》的《奇想记》的原型对我也不介绍故事情节但当时张生就是这个主人公借宿就住在哪呢就住在普丘寺所以在唐朝的时候寺院很多时候也有旅馆的性质开始是因为
寺院它的环境比较好好山好水又有藏书有的时候会有高僧或者是达官贵人光顾所以就很适合借宿特别是你备考的时候
然后寺院他当然也就是多一副筷子也愿意广结善缘很多寺院都有课堂当然后来随着住在寺院的人越来越多在唐朝中后期有些寺院会有那种经营性的办营利性的接待部门住宿部门就客房部会有专人负责登记接待负责给他们食堂甚至会有一些官员他们公务差旅的时候也会选择住在寺院里面
因为这些寺院有比较完善的旅馆设施这个其实中国和日本都很像因为日本大家有时候去日本会吃一种叫精进料理的料理那个就是当年寺庙的和尚为了招待来寺庙住宿的大明和武士所创造的一种料理的模式对于当年的日本人来说就是出去的时候住到寺庙里是个默认选择就是这些大明可以认为
因为寺庙有钱嘛在日本它会有完善的接待条件你接着到今天其实你在国内或者去日本你还是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寺庙族对这很多人没想过这个事在很多佛教国家都可以都可以在韩国然后泰国对然后国内然后日本其实你都可以找到寺庙族而且你不要想象这是一个什么修禅修道就立马就要不是就让你住一下对你就是可以在那借宿也是寺院的一个主要的功能嘛
对所以那可以看来在唐朝这个旅馆不管是在文学中还是在实际的生活经验中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
因为人在这相遇分离他们成功或者获得了失败人的生命轨迹生命历程的起起伏伏很多其实都是在旅馆这样的流动性的不确定性的空间里面发生的但我们讲了唐朝旅馆的很多方面有五六个小时了我最后想说一点就是我读这些故事我的一个最终极的体会还是觉得就是两个字就是孤独
就算有那么多人之相遇抚养一世有这么多的际遇但孤独还是旅馆所带来的更加内核的体验而且大家要注意孤独和寂寞是不同的状态寂寞有点类似于你待着没有事干但孤独是一个更宏大的状态其实你身边全是人你依然可以会感觉到孤独对 旅馆这个概念本身旅馆这个词语本身我觉得它就蕴藏着一种巨大的
内部矛盾一种自我否定旅客他是行旅你是一个旅人你是一个移动的人但管他是管社你管于某地你是在那里停留就是说一方面你是一个移动的人但你一方面旅馆又是你在这个移动中的停留之处所以就是在你住进旅馆的每一次停留中以及在你从一个旅馆移动到下一次旅馆的每一次移动中这种矛盾感这种
它所背后蕴藏这种孤独感有的时候会非常微妙地带来一种刺痛的感特别是我们还是可以再去想想那些唐朝在长安城里面在旅馆里面准备考试的人的例子你住进这么一个不确定的灵活的空间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稳定性对这种假想的安稳了确定了上岸了对一种稳定性的否定
这种稳定性是一种假象另一方面当你在旅馆本身停留了你在这个旅馆中滞留的过程
又是那种对所谓的流动性 对什么上升空间 什么社会阶梯 什么上岸对这些网上流动的想象又构成了一种否定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旅馆消解了某种连续性 一种预先计划好的预设的状态
当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旅馆的床上有的时候我们会问自己自己到底身处在哪里在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己所以我们经常会看到比如说一个最典型的情景就是在旅馆过年的时候那种孤独感高士有首诗叫《除夜作》他说旅馆寒灯独步眠刻心和事转其然故乡经夜思千里双病明朝又一年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你却漂泊孤独虚长一岁但只是这个多大长了一岁但依然一事无成所以在旅馆过年而不是在家乡或者在任何一个稳定的空间里过年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再比如像陈宇有时候是都门与邪仇分处山殿灯残闷到时在山野中的旅店里面和友人分离雨也停了灯也残了天
天马上就要亮了这种梦醒时分你也不在家中有朋友也马上就要分离了这真的是一种非常持久的刺痛和残忍而且有的时候你看似是一种相反景象就有人好像在旅馆中得到了真的得到那个宾至如归的许诺得到了那个什么熟悉感归属感像李生说观冷就安唯旅馆遂应轻薄是良彪
我在这个海冷的官场官道上面我认识的老熟人有谁呢只有这个旅馆这旅馆反而成了我的老熟人就像白居业的老熟人那棵树一样对啊像伪装说曾为琉璃灌别家等闲辉昧客天涯灯前一觉江南梦惆怅起来山月霞这个灌别家离家反而成为了一种习惯每天起来
都是陌生的景象,反而成为了一种习惯旅馆、酒店反而成了最熟悉的地方就像今天有些人如果他一直商务出差一直住的是景江之心可能景江之心成为他最熟悉的地方或者说他睁眼看天花板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但天花板不是他的家但我觉得这里面的矛盾的地方就是你这种归属感是不长久的,仍然是一种虚妄
当你漂泊足够久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得到了一个新的家而是你永远失去了一种家的感觉失去一种家的感受力你就算回到家里你再也不会找到这种家的感觉因为家在像旅馆一样你那家也只是暂时的居住对你家却越来越变成了旅馆变成一个匆匆而过的被淡忘的越来越不真切的一个地方所以这个在我觉得在现代其实也很像就有时候我在网上经常看那种装修的帖子
你会知道就是很多越高档的这个公寓它的装修风格越会贴近于高档酒店的装修风格它会有很多区别但你会从中嗅到一股味道就感觉这两者之间有一些相似处仿佛不是为了久住仿佛是为了断舍离断舍离就是为了能让你快速离开这可能是有道理的比如说我在我离开费城的时候我这打包这痛苦了三四天三四天都太少了而且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但你想想看一个什么样的居家空间才会为了人能够快速灵活的离开而设计呢那就是旅店但当你把家的目标设计成你可以随时离开随时换地的时候那家本和旅店就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去反思现代的酒店带给我们的生活体验或者这种
这种空间的感受就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么一个当代社会确实很少有人会一生只住在家里我甚至我相信会有人吗不是很少有人会有人一辈子只住在一个地方只在一个地方过夜就几十年就甚至是我们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他们或多或少也有出去旅行或者是出去去疗养院或者是年轻的时候去各地各种原因出差啊公干啊我像我家闯完农过来的那
就是流民就这个是某种现代社会和流动性的关系这是不言而喻的你可以回想一下自己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在哪些地方睡过觉过过夜你可能在家里可能在酒店里你可能在学校的宿舍里甚至你可能在医院你如果生病你可能就像汉阳说的在东北很多澡堂可以过夜甚至有些地方网吧也可以过夜
当然更多的是我们可能在火车上高铁上在飞机上有的时候你在自习室里甚至我们很多人一生的最后的时刻也不是在家中度过的是在某个 ICU 就是中人健护室里或者是在某个临终关怀的病房里
结束自己的一生而且即使你想象回到旅店这个最标准的就是临时住宿的环境它也在越来越变得越很有意思就是你看这种高档酒店对吧就咱们出门一般都住的还是这种经济型的酒店就是以便宜和连锁为主到哪就求一个它都差不多
所以它没有什么服务但很多高层酒店会加很多附带的服务它会给你很多比如行程酒廊然后会给你很多福利然后甚至包括免费的餐食酒甚至免费的 SPA 所以你就会有一种你住在里面你感觉你不用这些东西就亏了的感觉对甚至你有的时候会觉得说我是不是少睡一会儿我这睡 10 个小时那我不是
浪费了所有的这些免费设施我就有这种留老而进大外宴的感觉就偶尔一次我住到高层酒店里面我总感觉如果我来这只是睡觉我就把这浪费了所以这个是个特别有意思的感觉特别奇妙的感觉因为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你临时的睡一觉的地方但你如果要享受
尤其你忙了一天之后你要享受旅馆给你带来的便利你就要牺牲你的睡眠时间就变成一种扭曲和矛盾你是要追寻自己的生理本能睡觉呢你还是要去追寻那种你的理性或者是你的感受你想要品类之胜宇宙之大你想去感受那些甚至带有了不懂你说的困境刘老劳进大专员的困境我觉得是我相信很多观众我自己有很强烈的感觉主要还是在穷对
当然我们住什么安曼或者住什么文化东方就跟跟我们住汉庭的感觉差不多但我们也没有这个烦恼对但咱反过来来说咱们就跟那个唐朝赶考的人一样就是对于今天的现代人来说我们有什么地方能说他不是旅馆他是你的家呢其实现代社会是一个缺乏训练型的社会你不太能像古人一样就他缺乏流动性他的
另外一面就是它充满确定性而一个流动性丰富的地方确定性也少当然我是受惠于流动性高的咱们都是所以咱们并不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对所以我们不是说流动性不好相反我们觉得流动性绝对是好的但是你就具体到家和旅馆这个概念中就有哪个地方在今天你可以认为它永远是你家呢
其实很难你看像北京一个标准的一个中产阶级的路径就是来北京上学然后租房子然后买一个房子买一个房子之后换一个好点学区房生孩子孩子上大学之后出来了解放了然后再往远点搬更大的房子没有一个地方是一个永恒的家都是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瞬间我来这儿我就知道我一旦达到了某一个成就我就要走对吧这是一个很常见的一个今天在北京生活的中产阶级的生存状态嗯
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一辈子搬家三四次这简直就算是太少太稀奇了搬个十几次就换十几个住处都不少见吧甚至你可以说你如果让你回想你小时候住的房子或者你住过的第一个房子你还有多少印象呢我自己是一个研究建筑史的人我是一个建筑史的学者可是当我想到我过去记忆中的一些房子我感到它们越来越模糊的时候那真的是很痛苦很沉痛的一种感觉
一种体验可能有些细节它还留在你脑海中像是我在北京一年平均两年办一次假你想你在那两年里面这就是你的你搜靠的这是你家你每天都回到那但是有时候我在看我收快递的时候快递地址我突然看了一个地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我之前住的地儿但我对不上它门牌号了已经但那两年的时间你可能每天都到来很多住处都留在了你的饿了吗或者美团的那个地址清单里对对对
可能有一些细节还留着比如说我还记得我过去住过的一些房子它的电梯间长什么样因为小时候经常在电梯间的一个桌子上奔来奔去我可能还记得
某一个杯子长什么样因为那杯子被我摔碎了或者某个遥控器是什么型号或者我爷爷的茶壶是一个什么样的款式但是这些都是很细节的记忆你如果真的让我画出这个房间的平面图我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画过无数的平面图但你让我回想我少年时代住的房子的平面图我真画不出来我甚至都不记得卫生间是在进门以后左手边还有右手边我真的不记得了
而且这里最让人痛苦不能接受的地方在于
就我们童年时代住的这些房子它要么就已经拆迁了对吧这很常见要么它就是已经被别人住那别人住肯定是装修已经给它大幅度改变了你就算是回到那个空间你也很少剩下当时你住时候的痕迹那么这个空间去了哪里呢它只停留在你和你家人的记忆中但人的记忆又偏偏是最不可靠的存储地点
当这段记忆消失的时候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空间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直接消失了像是进入了一个黑洞一样就像是某一首歌或者某一本书它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怎么就一点痕迹没有这种感觉
是让人非常非常诡异也非常非常难受的甚至有的时候会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的时候会畏惧睡着就是会怕自己醒来以后首先是怕自己醒不来不是说你熬夜猝死累了怕自己醒不来而是有的时候就会在想醒来以后你还是过去了自己嘛
而且有的时候我感觉就是酒店这种空间特别像我的一个村庄点我过去两个月没有同一个周五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这两个月对我来说就是不断的到一个新的地方然后我只有每天到晚上到酒店的时候我整理我这一天拿无人机拍的建模的照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今天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而我明天又想到哪里呢我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
我的工作原因我可能明天到哪住到哪都是当天才定的所以就是酒店变成了一个一个一个存档点就它封存了我人生某一小段的东西然后我可能我带走一些记忆然后留在这一些我再去到下一个地方真的就是人生如逆雨我一时行人对我不会担心我十二周醒不来
但是我会思考我醒来之后我下一天在哪里我就会想每次我到一个酒店的时候特别是在国内的时候你登记入住你会刷脸前台会问没了不刷脸了你就还没住了是吧今年从上海开始取消了国外宾了现在不刷脸了但他依然还是会问你是谁
对啊这不就是经典那个哲学说这个能问你的问题是人生最深刻的哲学命题其实我觉得是啊就每次你登记入住的时候你去国外你要让人扫你的 ID 或者护照你在国内抓身份证对但旅馆特别有意思它是一个临时的空间所有人来到这都为了去另外一个地方
但没有人在旅馆真的关心你去哪也没人关心你是谁其实对 也没人关心你从哪来的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你的名字你退房的时候前台说你房下给我可以走了对 他会查房他不是说他真的关心你你要到哪去只是关心你有没有带走他们的东西对 别把那个遥控器当成手机或是当成突然往我串头里走了或者你不要把东西落到这然后再落下来对 你要打电话一掏发现掏出来一个遥控器你这说的很有真实感觉
这种孤独感实在很可笑就是入住和退房之间你在酒店的居住是一种孤独感你从退房到下一次入住之间这也是一种孤独感在酒店停留那种暂时的安顿感或长或短但也都不过就是一次睡梦一种幻觉
它被反复播放了无数次就仿佛有了一种实感就仿佛我们在酒店的生活是一个坚实的可以永远存在下去的东西但正如在长安城里的考生一样或者在外地碰到友人的旅客一样这都是一个幻觉都不过是一瞬间它终究有消失的那一天
所以当最开始我们说聊唐朝旅馆这期节目的时候我想的仅仅是唐朝的旅馆但就像很多好的内容一样当我把所有的这个事情聊完之后我意识到唐朝的旅馆所指代的绝对不仅仅是唐朝的那些旅馆它指代的是唐朝的人到我们现在这一千多年里面人始终在面对的一些不能说是更终极的问题但可能是一些更基本的我们的人的处境对 人关于处境的问题
所以就是话说回来说到这期节目的最后就是什么是旅馆你在旅馆的生活真的是旅馆向你许诺的这样一个实在的东西吗但换句话说什么又是家呢家何尝又不是另外一个时间更长点的旅馆呢究竟什么是永恒的存在什么是我一瞬间的体验和感受而这中间它又包含着什么所以它不仅是一个关于唐朝旅馆的故事它是一个关于我们作为行人
住在这个世界上的故事而这个世界可能也是一个巨大的旅馆谢尔伯特的旅馆关于唐朝旅馆我有一个我最喜欢的故事但其实也不是唐朝是这个唐朝灭亡以后就是五代十国天下群雄割据然后有一个人他在福州他想要叛逃到江南那当然他后面他计划败露了就要被斩首了临褚决前
他就听到街上敲响了鼓声,哆,哆,宣告着黄昏的来临,让他就看到太阳在往下坠落。这个时候他在刑场上,他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他写下了最后一首诗,他说,黄泉无旅店,今夜宿谁家。在我人头落地以后,我到了阴曹地府,就没有旅店可以住了,我又该去哪里过夜呢?
我估计写这首诗的人他生前可能是一个漂泊很久的人他住过很多的旅馆所以他临死之前他才会下意识地琢磨下一晚下一刻该到哪里去住宿其实就算是对他而言下一刻之后也只是去了一个更漫长更昏暗的旅馆而已就像那句歌词唱的那样你可以在任何时刻退房但你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离开
感谢大家收听本期的山野虎这是我们唐朝旅馆系列我们这里面跳过了李八传没有讲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留言我们会考虑单独做一期节目聊李八传的故事但无论如何这四期的唐朝旅馆可能我不知道剪出来多久五个小时至少是有了是我做过的最长的一个节目我和可达从中午一直住到晚上
然后我现在深夜了历史人我现在就要回旅馆我要回到可达现在暂时工作的空间边上一个我定的旅馆然后明天我要去杭州明天杭州我也去旅馆直到后天我才能回到北京回到我家里面一个你称为家的地方一个我目前称为家的地方估计到了明年 9 月份我还得搬对那么
你有啥要说的我要做一个学术的 disclame 还是这不是一个学术论文请你引用的时候和查原文我讲的所有故事你都暂时当成只是吹牛讲故事扯淡但是是常常人吹的牛对也有我吹的牛肯定这草被不走样是不可能的转述就跟民歌一样每次都唱出一些新的花头出来对就像你每次住旅馆一样每次你都要体验一些新的地方对我们下期再见各位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