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枪枪三人行诸位好闻到
子东兄啊这个说我最近都成了半专业球迷了哎对啊是你你后来真的迷上了啊对啊就那天说嘛我那个老看那个中央舞那世界杯嘛看完了之后惯性收拾啊我接着还看再看我怎么接下来国内这比赛怎么草皮都秃了结果是有比较了就咱们现在球迷的水平已经达到敢批评中国足球的程度了那这个水平还很低哈哈哈哈
真正的求迷是要看重播看重播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一个效果就好像你知道现在的小说通俗小说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慢慢写下去的后来怎么样后面怎么样
凡是探索派得奖的于华王毅那些小说都是写了一段就把几十年后的事情拉进去了然后再写比方说刚刚两个人在谈恋爱手碰一下马上插一句几十年以后他们一直在想脱手的感觉这就等于什么这就等于在球赛当中你在实况当中突然有人插进去看
你看后来意大利拿到冠军的时候回想当初跟澳大利亚这个点球是多么的重要这就要跳出来了这不是那个百年孤独那小说里头一句话就什么什么上校在面对新兵队长他多年以后他回想他第一次碰到手碰到兵的那个观点现在过去现在未来过去式的语言
所以你看重播就有这个效果你说这个这种感受咱们的一个台领导具有他当年是军人唐山大地震的时候
到了现场今天他要跟我说他说这个地震对人心里最大的一个影响他觉得对我有影响他说那个尸体开头是白的后来是黑的后来全是臭味他说当时我们进去看见这种情况他说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就从那一刻起我觉得死啊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觉得人啊就是那么回事你看他这种改变世界观
但是今天是唐山大地震 30 周年我先说另一个我今天一出门啊你知道现在这个水灾太厉害了就是南方的这个大水啊广东这个水灾啊湖南也是有的人家啊养鱼那个专业户鱼几万块钱养的鱼全完蛋了然后在我们那个楼门口现在都募捐呢让捐钱呢所以我就想到什么呢这个中国呀
其实咱都说是个地大物博是地大物博呀其实是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大国都是美国也是吧它这种地理位置你看韩文带这等等的这个海洋结构好像是老闹灾的一个国家但是这个地大物博这个说法其实要修正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一个误导的概念就过去一说中国就地大物博但现在这种观念
影响我们使得我们以为我们身边的资源我们的土地的东西是我们耗不尽的用不完的那么现在呢就是这个概念其实要修改了因为现在以中国的人口我们环境的恶化还有你刚刚说的这种各种灾难出现的可能应该让我们认识到其实中国是一个生态环境比较有危险的一个国家我们人口又太多
而且这些人对灾难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怪异的态度也是很值得你为什么说很怪异是很怪异我觉得中国人对灾难的态度特别是现代中国我觉得就是发生了灾难之后最近几年还好了以前的就是发生了灾难之后我们的态度就是一种不是讲这个灾难或者说不是说这个灾难的可怕
而是说旧灾里面的英勇成功重建的辉煌未来又如何的好是这样的对这是文道提起的这个新唐山的哲学对啊这不是很怪吗你比如说像我最近不是常讲新唐山吗说新唐山新唐山唐山大约三十年了然后我们说新唐山我现在旧唐山是怎么回事
都还没有理的特别的清楚我觉得而且很多旧唐山的这个后来的工作这记忆上的工作我们怎么去做都还有问题吗不是说弄了面就是那个墙我觉得最莫名其妙就是好像前几年吧反正当地呢就有一个商人就得了一个批文然后给他弄了一个墙这个墙是干嘛的呢就是让那些死难家死难者的家属
24 万人把名字都留在上面但他不是 24 万他这个墙是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讲究他随便找一个地方不知道反正就有这么一个地方然后那个地方呢他那个也不是 24 万人全给你免费磕上去那商人啊收钱开头就说正面 1000 块钱背面 800 块钱这么样收钱后来骂起来了骂起来了说这怎么能收钱呢就开始推卸责任了这边说政府说跟我没关系那个公司就说哎呀
我们已经贴了不少钱了我们就自己贴钱就变成这么回事他弄一堵墙纪念唐山地震死难者把名字刻上去家属要花钱你想想看你想想华盛顿的越战纪念碑如果要家属去刻你没钱刻你的名字上面你说说看这像话吗然后还有呢就是他其实唐山大地震现在那个遗址那附近他有个医院本来有个灵堂
那个灵堂呢现在也是张张破破就一年开一回那么平常呢也没什么人去打理啊没什么去管像这个就是你连对这个灾难的记忆你都不尊重这是一个一个文化一个民族最应该保持一个民族对自己的灾难采取不尊重的态度这是很危险的蛮可悲那个我听到一个消息就是说你知道重庆有一个墓地
是一批原来中学红卫兵的墓地这片墓地很有名因为他在那个墓上啊他是当时建的就六七年的时候他们武斗死掉的时候所以写的墓词都是当时的时代的特点就是我为了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怎么奋斗所以这些人的名字全是这样写上去的当初据说有好多人都是得到灵感这个墓地最近据说要发展地产这个墓地要拆掉这是现在仅存的
我们历史将来怎么记载文革这样的事情咱谁都不知道现在有谁敢说是怎么样不管你左派右派什么派大家都说你不能轻率的来下结论但是你实际的东西你该保留一点你重新建再收钱那真是没意思了可据说为了地产发展那个目的要去掉我们讲抹去伤痕嘛是吧大胆向前嘛
就喜欢讲这个我跟你说喜欢讲哪个这个东西啊也是我最近对唐山大地震的一个心得就是 30 周年嘛我又学习了一下钱刚老师的这个唐山大地震
我注意到啊他老在香港他在这个香港的这个图书馆一个场合进行过一个演讲他在这个演讲里跟我说的说的有些事啊你比如他说啊为什么 76 年发生唐山大地震但是他这个报告文学呢 86 年才出来这香港人就不明白就问他他就说呀这十年间中国发生这个变化天翻地覆嗯
76 年的时候他说当时去都不能带照相机要发现你带照相机进出就会把你抓起来的国家机密而且他提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禁触动我的回忆就关于唐山大地震死亡的照片据说现在有一些了但老实讲从我小时候到现在没见过很少我记忆中就没有太少我记忆中见到的是什么呢类似于科教片那样的就是地震造成的建筑物破坏
确实好像没人死都是房子烂只有那个残垣断壁当时的感觉啊这个我们看唐山大地震的宣传就像是在看一部科教片就像看人房工程的科教片地震造成的破坏后来钱刚就说他当时费尽心机才从瓦砾堆里找出一个有死人的照片已经是特别模糊的
当时你比如他说我去报道我我他说我那个时候去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可能写唐山大地震这样的作品他说当时这个记者是什么一个思想感情你知道生活在这个气场里啊当时去他比如说我当时想的是写一首诗叫烙饼的大娘为什么呢看见路边一个老大娘啊在烙饼
他就想写首诗说这个大娘烙的饼啊面是山西的锅是山东的油是江苏的什么柴火又是南全国人民来支援唐山阶级友爱你看他是往这个路数上去因为当时报纸也只容许发表这样的东西你写这个东西才能发表你否则的话你揭露阴暗面你根本不行作家就寻找生存
你看这个东西就是什么所以唐山大地震我觉得过去三十年来大多数时候就从你刚刚说这个照片看不到死人这点就看到它是一个那么干净的灾难
要被消毒了没有死人的灾难我最近才知道当时有那个抢啊抢劫潮有有就有民兵开枪打死很多这个抢的枪这个从来我以前完全不知道你看这个钱刚所以说当时 86 年即使是 86 年他写这个唐山大地震的都是很敏感的其中有些啊他是春秋笔法你比方说说 76 年 8 月 3 号
抢劫达到高潮他最后根据一个解放军某部的数字比如说抢了粮食几十万斤抢什么钱还有抢手表的抢干贝的抢劫达到高潮的时候他什么笔法写呢他说后来就听见枪声了后来就听见人们传说
看见抢东西被枪打死的人了你看他这么写能够比较好的委婉一些的说法传说都是传说嘛所以关于灾难往往为什么中国野史发达呀因为正史它好多东西这个事实反而在野史里咱们去一下广告枪枪三人行广告之后见以我
文造在唐山大帝阵中还有语言学的发现对就是我说我发现像我们怎么去回顾这个东西很多中国人有一句口头禅有一句这个口头禅我觉得太妙了就遇到什么事你跟他谈起来问起来比如说唐山大帝怎么样很多人就说这不好说
不好说这三个字没法翻我每次遇到一些不同国家的朋友聊天我就会跟他说我们中文有这三个字不好说我用英文跟他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我问说你们语言有这种表达方法吗比如说你如果说 It's difficult to say 就是说很困难说但这个难说呢意思是这个责任是在我不懂得怎么讲
但是你知道我们中国人就知道不好说呢不是你不懂得怎么说你再问一句到底是你清楚答案不能说出来呢还是说你不清楚这个情况说不准呢他再回答你就不好说对为什么呢你不能说不能说啊说不能说 I can't say 不能说呢你就已经不对了
但是不能说不能说就所以我就我估计有一句成语在英语里可能也没有完全的对应词那讳莫如深有吗这应该是有的吧应该是比较清楚但是他还是单向的那个不好说他表现的很复杂很暧昧这种这种不好说你知道吗在唐山大地震死亡人数的公布上
体现在一位地震局的干部身上怎么呢我那天看到一篇文章一个新华社记者最早是采访过唐山大地震的所以他有一个使命感就是地震了好长时间为什么这个死亡数字还不公布后来啊好久好久之后他参加一次地震系统的专业学术系统的一个会议这个会议到最后
还是顺带着还是怎么着说了一下就是这个地震死亡 24 万多人他就发现这个新闻价值他觉得这个东西哎太重要了一定得发于是呢他就想发出来发
发出来呢他当时就跟这个地震局的一个领导地震局的这个领导啊就是感觉不好说就是你就感觉就是你知道吗也没人恐怕也没人告诉他不能说对但是呢这个事情因为说不能说也要承担责任对将来查起来说你说的不能说啊对这也是责任对然后这位记者就跟他这个慷慨陈词啊这说怎么怎么说还能消除说外界比如当时你们香港报刊
报道说我们死了 70 万说你要不把真实数字说出来然后最后在反复说明之下这领导还算有担当说那我就不管了你当我不知道发了之后接到过电话就上边执行很多人斥责他说为什么说了其实对国家形象是有利的因为在 24 万这个数字出来之前纷纷的传说全大于这个数字对
他说上百万人啊什么什么你知道所有的谣言都是这样你什么东西你不出来一个数字人家总是往大里去夸张的所以我觉得那天听钱刚这个演讲啊我也是感觉到其实中国呀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逐渐开明但是这个变化呀都是通过这个事情推进的
你比如说他举一个例子实例案例他举一个例子他这也算搞文学的人但我觉得他这个视角他说 SARS 的时候非典的时候比如说这个卫生部长和那个北京市那个副市长被撤下来之前那个时候的报道你想想是什么报道还在跟人说欢迎到北京来没事对吧但是呢你看变化咱就看到了历史的变化就是这个撤下去之后他就说当时中国青年报的这个头版
开始出现了什么样的字样呢就比如说在非典艺潮当中的怕与爱那个是撤职的之后之后能谈话了之前呢这个就是制造社会动乱的所以你看他这个文学家的眼光他就是说你看这是个信号
我们开始能够允许谈在人在灾难面前的脆弱恐惧这种种种的这些东西最近有朋友问我说你这几年客串三人行有什么比较难忘的小细节我想了一下我就记得两个一个是说错话把什么蒲松林啊吴静芝名字搞错他也在做主持对不对这种说错的我是记得非常住的第二个我想了一下就比较记得住就是那个不好说
你还记得吧我们有一次要讲 SARS 但是那个撤职的那个事情还没发生我们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生可是我们要讲 SARS 我当时就编了个故事我说我在写一本小说小说里有个医生看到了病情不知道该不该汇报
都问到说这只是小说你想想我们那个不好说的处境现在回头放事后有网友认真了说徐老师你那小说写出来没有我哪有什么小说我是借这个小说言来讲这个处境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人在香港你一去罗湖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报纸上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们也不好说所以回头看历史就是
就特别看到很多这种很有趣的东西就我们现在我们看历史的方法常常让我觉得不大对你刚说钱刚啊我很尊敬他其实钱刚除了这个唐山大地震之外今年还有一本书写得非常好叫旧文记者
一般说新闻记者什么叫旧闻记者他就是在明报里发他呢去回头只看一年的新闻他在港大图书馆找了 194 抗战结束是 1945 年 46 年那一年的所有的中文报纸怎么报道那一年发生的事然后呢就一篇一篇拿出来重新讲有一篇呢我印象深刻的不得了
特别他讲到就是宣布日本投降那一天说那一天因为那一整年讲的都是灾难惶恐不安这回打完日本了那边就内战了但是在那一天的报道是怎么样就是说在那一天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市面上一开始是平静的
没有鞭炮没有喊声是莫名的站在街上看到电视铺子里的人看满街的人慢慢慢慢一个一个走出来涌出来男女老幼拖着手
路上是全中国最和谐的一天每个人彼此看到都很欣慰的笑一笑也不知道出来干什么就是一群人在街上拥如梦方行对在街上那么走然后大家看然后彼此都很礼让很客气过了好半天才有人懂得放鞭炮不像美国大兵直接搂着当街女的就开身板了《枪枪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哎,不好说啊,我是最体恨这句话,我干这行十年说的最多,不好说,很多事情都不,这就是他的口头禅,对,但是呢,你知道有的时候啊,我回顾过去啊,他有时候不完全是政治的原因,但是因为政治这样要求,所以所有人呢,就
就改变了一种民族的思想感情你比方说反映在报纸上比如当时发生大灾难我老觉得我们需要有一种昂扬之气就是这个东西它不容许有你比方说我跟你讲一个事情在唐加拿地镇上有个老太太
现在可以报了比如千纲在报告文学里十年后可以写了人家老太太啊在一堆尸体里哭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然后把手表摘下来拿走了又到第二个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哭了几十个摘了几十块手表被抓着了还有一个你像这样的事情在当时如果你报道出来它有防御我们这种众志成城的昂扬之气
比如再有一个像冷暖人生最近做的挺感人的小南他们采访的当年的一个女兵这个女兵在临死之前从来没结过婚的把衣服脱了
一定要要求一个男兵抱我一下抱我一下是想在临死前可能从来没被男人抱过抱我一下现在看起来这是很感人的故事对吧可是你看当时你说这个东西这就叫不协和音对不对某些人性当中很真实人是脆弱的软弱的灾难面前甚至还有饿出来甚至还会抢对吧甚至你知道在地震当中有些人是为了争逃生的机会互相掐死的都有
但是你报道这个吗你报道这个东西你不是不协和了吗你有防御我们这种抗震救灾的昂扬之气可是今天你看这些作家们反思就是说灾难就是灾难也不叫讲人定胜天还是人不一定胜天其实灾难人在灾难面前就是这样不增不减没有一丝的过分的奖励也没有一丝过分的贬低
他们希望是这样的而且我想不过现在还好我们到底离那个年代很远了那个年代完全就是你说的大家要众志成城所谓不协和音都是个人的声音
就不协和意识说你有一个个别的状况个人的东西是不能出现的那现在我觉得我们今天算进步了三十年以后可以讲了所以需要时间呢二二八时间频繁花了四十多年了对你知道所以有些是邓小平讲香港五十年不变了那五这个年份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你看有些事情三十年四十年还不那么还不好讲就因为年份还不够啊七十年就更好了
你知道现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 70 年了你看多遥远所以现在中国人卖房子啊
不是卖给你房子是租给你 70 年了没有人质疑这个问题了都觉得是自己财产了谁都不想 70 年以后比方说 65 年以后我的房子传给我的孙子以后那个房子算谁的你看全民族没有人思考这样的问题咱们这个民族一方面是历史非常悠久的一方面是考虑问题是非常近的 70 年这个房产你看这个
所以年份的魔术的这个力量但因为我们我们太强调的就是我们要搞新的东西嘛像刚刚说新唐山所以
当然你的历史的过去的灾难你不好好去记忆的话这个就我们当然就不想记住过去中国的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在哪就中国我们常常夸称我们自己历史悠远我们的历史多么的遥远美国才那两三百年但正因为我们历史太远了
我们历史太深厚我们过去的罪孽太多灾难太多都记住也许我们的传统好就好在容易忘记对一代一代翻对也许这正是我们能做三千年活的下来的没那么沉重我就是没什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