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刘苗苗：《带彩球的帐篷》有种精神贵族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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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文化艺术专栏节目中国第五代导演刘淼淼的新作《带彩球的帐篷》在刚刚结束的第十六届巴黎中国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奖、最佳小成本故事天奖、最佳儿童演员奖和最佳青年女演员奖四个奖项《带彩球的帐篷》是刘淼淼导演的上一部作品

红花绿叶的姊妹片故事都发生在中国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的山区平凡的爱情故事通过导演干净的叙述方式和镜头可以带给观众特别的惊艳观众也可以感受到导演对情感的把握非常到位而处理的手法又是异常的柔软这是一个让观众愿意走进去体会的世界

而每个人都可以从镜头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珍贵的内心体验下面就请听法广队刘淼淼导演的专访

巴黎的观众说法国版的观众吧这样更准确一点包括华裔的观众我觉得给这个电影的评价和理解非常的准确就是和我创作的初衷很契合这也让我感觉我很幸运在法国能遇到这么好的观众包括一些法国朋友他们对这个影片的这个理解

和国内的观众不是那么一样国内的有些年轻观众他们就说这个男人费这么大劲啊要搞定这个女人呢最后还没有真的搞定可是巴黎的观众就会说看了这样一部电影好想谈一次这样的恋爱对我觉得中国的年轻人太超前了

对其实我觉得《在彩球的帐篷》它不能够完全定义它是一个农村片我觉得它反而倒是有一种精神贵族的气质在里面比如对情感的节制和隐忍还有对爱的表达方式可能当代人已经觉得他们太保守或者什么可是我觉得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爱是和喜欢不一样的

村上村树他讲了喜欢就是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要去占有而爱是什么爱就是战战兢兢地要伸出的手却又收回来就我觉得法国观众特别能理解我第一场 5 月 31 号放映的时候我是全程在电影院跟完的我看的那个观众那么拘谨慧神他真的是把我也给感动了因为我这片子

已经在中国大陆供应了一年了票房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因为现在院线都热衷于给商业片和类型片 牌片

对我们这样的低成本的作者电影可以说是很不友好因为它不拍片那就更多的观众看不到我不是说中国大陆的观众一定不能和我的影片共情我甚至相信只要是一个真诚的人对爱有渴望和有过感受的人

一定会在大桥野球的帐篷这部影片里找到令他心动的这种感受可是无奈的是没有拍片没有拍片怎么办然后从这个电影呢我们可以再谈一下这部电影之前的那个红花绿叶就是说的也是同一个族群的就是临夏回族之地区的这个山区里的对

红花绿叶呢我们看了以后就会非常感动因为它是把人的感情也是描写得非常纯粹也是年轻人遇到了困难也是有个生病的男孩也有那个他们爱情的复杂的关系所以我就觉得您是很会描述这个人的一个导演

就是对人的情感的把握还有对人的这种细微的弱点呀还是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如何去把握就这也是能够触动观众的一个地方因为你很真诚你把真诚带给观众让观众感受到了这个真诚所以真诚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当导演的一个特质

真诚有时候会吃亏真诚呢有时候也会遭遇到甚至羞辱甚至这个鄙视但是我从很年轻开始比如说当年我拍《杂嘴子》的时候就是在意大利威尼斯蒂恩节获奖那个我认为我选择了真诚

选择了善良我知道真诚会吃亏我觉得善良的人也会更容易受到伤害但是我觉得我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真诚和善良你把善良带给观众对对对我曾经说我说我希望我的电影给人一位记因为生活很艰难我觉得对每一个人来讲都是很艰难的每个人走过一生都是非常不容易的

生活有多糟糕我早就知道我不希望在我的电影里或者说我不会在我的电影里再把生活拍得很糟糕或者是展示生活很糟糕的那一面

我要给观众一位记这个拍电影的过程对我自己也是个治愈也是个疗愈对我觉得这种感觉就是很好这样的创作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在创作的时候我和编剧石书青先生我们在这点上是有意为之第一不卖惨第二不摆艺术家的架神乎其神旋律旋的不得了让观众最好看不懂

我不干这样的事情我从来觉得一个电影作品应该是第一线它就要完成叙事让观众要看明白在这个基础上然后导演个性的发挥导演对主题的这个阐释和呈现再一个就是说要放下身段放下所谓艺术家的身段赢得更多的那个观众我们的观众多了我们未继的人就多了

另外呢就是我们不随大流不刻意征求那个高票房就是我拍这种不以追求票房为主要目的的电影我个人收入就会很低嗯

因为我宁可低我宁可收入低点我觉得人这一辈子用不到那么多钱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对吧一时无忧就可以了看电影的时候能感受到里边干干净净的这种灵魂的体现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很让人因为这个的确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我们用一个词来描绘 40 年来或者 30 多年来中国的社会的话可能一个词很准确就是浮躁

发展太快了其实人生活在里边也很难把握住情感的发泄或者是情感的发展就是人的怎么样成长这个过程所以就是 85 年您就开始拍电影一直到现在就是 40 年的时间那对您个人来说这个创作的过程中有没有一个渐进的一个过程还是一个发展我年轻的时候大学刚毕业分配到这个当时叫肖骁电影制片厂那个时候那个电影制片厂它是个事业单位

都是国家给你分配比如说我们乔乡这样的厂我们叫第二梯队第一梯队像北影 八一 上影 长影他们是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像珠江

俄媒厂肖香厂这个就是第二梯队都是国家的事业单位有拍片指标的就是比如说我们第二梯队通常就是一年国家给你最多六部片子的都是国家给的钱六部片子的指标只有六个导演和六个摄制组你看我们厂五百多人也就是说我第一部电影我是跑到

福建电影制片厂去争取到了一个拍片的一个机会那个电影厂的厂长特别好他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他还是个诗人他四十多岁他当时能接受一个二十三岁的我拍电影当导演呀这个当时中国的媒体已经上了这个新闻他们当时说我是亚太地区最年轻的女导演但实际上他们当时说的还是保守力

在 1985 年那个时候我想我差不多是世界最年轻的女导演

那个时候可以说我拍的第一部片子还有这些合在体制内的电影制片厂拍的片子一定是不能百分之百的来谈你自己的生命态度而且那时候我才 23 岁我有多么了不起多么深入的生命态度呢对吧咱们客观的说第二阶段呢实际上就是进入了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差不多就是从 80 年代末

89 年啊 90 年就开始了市场经济就电影厂呢成了这个企业哎呀这个就比较难了这个你要是你拍的片子没有票房那厂里也压力大因为厂里要养活自己了不像过去国家全部给你包了

常理开始养活自己了我们创作人员的酬劳也很低一个剧本差不多五六千块钱人民币一个导演的酬金我记得我在电影场拿的最高的酬金大概两三千块钱一部电影但是我呢还拿过这么一两次稿酬五六千块钱扣掉税以后一个剧本电影剧本我拿的最低的这个导演酬金就是杂嘴子就是我在威尼斯得奖的那个杂嘴子

才拿了 900 块钱人民币这时候从杂嘴子过了以后我得了威尼斯奖我那个时候我们厂里头开始走向这个市场经历的时候我们这些导演不在厂里拍片如果出去拍片我们要向厂里交劳务费要交我们工资的 400%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但是他已经走向市场经历你电影厂你要自己去融资要自负盈亏了嘛

所以我们这些创作人员也就是这样我们出去拍片我们的自我自己的这种创作意识就有发挥的机会了只要你不想挣钱你要想挣大钱那是没可能

从马蹄生碎在消影集团拍的到杂嘴子尤其是杂嘴子我就开始真正已经开始有了我的作品的风格和主题你有意识吗对 我有意识那年我才 31 岁在威尼斯德加得了一个主进赛单元的前四名

叫国会议长金奖特别有意思我拿这个奖以后中国的电影界的好多人甚至一些媒体就说他拿那个奖是什么奖那是国会老头喝着茶评出来的根本都不是但实际上国会议长金奖也叫参议院金奖他说的什么因为威尼斯曾经是个公国在拿破仑入侵之前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有参议院的公国

参议院是意大利维尼斯的原创所以说国会议长金奖也可以说参议院金奖它象征着作品体现的人文精神

从那个时候开始尤其是从就是杂嘴子后来我的家宠家事一直到红花绿叶带彩球的照那可以说就是我就说自己想说的我有了说自己想说的话的这个机会这个也要感谢这跟电影开始时长经济有了

有了这个私企的头这个就不一样当然现在我不是说国有的这些企业比如说我们肖像电影集团还是国家的国企比如说一些央企电影片厂我不反对这个但是在当时八九十年代这个是挺难的你说你表达自我在一个电影就是一个挺难的事情啊

并不像现在有的年轻人他们没有经历过他们认为的中国电影的八九十年代是黄金期有个别作品它确实黄金期比如张艺谋 陈凯歌的获奖是真正走向世界是所谓我们以我第五代为代表的我也算一个吧我也拿了一个威尼斯但是大部分作品可以说是以政治正确为当然有些第四代导演的作品你比如说谢飞老师

以他谢飞老师为代表他也是到柏林去拿过两个奖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可以说从杂嘴子加仇那个时候我手还狠就不那么柔软但是杂嘴子和加仇先后获奖以后我就大病开始大病病了很多年在这些年里头只要我好一点的时候

我就还在做我的专业比如替别人做剧本一生哪怕不署名替别人去剪人家剪不成的片子就成个烂尾了我来剪给不给我名字只要能挣一点钱我都干非常感谢刘导接受法广的专访文化艺术专栏节目由艾米采播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次节目再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