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小时候因为头大被起外号，引发对头型审美的思考。
- 作者测量头围发现自己是扁头，并非大头。
- 对比柯基和拉布拉多的头围，解释了视觉上头型大小的差异。
- 扁头在成年人身上可能被认为不够美观。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我是门童,欢迎收听严肃喧哗今天这期节目呢,我们来聊一个蛮有意思的话题不知道大家小时候班上有没有一款外号叫做大头张大头,李大头,王大头那这位被叫大头的同学通常还被配编有一首 copy 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顺口流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
那非常不幸的呢我就是那个大头不管是我小学还是中学都有人叫我门大头被这么叫吧说生气也谈不上那么生气但是肯定是不高兴的但由于这样的外号我从小到大对自己的认知就是我的头很大
然后等到这两年因为有时候在网上买衣服我就需要量我的尺寸嘛我就买了把软尺然后朋友来我家里玩的时候就看到那把软尺那他就把那个软尺拿出来把玩然后开始量自己身体的部位然后他灵机一动说我们来量一下头尾好了那我那个朋友呢他是一看着就脸很小头也很小结果量出来他的头尾是 60 多厘米而我的头尾量出来竟然只有 50 多厘米
当时我就震惊了我那个心情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原来姐们我不是头大我只是扁头显得脸大而我那个看上去脸小头小的朋友呢他的头型相当于是用两只手按住我的耳朵然后把我的头向内挤压的一个效果那如果是从俯视图来看的话他的头就是前后长左右窄但我们一般合照我们人类一般合照的时候都是正脸合照
所以合照的时候他就会显得脸比较小头比较小除非是像拍那种侧面照拍 X 光或者是进监狱的那种图片才能看出来他的头其实挺大挺长的包括之前我也提过说过东亚人一般在西方买头盔的时候头盔的效果都是最大号戴上依然左右觉得耳朵那里很紧但是前后的后脑勺跟额头都会觉得戴上西方人最大的头盔都很空
甚至于买太阳镜的时候头型跟太阳镜的镜框也不太适配但 anyway 那把软尺证明了我其实并不是大头那与此同时呢我也开始思考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我是一个大脸扁头从小就背负着一个门大头的污名第二个问题呢是为什么从小好像大家都觉得小脸小头更好看那明明像 Hello Kitty 她就是公认很可爱的大脸猫没有脖子包括说我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啊柯基大家觉得也很可爱这种狗狗大家可以猜一下柯基的头围跟拉布拉多的头围哪个更大
OK 3 2 1 我们揭晓答案成年的科基它的头围大概是 35 到 40 厘米而一只成年的拉布拉多它的头围大概是 45 到 55 厘米
所以我的头尾跟一个成年的柯基是差不多的但如果不管是在线下还是线上看过这两只狗狗的视频或者是图片的朋友肯定都会觉得说柯基显得头更大一点当然这种视觉上的效果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柯基是五短身材而拉布拉多只要是正常的一个体型跟体脂率的话他都是四肢更加修长然后肩膀也更加宽阔
而且科基它是一个平顶头就是颅顶比较矮额头呢偏宽然后鼻子也偏短一点而拉布拉多的头骨相较于科基来说是长度更长一点所以正面看过去拉布拉多的比例更加协调但是
科基短手短腿的也挺可爱的但这种效果如果到了一个婴儿身上也是挺可爱的但是如果到了一个成年人类身上可能就会像我的门大头外号一样遭遇一点污名
所以首先我们来聊一聊扁头那根据我多年这个多方的采访考证我自己的扁头呢是后天的而不是先天的因为一方面我是剖腹产的小孩所以我不存在说脑袋会通过阴道被挤压成扁头顺便说一句虽然平均数据上
黑人白人黄种人的头围是差不多的但是黄种人女性的宽部是这些人种中最窄的所以对于黄种人女性来说顺产分娩是更加辛苦的
那我继续说我的考证之前的节目我有提过我小时候外公外婆照顾我比较多嘛而且我来到这个世界见我第一面的就是我外婆因为她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女保就会像我的爷爷奶奶那样有比较微妙的那种做简字符的心态吧
那当我去跟外公外婆求证我的头型问题的时候我的话音未落我的外公就非常自豪的说你的头型是我专门给你睡出来的简单说呢就是我外公他会用硬纸板之类的东西然后搭成一个
头型定型的器皿或者说模具所以他会把小婴儿形态的我在睡觉的时候就放在那个模具上这样就能确保睡久了之后我的后脑勺就是像那个模具一样是扁平的然后我跟他聊天求证的时候我外公很摸理吧他的节奏也就是我的扁头他说扁头多好看呀
其实我之前有听山东的朋友聊天啊他是以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因为山东人喜欢考功喜欢当官而我们知道古代的乌纱帽它的形状就像一个大写字母的 DABCD 的 D 所以它的左边呢就是直溜溜的下去的那如果睡出一个扁扁的后脑勺的扁头那就方便戴乌纱帽
四舍五入呢如果你有一个扁头那你就是有当官的征兆我听他这么一说有道理但问题在于我的外公外婆一来不是山东人二来呢他们也不当官那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睡扁头的执念呢我在后汉书列传东夷列传里面看到一段话
诸小别异 各有取舍 大者名陈志 次有检测 次有繁之 次有杀兮 次有异界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这些小的附属的陈异然后各自都有自己的首领然后最大的首领叫什么什么然后再往下是什么这些等级下一句呢土地肥美 宜无骨 知残丧 作坚布
这里土地肥沃很适合种各种粮食作物然后大家也懂得怎么去养残怎么去支出私制品这里的人们呢也都会骑马婚丧嫁娶都有各自的礼仪国出铁会窝
然后接下来两句非常关键俗喜歌舞饮酒古色而生欲令其投扁皆压之以食
这里的民风呢喜欢唱歌跳舞喝酒弹奏在小婴儿出生之后呢他们想让小婴儿的头便扁所以就用石头来压住他们的头部定型所以到这里我们就破案了那后汉书呢是南宋的范叶写的记载的是东汉时期的很多历史那刚才我分享的这一段它其实记载的就是在东汉那会儿中国人对朝鲜半岛以及南部的一些少数民族的观察跟记录
而那会儿呢在中国北部就有人为来压扁头塑形的一种风俗或者传统而东汉王朝的时间是公元 25 年到 220 年也就是说睡扁头的风俗距今已经有将近 2000 年的历史了我最近还有读一本书叫传统的发明大家在豆瓣上也能搜到这本书那书里面呢大致有提到一个观点是说
很多我们以为的传统其实未必是传统而是出于某种目的被人为发明设计或者重新包装的一些习俗或者习惯而目的呢要么是为了强化一些身份认同比方说民族或者阶级甚至是性别
那另外一方面的目的呢就是来构建自己的权位所以这些打引号的传统它可能就会包括一些仪式性的重复行为以及很多我们认知中的社会规范跟行为的准则就比方说睡扁头包括这些年很新流行起来的
端午节祝福安康这句祝福语因为我印象中这句祝福语的寿命可能也就最多十几年我第一次听人这样讲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说陕西的一个城市就叫做安康 anyway 既然大家都互相讲那问题也不大嘛本身它就是一个互相祝福的好事那说到祝福我还想到王维老师有一首诗就是讲这个事忍不住给大家背诵几句因为这是我最爱的一首诗
过去我们对人无话找话时就说说祝福你我的眼镜片一直反映着将就着既然我们能接触的也只是表面部分最好的看法是阶段性的最好的关系也是临时的为客观而搏斗能删除失忆和失言吗数番南北曲直总不过文字生涯匆匆的分类法区别了你我
我们也利用容易的批评引发同感你偶尔像我我有时像别人我们类似友谊类似被解释过的
那如果有朋友对这首诗感兴趣的话全文我会贴在 show notes 里那我们继续聊扁头啊这个跨越了 2000 年的睡扁头的习俗可能它一度象征贵气或者正气或者儒雅就会被后面的人们当作是在养育小孩的过程中一个必须操作的步骤而又容易睡扁头这个事它容易操作门槛是很低的普通的老百姓在家里就能完成嘛
你也不需要什么高级的工具就是定向的压水或者是像我外公一样打造一套简易模具出来而恰恰就是这种低门槛的所谓传统往往是最能够快速的普及以及持续的传播下去的
所以久而久之虽然睡扁头的文化意义已经模糊了但这种习惯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我们的社会结构里大家会像惯性无意识一样的去做出这种身体归顺的行为就是压扁头同时会自我合理化赋予他一些正面的象征解释无论是睡一个扁头的小孩他以后能当官还是扁头就是很好看
那这种现象可能也侧面说明了我们人类的身体是最容易被权力跟文化所塑形的一个器皿
OK 那解释了扁头的出现以及它渊源流长的可能性之后我们来聊一聊为什么大头大脸现在容易是被有一个贬义的形容的或者说主流认知上至少是对于上进的那些明星来说大家都会觉得小脸小头更好看尤其是女性比方说张子怡 比方说巩俐 还有周韵她们都是小头小脸的美女
我记得小时候看大红灯笼高高挂或者霸王别姬的时候我没有觉得巩俐老师的头很小直到后面我看到一张他跟张国荣的合照那照片我也会贴在 shownotes 里这样的对比就会发现巩俐老师其实是
头很小脸也很小的美女可能主流文化上对于脸型的审美在以前可能并不像现在一样很流行 J 字脸或者 V 字脸因为巩俐的脸型算是以前比较流行的那种大气的方圆脸但 size 是偏小的嘛因为你的大小跟你的脸型是不冲突的
包括说陈红老师她也是巴掌大的方圆脸或者说鹅蛋脸 anyway 为什么现代社会尤其是媒体还有娱乐产业会普遍偏好小脸小头呢而大脸大头容易沦为嘲笑的对象尤其是对女性如此因为娱乐圈中的大头男性还是蛮多的比方说雷嘉英老师那我个人觉得这是有两方面原因的首先呢
摄像机还有镜头语言的这种结构它决定了我们的脸是传达信息传达感情密度最高的部位而如果你的脸比较小这就意味着你的信息更聚焦你的五官在屏幕上的展现更集中
所以画面可能就会显得更清爽或者更精致一些而另外一方面小头小脸女性的审美它其实是有一点内在的性别文化逻辑的我们就拿 87 版的《红楼梦》来说那里面小姑娘们的脸都是小头小脸为主
比方说宝钗哇他的那个脸就是巴掌大然后很精致感觉很轻盈而相对照的女性的脸型可能就是偏宽偏大一点甚至你的骨架是偏粗广一点比方说刘姥姥刘姥姥呢就是比较典型的阔面脸而在电视剧中的塑造呢就有一点劳苦感或者说乡土气
但是对于男性来说以前的审美都是推崇大脸大头的比如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我们小时候家里贴的门绳的那个脸型啊
基本上都是像关羽那种 T 型的大脸脖子几乎是没有的或者说就像我们西安的兵马俑的那种脸型因为在以前这种宽脸粗脖子就是气场强大的象征是古代非常推崇的阳刚之气的最高峰
是一种男性外形美学的最高境界只不过到了 20 世纪 21 世纪那种审美才有所转变到现在呢小脸小骨架可能就会被重新包装成时尚然后很好上进比方说 AXO 那批人从陆寒到黄子涛他们的脸一个比一个小
而现在如果是像关羽那种大头大脸的演员那很容易就会被划分到谐心那个赛道
所以聊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是否跟我一样有一个疑问除了镜头语言然后这些三维技术这些新媒体视觉的科技的影响之外我们对于扁头对于大脸审美的抛弃是否受到了一点点崇洋媚外的思想的影响呢打引号的崇洋媚外那我们上一期节目不是有聊殖民主义
第 204 期节目东印度公司跟亚马逊有何一同殖民主义跟数字圈的研究而在 19 世纪的时候有一位美国的科学家他叫 Samuel George Martin 他当时呢有提出一个观点是不同的颅骨就是我们头骨的容量代表着不同种族之间的智力差异那白人呢平均颅骨的容量是最大所以白人的智力最高
那美洲的原住民自知非洲的黑人头是最小的颅骨容量最小所以被他们认为智力是最低的人群那当年莫顿的这个研究跟观点一出就被广泛的传播直接就为当时的种族主义理论提供了一个打引号的科学依据
甚至很多白人以此来证明他们奴隶制以及殖民主义的正当性虽然后面的科学家已经证明了头围大小跟智力大小没有关系但当时默顿这些人的研究他们对于这个头型就等于智力也就约等于这个种族的文明程度这样的一个逻辑框架
由于在当时广泛传播所以对现在全球范围内的一些种族认知都有很深的影响那除了莫顿之外 19 世纪还有很多人种学的所谓的科学家他们就在莫顿的这些研究基础上非常热衷于比方说测量眉骨然后鼻梁还有下巴的角度等等
然后呢以此来宣称高等的人种或者种族就是像他们那样的长头型高鼻梁深眼窝而这样的一个认知随着殖民的传播而东亚人像我们刚才说的普遍是头比较短的这种短头型跟宽脸的特征
在西方人传播的那样一个认知逻辑之下就容易被贴上一个落后甚至是缺乏创造力还有治理低下这些标签而这种认知不仅在西方流行它也被很多东亚自己的精英阶级所内化再加上好莱坞从上个世纪 20 年代开始
他们把立体的五官然后小脸然后轮廓比较深的这种面容作为审美的核心主轴而无论是摄影技术摄影棚然后美容行业化妆行业美妆技巧都是服务于来突出这种脸型的优势大家可以想想像奥黛丽赫本这样被广泛传播的白人女性的小脸美女范本
基本上就奠定或者说塑造了全球审美的一种认知包括说竹眼飘的乱世佳人的费文里他也是这种脸型又小又立体然后也很深邃换言之呢在影视在
时尚产业传播的影响加持之下在殖民传播认知的基础之上随着西方文化往全球的传播这种立体的小脸小头就成为了美的象征而随着东亚社会也在追求现代化追求国际化的这个过程
作为现代化比较晚比较落后的一方自然会把西方的这种审美标准当作是先进文明的体现与此同时就会去否定自身的一些身体特征比方说大家都用过的类似于美图秀秀的 P 图软件它都有小头的这种功能现在在社交媒体上流行的各种化妆之术都有修鼻影修侧影之类的操作
那讲到这里我开个脑洞啊如果当年不是欧洲人殖民了美洲殖民了全世界而是像美洲的原住民逆向发现了欧罗巴或者说正和夏西洋的时候带着有更多的征服欲以及朝廷的支持的话说不定现在在世界范围内流行的类似于美图秀秀这种爱抚以及主流的审委啊都是把脸往大了皮往宽了皮
然后鼻子呢也是越扁越塌越好看身材呢也是像科技一样越短越好看这其实都是有可能的然后呢影视大明星呢也都是大脸扁头那小脸小头的呢最多只能演一个太监或者丫鬟反正所谓的优越都是定义出来的嘛当然了这只是我说玩笑话的一个脑洞
那最后我们来聊一聊东亚人为什么看着普遍这个脸大然后个头相较于西方人来说比较小或者用更专业的词来讲是阔面然后矮身长然后头型呢是短圆后脑不突出的这种短头型其实这种身体特征它是源于东北亚的高寒地区
比方说像蒙古包括更北的西伯利亚这些地区的人们典型的一个身体特征就是颅形是短宽的然后颧骨是外阔的所以脸比较宽眉骨也比较低频四肢偏短促相对来说躯干比较厚实
而这类体型是适应过冰期环境的所以会被称作是北亚的适应性的体质那为什么这种体型能够适应冰期环境其实距今最近的一个冰期莫次冰期已经有距今两万多年
那那会儿的平均气温是至少比现在要低 10 度以上的所以对那会儿的生物动物人类来说食物的获取是依赖打猎或者采集热量是非常珍贵的然后冬季又比较漫长日照又很短气候又很差所以这种环境对于身体的散热控制以及你能量的保留都有非常高的要求
也就意味着说谁能够减少热量的流失谁就更有可能活下来而人类如果四肢短粗的话相当于就是说你接触外界空气的皮肤的表面积是更小的
包括说你的头部更接近一个球形那你的头部的表面积跟头部的体积之比就变小相当于你的散热面积你的身体散热面积就会缩小那自然就是可以减少你的热量流失而你的躯干比较矮比较厚实也可以加强你核心的一个保暖
而与此同时像热带或者东南亚的一些人种的体制他们就是炉形片长头一点然后四肢也相对来说更修长一些因为这样对散热比较有利所以聊到最后我们几乎可以下结论就是人类社会真的很容易出现审美的霸权当然不只是审美霸权了
各种文化可能都会有比方说我们之后也会聊的异性恋那今天聊了这么多呢我要控诉的就是推崇小头小脸那就是对我们这种扁头大脸的霸权不过知其所以然之后呢我也就释怀了因为多数人都是可能像我外公一样对于一些认知跟习惯其实没有进行过太多的审视跟追溯这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嘛毕竟上班就蛮辛苦的了
那其他的事呢人云亦云图个省事也是无伤大雅的所以脸比较小头尾比较小的朋友们你们就偷着乐吧还好你们出生在 20 世纪 21 世纪因为如果你们出生在东汉末年的话说不定就是你们处在这个面容鄙视链的底端
那以上的胡言乱语就是我今天这期节目的所有内容那门大头呢非常感谢大家的收听其实大头也有大头的好因为我小时候跟别人玩那种顶头的游戏就是额头对额头我一直都是长盛将军那严肃喧哗也推出了世界女性史还有上海终身像的专辑非常欢迎大家收听跟交流祝大家今天有个好心情也祝大家短午节快乐短午安康
一想到接下来几周每天的早餐都会是粽子我的内心也有一点那种传统 routine 依然在的安心感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试过那种甜粽子然后把它煮熟之后放到冷藏室里几个小时之后拿出来然后淋一点蜂蜜然后拌着吃味道会特别棒祝大家假期愉快拜拜
我爱你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