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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峰
杨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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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波: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我怀疑是我的小舅子徐晓峰,因为自从我老婆,也就是他姐姐去世后,他就一直对我有敌意。我觉得徐晓峰这个人很难成大器,他原本是学医的,后来却搞起了心理治疗,这在我看来完全是矫情。现代人压力都很大,但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心理疾病,这根本就是一种自我安慰。我老婆徐晓玉的死也让我很困扰,总觉得她死得不明不白,而徐晓峰也一直耿耿于怀。我承认我对徐晓玉管教很严,但我都是为了她好,为了这个家庭更加稳定。可是她越来越不听话,还总说自己感觉异常,这让我很烦躁。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因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而且离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甚至觉得徐晓玉的死是对我的报复,她想用她的死来折磨我,让我背上罪名。我必须尽快摆脱这种阴影,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Deep Dive

Chapters
杨文波感觉有人跟踪他,怀疑是小舅子徐晓峰。他打电话质问徐晓峰,两人发生争执,徐晓峰指责杨文波害死了他姐姐。
  • 杨文波感觉有人跟踪
  • 怀疑对象:小舅子徐晓峰
  • 两人发生争执
  • 徐晓峰指责杨文波害死姐姐

Shownotes Transcript

接下来咱们继续讲述长篇悬疑故事感觉异常的下集部分第三集杨文波视角大概一个多月前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当时我喝多了巷子很深又很黑就一盏路灯孤零零的照着我迷迷糊糊的往前走看见地面上多了一个影子我一回头那个影子搜的一下就不见了此处余地不多我猜想他就躲在不远处的墙角

也许整个人正紧紧的贴在墙上那个紧张的稀奇声在夜晚的小巷里听起来异常清晰我当时想怕不是有人要抢钱吧好在这个时候出租车来了我赶忙上了车回家之后我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越想越不对那双背后的眼睛盯得我脖梗发凉要说有理由跟踪我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我的小舅子徐晓峰

此人性格极尽说话轻声细语在我看来他难成大器他原本是学医出身的我上下打通关系安排他在省医院做神经内科的主治大夫后来我老婆他姐姐出事以后他就把工作辞了开始搞什么心理治疗这一切在我看来完全不成气候现代人压力都很大但是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心理疾病这根本就是一种矫情嘛

我打了个电话给他直接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他说没有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他跟他姐姐最好连认识都不要认识我紧接着他又阴阳怪气地问我姐夫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你该不会也感觉异常了吧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三年前他拒绝参加我老婆的葬礼但他们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就剩着一个弟弟女方如果没有直系亲属到场难道不让人笑话吗

我亲自去劝他你当心理医生的总告诉别人要学会放下对于你姐的死你自己怎么就放不下呢他眼睛通红地说我接受姐姐的死亡可是我不接受她死得不明不白弟弟啊你糊涂啊谁能死得清清楚楚啊不管生死都是一场意外罢了走吧送你姐一程他闻死不动就这么坐着活像是一个破烂的雕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干脆站起来走了

这个时候他对我说杨文博你有病你知道吗我是你姐夫你说话放尊重点他走到我跟前但他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胆子太小了你有病你是一个控制狂我最不相信这种心理疾病的说法了我就故意问他那我需要住院吗可以手术吗等到我走下楼了他还拉开窗子冲我喊是你害死了我姐我头也不回这小子发疯了喊风里他还在继续喊

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你迟早会的葬礼上我流泪了面对空空的棺材我撒下花瓣倾诉思念之情我跟徐晓玉是自由恋爱干柴烈火认识半年就结婚了婚后她父母生病家里家外全是靠我她对我也是百依百顺我的确曾经给她定下过不少规矩比方说晚上不能随便外出不能跟我不认识的男人来往自己出门不许穿裙子

但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呀为了这个家庭更加稳定后来我逐渐发现她不够听话了根本不能理解我作为一个丈夫的良苦用心我给她脱关系安排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她偏偏不愿意还一个人走往山上跑说要当什么摄影师我好心的带她认识一些摄影界的大佬酒桌上她也不会跟人应酬人家开玩笑让她跟我喝个交杯酒她竟然直接把酒给倒了回家我说她

怎么着啊难道跟自己的老公喝酒很丢人吗她说自己受到了侮辱坐在那就捂着脸哭啊她搞出来的那个压抑的气氛就跟她弟弟一模一样谁喜欢家里一直那么愁云惨雾的我打了她一巴掌很轻连个印子都没有可她二话不说跳起来狠狠扇了我一下这是什么规矩啊男人平时不打女人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立刻把她踹倒在地用棉被盖住她的脸连踢她的头

踢到他没有力气还手躺在地上就像一具尸体我又把他抱到床上告诉他这就是现实一个弱者永远不该去挑衅强者第二天徐小玉就跟我提了离婚她说念及旧情可以不报警跟我好聚好散我拍拍她的脸让她想想清楚我是不可能同意离婚的我待她不薄之前给她爸妈治病我可没少花钱

现在离婚不仅我老得一个两手空空连个孩子都没有甚至还要分财产给他我亏不亏啊此外他弟弟医院里的工作也是我走了关系他如果要闹小心别把他弟弟的前途也给闹没了他听完之后不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之后他自己跑去爬山的时候就更多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觉得头皮发麻

他说他的头顶右侧有一块皮肤总是发麻顺带着身体也会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一开始他以为是头发洗得不够干净所以就一遍又一遍的洗头有时候反复洗上五六次那种感觉还是阴魂不散我对他说找他弟弟看一看他说弟弟看过了是紧张情绪导致的简单来说就是感觉异常哦那就没事啊但是我很痛苦啊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只是一块头皮而已啊不要理他不就行了他站起来从卧室出去了从那以后他晚上都不睡在卧室里徐小玉第二次跟我提离婚是他在感觉异常的三个月后他说他压力太大了也许分开比较好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给他压力了吗他又说我不理解他的痛苦他感到一切都没有意义甚至想死我真的不能理解那些不想活的人人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啊

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是我老婆就得履行老婆的义务如果她还有一些作为人的最起码的责任感她就不能自杀听完我说的她呆坐在桌边一动不动那一刻我看着她的侧脸惊讶的发觉她已经手脱了相苍白的一双手就像干涸的骨头架子一样交缠着放置在茶几上原来女人的干枯是如此的恐怖我赶紧把脸转向别处跟她说

多吃点东西吧别再瘦了你这个样子别人以为我虐待你呢我在国企工作大肖也是个领导如果让外人看我家里的笑话实在是脸上无光在这个期间徐晓峰找过我一次装模作样的把我叫到他的诊室去弟弟啊有话你就直说吧我忙得很没空陪你过家去他文绉绉的说姐夫请你离开我姐姐你什么东西啊姐夫请你离开我姐姐吧

请你让你姐姐别再胡闹了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天天作死姐姐的感觉异常已经很严重了她必须远离诱发情绪焦虑的源头而源头就是你否则的话否则怎么样难道这种胡思乱想的病还会致死不成吗会的姐夫也许你不相信但情绪的确会害死人的我被她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占据上风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那你就拿出解决办法来呀

我告诉姐姐了不能解决情绪那就解决情绪的源头又过了一段时间徐小玉主动约我去登大南山我很给她面子同意去那天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我帮她背着包但这个包很轻感觉像是只装了一个人的装备她说带我走一条野路山间风铃洒洒鸟雀叫个不停徐小玉走得飞快表情严肃就好像是个陌生人

大概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他停下来了站在峭壁边的一块石头旁温波你觉不觉得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你什么意思很多感觉都是错觉你以为是那样其实根本不是你自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相信了它然后乐在其中但在另一个人看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爱情婚姻就连生命可能都是一场错觉你是在说感觉异常吗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笑了笑对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彻底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那个笑容既熟悉又遥远我想他已经很久没对我笑过了吧此时此地他的笑仿佛是临行前的告别猛然间我想起他弟弟说过的话了不能解决情绪那就解决情绪的源头如果源头是我那他想解决我吗我感觉到喉咙干燥了山间非常幽静这条小路也几乎无人

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脚下就是深渊如果他把我推下去杀死我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之后他不仅可以顺利拿走我的财产还可以彻底摆脱我怪不得他会突然邀约我来到他最熟悉的地盘怪不得他的背包里只带了一个人的东西冷风吹来我冒了一层冷汗越想越害怕他忽然转身对我伸出手问不你过来不我摇了摇头后退了他一定是想动手了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呢他弟弟会不会就藏在附近随时准备对我出手你想干什么我大声质问他他淡然一笑对我的胸痕全无畏惧手指向脚下的石头然后他弯下腰去了他要拿什么难道是之前藏好的用来对付我的工具吗我下意识地扑上前去想阻挡住他的手势

他没想到我的举动被我冲撞的整个身体向后裂切了一下伸手想要扶我我当时太急了也太怕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他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他就向后一倒从山崖跌下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迅速到我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小巧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刹那间我脑海里闪过一连串毛骨悚然的画面

他精致的头骨磕碰在山崖上随着碎石碰撞滚落直至跌落山谷下的深潭我壮着胆子向山下看去阳光照耀下谷底水波激荡完全看不出死尸沉底有几分钟我浑身都僵住了反复地回想徐小玉跳下去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别人会相信什么然后我一个机灵难道这才是他对我的报复吗他要用他的死来折磨我吗

让我背上罪名如果我摘不干净不仅工作完了名声也会全完了我苦心搭建起来的人脉网络几秒钟之内就会分崩离析那我这个人就彻底失败了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感觉到徐小玉这个女人阴毒周围无人最稳妥的方式就是马上离开我把她的登山杖和水壶散乱地丢在附近再把她的包关下山崖然后我就跑了我回了家假装无事发生

冰冷而又干净的家里他穿过的衣服还堆在沙发上我把那些衣服扒拉到地上自己摊坐下去我实在是太累了但森森的死亡气息将我环绕我感觉到了寒气透骨大概过了两天有人联系我说在大南山捡到了我老婆的背包怀疑她坠崖了我赶往现场慌乱恐惧好在这些情绪在彼时彼刻都显得无比正当还有记者来采访我

我哭着说我一定会等着我老婆回来的一定会的隔天采访见报了附有一张现场照片我盯着看了半天忽然想起徐小玉指向那块石头还弯下腰去我还以为石头下面有什么呢但是在这张照片上我看见了原来石头的下方似乎刻了字照片有些模糊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我开始呼吸困难那是不是徐小玉用来构陷我的另一个证据呢

是他有意对外传递的某种信息吗还是他对那个地点的一种标记我可千万不能大意隔天我又去了一趟大兰山赶在清晨时分找到那块石头把它挖了出来本想直接推到山底下去的但是我又想看看那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就转移到了旁边的密林里接着晨曦我认真看了看石头上刻着的字虽然刻得很浅但我辨认出了几个字游 跑 兰

这些字是什么时候刻下来的又是出自谁之手刻子人是否看见了我把徐晓玉推下山的那一幕刻子人又跟徐晓玉是什么关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只能把这三个字视为徐晓玉给我留下的迷你般的诅咒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周围是否有人影闪过我把徐晓玉拍过的照片写过的笔记统统翻出来查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有时候我也感觉到恐惧

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但仿佛却贴得我更近了直到某一天我收到了一份投递过来的简历上面的名字好蓝这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无法选择无视立即对这个女孩发去蔑视邀约她看起来年轻洁净天真她跟徐小玉是否有着某种隐秘的关系呢否则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或许徐晓峰对我的指责也并非完全错误我的确喜欢一切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我把好蓝招进办公室我要在她眼皮底下观察她 压制她好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作为一个员工好蓝表现得不错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就很普通了我身边女人不少也不缺她这种但我就偏偏想要她对我来说她是徐晓玉对我挑衅的延续

就好像是一块时不时的让我发麻的头皮恨不得拿刀把它弯下来才舒服在外人看来我应该是待他不薄的待他见世面经营人脉对他还很照顾但是外人看不见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私密的氛围要拿捏好蓝其实很简单在工作上我打压他羞辱他让他对自己失去信心在生活中我又时不时的出现表现出一些额外的关心

这样双面夹击的压力最容易控制脆弱的女人了很快好兰一看见我就战战兢兢的犹如惊弓之鸟这样一来不管她跟徐小玉有没有关系她都不可能伤害我有一次在车里她说她有焦虑症还在看心理医生我安抚着她紧贴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她裸露的肩膀和脖子看着她瑟缩在车座上的样子一种离奇的快感悠然而生

眼前的她跟徐晓玉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如果我不能驯服上一个那么我就要驯服这一个我叫人去查好兰的心理医生其实看到那个心理医生的名字的时候我毫不惊讶徐晓峰没错呀阴魂不散的徐晓峰无疑是他姐姐的同盟我这人性子直不爱拐弯抹角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逼问他跟好兰到底是什么关系姐夫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那你怎么不报警抓我呢三年多了一千多天你难道就不受良心的谴责吗我说过了你姐姐是自寻死路是不是所有挑战你的女人都是自寻死路呢你可以看看你的病人好兰我什么都没做她就已经快崩溃了是吗好兰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软弱徐晓峰你怕是太高估女人了

杨文博是你太低估女人了你越想控制她们你就越容易被她们控制我很确定徐晓峰在虚张声势他想激怒我从而达成一种报复原本我当天没想着再去找好兰的麻烦但是在那一刻我的想法改变了我让司机调转车头开回到好兰家楼下他吓得吐了我一身真的是恶心极了而这也再度证明了我的猜测

这个女人根本无力抓住我的把柄更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也许徐晓玉临死之前的那个手势也是故弄玄虚而那块石头根本就是一个巧合呢我何止于白白担惊受怕这么久回想起过去的夜晚我独自躺在床上任由恐惧一点一点吞噬我的心脏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当天晚上我就下定决心了

郝兰已经毫无用处趁早把他边缘化逼他辞职从此清静至于徐晓玉这个人我也会彻底忘记他的三年又三年我不能继续活在他的阴影底下了那天下午我回到办公室郝兰不在他们说他浏览了资料库这不是我分配给他的工作他想干什么作为他的上级我有权限查看他的浏览记录屏幕上弹出当年那桩新闻徐晓玉之死

图片信息还是当年那张环境照下载次数显示 1 好蓝下载的这张图片吗为什么呀我感到久违的窒息感再度袭来瞬间把我逼回到三年前那座相思树下的石头旁边我开始脊背发冷了手指也不听话的发抖伯哥明天的聚餐你参加吗什么聚餐咱们之前定好的聚餐呢大家都去吗只有好蓝不去好蓝不去为什么

不知道他也是今天下午才说的我心跳加速了拿起外套洋装镇定地往外走按下电梯的那一刻我忽然被某种诡异的感觉击中了右侧头顶上方的一块头皮竟然开始隐隐发麻了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感觉异常就像徐小玉说过的因为我太紧张了只要放轻松就没事了徐小玉怎么她的声音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回荡了

我明明已经说过我要彻底把这个女人抛在脑后为什么她还能浮现在我眼前呢走入电梯里我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两次想让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停下来但它没有停止实际上此后的几个月里它都没有再停下来过了感觉异常让我的生活陷入混乱我无法睡觉对任何异常的声音都异常敏感时不时的就浑身冒冷汗甚至头晕

原本确定的一切忽然开始变得不再真实原本安全的一切忽然开始变得危险而我越是去反复确认自己的感觉那些异常感往往会变得更加清晰神经内科的医生告诉我各项检查指标一切正常所以这些感觉也许都是来自于我的心理因素他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对时就笑了呀太荒谬了我竟然也跟徐小玉跟好兰一样沦落到同样的境地吗

徐晓峰主动打了电话姐夫听说你病了没有我很好你是不是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都是错觉呢姐夫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一直以来你的感觉都是错的你的所见所感都不是真相你这话什么意思比如你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你再比如姐姐的死我说过了徐晓玉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是真的没有关系吗

徐晓峰的声音机械而又冰冷为什么时至今日搜救队还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呢我不知道没见到尸体连证据都没有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姐姐一定是死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亲眼确认了他的死亡是你把他害死的闭嘴吧你给我闭嘴吧我浑身发抖声音发颤不知不觉间汗水已经把衬衫打湿了但徐晓峰继续对我发来致命一击姐夫

如果活在这个世界上连自己的感觉都不能相信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徐小玉她就坐在我的眼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侧着脸低声说我好痛苦我揉了揉眼睛她依然还在那但是她的声音提高了文波我好痛苦呀你放过我吧紧接着她嗓音尖利的几乎要刺穿玻璃

杨文波你害得我那么痛苦你要害死我了我捂住耳朵瘫倒在地板上手机一下子滚落出去好远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真实的彬斯感强撑了一段时间后我迫不得已向徐晓峰求救意料之外的他对我的态度忽然间缓和了下来他说从现在开始我是他的病人他必须摒弃个人感情全心全意地为我病情负责

这么严重的感觉异常可以治好吗重要的还是找到源头啊我无法告诉她源头就是她姐姐的死但她似乎猜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告诉我说其实姐姐早就跟我说过她想要自杀她写了一封遗书留给你就藏在大兰山上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遗书大兰山那块石头徐小玉是想自杀呀也许你可以找到那封遗书

姐姐说她埋得很深但只要你能理解她你就一定能找到我当然能找到我急不可耐地站起身原来当年那块被我搬开的石头是徐小玉有心留给我的标记我太傻了呀我一直都在自己吓自己呢徐晓峰建议我第二天傍晚时分上山去挖他特别提醒我说在源头尚未找到之前你还是会出现感觉异常种种错觉会让你感到痛苦

也可能会让你陷入危险那我该怎么办呢此时这个昔日我眼里不成气的内地已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他想了想仍旧很慎重地说就跟我当年告诉姐姐的一样对抗打破这是解决幻觉的最好办法换句话来说吧如果有幻觉朝你冲来你也就朝它冲过去有道理徐晓峰笑了用少见的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说毕竟你会用登山包带着铲子上山

那就是你最有力的武器对吧他没说错那天傍晚当我在大兰山的那棵相思树下寻找那个地点的时候身后的黑影果然又出现了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个黑影在向我靠近这次我毫不迟疑抓起铲子回声回去当铲子碰到人的肉体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头脑获得了几个月以来最清醒的一刻对面的男人带着鲜血朝我扑来

他的手丝丝扣住我的脖子好痛啊喘不过气来血腥味直冲我的鼻子刹那间我想我能确定了我的感觉终于正常了第四集徐晓峰视角感觉异常包括周围神经型感觉异常脊髓型感觉异常和脑干型感觉异常一些神经型感觉异常是由特定的病情引起的比如腰椎肩盘突出症会导致下肢坐骨神经放射性疼痛

相应的也有一些感觉异常由情绪问题和心理压力导致答了异常的感觉也未必都是痛感有的时候是苏麻感寒颤感这种类型的感觉异常只要患者的情绪得到舒缓相应的症状就都会消失并且程度也是因人而异相关的研究成果并不多我刚做医生的时候也对这种病症不够了解真正意识到它的可怕是因为我的姐姐

我最重要的亲人从某一天起她的感觉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其实从小到大姐姐都很健康她擅长运动从不生病而我则体弱多病是周围男生的嘲笑对象九岁那年我的眼睛严重发炎戴着眼罩不能出门只觉得周围一片黑暗是姐姐陪在我身边把她看到的风景描述给我听

他动用他的耐心和想象力把这个原本就惨淡而恐怖的世界描绘得无光失色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认定姐姐是我最重要的向导如果没有她我该怎么生活我们读大学的时候父母相继患上了严重的慢性病姐姐不得不四处做兼职去赚钱她健康的身体再度发挥作用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从来不喊累而我却又一次摆下阵来

只出去做了两次家教居然就生了一场大病姐姐丝毫不怪罪我的雷弱反而说是医学院的课程太繁重了不允许我再分散精力至于钱方面的事她来想办法毕业后姐姐立刻开始工作我却留在校园里继续读研我享受着姐姐的照顾享受着她拼命换来的片刻安逸把自己埋进书本的世界后来姐姐认识了杨文波我讨厌那个男人

他讲话大声对姐姐一起指使看我的眼神也居高临下但他们很快就决定结婚时间短促到来不及彻底认识对方我问姐姐姐你是不是真心爱这个人呢姐姐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有个人总归是好的吧爸妈的病咱们这个家始终需要一个人扛起来可是你已经扛起来了呀弟弟我累了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羞愧和痛苦

姐再过两年我跟你一起扛姐姐摇了摇头看向杨文波的背影其实你姐夫这个人还靠得住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盛大杨文波请了许多社会上的朋友他就如同一只精明的蜘蛛在这张精心编织的人脉网络上勾连纵横那天他拉着我陪他一起轮番给人敬酒我推说不能喝酒他立马瞪起眼睛这不会喝酒怎么行啊以后怎么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啊

我被他训斥地待住了还是姐姐过来解围小峰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喝酒浑身起疹子不像我身体好我来帮他喝吧杨文波依靠他的人脉帮我在医院安排了工作姐姐说让我对他感恩可我做不到那个男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妄想他可以控制所有人可姐姐还是念着他的好那段时间姐姐按照他定下的规矩辞掉了工作操事家务

变得谨小慎微不太外出有时候跟姐姐见面我能够感受到有一种生命力正在流失但我带着一种近乎赌气的心理希望姐姐可以自己认清这个人毕竟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的强大她不应该被蒙蔽双眼呢父母病逝以后家里的负担没了我本以为姐姐的生活会有起色但她跟杨文波的关系却出现了裂痕

杨文波不仅迫使姐姐必须听她的话还经常出入一些乌烟瘴气的场合甚至逼迫姐姐去陪他们喝酒一开始姐姐还尽力配合他为了让他高兴默默忍受委屈但是很快积存的压力开始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姐姐常常头痛胃痛在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很确定这是情绪导致的问题于是我让姐姐反抗姐姐很犹豫地问我

这样做难道不会让她生气吗姐你自己快乐是最重要的否则就是精神上的自虐过了两天我才得知姐姐听了我的话结果却遭到了杨文波的殴打当姐姐来到我的诊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有经验的临床医生都很重视观察病人的状态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姐姐整个人正在枯竭她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控制欲极强甚至病态的杨文波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她想离婚可是内心对杨文波怀有亏欠她还没办法彻底恨这个人所以她很难离开他安眠药 止痛片 百忧解我可以把各类药片一次一次地摆上桌面但是我明白杨文波是导致姐姐生病的最核心要素如果不能解决这个源头那么就算吃药也不能治本

有一天姐姐对我说她感到头皮发麻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并不值得关注的小症状可那一阵阵的刺激让姐姐时刻处在紧张的状态里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一会儿说好像听见杨文波在叫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又说好像看见有人跟着自己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变得混乱扭曲充满了危险

我按住他的肩膀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个世界如此宁静是他自己在吓唬自己可他不相信长时间的感觉异常已经让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了他只能惶恐地望着我期盼我为他开出养方当时我有一个熟悉的病人名叫郝兰他时不时地会来我这里检查开一些注明的药物但是在我眼里郝兰是感觉异常的典型患者

由于高中的时候一个同班男同学对她胁迫式的追求和谣言的压力诱发病症事实证明当她远离了压力源之后就逐渐好转了只是由此导致的焦虑症会时不时的因为紧张的心情而复发我将好兰当成一个值得借鉴的病例奖给了我姐姐我鼓励姐姐姐你也可以像好兰一样把病情控制住啊隔天姐姐打来电话

她跟我说她在大兰山上看到了那块刻着好兰名字的石头她问我要不要替好兰把那块石头丢下山去也许这个仿佛带有污点一般的纪念一旦被摧毁好兰就能够重拾信心和勇气了呢姐姐的建议其实跟国外一些心理专家的暴露疗法不谋而合他们通常认为如果患者身陷回忆中某一个特定情景下的场景里痛苦而无法自拔

那么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让她重新回到当时的地点用自己的方法改写记忆中的结局我告诉姐姐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但是不能由我们替好兰去做因为能够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冲破束缚对抗阻碍破除恐惧只有亲手实践才能破茧成蝶我希望姐姐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面对杨文波姐姐必须也得自救才行啊

他跟好蓝就好像一块硬币的正反面即便我能给出建议我也无法彻底替他们解决问题这也许是身为医生的一种遗憾吧某天早上我刚刚来到诊室上班就接到姐姐发来的消息了她说今天天气很好她要去登山她还说谢谢我给她的建议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我长大了为我感到高兴

好兰的故事让她想了很多但是很多话没法轻易说出口所以她写了封信给我过两天会寄到我的医院她说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一次姐弟之间的对话让我不要嘲笑她我本来想回复她今天登山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但这个时候后诊室的门被敲响了我的病人正在等着我于是我放下手机也失去了一个救回姐姐的机会

几天后我从杨文波口中得知了姐姐的死讯疑似意外坠崖这难道是命运跟我开的玩笑吗当我看到报上刊登的照片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树下的石头跟好兰描述的位置非常像仔细看去石头下方似乎的确有一些疑似刻了字的划痕姐姐为什么恰好会在那里坠崖

难道姐姐又是为了去看那块石头所以才靠近山崖的一不小心踏入了深渊吗如果当真如此姐姐的死岂不成了我的过错我盯着报纸汗如雨下根本不敢拿着照片去问好蓝更不敢去读那封迟到的姐姐寄给我的信我害怕这一切灾难都是我导致的我害怕发现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杨文波举行了姐姐的葬礼

又是请来一群她的高朋仿佛大台唱戏她在外人面前表演装模作样的伤心在我看来我想清楚了如果不是她姐姐根本就不会生病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所以一切的责任根本就在杨文波身上我不能独自遭受两心的谴责最起码也要让她跟我一起我辞掉了那份杨文波脱关系招来的工作开始转做心理咨询好兰继续成为我的病人

她很信任我什么话都跟我说有时候看着她我总会忍不住想起姐姐他们有一种相似的气质那是一种善良的谨慎一种自我牺牲式的温柔某一天当好兰对我倾诉她找工作的焦虑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挑衅式的念头如果姐姐不能对抗杨文波那么好兰呢她可以吗我不能说是我把好兰送进了杨文波的公司只能说我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杨文波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他留下了好蓝对他格外关注很快好蓝再来找我的时候他口中的压力变成了杨文波我也一步步借机认定杨文波一定对外隐藏了某些真相当好蓝说他受不了了想要辞职的时候我说服他留下来这样我就可以通过好蓝的眼睛监视杨文波的一举一动在合适的时机给他制造一些惊吓

他不是最喜欢控制别人的行为吗我要让他明白最恐怖的是控制一个人的情绪姐姐继日那天我独自去了一趟大阑山中途没有停歇一直爬到山顶在那里我悼念姐姐对着山崖下方给姐姐读了一个小时候我们都很喜欢的德国童话花衣磨笛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村庄里来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吹笛人

当他吹起笛子村里每家每户的孩子都跟随着他消失在一个神秘的山洞里曾经我问姐姐那些吹笛人到底把孩子带去哪了姐姐说也许吹笛人只是激发了孩子们心里想要逃走的愿望至于真正去往何方还要看孩子们自己的决定姐姐的这个解释就如同她本人一样十分善良但是现在想想

我对好兰和杨文波所做的一切是否也如同一个花衣摩底手呢我给了他们一些暗示再加上一点怂恿但我并不确定能把他们引到什么地方去山风瑟瑟我大声呼喊我的姐姐啊你在哪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下山回家的路上杨文波给我打来电话我早有预感他向我投降了这或许是姐姐给我的预兆吧让我把这一切尽快了解

于是我撒了谎骗他说姐姐在石头下埋了东西给他让他明天傍晚再去一趟大兰山随后我去找好兰让他安排游佐明天也去一趟大兰山那两个罪人终于要正式相见了好兰还是很善良她只是告诉游佐可以给杨文波一些教训并且她还声明自己会跟游佐一起去这个姑娘简直太傻了为什么非得去趟那趟浑水呢

我提醒他杨文波现在已经感知错乱了我已经暗示杨文波如果出现疑似跟踪他的幻觉建议他直接动手除掉幻觉郝兰似乎不能接受他追问我游佐跟杨文波相见到底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有人送命我直白地告诉他我不知道我们就像上帝一样让这两个人相遇至于谁死谁活那就看命运的安排吧第二天郝兰找上门了

他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彻夜未眠他说他反悔了这件事情本来就跟尤佐没有关系拉他入局也许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安抚他想想尤佐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吧他给你那么多的折磨却不自知难道你现在连一点点惩罚都不敢给他吗难道你不想彻底痊愈吗难道你不想打破这个心理阴影吗我当然想了我日思夜想

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可我不能害人呢你没有害他们你只是把他们放在一起就好像化学实验把两种元素同时放进烧杯里加入一些催化剂然后静待那个结果我们真的没有错吗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望着我的眼神就仿佛是望着最后一线希望我们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他们我让好蓝在我的办公室睡一会儿自己去诊室接诊

一整个下午过去了好兰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我最后一个患者离开我换回便服推开办公室的门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背对着我坐在床前桌上装有姐姐照片的相框被拆开了那封被我放在里面的我不敢读的信就单薄地躺在旁边我扫了一眼看见姐姐熟悉的字体只感觉到内心刺痛本来我只是看着这张照片觉得很眼熟

后来我忽然想起她就是杨文波死去的妻子我拿起相框来看不小心弄掉了里面的信就掉了出来徐晓峰徐小玉我早就该想到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再度看向那张信纸你为什么拆开我姐姐给我的信呢啊我的声音开始发颤了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对不起我看了好蓝转过身来

她的双眼暗淡无光那种神态实在是吓人这些天来我一直被一些恐怖的猜测反复折磨先是怀疑杨文波杀了徐小玉紧接着又怀疑杨文波是因为我怀疑他而开始跟踪我所以我才听了你的话去找游佐这一切统统以杨文波是真凶作为基础的可是他不是啊好蓝看着我的眼睛干巴巴地说你姐姐在信上写了她是自己想告别这个世界的与别人无关

他还请求你的原谅让你不要记恨杨文波所以我错了你也错了我没错这一切的基础是游佐伤害了你而杨文波伤害了我姐姐我跟你我们都只是受害者徐医生你利用了我好蓝站起了身子刚才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现在我知道了我要阻止游佐不管你怎么选我不能变成加害者他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我冲上前去阻拦他

无论如何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啊何况也许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呢也许游左是个胆小鬼早就跑了也许杨文波也很谨慎根本不会真的挥舞铲子去击破什么幻觉呢可是好蓝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我太着急太着急了一时间气血上涌冲昏头脑我抢过好蓝的手机跑到房间的角落好蓝尖叫一声向前扑去

我下意识地也扑向她把她直接按在了地上她发出动物一样的淒厉哭声此时太阳落下山去了沉重的暮色爬上了窗子我想要她闭上嘴我只能抄起椅子上的坐垫按在她的头上一开始我很用力整个人狠狠地压着她而当我回过神来整个人从好蓝身上弹开的时候她已经不动了我拿开那个坐垫她的头绝望地偏向另一边眼睛看向远处的手机

天黑的特别快我把好蓝抱进车子的后备箱此时我想不到除了大蓝山以外还有哪里适合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真正的据点于是我机械性的开车一直开到大蓝山脚下那里聚集着人群还有警车的红蓝灯交替闪烁让夜色里的山影更添诡异我心跳如鼓忍不住的想问个究竟于是我把车停在僻静的地方自己走向人群

今天山上出事了两个人打了起来一个死了一个跑了是啊那个死了的被抬了下来身上都是血哎呦可不敢看呢听说有一个人是疯的在山里乱喊乱叫现在警察在搜山呢不我听说两个人都是疯的正常人出来登山谁会想闹出人命啊听到这些议论我长出一口气原来事情的结局是这样的可惜的是浩兰已经看不到了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处理掉郝兰的尸体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姐姐让我不要记恨杨文波但是我做不到今天郝兰的死我也要算在杨文波的头上因为我早已经发现仇恨别人远比仇恨自己要轻松我实在是太软弱了所以我必须恨杨文波重新坐回车上一种奇异的空虚扑面而来我竟然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紧张

做了两次深呼吸伸手调整后视镜如同一股电流击穿全身我在尚未弄清楚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我真的看见了的情况下我发现满脸是血的杨文波出现在我的后座上了我没有时间去确认自己的感觉是否异常因为它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

好了这个叫做感觉异常的长篇故事咱们就讲到这了非常精彩感谢您的收听下期节目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