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丹青从小学习绘画，练就了敏锐的观察力。
- 他会不自觉地用绘画的视角观察和描绘人。
- 陈丹青参与了文革后中央美院的第一个裸体写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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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手 曾经轻轻按扶我眉头但也是它甩开了我的手写了记忆的气球 两颗心在萎缩的温柔《枪枪三人行》
诚老师沉溺在他上电视的那个画面他还仔细在看他上电视的样子诚老师一直在自我赏戏是吧我觉得还在看电视
还在看着监视器他这个画家确实着他的职业的一些病你比如说你平常有时候他对某些问题像是某些城市里建设的太丑了说起话来你感觉他愤世嫉俗可是实际私下里跟陈老师我觉得他温柔敦厚对 温和而言非常好
但是呢最近他跟我说了一件事又让我觉得他像个小偷怎么了他这个画家您知道他是属于那种真的印划素描出身的那种人他说他现在他要见一个人你知道吗表面上跟你说话他这个手在兜里啊在描就这么揣在兜里在描人这是习惯这是习惯很小养成的一个习惯所以在描我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过来我发现还在秒我就停下来过一会又秒了开始那你口袋里面真的有纸跟笔吗还是你只是一个习惯动作而已就是习惯动作跟残废不要这样讲我看漫画的时候也看过类似这样的一个角色他也是一个像 FBI 那样子的探员他非常习惯把每一个人的资料都列起来然后写进他的脑子里面的电脑里所以他手无论如何设定都在打键盘的感觉
就很像你这种感觉那种样但陈老师真的是他看人真的跟一般男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跟女人比较像
一般男人可能看的都是女孩子的身材啦或者至少看顺不顺眼我也看身材一样但是刚刚陈老师就会说刚才就注意到我们一位女编导陈老师很性感陈老师就会说阿宝你的双眼皮蛮特别的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子这样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的双眼皮会重叠忽然变成单眼皮蛮少遇到这样的例子
那我的单眼皮会翻成双眼皮是不是看着像个怪人挺特别的他就为什么这个画家啊其实我一些朋友是画家我觉得啊特别羡慕这个画家因为画家他从小你想他画一个东西啊他训练他观察入微而且呢你比如说这个
嘉剑英就是咱们的一位女嘉宾我听她说过他们相面不是那种算命先生的相面所以一看人比方说见着他们家一位仁兄是吧陈南京一见到就一看盛世豪深
或者还有一个阿诚阿诚原来也画画对吧阿诚呢比如说见到一个人就说这个旧社会县衙里的刀比利就是说他这个形容啊能让你以后一见到这个人你就想起来你知道他怎么说我吗
怎么说我忘记了你忘记了咱们有一次吃饭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我这个脸呢你为什么觉得我像宋朝人呢我说好多人像宋朝人宋朝人你想象是什么样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宋世豪生阿诚也没有见过衙门里的道比利这是一种直觉直觉
也不是直觉直觉比方说我可以说你直觉我昨天偷我的事是你这个叫直觉我想是种想象实际上他曾有写小说他要塑造一个人我要画画我再找个模特我永远假定我再找模特如果我要画这么个角色你不对你也不对这个人对了
就可能是这样陈老师还经历过我国第一个裸体写生课改革开放文革之后第一个当时是什么一种心情第一次等于说在公开场合一群人围着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画那个时候应该是炸弹吧他不知道是不是全国第一个至少是中央美院文革以后造成第一个你当时心情是什么呢
我都还好但是在等那一那那那一刻来因为我们对我们全班有九九个同学但是有两个没有结过婚啊那两个比较紧张一点因为在那个时候
在结婚以前很少有性关系的这种事情然后也就是说没有看过裸体但是画画的人实际上在文革十年其实都在等着一天哪一天我们可以画真的裸体的人都在画我在文革画过男裸体我在文革画过男裸体就农村一个孩子
他说我来跟你说爬下去把裤子脱下来就马上去画也有过 75 年 76 年的时候有过但女裸体没有过就一直到 1978 年年底说可以了然后我们老师就领着他走廊里走过来就在前面等的这一段在生炉子就每个人的心情不一样因为这里只有两个人是老大学生我们班有两个人就在文革前他画过女裸体
所以她这个记忆恢复了但对我们来说是第一次但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那个时候的人很淳朴的结果是这班里的同学把这个女模特尊为圣母一样的人觉得像是姐姐先进工作者没办法先进工作者优秀青年我就说这种查人关物
今天陈老师在这咱这个流风索急逃都逃不过世界杯你不看吗我不看我不看体育节目不看倒也是好事我想请他发挥一下我们找几位现在最火的球星看看他所谓的看见一个人的相貌看到什么看到什么有什么想象我真的不是看相真的不是看相对一个脸上来我会有个反应
我们就想知道那个反应好 咱们先看看这位贝克汉姆这个知道 贝克汉姆这个帅哥他这样的样子你没有办法想象他是一个踢足球的你会觉得他可能是个演员或怎么样他也确实是个演员在生活当中对 他经常表演咱们再看第二个鲁尼这是英国队的
挺憨的他看起来好像哈比族就是魔戒的那种小矮人的感觉是有点像矮人族那个对农村的人是这个样子欧洲北欧农村的人是这个样子他有北欧农村人的面部特征如果你去看比方拍 15 到 17 世纪的电影里头像这类脸他会用
就用这样的类型古代人的脸就是 17 世纪的北欧农民就是进化的没有很完全的那种感觉对找你来演人家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受辱兰帕德这英格兰的
这张脸生动吗?这个像十字军的某一个低级军官像而且还是低级军官问题我怎么可能见过十字军啊这是一种想象但是我们可以想象戴上十字军的那种头盔还是个低级军官咱们看这个罗纳尔多老是卖猴糖的胖罗你别告诉我他哪国的
像欧洲的黑人美国黑人不是这样的欧洲黑人像欧洲的黑人但我不确定是北欧还是南欧的能看出这人好色吗
不容易,这我看不出来,这人有点好色,这非常像美国的比如说爵士乐队的哪一个成员。没错,这人好色啊,夜总会女郎都爆料啊,说他浑身的这个肌肉啊像铁一样,好家伙,一直我们忙活到早上六点天亮。从脑子里面都记着,世界杯花絮嘛,这是这个罗纳尔迪尼奥第一这个,可爱的小罗,咱们这个看完了,
你还想看吗陈老师再看看再看看他们的女人他们女朋友女朋友看看陈老师平早女性的美这位是阿森纳枪手铁卫阿什利克尔的未婚妻谢利尔特维迪她是模特之类的吧非常像美国高中就参加啦啦队的那种对
身材真好他们球员爱找啦啦队显得没有什么创意是吧这个是刚刚你说很像演员这是女演员她以前是女歌手对就刚才贝格汉姆的太太辣妹维多利亚我也不喜欢这一路的 90 年代以来她的化妆和摄影术让有一种美漏掉了没有了这是鲁尼的女朋友柯林
这个比较可爱了我现在不太他有个酒窝不错但左面没有单酒窝挺有意思的这会让你产生什么联想酒窝会快乐看会会会特别甜嗯在男的那儿有酒窝也挺挺特别的呃我还画过一组画就是音乐家的这个肖像对比就所有 19 世纪的人包括 20 世纪初的人他拍照不笑的
然后到二战以后拍照讲究笑所有人都得笑我每次到纽约林肯中心就发现这个问题指挥家伯恩斯坦马又有然后 James Levin 什么这些全都得笑因为这是个消费社会他要你笑咱们现在中国也学会气所有人拍照都叫你笑
黑白照片时代没有这回事然后古代的肖像也没有古代肖像要讲神性肖像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你干嘛要笑看到的感觉都特别端庄民主时代就是要笑要亲切要卖好亲切感看着要开心其实要做生意
就笑口敞开让你做生意这是消费时代的一个特点可在鲁迅那个时代所有人都不笑你有没有看到过胡适或者郑庄笑在笑或者是陈独秀或者曲秋白或者蒋介石没有人在笑
他说到这个跟这个做生意做买卖的这个关系啊我倒想起最近对一句上海话陈老师上海人很有感触咱们广告之后啊我要讨教讨教他枪枪三人行广告之后见几个台湾人吃饭我感觉这个台湾人真是中礼数啊
你也知道李立群李哥对吧他那天他说呀我们一瓶香槟酒放在那里他说我要等一个我的小时候的音乐老师一个老太太他说我要等他来好我们就等等了一个小时后来我说喝酒吧他说等我老师来咱们再开我说咱们可以先开了你老师来了我们再开一瓶他还是不行他要等
然后等到他这个老师来他呢一直就陪着老师说话陪着老师说话问题是走的时候他还一定要送他老师走而且说呢我过半个小时再回来因为他要把他老师送回家他才肯回来他多大年纪一个人嗯
李哥李立群也是个著名的演员我就赶紧做礼数但是呢现在有的台湾人呢我们这个座中有一个是台湾人在上海的他呢让我讲句话我突然觉得会这么没礼貌吗他一见这个老太太一握手打招呼哎呀你卖相真好怎么说我说这难道除了卖相好呢
我就总觉得像是这种商业社会做买卖这个人出来含有一种推销自己的意思所以要说你这个人脉象所以我现在开始学会用这种观点来观察人就是人都是谁的脉象怎么样不是说不包括内涵
这有的时候一个人是一个整体的一个气质啊我跟你说蒋介石挑将领先看照片所以你去看那会儿黄浦出来的几个将官样子都非常好杜立民胡宗南其实蒋介石年轻的时候也漂亮他要看照片毛主席选将领另外一个他给你改名字毛主席给人改名字他信这个吗他信这个毛主席测字他懂字
谁的名字是毛主席但是在国民党呢他讲样子所以我说一个党一个党的风格我听一个人讲过呀说人呢要为自己四十岁以后的相貌负责任也就是说呀实际上你这个四十岁以前是爹生父母给的嗯
但是随着你的生活阅历你的人情处事也许你的脸部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个就跟你的为人做人还有消伪有关系有的人的确你像刚才我就跟你讲罗纳尔迪尼奥你看我也不看球所以四年看一次我反倒能看出他容颜的变化
我就觉得这个一个人哪尤其男人你会表现出来如果他走的道是正道四年之后你看到他你会觉得他比原来更惊悍了好像某些多余的东西被去掉了就是比如说甚至是眼睛更亮或者这个人哪更精光四射的那么一种感觉
他是这样他凡事都有两面一句话是人不可貌相我也相信这句话另一方面就是你刚才说的向右心生向右心生这看遇到什么问题所以我通常不相信外头谈的所谓男女恋爱怎么样那个女的怎么样那个男的怎么样男的应该怎样女的应该怎样我觉得全是空话
就是你得把那人瞪出来他到底什么样子你其他事情才有道理才开始奏效你样子隐掉了然后谈这一男一女怎么样我都不相信的我得看到他们俩样子
眼见为凭所以你说梁三伯 朱英台我们真给看到他们样子你整个故事可能会推翻至少在每个人心目当中都会不一样那可能也会吓坏了吧对 搞不好朱英台真的很 man 然后梁三伯真的很娘也许比我们想的还要好看但是美观不同那个时候的好看可能就不是今天这种好看了吧而且我们外人觉得好看跟他们本人觉得好看又是两回事了
对比方有的人觉得比方我觉得陈老师可能长得有点凶可是他凶吗陈老师我说如果啦陈老师面容清静你不要再答谢陈老师了好了可以了然后可能他的爱人就会觉得不会我觉得他特别温柔只是因为陈老师只会把他温柔的那一面给他爱人看
那当然那个人就只能看到他温柔的那一面其他他胸可能都是对外在的所以你说像相貌这种东西比方说我们常常说一些凶神恶煞的人我们在看电视新闻的时候就说一看就知道他是坏人但是事实上不管你觉得你爸的那个像呢就是弥勒佛
弥勒佛不是一见就是坏人我觉得我爸人挺好的是当然我们都爱你爸爸你看你看又开始补救但是我绝对相信他身边爱他的人并不是这样想他的就真的有亲自一对一接触过的时候他想的事情就不只是你眼睛看到的而是你心看到了什么比较重要我是这样想的了
对而且这个真是我记得我有一次听这个李敖讲他就说现在不是英雄的时代说你看这个各国领导人你就看得出来他说当年你甭管是谁你像丘吉尔斯大林什么这样的一些甚至毛泽东或者这样的一些形象他就举几个他说你看现在什么小权纯一郎小布什甚至普京他说我怎么看怎么像小偷你有这但这个是不是纯粹主观的
这有的就二战以后这种大英雄没有了就是国家首脑里头你要拿出一个样子来你要去跟二战前包括 19 世纪那些各国首脑或者是小熊也好英雄也好还真没有了就那么一个大时代但是我倒还有另外一个观点就是其实脸又是很无辜的
长相也不是我的错对就像臀部一样都很无辜就是他有时候比方说就瞧得很凶其实他一点不凶还很怂那个人但他长成这个样子遗传这种例子也非常多是我又有一个查人的这个方法是什么呢就是你要来不及很多了解的话我反倒感觉呢这个人呢表里相反
这好像跟我讲的这个矛盾但其实又不矛盾就比如说一个人表面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比如说很粗猴的一个人但是你常常会发现他是个特别细致的人就是我见到很多人是表里刚好相反森豹这很微妙的一件事情但最后会回到一张脸我们讲的就假定你初见这个人一见之下那种印象
但你相处久了或者尤其是老朋友最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会回到最早的印象有人经常说我当初看错你了或者我当初没看错你这其实是蛮有意思两句话其实在一开始其实这个脸在起作用或者你被骗了或者你没看错都是当初那个印象但是当中有很长一段经历
是就是说了解了之后反而容易改变第一印象但最后总有件事让你知道他就是我第一次认为的他是那样的人就像阿宝咱们去一下广告好吗江江三人行广告之后见觉得你是越长越好看还是越长不但人的样子真的会变
对是真的会变我看我自己也是也是有很深刻的感觉尤其是过了三十岁之后女人老得真的非常快对女人才真是相貌要对自己就是才叫自己负责任整容嘛就是自己负责任的表现我们常常怪谁变的但是有一种对自己不会变的我也不能说神态她还是还是眼睛眉毛鼻子就我会在一个七八十岁老态的身上清清楚楚看到她姑娘的时候的样子
我会我会看到我会看到我朋友老的时候的样子就是比方说比方说我可能听你讲一些话的时候我会觉得说我突然看到文涛 70 岁讲话他就是这个样子那种感觉所以我常常会说我刚才跟陈老师说我跟很熟很熟的朋友讲话我在看他们的时候其实我的眼睛不是在看他们的脸了
其实我觉得我能够感受到更多别的别的讯息但我跟不熟的人聊天的时候他们的脸给我非常多的讯息比方说我可能要看他有没有挑眉毛或者是他的眼神甚至是他一些很细微的皱纹啊什么的让我确定我对这个人的印象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因为有的朋友真的太熟了其实你已经发自内心相信他们他们就是那样子的人的时候我反而就会看到比样他们就超越他们的样子的那个样子比方说比方看到文韬兄老的时候的样子皱纹更多了而不见得是十周年扮老早妆那样子其实那不是你老的样子我跟你讲我这方面有道大家都反映我越长越年轻嗯
我是少年老成你没看过我过去的样子体重 168 斤穿着一个双排扣的西装加老板的公文帽脸型都变了过去那样的大脸然后大波浪的发型那个时候看着像土我就没年轻过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像 40 多岁的人现在看着我还是像 40 多岁的人你知道吗
不只他们都在眼镜啊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