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us 我在美国教退伍军人「手搓芯片」：一位华人老师眼中的美国芯片教育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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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声音碰撞世界生动活泼

嗨 大家好 在节目开始之前呢 我先做个广告告知明天也就是 5 月 23 日的中午 12 点 我会参与一场直播聊的话题也还蛮生动机器的 是当 AI 几秒钟就能总结一本书的核心观点时我们还需要苦哈哈地阅读吗那跟我一起聊天的是 Nicole 徐宁她曾经两度做客生动机器 也是尼克学院的创办者

尼赫学院它是从 17 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直在做全英文的阅读课程已经 8 年了所以我也很期待和 Nicole 的观点碰撞那对 AI 时代阅读这个话题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开我们音频后的文案也就是 show note 来预定直播我也很期待线上和大家见面聊天嗨大家好欢迎收听声东击西我们一起用对话来发现更大的世界我是徐涛

今天大家即将听到的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故事起因是我们 What's Next 科技早知道的监制雅贤认识了一位热心听众这位热心听众告诉我们他正在美国的乔治亚理工大学教一群美国退伍军人手搓芯片而这已经是一个为期好几年的项目了

所以这个几乎是让我们所有的同事都燃起了好奇心我们想知道这个项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教的这些学员是退伍军人们以及究竟要如何学习手挫芯片所以雅琪安和这位叫做 Michelle 的老师聊了一下那接下来就请收听 Michelle 的讲述

大家好,我是 Michelle,我现在是在佐治亚理工的物质与系统中心担任研究科学家这么一个职务。我在佐治亚理工读本科的时候,我自己的背景读的是材料工程与科学,那刚好我们学校就有一个特别酷的物均实验室,然后我当时觉得哇,能在这里工作的话就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我当时找这个全职工作的时候真的就是我是给我之前在这里工作的 manager 发了个 email 我就说我现在在找工作不知道咱们这还缺不缺人啊我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啊然后 manager 还记得我包括大老板也记得我说啊那我们正在招人你快来吧正好你也有这个方面的经历然后就还是找的算比较巧吧对 机缘巧合下又回来了

那个是 2022 年的时候正好是拜登颁发的这个芯片法芯片法案全称是芯片与科学法案是美国前总统拜登在 2022 年 8 月 9 日签署的一项立法想要重振美国半导体制造业以保证自己在全球科技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拜登总统今天就签了一份法案增加了国家的半导体制造业我们需要在美国做这些芯片

其实这个当时是个挺大的新闻的但是我其实当时是不太知道因为我当时在 GAP 的时候就没有太关心这方面

但是后来还就是来这边工作了以后然后老板们都说啊这个是个大事呀咱们以后机会很多的所以我们需要很多像你这样的人过来就是做一些芯片相关的研究啊以及就是培训啊这方面都需要很多人所以在这个岗位上面需要聚会教授本科生一些芯片相关的实验课程也会辅助教授们做实验当然最特别的一个工作是教退伍军人们做芯片

那么这个项目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个为美国的这个半导体行业人培养人才的这么一个项目那么它针对的人群可能不是所有人它是专门针对这个退伍军人以及家属这个类的人开设的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免费的然后呢你只要符合要求你都可以来它是一个为期 12 周的一个 program 每年是两次春季和秋季 1 月份和 8 月份开始

因为老师人数有限的关系在 Michelle 所在的地区这个项目每次只招 6 到 8 个人而在芯片公司更多的加州或者是亚利桑那州按照 Michelle 的说法可能招收的人数会更多一些这个项目

相当于是把一个大学和一个社区大学配对起来就是社区大学他负责去招生才能招到人就是他们招到人在网上上网课网课的话是由宾州州立的那边负责但是他们的实验课可以到我们佐治亚理工的武军实验室里来做那我就相当于是这个实验老师吧所以他其实是一个多方面合作的一个很大的项目这样子的话

参与的人他既可以拥有理论知识,又可以亲身的到这个不一样的这个环境,就是芯片制造的这么一个无菌实验室的环境来亲身的体验,亲自上手去做一块芯片出来。

其实美国一直有不少高校和社区大学会给退伍军人提供各种各样的在教育的资源只是在芯片竞争的这个大背景下有一部分拨款是专门落到了芯片教育有关的项目中来所以只要是参加这个项目学生能够拿到一共 1200 美元的补贴如果是按照 7.2 的汇率来换算就相当于是 8600 多的人民币

因为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可能是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然后他们要比如说从家开到学校来造成的这个交通费用啊吃喝的这些费用啊他们都是先得自己掏腰包我相信就是国家肯定是希望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所以为了降低他们的这个付出成本

就愿意去给他们一些补贴这样让他们觉得我也不用花钱我还能拿到钱又能学到知识又能可能以后找到更高薪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对吧这个项目对学生的准入要求并不是特别高

你如果其实有一些比较基础的高中数理化的一些基础知识其实就够了你如果没有任何背景的话你进来可能会稍微有点吃力但是也不是说不可能完成但这个为期 12 周的课程对于一个无法全职上学上课的成年人而言也并不是那么轻松吧

基本上从第一天开始学生会非常非常忙碌因为他的网课是每天都有每天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是要坐在电脑前然后老师也会在那边亲自讲不是录播就是会有老师真的在那边给你讲课

会从最基础的开始教比如说基础的梳理化一些概念慢慢的到比如说纳米是什么怎么样去制作纳米材料芯片是什么为什么要用到芯片芯片所有的制程背后的理论以及比如说真空是什么就是这些非常非常基础的概念会灌输给他们但是其实这个是非常非常多的一个内容

这个其实是源于宾州州立的一个小的 program 他们宾州州立这个课它是三个三学分的课就是九个学分的课是这么多内容也就是说对于宾州州立大学的学生而言学下来也需要选三门课并且每门课都要完成一整个学期的学习和考核现在给他们容缩成 12 个礼拜

全部教给他们其实是非常非常多的知识点包括我自己在内我其实有的时候都觉得一下子学这么多我觉得我自己都可能汗润不过来除了这些在线的课程学生们还要上面需要教授的实验课

我们这边这个实验课呢是每周两天那么我们一般是在周四周五的早上一次实验课大概是三到四个小时吧就是都是在五军实验室里面我会一步一步很仔细地教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亲手体验然后做完实验以后他们还要写实验报告还有课后作业然后还有一些小 quiz 啊这种的需要完成所以其实对他们来说

每天都是满满的事情就光铺在这个项目上的话其实事情就很多了无菌实验室中的学习体验呢对大多数人而言都会是陌生且新鲜的

就比如说从最基础的这个安全问题因为在芯片制造过程中包括我们用到的仪器里面比如说有 X 射线啊或有很多这种有毒气体啊包括用到的化学试剂都是很有毒的腐蚀性的强酸强碱这些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说进去的人一定要有这么一个安全意识至少知道你周围有什么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讲完之后呢我就会从比较简单的操作开始教比如说怎么用显微镜显微镜因为我们要经常用到因为你做这个芯片出来的话它这个芯片上面的图案你是要通过显微镜去观察它有没有是好还是坏

然后后面呢,其实就是从中间用到的所有基础的步骤,比如说怎么镀膜呀,怎么光刻啊,怎么做出来这个 pattern 呀,然后以及到最后怎么去用激光或者是用刀去把那个芯片切出来呀,就是整个的一套,包括所有的仪器,包括怎么用化学试剂,包括所有的这些步骤,我都会一步一步的教给他们。

就是每个星期都是会教你做芯片当中的一步然后呢最后的一个礼拜我们会带他们从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硅片让他们自己去当然是在我的带领下让他们自己去着手做出来一块能够 work 的一个小芯片给他们带回家作为纪念品

然后呢期间呢我们也会带他们去参观一下就是无菌实验室以外的一些比如说无菌实验室的水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是怎么去过滤他们的因为是用驱离子水嘛然后我们就会带他到我们的

相当于是 behind the scene 那种感觉,以及我们还会给他们接触一下比较新的 technology,比如说像 3D 打印啊,3D 打印 pattern,3D 打印金属,这种相对比较先进的一些这种 technics 也会让他们去接触一下。

然后我们之前有一段时间是让他们去跟我们的同事共度一个早上就让他们去看看在这个行业真正工作的人工作都会有哪些比如说跟着我们同事一起去这个仪器怎么不工作了他们会怎么样去修它镀膜这个有一点问题又怎么去把它解决出来所以我觉得这还是挺有意思的

其实我觉得这个项目我如果是在我本科的时候我知道有这个项目我觉得我也会去参加因为我觉得这个在这么短的时间能让我学到这么多东西而且你亲自能够上手去做这件事情你是在学校里不管你是学什么都是一个比较珍贵的体验

Michelle 在本科时候的实验课完全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实验课就是非常简单非常基础的就是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电路这些就非常基础的实验就是给学生的我觉得这个相当于是能够对你的职业是有帮助的如果我能在学生的时代就接触到这个的话那我觉得我找工作会有一个很明确的方向或者我至少知道 OK 那这相关的工作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确实遇到一些在校读比如说读 PhD 的学生他们也想踏上这条船因为他们也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所以现在这个芯片这个行业是比较火的所以他们也想能够自己有一些这个精力充实一下简历什么的所以他们也会来联系我们在我们名额没有招满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把他们也招进来的

从 2023 年 1 月到现在,美秀带过 57 学生,一共不到 20 个退伍军人。他们可能不是战场那一部分人,他们可能是做比如说信息技术类的呀。我知道有一个学生他是在海军的那个军舰上面修一些仪器呀。要么很多也是就比如说指挥官啊,类似文职啊,有些在迈阿密啊,有些在日本啊。

还有夏威夷啊反正遍布各个地方吧就是他们服从命令的这个态度真的是非常好就是你告诉他们做什么做什么按这个按钮会出来这个然后他们就说行你就告诉我要按什么我就按就行了然后很让人省心

他们在实验课上也会互相竞争比如说我们一般第一次我带他们进去的时候我们会准备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是有 25 块硅片另一个盒子是空的我会让他们自己拿一个镊子自己把那 25 块硅片从那个盒子里面转移到另外一个盒子里面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就是练习一下怎么夹这个硅片然后他们自己就开始比赛起来了就是每个人都开始计时然后比谁夹得快或者慢

我觉得我对他们都挺自豪的说实话我觉得大家都很不容易比如说我们有一个学生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打三份工他是机械师又是 DJ 然后还有一个另外的工作我记不得他每天都忙到深夜还要照顾孩子他还每天因为我们的 lab 是早上八点钟就要到这边然后他每天八点钟都很准时的来

那位大哥我印象非常深刻是因为那个学期本来是有大概四个人跟他一起在这个项目里但是最后只有他一个人留到了最后坚持下来了因为真的是需要每天上网课然后你每周的实验课都得来不过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们自己都是有工作的所以他们可能时间上排不开来所以相当于中途就走了

所以说我允许一切事情发生就是不管是他们是哎呀我今天因为这个问题作业没交我因为那个问题我的 report 没写可能换做是一个本科生我可能会有点生气但是换做他们我就觉得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非常的理解有些人什么就是我们这边会有些飓风嘛飓风来了没网了做不了这个了

反正你可能听上去会觉得他们有各种各样理由去拖延或者什么但其实我宁愿更相信可能是他们真的生活上有这些困难就是因为我们刚刚结束的这个 cohort 里面有一个学生他是住在佛罗里达州大家不熟悉的可能不知道佛罗里达州其实跟亚特兰大离得还挺远虽然是邻州但是他要是来亚特兰的话得开车六个小时单程

然后所以说我之前说的我们的实验课是两天周四和周五所以他就说他周四是来不了的因为要在家照顾孩子所以只有周五可以来问我们可不可以录用他我当时其实有点犹豫的但是后来觉得说因为我们实验课的内容真的没有特别多说大不了我就教两遍呗我们就录了他然后后来我

我突然想到就是那我可以咱们开个线上的所以我就每次周四的时候就一边带着这个现场的人然后一边手机打开着这个 teams 就是一起交然后呢他是怎么他是周四上完之后他周四大半夜开车从佛罗里达开到亚特兰达早上开到亚特兰达开始我们周五早上的 lab 周五早上 lab 结束之后中午他再开车回家再开六个小时回去

就是说他为了这个 Lab 每个周都要开 12 个小时的车我当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是在他看来说这好像这也没有什么就是他愿意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而付出这么多其实让我感觉很感动说实话学期结束的时候做出自己芯片的那一刻会成为学生们在这个项目中最最最高光的时刻

他们就特别开心然后就会说我好自豪啊我居然能做出来这个东西反正就是美式夸张就是 Oh my godThis is so nice 然后说我要回去就把它挂在墙上然后我会开玩笑地说我说你放在 eBay 上卖卖看能卖多少钱他们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卖我要传承给我的孩子们

因为这个东西你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只有自己做出来这个其实是非常非常珍贵的而且对他们来讲可能是人生第一次最后他们的那个纪念品上会让他们去光刻他们的一些自己画的图案或者写的字他们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家人的名字写上去比如说自己的儿女啊丈夫啊妻子啊就是非常 sweet

但这样的高光之后他们的就业前景却依然不是那么的明朗我们这边确实没有很多就是一拿到 certificate 就去马上就去进入到这个行业的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只要参加这个项目拿到这个 certificate 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但是现实是

可能比较残酷一点所以这个 program 其实就是让他们切身的感受一下这个行业大概是什么样子也并不是说一定要让说你这个出来你就马上就能去这个台积电做一块芯片出来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说让给他们带进门让他们知道一下这是个怎么回事那也有的人就是我只是来体验一下拿个 1000 块钱走人的然后接下来就不管了也有的

如果运气足够好,那这些学生能够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呢?可能是一些 technician 的一些工作吧,比如说他们可以去一些做芯片仪器的公司,比如说做修理工啊,或者是当一些技工这样子的,或者说去一些实验室的做一些仪器相关,或者是安装相关的一些工作。

做芯片制成的这种可能他们的这个精力还不太够即使能够进入台积电这样的大厂可能机遇和风险也说不定哪个先来因为像台积电这种已经非常成熟的大厂他们很多都已经机械化掉了就是可能需要人的这方面不用那么多而且他们可能有自己的招的标准吧但是他们因为也要建新的厂了所以说他们也是有机会的

我其实好不想能不能播但是我就觉得一个中国人在这边教美国人手脱芯片这件事情说出来有点搞笑就是你好像觉得一个中国人不应该回中国发展吗怎么还来教美国人做芯片呢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玩笑就是我觉得因为通过这个项目所以我去参加了一个大会然后那个大会上就基本上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就是很神奇那个大会是讲什么呢它就是讲美国全美所有的这种

University 和社区大学是怎么样合作怎么样来推出各种各样的人才培训项目就包括刚才说的什么芯片方向纳米技术方向能源新能源方向电池造车就是所有的这些科技相关的他们都在有各种各样的 programme

然后他们就研究我们怎么样去设立什么 program 能让更多人进来呢他们每次都会讲你看看中国的这个科技发展这么迅速咱们落后了不行啊然后来大家一起出谋划策培养我们的劳动力啊就我每次听到这些其实我心里是很自豪的知道

还是感觉跟这个会的目的又背道而驰所以其实我每次在下面听这个我都会觉得中国真强大真自豪我觉得有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小矛盾但是也是这个人生很有意思的地方吧那这样的项目是否真的能够给美国带来他们所需要的芯片等科技人才呢

我觉得数实化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我不知道就是大概会有多少或者在多少时间

因为现在很多学校他都越来越注重这方面而且政府也估计拨了很多钱这种联合培养的这种人才培训项目也会越来越多我觉得也会有越来越多人参与进来但是最终能不能把这部分人变成劳动力这个我不太敢打包票说百分之百都可以对我觉得肯定帮助是有帮助的但是有多大帮助我可能不太确定

就是美国它现在比较强的是 fabulous 就是他们做 design 非常强也就是说在芯片设计的领域非常的强但其实生产这些工艺比如说像台积电英特尔或者 Global Foundry 这些大的生产商其实都是遍布全球各地的并不是美国一家独大

而且做芯片有很多很多步骤涉及到很多很多仪器那这些仪器也不是美国独有的这是一个全世界一起合作的一个行业对比如说你像欧洲啊阿斯曼啊他们比较专注的这光刻机啦然后还有像那个德国的蔡司做的那个显微镜头啊其实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那光刻机造出来了怎么去把它搭

搭建起来那可能一个技术员工他就可以去做我搭建好了放到实验室里来我怎么去维护它比如说今天这个件不工作了你不可能让一个做研发的人他不知道我就怎么修那么做技术工作的他们就知道我这边测一下那边测一下好我找出来问题我给你修所以说这个它是很多工种在一起一起合作完成的一个事情

雅贤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个项目在特朗普的管理之下会不会发生变化因为这个项目其实是拜登在 CHIPS 法案颁布的时候同时颁布的嘛给了 4.6 个 million 但是他当时这个 program 的期限其实是 4 年对吧那现在就是特朗普上台以后你觉得这个 program 他还能继续远续吗我的着见啊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全部砍掉因为毕竟

这个行业真的很需要人才然后呢英特尔众所周知这个现在也不太开心可能那英特尔肯定是要被扶持一下的所以我觉得 Chips 房应该不太可能全部就钱就没了因为钱其实已经

拨下来了然后拨到了各个公司以及像咱们这儿也会流入一点给我们建立更先进的实验室就是当然了这个川大爷这一句话谁都说不准我也不可能打包票但是我觉得大概率如果他真的是为了美国以后考虑的话应该不可能不太可能就是一刀给他全部砍掉

好,那这就是本期的节目,感谢大家收听,也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那我们下期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