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到两亿年前寻找中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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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非常高兴站在格之论道讲堂的讲台分享我的日常工作我的日常工作就是找龙我叫王维维是维基百科的维很好记得一个名字我来自的研究所呢名字有点长叫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这个研究所呢专门研究各种各样的

古生物 特别是相对比较大的这些古脊椎动物比如说有古鱼类 古两棲动物 古爬行动物其中就包括大家最喜欢的恐龙我跟你们一样 从小也非常喜欢恐龙 是一个恐龙迷然后我刚开始学习读研究生的时候呢研究的是恐龙跟鸟类但是后来呢 研究恐龙跟鸟类的人比较多了其他方面的古生物呢 也需要人去研究所以我就下海了

下海之去之后研究海里面的一些古代的爬行动物大家知道海里面有恐龙吗其实没有天上也没有恐龙海里也没有恐龙只有陆地上的这些才是恐龙所以很遗憾今天我不会给大家讲恐龙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但是我会讲一些跟恐龙一样炫酷一样有趣的古生物

让我们一起开启行龙之旅吧有一些传说跟古生物有关系在讲龙之前呢我们先讲一讲一些西方的传说大家有没有看过这个传说对 是西方神话里的独眼巨人你们知道独眼巨人生活在什么地方吗生活在欧洲生活在西西里岛 在意大利那独眼巨人他跟化石有联系吗

有 独眼巨人的原型很可能就来自于这样的一个化石大家看看它是一个什么化石

对 没错它是一个象的头骨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呢这些象去了之后就矮化了就变得比较小所以人们没有把它跟传统的大的大象联系到一起反而想到它是一个人的头骨大家看到中间这个孔其实是大象的鼻子对所以古代西方人觉得这就是独眼巨人所以独眼巨人的原型呢很可能来自于西西里岛的大象还有这个角色对 在西方的传说里有一个角色叫做施救

哈利波特电影里面给它做了加工它长了一个"旧" 猛禽的头然后长了一个狮子的身体这里有一些马的身体所以也被叫做鹰马狮旧跟什么化石比较像呢大家猜一猜鸟

施救的原型很可能是一种恐龙它叫圆角龙圆角龙生活的地方离我们不远在中国和蒙古都有发现它生活在白俄纪时期这种原始的角龙长了一个慧尖尖的像鸟嘴一样的同时它也有爪子所以圆角龙的形象非常像施救所以我们会发现西方传说中有很多传说的形象是有原型的 对不对

我们来看一看在中国顶流的传说角色最有名的传说就是中国的龙它是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也是非常酷的很威严的一种动物在我们北京很多地方都能见到龙比如说北海的九龙壁比如说故宫的各种建筑物上面今年还是龙年所以大家张灯结彩欢聚在龙年今年也有很多朋友问我

说你们找到过中国龙的化石吗不要恐龙因为其实恐龙长得并不像这样的龙 对不对差距有点大你们有没有找到像传说中中国龙的形象我们看一看中国龙是什么形象它长了一个长长的身子 对不对长了四个爪子然后尖牙俐齿的对 有点像蛇那它是生活在什么地方呢天上 会飞到天龙王住在什么地方呀

对 住在龙宫 住在海里面所以这样身形修长然后立于游动的这样一个状态呢很可能会在海里那我们又看龙的身上呢长了一些鳞片 对不对大家生活中见到哪一类动物会长鳞片呀鱼

那龙长得像鱼吗不像所以龙长得像蛇 像蜥蜴 像鳄鱼所以它们都属于爬行动物所以爬行动物才会长鳞片那我刚好是研究古代的爬行动物的我们就来看一看爬行动物里面哪一种生物最像龙

这里有一个龙家族的谱系数就像一个家谱一样由一个共同的祖先演化出来然后分支散叶形成不同的家族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个恐龙家族在哪儿有没有看到那个英文词 Dinosaur 对 那个位置是恐龙所以我们会发现是不是跟恐龙并列的有好多龙啊有一龙在天上飞但不是恐龙有苍龙 鱼龙

蛇颈龙生活在天上跟水里它们都不是恐龙那恐龙长得其实并不像龙我们沿着刚才的这个思路要去哪儿来找这些龙呢要去水里那有人说水里都不是龙你看它名字里有没有龙如果大家去看这些古生物的英文名或者拉丁名的话会发现里面有个词叫 Saur 叫 Saur 所以在

拉丁文里面 so 这个词就等于爬行动物那我们中文里面就可以把它翻译成龙所以不单单有恐龙还有其他其他各种什么 so 什么 so 什么 so 我们就在这些龙里面去找生活在水里面的龙大家脑海里可以转一下生活在水里面的龙要去什么地方找如果在中国找的话你会去哪里的海里面去找去海南去沿海是吧

我们要穿越回两亿多年前去到一片远古的海洋里然后这片海洋呢现在在中国的南方已经变得不是海了已经是一片山甚至是高原一直从

东到西从安徽 湖北贵州 云南甚至西藏都有这片海两亿多年前的这片海被一块超级大陆包裹着我们中国华南地区 西南地区就在这个海的东岸这个海叫特提斯洋所以我们这边发现的这些动物叫东特提斯洋的动物群我们找这些海里面的龙反而要爬到山上去

这幅图上展现的是云贵高原大家知道云贵高原有多高的海拔吗从一千 两千偶尔有的地方可能到三千甚至青藏高原上面四千多米的地方我们也找到海里面的龙的化石我给大家看一看我们找到了什么样的化石

这所有的都是我们在中国的西南山区找到的各种各样的龙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恐龙可能是装架的它不可能每一块骨头都是真的它只有其中某些部分因为恐龙生活在陆地上所以它很难保存成完整的化石而这些海里面的爬行动物呢安安静静地沉到了海底

所以被泥沙覆盖之后能形成非常精美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化石这些化石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可能跟我们人差不多大有的可能一米不到有的可以达到十米左右在所有的这些在中国三叠记两亿多年前发现的龙里面我挑几种最像传说中中国龙的跟大家分享

其中第一种叫做汉江锡或者可以翻译成汉江龙下面是它的画石上面是它的线条图我们自己拍的画的大家可以看它头到脖子到修长的身躯有一个短短的四肢不长这个形象是不是有点像中国龙我们再把它画成一个复原图这样就更加的具体了

大家会看到这条龙头也非常尖身形修长我们发现它的背椎达到了将近 30 枚所以身体是很长的反而四肢变得很细弱 很短这样的身形有一个什么好处呢它可以在海里面扭动身体就可以很好的游泳所以它这个像鳗鱼一样游泳的方式是最早从陆地返回海洋里面这批龙所展现出来的样子

那汉江蜥的身形比较像龙它的后代长得五花八门的我们看一看在科学研究上呢汉江蜥有一定的意义因为它属于这一大类叫做奇龙类的海参爬星动物里面最古老的成员可以说是所有后来的奇龙类的祖先包括这些奇形怪状的我们中国传统文化里面说到的龙其中有一个情节叫做龙生九子

子子不同龙的孩子可能有一些遗传变异变成了长得像乌龟一样 龟蘑龟一样长得像鳗鱼一样细细长长的甚至长得像海豚一样长得像海狮一样这样有个大巴长的所以从汉江西呢它演化出了各式各样海里面的爬行动物比如说我这里列出来的钝齿龙是不是长得很像乌龟啊比如说这两个字有没有人认识

叫碧系龙碧系有人知道是什么吗碧系恰好就是龙的儿子之一大家肯定见过在很多皇家园林里面有石碑石碑下面驼碑的那个像龟一样但不是龟的东西就叫碧系对 或者叫霸夏

所以我们古生物研究里发现的这个碧蜥龙呢它其实也不是龟它只长得像龟我们就借用这个龙的儿子的异象放到它名字身上然后后面呢还有这个小的像蜥蜴一样的种类龙幻龙都是它的后代还有一个很著名的角色叫蛇颈龙其实也是汉江蜥的后代所以蛇颈龙最早的祖先呢可以追到我们中国的南方而蛇颈龙恰好很可能又是

尼斯湖水怪的原型所以这些怪兽就被无形中联系在一起了这个是第一种象龙的生物叫做汉江蜥还有一种象龙的生物叫孔头龙这个是第一件发现的孔头龙的头骨化石只有一个头骨我们看到它的牙非常的尖然后两个牙摇起来是这样犬牙交互的所以很让人害怕就给它起名叫孔头龙第一件标本只有头

第二件标本我们找到了它的大部分的身体大家可以找一找头在哪儿脖子在哪儿还有前半截的身体所以找到这件化石我们对这个动物的了解又更近了一步关于这件化石的发现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情节这件化石最早是我们研究所的李纯老师在贵州的山区里面找到的我们不是在山里面找到的我们是在村子里找到的

当地的村民会用这些很细腻很平整的石灰岩来盖房子搭棚子甚至垒猪圈

所以这件孔头龙化石其中有一个碎片呢最早李春老师就是在猪圈附近找到的一块红板子上面有黑色的骨头就拿着这块猪圈旁边的碎石头去问当地的村民你们家还有没有这样的红板子有黑色的东西的村民说有啊这个板子很好用我都拿去垒猪圈了

所以李承老师就跟着这位村民去到了他们家猪圈把所有的这些红板子都收集在一起最后拼接修理出这样一个非常精美的化石也登上了当年《科学》杂志的论文所以这样一个孔铜窿的第二件化石就这样问世了但我们又过了好多好多年去找了更完整的化石

顺便说一下除了在猪圈里找东西我们经常在山里找完东西之后干了一天活很累在山里面挖掘不到一点化石然后就去村里面去找比如说这张图片是我们在湖北的一个村

找化石拍的在他们家屋顶上屋顶的石灰岩里面也找到了一些海里面龙化石的碎片很可惜当年找到孔头龙的那个猪圈已经被拆掉了所以我没有机会给大家展示这个神奇的猪圈的样子

好 经过了几年我们又找到了更完整的孔铜龙的化石它长这个样子非常的完整大家可以看一下下面有一个比例尺就是那条黑线是 30 厘米所以你可以估计一下这个动物有多长如果没有看明白的话我们给大家标出来了

它的头骨非常完整从顶上压下去的然后它的身躯从颈椎开始盘绕它的身子又盘了一圈因为身子太长了盘到上面之后盘到了它的尾巴大家再找一找它的四肢前肢和后肢是不是也很短呀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孔头龙的化石那孔头龙除了身形很像中国龙之外呢它还有一个超长的脖子也是很引人注目的

很久以来科学界搞不清楚这个脖子那么长它是怎么生活的被称之为力学噩梦因为这个脖子对于一个动物来说是不是很难抬起来但是完整的恐龙龙化石的发现告诉我们人家这种动物不生活在陆地上也不生活在海边直接完全生活在水里面

那有什么证据呢我们仔细看这件化石它的前肢其实每个止结骨已经变扁了形成了一个桨状这个是不是就可以用来划水啊还有它肩膀上的骨骼不像我们人类的这样是扣在一起的它非常的松散所以它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在岸上移动所以它没有办法上岸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我们在这只完整的孔同龙化石里面还找到了它吃的最后一顿饭

很珍贵地保存了下它的喂溶物大家可以看肚子这个地方腹部有完整的小鱼这个圈小鱼旁边其实还有些大鱼的鳞片的碎片所以综合这些证据一个吃鱼的动物身体四肢非常的弱又有这样桨状的四肢所以很可能就生活在水里特别适合生活在水里

我们围绕这个孔铜笼做了这样一个复原图这旁边的潜水员身长加上脚谱大概有两米多所以你可以感受这个孔铜笼的长度可以达到五米这个讲台上横着的话差不多可以从一头顺到另一头找化石除了去山里面除了去农户里面去找还可以在博物馆里面翻一翻以前的旧藏

曾经在我们博物馆就是前面的中国古洞物馆里面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化石它的牌子写着孔头龙幼年个体那究竟是不是幼年个体呢我们没有轻易地下这个结论我们仔细去观察了发现其实这个标本跟孔头龙长得不一样由此我们在曾经收集到的化石的旧藏里面翻一翻库存又找出了一个新的物种

它保存得并不完整只有头和颈椎它的牙齿 它的头骨的结构它的颈椎的结构跟孔头龙也不太一样由此我们命名了一个新的物种叫隐秘细菌龙因为它在博物馆里面藏了好久我们一直以为它是小孔头龙其实人家是一个新兴的物种又因为这件化石保存得不完整只有头和脖子我们不知道它身体长什么样所以给它起名叫隐秘细菌龙

画复原图的时候我们特意把它的身子藏在礁石背后因为我们不知道它身子长什么样不能随便画所以期待以后发现它们更完整的化石来揭示它整个的身形孔头龙家族的脖子是我们研究非常感兴趣的一块大家想一下你认识的所有动物中哪一个脖子最长长领鹿其实在我的心目中孔头龙的脖子最长这个长度指的是相对的长度

这个长度可以占到它身体的一半以上比如说恐龙龙的身体有 5 米长而它的脖子是不是可以占到 3 米就一半以上其他的动物比如长颈鹿比如说你们说的长脖子的蜥蚤雷恐龙包括蛇颈龙它的脖子还达不到它整个身体的一半以上我们会发现这些动物通过增加颈椎的数量就好多节可能有几十节

甚至 70 多节颈椎或者增加每节颈椎的长度来获得一个长脖子这样的变化在恐头龙家族里面都发生了还记得恐头龙生活在多少年前吗太棒了 两亿年前两亿年前叫什么剂啊叫三叠剂为什么这些三叠剂的生物会那么奇怪呢如果你喜欢恐龙的话你翻开恐龙书介绍三叠剂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少恐龙 对不对

曾经我也是以为三叠纪一片死气沉沉但其实三叠纪充满了各种海里面的爬行动物各式各样的我觉得比恐龙比其他古生物都怪异得多那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在三叠纪之前一点在二叠纪末期大概 2.5 亿年前发生了一次大灭绝事件大家都知道恐龙灭绝是在

6600 万年前那个是白厄积末大灭绝那次大灭绝是地球历史上大概是第三惨的最惨的 最严重的一次大灭绝是这一次是二级积末的海洋里面大概 90%的物种都被灭绝了可能是火山喷发 可能是别的原因所以海洋里面的生态位就空出来了什么意思呢就海里面原来生活的霸主是不是就消失了

爬行动物就从陆地上返回了海洋统治了海洋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南方能发现三叠纪时期那么丰富的海生爬行动物因为它们在大灭绝之后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像做实验一样的长出了长的脖子长出了长壮的四肢有的劈盔带甲有的尖牙利爪

这些动物让我们见识到了生物演化是多么地遵循适应演化的规律又是多么地可以自由可以突破一些边界长出奇怪的形象所以研究古生物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让我们能够见到现代生物不复存在的各种样子回到最初的问题中国龙有没有原型呢

也许我们永远找不到因为它是一个异想出来拼凑出来的生物但是通过我们的化石发掘能找到更多有意思的海里面的爬行动物所以希望通过今天的分享大家说到龙能想到中国三叠纪的海生爬行动物在恐龙的海洋里有一个同样精彩的龙的世界我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