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看到一场壮丽的日落内心波涛汹涌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哇 太美了你知道你旁边的朋友无论你再怎么形容他感受到的美也绝不是你心中那份独一无二的震撼或者你听到一首歌被某句歌词瞬间击中眼泪差点掉下来你激动地把耳机塞给朋友你听一听就是这句结果朋友一脸平静说嗯 还行
那一刻你是不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是不被理解的孤独感我们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个五彩斑斓风起云涌的小宇宙是无法被语言完整地分享出去的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一个困扰了哲学家几千年的问题叫做意识难题简单来说就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红色看起来是红色的而不是听起来像喇叭声这种主观体验到底是怎么来的
而今天我们要聊的这篇论文它的题目就叫想要被理解的渴望解释了意识的原问题 Wanting to be understoodexplains the meta problem of consciousness 它给出了一个极其精彩的答案它说
我们之所以会为意识这个东西如此困惑恰恰是因为我们人类有一种深入骨髓独一无二的冲动那就是渴望被理解论文里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特别打动人有个叫约瑟夫的男孩天生师聪从小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也没有机会学手语
他 11 岁才进入学校你看他有视力有智力能画画能玩井子游戏但他没有语言这个工具结果怎么样呢他的生活里没有昨天和明天的概念没有过去和未来的维度他活在一种永恒的具体的现在实力他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看不见听不见而是一种强烈的被隔绝的痛苦一种缺失感他
他极度渴望和别人交流渴望进入一个能被理解的世界后来当他学会了手语他的人生才真正展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在我们开始思考红色为什么是红色这种高深问题之前我们得先有红色这个词而红色这个词
不是我们自己发明的它是我们为了和别人交流为了让别人理解我们看到了什么而共同创造出来的外部工具没有这些为了被理解而发明的工具比如语言 手语 文字我们甚至都无法对自己进行反思更别提去琢磨什么意识难题了那为什么有了语言我们还是觉得无法完整表达自己呢论文给了一个绝妙的比喻
带宽差异你可以把我们的感官系统比如眼睛想象成一根超高速的光纤宽带它每秒钟接收的信息量是天文数字大概有 10 兆比特每秒对对
这就像在看一场 IMAX 电影细节满满色彩丰富信息量爆炸但是我们用来表达用来思考的语言和意识呢它就像老式的拨号上网速度慢得可怜每秒钟只能处理几百个比特的信息现在问题来了你要如何用一个拨号上网的窄通道去传输一整部 IMAX 电影呢答案是不可能你必须拼命地压缩简化概括你会丢掉无数的细节氛围和无法言说的感觉
而那个被丢掉的被压缩掉的无法通过语言这根窄带传输的巨大信息量就是我们感受到的所谓体验的丰富性或者哲学家所说的感知 Qualier 我们之所以觉得意识神秘莫测难以言说就是因为我们内心深处知道我们说出来的
比我们感受到的实在是九牛一毛这种带宽的巨大鸿沟就是我们不被理解的宿命感的来源所以这篇论文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观点我们之所以觉得有个意识难题不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和肉体之间有什么神秘的鸿沟而是因为我们内心那种我必须让你完全懂我的期望值被定得太高了
我们人类是唯一一种会为了让别人理解自己而发明新工具的动物你看黑猩猩也很聪明但它们不会创造新的符号来描述自己今天心情好不好
而我们人类呢我们发明了词语诗歌绘画音乐舞蹈甚至哲学和科学所有这些伟大的文化创造本质上都是我们为了玩好这场让你懂我的游戏而发明的升级工具我们在这场游戏中永远不会通关因为带宽限制是客观存在的你永远无法百分之百的将你的体验复制到另一个人的大脑里但是
但恰恰是这种永远无法通关的挫败感成了人类文明生生不息的隐情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创造新的方式去沟通去思考我们的体验从这个角度看拥有意识不仅仅是脑子里在放电影而是你作为一个生命体在不懈地努力让你自己和你周围的人能够理解你这对我们有什么启发呢这个观点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世界第一
它让我们与自己的孤独感和解下次你再觉得没人懂你的时候别难过你要知道你正在体验的是驱动人类文明发展的最根本的张力这不是你的个人问题这是我们作为人类的光荣和宿命第二它重新定义了意识有意识就是去奋斗去沟通去努力地被理解
一个人的意识是在与他人的互动和相互理解的渴望中被点燃和塑造的第三他甚至对人工智能的发展都有启发我们想创造一个真正有意识的 AI 吗也许关键不在于给他多大的计算能力
而在于我们能不能让它产生一种内在的想要被我们理解的渴望所以同学们今天我们聊的这篇想要被理解的渴望解释了意识的原问题它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它告诉我们那些我们苦苦思索的关于我是谁的终极问题它的答案可能并不在我们的颅骨之内
而在我们与他人之间在那永无止境的渴望理解与被理解的互动之中这或许就是生而为人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