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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刘壮
杨思宇
玄夜尤大凯
鲁荣宇
Topics
玄夜尤大凯: 我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不靠岸走私船上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只半人半鸭的怪物,故事分为上下两集。 我: 我是一名在走私船上工作的船员,讲述了船上枯燥乏味的生活以及与其他船员的经历。我们这艘船从不靠岸,只在公海作业。 刘壮: 我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人,我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过"归墟"的传说,我相信"归墟"就在附近。 杨思宇: 我是一个神经质的人,我认为我们可能离"归墟"不远了,集装箱里的生物可能是精卫,我们应该杀死或者处理掉它。 鲁荣宇: 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我小时候也听我母亲说过"归墟"的传说,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航行,把货物交给买家,不应该打开集装箱检查货物,因为这违反规定。 我: 我在船上目睹了种种怪异事件,并对这些事件进行了思考和分析。我与其他船员就集装箱里的生物展开了讨论,并对"归墟"的传说进行了质疑。 刘壮: 我讲述了我的童年经历,以及我母亲的辛酸。我母亲去世了,我非常想念她。 杨思宇: 我认为精卫填海的故事可能另有隐喻,我们应该杀死或者处理掉那个生物。 鲁荣宇: 我讲述了我母亲的经历,以及我想要体会当母亲的感觉。

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今天咱们给大家讲一期长篇故事名字叫做《归须》本节目作者玄夜尤大凯为您播讲因为本故事板幅较长咱们分成上下两集播出先为您播讲上集部分从不靠岸的走私船接到了一件特殊货物一只半人半鸭的怪物船上仅有的四名船员接连陷入混乱我敢肯定我们身上正在发生着某种无法察觉的可怕改变

第一集走私船上的生活是十分枯燥单调的一成不变的风景除了海与天之外就是天与海了虽然也有风和日丽与末浪滔天的天气变化但是看得多了以后甚至就连这些变化也都像是走程序一样纳入了枯燥单调的不变当然了还有千篇一律的人船上其实已经来回换了几拨人了但是每拨人的面目在我的记忆当中都差别不大

无非就是操着各色口音的亡命之徒嘛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什么的下一次下下次海浪就会把那些面目逐渐冲刷卷走然后又会有新的一批船员补充上来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这艘秀气斑斑的船上待了多久了陆地上的生活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艘船从不靠岸只在公海徘徊交货加油什么的都在海上进行

我们的任务是中转将东岸卖家的货转交给西岸的卖将东岸卖家的货转交给西岸的买家或者是反过来除了在灵海附近交接货物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是比较安全的这次上船的三个人也已经差不多混熟了并且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我觉得这三个人的面目比起之前那些人要更有辨识度一些

刘壮是一名人高马大的壮汉性格热情似火恨自来熟带着谁都能自顾自的烙上半天杨思宇则跟刘壮的形象几乎相反是个戴着眼镜精瘦紧张似乎有点神经质的小个子说话斯文吞吐像是一个刚从大学实验室里出来的学生鲁荣宇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是干这行少有的女性

他接任了船长的位置一言不发地检查船体整理日志规划路线没让我们插手半点工作等待接货的日子除了钓点鱿鱼剩下的娱乐活动就是聊天我们三个男的习惯各搬一把椅子坐在船头甲板上一边喝酒一边打屁鲁农鱼偶尔也会过来拎一瓶啤酒旁听但是很少参与其中这段空闲期一直都是最轻松最惬意的

因为上一轮的危险已经远去了而下一轮的危险又还暂时不会来有的是时间品味活着的感觉我说江老师啊你在这条线上跑了这么久了有没有见到什么邪门的东西啊有一天刘壮如此问道邪门我闻言一愣看向他醉醺醺的脸就是妖怪吗水鬼人鱼之类的哎呀这怎么可能嘛我向着摇头说

就是有我一发仙丹过去管它什么赤米汪粮不都众生平等了我可是听说这条航道上有海妖出没啊海妖你听谁说的长什么样啊说是像人又像鸟站在礁石上唱歌一不留神就把你的魂给勾了开着船撞过去可邪乎了听完之后我就笑了你说的那个呀叫赛人是希腊神话里的怪物

他们长着少女的脸鸟的身子唱歌诱惑水手出交其实啊这就是水手们编的给自己翻船找个借口而已哦那不是真的呀就算是真的咱们中国人又不归他希腊神话馆够不到咱的魂呢也是也是我俩嘻嘻哈哈了几声打算说点别的而一旁的杨思雨忽然有些阴彻彻的开口了那可不一定啊咱们也有

我跟刘壮停止了笑意看向他你说什么呢小杨但是他不回答抿了一口啤酒之后又换了副语气继续说道据说这里离归须应该没多远了归须归去的归废墟的墟仿佛怕我们不明白杨思宇还拿手指在地板上比划了一遍我盯着杨思宇的侧脸沉默了几秒钟小杨这归须是个什么东西啊你就跟我们

这我知道啊我知道这个闺须我文言惊讶地把头转向了刘壮老刘你都不知道赛人海妖那么著名的怪物却知道这个闺须啊对啊不行吗刘壮耿着脖子说是小时候我妈老跟我念叨的说海里面有一个没有底的大洞所有的海水都会流进那那个洞就叫闺须杨思雨听完之后睁大眼睛说巧了我也是小时候我妈告诉我的

小时候怕死睡不着觉我妈就跟我说那遥远的大海底下有一道无底的巨鹤名叫龟须万事万物从那里来又会回那里去所以不用怕死死了只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而已这个时候鲁荣渝也走了过来我赶忙朝他打了个招呼鲁姐你知道龟须吗鲁荣渝睁了睁点了点头海里的巨洞是吧对对对你是怎么这是我妈小时候跟我说的

说只要能去到那儿啊人生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会烟消云散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安宁与幸福我和刘壮还有杨思宇面面相觑鲁荣渝则是不解地看着我们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我们把刚才发现的巧合告诉了他当天我们就着这份奇异的巧合讨论了很长时间自然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们三个人的出生经历年龄都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最后我如此总结道啊 兴许就是巧合呢他们也都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话虽如此从天南海北来到了这艘船上的三个人竟然都知道这个叫归须只建于古籍的神话之地也是一份挺浪漫的巧合呀就连鲁荣宇也坐了下来跟我们多聊了几句但是关于杨思宇说的那一句离归须没多远我跟他又争论了几句

列子汤问李说渤海之东不知几万里有大河烟实为无底之谷旗下无底明月归须八红九野之水天旱之流莫不住之而无增无减烟这应该就是归须一词最早有据可查的出处了这里面说的是渤海之东我们现在是在东海准确来说是在它的东南方也没有几亿万里了就是一两千公里而已你为什么说归须就在附近呢

古人对于地理方位之类的描述受限于勘探条件不足以作为论据山海经里还说昆仑山高七万尺呢杨思宇接着说先秦时期的造船工艺也不可能造出远洋船只因此我猜测这距渤海之东几亿万里是从渤海沿岸出发顺着海岸线行驶又途经台湾岛菲律宾岛最终在菲律宾海附近所找到的一个地方你是说玛利亚纳海沟吗

杨思宇听到我这句话沉默数秒钟之后却摇了摇头也不是说就肯定是那儿啊那小杨你刚刚为什么一副笃定的口吻说闺须就在附近呢杨思宇愣着了很久低下头原本挺足的气势仿佛也随着一个动作涣散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当天的讨论就这样没头没尾不清不楚的结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搞清楚的必要嘛

我们都很清楚这些闲聊纯粹就是消磨时间而已没有什么意义也无需去计较什么我们都是逃脱了陆地上的审判的幸运儿啊但与此同时也被关到了名叫海洋的监牢里这间一亿八千万平方公里的牢房除了空间更宽阔一些之外与真正的监牢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因此只要里面的寓友说话好听能带来人的气息就足够了

两天后我们开到了灵海县附近与上家进行交接临近约定时间海上起了迷茫飘渺的大雾可见度几乎不足百米鲁冗鱼盯着慢卷的雾海眉头紧促这不对啊陆姐怎么了有没有冷气流这块还是暖海域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呢江城你跑得多你见过这么大雾吗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接下来上家的船不久之后就从雾中慢慢地滑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们一条吊臂将一只集装箱缓缓地吊了过来稳稳地放在甲板上等我们固定好锁钮对方已经收回吊臂缓缓地滑入了迷雾之中了整个过程都在近乎寂静无声中完成刘壮抹了把汗看了看固定在甲板上的集装箱就一想啊鲁荣宇点了点头没错就一想

刘壮拍了拍香壁这里面装的是黄金还是白粉呢忽然间砰的一声从集装箱内侧传了一声猛烈的撞击刘壮直接翻倒在地我们三个人也吓得瞬间倒退而接下来又是一声猛撞刘壮死命地跑着腿退到我们身边抓着我的裤管爬起身魂飞魄散地看着集装箱这啥玩意儿啊怎么回事啊我们惊魂未定没人敢说话

还好撞击声没再出现了过了两久鲁荣渝才开口说这跟咱们没关系我们只负责运货走吧说完他掉头走向了尾楼我们也只好跟上第二集船离开海岸线沿着原路返回驶向了大海深处目的地是大洋彼岸那里又等待着我们的下架接下来的几天算是波澜不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然了除了时不时的从甲板那儿传来的撞击声之外那种撞击声犹如一柄无形的小锤不断地敲击着我们的耳膜与神经是不是货物没放稳呢杨思宇靠在驾驶室的窗户上盯着集装箱小心翼翼地问海上风浪颠簸集装箱里没有放稳的货物撞上箱壁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可是这个猜想没有让任何人眉头舒展

因为我们都清楚地记得接驳的那天风平浪静海面平稳的就好像陆地一样而那个撞击声根本就像是在回应刘壮当时拍相臂的动作要不我们打开来看看吧刘壮试探着说要是真没放稳咱们就帮着固定一下不然撞坏了也是我们的责任嘛鲁荣于眉头紧簇眉心的皱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不行这不符合规矩

都干这行了还讲什么规矩啊我拍了拍刘壮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因为鲁荣渝说的对呀这确实不符合规矩我们的工作只是转运上家卖的什么下家买的什么都跟我们毫无关系也绝对不能扯上关系我是来走私的不是来买卖人口的要是那里面真的是人要是那个人因为我们的不作为死掉了我良心可过不去啊鲁荣渝慢吞吞地说

你现在才想起良心这档子事来是不是有点迟了老刘这句话像是一柄尖刀瞬间放空了刘壮所有的气势他铁青着脸转身推开门光光光的走下楼梯杨思雨也跟着离开了卢荣渝说的很对对于这艘船上的人身上背着各种案子的他们来说良心这两个字实在是过于遥远的奢侈品当天晚上我辗转反侧

在半梦半醒中梦见了许多破碎的画面荒凉临寻的海岸呼啸的气风四明的鸭群划破苍穹的雷艇站在悬崖上的女人随风飘舞的枯发覆满藤壶的礁石拍打着礁石的抹浪撞击声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梦中化作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砰的一声血肉模糊的躯体砸落在了礁石上我尖叫着惊醒

抹着冷汗看向闲窗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暗夜与大海装机声消失了连海浪声都没有整个世界安静的连耳鸣声都听不见了在仿佛被率进深空的四季中有一道飘渺的声音缓缓升起如同转动着某个旋钮一般慢慢地放大那是一份凄晚凄凉的女声哼唱仿佛伴随着叹息又仿佛在抽气

我不由自主地起身手不受控制地打开房门穿过回荡着幽婉哼唱的走廊走到外面甲板上冷风呼啸刘壮杨思雨与鲁荣渝三个人站立在集装箱的旁边他们神情恍惚就好像提前默误一般站立一起凝视着那个集装箱而那道婉转的哼唱自然就是从集装箱里面穿出来的鲁姐我走到鲁荣渝面前

鲁荣宇毫无反应只是出神的凝视那个集装箱卢杰我大喊一声这才仿佛把他跟刘洋二人的魂给叫了回来江城打开吧我沉声说既然已经从里面传出了清晰的人声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吧鲁荣宇点了点头拿来检索钱剪开挂锁与刘壮一人一边缓缓地拉开了门

彼岸夜还浓郁的黑如同墨汁一般从门内清发出来那股横畅声也戛然而止了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一股怪异的腥味老刘好老刘提起探照灯双腿有些打摆地走进集装箱探照灯的圆形光斑在箱内四处抖动着没过多久我们在箱底最深处看见了两条赤裸雪白的腿哎呀刘壮急忙提灯走了过去

小姐你还好吧紧接着凄厉的尖叫声从他口中起出咚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连滚带爬的从箱子深处跑了出来坐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指着箱内上下嘴皮凌乱颤抖的碰撞卧槽老刘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鸟鸟鸟我拦住想要往里走的鲁冗鱼自己靠近集装箱

捡起地上的灯把灯光重新转向深处很快我就又找到那双卷曲的腿了我压抑着内心疯狂地跳动让光斑随着那双白皙的腿缓缓往上我看到了风鱼的腰臀窈窕的腰线还有微微颤抖的小腹再然后竟然是羽毛漆黑凌乱粗粒如同乌鸦一般的黑粗羽毛从腹部往上长满了那个生物的全身呢

本该长着双手的位置也被一对鸟翼所代替了那对鸟翼环抱着河龙翼上的七场鲮鱼微微颤抖着挡住了头部它好像是害怕光芒又像是在遮住自己的脸可是没用我还是从羽毛的间隙看到了它的头部我看到灰白色的尖绘血丝一般的绒羽以及两颗惶恐惊慌又仿佛投出深沉悲凉的纯黑色眼珠第三集

我们聚在驾驶室激烈争论着该如何处置里面的那个生物准确来说是鲁荣渝和刘壮在不停的争吵刘壮强烈要求返航把集装箱交还给那个神秘的雾中雇主他脸上充满了对那个生物的恐惧这份恐惧我们当然也能体会到谁也无法在那种半人半鸟的畸形生物面前保持冷静吧可是鲁荣渝却坚持继续航行他给出的理由很是充分

卖家早就已经出完货离开了根本不会跟我们再有任何接触再说了我们的船也不可能靠岸甚至只是接近领海线就有可能被海警抓住因此现在除了继续航行把货交给夏家以外根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知道鲁农鱼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我无法开口支持他而另一边杨思宇也歼默不语了他面色阴沉的低头抠指甲面部肌肉近乎在痙攣的惆怅

你们就没人关心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许久之后他才忽然如此大吼一声什么东西啊不就是姜老师说的那个什么吗赛人啥的杨思宇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赛人你咋那么肯定呢那鸟人还唱歌勾咱们的魂呢你忘了要不是姜老师当时大喊一声咱们仨呀都被勾了魂去了杨思宇把脸转向我姜老师你那天说赛人是什么模样

我说的是少女的脸鸟的身子那集装箱里的那个东西呢是反过来的没错那东西是美丽少女的身体以及丑陋吓人的鸟头这有多大区别吗刘壮有些不耐烦地说人头鸟身鸟头人身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是鸟怪是是鸟怪但是咱们得搞清楚它是哪种鸟怪吧杨思雨说着用亮的有些吓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姜老师你是当老师的我问你神话传说里炎帝神农士都有哪些女儿我一开始听的时候身上一针但随即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应该有两个女儿一个名叫姚姬一个叫女娃姚姬的下落如何她思念爱人而死化作了彷徨山林的精魂那女娃呢女娃她女娃由于东海逆而不反故名精魏

长咸西山之木石一烟于东海精卫刘壮立即大声叫道这我知道啊就是填海的那个精卫吧小徐学过他喊完之后又愣了好几秒钟才在我们的注视之下猛地反应过来把头摔向甲板那边你你们是说他死水一般的静寂关注着驾驶室鲁荣渝看向杨思雨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只是因为那东西半人半鸟你就敢这样笃定吗我替杨思宇回答道其状如乌纹首白绘赤足如果按照古书上的描述形象确实对得上状如乌纸状貌如乌鸦纹首是指头部有花纹就是那东西头颈位置那些血丝一般的绒语白绘就更不用说了呀至于赤足嘛可以说是赤色的鸟爪也可以解释为赤裸的人脚

可一直以来都说它是一整只鸟吧古书里可从来没怎么说过呀只是我们想当然的附会而已杨思宇冷声说我继续替杨思宇解释这是语言和文字传播里的奇异现象单位信息量越大的语言里越容易出现如果赤族解释为赤色的鸟族那精卫自然就是一整只鸟可如果解释为赤裸的人族那么它确实有可能是半人半鸟

鲁荣渝沉默着走到窗边隔着玻璃注视那个集装箱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把按在窗上的手挪开了睁大眼睛注视窗玻璃窗户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其边缘正在慢慢地滑下细小的水珠怎么又起雾了毫无征兆的茫茫海雾包围了船只起初的时候还只是淡淡的宝物但是不到两个小时就变成了云山雾海折天蔽日

竟然比接驳那天的雾还要更大甲板被汹涌的雾流给吞没住了烟云飘渺当中集装箱几乎整个消失不见只能时不时的从磅礴的雾海里露出一个小角现实它的存在这下子我们没空争论那只鸟怪了鲁绒鱼降低了传速让我们打开航行灯全开雷达各自归位值班接下来的整个白天都在紧张的戒备状态度过

直到夜幕降临午才慢慢退去我们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留下刘壮继续值班以后我们剩下三个人聚到餐厅继续讨论那个东西的事如果那东西真的是所谓的精卫为什么会被关在集装箱里啊上家让我们转运这种东西又想干什么我笑着说走私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走私神话生物这该怎么判呢可是杨鲁二人谁也没笑我也正好正色说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杨思雨说要不把他放了吧不行鲁荣渝立马摇头我们放了他买家卖家可是不会放过咱们的那那就杀了他我和鲁荣渝精益地看着杨思雨总之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呢不然的话我总觉得咱们会有大麻烦的什么麻烦

杨思宇低着头没回答只是一味的摇头神经质的小声的呢喃着有麻烦会出事这三个字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性子我跟鲁荣渝一直都不太喜欢也就懒得再搭理他了互相再交代了一下安全事宜之后就准备回房睡觉临出门之前杨思宇又喊了一句是不是又快开到那了鲁荣渝回头不耐烦的问哪啊归须所在的那片海域啊

到了晚上鲁荣渝吩咐我去给那个东西送晚饭虽说谁也不知道他能吃什么或者会吃什么但出于人道也总该给他送一份饭吧我端着盘子走到集装箱前大口呼吸平稳了心跳才慢慢地打开门踢着灯走了进去他依然坐在角落那个位置自从昨晚之后他就没再撞过香壁了也没再哼过歌只是泰然静坐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手中的强光撞过去只是让它微微圈了圈双腿用一边的翅膀遮住头部我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心跳再次慢慢加快了但是这次并非出自恐惧或者厌恶灯光把它赤裸的双腿与微微起伏的小腹照得光洁无瑕那绝对是人类女性的下半身没错而且是非常非常美丽丰润的身体

我必须承认常年的海上漂泊苦行僧一般的无形生活让我确实对那半边窈窕动体产生了某些反应有股压抑不住的热意生腾而起而让我冷静下来的则是气味弥漫在集装箱里的一股腥臭的味那是鸟类特有的气息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母亲杀鸡被绑着双腿的老母鸡所散发出的味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收起那有些错乱的心神

把盘子放在他脚边走出集装箱锁上门一转身刘壮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我身后我吓得倒撞在箱门上可他却依然直愣愣地盯着我你对他做了什么什么什么呀刘壮不再追问直接舍弃了话题把脸转开他看向薄雾弥漫的海面自言自语般地说我想妈妈了你他妈是不是把脑子掉海里了我没好气地蹬了他一脚

你快睡觉去当天晚上由我来值班由于船速已经降到最低了这一带也比较安全我的精神并不算其中大约两三点钟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直到优良的哼唱声死死入耳仍旧是如同转动着某个音量旋钮一般慢慢增大把我从那个悬崖 戚风与女人背影的梦一点点拉回现实

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东方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以及远处的那个集装箱门打开着冷汗瞬间从额头流了下来我赶忙冲出假石台跑下楼梯三步并坐两步跑到集装箱前靠着门小心翼翼地抄里张望里面仍旧黑曲曲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却听见流状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以及小声的泥男妈妈妈妈

我没听错他确实在喊妈妈我转身走进集装箱一步一步地往深处走穿着睡衣一米八九个头的流状正匍匐在那个东西的脚边他以出生婴儿一般的姿态蜷缩着把头倚靠在那个东西的腿上那个东西在一边用羽翼盖在他头上舒缓的柔和的甚至仿佛带着无尽的怜爱的轻轻地抚慰他

他抬起头与站立在我对上的视线那双纯黑的鸦眼如同黑洞一般把我包围吸入我转过身没命地跑出集装箱跑进自己的房间用毯子裹紧恶寒发抖的身体我看到了什么那算什么各式各样的感情冲撞着大脑恐惧惊悚厌恶反感甚至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还有一丝丝羡慕第四集

第二天刘壮一同往常准时出现在餐厅像平常一样夹菜打饭与我们谈笑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我因此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表现是不是在伪装我只好拿出平常的态度应对他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饭就各自回房了我本来应该补觉的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望向窗外迷茫的浓雾又拢了过来

如同牢笼一般的罩住海面分隔了天空我起身走出房间走到刘壮的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却忽然被不远处走廊墙壁上的一个小灰点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一看居然是颗藤壶见鬼了藤壶的确是航行的大麻烦这个没错但一般也就是附在船底而已哪有藤而皇之的爬到甲板上来的

我把汤壶抠下来顺手扔到角落走回刘壮房门前抬手敲门进来吧走进房间刘壮正抓着双层床上铺的铁护栏一个接着一个坐引体向上双背上的球结肌肉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抽动江老师啊快坐吧他头也没回我坐在他椅子上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刘啊

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你想妈妈了嗯刘壮简短的回答顿了几秒钟之后洪水泻渣一般的开口了小时候穷啊我妈一个人养我家里没有钱我有馋想吃好的她没辙就两块钱三块钱的去割一点肉想办法给我弄点婚景那时候我最爱吃的是土豆炖肉土豆和肉差不多三比一还得在里面挑着找着吃呢

我妈跟我玩了一种游戏叫找宝藏其实就是闭着眼睛去夹夹到什么吃什么我玩那个游戏挺厉害的八成都能夹到肉而我妈却回回都夹到土豆其实土豆跟肉夹上去的感觉还是很不同的只要稍微试几次就知道了所以我早就知道怎么分辨了而我妈她肯定也早就知道了老刘你有一次我过生日

老刘强行打断我继续自顾自的叙述过生日嘛自然能吃肉我那个高兴啊放学了就迫不及待往家跑路过菜市场我发现我妈在跟卖肉的吵架我妈说六块钱的怎么就不能割呢以前都能割的那卖肉的就骂呀回回都买这么一点点哪来这么多碎肉给你凑啊我又不是做叫花子生意的我妈听了就哭了我也哭了

跑过去拉着他就走说不吃了妈我再也不吃土豆炖肉了那东西又不好吃我低下头一颗泪珠猝不及防地打在手背上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眼中清满了眼泪刘壮也在发出用力吸鼻子的声音没办法呀人穷家里又没男人可不得遭人欺负吗

卖肉的敢欺负我们居委会的敢欺负我们房东敢欺负我们受拉击的也敢欺负我们甚至连他妈邻居的狗都得朝我们多费两声刘壮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去眼泪只剩下另一只手挂在床栏上保持着引体向上的姿势我睁睁地盯着那肌肉凸起到吓人的手臂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是不是撞过头了

那上面的筋和血管恐怖的蠕动像是寄生在表皮下的藤蔓或者是毒虫什么的随时都会暴体而出所以我从小就立志要变壮要变强要比谁都有块有劲我看谁敢再欺负我妈敢再狗眼看人地欺负我妈的那些人我到时候要一个个的找过去一个个的跟他们算账撕的一声床栏杆被他扯断了

他咚的一声摔落在地爬起身看了看手中捏的变形的铁杆嗤笑一声扔到了一边这质量也忒差了吧我呆愣许久小心翼翼地问他老刘啊你妈妈现在刘壮看向我眼中满是悲泣他死了我刚走出刘壮房间迎面就跟杨思宇撞上了江老师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什么呀他把我拉到走廊深处

精卫贤微木将以田沧海你应该听过这句诗吧江老师听过精卫贤之田海算是家喻户晓的典故了都说精卫是因为愤怒大海夺走他的生命所以显来树枝石头要填上海我就不说理由是不是这样了光说填海这件事你真觉得用树枝和石头就能填满吗你跟神话传说较什么劲呢按你这么说那嫦娥不得穿件宇航服啊

杨思宇完全没有理我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可如果他要填满的不是整个海只是个进出口那不就容易多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就像地漏或者是浴缸的排水口一样只要少量的毛发碎屑就能堵住那个口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张着嘴巴愣了半嗓喂你想说什么杨思宇看向窗弦外的迷雾我们又开到这片海域了什么海域归须所在的海域

我沉吟良久摇了摇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杨我知道你想象力丰富又爱瞎琢磨但是我早就说过我们应该扔了他杨思雨用低沉的声音说或者干脆杀了他不行的卢姐不同意呀我知道卢姐不允许所以咱们要想办法自己动手才行她盯着我脖子扯得长长的姜老师你敢不敢就今天晚上

当天晚上正好是杨思宇值班我早早睡下很快就进入了那个梦北风鸣气 鸭群盘旋女人从悬崖跌落而当我醒来的时候熟悉的哼唱声已经填满了房间了我推开房门走进歌声飘荡的走廊发现墙壁上怎么又多了好几颗藤壶呢流状房间里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杨思宇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没人

我跑出宿舍跑下甲板不出所料集装箱的门也开着呢我冲进去大声喊道小杨你可别乱来啊黑暗深处回应我的是杨思雨梦意一般的泥男妈妈妈妈我走进集装箱深处再一次看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象婴儿般蜷缩依偎着的男人恋爱抚慰着的怪物我发现自己心中甚至有几分庆幸与安心

那生物抬起头再次用黑洞一般的压木看向我你你是来天海的吗我鼓起勇气与那双眼睛对视你想把我们怎么样那个生物静默了几秒钟缓缓张开鸟会先是几声嘶哑的粗烈的乌鸦叫声随后从那些难听的噪音中慢慢地听出了几丝模糊的人声

而那些人声渐渐地聚集在一起如同涓流汇合化作了一道清晰而又熟悉的召唤成成成成我双腿易软坐倒在地那是无比熟悉的声线与口吻呢是母亲的声音我彷徨抬头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奇异动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长着鸟嘴的星抽怪物会隐隐传来母亲的温暖

刘壮和杨思宇难道他们俩也一样吗他们俩也是被这种呼唤所蛊惑不受控制一般的投入了他的怀抱吗我直起身子撑着颤抖的腿第二次逃出了起床厢第五集第二天杨思宇照常出现在餐厅但是刘壮没露面杨思宇笑着说真是奇怪了那家伙吃饭不是最积极的吗我问他你早上看到他没有没有啊

鲁荣宇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去驾驶室吃饭因此餐厅里只剩我跟杨思宇两个人我一边给他递馒头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跟刘壮的情况一样面色如常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小杨你昨天晚上江老师你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啊杨思宇为什么总是喜欢打断我的话呢我念的生物啊怎么了巧了我也是生物

我愣了愣正要说这艘船上巧合还挺多呀忽然在佐料碟子的边缘发现了一条正在慢慢蠕动的阔鱼厨房和餐厅这里环境潮湿因此我没做多想刚想捡起来扔掉可杨思雨却挡住了我她用筷子把阔鱼扒到自己面前仔细地拨弄研究你说这虫子它知道它的生命毫无意义吗你说什么咱们永远不会靠岸

因此他们也就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世世代代困在这艘破船里跟自己的兄弟姐妹爹妈子女交过繁殖就这样愚昧无知的一辈子爬来爬去你说他们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江老师你昨天不是也说了吗说我爱瞎琢磨的确如此我就是打小爱瞎想都是些同龄人不懂大人也答不上来的事

比方说人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长成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爱想这些我觉得我应该去念哲学的可是不行家里穷不允许我琢磨这些只能念理科好找工作吗小杨你我还记得有次期末考了全校第一家长会让我上台发言我读的是重点班一个学期学费都得上万

同学家里都很富裕各种豪车塞满了校门口只有我妈为了省钱是一路从镇上走过来的我站在台上看着她一脸蜡色颧骨都突出来了头发也枯黄枯黄的可是她却容光焕发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用力攥紧胸口酸楚感正从那儿源源不断地涌向鼻腔我看到她那样自然是又高兴又难过眼泪差点都流出来了

可就在同时心底最深处仿佛又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无底的洞把那些开心啊酸楚啊都给吸走了一点也没剩下为什么呢因为我总觉得这一切没有意义你说没意义你妈辛辛苦苦地供你上学没有意义吗不是杨思宇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说一切都没意义就像蚂蚁几千几万只蚂蚁辛辛苦苦

期待蚂蚁的时间筑了个巢可只要随便来个修孩子撒泡尿这一切都毁了你说他们筑巢的意义到底在哪啊哎呀你怎么能把人比作蚂蚁呢可人就是蚂蚁啊只要把空间与时间的尺度拉长比方说在一个星际文明的眼中我们跟蚂蚁有什么区别呢我所取得的那点小成绩我妈的那点自豪与幸福别说在其他文明眼中了

就是除了那个小县城也都变成了渺小到微不足道的东西所以你说沉浸于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这就是典型的掉入虚无主义陷阱了意义就是我们在自己所能触及与掌握的范围内去努力追寻的东西乞丐在垃圾桶翻到了半个包子那半个包子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万事万物的意义所在呀

听到我的话杨思宇执拗地摇了摇头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就算我不补高升年薪百万让我妈过上了富足幸福的生活那又如何呢百年之后大家还不是会变成一捧黄土吗这句话终究让我哑口无言了对于存在主义来说死是最难反驳的点人为什么要死呢哪怕创造了再多的意义又如何最终的一切都还是会归于虚无

而且是永远永远的无他说完之后一边摇头一边面无表情地打开盐罐捻起一把盐撒在阔鱼的身上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端起餐盘转身走出了餐厅我呆愣了许久这才看向餐桌那只阔鱼挣扎着慢慢地溶解成了一滩浓水我走出宿舍在浓雾中摸索着往最高处的驾驶试爬

楼梯很滑比下雪天的路面还要滑差点摔了一跤滚落楼梯后我终于忍不住低下身仔细查看楼梯的情况金属尖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剔透如冰的晶体我伸手摸了摸再舔舔手指咸的那竟是岩晶本该出现在岩池或者山洞里的晶体怎么会凝在这里呢我继续往上爬摸进驾驶室

鲁荣宇正呆坐在船长椅上望着窗外近乎凝结的浓雾海天乃至近在眼前的甲板平台都已经被这片迷茫的白色给吞没了能见度依然降到了最低一米以外的东西都看不太清了鲁荣宇见我进门转过头来把手指向了操作台上的罗金你看仪表盘里的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还有这个

它指向计程仪上面显示着零海里船舵上的各种指针和数字也在暴躁地乱跳雷达一会扫出大片光点一会一片漆黑所有的仪器都失常了鲁荣渝喃喃地念叨我甚至不知道咱们在哪是因为这片雾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打开 GPS 和海图吧船上还有 AIS 应该也还能用鲁荣渝看了我一眼你以为这些我没试过吗

他小声地说不能再继续开了停在原地是最好的选择早上我已经关了发动机抛了锚等到这场雾散去咱们在他呆滞地盯着眼前的雾仿佛连后面的话都忘了说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有意地困住咱们呢机镜充满了驾驶室窗外的雾如同嘲笑一般缭绕席卷着卢姐你今晚值班的时候最好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最好什么没什么我心想她是个女人应该不会被那个东西所迷惑吧就没再继续说了这天白天我在屋中摸索着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刘壮雪上加霜的事杨思雨也不见了她房间只有几条干瘪枯死的阔鱼当天晚上我准时被哼唱声唤醒披着毛毯走到薄雾萦绕的甲板集装箱的门开着

我走进去之后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情景鲁荣宇蜷缩在那个东西的脚边如同孩子一般猛意且抽气着妈妈妈妈不要啊我大错特错了为什么我会觉得鲁荣宇不会被迷惑呢他是女人没错可他也是某个母亲的孩子呀那东西再次用他那双鸭眼看向我向我张开漆黑粗粒的双翼诚诚诚诚诚

我抓过身头也不会的逃走了第六集第二天我起床走出房门浓雾已经溢入了走廊在狭小的船舱通道四处弥漫腾湖密密麻麻的嵌在墙壁上地面与角落则凝结着形状各异的岩晶有一些甚至如同冰灵一般从头顶吹响走过机舱室的时候我甚至在头顶的排烟管道缝隙间看见了一株斑斓的珊瑚

还仿佛在入侵我们这艘船在慢慢的侵蚀这艘船走进餐厅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孔不入的迷雾漂泊在各种盔甲之间厨房会议室记录舱也都不见人影我转了一圈摸索着回到宿舍这才听见杨思宇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我大喜过望赶忙过去敲门小杨小杨过了半晌门打开了一道缝

杨思宇的脸从门缝间露出了三分之一可是他伸出脸的位置却十分怪异那不是在普通的高度而是在几乎接近我膝盖的位置我低下头有些发毛的低头看着那三分之一无神的脸小杨你干什么摔倒了江老师我很忙他有气无力的说你有什么事吗什么事你不觉得这几天到处都是事啊

你看看船上都变成什么样了你跟刘壮又忽隐忽现的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睡觉去了那张脸毫无顿挫地说完之后就不再理我了直接缓缓地关上了门风我呆呆地站在他门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他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房间里的声音也让我很是在意那并不是正常走动的声音而是某种很粘稠的滑动声结合他刚刚那张脸的位置

我的后脊背不禁有些发寒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转头我发现刘壮了老刘老刘缩在远处的走道拐角后方只露出脑袋以及两只扶墙的手瞪大了眼睛睁睁地看着我我迟疑地抬脚但是没敢往前走他的表现跟杨思雨一样怪异甚至连话都不说只是藏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我他俩都像做贼一样地藏着身子

这到底是就这样在走道僵持了几秒钟以后一个变化把诡异推到了顶峰从拐角忽然伸出第三只手紧挨着他的两只人手也缓缓地扶在了枪臂上那第三只手长满了毛根本不像是人手像是某种巨大的猿猴我惊悚地后退两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刘壮的头以及第三只手就紧悄悄地滑进了拐角

我急忙跑过拐角但是没看到任何人的人影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要知道船上是绝对没有养其他动物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宿舍摸索着爬上驾驶甲板推开驾驶室的门鲁荣宇以一种很舒缓很放松的姿势靠坐在船长椅上双手交叉平放在腹部他这种姿势让我感觉莫名怪异尤其是那双放在肚子上的手

可是我又说不出异样之所在江城啊你来得正好陆姐我找到老刘和小杨了但是他们俩鲁荣于摆的摆手是以我打住江城你先听我说两句行吗我愣了一下随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要跟我说你妈妈的事情了对吗没错我告诉你我妈她曾经想过杀死我什么鲁荣于长舒一口气

跟之前的刘壮和杨思宇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出生在滨海的一个小镇子十分十分破败荒废的地方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灰蒙蒙绣板板的海岸也是那种礁石岸到处都是石头泥巴和岩池找不到一块沙滩我妈跟我爸的婚事被双方的父母反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们就逃到了那儿

幻想着过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结果不到半年那个男人就忍受不了了逃了可是我妈妈却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她只得一个人生下我独自在那把我养大苦啊肯定苦对吧吃尽了苦头根本就没有童年可是我那个时候在想妈妈比我更苦我好歹还有她的爱谁来爱她呢她一个人打击反攻基本没有休息日

生我的时候还经历过打出血我从小就没见她脸色红润过我有时候在想啊如果没有我她肯定过得体面得多轻松得多有一天晚上我在睡觉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妈妈打开房门站到了我身后她站了很久很久可能得有好几个小时吧而我却跟鬼压床似的动不了也叫不出声然后我就感觉到她把冷得跟冰一样的双手放到我的脖子上了

慢慢地用力握紧听他说到这儿我的小指不断轻轻地抽搐脖子仿佛也慢慢地被勒上了两道冰冷的寒意我叫不出声来也动不了心想这样也好这样就能让妈妈解脱了可是妈妈却又松了手趴在我身上放声痛哭了我也哭了鲁荣瑜用手捂住脸低下头从指缝间渗出压抑的臭气

很久之后她才抹着眼眶重新抬起脸我也想当一回妈妈我也想体会一下当母亲的感觉痛苦也好幸福也好都想体会一下我想体会我妈妈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不这样我就觉得愧对她赋予我的这趟人生然后她张着嘴陷入出神与呆愣仿佛又忘了要说什么卢姐卢姐她再也没有反应了我只得站起身走出驾驶室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更多浓雾翻涌着溢了出来我回头看向他坐在椅上的模糊剪影忽然猛地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把双手放在腹部了他的肚子正在微微隆起像是孕妇一样我头皮发麻地逃出驾驶室跑回宿舍推开杨思宇房间的门小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滑溺透明的粘液挂在房间四处我又跑到流状的房间还是没人

那张双人床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我跑到甲板对着农物无助地大声喊老刘小杨自然没有任何回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在农物中迷茫寻视不停地磕绊到藤湖与山湖没错他们三个都曾经接触过那个东西都是因为那个东西也许我应该早点听杨思雨的话把他给

我在迷雾当中像是盲人一样摸摸索索走向集装箱摸到集装箱跟前发现门打开着我赶忙冲进去里面同样雾气弥漫但是却不见了那个东西的身影不好了不好了我心中警报大响它是逃走了吗还是谁把它放了我冲出集装箱跌跌撞撞地跑回尾楼爬上驾驶室冲进门卢姐卢姐那个东西不见了那东西

椅子上空无一人我痴痴地张着嘴把剩余的喊声慢慢地吞进喉咙鲁荣宇也不见了我呆呆地站在驾驶室的窗台前凝望着外面红蒙不分的乳白色天地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