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佛教更进步主义吗？从印巴冲突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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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大家好 我是门童 欢迎收听严肃喧哗今天这期节目是源自于一位听友的分享讨论那他是在我们第 193 期节目《宗教代餐为何泛滥》由新任美国教皇聊神权结构下的女性处境以及现代商业的疗愈那这位听友他分享的 Points 主要有三个点首先呢 他是从佛教改信了基督主要原因呢 是他认为后者更能疗愈他

并且帮助了他从一个抑郁焦虑的状态走了出来而第二点呢是虽然信仰有变化但他个人还是比较警醒因为就如我们那期节目的分享像是天主教在女性相关的议题上依然是比较保守的

而第三点呢他是以道长也就是梁文道为例他发现后天皈依的佛教徒普遍有进步主义倾向那其他的佛教徒我其实不太了解但是呢单说在性别议题这一块因为我一直有听道长的节目无论是

无论是他对订婚强奸案的讨论还是之前杨丽普信男事件的讨论我个人都是比较认同道长的观点的然后这位听友说希望我聊一聊宗教信仰还有现代社会的政治观念之间的关系那首先是非常感谢这位听友的分享我也特别为你从抑郁状态走出来而开心因为我自己也抑郁过那各种滋味的确是非常苦涩

不过我感觉这个议题很大目前我可能没有能力去 cover 但是作为我们 193 期节目的番外我还蛮想结合一些更具体的问题进行思考所以这期节目就分享一下我的思考也欢迎大家随时指正跟分享观点那首先呢当我顺着这个思路思考的时候比方说我的脑袋的左边呢就出现了世界范围内比较主流的一些信仰

基督教 佛教 伊斯兰教包括说儒家文化我认为也算是一种信仰而且它至今也是深深地影响着我们东亚嘛所以左边呢就是这四种思想那我的脑袋右边呢就开始加在目前世界范围内比较主流的可能影响政治光谱的议题

那现在市面上的政治光谱也很多啊有很多那种测试题然后做出来告诉你是一个什么主义叠加什么主义或者在四项线里大致处在哪个位置但总的来说呢现代的政治图谱如果合并同类项的话一般是一个参考叫做诺质

诺兰的美国人他整理出来的一个诺兰曲线英文就是 Nolan Chart 我也会把那个图贴在 shownos 里方便大家观看那这个诺兰曲线它主要有两条轴线第一条轴是经济轴那这个轴的两个极点就是从国家干预到市场自由那第二个轴就是社会轴

那这个也可以理解它的两个极点就是从个人的自由到一个非常有传统伦理范式的社会规范所以如果我 prefer 个人自由和市场自由的话那我可能是偏向古典自由主义那如果我是倾向说社会上的个人自由以及经济上要多一点国家干预呢那可能就叫做社会自由主义或者左翼自由意志主义

当然这里面的细分主义跟教法真的非常多过于纠结的话我个人是觉得意义不大倒不如我们直接聚焦到颗粒度更细的具体的议题比方说在社会轴上比较常见的议题有性取向有堕胎权等个人的权利而在经济轴上就是有像劳工保护以及社会机会平等之类的

领域吧因为有教育有就业有阶级的所以回到我的脑袋里那左边呢就是四个主流的信仰或者说思想那右边呢就是刚才说的这些比较典型的议题所以接下来的环节似乎就很简单了我们就做一个映射题嘛首先我们说佛教佛教整体来看呢它是经济偏左然后社会比较多元的

因为佛法中就有众生平等有乐善好施这些精神但是呢在佛教内部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光谱就是这种层层嵌套麻雀随小五脏俱全或者说呢教义啊一旦跟其他俗世的东西一结合事情就会变得比较复杂

那无论是我们之前 193 期节目聊过的龙泉寺的丑闻还是 94 期如何消灭嫖客那期节目我们聊过在印度等地过去性工作者的初始形态就是妙妓就是寺庙中的妓女所以肯定不是说佛教存在的地方就不存在阶级压迫就不存在性别压迫

但是就像佛教经论中它有一个来检别佛陀正法教的一个判断准则叫做四依四不依其中有一句就是依法不依人那我们对一个信仰做判断或者做了解也最好不要根据某个信徒或者某个信徒群体的言行而是要回归到经文

因为我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刮羊头卖狗肉的剧情每天都在上演嘛那很多人都会打着信仰的旗帜然后干着利益跟权力的勾当就包括我们待会儿要聊的印巴冲突 OK 那我们继续做映射题啊

广义的基督教无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那总的来说呢社会这条轴上肯定是偏保守的就像我们之前节目聊过的我这里就不赘述了但是经济这条轴我个人又觉得他们内部的分化也是蛮大的有偏信仰自由市场的也有偏支持财富再分配的或者先付贷后付多做一点社会福利的而他们这种内部的

差异或者说张力我个人觉得有一个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对于救赎这个概念的理解不同那救赎呢是我自己的事还是说一个社会大家庭的事当然更多的理解冲突我们这里就不赘述我们之前聊教皇那期节目也讲过新教皇如何批评 JD Wants 但总的来说就如同我们之前聊宗教改革有提到他们强调人人灵魂平等的教义

这一点我觉得就蛮好的就是生而为人平等的也尊重他人佛教的众生平等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说佛教的众生它可能范围更大并不聚焦于人类还有包括动物包括植物接下来我们说伊斯兰教显然呢

强调禁止高利贷然后鼓励财富再分配的伊斯兰教他们在经济上肯定是偏国家干预的而在社会观念跟个体自由度上根据我们之前分享过的古兰经教也他显然是偏传统的但是呢伊斯兰教内部的光谱也是宽得很

就像我们之前聊新加坡那期节目有提到新加坡跟马来的关系嘛中间呢我们也讲到了印尼就出现过伊斯兰的左翼政党那听着好像有点逢河或者说它是一个迭代的版本但大体来说伊斯兰的光谱它比较宽的这个事实吧大家对比马来的穆斯林跟中东的穆斯林的生活也会有一个直观的感受那最后我们说儒教

显然在儒家文化中经济轴肯定是偏国家干预的而像那些礼教孝道然后君臣父子三从四德的这些秩序以这些秩序来看在社会这条轴上儒家文化肯定是偏保守的

所以上述就是我下意识脑子里会做的一个映射的图谱当然我的这个映射很简单我们也不应该像那种星座测试或者 IMBT 的那些测试一样在完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之下就用这样比较简单的标签来输出偏见或者输出判断当然了它如果是作为一个社交或者破冰的 topic 也是还不错的

更何况说宗教跟政治光谱的对应关系它既是取决于教义我们刚才是主要基于教义但它也是受到了历史民族还有国家构建方式的各种影响啊充塑所以内部会有很多多样性在不同的情况下也有具体的预警吧

所以回到那位挺有的问题那佛教徒他们会更进步主义吗我认为也是未必的因为领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且我再举一个例子在缅甸的北部有一个穆斯林的族群叫做罗兴亚人他们

算是无国籍人士因为根据缅甸现行的国籍法他们是没有办法获得缅甸的公民身份的缅甸的国籍法规定了什么呢其中一条就是说你要获得缅甸国籍你必须是属于在 1823 年以前就定居在缅甸的民族之一

然后官方有列出 135 个原住民族这里面很多民族也包括汉族但是罗兴亚人就被排除在这一份官方的民族的 list 之外所以他们丧失了这个资格那有着自己语言文化的罗兴亚人何以至此呢这就说到了我们之前第 58 期节目

为何总遭到性暴力印度女性的艰难平权使我们在那期节目中也聊过英国人过来殖民亚洲人搞的分而治之的政策然后印度倒霉印度女性更倒霉因为是三倍的压迫感兴趣的朋友也欢迎收听那期节目而现在的印巴冲突

根源也是一样就是英国殖民时期管理采取的那个 divide and rule 的策略那英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简单想想就会很气愤这些殖民者赚了钱然后拉力跑史就走了然后给殖民地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那我个人分析这些英国佬的逻辑大概是这样首先呢分而治之对他们来说安全成本管理成本都是最低的尤其是 1857 年印度民族起义之后呢英国人就担心如果这些被征服的民族他们横向的形成了联合共同反抗殖民者的话那英国人的殖民就难以进行下去所以他们主动的放大了宗教信仰的差异放大了族群的差异

来把被殖民者打散防止他们再度联合起来这是我觉得他们选择分而治之策略的根本原因而另外一个原因呢可能是从行政效率考虑因为就像我们之前聊菲律宾那期节目一样嘛这些殖民地的故事的叙事其实差不多都是外来势力跟本地精英同流合污那倒霉的就是普通的本地的老百姓

换句话说呢英国人选择这个分而治之的策略他就可以利用既有的一些不管是部落酋长呀还是一些村舍团体的

可能

可能有些朋友听说过原本是一家的印巴印度跟巴基斯坦他们在 1947 年在英国人的操控下就搞出了一个边界速成当时英国人派来的总督叫蒙巴顿蒙巴顿花了五周的时间就把印度跟巴基斯坦的这个国境线给分出来了而就是这样草率的印巴边界的划分跟速成

导致了庞哲普还有孟加拉大规模的人口交换以及印巴多年的冲突还有至今没有解决的克什米尔问题

而且根据纽约时报当年的报道在 1947 年这个边界公布之后因为它公布完 48 小时就要生效然后核心的这个逻辑主张就是建立以穆斯林为主的巴基斯坦和印度教徒为主的印度而且英国的殖民者他是从几十年前开始就搞了比方说

穆斯林的专属选区来强化那种宗教的身份为后面的印巴分子两个国家的理论铺路那当年这个边界公布之后呢杭州普还有孟加拉迁徙就导致了 1500 多万人的人口互换又将近 100 万人都死在了这个互换路途上的屠杀或者疾病那印巴分子在我看来啊

某种程度上它算是蒙巴顿跟印巴精英的交易因为对于印巴的精英来说越早脱离殖民框架他们就越能掌握一个权力的真空咱们之前不是聊过 J.D.Wan's 的老婆就是出生印度的婆罗门吗那很多高阶的印度人他们可能得了一些好处就喜欢往西方润而

而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就会有更多的印度的贫苦的人他们继续在国内过苦日子而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当时也获得了一些英军的短暂的驻军权以及体面撤退的这样一个好名声好标签

而且分立的这个印度跟巴基斯坦他们在早期其实都还留在了英联邦体系内所以无论军队还是各种体系都是跟英国一样英国呢就能继续通过很多类似于国防协议来向他们出售武器还有给他们租用机场所以呢这个蒙巴顿这个英国人他就以最小的代价跟最大的利益抽身那印巴的精英团体呢他们就是各取所需嘛

获得了权利获得了利益然后牺牲了可能底层人民的安全以及未来几十年的和平那今年这个月的这场冲突起因似乎就是在印度控制的科什米尔地区有针对印度教徒的恐怖袭击然后呢印巴双方就开始对打从 6 号打到 10 号停火那根据凤凰卫视今天 19 号的报道

最近巴基斯坦全国就在举行各种活动来庆祝巴基斯坦在这个冲突中取得的历史性胜利但与此同时呢似乎印度也在宣称自己在冲突中取得了胜利然后还在全国这个放假启动了为期十天的庆祝

所以可能对外战争的本质都是内政通过对外开战来转移内部矛盾可能过去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而印巴的战争是否会继续呢那我个人理性的判断是还会继续但我个人的希望是别打了

就且不说这俩国家都有核武器而且战争最可怜的就是无辜的伤亡的流离失所的平民跟一腔热血被利用生命的工具人士兵

所以无论是我们今天说的印巴冲突还是巴以冲突或者说加沙战争其实这些冲突或者战争的根因都是有相似性的不管是印巴分支还是巴以分支在那样一个划定边线分支的过程中其实宗教就充当了一个最便捷的划线标尺的功能而

当宗教身份跟领土被强行捆绑之后就会出现殖民的边界就会出现悬而未决的核心的领土就会出现这些双重敏感的争议与此同时呢还会有外部力量的介入或者说

一些强权的国家他们会借这种历史的缝隙来投射他们的一个地缘的棋局所以这些都可以算作是从殖民遗产到身份证之引发的战争

那我们再说回这个罗兴亚人英国人从 1826 年起就占领了若开邦那若开邦被合并到这个英属印度之后呢孟加拉就跟若开邦一样成为了一个同一个 level 的行政区域所以英国人他为了开发这个稻田还有茶园他就从孟加拉抽调了很多穆斯林的劳工到了这个若开邦干活儿

那这些孟加拉的穆斯林他们在缅甸的北部就开始定居逐渐的形成了罗兴亚社区但是呢这些英国人在人口普查以及档案的记载中他还是践行了这个分而治之的策略因为他还是怕奴隶们联合起来反抗他嘛所以他就强化了这个罗兴亚人的外来劳工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标签在 1948 年缅甸独立之后就被缅甸的民族主义者当作是证据宣称罗兴亚人他们是殖民遗留的外来者那同样的就像我们之前聊过缅甸电炸那期节目我们有提到二战期间缅甸它是沦为了一个因日交战的前线

而当时缅甸的佛教若开族那他在民族主义浪潮中是有很明显的反应倾向的毕竟英国是这么久的殖民者嘛所以这些佛教徒他们就相信了承诺帮助他们摆脱英国统治并且帮助他们独立然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日本人

而英军为了牵制日军同时报复跟日军合作的佛教徒他们就许诺穆斯林说战后我会给予你们穆斯林社区土地还自治权所以这些罗兴亚人就成为了英国人的雇佣兵然后跟佛教徒还有日本人对打那最后的结果就是罗兴亚穆斯林跟本地佛教徒就结下了民族仇恨的梁子而英国人呢就像刚才我们聊印巴冲突一样美美的隐身咯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规律

既得利益者挑起了被压迫者之间的仇恨跟斗争然后美美的隐身我们之前很多期节目都讲过类似的问题大家也知道而英国人利用了两次吃干抹净的

罗兴亚的穆斯林的这些人民就这样成为了缅甸人眼中的入侵者跟外国人而在之后的新闻大家可能都听说过从 2010 年起罗兴亚人就跟缅甸政府爆发了很多冲突但是东南亚各国都不愿意接受罗兴亚难民导致了 2015 年还有一场罗兴亚人的难民危机

而罗兴亚人他们为了自救也形成了很多团体嘛其中就不乏恐怖分子所以这个故事就很像啊所以在 2017 年的时候就有一些恐怖分子他们向若开帮发动袭击造成了很多人死亡于是乎呢缅甸政府就有了正当理由派出了大规模的军队去绞杀罗兴亚人这就是 2017 年的罗兴亚种族清洗危机

然后没有人对这些悲剧负责就有一点类似我们之前聊订婚强奸案的时候那当时有男性的留言者他认为说

普通男性个体不应该对重男轻女文化导致的悲剧负责或者也类似有日本人他们会觉得说普通的日本民众个体他们也跟南京大屠杀没有关系当然这种现象很常见因为当大家发现自己可能所属的群体国家族群或者文化犯下暴行的时候他们也会有一些不安感

为了化解这种不安化解这种内心的冲突多数人就可能会选择否认事实当做那些事没有发生过或者归咎于其他人或者淡化那个事实的危害所以显然这套

施暴者隐身然后受益者免责然后普通人沉默以及无辜者遭殃的模式就是全球无数这种结构性悲剧的一个很典型的逻辑所以即使是 85%以上的人口都信仰教义是平等是慈悲的佛教的缅甸都会发生这样种族灭绝的悲剧

但无论怎么说我觉得信仰它是个人的事情跟自由那我自己从不同的信仰的书籍中都有学到很多我终身受益的内容不管是我之前分享的告解还有我非常欣赏的有着很多人文主义色彩的佛教甚至也会有的朋友觉得佛教的哲学性是高于它的宗教性的

总之呢信仰它是个人的修行跟道德的实践但是在面对集体面对群体性的问题的时候我觉得宗教它不是我们做出判断的标签

虽然说可能一旦进入政治进入了资源分配的层面宗教可能就会被包装成集体身份的标签然后成为权力动员的工具这就是像罗兴亚危机或者银八分子这些冲突中的动力但

因为我自己有很多信仰基督教或者信仰佛教的朋友我自己也长期在东南亚跟穆斯林有共事其实大家都很善良大家都有人性中的闪光点跟小缺点但总的来说他们就是像我们每一个人一样的普通人而已可是讲到这里似乎又有一个悖论因为无论是普通的巴基斯坦人还是罗兴亚人他们

他们能够意识到造成他们困境的事已经远远离开眉眉隐身的欧洲人吗

我个人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毕竟像巴基斯坦的十字率目前还不到 60%这就意味着这些地区的民众他们主要就是通过口头的传闻通过宗教的领袖以及可能官方的媒体来获取他们对于世界的理解而在这些理解中像殖民的一些结构性的因素肯定会缺席

更何况那些困境中的普通人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下一顿食物的着落或者孩子能否继续上学换言之呢宏观的责任的追溯往往会让位于眼前的生机所以只能说希望吧我希望未来可能无论哪种力量那种科技那种意识形态可能

可以让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普通人获得知识获得话语权获得政治参与的能力这样的话才可以把我们刚才说的那个无责任的灰色地带压缩到最小真正的打破信息差的平等才会到来

那以上就是本期严肃喧哗的所有内容非常感谢大家的收听有任何问题或者不同的想法都欢迎随时交流那严肃喧哗现在已经推出了世界女性史跟上海众生相两张专辑的内容也非常欢迎大家收听支持那祝大家今天有个好心情我是门童我们下期见风吹着脸又不得我拒绝

你是从不停顿的一个瞬间世界再大也只要久一点我最好不过你一个指尖你爱再浓烈也是条跑路线

你在接近只不过辜负我的感觉我早已习惯你的明快心碎为你的诺言变假的表达在我耳边我早已习惯你

人生碎尾只是轻易随着慢慢散去渐渐消失不见你的情味若能残留一天我用多少自主甜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