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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对手——Ian Buruma《A Tokyo Romance》读后

20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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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茶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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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鸟万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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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节目主要围绕荷兰作家Ian Buruma新出版的回忆录《A Tokyo Romance: A Memoir》展开讨论。节目主持人不鸟万如一首先介绍了Buruma的个人经历和作品,指出他与日本有着密切的联系,并强调本节目从西方视角观察日本的独特之处。接着,主持人分析了中国人接触日本文化的三种主要途径:ACG、文学和前卫艺术,并指出日本文化中“艺术”的消解以及“出口转内销”现象。 主持人深入探讨了Buruma回忆录的内容,指出其如同“色情小说”,因为其主题是70年代的东京。回忆录详细描述了70年代东京文艺圈的蓬勃景象,以及Buruma与众多艺术家的交往,其中包括对暗黑舞踏创始人土方巽的描述以及一次在土方巽工作室的聚会。主持人还分析了Buruma能够接触到这些名流的原因,部分在于其西方人的身份,以及70年代日本社会与中国社会的相似之处。 节目中,主持人还分享了书中一些关于日本人对西方人的刻板印象和文化差异的有趣例子,以及Buruma对70年代东京与今天东京差异的观察,例如当时的东京并不像今天这般干净,人们也不像今天这般介意被拍照。此外,主持人还探讨了70年代日本人的行为模式,以及70年代东京的文化特征,例如新宿取代银座成为文化中心。 最后,主持人对Buruma回忆录进行了总结和评价,指出其对日本地下文艺感兴趣的人来说非常值得阅读,并探讨了这本书的现实意义和趣味性。同时,主持人还反思了70年代与今天的艺术创作环境的差异,以及艺术家是否需要一个对手等问题,并以自身的创作实践为例,指出互联网公司可以作为当代艺术家的对手。

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欢迎收听 IPN 播客网络旗下的节目灭茶苦茶我是不鸟万如一今天是 2018 年 4 月 7 日灭茶苦茶的第 17 期这是一个关于日本的节目我们主张光了解日本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活用日本灭茶苦茶的口号是不伦不类不易流行大家可以在灭茶苦茶.com 找到我们的全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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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期节目的主题是一本新出版的书如果有人关注了面茶苦茶在社交网络的账号的话可能已经猜到是哪一本了这个就是荷兰作家 Ian Bruma 今年三月刚刚出的这本回忆录叫做 A Tokyo Romance A Memoir 就是东京浪漫回忆录或者东京爱情东京罗曼

Broomer 这个人呢,如果大家有听我之前的节目的话,应该有点印象因为我在第 11 期关于四山修斯的那一期里提到过好像在另外几集也提到过吧,他的那本叫 The Missionary and the Libertine 这个人呢,他是荷兰人,生于 1951 年,所以今年是 67 岁

我查了一下其实它已经至少有三本书如果我没有漏的话翻译成简体中文了分别叫《福尔泰的椰子》欧洲的英国文化热第二本叫《零年 1945 现代世界诞生的时刻》还有一本叫《罪孽的报应德国和日本的战争记忆》它其实有一个中文名字不过用的似乎不是特别的多叫《马义人》义历的义人词的人

这个人呢,你听到刚才那三本书你会发现他跟日本的关系好像就是有,但不是特别的明确但是我自己其实最早,因为我其实在这本回忆录之前只看过 The Missionary and the Libertine 所以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一个跟日本密不可分的一个作家事实上你如果看他这本回忆录的,你想他现在 60 几岁啊,67 岁,66 岁的时候写回忆录

然后他起的标题叫,当然有可能编辑曲的啦,叫 A Tokyo Romance 就是,是,有点像是他跟东京的一段情缘的一个回忆吧可见日本对他的影响,以及他对日本的这种热爱都是非常明确的这个人他 1975 到 1981 年在日本,当时他在这边读电影所以其实时间并不长,但那时候他当然很年轻啦

之后他干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远东经济评论的编辑还是主编我不记得了然后经常给纽约书评写稿件然后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嗯他当年在大学里还学过中文然后近年的话就是去年呢他成为了纽约书评的主编大概是这样一个一个路径啊

他还有一个比较八卦的身份是导演 John Schlesinger 的外甥这个 Schlesinger 就是 Midnight Cowboy 这部电影的导演所以我们刚才提到说目前他这个人他有书翻译成中文但是似乎都不是直接跟日本或者至少不是完全跟日本相关的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因为中国的出版界可能认为我们并没有必要从西人的角度看日本

从目前看我看到的国内的出版物似乎是这样就是那种专营日本类图书的无论是小说还是非虚构还是什么就是他们更多是采取一种直接看就是可能我们会认为有个 cliché 叫一衣带水嘛

或者说我们文字上有一些同源的地方所以我们可以直接看我们何必要绕一圈呢我们的长期听众肯定知道这和本节目的宗旨是不一样的我从第一期开始就说了我们是主张从美国人准确地说从西人的角度作为中国人从西人的角度来看日本

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准备这期节目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点端倪我觉得我自己喜欢从西方角度观察日本其实并不只是因为我读了很多的英文书也和我接触日本文化的路径是有关系的我们可以看一下通常来说

中国人喜欢日本文化的中国人他接触日本文化有什么路径呢一般就是这几种第一是很常见的是动漫游戏 ACG 对吧有时候俗称二次元还有一种路径是文学不管是纯文学还是流行文学这种有的可能是因为大学读日文然后刚好喜欢看日本的文学作品有的可能就是喜欢看推理小说这是两条路

不太一样的路线,但我都称之为因为文学,然后学习日本,然后喜欢上日本的。但还有第三条路径,这个是我个人的路径,这可能是相对不那么主流的一个路径,就是前卫艺术,尤其是前卫音乐。我觉得通过前卫艺术认识日本的那些人,他就非常容易走入这条路。

应该说有点曲折的道路虽然说曲折但其实我我并不抱怨甚至我觉得这种曲折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之前有期节目我讲过说日本没有艺术第三期还是第二期吧有兴趣大家可以回去听这个这里简单说一下我的意思是日本没有大写的艺术没有西方定义上的那种 high art 那种大写的艺术因为呃

high art 所讲究的各种东西美学理念对于美的看法对于这种技艺的执着所有这些东西其实已经渗透到了日本的平民层面了渗透到了日本的整个环境当中了所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说艺术被消解了大体是这样的意思前卫艺术的概念当然本来也是西方的我们知道 avant-garde 这个词本身是个法语词对吧

所以事实上你只要我们说出日本前卫艺术或者什么日本当代艺术或者日本实验音乐只要你说出这样的字眼其实我们已经是在用西人的视角看日本了日本本身是没有这样的字眼的不是说字眼吧像这样的概念吧比如说我们最常见的一种日本的音乐类型就是 noise 噪音 noise 对吧

从日本的本土视角看,日本噪音其实只不过是说一些喜欢 70 年代 60 年代迷幻摇滚和其他一些非主流音乐的人把这些音乐里面的某个元素,具体而说就是噪音把它提纯出来然后放到最大这个是一个在日本的各种领域都非常常见的一种做法

揪住某个元素然后死磕然后所谓的做到极致对吧这个其实是日本本土的视角所以从这个视角来看

他和你从比如说声音艺术所谓 Experimental MusicElectronic Music 的角度去看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从实验音乐从前卫艺术的角度来认识日本的话首先你接触到的日本文化往往是那些用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就是出口转内销大家不要怀疑出口转内销的情况在日本同样是存在的哪怕到今天都是存在的

就前不久那个 As Seem Other Tempos 乐队他们在东京演出的那个海报上还写的什么刚刚从美国 14 场巡演载玉归来就大概这样的话所以我觉得很逗因为这种话在中国经常见其实日本也很像而且另一方面你会看到就是日本本土的这种地下音乐家和那种在国际上比较有名的地下音乐家隐隐约约你感觉这两者之间有条分界线的

在国际上有名的比如说像大有良音当然大有良音在国内也很有名了因为他整天给什么电视剧配乐什么的但像 Mersaul 像 Masona 像 Masona 这种是给那个 Sonic Youth 的那个谁 Thurston Moore 当年在 MTV 上介绍给美国人的所以 90 年代开始就这些像 Mersaul 就 70 年代末就开始做噪音了然后但他和 Masona90 年代开始慢慢的才

去美国演出去欧洲演出被国际所认识然后所捧红的日本的噪音音乐家但其实国内另外有一批是完全就是他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声誉国际上没有什么人知道其实上一期我们讲的大龙勇一虽然他不是噪音音乐家他作为流行音乐家其实也是这样相比之下其他的一些日本流行音乐家比如说谢景辰他的国际声誉就比大龙要强得多虽然他们同时代人而且经常合作对吧

所以我想说的就是如果你从前卫医院和前卫艺术的角度去接触日本的话除非你比如说你很早就在日本居住不然的话你从外界接触到的很可能因为毕竟英语还是第一语言对吧很多时候这个中文世界讲日本的这些前卫艺术的这些文章要么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但是我觉得翻译还是其次就是说

比如说像像花木精维森山大道这些就是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人对吧他恰恰是因为在国际上享有了盛誉才更容易被包括中国人在内的这种写文章的人或者说艺术评论家所看到他才有那个 visibility 然后你才会被引介过来所以这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所以你最后就会发现你认识的这个日本的艺术家多数都是

在美国或者在欧洲也已经有生育的艺术家包括像四川修司像三岛游记夫这些人都是这样的村上春树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形成了这样的一种说既然我观察日本的视角是一个半西方的视角然后我又已经养成了阅读英文书籍的习惯那我干脆去看

外国人用英文怎么写日本说回 Buruma 这个人他我最早知道他是在其实是在北京很多年前北京三里屯有个叫书虫的一个书店这个书店是一个外国人开美国人吧开的然后他主要是一个他像一个图书馆就是你办了他的会员你可以借书他的那个他是个书吧里面是可以吃饭可以喝咖啡但是他那个四周的墙上铺满了书都是都是外文书你可以去借开了很多年了

然后他一直在搞一个叫书城文学节好像中间断了几年呢最近又开始了我是在某一年的书城文学节上当时 Broomer 被请来参加一个座谈座谈内容我已经完全忘了我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和黑色的裤子但是他穿着一双紫红色的袜子

我不知道紫红是不是一个准确的描述我当时看到那个袜子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我印象特别深然后当时我脑子里反映的是 maroon 这个英文词 maroon 你查字典有时候它会翻译成褐红色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准确也可能当时我看到那个颜色并不是 maroon 但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就想到了 maroon 就是这个袜子的颜色我觉得很

很特别我印象非常深然后我现在看了他这本回忆录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双性恋然后好像很多东西可以解释了我应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那次书城文学节的活动之后我买了他的 The Missionary and the Libertine 然后我在里面在前沿里面看到了关于四山修斯的片段这个在第 11 期灭茶苦茶已经讲过了有兴趣的可以回头去听

所以其实在这次的这个 A Tokyo Romance 这本回忆录之前我看过他的唯一的书就是 The Missionary and the Liberty 有一本叫 Inventing Japan 我一直想看的还没来得及因为那里面有一段有一章是讲那个 Elogro Nonsense 就是 Erocritic Grotesque 和 Nonsense 这个日本大正时期的一种文化风潮吧这个我也专门拿了一期美茶苦茶来讲大家可以往前翻一下

我看到了 Tokyo Romance 的时候我发现我看了一下这个网上的简介发现他讲 1970 年代的东京的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了因为我知道他是在那段时间是在东京我就觉得这对我来说肯定是必看的书而且这基本是跟一本就像一本色情小说一样就 70 年代和东京这两个关键字加在一起那是就是那是绝对是必看的

事实上我也没有失望因为就是这本回忆录呢有点像是把 The Missionary Libertine 里面关于日本的部分抽取出来然后写了一个加长版因为 Missionary 那本书他讲的其实是东西文化的关系所以他其实亚洲的很多国家都有涉及比如有写香港有写其他很多地方当然日本就有一张是三岛的有一张是大岛主的等等等等也有了但是当然这次的回忆录是专门写日本的

他这个回忆录非常的用粤语说是好翻山啊就是他毫无保留有很多东西就是很非常八卦的细节

他都一一写了出来就包括设计因为他这里也是属于一种叫什么往来无白钉的状态我以前说那个横尾忠泽设计师横尾忠泽写那本自传已经有了繁体一本叫海海人生那本自传里你看他随手拈来我身边交往的朋友全是这个社会名流是吧一会儿 Santana 一会儿什么三岛游记夫呃

一会儿又什么小野养子一会儿跟谁去打高尔夫球什么的就是生对了时代或许可以这么说就那个时代就是文艺非常的蓬勃非常的发达所以你只要是一个文艺圈里的一个埋头苦干的很努力的人你周围接触的人都会是就在今天我们从今天回头看都是当时的

就是所谓的一流的人物 Broom 你看他的回忆录也有类似的感觉就是你觉得他是在正确的时间去到了正确的地点那么就像他在 The Missionary 那本书里写的他是在 70 年代在阿姆斯特丹一个很有名的演前卫戏剧的一个场地叫 Mickery Theatre 在那里看到了四川秀斯的天井战俘的演出之后

他有觉得他当时有学中文但他觉得那个时候中国好抽象因为中国那时候还在搞文革嘛然后他说我去干嘛呢是吧我其实完全不知道该期待什么但是东京的话他看到了天井战俘他觉得哇如果这就是东京我要去然后这个其实在第六章体现的非常的明显我这里给大家举一个例子第六章开头他有一大段是写那个暗黑五塔的

如果有人不知道的话暗黑舞踏是土方迅这个人在 50 年代末吧创始的一种怎么说呢就是就如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那不用解释如果不知道我只能用一种很粗糙的方法告诉大家就是是一种表面上看起来很丑陋的舞蹈

他的身那个舞者基本上是全裸的就是在那个胯部围着一块布然后他身上涂满了白粉一般都是光头的整个人就涂白了然后经常采用这种很低的身姿然后这比如有的时候还会在地上蠕动在地上爬动摆出一些非常猙獰和怪异的这种身体的姿态简单描述一下就是这样大家可以去 YouTube 上搜会有很多视频可以看到

所以他这张一开头写了这个暗黑五踏而他刚好就是在刚才提到的这个暗黑五踏的创始者土方逊逊字是那个八卦里面那个逊八卦图嘛不是有几个方位吗我不懂啊但是逊字是我查了一下是代表风他那个画法是上面两条线是连着的然后最底下那条线是中间断开的就是逊就是撰写撰文的撰的右边那部分

所以 Broom 在 77 年的除夕那天去到了土方逊在东京幕黑的一个他的工作室里那个工作室有个聚会这个聚会的出场人物有谁呢我们数一下有这个版画家和小说家池田满寿夫诗人和翻译家古川俊太郎然后有作家色泽龙燕有摄影师细江英工建筑师姬奇新

然后同样是舞踏的舞者这个大野英雄然后有这个白石卡兹克白石和子吧他因为他的名字后面卡兹克是用这个评价名写的然后还有这个自由爵士音乐家山下杨甫山下杨甫今天仍然在活跃啊要说一下然后还有另外一位舞踏者叫这个迷翅儿迷字是那个

摩就是那个摩摩摩把下面那个首字改成吕字那个弥赤尔我看到这里想我当然这里的这个人物哈我有一两个我是不认识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不认识你两个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这个无知了并不是他们没有名气那像色泽龙燕是这个

怎么说翻译萨德侯爵的这个书易借给日本的人对吧细江英工是给三岛游记夫拍那个蔷薇行的写真集的人机器星他在他的建筑十几年前就在深圳出现了这都不用介绍了山下洋府先但我觉得兴奋是因为很巧啊就是我就在不久之前刚买过一张山下洋府的唱片那张唱片叫阿拉喜兰

然后他的那个唱片的音乐内容就是给这个《迷翅儿》的舞踏组合叫《大骆驼剑》

是大骆驼舰的一次舞踏的表演做的配乐那里边还翻奏了 Albert Eiler 的曲子等等等等所以这个其实是我读这本书的一个乐趣就是用这个很陈词滥调的话说就是把珠子串起来了就是我所接触到的这种 Culture Artifact 这种文化物件或者说我曾经喜爱过的某本书某个人某个唱片你会看见

因为这些人很多都他们的这个活跃的高峰期就是在 1970 年代而 Burma 这个人刚好那段时间在东京所以这是一个多么珍贵的一个观察视角所以你可以看到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这样的一个聚会场合就有这么多这种人物聚在一起当然了我就像我之前在

社交网上说的就这种写法你能说它不算一种 name dropping 吗 name dropping 在英文世界其实当然是一个算是贬义词就是好像你没什么东西写只能说我认识这个我认识那个但其实你看 Bloomer 写的他并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是如果你那个时代你在东京读电影混迹于文艺圈你碰到的人就是这些人而且这些人在当年未必有今天这么大的名气包括像西江英工像三岛那个时候已经很有名了但是像

再早一点 60 年代的时候像花木精维这种人未必很有名他可能就是一个很勤奋不停的在各种夜场和各种下三滥的地方拍各种牛鬼蛇神的一个家伙仅此而已这里不免就有一个问题就是说普鲁本何德何能他那时候 20 多岁然后只不过是一个本科生然后也并没有什么

特别的并不是说在文艺圈已经嗜好人物了他为什么可以有这样的 access 这里确实有身为西人的便利就是这点 Burma 自己并不否认这点跟就至少 70 年代的日本跟这个再早一点时间的中国其实是很像的就是

或者你可以这么说,Bloomer 在这本书里你可以看到他身处当时的日本社会的那种状态和 Peter Hasler 在应该是 90 年代末 21 世纪初的时候在中国的状态也有点像比如你看像 Hasler 写的 Oricon Bones 这种书的时候你会觉得说,他怎么也是总是出现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当然我们这个知道,一方面他很勤奋,肯定的

Burma 肯定也是这样的就是他那种生活绝对不会是舒适的生活所以他才能够总是出现在正确的地点但另一方面你看到他采访了很多人或者他能够和他们在一起玩的一些人群如果他是一个日本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接触到这一点是一样的此外他也写到了就是作为白人包括不只是白人包括黑人啊

在那个年代的日本要泡妞要结交日本女朋友是有相当的便利的这一点也跟比如 90 年代一直到其实直到今天吧跟中国都是有共通之处的当然同样就是日本人对于白人对于西人的这种这种 stereotypical 的想象还有的那种这两者之间那种经常非常尴尬的关系也跟中国很有可比性

这里面有很多很搞笑的例子我记得他写过一次写过好几次就是那种一方面日本人对于西人处于一种蒙昧的状态就是处于那种看到老外很新鲜是吧看到该景觉得好新鲜而且有各种各样的这种 culture stereotype 的想象令他们不生其烦对吧我记得他说他有一个朋友是个澳大利亚人然后那个人的日语好到就是能说洛语

落语是江户时期的一种现在还有表演了一种讲故事的一种艺术一个人拿个扇子扇子可以代表各种东西可以代表筷子什么的落语据我所知是我认识的很多我日文很好的朋友都表示说有点困难的一种东西但是那个澳大利亚人他自己可以讲落语然后有一次有一个综艺节目大家可能知道日本的综艺节目有时候会请这种他们叫 talento 就是 talent

尤其是遇到这种叫 Gai Talento 就是老外这个才艺表演者会特别的开心他们就喜欢看嘛然后就想请他去讲诺语一开始那个制片人跟他说好了说我们一定会尊重你虽然你是外人虽然你是 Gai Talento 我们会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诺语家来对待因为真正的诺语家显然在日本属于古典艺能嘛很受尊敬

说的好好的结果到了开场之后看到主持又拿他那种日本腔的日文说 Hello 怎么怎么样子然后就说大家看啊这个澳大利亚人能说洛语然后下面的观众就哗这样欢呼这个人就囧的不行这样的例子非常非常的多然后当时 Burma 的同房是一个学中文的然后他平时又打鼓鼓手叫 Rob

然后呢他有一个女朋友叫 Keko 然后这个 Keko 这样呢当时很迷恋 Eric Clapton 大家记住这都是 70 年代的事哈然后 Keko 就觉得 Rob 长得非常像 Clapton 但是 Broom 就认为完全不像就这种这种故事你一听就是就会心微笑嘛就因为这种事情在中国肯定也有发生了就比如说

见白人见的很少的人会觉得白人长得都差不多这有跟白人觉得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啥也分不清楚其实都是完全一样的然后这个 Keko 每次跟 Rob 做爱都要放 Eric Clapton 的磁带那这个 Rob 一开始觉得还 OK

后来有一次据说激情的时候那个 keko 就喊出了 Elec 这样的名字然后这个 Rob 就完全就受不了了就有很多这样的很搞笑的事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一个是他们当时也是某一年的除夕夜当时反正有一个机缘可以去京都的一个非常有背景的一个家族的后人吧一个非常优雅的女士加做客啊

当然他们一行四五人有几个西人有几个日本人都是文艺青年了然后因为他们去之前那天晚上喝醉了醉得完全不醒人事然后第二天中午呢本来是说 12 点钟要去这个贵妇人家做客贵妇人就因为那是新年第一天元旦嘛本来都说好了要做各种各样的和菓子就搞得非常精致给他们吃结果他们迟到了

迟到了那个贵妇人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迟到两个小时下午两点才到因为一开始早上宿醉头疼都不行然后到了之后那个贵妇人完全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

但是跟他讲说哎呀你们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因为我这个餐具呢本来是按照 12 点的时候那个光从那个纸的那个窗户射进来的时候那种光影的效果来安排着它的色泽现在呢光线不太一样了所以呢不好意思请大家稍微等一下我要换一套餐具以配合现在的光线很显然这帮老外就整个就就蒙掉了当然是就这种蒙是五体投地的蒙嘛

这帮人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的一个场面然后其中有一个西人就拿起一个茶杯然后把它翻过来就问他说嗯嘿这是江户的吧这是江户时期的吧

然后那个贵妇人就说她说她说你们外国人真的是很有知识这跟我们日本人就是不一样不过呢这个并不是江户的这个是要更早一点的时候就是安土桃山时期的辈子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的责备之意就是就有很多这样很逗的故事然后怎么说呢太多了这个没有办法足凡不及备载没有办法一一叙述包括她她说她自己当时拍过一个

关于电梯女郎的纪录片他认为东京 1970 年的电梯女郎像是那种被裁剪好的盆栽包括他们低头的角度包括他们说话的声音然后他觉得这里面其实有一种非常色情的东西在里面

很有意思还有很大很长一段是关于李香兰的李香兰的故事就是中国人应该多少熟悉吧我相信这网上搜一下都有是一个身世非常跌宕的一个女人我现在这本书刚好读了一半但是我首先第一个感觉是其实是印证了我一直知道的一个事实就是 1970 年代的东京和今天是太不一样了

其实仔细想一下我们经常会说 70 年代的中国和今天很不一样这个无疑啦我们会说中国过去 30 年变化很大这没有错但其实比如说纽约东京也是很不一样的就是我以前在不知道这个节目还是别的节目里肯定讲过了比如 70 年代的纽约的地铁是比现在还要脏的多的今天仍然很脏但 70 年代就是

那地铁的整个那个车厢你是看不见的因为他全都布满了涂鸦已经把整个车厢完全遮住了你在网上可以找到这样的照片那东京是一样的比如举个例子在这本书里这个 Broom 他虽然是学电影的但他有一段时间就是玩摄影就经常自己在自己家里的这个洗手间把它当成暗房然后冲照片什么的

他在外面你看他描写自己在外面拍包括拍人像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东京的老百姓很介意被拍但是这是一个在今天就所有在日中国人都会知道的事实就是这个日本人很介意被人拍照所以大家一般来说不会直接对着别人拍而且我们知道日本的手机是不能静音的对吧当然那个是跟吃汗有关这个是另外的话题但是今天的日本人介意被拍照这个也是不

不在话下这是没什么好争论的一件事情但是 70 年代并不是这样当然这个可能跟他作为外国人的身份是有关系的但我觉得不完全是这背后的问题其实是日本是什么时候渐渐的变成今天我们中国人心目中的那种形象的包括最典型的就是干净其实从 Broomer 的书里你可以看出 70 年代的东京并不是那么干净的很多地方

当然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可能是一个整体性的变化这个可能在美国有些城市也有这种类似的这样的一条路径但是还有很多了就是你可以看到 70 年代的普通日本人和今天的日本人相比应该是更加发散更加放得开没有那么拘谨虽然在这个

跟随一套经过精心设计的流程来做事的事情上跟今天是一样的就那个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Broom 就写到就是说似乎就一旦就是有两个极端一个就是说有流程有规则有程序就一定要照足去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但是如果某一个情境之下是没有成文的规矩的那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我记得他写有一次他跟一个剧团

是一个武踏剧团还是一个民间剧团去京都还是名古屋演出就那个演出场地从防火的这个安全标准来看是完全不合格的根本就是就从他一个老外的角度看就非常危险的一个地方但是似乎他当时就觉得说怎么这日本人这么讲究说一切都要井井有条不能有这种意外的事情发生怎么这件事情上做得这么草率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如果没有成文的规矩那就一切逻辑和常理就崩溃了他们也不在乎其实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谈了比如说 70 年代的东京其实有一个重要的一个特征是 60 年代刚刚经历了这个学生运动反战运动就那个时候的比如说新肃新肃因为就是在更早的时候比如说大正时期前草是

日本消费社会和这个娱乐这个西方文化的一个中心嘛但是后来就整个这个中心就往西边移动就移到新宿了但是 60 年代的新宿是像唐石狼这样的人经常在那边

搞他的情境剧场的也都是有点像是那种移动剧场就搭一个红色的帐篷就开演这样的很疯的然后包括有很多学生运动都是在那个地方跟今天新宿的这种晚期资本主义的消费据点的这样的这个形象是完全不同的包括那个四川修斯最早在涉谷他的那个天井战俘的那个馆就开在涉谷那时候的涉谷虽然

就跟星宿相比没有这么多意识形态的东西可能更光鲜一点这点在今天也近似吧因为星宿毕竟有 Golden Gai 有那些地方但是色谷就更加 Kila Kila 闪亮闪亮的一个地方但是毕竟那个时候的色谷跟今天色谷还是不同的这种变化其实是可以和全球范围内的很多从 70 年代到今天的这样的一个变化

是可以对接的上的我以前在一天世界提过一本书叫做 The Rise and Fall of American Growth 是一个叫 Robert Gordon 的人写的就是非常厚的一本书这个人提出了一个说法或者说一个假说吧就是他说 1870 到 1970 这个是人类历史上

growth 就是增长的最最疯狂的这 100 年前无古人而且他认为很可能后无来者因为就是他的一个对他的理论一个简化的说法就是很多人类必须的科技发明在这 100 年里已经被发明出来了他不可能被发明第二次比如说这个抽水马桶比如说电话比如说电视机整个无线电技术

互联网也算了可能很多东西是更早的比如高速铁路还有很多 infrastructure 方面的这种伟大的科技发明很多我们已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其实在这 100 年发展出来的这 100 年也造成了整个经济增长的一个奇迹但是再往后他认为由于该发明的都发明出来了所以接下来其实不太可能有这 100 年的增长

这是一个非常简化的说法它是有大量的这个数据还有这个各种论述写了一千好像有差不多一千页吧我们还是 kindle 吧所以如果是这样来划分历史的话其实从 70 年代一直到现在这一段时间其实又可以作为历史的一个新的篇章来论述了我觉得只不过我们现在仍然处在这个新的篇章之中而这个篇章最终要在哪里划下终点

什么时候是下一章的开启这个我们还不知道好的说回这本书就是其实我我现在看了一半多一点但我这本书刚看几页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作家仪这本书了就是我们的经历其实有一些近似的地方这种近似它是很它是一种间接的近似因为 Broomer 它的背景它有

就他的童年有一部分是过的是英国人典型的英国中产阶级的童年另一部分是荷兰人的所以他自己在文化上他的身份一直很暧昧而且他就是习惯了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之间穿梭所以他他说他自己对李香兰之所以感到有兴趣并不是觉得他讲的多么的美艳不可方物或者他唱歌多好听或者演技怎么惊为天人事实上其实他这两方面的技巧

Burma 给予的评价都是不高的他是觉得因为李香兰当年在这种时代的大背景下被塑造成一个这种泛亚洲的这样的一个女星所以她这种身份呢很可以帮助 Burma 进行这种跨文化跨地域的想象这一点就是她作为一个欧洲人作为一个有很多亚洲经验的欧洲人这个对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甚至很多时候是情色的是 erotic 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他跟他提到的那个 Donald Ritchie 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写日本观察日本尤其是日本电影的一个西人都很像 Ritchie 可能比他更加极端就是 Buruma 有时候还会觉得说哇你看我已经花了这么多心力我想试图融入日本我想试图变得让自己像一个日本人遵循日本的礼仪敬予好好用受受关系永远要搞清楚啊

但是你们还是不接不接受我 Donald Ritchie 就完全没有这样的纠结这两个人其实某种程度上都是这样他们像是英文里所谓的 fly on the wall 就是参加一个酒会但并不参与他像一只苍蝇扒在墙上一样没有人看得见他但他可以看到整个场地的各种动作他是享受这种观察的状态这点跟我有点像但是我会这样是因为我长在深圳深圳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地方它是一个 nowhere

我要说明哈我成长的是 80 年代的深圳我是 1983 年到深圳的所以那个时候深圳是一个没有任何性格没有你没法定义的一个地方

就我们会说什么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但其实文化上它是完全是空的所以这一点决定了我对任何一地都不会有太多的眷恋同时我也可以把任何地方的东西装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就对我来说是没有融不融入一个社会这么一说的因为我从小我不觉得我融入了深圳因为深圳没有什么可融入的一个空的地方有什么可融入的对吧

所以这本书呢怎么说呢我花了一整期讲这本书显然我是喜欢这本书的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向任何对日本感兴趣的人去推荐这本书因为如果你是对日本的文艺尤其是地下文艺感兴趣的话那这本书显然是非常的多汁吧

八卦和好看的就是他的这种鲜活程度以及他所涉及的这种或者说他的往来无白丁的程度是可以和横尾忠则的自传相比的而且但是他比横尾忠则那本书要好因为 Broomer 是一个写作者横尾忠则是一个视觉设计师他的写作其实是很没有条理的但是如果你对地下文艺不感兴趣其实这本书可能你读来会很吃力因为有大量的名字是你没听说过的

那么这个时候就回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本书有没有现实意义当然就是如果一直听我的节目的人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追求现实意义的人我觉得这个书本身它有它独立的独立于现实独立于当下现实的这种趣味这已经足以成为去读它的理由了但是显然就是我们知道今天是一个

hobby 越来越多的一个世界比如说你随时可以发现一个对某一种类型的游戏非常执着和着迷研究的非常深的人他所涉及的这些游戏还有那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们应该学会不再被这种事情对这种事情感到震惊而且要安于这样的一种现象所以如果你对于 1970 年代的东京地下艺术没有兴趣那么你不读这本书我觉得是完全合理的

但是如果这本书有现实意义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对我来说很明确就是看完之后我首先想到的问题是我们自己的荒木精维土方逊三岛游记夫四川修斯唐石狼我们自己的这批人在哪里李香兰不说了这个是时代产物如果说我觉得这本书有什么遗憾的话我相信后半部分跟前半部分其实是很类似的嗯

他的遗憾可能在于他写普通人写的太少而日本正如我在这个日本没有艺术那一期的面茶苦茶里讲的就是艺术是一个深入民间的东西这一点其实大龙泳衣就很明白所以他的那张专辑要叫 Let's Ondo Again Ondo 阴头是一个非常简单来说就是日本的广场舞但他没有广场舞在中国的这种负面意涵就是每年的这个这个盂兰盆节夏天的一个一个节日

大家就会在今天仍然有在东京的大街小巷就搭一个台子然后大家去有专门的这个舞蹈指导来教你们怎么跳那样的舞然后放的那种就称之为音头的音乐我看到这种现象的时候每次我就觉得这果然是一个发明了卡拉 OK 的国家就是这个

唱 K 作为一种一种 ontology 作为一种本体论在这个国家是有非常明确的位置的就是在这样一个国家 high art 怎么可能有它的地位呢对吧就当然像奈良美智或者像小山济信像这些就是已经在国际上有了名声的当代艺术家在日本当然也是很受尊敬但那种尊敬和

比如说刚才提到的这个京都的贵妇人对于 12 点钟从盒纸窗户里射进来的光影和这个餐具搭配出的色泽效果的尊敬是一样的他不是对 high art 不是对高端的尊敬所以就是我们我们看了 Bloomer 的书我们很可能会产生一种偶像崇拜啊我们会说哇你看 70 年代大师就是多今天没有大师但我觉得

这其实是个遗憾这其实证明了 Broomer 的书依然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西方视角我觉得西方视角很好也是我们需要的也是本节目所讲究的一种视角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就是我们知道在 20 世纪其实艺术或者说怎么说创作实践和欣赏实践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就是受众这一边无论是听众还是观众他的权利

会越来越高所以我们看到 70 年代的东京有这样或那样的大师的话就从今天角度看是大师已经封神了的这些人我们不可以不看当时的观众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其实我想到他有写一些普通人但是这个怎么说就比如说他的当时他在那个大学里的一个一个同学叫吃的是一个日本人

他是那种就是他称之为这人很聪明但是兴趣非常的广可能过广就导致这搞一摊那搞一摊最终就是没有哪一摊是特别有明确的成就的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一个 culture sampler 这样的一个人我觉得这个这个时代精神很重要就是 70 年代能有那样的人跟 70 年代民众的精神面貌肯定是相关的我举个例子比如今天今天我们知道技术互联网是显学互联网一下相信的是

可附用他相信大多数因为就是我们说这个我们要追求大用户量你得到用户之后你怎么样都可以 monetize 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一个一种认知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本身它在结构上就决定了它对艺术是不友好的或者说它对 individual 是不友好的这个我们知道对 individual 的这种

认可和尊重吧其实就是当我们谈到 liberal 自由这个词的时候它背后的含义主要指的就是这个但是互联网这个商业系统它的根本性的一个立身之本就已经决定了它不可能尊重 individual

而互联网是现在财富最集中的一个领域所以我们看到很多年前这个纽约时报就有稿件说那些做画廊的人就比较担心这件事情就是西岸硅谷那边出了很多有钱人那些人都不买画不买艺术作品

其实你要了解互联网人的思维你就会知道不买艺术作品对他们说是一个完全理性完全合逻辑的选择这种逻辑其实就集中体现在很多年前比尔盖茨说的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个以后在未来任何照片的价格都不应该超过 50 美元就是他当时的想象今天看来很臣服了就是他装一个就所谓的电子数码相框放在家里然后我要搞我就要

批量的购买一次授权然后我在里面可以放任何大师的作品这个看法从艺术上非常的无知但是这个他也非常的理性在一方面他很能代表电脑人互联网人的这种信念

所以我们如果抱怨说为什么今天没有四山修思为什么今天没有土方训我们要看就是今天的财富和资源集中在什么样的领域以及这个领域里大家的普遍而一致的信念是什么这两件事情是相关的就算今天有土方训

他的舞蹈就是他的暗黑舞他在今天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对吧我们可以想一下其实我们可以看到哈就我我刚才讲的是一个一个新的就土方逊在当年出现是横空出世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大家以前没有见过的一种东西而且可能是真的危险的一种东西

日后他的弟子整个舞踏这一系的那些弟子们出现的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刚就想说今天在东京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呢在外形上是有的就是我们以前提到过的就是这个色不知这个以 big band 和自由爵士为根基的这样一个音乐家表演团体有十几号人几十号人然后他们的演出总是有那种在外形上跟暗黑舞踏一模一样的人就是只在跨步

穿了一块布然后全身涂上白色的粉末光头这样的人在里面做各种舞蹈各种形态那自由爵士本身在 70 年代也是一种前卫的令很多人感到愤怒迷惑或者不解的一种意识形态但是艺术形态但是在今天西布萨希腊子你去看去听他的人梅尔德

没有人不懂他们在搞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艺术我们都知道为什么会这些人会全身涂着白粉这些东西美在哪里这些音乐虽然听起来很狂乱但是它的艺术价值在哪里所有现场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些人他不需要是混迹于某一个地下酒吧或地下演出场所的什么人他可能就是上班族事实上你去看那些人他们的打扮跟我们熟悉的 SararimanSarariman 就是日本的

白领上班族阶级是完全一样的土方逊本人他自己的影响来自于 Hans Belmer 按照 Bloomer 的书里写的这是一个德国的超现实主义者他做了很多那种日本叫 Ningyo 就是人形那种木偶但他都是那个要不脸上是有重伤的或者是断了一只手的那种娃娃

按照布鲁玛的说法他是为了因为他是 1930 年代在德国做的所以他是为了对抗当时纳粹主张的那种亚利安人种是世界上最高级的人种亚利安的那种身体是最完美的身体是要对抗这样的一种身体秘学但另一方面土方逊的艺术也受到了二战的影响

不只是他包括很多人比如像刚才四山修斯他们这些人他们的生活背景里都有二战的创伤我们今天显然不能说今天的艺术比较弱气比较颓所以我们赶快再来打一仗这显然是很扯淡的说法但是我们必须知道就是我们现在所欣赏的当时的这 70 年代的这批地下艺术家他们的艺术背后确实是有战争的影响在哪这里最终牵涉到的一个问题是就是艺术家需不需要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是一个非常广义的意思比如说这个其实战争作为一种背景就是一个对手就是说你的作品其实是在回应那个对手这个对手也可以是某种比如说压具体在压迫你的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某种力量这也可以是对手或者哪怕有时候可能是更微观的对手就是比如说唐石狼和四山修斯这两个人是当年所谓这个日日本人叫演剧四天王中的两个人嘛那个

好像有一次演出斯文修斯给唐时郎去送了一个那种葬礼花圈还是什么后来导致唐时郎的剧团去攻击天井战俘的本馆就有过这样的一些事情我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对手是很重要的今天其实很多艺术创作恰恰就是没有这个对手首先我们进入了怎么搞都可以

因为大家已经就是所谓的 to be open 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一种被普遍接受的价值观所以我们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感到愤怒感到焦虑感到比如说你侵犯了我的什么领地大家至少在表面上都表现得非常非常的开放但这个造成了有一个结果就是艺术家没有对手了所以我在想今天什么是对手其实

从我的角度来说就以自己以我自己的实践来讲对我来说像微信和 Facebook 就是对手或者说互联网界的那些去剥削人性去压抑人性去脸面人性的那些

公司他们所做的事情以及他们的产品这个其实就是今天在今天的这个时代氛围里我们需要反对的东西它也应该是创作者的对手这里指的当然不是说你要专门做一个什么作品来反对微信这个就这很无聊但是我觉得就是说你在进行创作的时候你背后需要有这么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它在 informs 你用英文的说法你在回应它

我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做这样的实践你不需要是职业艺术家或半职业艺术家也可以做这样的实践比如说我经常主张的是你应该采用这家公司或者这个产品的产品经理所规定的使用这个产品的方法以外的方式去用这个产品就是你不应该被所谓正确的使用一件产品的这样的一套

以到文档所限制住关于这点最后我还是想回到这本书里的一个细节就是

之前说过布鲁玛是在阿姆斯特丹著名的那个 Mickey Theatre 第一次看到天井战俘的表演然后他在这个书里提到 70 年代的时候这个 Mickey Theatre 的这个主人他其实是一个是一个富我们今天叫富二代了就是他老爸是开纺织厂的很有钱然后他当时就在全球各地找这种前卫剧团想请他们去 Mickey 表演他当时去日本想找唐侍郎他们就找了布鲁玛做引路人了就想他去

带他去然后也去看舞踏当时他也请土方逊想请土方逊过去然后后来呢就是他们有一次就是 Broomer 带他看了米赤尔还是谁的就是不是土方逊本人是他的相当于一个弟子或者说他的第二代的这一个舞踏舞者的表演 Broomer 觉得演得非常精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 Mickey 的那个老板就觉得好像他就不停地跟 Broomer 说他说土方逊才是 the real thing

那才是真家伙过了很长时间 Broomer 才明白这个人的意思这个 Maker 的老板是一个直觉非常强的人他说就是我我怎么判断艺术好坏我是用搞完来判断的就跟英文老说这个所谓 Guts feeling 是一样的就是说你的肠胃你的大肠和你的搞完如果体会不到这个作品是好是坏你就不要再去问如何评价这个作品了哈

所以他直觉很强就是后来 Broom 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土方逊才是真家伙因为后面这些人就代表了这是 Broom 的描述啊我是同意的就是日本人这种尊师重道的传统就是很强所以不管这个艺术形态本身是多么暴烈或者多么非主流的

有一个师成有一个师他们叫师将有一个师将在那了有很多这种弟子就会去非常用心的学习而且他一定会学得很好接下来就会出现一整个传统我们会发现这个传统我们说日本很多传统没有断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学习的传统但是这个学习之后的

对吧比如说我们当我们今天在 instagram 或者任何社交网站上看到太多的网红脸之后特别是当你跟真人比较之后你难道不会想起这些原始人的话吗这些照片难道没有在一定程度上把他们的灵魂射走吗当土方逊的弟子学习了他的那一套这种表演的形式以及整个呈现的形式之后这些东西很多时候他变成了 manorism 变成了一种

只要你玩这个类型就必须做的一些事情这个时候其实原来的精神已经被破坏了

所以在这里我们要追求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就是我觉得简单来说就是追求一种业余感这是日本的很多很多今天被称为大师的艺术家都明白的一件事情荒木精维明白这个道理土方旭明白这个道理四川修斯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大龙勇一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就很简单一旦成为学派他就在往专业化的路上方向走专业化跟艺术从根本上是相悖的因为专业化跟生命力是相悖的

所以还是回到那个点就是日本是一个发明了卡拉 OK 的国家你要成为一个好的唱 K 者你要好好的唱 K

按这个无理的说法你要唱的比别人都好听这其实就是像土方逊这样的人他的艺术最根本的一点所以去礼赞去 celebrate 业余这个在当今的中国是一个非常不讨好的一种立场但是在我看来这恰恰就是中国的当今出不了像土方逊或者司山修斯这样的人的一个原因这是 70 年代的日本地下艺术教给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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