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09 活跃在各行业的“忽悠”
21:25 Share

字幕志愿者 杨栋梁

我怎么觉得是踢足球那样没错我管你做什么

假妖

这要是家里人这不得给气死了这怎么赔你看这照片这是死了老伴的死了老伴的妻子刘金兰和长女陈心灵这些天就一泪洗面你再看这小姑娘多可爱就因为她这个什么梅素死了哈尔滨的一个小女孩刘思晨还有这病危的这小孩子在旁边盼望妈妈

快点醒过来我问了问小南呢可是这个小南的感觉啊其实我觉得是很真实的

就说这事新鲜吗是吧这事太多了你觉得对挺悲哀的就有点麻木了就你每次看的时候你看的那一刻你会觉得特别不解然后你会觉得怎么可能有人做假的东西做到药上那不是丧尽天良吗因为药是最不能是假的东西但是我自己在想他刚才问我的第一感觉我真的觉得好像不是特别惊讶或者觉得太多了对你甚至觉得你可能你念头就忽悠一下过去了

就等于前阵子我们说矿难说到后面你就没感觉了其实特别是因为他们很现实我们很冷酷的从做电视做媒体的角度去说做媒体我们总是要把一个事件说成一个故事对不对但你说着说着你就发现这些故事情节大同小异

情况是差不多的那你第一回说我们可能自己都很有情感在里头当你说了第二回第三回到第十回他还重复的时候你一方面觉得你自己都说厌了第二方面觉得说了没有用

除了说它照样发生我们所谓的媒体你说有社会责任感你有社会责任感你说我去揭露这些我去批判这些你说了十回了你说了几年了它还照样继续发生收视率不断在降低这样下去最后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最后就特别悲哀的发现只有拼什么呢拼死亡数字就是当它一下子这死亡数字特别大的时候它才值得放在头条

然后剩下的一些可能就在很小的这个版面上因为大家觉得这个不是新消息或者说不是大消息了这时候你会特别悲哀他死的一条一条不都是人命吗这就是我一个创作体会你知道吗所以说干我们这行的人只能埋怨自己这个忽悠的本事不够

你这个忽悠你得会忽悠我最近老在琢磨忽悠这个词你看我认为对语言应该采取开放的态度对不对不断的吸纳新出现的语言好多语言很有意思像不靠谱它里边目前都很难确定对吧比如像忽悠你们说是什么意思

忽悠就是有点吹牛但是但是还得让你上钩对你要吹牛光吹自己还不行他得蒙人有一件什么事对然后是把你给弄上圈套里来你看他云山雾罩这是有的催眠对吧就有这种催眠的功能

同时呢他还有点这种坑兵坑崩拐骗的性格但是呢也不可以一语而绝有的时候这个人没什么目的你也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他就是爱这么说是我的生活方式对咱们尤其在北京派人多来了就晕山雾罩的你知道吗我刚从中南海回来就是这个嘛

对 我就老有这个感觉嘛在北京我觉得好像每个人都跟中南海有关系说不定是不是他家有人谁在里头扫地啊每个人都一说话一张口说你知道吧 最近中南海有消息来了然后呢 我就不是跟你才说过吗几年前我在三里屯那时候还忘了说在酒吧我一进去就第一回去就吓坏了隔壁那些人说话怎么说的那么夸张啊比如说一个人突然接个电话一接就是

什么两个亿太少了我出三个就随便谁一张口你看那人像个像个像个开迪士的师傅一张口就几个亿那就是忽悠我觉得这是有些人的生存方式他每天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就是很宏大的很非常高远的那种志向的东西但他一定说的很现实就是离你很近而且他一定不会说很傻的就只是说我会做什么什么他会编细节他会编的

非常的气对昨天谁谁谁刚给我打一个电话他迈进了这个门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是你不得不相信他所有的这些东西我看着是很近切的所以我觉得会不会你说当年咱们这个什么大跃进那就是大忽悠啊就是他这个包括文革不都是忽悠吗这忽悠他可能会留在一个民族的血液里啊很久很久

消失不了吗整个现代中国史就是个现代忽悠史不是吗你看这个我说这个孙中山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台湾我们那时候是叫国父他所有著作我们都要看特别是他有一本建国方略那本厉害建国大纲还有完全你觉得就像一个疯了的人一样闭门造居就在家里面拿着张中国地图出来看有

渤海湾这个地方能建两岗我将来在这岗怎么样怎么样再传要多少吨多少吨完全就是空想一个乌托邦

你看特别有意思你比如说假如你买股票我就感觉到你问香港朋友这个香港朋友他在这种社会里的人唯恐要负什么责任他说话你自己考虑我这个意见仅供参考而且这个股市这谁都说话都说不准的但是你问一个大陆朋友他完全可以说千万别卖听我的没错到年底等升 20 倍的时候你再卖

活活把你套牢你知道吗这两种文化特别的我们习惯于对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每一个人一说话就要显示因为我觉得忽悠还是个什么东西忽悠其实也在透露一点讯息

就说一个人他要忽悠的时候他是很想透过忽悠去告诉旁边的人你看我是谁我背后有什么我有什么本事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都在制造一个假象好像在背后投影一个身影出来让大家去看我觉得关键还是这个结果就比如说

你要我去说这个话我首先第一反应是我要是完不成怎么办如果被人抓住了怎么办你肯定会第一个但是我觉得可能咱们现在的这个社会去抓这个结果的人不多或者说大家没有能力太混乱了这个社会你去抓你都不知道上哪抓那

那他不用负责任呢你看香港社会我觉得他每一个规条大家有的时候觉得太紧了有的时候觉得甚至有点无趣这个信服了人的想象力可是他确实是你感到安全你觉得你一个医生如果忽悠你马上他就会被摘牌特别明显对这是不是因为咱们不必负什么责任对是吧好像谁对谁啊也不必负什么责任你

你比如举个例子好像在北京有一些这种侃爷我真想拜他为师那我就云上无照把这个效果搞得非常好大家都很开心我也想学但是我发现我要跟台湾的文化人聊天不一样很难聊为什么我要跟他说一句挺好的事他就问你哪看来的你怎么这么直去呢你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

他们也不是那种要刻意的要为难你他们那个习惯比如说我跟他们来往之后就发现他是那种习惯就是说你说了一件什么事你说来自说了这么一件事然后我就很有兴趣想知道我自己也想去看他是纯粹出于好奇心他不是审查你你说哪本书呢其中有书我也看过我觉得这怎么样但跟你说那个有点不同他有时候还是善意的

他觉得说是不是他看版本不一样还理解不一样我估计可能大陆人现在他是公众习惯就是你说的这个话我根本也不相信百分之百所以你说但我也听一乐然后我也觉得忽悠呢

我就是大陆人嘛那天我跟颜明还忽悠呢是吧我说颜明《枪战三人行》到巴黎去做我正是颜明特别认真的在那个说对咱们请了一个个嘉宾咱们坐在埃菲尔铁塔前面我怎么怎么跟你聊

言明说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特别热情的然后出去了他就还真去啊不是我说我说言明啊在欧洲待久了言明真是个实成员难道以为是真的吗我的心就哭通一下变得冰凉清清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你看就说跟台湾人跟台湾的老师们文化人聊天是吧我就咱们聊天就是个乐子高兴嘛他说你哪看来的这是真的吗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这不就是个乐吗你管我哪看来的后来他说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呢我一看开玩笑我谈钱的时候我就是真的嗯

实际上咱谈钱的时候更忽悠的更厉害我想因为聊天就有几种一种就是像刚刚你说台湾人那种方式那些学者聊天的方式他想在聊天里面同时还获得一些资讯知识是吧但我们现在流行这种忽悠式的聊天这就是最典型海德格尔说的 idol talk 就是一种

无聊的白痴的一种话语这不是不完全是贬义就是说我们在这种很无聊的很琐碎的话又得到满足这是我们很现代的一个生活方式这里面啊这个也不完全没有责任问题而是所有的责任都归于听者那一方就说话的人没有责任

是听的人有责任听的人你自己负责你信还是不信你信了之后做了什么事那是你这个负责你没有权利去追究那个说话的人你干嘛当初唬我你没这个权利去要求这个可能对多说的人来讲也还有一个就是你怎么说对你有利你下次还是会怎么说比如举个具体例子我们去切尔诺贝利

其实很多人都问我其实都为了核电站都说那里面的动物都是变形的耗得像猪一样大不是吗对我要回来我就很扫人性我说没有根本就不是人科学家说的要那样那动物早死了可是我们去就有同行从我们那跑一个大白马大白猪我一看原来像大白马一样大说后来我才知道它是个大猪从我身边吃成而过因为

你就觉得很有意思啊而且你把你身处的这个东西描绘的非常有意思同时你也把你自己置身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你回来以后你说你不危险很多人觉得很扫兴啊而且你干了这个事情也捡了一半的颜色嘛对吧那么你下次你就会知道哦我要那么说对我自己可能更有利其实你说违反完全的事实吗并不那是你的感觉我就觉得他大白猪像大白马有什么错呢他这个是程度的不同但是这个程度会累积

累积累积累积你的说话方式就会发生质的变化你知道你刚才讲的这个你们都是这么回事就是说我不用负什么责任说话嘛不用负什么责任你当侦探你傻了可是这样慢慢的呢比如说对于我我觉得在我心里直下了一种什么啊

谁说的我都不信而且你就说我就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社会没规矩没规矩就是人家所谓的聪明社会为什么我跟香港人跟台湾人聊天我总觉得他们有一份小心那玩意是法治社会想长期的那种他不敢随便的他就分分钟都是事但我觉得也不只是法治当然这个绝对有关系同时也是经历中国传统我们讲名食相符

民政言顺我们各个文化里都很讲究言语跟现实之间有没有个紧密的连接的关系对不对比如说我们宣誓的时候我宣誓就表示这个言语本身是个行动我说了一句话说我愿意如何如何那么你就认为我促成了一个行动的发生了以后比如说两个人关系变了我毕业了我结婚了怎么样怎么样是这样吧

但是我觉得现代中国从这个你刚刚说忽悠这个点就看到我们现在中国有个危机这个危机一方面是个言语的危机一方面是整个社会的很大的问题这个危机是什么就是言语变成一个没有实质内涵的东西你看整个现代中国是你说以前闹政治运动的时候你去回头看当年的标语你去回头看当年所说的一切的话那些话是有意义的吗

它实际指向的是什么呢它的内容是什么呢你发现完全是空洞的是没有内容的所以那时候各种各样的我们这地方长了个大西瓜几百斤啊什么的这不都是同一回事吗就我们整个现代中国就是不断地生产了很多没有意义的语言包括现代人写作我记得我十几年前刚刚接触一些大陆的报刊的时候在香港啊在台湾过来我觉得很惊讶

惊讶什么就是为什么明明从我的角度去看一段很简单的东西可能五百字就能够写完它能够写成几千字呢那些内容在哪呢我跟你说你说这个膨胀几千字我倒想到你看那个狮子毛没有你别说忽悠它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它好使这也是一句咱们的话真好用比方说我给你举个例子

一个贪官是吧明天就被抓了今天他开常委会他跟大家说呢哎我很快就要调到纪委工作了我没问题啊都胡说我没问题没问题实际上可能给压到纪委去了对对对但是你知道吗他真的这样有用啊嗯这个这个这个勾心斗角的他这个示威啊我就说丛林社会没什么规矩靠的是这个动物性的很多这种争那么确实需要狮子扎毛嗯

就像那个攻击他们说他吼叫别的人就会防你三分他是不是真有什么背景我们先缓一缓你不是说有个什么高官的职责没错我就说在酒吧我亲眼碰见的我这是在北京的一个酒吧一个醉汉骚扰女人摸人家女人打起来了警察来了你知道他就说咱们必遵者会我是某个国家领导人的侄子

你知道就推这个警察为什么你抓我我眼看着咱们其实警察什么时候变得就往后退啊当然是北京警察文明礼貌但是另一方面呢就压回去说这死是个骗子他当时啊其实是挺鸡贼的他想通过这种手段脱身你明白吗他以为我说谁是侄子

可能你就不敢动我我就跑了这不是忽悠吗所以我说忽悠都是这个丛林社会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并不光是占你便宜骗你的手段有些时候我们保卫我们自己也得扎毛啊扎毛你就怕我呀因为这个社会都是不精确的

虚头巴脑的这么一个地方那不就得靠这个吗对方心理是呼应的如果对方不信你这套你肯定不是这样就你说的这个我不是刚才说有一个我的一个朋友永远踢一个小平头然后那个永远是他只会交通吗我们在不管这个车就是那个那个查成什么样子了肯定是他下去他不仅是热心然后主要是他掌握这个诀窍他完全没有任何职务上他没有任何职务他就

穿一个最普通的衣服然后他就站在那你往后退点你往后退点怎么回事

他也不是 他确实着急但是他知道如何指挥这个交通如果你下去很礼貌的说不好意思 您请往后退点人家说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往后退他一下去以后他就像一个公安局长而且可能还是一个比较便衣的来路你很神秘的一个安全系统或者是公安系统的一个人再加上他也一脸正气长得而且主要是凡夫的气势咱不老说拼气势吗他下去以后就说你往后 你往后 你怎么

你怎么回事你看没看见这堵成这样了所有的刺激肯定就马上就走所以其实你比如说关系到我切身利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东西烦人了就是你比方说为什么我说尽管好多人对李文有意见反倒我觉得我跟他在某些地方是可以沟通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也是个小心眼的人一分一毫自助必救我心里全清楚

所以呢我反倒喜欢跟一个比较较真的人你对就是对嘛你错就是错嘛但是呢我碰到的我们的一些个别的同胞我跟他谈事儿

不是说我也只能跟他一块装作糊涂你明白吗但是这个糊涂的过程当中最后你会发现呢忽悠完了吃亏的是你啊占便宜的是他呀他可能还以为你不知道甚至他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谁吃亏谁占便宜可是事实上老实人吃亏嗯

下回颜明肯定不跟你谈上法国的问题我就找一个更老实的我开始忽悠颜明老师吃过几次亏以后《天天三人行》法国卢浮宫你跟卢浮宫谈谈我们就在蒙娜丽莎前面梁文道 徐子农都去对 法国巴黎组织视频现场观看《天天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说说讲什么我在想我们所有的这个节目的导师就是忽悠

对吗就是我要把我这个节目里最吸引你最玄乎的东西放出来其实可能你看到最后未必是比如说咱们好比说精心观察时他一定得忽悠到马上就快答进来了对每天我们都处在危机当中都是这样的他受制率第一可是你做导师你就必须得是这样的

你如果这个那就说明导师是失败的人家不爱看嘛所以忽悠的时代比的就是忽悠的招你会忽悠你就是成功者呀那些卖假药的现在害死人是知道的他没害死人的时候他赚多少钱呢他不整天忽悠吗但问题跟着下来就是如果一个不忽悠的人或者不喜欢忽悠的人活在这么一个忽悠的社会底下他该怎么办

难道就也跟着大家一起这么说吗所以这是一个问题你比如我至今都认为我作为一个大陆人我特别喜欢好像活着不负什么责任像你们这香港人老觉得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碰到这种实事上这要死了人了我就开始觉得啊

就是真为荣假为耻真的是我跟你讲你记得吗文道这种变动非常快速的社会里伟大的知识分子像索尔仁尼琴哈维尔你也知道是谁哈维尔当年就在社会急剧变动的时候提出活在真实中然后索尔仁尼琴就提出说让你去造反你可能没有勇气不需要只要我们每一个人不参加你不想参加的会议

不上台做违背你自己的发言对吧不需要你去打谁但是你至少尽量做到让自己说老实话做老实人你看其实不光是咱们国家的现象你像他这种社会急剧变动的时候我估计是不是各种价值体系都乱七八糟

人呢就没边了要对权力说出真话嘛因为他那篇文章有一个很有名的例子就是说他说他当年捷克他看着捷克一个菜市场卖肉的一个老板那个肉摊子背后呢贴了一张标语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那他就想说你卖肉

跟这个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是什么关系呢你卖肉你就卖肉忽悠吗对这不就是忽悠吗那如果我们我们不需要干什么我们能不能就是卖肉就好好卖肉不要去联合全世界无产阶级呢这就是活在真实那怎么能卖得多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