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The Mongols - Terror of the Steppe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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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成吉思汗死后，蒙古帝国陷入某种震惊状态，其征服战争基本上暂停了。但他生前赢得的巨大尊重延续到他死后，他制定的继承计划得以执行。

接下来的两年，帝国由他的幼子拖雷摄政，这段时间结束后，哀悼期过后，如《蒙古秘史》所记载，窝阔台于1229年9月13日即位为大汗。

按照成吉思汗的旨意，他们拥立窝阔台为汗。夜间守卫、箭筒持有者和8000名日间守卫曾保护着他们父亲成吉思汗宝贵的生命，

所有侍奉汗王他父亲的私人奴隶和10000名近卫都被交给了他。窝阔台即位后的第一个举动之一，与其性格相符，就是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

在这个节日上，举行了宴会，演唱了歌曲，进行了摔跤和狩猎、射箭和骑马等游戏，当然，还消耗了大量的酒精。伊拉克和黑库米斯酒、中国米酒和优质波斯葡萄酒会从银杯中流淌出来，狂欢会持续数日。

窝阔台喜欢被人喜欢，他一直都很慷慨。为了庆祝他掌权，他打开了父亲的宝库，向蒙古草原上所有有影响力的家族分发礼物和财富。这种慷慨为他赢得了许多朋友，但波斯学者阿塔马莱克·朱韦尼却带着一丝不满地记述了他的挥霍行为。

他总是铺开欢庆的毯子，走上放纵的道路，不断沉溺于酒和天使般的女人的陪伴。他生性慷慨大方，把从帝国最远和最近的地方进贡来的所有东西都送了出去，而无需会计或检查员登记。没有一个人从他面前离开而没有得到他的份额。

也没有任何请愿者从他的口中听到“不”字。窝阔台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位成功的统治者，但他对蒙古帝国的愿景也与他父亲大相径庭。成吉思汗始终保持着他对定居人民和城市居民的厌恶和不信任，

他设想他的帝国是“毡帐之民”，是一个纯粹的游牧民族联盟，将为游牧生活方式对抗定居世界的腐败而奋斗。但窝阔台看到了中国和波斯的伟大城市。他羡慕地看着北京和撒马尔罕的城墙，并从中国北方请来顾问帮助他统治。

据说其中一个契丹人名叫耶律楚材，曾给窝阔台提出以下建议：一个靠骑马赢得的帝国，不能靠骑马来统治。因此，窝阔台现在梦想背离他父亲的政策，为继承的帝国建造一座合适的都城。

这座都城将拥有伟大城市所需的一切：建筑物、街道、寺庙、作坊和宫殿。他下令在草原中央建造这座新城市，就在他父亲设立主营地的同一地点，那里是峡谷般的鄂尔浑河谷流入下面的牧场的地方，就在蒙古的心脏地带。

这座城市的建设进展迅速，建筑师和工匠主要来自中国被征服的地区。但窝阔台也请来一些波斯建筑师到蒙古为他建造宫殿。阿塔马莱克·朱韦尼记述了这座新的蒙古城市。以前那里没有城镇或村庄，只有一段残垣断壁。

汗王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城镇，他们称之为斡尔朵·巴里克，但它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哈拉和林。哈拉和林在蒙古语中意为“黑色城堡”或“黑色石头”。

这座城市从光秃秃的草原上拔地而起，有土墙和四个城门，建筑物内衬着木柱，采用中国风格，屋顶呈飞檐式。在城市的四个角落，他雕刻了四个面向各个方向的石龟。龟是稳定和保护的象征，

而且由于它们的寿命极长，已成为永恒的象征。这些石制守护者守护着这座城市，并以石头宣告哈拉和林是为持久而建的。在他的外国工匠的帮助下，

窝阔台将哈拉和林建成了他希望成为世界上最大帝国的合适都城，以及世界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聚会的合适场所。在城镇上方，为汗王建造了一个有四个城门的花园，在花园中央，工匠们建造了一座城堡，里面有一个宝座，只有汗王才能登上三层台阶。

器皿是金银制成的，并镶嵌着珠宝。汗王一年两次会来到这个宜人的住所。每当太阳进入白羊座，世界充满喜悦时，他都会在这个住所宴饮一个月。正如雨水的恩泽惠及草木一样，无论大小，都会参加宴会。

窝阔台鼓励帝国的精英们在他宫殿附近建造房屋，但总的来说，哈拉和林仍然是蒙古营地和真正城市之间的某种中间地带。许多蒙古贵族继续住在他们的毡帐里，经常在城墙外扎营，并将这座城市视为一种古怪的新奇事物。

它的核心是中央秘书处，这是帝国主要的民事管理机构。这里有一大批抄写员负责评估税收登记和贡品，并将命令翻译成各种文字，发送到帝国的各个省份。除了这个行政中心和汗王的宫殿外，这座城市主要包含用于存放从亚洲各地掠夺来的巨额宝藏的仓库。

以及被俘获的工匠工作的作坊，以及帝国各种宗教的各种礼拜场所。13世纪中叶途经此地的佛兰德僧侣威廉·鲁布鲁克对这座帝国都城印象不佳，并将其与巴黎北部圣丹尼小城作了不利比较。

关于哈拉和林城，你应该知道，除了汗王的宫殿外，它甚至不如圣丹尼镇好，而圣丹尼修道院的价值是宫殿的十倍。它包含两个街区，一个是萨拉森人的街区，那里有集市，许多商人聚集在那里，另一个是中国人的街区，他们都是工匠。

与这些街区分开的是属于宫廷秘书的大型宫殿。有十二座属于不同民族的偶像庙，有两座清真寺宣扬穆罕默德的宗教，还有一座基督教堂位于城镇的尽头。该镇被泥墙包围，有四个城门。

但尽管外观有些简陋，哈拉和林却是一座维护费用高昂的城市。它位于草原中央，土地贫瘠，人民种植的庄稼很少。因此，它从未自给自足，其人口必须依靠从中国北方粮食产区运送的长途粮食维持生计。

窝阔台希望哈拉和林能成为一个贸易中心，并使其经济能够自给自足。为了鼓励这一点，他在商队使用的道路两旁种植树木，以帮助他们遮挡阳光和雨水，并在冬天草原被积雪覆盖时显示道路所在的位置。

窝阔台还扩大了蒙古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之一——他们庞大的邮政系统。这个系统，在蒙古语中被称为“站”，在突厥语中被称为“驿”，通过一个邮政站系统连接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那里总是备有新鲜的马匹和补给。

威尼斯探险家马可·波罗描述了这个巨大的公共基础设施的卓越功能。“从每个城市出发，都有许多道路和公路，通往各种省份，一条通往一个省份，另一条通往另一个省份。每条道路都以它通往的省份命名。皇帝的信使在

在每个这样的驿站，都会备有足够的新鲜马匹。

当信使接近其中一个驿站时，他会敲鼓，以便在那里工作的人知道为他准备好马匹，他可以以最少的延误继续他的旅程。

此外，在一些驿站，将有大约400匹马随时准备供信使使用。在其他驿站，将有200匹马。所有这些驿站加起来，有超过30万匹马专门供信使使用。这件事规模如此宏大而昂贵，以至于很难让人自己去描述它。

蒙古人向旅行者发放护照，护照的形式是木头、青铜、银或金制成的牌子，称为“牌”，具体取决于持有者的等级。这些护照赋予旅行者身份，并允许他们使用站邮政站的服务。

但尽管采取了这些措施来使广阔的帝国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哈拉和林的首都距离丝绸之路的主要干道还有一段距离，商人几乎没有理由长途跋涉到草原上，除非这样做对他们有利。

为了鼓励他们继续来到他的新城市，窝阔台下令，他们的商品将按高于通常的价格支付，有时甚至比其他地方高出两倍。有一段时间，这种策略奏效了，商人络绎不绝。但这个系统显然是不可持续的，很快钱就花光了。

到1235年，窝阔台统治的第六年，成吉思汗积累的大量财富已经被他的儿子挥霍殆尽。

将征服性的游牧帝国转变为贸易和商业的定居帝国的梦想看起来越来越不可能实现，面对未来可能破产的局面，窝阔台知道蒙古帝国必须找到新的金源。蒙古人将再次发动战争。在窝阔台统治时期，蒙古帝国的野心膨胀了。

从征服邻国和征服其他草原民族，到一个更加宏大的愿景，一种信念，即全世界注定要生活在蒙古统治下，地球上没有哪个地方能够逃脱他们的征服。

为了决定蒙古军队接下来应该在哪里进攻，窝阔台召开了另一次忽里勒台，即氏族聚会，召集了成吉思汗的整个家族、他们的妻子、臣属和主要指挥官。在这里，提出了许多不同的选择。

一些人认为，蒙古人应该向南进军印度。另一些人认为，轮到南方中国和宋朝了，他们看着北方金朝被摧毁时幸灾乐祸。还有一些人想进军穆斯林地区，夺取巴格达、阿勒颇和大马士革等大城市。但苏布台将军提出了一种最终的选择

他曾是成吉思汗最亲密的将军之一，现在是那支老卫队中最后幸存的成员，这使他赢得了极大的尊重。他建议大军向西进军，前往一个以前未曾探索过的位于世界边缘的土地，这是一个从亚洲大陆伸出的巨大半岛，蒙古人对此知之甚少。

这就是欧洲的土地。大约在1200年左右的欧洲有点像偏远地区。它居住着大约7000万人，尽管它生产纺织品和优质金属，但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中世纪欧洲的城市化水平较低。

除了君士坦丁堡这个巨大的拜占庭首都外，欧洲只有少数几个城市人口甚至超过5万人，意大利以外的城市更少。它与丝绸之路贸易路线有些隔绝，这意味着它并没有从沿途流动的巨额财富中获得很大的好处。因此，欧洲人也最晚听到来自东方的消息。

因此，欧洲人对边界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有点模糊的概念。当时欧洲普遍认为，一位伟大的基督教国王统治着遥远的东方，这个人他们称之为“普雷斯特·约翰”。据说这位基督教皇帝有一天会向西进军，帮助基督教徒从萨拉森人手中夺回耶路撒冷。

当蒙古军队首次到达欧洲时，起初人们感到有些兴奋。这也许是伟大的普雷斯特·约翰的到来，但现实却大相径庭。13世纪后期的《诺夫哥罗德编年史》是俄罗斯最古老的历史文献之一，它描述了大约14年前，即1223年这些游牧骑兵的首次到来。

同年，由于我们未知的罪过，一些部落来了。没有人确切知道他们是谁，来自哪里，他们的语言是什么，属于什么种族，他们的信仰是什么，但他们称他们为鞑靼人。我们听说他们征服了许多国家，屠杀了许多不信神的人，并驱散了其他人。

这些令人费解的外国人实际上是成吉思汗的将军苏布台和哲别率领的两支蒙古军队。他们被派去消灭钦察人的残余势力，钦察人是一个大型草原游牧民族联盟，占据伏尔加河流域，几年前曾与花剌子模帝国站在一起。

这些是草原民族中最后一些尚未向蒙古人屈膝的人。现在，一支庞大的钦察突厥军队逃往俄罗斯西部，并请求该地区的主要强国——定居的基辅罗斯王国提供帮助。

基辅罗斯以现代乌克兰的基辅市为中心，与其说是王国，不如说是横跨欧洲半岛的一系列易怒的公国城邦，从北部的北极白海到南部的黑海沿岸。像花剌子模人一样，他们经常雇用钦察游牧民作为其军队中的雇佣骑兵。

当钦察人逃入俄罗斯时，他们毫不含糊地警告俄罗斯人即将发生的事情。《诺夫哥罗德编年史》记载：“他们给所有俄罗斯人带来了许多礼物，马匹和骆驼，水牛和女孩。他们来时说：‘今天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土地，明天你们的土地也将被夺走。’”

受到这一警告的惊吓，基辅罗斯的诸侯们组建了一个强大的联盟，集结了8万大军，由基辅大公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指挥。他们一起出发去迎接这些野蛮人。在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些蒙古使者，使者告诉大公他们没有恶意。

他们只是在那里消灭钦察人的残余势力，他们轻蔑地称他们为奴隶和牧马人。《诺夫哥罗德编年史》回忆说：“鞑靼人派使者到俄罗斯人那里说：‘看，我们听说你们要来对抗我们。

但我们并没有占领你们的土地、城镇或村庄，我们也不是来对付你们的。但我们是奉上帝之命来对付我们叛逆的牧马人的。但俄罗斯人没有听从这一点，而是杀死了所有使者。”俄罗斯人仍然相信自己会获胜，他们前进以粉碎蒙古入侵者。

看到欧洲军队，其庞大的农民步兵由色彩鲜艳的重装骑士纵队支援，旗帜飘扬，头盔闪闪发光，蒙古人似乎惊慌失措地撤退。俄罗斯人受到鼓舞，于是他们追击。他们追击蒙古人整整一天，又一天，又一天，

但每当他们认为自己快要接近时，他们的猎物总是设法逃脱。他们对这些外国人的超自然速度和耐力感到不安，他们似乎从不停止或减速，似乎从不需要补给，从不睡觉或生火。渐渐地，欧洲人精疲力尽了。他们的马匹疲惫不堪，步兵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蒙古人的陷阱关闭了。1223年4月1日，毫无预兆地，第二支蒙古军队从森林中冲出来，在卡尔卡河畔开始了一场大屠杀。《诺夫哥罗德编年史》回忆说：“这是一场可怕而野蛮的屠杀

姆斯季斯拉夫，基辅公爵，看到这种邪恶，在他周围建立了一个由军队组成的防御工事，并与他们战斗了三天，其余的军队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回到了家。无数的人丧生，城镇和村庄里到处都是哀号、哭泣和悲伤。

当步兵被屠杀时，基辅的诸侯试图逃离战场，但他们很容易被蒙古人追捕。王国的很大一部分贵族在那一天的战斗中被消灭了。据记载，有几名基辅贵族被俘，作为对杀害蒙古大使的惩罚，他们被塞进蒙古帐篷的地板下。

整夜，蒙古战士们庆祝他们的胜利，他们的体重稳步压死了地下的贵族。然后，在他们的任务完成后，蒙古人消失了。他们出现了，轻松地消灭了整支军队，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诺夫哥罗德编年史》记载了这一事件造成的混乱。

鞑靼人从第聂伯河撤退，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又藏在哪里。只有上帝知道他为了我们的罪过把他们带到我们这里。”在中世纪欧洲人的心目中，这一事件的意义是明确的。这是上帝的惩罚，但他们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即将到来。

1237年的冬天，在俄罗斯草原冰冻的广阔土地上，第一批蒙古骑兵再次出现在欧洲边缘，但这次他们是来定居的。英国作家马修·帕里斯在他的《大编年史》中，用完全谴责的语气写下了这些新来者的信息。

撒旦那令人憎恶的种族——鞑靼人的一支庞大的军队，像从地狱释放出来的恶魔一样冲了出来。他们是没有人性的，是野兽的本质。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怪物，渴望并饮血，撕裂并吞噬狗和人的肉。他们在战斗中是无敌的。他们没有人类的法律。

不知道怜悯，比狮子或熊更残酷。蒙古人等到冬天来临才入侵，这样伏尔加河和第聂伯河就会结冰，变成他们马匹的公路。他们快速地穿过冰冻的地面，再次轻松地包围了俄罗斯军队，并将他们彻底消灭。

让欧洲人感到惊讶的不仅仅是入侵的速度。对于欧洲人来说，蒙古人带来的技术如此先进，以至于与魔法难以区分。

在梁赞城，市民们被蒙古人的燃烧武器、从抛石机投掷的中国火枪和燃烧的石油罐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在混乱中，他们相信蒙古人带来了来自东方的训练有素的龙。到1240年，俄罗斯几乎所有主要城市都沦陷于蒙古人手中。

12月，他们包围了当时该地区的文化、宗教和经济中心——第聂伯河畔的伟大城市基辅。基辅坚持了九天，在此期间，蒙古人的抛石机用石头和燃烧的弹丸轰炸它。在恐惧中，它的人民涌向位于第聂伯河畔的伟大的石头什一奉献教堂。

他们渴望靠近圣母玛利亚的圣坛，他们希望圣坛能保护他们，并爬上教堂的屋顶。但人群在屋顶木梁上的重量导致它们倒塌，许多躲在教堂里的人被压死了。蒙古军队很快涌入城市，并将人民杀死。

据报道，基辅5万居民中，只有大约2000人幸存下来。入侵后，许多俄罗斯城市沦为废墟，石制建筑在几十年内停止了建造。城市与附近村庄之间的经济联系被切断，饥荒蔓延。《诺夫哥罗德编年史》记载：

还有什么可说的，或说什么关于上帝对我们的惩罚呢？有些人如何杀死活人并吃掉他们。其他人吃马肉、狗和猫。有些人以苔藓、蜗牛、松树皮、石灰树皮、石灰树叶和榆树叶为食，以及任何他们能想到的东西。

此外，其他邪恶的人开始焚烧好人家的房子，他们怀疑那里有粮食。”教皇派往蒙古大汗的使者约翰·德·普拉诺·卡尔皮尼于几年后的1246年2月途经基辅，并写下了以下关于这场破坏的描述：“当我们穿越这片土地时，我们遇到了无数散落在地上的死人的头骨和骨头。

基辅曾经是一个非常大、人口稠密的城镇，但现在它几乎被夷为平地。因为现在那里几乎只有200户人家，居民们完全被奴役了。”在一些地方，俄罗斯城市花了100多年才重建。但在摧毁俄罗斯之后，窝阔台的军队才刚刚开始。

一支蒙古军队，可能有5万人，向西穿过波兰公国，向德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进军。从那里，整个西欧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在欧洲的所有城市，谣言四起，人们所能依靠的只是一个名字——鞑靼人。

一些人认为，这个名字一定意味着蒙古人实际上是从地狱本身来的，因为它让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冥界最深处的地名——塔尔塔罗斯。另一些人认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圣经中提到的塔尔西施的国王。

还有一些人认为，蒙古人可能是以色列失落的部落之一，现在又回来对基督教世界造成破坏，也许是因为在十字军东征期间盗窃圣地文物而愤怒。

英国僧侣马修·帕里斯尤其负责传播这种观点，并试图绕过一个不方便的事实，即蒙古人似乎不会说希伯来语，也不像是犹太人，正如他在他的大编年史中写道的那样：“在摩西统治时期，他们叛逆的心被扭曲成一种邪恶的思维方式，以至于他们追随陌生的神和未知的习俗。

他们的心和语言都被混淆了，他们的生活变成了残酷和不合理的野兽。由于无法在战场上击败蒙古人，人们开始攻击无数欧洲城市中无助的犹太社区，并开始了一波致命的迫害。

1239年，一颗燃烧的彗星掠过地球，对一些人来说，这似乎是上帝审判的标志。1241年，随着日食遮蔽了太阳，恐慌加剧。人们开始相信世界末日可能最终到来了。但向德国进军的北方蒙古军队实际上只是一个诱饵。

这是蒙古人同时在多个地方进攻的典型战术。事实上，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一片更适合他们生活方式的土地。那就是位于喀尔巴阡山脉后面的大草原边缘的匈牙利起伏的草原和河流平原

匈牙利也为逃离蒙古人的钦察突厥人提供了庇护，他们请求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提供庇护。蒙古人向贝拉国王发出了以下信息：“我听说你正在保护我的奴隶钦察人。我命令你，不要因为他们而使我成为你的敌人，因为他们逃跑比你更容易。

“因为他们没有房子，总是带着帐篷四处移动，所以他们可能会逃跑。但是你，住在房子里，拥有堡垒和城市，你怎么能逃脱我的掌控呢？”有一段时间，匈牙利军队设法在切延河的一个渡口狭窄的桥梁上阻止了蒙古人，但他们的抵抗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位牧师兼作家托马斯·德·斯波拉托写下了这场战斗后果的目击者描述。死者向左倒下，向右倒下，像冬天的树叶一样。这些可怜的人的尸体散落在整个路线上。鲜血像倾盆大雨一样涌出。这个可怜的国家，被儿子的鲜血染红，其全境都被染成了红色。

从那里，蒙古人涌入广阔的匈牙利平原。他们消灭了皇家军队，洗劫了城镇和村庄，抓获了大量技术人员，带走了他们，征召其他人参加他们对堡垒的人海攻击，就像他们在中国和波斯一样，并杀死了无数其他人。

匈牙利国王贝拉逃往他王国现在克罗地亚的沿海地区。像花剌子模沙一样，他乘船驶入亚得里亚海，并在那里的一座岛屿上避难。考古学清楚地描绘了这段时间的绝望景象。

许多中世纪匈牙利教堂的遗迹都可以找到，周围环绕着匆忙建造的同心环状土方工事，周围的土地上散落着箭头和不幸的守卫者的遗骨。

大约在这个时期，还发现了很多埋藏的钱币宝藏，因为王国的富人争先恐后地将他们的财富藏起来，以躲避蒙古大军的前进。当蒙古人在1242年到达一年后最终撤出匈牙利时，他们留下了一片被摧毁的土地。

一位居住在匈牙利的意大利主教，名叫罗杰·德·托雷·马焦雷，写下了对这种荒凉景象的描述：“我们爬上一棵高大的树，观察鞑靼人摧毁的土地。我们开始穿过他们撤退时摧毁的荒凉和废弃的土地。教堂塔楼是我们前进的标志，它们为我们标出的道路崎岖不平。道路和小路消失了。

杂草和荆棘丛生。蒙古人现在位于神圣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欧洲的两个主要强国——的边界。看起来整个欧洲都会像之前的中国北部和花剌子模帝国一样沦陷。如果那样的话，世界的整个历史很可能会走上另一条道路。

如果蒙古人像摧毁北京和撒马尔罕那样摧毁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米兰，文艺复兴很可能永远不会发生，我们所知的现代世界也很难诞生。但是，历史又一次有了其他的安排。一件事件将会发生，这将拯救欧洲免遭这种命运。那就是大汗窝阔台的去世。

窝阔台一直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但近年来，他的酗酒行为已经完全失控，部分原因是他的个人生活中的悲剧。他心爱的兄弟拖雷几年前去世了，甚至有人私下说窝阔台毒死了他。

他最喜欢的儿子和继承人阔出也在中国作战时丧生，这是窝阔台自己派他执行的任务。从那时起，随着悲伤和内疚似乎在他内心交战，窝阔台似乎陷入了抑郁。他退出了政府，越来越失去统治的欲望，与此同时，他不停地喝酒。

1241年12月11日，成吉思汗的儿子大汗窝阔台在醉酒的昏迷中去世，享年55岁，在位13年。《蒙古秘史》中有一段据说是窝阔台自己写的笔记，但几乎可以肯定是由他的一个继承人写的，他在笔记中记述了他的失败。

我坐在我汗父的大宝座上。我让国家的人民灵魂附着在土地上，双手紧握着土地，然而……

虽然我背负着繁荣的王国，但我被葡萄酒征服是我的错误。这是我的一个错误。

由于术赤和拖雷现在都死了，察合台不久后也死了，成吉思汗的最后一个幸存的儿子去世了。但作为一个活在当下、很少考虑未来的人，至关重要的是，自从他长子去世以来，窝阔台没有指定继承人。现在谁将统治帝国完全没有确定性。

在他死后，窝阔台的所有继承人都对大汗的宝座提出了要求，甚至成吉思汗现年70多岁的幸存兄弟帖木哥也建议他应该统治。突然间，进一步向西推进到欧洲的所有计划都被遗忘了。这场权力斗争将持续十年，其中五年由一位女性统治，

窝阔台的遗孀，名叫脱列哥那汗。她履行蒙古汗的所有职责，铸造钱币，举行忽里勒台，并确保了她的儿子贵由的继承。贵由又统治了三年，在此期间，他宣布打算对欧洲发动全面入侵，甚至还写信要求教皇臣服。

但他的健康状况恶化，于1248年4月20日去世。欧洲又一次幸免于难，在这段蒙古帝国动荡时期，世界其他地区可以松一口气。关于谁将成为汗的斗争最终将随着蒙哥的崛起而结束，

前任大汗窝阔台有七个儿子，但蒙哥不是其中之一。他是拖雷的长子，拖雷是唯一一个从未被考虑过担任汗职位的兄弟。我们可以看出，这对蒙哥来说是一个尴尬的事实，因为他最早的官方行为之一就是追封他的父亲拖雷为大汗，从而巩固了他自己的合法性。

当蒙哥于1251年即位时，据说他发表了一份声明，谴责了他挥霍无度的前任窝阔台的行为。“我遵循祖先的法律。我不模仿其他国家的习俗。

蒙古帝国将成为什么样的社会，这个问题将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反复出现。像他父亲一样，蒙哥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战士，曾作为俄罗斯入侵中最杰出的将军之一而战斗。他还继承了拖雷的一些嗜血和残酷的性格。

为了平息任何抵抗，当他掌权时，蒙哥清洗了所有支持其他大汗候选人的贵族成员，其中许多人是他的堂兄弟。300多名蒙古贵族被屠杀。虽然蒙古人毫不避讳流血，但在蒙古社会上层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杀戮是史无前例的。

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向进一步征服。他将他在波斯的军队交给他的一个名叫旭烈兀的兄弟，将他在中国北方的军队交给另一个名叫忽必烈的兄弟，命令他准备入侵南宋。与此同时，蒙哥汗仍然留在帝国腹地，在他的首都哈拉和林。

在蒙哥汗统治时期，法国国王路易九世派了一位使节到蒙古，他是一位名叫威廉·鲁布鲁克的佛兰德修士。他将写下对当时哈拉和林蒙古宫廷生活的最引人入胜的描述之一。在穿越中亚草原数月之后，威廉·鲁布鲁克于1253年末到达蒙古首都，

他被带去见汗，并对蒙哥的外貌进行了罕见的描述。威廉感到沮丧，因为他的翻译在他与汗会面的过程中一直在不停地喝酒。

到最后，他完全醉了。这时，他几乎听不懂蒙古统治者在说什么。尽管如此，汗还是允许他们在城里住下，威廉·鲁布鲁克开始探索蒙古首都。在这个帝国中心的熔炉中，他遇到了来自欧亚大陆各地的人，包括一位似乎对他有些取笑的中国僧侣。

有一次，一位来自中国的僧侣穿着最精美的红色布料坐在我旁边，我问他从哪里弄到这种颜色的。

他告诉我，在中国东部，有一些高耸的峭壁，上面居住着一种生物，除了膝盖不弯曲，它们以一种跳跃的方式移动，而且它们只有一肘高，浑身长毛，在各个方面都像人类。

它们住在难以到达的洞穴里，当人们去猎捕它们时，他们会带上他们能酿造的最令人陶醉的麦芽酒，并在岩石上凿出杯状的凹槽，然后用麦芽酒灌满。于是猎人们躲藏起来，这些生物从洞穴里出来，品尝这种酒，哭喊着：“钦钦！”它们的名字就是从这种叫喊声中得来的，因为它们被称为“钦钦”。

然后它们聚集在一起，数量非常多，喝醉了，当场睡着了。这时，猎人们走上前去，在它们睡着的时候把它们的手脚绑起来。接下来，他们在它们的脖子上打开一条静脉，从每只身上提取三到四滴血，然后放它们走。这位僧侣告诉我，这种血对于制作紫色染料来说是最有价值的。

但尽管他有点轻信，威廉还是勤奋地探索了这座城市。在那里，他惊讶地发现许多其他欧洲人居住和工作在这个遥远的国度，距离家乡数千公里。我们被一位来自法国梅斯的妇女帕夏发现，她曾在匈牙利被俘，她为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这位威廉·布歇在蒙古人从草原上席卷而来时，一直在匈牙利工作。

像他之前的许多人一样，他因为他的金属加工技能而被抓了起来。当他到达哈拉和林时，蒙哥汗很快就认出了他的潜力，并让他用银子建造了一个非凡的机械装置。

在这个伟大的宫殿入口处，巴黎大师威廉为他建造了一棵用银子制成的树，树根处有四只银狮子，每只狮子都装有一个导管，喷出白色的马奶。

树的枝叶和果实都是银制的，有四根导管通向树，每根导管上都有一条镀金的蛇，尾巴缠绕在树干上。

一根管子排出葡萄酒，第二根排出发酵的马奶，第三根排出一种蜂蜜酒，第四根排出一种浓郁的麦芽酒，每种饮料在树脚下都有一个银制容器准备接收。这个喷泉甚至有一种方法可以向客人宣布饮酒开始了，这是蒙古盛宴的完美中心装饰。

在顶部的四根管子之间，他做了一个拿着喇叭的天使。因此，当需要饮料时，藏在它的空腔里的人就会用力吹向通向天使的管子。天使把喇叭放在嘴边，喇叭发出非常响亮的爆炸声。当房间里的管家听到这个声音时，每个人都会把他们的饮料倒入相应的管道，管道就会喷射出来。

这时，基督教已经在蒙古宫廷中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汗的许多妻子都是基督徒。但在哈拉和林也居住着穆斯林、佛教徒，甚至犹太教圣徒，他们都享有宗教自由，这使得蒙古王国在全世界几乎是独一无二的。

蒙哥汗对宗教很感兴趣，但似乎在追求每种信仰的同时，从未皈依其中任何一种。为了也许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大汗组织了一系列辩论，并邀请方济各会修士威廉·鲁布鲁克参加。第二天，他派了他的秘书来见我，说：“我们的主人派我们来给你带这个消息：

你们基督徒、撒拉逊人和佛教徒都在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声称自己的宗教优越，自己的著作或书籍包含更多真理。因此，他希望你们大家聚集在一起举行会议，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主张写下来，以便汗能够了解真相。”威廉接受了。

但他很快发现，蒙古人安排他们的知识辩论就像他们的摔跤比赛一样。这将是一场喧闹、热闹的活动，就像蒙古摔跤手一样，辩论者被期望在每一轮之间喝一大杯酒精库米斯。很快，圣人们就喝醉了。

令他们惊讶的是，尽管他们在国内存在尖锐的分歧，但穆斯林和基督徒在许多要点上基本达成一致，那就是只有一个神，他无所不能，死后天堂在等待着他们。他们一起反对佛教徒，佛教徒相信许多神力有限的神，以及死后轮回。

他们争论善恶的本质，创造中的一切是否都是好的，以及为什么上帝允许坏事发生。根据威廉自己的说法，他毫不费力地胜过了他的对手。但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人当场同意皈依基督教。每个人都听着，没有质疑一个字。但尽管如此，没有人说……

但如果威廉希望说服大汗，他会感到沮丧。就蒙哥汗而言，他仍然没有被说服。他说，

相信只有一个神，我们靠他而生，靠他而死。我们把心转向他。但正如上帝给了手几个手指一样，他也给了人类几条道路。上帝给了你们经书。

而给我们的是萨满，我们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和平地生活。”辩论以不了了之告终，关于哪种宗教是真宗教的问题将继续悬而未决。威廉不久后离开了汗的宫廷，

但在他在哈拉和林期间，他注意到蒙哥及其家人的周围采取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个人安全措施。威廉本人甚至受到了汗的安全部门的盘问。“他们搜查了我们的腿、胸部和手臂，看看我们是否带了刀子。他们让翻译脱下腰带。

我们被大秘书和法官传唤，他们详细询问了我们的来历、来意和目的，之所以进行这项调查，是因为有人向蒙哥汗报告说，有40名刺客以各种伪装进入城市，企图杀害他。

蒙哥汗有理由担心。那是因为他成为一个被称为哈沙辛的具有争议性的伊斯兰教派的目标，这个教派给了我们英语单词“刺客”。

哈沙辛可能占据了从地中海沿岸到阿富汗绵延的一个地区内多达一百座偏远的堡垒，但他们从他们的总部——位于伊朗北部厄尔布尔士山脉的高耸的阿勒穆特城堡——协调他们的行动。阿勒穆特意为“鹰巢”，它高高地耸立在山崖上。

哈沙辛没有军队可言，没有步兵，也没有骑兵，但他们拥有强大的战略力量。也就是说，他们暗杀了任何挡在他们路上的贵族、将军或国王。一位名叫图德拉的本杰明写下了关于这些神秘杀手及其神秘统治者的描述。他们称他为谢赫·哈沙辛。他是他们的长者。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山里的人都出来或进去，他们相信他们长者的言论，各地的人都害怕他们，因为他们甚至杀害国王。

虽然很难将传说与真相区分开来，但根据阿拉伯、波斯和中国的资料，哈沙辛这个名字来源于该集团对哈希什这种药物的偏好，哈希什是大麻植物的浓缩树脂。

根据传说，年轻人会通过吸食哈希什来加入该组织，在令人陶醉的影响下，他们看到了哈沙辛在城堡里保存的美丽花园。马可·波罗讲述了这些故事的一个版本。

从这种昏睡状态醒来后，他们的感官被所有被描述过的令人愉快的景象所震撼，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可爱的少女包围着。他确信自己身处天堂，并且不愿意放弃它的快乐。当这样过了四五天后，他们被带出了花园，

年轻的入门者被告知，他们参观了天堂的花园，如果他们愿意为事业献出生命，他们将被允许返回。只要哈希什的供应不断，该组织就拥有无限的被洗脑的年轻人愿意听从他们的吩咐，正如马可·波罗所描述的那样。

被这种性质的话语激起了热情，所有人都向前去为他而死。这种制度的结果是，当任何邻近的王子或其他人侮辱这位首领时，他们就会被他的门徒刺客处死，这些人都不害怕失去自己的生命，只要他们能够执行他们主人的意志。

我们不知道这些谣言是真是假，还是该集团的敌人编造的故事。“哈希什”这个词通常仅仅意味着“暴民”或“歹徒”，他们的名字实际上可能是阿拉伯语“assasiyun”，意思是类似于“有原则的人”。

不管真相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刺客是法蒂玛、阿拔斯和塞尔柱等强大的中东强国的眼中钉。在近两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杀害了数百名知名人士，包括三位哈里发和一位耶路撒冷十字军国王。现在，他们把目标瞄准了蒙古汗。

他们显然享受了蒙古内战十年给世界带来的喘息机会，并希望通过杀死蒙哥，他们可能会带来另一次，甚至整个蒙古实体可能会瓦解。在1240年代，甚至有一位蒙古将军被这个集团暗杀，对蒙哥来说，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1253年，他命令他的弟弟旭烈兀向西进军，彻底粉碎刺客。旭烈兀进军阿富汗，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夺取了他们的堡垒。最后，他包围了位于伊朗北部雪山上的鹰巢城堡阿勒穆特。

阿塔马莱克·朱瓦伊尼描述了阿勒穆特守卫者穿过崎岖的山峰看到的景象。从乌斯坦达尔方向，来了全是怒火和暴怒的军队，沿着像邪恶的约定一样弯曲的陡峭道路。从位于左边的阿勒穆特，来了巴拉盖和图塔尔王子，

带着一大批人，都在大声呼喊着复仇，军队像铁山一样。山谷里涌动着大量的人。阿勒穆特的道路陡峭，几乎坚不可摧，但现在蒙古军队已经成为围攻战的专家。在他们早晨的草稿中，

蒙古军队弹奏了战争的竖琴，准备用投石机和石头作战。他们砍伐并修剪了这些投石机多年来一直浇灌的树木，没有意识到它们将用于什么目的，或者最终会结出什么果实。阿勒穆特城堡很快投降，刺客作为一支独立的军队被粉碎了。

解决了这个不便之后，蒙古人现在转向了穆斯林中东及其伟大的首都巴格达。当时的巴格达是一座宏伟的城市。在9世纪和10世纪的伊斯兰黄金时代，它是阿拔斯王朝哈里发的中心，到10世纪初，它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虽然此时它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衰落，但它仍然是穆斯林世界的跳动心脏。这是一个充满歌舞厅和酒馆的城市，人们在那里玩双陆棋和国际象棋。在街角，杂技演员表演，说书人为他们的观众讲述故事，就像后来在《一千零一夜》中发现的故事一样。这座城市也有强大的防御工事，城墙高而厚，

它的四个城门都有双层铁门，重得需要几个人才能打开和关闭。哈里发统治着哈里发，他是整个穆斯林世界的最高宗教人物，介于皇帝和教皇之间。直到那时，与巴格达的哈里发——一个名叫穆斯塔辛的人——的关系一直相对友好。

但蒙古人曾要求他派兵帮助他们对抗刺客，也许是担心他们的匕首可能会指向他，他无视了蒙古人的请求。这种不敬足以让蒙哥汗命令他的弟弟旭烈兀向美索不达米亚低地进军，彻底摧毁哈里发。

蒙古人聚集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包括一千名中国攻城工程师，并在1257年席卷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旭烈兀给哈里发穆斯塔辛写了一封信，用凶猛的语气敦促他投降。我将把你从天空的顶峰撞下来。像狮子一样，我将把你扔到最深处。

我不会留下你国家的一个活人。我将把你的城市、土地和帝国变成火焰。如果你有勇气拯救你的头颅和你的古老家族，请仔细听我的建议。如果你拒绝接受它，我将向你展示上帝意志的意义。

但哈里发穆斯塔辛没有听。蒙古人于1258年1月到达巴格达首都。9世纪的作家贾希兹写下了以下描述，蒙古士兵在穿过底格里斯河奔腾的广阔洪泛平原时看到的景象。

蒙古人开始围城，并在城市周围建造了一道防御工事。

他们建造了巨大的投石机和其他攻城武器，并开始用从中国带来的可怕的火药武器和易燃的石油罐轰炸这座城市。但一旦这些用完了，蒙古人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一个问题。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河谷基本上是一个巨大的盐滩，几乎没有石头。

所以他们的投石机没有抛射物。面对这个问题，他们必须发挥创造力。蒙古人开始砍伐沿河岸到处生长的茂密的枣椰树，并将它们粗壮的树干装入投石机中。巴格达的市民很快就会看到他们自己的枣椰树被抛射到很远的距离，落入城市。

蒙古攻城武器在短短几天内就突破了巴格达的防御工事，对城墙的攻击于1月下旬开始。到2月4日，旭烈兀的精锐部队已经控制了东墙。在越来越绝望的状态下，哈里发穆斯塔辛拼命地试图谈判，但旭烈兀拒绝了。

甚至处死了试图投降的哈里发的士兵。哈里发最终在2月10日投降，蒙古人俘虏了他，并开始洗劫这座城市。由一位匿名目击者撰写的《豪瓦迪特·阿尔加米亚》记录了这场大屠杀的场景。巴格达的居民在星期一被处死。

并遭受了40天的持续杀戮、抢劫和奴役。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包括哈里发的清真寺及其周围地区，都被烧毁，城市化为废墟。死者像土堆一样躺在街道和市场上。雨水落在他们身上，马践踏着他们。他们的脸被毁容了，他们成了任何看到他们的人的榜样。

城市中的一些人幸免于难。该市的什叶派穆斯林以及巴格达的犹太人避免了这场大屠杀中最糟糕的部分。该市的基督教社区也幸免于难，因为蒙古将军旭烈兀的妻子是基督徒，并要求她的丈夫对他们表示怜悯。

巴格达许多辉煌的图书馆被毁，里面的书籍很可能在吞噬城市的烈火中烧毁。一些后来的资料，如大约300年后写作的库图布·丁·纳赫拉瓦利，用诗意的笔触润色了这个故事，说底格里斯河因扔进河里的书籍的墨水而变黑。

屠杀结束后，旭烈兀举行了一场胜利的宴会，他让哈里发戴着锁链来到他面前。编年史作者纳齐尔·丁·图西，他可能作为目击者在场，记录了蒙古将军的话：“旭烈兀在哈里发面前放了一个金盘，说：‘吃吧，它不能吃。’哈里发说。

‘那你为什么留着它呢？’汗问道。‘为什么不把它给你的士兵？为什么你不把这些铁门做成箭头，来到河边，这样我就不能过河了？’‘是这样的，’哈里发回答说，‘这是上帝的旨意。’‘将要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汗说，‘也是上帝的旨意。’”

哈里发被卷进地毯里，按照蒙古人的要求，皇室的血液不能流出，被马践踏致死。巴格达的陷落撕裂了穆斯林世界的中心，结束了阿拔斯王朝哈里发500年的统治。但蒙古军队才刚刚开始。

旭烈兀于1259年12月到达叙利亚城市阿勒颇，在七天的围攻后，他攻占了阿勒颇，并屠杀了其居民。叙利亚苏丹纳西尔·尤素夫仍在逃亡，当阿勒颇被洗劫的消息传到他那里时，他和他的军队逃往南方。蒙古人紧追不舍，在他们占领阿勒颇16天后占领了大马士革。

蒙古人沿着地中海海岸追赶苏丹，穿过巴勒斯坦，一直到埃及边境。他们最终在加沙港口城市追捕到叙利亚苏丹纳西尔·尤素夫，后来杀了他。现在在埃及边境，旭烈兀向那里的苏丹库图兹派出了使节，要求他向蒙古帝国宣誓效忠。

埃及苏丹的回应是将这些人斩首，并将他们的头颅展示在开罗的巴布·苏瓦伊拉门上。这一行为几乎肯定会导致蒙古入侵，很快，金字塔的土地也可能被添加到蒙古帝国的广阔区域中。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是因为不久之后，丝绸之路上传来了另一个地震般的消息，这将给蒙古世界带来震动。那就是大汗蒙哥于1259年8月11日去世的消息。多年来，大汗蒙哥一直担心在中国战场上的战事进展不顺。

他弟弟旭烈兀在波斯和美索不达米亚的辉煌胜利的消息传回了蒙古。暗杀者的覆灭，阿拉穆特的陷落，巴格达的沦陷。但与此同时，来自中国的消息却是缓慢而艰难的进展。

大汗的另一个兄弟忽必烈，他被留下来负责最终征服宋朝中国，只能给他找借口。宋朝中国人到那时已经花了数十年时间，在长江沿岸加固防线，以抵御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蒙古入侵，他们的防御工事非常坚固。忽必烈不像他的其他兄弟那样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

他更擅长行政和财政。事实上，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国北部的豪华庄园里享乐，这是一种准首都，被称为上都，并被译成英文为Xanadu。最终，大汗蒙哥宣布他将离开蒙古前往中国亲自指挥战争。

在大都的草原首都，他留下他最小的弟弟阿里不哥负责。蒙哥率领一支军队南下。他最后一次有记载的出现是在中国西南部重庆附近钓鱼城围城期间。

后来的中国史料称，他在攻打要塞时被杀，要么是被弩箭射中，要么是被炮或投石机发射的飞石击中。但更可靠的资料，如拉施特·阿丁的记载，则说他只是死于疾病。由于那里的气候，痢疾疫情爆发。霍乱在蒙古士兵中蔓延，许多人因此丧生。

世界的主宰饮酒以抵御霍乱，他继续这样做。突然，他感到不适，病情恶化。他很快就在那座不幸的要塞脚下去世了。他享年52岁，这是他统治的第七年。无论他如何去世，蒙哥于1259年的去世都标志着蒙古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

这是他们领土的最大范围，也是整个蒙古帝国最后一次作为一个整体作战。在之前的汗死后，皇室成员大多都赶回蒙古，在一个盛大的忽里勒台大会上帮助选举新的统治者，但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动。他们决定留在原地，宣称自己的领土。

现在，蒙古人征服的广阔的亚洲地区分裂成了实际上四个不同的帝国。首先，在波斯和中东，蒙哥的兄弟旭烈兀自称是他多年来征服的领土的统治者或伊儿汗，这片领土如今从阿富汗延伸到土耳其。它将被称为伊儿汗国。

第二个是在西北部，在与欧洲接壤的乌克兰和俄罗斯草原，以及横跨伏尔加地区到乌拉尔山脉和高加索山脉的地区。这些土地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后裔统治，术赤一生都在努力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他们将自己称为术赤兀鲁思，

但后来的历史学家称他们为金帐汗国。他们的统治者将是蒙古人中最早皈依伊斯兰教的人之一。第三个是在帝国的中心，在曾经是花剌子模帝国的被征服的丝绸之路地区以及哈萨克斯坦和西伯利亚广阔的草原。

在这里，察合台的后裔统治着被称为察合台汗国的地区，统治着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等城市，这些城市如今已从成吉思汗的破坏中恢复过来，并再次为他们的统治者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但在东方，大汗王位的继承人出现了，

他是拖雷的次子，也是已故蒙哥汗的兄弟，这位不太可能的新的皇帝忽必烈。忽必烈于1215年9月23日出生，同年成吉思汗攻陷北京，在他的一生中，蒙古帝国一直在中国作战。

成年后，他被授予了一个拥有1万户的中国庄园，从那时起，他便在中国和蒙古草原之间分配时间。忽必烈喜欢定居社会的装饰品，丝绸和华服。

他得到了中国顾问甚至一位佛教僧侣的建议，这位僧侣使他皈依了藏传佛教，并教他用基本的方式说汉语。早在蒙古，人们可能已经开始私下议论忽必烈比蒙古人更像中国人。

当他的哥哥蒙哥即位为大汗时，忽必烈被任命为中国北部一部分地区的总督，并开始在上都建造一座豪华的宫殿，他还被任命为对中国文化最后堡垒——南宋王朝的最后攻击的指挥官之一。

但令他的哥哥蒙哥汗沮丧的是，征服宋朝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役。在宋朝，蒙古人无疑面临着地球上技术最先进的军队。

宋军用连发弩向蒙古军队发射炮弹，用他们的投石机发射巨大的火药弹，甚至在他们的爆炸物中填充碎陶器，创造了可能是历史上第一批榴弹。拉施特·阿丁描绘了这场艰苦的战役。“道路崎岖，城池难以攻克。

他们反复交战，进出都给他们造成了困难。此外，由于气候恶劣，许多士兵生病死亡。尽管如此，蒙古人的前进势头此时已不可阻挡。尽管损失惨重，他们还是稳步推进到宋朝的心脏地带。

直到忽必烈听到他的哥哥蒙哥去世的消息，大汗的宝座空缺了。忽必烈长期以来一直梦想着自己登上王位，作为蒙哥的兄弟，他是一个主要的候选人。但他处于明显的劣势。在中国的多年时间里，他已经远离了宫廷生活，

与此同时，他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蒙哥留在喀喇昆仑负责的人，他们的弟弟，拖雷的第四个儿子阿里不哥。当他的兄弟旭烈兀和忽必烈在帝国遥远的角落作战时，阿里不哥一直待在首都，过着真正的草原蒙古人的生活，狩猎和骑马。

并监督蒙哥汗帝国的行政管理，并且他一直在结交朋友。他是一位熟练的政治家，多年来在喀喇昆仑赢得了大多数蒙古贵族的支持，包括蒙哥汗的大部分家人。

人们可能希望在他的统治下，帝国将仍然是一个草原帝国，造福于所有毡帐的人民，而不会像忽必烈那样，被它征服的定居社会的方式所诱惑。当大汗蒙哥去世时，阿里不哥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编年史家拉施特·阿丁回忆了他如何密谋夺取王位。

阿里不哥听到他哥哥死讯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皇位上，他的朝臣和随从也敦促他夺取王位。

但值得记住的是，拉施特·阿丁是代表波斯的蒙古朝廷写作的，他们是忽必烈的盟友。事实上，所有证据都表明阿里不哥是蒙哥最喜欢的继承人，而试图发动政变夺取王位的是忽必烈，而不是他。

令阿里不哥愤怒的是，他很快得到消息，忽必烈仍在中国的1260年，在他上都的夏宫举行了一次他自己残酷的忽里勒台大会，并宣布了他对大汗王位的反诉求。根据所有蒙古标准，这一行为都是非法的。它没有在蒙古举行，这是不合适的。

没有皇室成员出席，更糟糕的是，它还带有某些中国仪式的装饰。几乎在各个方面，这都是一种侮辱。措手不及的阿里不哥急忙宣布在蒙古举行忽里勒台大会，在那次集会上，他宣布自己为新的伟大汗。作为回应，忽必烈集结了他的军队，向北进军。

蒙古帝国现在正与自身作战。在西方，旭烈兀的伊儿汗国支持他兄弟忽必烈的要求，并与支持阿里不哥的金帐汗国和察合台汗国开战。与此同时，忽必烈集结了他所有的军队，向蒙古进军。他带来了中国北方的全部力量，

不幸的是，对于阿里不哥来说，他作为政治家的技能并没有转化为战略思维。虽然他坐在帝国的政治中心，但他的军事地位却很脆弱。喀喇昆仑除了周围的蒙古草原外没有天然防御工事，建造它的人从未想过它要经受围攻。

这座城市本身几乎没有农业，在过去的30年里，它需要沿着庞大的供应路线获得食物和其他必需品，正如拉施特·阿丁所记载的那样：“食物和饮料通常由马车从中国运到喀喇昆仑。忽必烈切断了供应，这导致了短缺和严重的通货膨胀。阿里不哥无能为力。”

阿里不哥认识到自己地位的危险，在他哥哥于1261年进军时，他逃离首都前往北部草原。忽必烈冲进喀喇昆仑，洗劫了他叔叔窝阔台建造的城市，就好像它是任何其他征服一样。他剥夺了它的大部分财富，并将这些财富送回他在中国上都的宫殿。

喀喇昆仑的银树，由法国银匠威廉·布歇建造，很可能也被没收，并可能被熔化以便运输。装满珍宝的马车在戈壁沙漠上滚滚而过，载着珍贵的物品，现在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在成吉思汗征服金朝仅仅50年后，中国的财富就回到了家。

阿里不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四处逃窜，试图在草原上获得支持。但面对他哥哥的进攻，他的软弱摧毁了他任何人的尊重。有时，似乎连天气也背叛了他，正如拉施特·阿丁所记载的那样。

有一天，阿里不哥正在纵情享乐，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吹倒了他的宫廷帐篷的桩子和杆子，导致多人受伤。宫廷大臣和指挥官们认为这是他死亡的预兆，完全抛弃了他。阿里不哥只剩下几个士兵，他惊呆了。

结果很快就很清楚了。1264年，内战四年后，阿里不哥前往忽必烈在上都的宫殿，含泪向他的兄弟正式投降。据记载，忽必烈在接受他的投降时也哭了。阿里不哥被监禁，一年后死于狱中，可能是死于中毒。

忽必烈现在登上了王位，并在另一个盛大的忽里勒台大会上被确认为大汗，但这次活动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缺席者。帝国其他地区的任何汗都没有参加。现在，蒙古帝国正式分裂，并将力量转向了自身，而不是针对敌人。

13世纪末的叙利亚历史学家伊本·瓦西尔记述了一位蒙古将军庄严的话语。蒙古人现在被蒙古人的剑杀死了。如果我们团结起来，那么我们将征服全世界。如果成吉思汗还活着，毫无疑问他会提醒他的孙子们他母亲豁儿赤告诉他的故事。

关于美丽的豁儿赤和她的儿子们，以及那些团结在一起的箭，不能折断，但如果分开，每一支都会一根接一根地断裂。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和几个世纪里，这正是将会发生的事情。尽管统治着一个现在规模大大缩小的帝国，忽必烈汗仍然指挥着广阔的领土。

面积达1400万平方公里，比现代中国大50%，包括肥沃的中原平原以及蒙古和俄罗斯东部的大片草原。他决心在那里建立一个持久的力量基础，这或许可以让他重新征服他祖父领地的其他象限。

但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采用他的中国臣民根据他们的传统所理解的权力象征。为此，1271年，忽必烈汗正式宣称拥有天命，并加冕为中国皇帝。

接下来的1272年将是新王朝的第一年，他将称之为大元，这个词的意思是开始或中心。按照中国传统，他的朝臣恳求他接受皇帝的称号，他谦虚地拒绝了两次，直到第三次他们请求他才接受。一位中国皇帝需要一个首都，

忽必烈决定将他的首都从上都迁出，并在他的祖父摧毁的北京废墟附近建造一座新的首都。在那里，他将建造新的城市大都，意思是“伟大的首都”。但他的蒙古和突厥臣民经常称之为汗八里，蒙古语的意思是“汗的城市”。

拉施特·阿丁回忆了他的决定。他将汗八里城指定为他的冬季住所，那曾是一座皇城。它在古代就被占星家和哲学家选定为一个地点，它被认为是非常吉祥和幸运的。

自从成吉思汗摧毁它以来，忽必烈汗想重建它。所以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和名誉，他在它旁边建造了另一座城市。在城内，他为他的斡尔朵建造了一座真正宏伟的宫殿。它的柱子和铺路都是大理石。一位疲惫的旅行者从世界的另一边来到了这座汗八里首都。

可能是在1271年左右。他16或17岁离开家乡，与他的兄弟一起踏上了探险之旅，这趟旅程带他穿越中亚，并穿过许多现在属于蒙古汗国的土地。他的名字叫马可·波罗，

很可能是蒙古人统一了大部分亚洲，才使得波罗能够进行他的旅程，因为蒙古严格执行的《大札撒》法典使盗匪和抢劫降到了最低限度。这就是被称为“蒙古和平”的时期。

据说，即使是一位头上戴着金块的少女，也可以安全地在这个王国里四处游荡而不会被抢劫。当波罗到达汗八里时，他受到了大汗的接见，他在后来的作品中描述了这一点。

我将告诉你们现在统治的大汗的伟大而奇妙的辉煌。忽必烈汗之名，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就军队、土地和财富而言，从我们的始祖亚当到今天，世界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人。

他身材匀称，不高也不矮，中等身材。他体格健壮，四肢匀称。他的肤色是白里透红，眼睛乌黑明亮，鼻子端正。他还描述了汗宫殿的富丽堂皇。

宫殿的大厅非常大，可以轻松容纳六千人用餐，除了大厅之外还有多少房间，这真是令人惊叹。屋顶的外层也涂上了朱红色、黄色、绿色、蓝色和其他颜色，这些颜色是用非常精细的清漆固定的。

马可·波罗还惊讶地看到中国发明的纸币正在由皇家造币厂流通，这是一个他难以理解的概念。

他们用桑树皮来制作。他们把它做成类似纸张的东西。当这些纸张准备好后，它们就被切成不同大小的碎片。其中最小的一张价值半个银币。下一个稍大一点，一个完整的银币。再大一点的，价值半个威尼斯银币。

所有这些纸片都是以与纯金或纯银一样庄严和权威的方式发行的，并且每个纸片上都有负责的官员的签名和印章。

任何伪造它的人都会被处死。汗每年都会制造大量的这种钱，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成本，它的数量一定相当于世界上所有的财富。”据马可·波罗说，忽必烈汗对他冒险的精神和掌握四种不同语言的能力印象深刻，于是任命他为大使。

在接下来的17年里，波罗声称他为忽必烈进行了大量的使节旅行，访问了中国最南端、缅甸和东南亚周围的其他地区，最后才被允许经美索不达米亚返回家乡。回到家乡后，威尼斯人马可·波罗被敌对的热那亚人俘虏，并在热那亚被监禁了一年，

在监禁期间，波罗与一位名叫鲁斯蒂切洛·达·皮萨的作家同住一间牢房。在他们一起被监禁期间，波罗向鲁斯蒂切洛讲述了他广泛的亚洲旅行，鲁斯蒂切洛将它们记录成一部他们称之为《世界描述》的作品。但它将被称为《马可·波罗游记》，这是历史上最著名和最有影响力的游记之一。

波罗的作品以意大利方言出版，在国内引起了轰动，并在被翻译成拉丁语后，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一直在欧洲各地出版。但马可·波罗旅程中的一个细节确实很突出。

当他最终获得许可离开中国并于1292年返回家乡时，在他离开家乡近20年后，他不是陆路返回，而是乘船返回。那是因为蒙古和平，最初给亚洲带来稳定并促成他旅程的蒙古和平，已经开始瓦解。

尽管蒙古帝国给马可·波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在忽必烈汗统治下的元朝中国却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地方。一方面，它仍在与在几个据点坚持多年的南宋残余势力作战。

但到1279年3月19日，蒙古人已将宋朝最后一位少帝困在位于珠江口的崖门沿海要塞中。这个男孩只有六七岁，但他却是宋朝延续的最后希望。

当蒙古军队最终逼近，一切显然都已失败时，年轻皇帝的侍从之一将他抱在怀里，发出以下呼喊：“国家的命运已经破灭，我们的国家被摧毁了。现在没有希望了。陛下别无选择，只能为国家而死。”他抱着孩子跳下了悬崖，跳进了大海。

据说，数百名皇室成员和侍从跟随年轻皇帝一起走向水墓，而不是面对蒙古人。宋朝灭亡的悲痛将困扰中国人民几代人。诗人谢翱在参观杭州旧皇宫遗址时，捕捉到了这种忧郁感，并在诗中纪念它。

何处是故宫，落花台殿暗消魂，朝圆阁下归来燕。如同古老的废墟，野草丛生。守卫和守门人都不见了。倒塌的塔楼和破败的宫殿使我的灵魂感到凄凉。在很久以前的厅堂的屋檐下，燕子飞进飞出。

但里面一片寂静。宋朝的灭亡是元朝许多中国公民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他们永远无法原谅的伤口。

随着中国南方最终被征服，忽必烈汗成为第一个征服中国整个中原平原的外国侵略者。这也是自唐朝400年前以来，这片土地第一次统一。但忽必烈赢得的帝国现在已经被几十年的战争摧毁了。自从蒙古人最初占领中国北方以来，北方一直遭受饥荒。

它的农业一直比南方弱，南方潮湿的天气意味着可以种植水稻。但在北方，主要的农作物是小麦、高粱和小米。自从成吉思汗最初入侵造成的破坏以来，北方经济有所恢复，但饥荒仍然是一个始终存在的威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忽必烈汗下令延长所谓的京杭大运河，使其现在连接他的新首都汗八里和旧宋都杭州，这象征着国家统一，也使得可以将南方的大米运往遭受饥荒的北方。这项措施改善了情况，一段时间内，曾经分裂的土地恢复了一定的稳定，

但蒙古人已经发现，征服像中国这样庞大而复杂的王国比实际统治它要容易得多。蒙古中国的新的混合帝国也正在经历一场身份危机。忽必烈的政府是一个统治着数千万汉人的微不足道的蒙古少数民族。

他们正在稳步失去军事优势。他的大部分士兵现在不再是蒙古骑兵，而是中国步兵。遥远的草原上的旧都喀喇昆仑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它的宫殿被剥夺了财富，曾经拥有的财富被带回了中国。

蒙古的人们一定开始怀疑究竟是谁被征服了。为了确保帝国保持其蒙古人的身份，忽必烈热衷于将所有高级权力职位保留给蒙古人。

为此，前宋朝的南方中国人被贬为他们自己国家的四等公民，北方中国人高于他们，中亚人和吐蕃人高于他们，当然，蒙古人是帝国的精英阶层。汉人被禁止担任许多最有权势的职位或在文官系统中担任关键角色。

这意味着许多最熟悉这片土地及其行政运作的人都被排除在任何他们可能有所作为的职位之外。忽必烈越来越担心他可能会失去对这个动荡帝国的控制，因此他决定做蒙古人一直以来想要团结周围的人民时所做的事情。他们发动了战争。

首先，他决心征服南方的占城王国，也就是今天越南的北部王国，但这些计划将被挫败。尽管他在三次大规模入侵中南下，并成功占领了靠近现代河内的越南首都昇龙，但蒙古军队发现潮湿的热带天气和茂密的丛林地带难以应对。

越南士兵融入了茂密的植被中，并采用打了就跑的战术袭击蒙古军队，慢慢地削弱了他们的力量，正如《元史》所描述的那样。尽管越南人多次被打败，但他们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军队。由于供应不足，我们的将军和士兵都遭受了苦难，许多人被杀害。

虽然他们从未在战斗中真正失败，但蒙古人最终在遭受重大损失后撤兵，使占城王国仍然独立，尽管有些遭到破坏。

这些游击战战术对中世纪的越南人如此成功，以至于策划这些战术的将军们成为了民族英雄，他们撰写的战略书籍将在未来几个世纪被阅读。因此，同样的战术将在20世纪再次被使用，它们将激励越南人民军

以及越共的不规则部队，当他们再次面对一个更强大的侵略者——美国时。忽必烈汗本人对这些失败的入侵感到愤怒，甚至因为他在这场灾难中的作用而流放了他自己的一个儿子脱欢。

毫无疑问，这次尴尬刺痛了他，忽必烈计划入侵东方最后一个抵抗蒙古统治的据点——日本岛国。第一次蒙古试图征服日本以失败告终。虽然他们短暂地占领了对马岛和壹岐岛，

虽然他们从金朝和宋朝以及他们最近征服的朝鲜人那里继承了一支庞大的海军，但蒙古人并不习惯海军作战，并且难以在日本的任何土地上站稳脚跟。这一次，在1280年的第二次入侵中，

忽必烈派遣了大约3万名士兵组成的更大规模的军队，并下令建造一支当时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庞大舰队。他决心夺取一个桥头堡，以便一支更大的军队可以蔓延到整个日本。

由朝鲜马山港和中国长江口宁波出发，多达4000艘船只组成的舰队扬帆起航。他们选择在博多湾登陆，博多湾靠近现代福冈市，位于日本九州岛，距离朝鲜海岸仅200公里。

但日本人的抵抗将会非常激烈。他们已经吸取了第一次入侵的教训，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积极准备，甚至在博多湾周围修建了一道坚固的防御墙。蒙古人登陆时，带来了中国所有的先进技术。

日本文献《八幡愚童训》描述了应对这些可怕武器的挑战，并轻蔑地指出蒙古人缺乏对传统战争规范的遵守。“他们向我们发射铁制炮弹，使我们头晕目眩，士兵们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得魂飞魄散，眼睛失明，耳朵失聪。”

以至于他们几乎无法辨别东西。按照我们的作战方式，必须先叫出敌方阵营中某人的名字，然后进行单挑。但他们根本不理会这些规矩，他们一起蜂拥而上，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人就杀。许多入侵士兵是中国人，而不是蒙古人，他们对这场冲突几乎没有利害关系。

战斗激烈时，许多人逃亡或投降。蒙古人在博多湾激战了两个月，陷入僵局。他们无法突破日军的防线，而日军也难以将他们完全赶走。然后，在8月15日，命运发生了转折。

一股强大的台风从西方袭来，这是东南亚夏末常见的现象。风暴袭击了停泊在海岸外的蒙古舰队，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威尼斯人马可·波罗描述了结果。“有一天，刮起了如此猛烈的北风，以至于军队宣布，如果他们不离开，所有的船只都会被毁坏。”

“于是他们都登船离开了岛屿，驶向大海。让我告诉你，当他们航行了大约四英里时，狂风开始增强，船只如此拥挤，以至于许多船只因相互碰撞而被撞碎。成千上万的士兵抓住残骸，或被风暴的力量冲上岸。”

日本武士在海滩上来回走动，杀死所有能找到的蒙古人，只赦免了中国人，因为他们认为中国人是被迫参与入侵的。对日本人来说，这场台风并非偶然，而是神风（kamikaze），是神明派来摧毁蒙古侵略者，保护日本土地的。

对忽必烈汗来说，这次又一次的惨败是一场灾难，他的士气再也无法完全恢复。在缅甸，蒙古人成功推翻了蒲甘帝国，但该国南部的潮湿热带环境以及大量的热带疾病很快击败了他们。蒙古人现在已经找到了他们扩张的地理界限，

没有更多的财富可以掠夺，没有更多的土地可以占领。剩下的就是互相残杀，从内部崩溃。大汗忽必烈于1294年2月18日去世，他的死标志着蒙古在亚洲力量的缓慢衰落。

在中国，忽必烈之后又出现了九位大汗，但他们的统治大多短暂、动荡，并以普遍的无能、腐败和饥荒为特征。忽必烈的继任者，他的孙子铁穆耳帖木儿，死后没有留下继承人，随后爆发了一场斗争，导致中国人民日益不满。

与此同时，留在蒙古草原的蒙古人越来越认为这些皇帝是外国人，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古老的生活方式，并开始无视中国大汗的统治。元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于1333年登基。

他的名字叫妥欢帖木儿，元朝在他的手中彻底瓦解。妥欢帖木儿13岁登基，统治了33年，但作为一个年轻的少年皇帝，他主要将治理国家的事务交给腐败的官员，而当他成年后，他几乎没有理由改变这一点。

在他统治期间，他执政的中国充满了冲突和动荡。盗匪横行，元朝军队无力恢复秩序。除了日益加剧的冲突之外，就在这几十年里，黑死病严重爆发，并以惊人的速度和致命性席卷了中国和蒙古世界其他地区的人口。

过去一个世纪使蒙古人致富的贸易路线，现在却成为疾病不受控制传播的渠道。据估计，在14世纪，中国将有半数到三分之二的人口死于这场瘟疫。一位后来的中国文献描述了这种疾病的影响。“秋天，发生了一场大瘟疫。”

“受害者首先在腋下或大腿之间长出一个硬块，或者咳嗽出稀薄的血液，然后在他们有时间服药之前就死了。整个家庭都被消灭了，没有人埋葬他们。”

从1290年代后期开始，农村地区经历了真正令人难以置信的自然灾害，包括干旱、黄河洪水、蝗灾、暴风雪、暴雨、台风、山体滑坡、地震，甚至还有据称在中国上空出现的龙。

这些极端天气事件部分是由全球天气状况和被称为小冰河时代的中古气候变化造成的。但在这一艰难时期，元朝政府无效的政策使情况变得更糟，不久之后，人民开始相信元朝蒙古人已经失去了天命。

后来的中国文献《明史》描述了中央秩序的崩溃。“这时，元朝政府已无力控制，盗匪四起。他们各自聚集了数万大军，都任命了将军和指挥官，屠杀官员，入侵州县。”

“还有其他盗匪聚集了他们的士兵，占领了海边的各个地方。天下大乱。”到1351年，对中国蒙古统治者的普遍仇恨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这场起义以其战士佩戴的红色头巾而闻名，被称为红巾军起义。

红巾军是由不同群体组成的庞大联盟，许多人受宗教信仰的驱动，认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预言中的弥勒佛很快就会到来，结束所有苦难。这些叛军晚上秘密集会，从被征召挖掘大运河的工人中招募追随者。

这很快成为全国性的起义。到1351年，叛军已经占领了几个城市，甚至旧宋都开封也落入了一支红巾军手中。在这场混乱之中，饥荒和瘟疫席卷了居住在中国中部淮河流域的一个年轻人的村庄。

他只是一个孩子，出生在贫困的农民家庭。他的名字叫朱元璋。《明史》描述了这场悲剧。“旱灾、蝗灾、瘟疫接踵而至。”

“那时，他17岁。他的父亲、母亲和大哥相继去世。幸存者太穷了，无法为死者提供体面的葬礼。他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个孤儿加入了一座佛教寺庙，但从那里卷入了日益高涨的叛乱浪潮。

当他长大后，他加入了红巾军。最终，他在这场叛乱中晋升，然后脱离出来组建了自己的军队。令蒙古人惊讶的是，这位农民将军甚至攻占了南京这座规模庞大且重要的城市。在这场胜利之后，他宣布了一场民族解放战争，其措辞如下：

“过去曾有人说，来自北方地区的元朝或蒙古人征服了我们的帝国，与其说是凭借他们的勇气和技能，不如说是凭借上天的帮助。而现在已经充分表明，上天本身希望剥夺他们这个帝国。现在是将这些外国人赶出中国的时候了！”

元朝如此虚弱，以至于朱元璋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与红巾军中的其他中国竞争对手作战，而不是与蒙古人作战。但经过多年的战争，他最终战胜了所有其他叛军集团。

1368年1月20日，朱元璋正式取得天命，自称中国皇帝。他宣布了一个新的王朝的开始，他称之为明朝，意思是光明或辉煌，而这个孤儿农民将以洪武皇帝的名字载入史册。

他的统治现在已经稳固，他宣布打算向北进军，攻打蒙古首都汗八里。《明史》记载：“十一月九日，皇帝召集诸将商议北征。他说：‘元朝即将灭亡，华北已经一片废墟。’

“现在我们将向北进军，将生者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让我们带上我们百战百胜的老兵，让他们与他们久经考验的士兵对抗，直接攻击元朝首都。我们的力量如此强大，这就像劈竹子一样容易。”

1368年8月，明军到达北京地区，大汗的首都汗八里不战而降。北京现在掌握在中国人手中，距成吉思汗攻陷它还不到150年。

后来的蒙古编年史《阿尔坦·托布奇》将以下哀叹归咎于中国的最后一位大汗妥欢帖木儿，用汉语名称大都来指首都。“我的大都，笔直而奇妙地由各种珠宝制成，是古代大汗的避暑胜地。我亲爱的北京，我在秃红兔之年失去了它，”

“愚蠢的贵族不关心他们的国家。我独自一人哭泣。我变得像一头留在故乡牧场的小牛。英明的忽必烈大汗在那里度过了夏天。他们围攻并占领了珍贵的大都。我把这一切都输给了中国。”接下来，洪武皇帝将目光转向蒙古的心脏地带。

大草原本身，以及中国人称之为和林的城市，即蒙古首都哈拉和林。明军怀着复仇之心，向草原进军，于1372年到达哈拉和林城墙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烈抵抗后，他们占领了这座城市。《明史》回忆道：

“三月初一，魏公被任命为讨伐敌奴的统帅。他们将向北进军到沙地。他将从雁门关出发，直奔和林。二十九日，李文成在斡浑河击败了万户。五月十八日，蓝玉袭击并击溃了万户世袭统治者，”

“俘获了他的幼子、妃嫔、公主、王子、公爵以及其他数万名低级官员。然后他返回首都。”哈拉和林被摧毁的时间表尚不确定，但它很可能在1380年再次被焚烧和洗劫，尽管此时那里几乎没有人居住。

这座城市一直是大汗想象中的一个虚构物，当它失去首都地位时，它已经衰落多年。现在，最后一击被给予了，虽然它会多次复苏，但它的废墟最终会崩塌回草原的草地中。

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它的石头被取走并重新用于建造额尔德尼佐寺，这座寺庙现在坐落在它的废墟之上。破坏是如此彻底，以至于几个世纪以来，大汗之城的所在地都消失了，直到19世纪，俄罗斯考古学家在寺庙附近发现了一些铭文，确定了该遗址。

今天，唯一表明这座城市曾经存在过的迹象是覆盖在草原草地上的土堆，延伸到额尔德尼苏寺的北部，其中有一只石龟，曾经矗立在城市四个角落的四只石龟之一，象征着永恒。

现在，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蒙古草原上，是对一个崛起如此之高、衰落如此之快的帝国的讽刺说法。在蒙古世界的其他地方，他们统治的瓦解有时是渐进的，但同样是彻底的。

在波斯和中东，伊儿汗国的统治者，是伊儿汗旭烈兀的后裔，巴格达的萨卡，将遭受类似的命运。他们将皈依伊斯兰教，并采用波斯和阿拉伯臣民的许多生活方式。

在他们的统治下，波斯将经历某种黄金时代，创造出将在世界各地重复出现的混合建筑风格，尤其是在莫卧儿印度。他们复活了波斯语，波斯语在此之前已被阿拉伯语取代，成为行政和文学语言。

并委托制作了史诗作品《Shah Nama》（《列王纪》）的精美插图版本。他们委托历史学家拉施德丁撰写了他的作品《纪事汇编》，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尝试编写的世界历史，我们在本集中已经多次听到过。但他们的时代也将过去，

伊儿汗国的第九位也是最后一位统治者名叫阿布·萨伊德·巴哈杜尔汗。他于1335年去世，要么死于黑死病，要么被他的一个妻子毒死。在那之后，伊儿汗国迅速瓦解成几个国家，这些国家很快就被帖木儿帝国和萨非王朝吞并。

在昔日花剌子模帝国和哈萨克斯坦的土地上的察合台汗国也遭受了类似的命运，并被名为帖木儿的军阀吞并。当他的帝国反过来崩溃时，该地区被交给当地势力。

在此期间，许多被蒙古人破坏的城市，如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经历了一种复兴，再次成为丝绸之路上的繁华贸易中心。但在15和16世纪，随着欧洲人开辟了海上贸易路线，完全绕过了丝绸之路，这些城市开始慢慢失去其重要性。

最终，商人停止了到来。繁荣的市场变得安静，许多城市被废弃。经济的破坏性力量最终比蒙古人更有效地将这些城市变成了废墟。在哈萨克斯坦、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西部草原上，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后裔建立的金帐汗国，

是三个世纪的主导力量，但它最终在黑死病的肆虐和术赤后裔之间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衰弱。最终，它在15世纪分裂成六个以上较小的汗国。

这些土地被哈萨克汗国、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克里米亚汗国、西伯利亚汗国、大帐汗国、诺盖汗国和白帐汗国瓜分。草原再次看起来像成吉思汗统一它之前的样子，一片互相竞争的游牧民族国家的混乱局面。

在此期间，蒙古人偏爱一个俄罗斯城市胜过所有其他城市，并允许它代表他们向整个地区收税。这座城市是莫斯科公国，我们今天称之为莫斯科。最终，莫斯科公国将摆脱蒙古的控制，并将该地区的其他城邦置于其旗帜之下，直到1547年它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俄罗斯沙皇国。俄罗斯沙皇将进军草原，现在他们装备了火枪。近5000年来，草原骑射者不再是地球上最致命的实体，随着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的兴起以及火药和炮弹的轰鸣，游牧民族的撤退悄然开始。

工业革命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很快，铁路就会穿过荒野，重复步枪的轰鸣声回荡在草原上。这些技术创新最终使定居的人民能够进入曾经只有游牧民族漫游的最偏远和未驯服的地区。

即使是最凶猛的游牧民族也被这个新时代征服了。持续数千年的游牧入侵的古老节奏最终结束了，草原的狂野之心平静下来。

在成吉思汗第一次征服和元朝灭亡之间的170年左右的时间里，蒙古人重塑了世界的结构。旧的权力中心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国家开始崛起。俄罗斯、伊朗、莫卧儿印度和新统一的中国。蒙古人留下了他们的印记，

从巨大的基因遗产到我们许多人今天拥有的名字。此时，突厥-蒙古语中的统治者“汗”是世界上最流行的姓氏之一，属于全球超过2300万人，并且是英国第12大最常见的姓氏。在中国，他们留下了也许是他们最伟大的遗产，

在某种程度上，蒙古人发明了现代中国的概念，将它的两个部分与西藏和满洲统一起来，构成了现代国家的边界。但对中国人来说，蒙古征服和占领的心理影响是巨大的，随后的几个世纪将以一种巨大的向内转向为特征。

宋朝的中国富有创造力，并且面向世界，寻求新的技术和外国影响。但取而代之的明朝却对变化充满偏见和怀疑。虽然宋朝曾尝试过创新和现代的经济制度，但明朝却倒退了，恢复到更封建的社会来应对蒙古人留下的破坏。

这种内向的心态也许在15和16世纪占据大部分时间的一个项目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那就是长城的修建。虽然中国在此之前已经修建了防御墙超过一千年，但在明朝时期，我们今天所知的真正长城才形成了它的形状。

这条优雅的防御工事蜿蜒曲折，绵延近9000公里，横跨中国北部边界，将整个土地变成了一个堡垒。明长城使用了估计1亿吨的建筑材料，相当于建造吉萨大金字塔近50倍。

在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时间里，长城的修建占据了历代中国政府的大量劳动力、经济和政治意愿。成本如此之高，以至于明朝将资金从预算的其他部分转移，特别是从他们的船队中转移。

明朝继承了世界上最大的舰队之一，拥有数千艘大型船只，其中许多船只比当时欧洲建造的任何船只都要大。这些船只曾被用于探险航行到印度、阿拉伯和非洲。但在15世纪，明朝拆除了大部分海军力量，甚至烧毁了一些停泊在港口的船只以节省成本。

历史学家詹姆斯·沃特森描述了这种向内转向：“在中国与外国侵略者痛苦的经历之后，明朝努力封闭长城以外的世界并使其在蒙古之后变得更加强大，这并非巧合。明朝因其努力将国家与世界其他地区隔绝而遭受了自我伤害，这样做实际上错过了现代化。”

但当中国向内看并修建长城时，在大洲的另一边，另一个民族向外看。当中国烧毁它的船只时，另一个民族正在建造它们。这些人无疑是蒙古入侵的最大赢家，他们现在正准备开始他们自己的一波征服。这些人是欧洲人。

虽然现代波兰、匈牙利和俄罗斯地区的东欧地区都遭受了蒙古入侵，但法国、英国、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西欧王国却毫发无损。最重要的是，他们获得了巨大利益。人类学家杰克·韦瑟福德提出了以下论点：

“虽然从未被蒙古人统治，但在许多方面，欧洲从他们的世界体系中获益最多。欧洲人获得了贸易、技术转让和全球觉醒的所有好处，而无需付出蒙古征服的代价。欧洲人自从罗马灭亡以来就被切断了文明的主流，他们渴望吸收新的知识，穿上新衣服，”

“聆听新的音乐，品尝新的食物，并且在几乎所有方面都享受着迅速提高的生活水平。”欧洲人对蒙古及其广阔的世界帝国着迷。在意大利，人们甚至开始给他们的孩子起蒙古名字，其中一个名为“大汗”（Grande Khan）的名字尤其受欢迎。

蒙古人使欧洲人接触到中国技术，否则这些技术可能需要几个世纪才能遇到，其中包括中国纸张、指南针和火药。伊丽莎白女王时代的英国作家弗朗西斯·培根评论了这些中国技术对欧洲社会产生的变革性影响。

“我们应该注意到发明的力量、效果和后果，在那些古代人所不知道的三种发明中，这一点最为明显，即印刷术、火药和指南针。因为这三种发明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外观和状态，首先是在文学方面，然后是在战争方面，最后是在航海方面。”

“由此产生了无数的变化，因此，似乎没有任何帝国、教派或恒星对人类事务的影响比这些机械发现更大。”蒙古人的征服也以另一种方式帮助了欧洲，那就是拓宽了它的视野。

《马可·波罗游记》的文本在15世纪仍在印刷，当时一位意大利航海家在热那亚的一家书店买到了一本。这篇文章对他产生了变革性的影响。他会一遍遍地阅读这本抄本，并对细节进行着迷的关注，甚至还在页边写下了手写的注释。这位航海家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访问远东的土地

以及他读到的伟大可汗的宫廷。他的名字叫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他也会改变历史的进程。在他向西航行的日记中，他写信给西班牙的费迪南德国王和伊莎贝拉女王，说他想到达这个遥远的地方。

“在本月，由于我向你们的陛下提供的关于印度国家和一位被称为大汗的王子（在我们语言中意为万王之王）的信息，你们的陛下决定派我，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前往上述印度国家，去见上述王子、人民和领土。”

“并了解他们的性格。”凭借中国发明的火药，此时欧洲人已经研制或采用了大炮、火枪和火绳枪。凭借这些，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他们将在美洲和世界各地征服大片土地。

欧洲殖民主义时代以及随后500年欧洲在全球的统治，其根源都在蒙古征服的烈火之后留下的肥沃土壤中。

在他的作品《坎特伯雷故事集》中，这是用英语出版的第一本书，大约写于1390年，作者杰弗里·乔叟讲述了一个与成吉思汗相关的传说，并用以下 glowing 的措辞写下了他的遗产。“这位高贵的国王被称为成吉思汗。”

“在他那个时代，他的名声如此之大，以至于在任何地方，在任何地区，都没有一个在所有事情上都如此优秀的主君。他没有任何属于国王的东西，就像他出生的教派一样。他遵守了他所宣誓的法律，而且他勇敢、聪明、富有，并且始终保持着如此良好的王室地位，以至于没有其他人像他一样，这位高贵的国王，这位鞑靼人，成吉思汗。”

1876年，俄罗斯旅行家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普热瓦尔斯基前往蒙古，希望在那里找到古代大汗的痕迹，甚至找到成吉思汗本人失落的墓地。但他对所看到的一切感到失望。他只发现广阔空旷的草原和沙漠，

被岩石土堆打断。而他所能找到的唯一伟大过去的证据就在人们的故事中。“当你身处其中，除了天空和沙子什么也看不到时，这些光秃秃的黄色土丘的影响是最凄凉和令人沮丧的。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蚱蜢的鸣叫声也没有。坟墓的寂静包围着你。”

难怪当地蒙古人会讲述一些关于这些可怕沙漠的奇闻异事。他们告诉你，这是成吉思汗主要功绩的场景，在这里，勇士们与中国人作战，杀死了无数人，上帝让风把他们的尸体埋在了沙漠的沙子里。

直到今天，蒙古人仍然带着迷信的敬畏讲述着，在库祖布奇的沙子里，可以听到亡灵的呻吟和哭泣，并且不时有风吹起沙子，露出各种各样的宝藏，例如银盘，这些东西是不能拿走的，因为任何胆敢触摸它们的人都会立即死去。

普热瓦尔斯基走到哪里，都发现蒙古人民仍在口口相传关于成吉思汗的传说。一些人甚至告诉他一个预言，说伟大的汗王有一天会回来，再次带领他的子民走向伟大。在鄂尔多斯，成吉思汗的记忆比蒙古任何地方都保存得更好。在这里，我们听到的关于征服者的故事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

蒙古人认为，自从他去世以来已经过去了650年，在他复活之前还有150到350年的时间。这些人还断言，在这个奇迹实现的那一天，中国将诞生一位英雄，成吉思汗将与他作战。

征服他，并带领他的子民从鄂尔多斯前往现在被称为喀尔喀地区的地方，那是蒙古人的故乡。如果普热瓦尔斯基希望找到成吉思汗的坟墓，他也会失望的。如果有人知道他的遗体在哪里，普热瓦尔斯基发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蒙古人民仍然没有说出来。

20世纪，一个共产主义政府在蒙古掌权，并与苏联密切合作，清洗了大约3万名蒙古人，其中包括数千名佛教僧侣。

许多受害者来自一个氏族，他们仍然追溯他们的血统到成吉思汗。苏联人被这位伟大的汗王的幽灵所困扰，担心他可能会成为蒙古民族主义者的集结点。出于这个原因，他们努力摧毁与他相关的任何遗物，关闭佛教寺院，并试图抹去这位伟大汗王的全部记忆。

但是，苏联支持的政府确实保留了蒙古传统的一个方面。800年来， successive Mongolian rulers had maintained the law against anyone entering the region of the sacred mountain Burkhan Khaldun, the site where Chinggis Khan is most likely buried.几个世纪以来，这片土地被称为叶凯·科雷格或大禁忌区。

当共产主义者掌权时，他们担心这个地区会成为朝圣地和蒙古民族主义的焦点。出于这个原因，苏联支持的政府维持了进入该地区的古老禁令。大禁忌区被改名，简称为高度限制区。

他们在那里建造了一个绝密的空军基地，供苏联飞机使用，很可能还储存了核武器，因此即使在现代，未经特别许可，也不得进入该地区。成吉思汗的坟墓至今仍未被发现。

我想以一段这段时间一位南宋诗人写的中国诗歌来结束这一集。他的名字叫文天祥。文天祥曾是宋朝的政府大臣，在目睹了他的土地被摧毁之后，他领导了对蒙古侵略者的抵抗。他最终被俘，关押在蒙古监狱里。

尽管他遭受了各种酷刑和剥夺，但他从未动摇过他的抵抗。正是在被监禁期间，他创作了他的杰作之一《过零丁洋》。当你倾听的时候，想想这段时间的矛盾和悖论

一个发现和探索的时代，一个新思想和意外相遇的时代，但也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悲伤的时代，因为世界上的大国崩溃了，一个新的世界秩序正在形成。想象一下撒马尔罕、尼沙普尔和布哈拉空荡荡的大厅和破碎的墙壁，

想象一下北京和杭州被掏空的宫殿和空荡荡的寺庙。想象一下空荡荡的街道和被烧毁的房屋，巴格达和阿勒颇倒塌的图书馆，以及诺夫哥罗德和基辅倒塌的教堂。最后，所有这一切结束后，在忽必烈的石头上生长着被风吹拂的草地。想象一下你所知道的世界即将终结，

一个新的世界，从灰烬中崛起。通过对经典作品的艰苦钻研，我已登上了高峰。但是四年的残酷战争几乎带来了全面的贫困和毁灭。

我破碎的国家让我想起了被风吹拂的柳絮。我的一生，像雨打浮萍一样沉浮不定。我们艰难地渡过了可怕的浅滩。他们现在告诉我们这场可怕的战斗从未获胜。但在孤独的大海上，我只能叹息。

因为被俘虏，而且孤身一人。纵观历史，谁活着没有遇到死亡。我只希望我的忠诚之心在我的历史的伟大篇章中闪耀着红色。

再次感谢您收听《文明的陨落》播客。我要感谢本集的配音演员。迈克尔·哈吉-安东尼斯、拉克伦·卢卡斯、亚历山德拉·博尔顿、汤姆·马歇尔-李、克里斯·哈维、尼克·登顿、亨利·斯滕豪斯、阿姆里特·桑杜、彼得·沃尔特斯、马修·比德尔普、加勒特·卡弗、塞巴斯蒂安·巴尔扎罗洛，

和保罗·卡塞尔。阿拉伯语朗读由奥萨马·塔赫尔完成。中文朗读由理查德·唐完成。蒙古语《蒙古秘史》的朗读由威尔斯·埃芬哈拉完成。主题曲是约翰·巴特曼的《回家》。

我还想感谢本集的历史顾问，捷克科学院东方研究所的托比·琼斯和中欧大学维也纳分校的杰克·威尔逊。

你可以在推特上找到托比@tobiasbahadur，如果你对蒙古感兴趣，杰克经营着一个名为“杰克·迈斯特：蒙古历史”的YouTube频道，他在那里探讨了围绕蒙古人的许多神话和误解。我的书《文明的陨落：伟大与衰落的的故事》现已在美国发行，美国读者可以从所有优秀的书店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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