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隐墙》：女性书写的孤独末日，这绝望又温柔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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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大家好欢迎来到新一期的吃人之爱我是阿卓这期节目我们会一起来聊一本我非常喜欢的小说影墙我第一次读这本小说应该是在七八年前大概是 16 或者 17 年的样子当时这本书就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哪怕到现在这本小说基本上都可以进入到我最喜欢的小说榜单 top10 里面但这本小说它一直都没有中一本然后我在很长的时间里面也一直觉得这本书应该是不会被翻译引进进来的毕竟不管是这本书的题材

也非常的冷门嘛然后国内的出版社对用德语写作的女作家的关注其实也不是很多更何况尹强的出版年份其实是在上世纪的 60 年代这本书的作者马伦豪斯霍费尔其实也是一个比较英年早逝的奥地利作家只活了 50 岁就去世了在中文世界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名气简直是各种冷门元素都拉满了那正好趁着这本书的中意

我们就可以一起来聊聊看开始这期节目的正文内容之前我要插播一个吐槽主要是我跟这本书的出版社之间呢有一些沟通上的壁垒我知道作为一个所谓的体面人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都应该私底下消化哪怕背地里互相有一些让人觉得瞠目结舌或者是呲牙咧嘴的糟心事

面子上我们也应该体体面面的做一个淡定的文化人假装我们都是互相欣赏彼此赞叹的同好但是吧我就不想做一个忍气吞声的体面人我也不是什么文化人我就是要把我受的气明明白白的跟大家讲出来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其实我日常生活里面特别害怕一些不太熟的出版社编辑来给我送书当然我遇到的大部分编辑老师都是非常友好的人可是吧就是有那么一些吧比如说这本书的出版社吧看起来像是来给你送书的但实际上呢是来给你派任务的

哎呀老师我这里有本新书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呀然后给我发来一堆类似于群发的这个书籍的资料说来给我激情推荐了我要是但凡敢回一句哎呀好呀好呀谢谢你那人家下一句话恐怕就是哦那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什么时候老师出一期节目呀

就我每次看到这种话真的是心惊胆战一本书想换一期节目我知道出版社在做营销方面的预算肯定是有限的但是做文学播客到底有多廉价才会让你们这些人产生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幻想

所以就有段时间我其实特别怕收到这种类型的隐含着要求的赠书留言我收到这种短信我一般也就会客气的说哎呀好的好的谢谢推荐有需要的话我会跟你们讲的我以为这是非常明确的玩具了毕竟我也没收你的书对吧然后也没有印任何要做节目的许诺当然也更没收你一毛钱了

结果我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我就被对方给阴阳怪气了原话非常的长我也不好整段把人家读出来对吧曝光人家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跟大家分享他原话的第一句话他的第一句话是嗯

老师我就直说了虽然我是爱人但我真的不想在沟通上内耗太多然后对方巴拉巴拉巴拉又数落了一堆跟我无效沟通的问题最后把我推给了另外一位出版社的编辑说这样子换个人沟通我们都可以轻松一点我说

我当时其实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被人阴阳怪气了因为我整个人都僵掉了我跟你也不熟然后你突然发这么一长段话来感觉好像是在指责我哪里做的不够周到那我就只能机械的回复一下说啊好的那我理解啊这样子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是一样的就是在矛盾和尴尬发生的当下会直接因为应激然后整个人就僵掉而不是当机立断的做出回应表达我不舒服的情绪

我真的是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对方说的这话是有多么的不对头,有多么的不体面,什么叫做我是矮人,但我真的不想在沟通上内耗太多,翻译成赤裸裸的大白话,不就是你是不值得我消耗精力去维持体面和沟通的人吗?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的是瞬间遭到了非常创伤的情感体验啊我跟你们是没有任何的合作关系的我也没有收过你们的一毛钱我们之间也不构成任何职场的上下级关系和劳资关系我作为一个平平凡凡的冷门文学播客的主播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遭遇这么不尊重和不体面的对待呢当然我相信我遇到的事情肯定是一个误伤的个案对方

肯定不会对他的每一个沟通对象都说啊我是爱人但我真的不想在沟通上内耗太多这种话毕竟不是每一个沟通对象都是像我一样对吧是一个不重要的人这个对方的这个出版社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出版社后来遇到的泽边老师也是非常好的人书也是很棒很有品味很有心的书我没有任何针对出版社以及书的批评和不满

我要表达的只是我的个人经验就是我作为一个真实具体的人在很多次真实具体的沟通里面被真实具体的伤害到了仅此而已以上就是吐槽环节当然其实大家也可以明白我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依然想为这本书做一期节目说明这本书它真的非常的好

我对这本书真的是有非常非常特殊的感情但是我没有想到做这期节目之前中间会有那么多乌七麻糟的事情对反正我不是一个体面人我就是要把我遇到的事情说出来仅此而已如果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就做这期节目就好像你对我呸了一口我还要帮你做一期节目一样这个真的是太难受了所以我一定要在这里说出来谢谢大家容忍我的任性和不体面

好,普曹的环节结束了,我们接下来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期节目的嘉宾,那我跟这次节目的嘉宾的认识其实非常的偶然,我们其实应该算是豆瓣上并不算太熟悉的豆友,有一天好像是有一个听众是在你的某条评论大江剑三郎的状态下 at 了我,强烈的推荐你来我们节目聊一期大江剑三郎的节目,

当时本着一种广撒网不捞鱼的这种心态我就先加了一下微信但是后来我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做大江健三郎的节目的想法至少近期是没有的我们就互相躺在彼此的朋友圈里面没有怎么样沟通但是后来

那大家好,我是...

豆瓣上的苦影苦色的苦影子的影然后呢自己有一个笔名叫伯纳茨的公众号那我在看这本书之前呢其实有一个预想就是我会预设说它会不会是那种非常

田园诗一般的写作比如说《瓦尔登湖》那种把自然写成非常美好的世外桃源式的存在那我一开始抱着这个预想的时候我其实是有一点点担忧的老实讲我会担心因为我个人对于《瓦尔登湖》这本书其实是存在一点点不那么喜欢的态度我插一句我《瓦尔登湖》从来没有读完过就我读不下去

我觉得瓦尔登湖实在是太白男了,那种理想式的自然生活真的是一个柏拉图式的世界,当你把人划分为工匠武士最高级别的哲学王,只有最高级别的哲学王才能够体验到那种程度的自然生活。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个老婆你就可以过上瓦尔多福的生活对要么有个老婆你要么有个妈总之就是有一个在古老的社会里帮你打理一切生活的人的存在我一开始抱着这样子的心态去翻开这么说的时候是有一些担心的但是越读到后来我越发现首先第一点就是这个作者他是真真实实的在生活

劳作的细节上做出了非常非常多细致的处理和思考第二点就是我觉得他整本书体现出来的一个基调并不是那种傲慢的城市人在想象农村的时候会想象出来的那种田园木格相反他想象的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情况是一种我们失去了所有赖以生存的身边的环境也好有人也好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人的近况

那么我觉得他的这个近况作者他整体是呈现出一种非常缓慢又平静的绝望感的就是这种缓慢而平静的绝望感他一直吸引我读到最后但是老实讲我读到后面的时候每次要再把它拿起来读我都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因为他的这种书里面体现出来的绝望和那种

剧情性的悲哀还不一样它就是那种慢慢的像某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在漏水一样一滴一滴一滴渗下来的东西但恰恰这种写作我觉得需要非常非常细腻的处理能力那这也是我读完这本书之后我跟阿卓说真的很喜欢这本书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其次的想跟阿卓一起来聊一聊这本书的原因就是我很喜欢去看这种大家怎么样想象自己的末日生活怎么样想象自己在没有读者的情况下去写作的尝试这本书我觉得它提供了最极端的一个例子你刚才讲到就是看影像之前会觉得比较担心嘛就这本书它会不会又是一版比较麻烦的比较棘手的瓦尔登画

但是我在给你推荐这本书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一种你会不喜欢这本书的担心虽然我在推荐给你的时候我有跟你说过就是我把书寄给你你不要有任何的道德压力不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讲但是我内心的 OS 是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你就看着吧哈哈哈哈

我个人是觉得没有人会读进去之后不喜欢这本书那我们先回到影强这个小说的设定我们先基本的来讲一下它的情节当然这本书其实也没有什么情节它的书名叫做影强当然它的原名非常的简洁就是强

一堵墙的墙那中一本可能是为了方便我们理解把它叫做了影墙因为故事的开始就是有这么一堵突然出现的看不见但是摸得着的墙原本女主人公她只是应她表姐路易斯以及她的表姐夫

Hugo 的邀请就一起在 4 月 30 号这一天去森林里的一处狩猎小屋度假我真的很不想把这个 Hugo 的中文胡歌余果应该也可以吧对看书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当我在准备这期节目的时候我发现念出来的效果是胡歌的时候好羞耻对对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反正就是他的这个表姐和他的表姐夫邀请他去森林小屋里面去度假那么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在这个地方逗留三天但是没有想到一个晚上过去了女主人公的表姐夫妇去了镇上的酒吧觅食就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就剩下了女主人公和一条被训练好的留下来看家的猎狗女主人公她第二天醒过来就觉得很惊讶

因为他觉得他的表姐夫妇还不至于不靠谱到把他一个人留在森林里的狩猎小屋过夜所以他就带着狗准备去村里看看

这条猎犬就是一条非常典型的快乐小狗感觉就是那种我们在路上看到非常活泼非常活跃的那种小狗走在路上简直不是人遛狗而是狗在用遛狗神遛人的那种快乐小狗然后这只活泼的快乐小狗就一边叫一边跑向了村子

结果呢这个小狗它在峡谷出口的位置突然撞着了什么东西然后开始夹着尾巴在那熬熬熬得好嘴巴上还撞出了血等这个女主人公再往前走的时候它就发现原来前面出现了一道像玻璃一样的墙

看不见但是你撞上去呢就有阻力冷冰冰的像玻璃一样这个墙很高也很深往上呢你是爬不上去的往地下挖土呢你大概也是爬不过去的但是呢天上的鸟可以飞过去当然如果这个鸟飞在比较矮的位置可能就会发生鸟撞事件一拨一拨的鸟就会撞死

所以女主人公她在墙的周围也会看到一些撞死的鸟然后还有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就是溪流它是可以穿过这个墙的就有点像是那种什么半透膜一样的东西河流什么是不会被这个墙给截断的那么这个看不见的墙相当于是把整片的森林区域给围了起来

之后的小说情节讲的就是这个女主人公她如何在这个被限定的区域里面艰难求生的故事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情节上相对来说非常寡淡的故事她的写作确实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很迷人的力量小说的每一个段落和场景读起来它都像是那种非常有力量的

内心的独白不管是森林里关于那些植物和动物的描写还是这个女主人公她非常艰难的劳作和分收就是你在她的那种语言文字里面是可以感受到一种非常坚韧的内在的力量你好像在跟着这个主人公一起脱离了社会性的生活

然后一起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在森林里面展开一场面向自我的对话跟着主人公一起进入到粗犷的森林跟他的动物们生活在一起加上他的语言风格真的是非常的诗意然后很坚韧很平静又很冷峻就他的原文真的是有一种很精确很强大的控制感

它不仅是一个写作者对语言本身的那种非常精准的控制它也是一个写作者对叙事甚至是读者的这种阅读心理上的一个控制就是刚才苦师傅他提到了一个词就是这个小说他读起来很像田园木歌

就是它其实是有一种很精确的一种节奏感让你不断地在田园木歌和一种绝望的噩梦里面在不断地切换比如说你跟着这个女主人公的故事进入到非常艰辛的劳作的时候比如说她在锯木头比如说她割甘草

非常艰难的劳作让他的两只手全部都是水泡浑身酸痛关节也很犯了但是下一刻他可能就会在森林的灌木丛里面找到很甜美的野生富朋子你就会跟着他一起产生一种因为甜品然后大脑分泌出幸福的多巴胺的快感

比如说这个女主人公她在引墙刚刚出现的时候她要沿着这个墙去丈量自己被禁锢的边界到底在什么位置她在不停地砍树枝因为她要做一个像篱笆一样的边界线就是这个是一个非常漫长和艰苦的劳作她面临的其实是肉体的疲劳和精神的绝望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

他的视野里面就出现了一头性格非常温和非常柔软的奶牛然后这个奶牛给他带来了充足的牛奶而且这个奶牛他会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神用一种充满信任的眼神看着你一下子你的内心就会获得一种活下去的信念感

又比如说这个女主人公她为了活下去她就不得不去进行狩猎她内心是非常厌恶这种血腥的屠杀的她是没有任何杀戮的快感反而会觉得非常的痛苦但是她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这样做

可是这种精神的痛苦又会被他家里的小动物们给慢慢地缓冲掉因为他家里有一只快乐小狗然后还有猫这个母猫甚至后来还生了小猫我在读这个书的时候每次看到猫的情节的时候内心就会产生那种很柔软的感觉就是养过猫的人真的都很懂

就是那种外面的世界摇摇欲坠但是家里的小猫会给你缝缝扑扑的治愈感所以我当时读这本书的时候真的是一种特别绝望但与此同时又会特别温柔的把你拖住的一个小说就真的在我的阅读体验里面几乎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种情况就是

一边让你觉得是一种全然没有希望的绝望但是另外一方面又是一种你会被文字给托举住的温柔的感觉这是我读这本书非常强烈的感受蛮多人就是会把这个书它跟鲁冰逊漂流记也做一个对比然后有的人就会说哎呀这个故事它就是一个女版的

鲁冰逊漂流记嘛虎师傅是怎么看这个提法的因为我记得我们之前在沟通的时候你对这个问题也蛮有想法的就首先我觉得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他和鲁冰逊漂流记是呈现出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两种态度无论是对自然的态度也好对于人的存在的态度也好当他们被放逐到这个荒芜人烟的岛上的时候鲁冰逊和这个书里面的主角他们

和外界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那我昨天在沟通的时候就是有讲到我注意到他的书里面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是这个命名的差别那在鲁冰逊漂流记这个书的名字就是这位男主角的名字其次他一上来就以一种殖民者的姿态给那边的当地的土著人

取了一个叫星期五的名字更别说这个星期五本身就是还有一点欧洲的基督教背景的含义呢我们就不多展开说了但是在我看来这种给他人命名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高高在上的行为

相较而言呢在影墙里面从一开始女主角好像就把自己的名字给隐去了她把自己的名字从记载当中给略去的这个做法又对应着她在书里面给不同的动物起名的做法那刚刚阿卓讲到说

书里面的这些动物是我们在阅读的过程当中不断陷入绝望过程的时候总是能够把我们托举起来的存在我也非常认可这样的一个观点因为女主在这儿给不然闯入的小猫还有它生下来的

另外的小小猫取名字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自然建立起一种秩序给自己全新的生活建立起一种秩序所以它对动物的依赖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依赖也是精神层面上的依赖它需要依靠这些

好像还有意义的符号和名字来确认自己存在的方位但是故事情节发展到后来的时候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我在看完这本书之后整体是处在一个比较压抑和悲伤的感觉的原因到故事发展到后来的时候我们知道大母牛就是她最开始发现的那只名叫贝拉的大母牛她生下了一只公牛那从这个时候开始往后女主角慢慢的就已经不再给身边的动物起名字了

我觉得他是开始重新调整并且放弃了一部分过去他习惯的生存秩序然后试图适应另外一种新的自然但是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而悲伤的过程它意味着你必须要放弃很大一部分自我

而这种放弃和挣扎是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绝对不存在的就像阿卓昨天我们聊的时候也讲到早期的这种荒岛文学或者仲天文它多多少少都有一种很强的那种搞建设 殖民或者我要在这些东西上打上我的名字的强烈的执念但是

与此相反的是这本写作于 60 年代的影强,它似乎是一个从有名字到匿名的变化。你刚才讲到就是殖民的事情,作为一个非常白男中心主义的小说,我私底下就会把这种充满殖民色彩的行为,就把它比喻成为没有阉割过的公狗在撒尿圈地的本能。我记得我们之前做两期节目嘛,就《简爱》和《狗狗》,

然后我私底下就是跟简爱的那期嘉宾一秋在聊的时候就聊到了一个英国文学里面的一个所谓的英国性的问题当时其实看了一篇非常有意思的论文就里面提到那些所谓的正统

英国文学里的英国人他们的形象到底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这个基础其实就是殖民一个英国人尤其是文学里的英国白男他要如何证明自己作为英国人的合法性那他就必须通过殖民另一个弱势和边缘的群体来彰显自己的特权地位比如说《简爱》里面的那个圣约翰他有一个伟大而圣洁的梦想就是他要去污秽又野蛮的印度去传教

而且他要求简爱作为自己的妻子和助手跟他一起去印度我们要一起献身这种崇高的传教的事业说白了就是我们这种来自英国又先进又高级的白人我们要带着我们高级的宗教和文化去净化那些蛮荒之地去那里发光发热这就是证明他们身上正统的英国性的一个手段那比如说像《早海无边》里面的罗切斯特

他觉得自己取了来自亚买加的薄纱是玷污了自己身上纯正的英国性就因为薄纱她是一个来自殖民地的克里奥尔女人然后她是污秽的而罗切斯特她是一个来自英格兰的一个正统的英国绅士

博莎她就像是疾病一样污染了罗切斯特作为纯正英国白男的正统性哪怕罗切斯特她跟博莎结婚拿了人家三万英镑的嫁妆也不能改变博莎她好脏这样的一个现实然后又比如说我们刚才一直在吐槽的鲁冰逊漂流记里面的那个鲁冰逊就她

所做的一切也就是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公狗撒尿的行为我要在荒岛上划定我的疆域建立我的城堡征服当地的有色人种然后给对方命名就是刚才你强调的命名的问题并且对方他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忠仆

然后建立一个以我为中心的世界秩序就在这个意义上真的鲁冰性漂流剂还蛮恶臭的而且它也跟简爱呼啸山庄一样都是给我们的中学生推荐读物我当时就跟一秋在吐槽这一点的时候就在想我们的那些

中学推荐的物物到底都是一些什么瘦而不移的东西在这里面当然刚才其实苦师傅也讲到影强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主人公她是一个 40 岁的中年女性她从头到尾名字也没有出现过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任何事物的主宰她努力地去求生让自己像是森林的一部分但是问题是在于她会不停地意识到

哪怕他停止了人类的思考哪怕他努力的去按照森林的规则去生存但是他依然是一个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生物尤其是当他拿着猎枪去杀一些动物来作为口粮的时候他就会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混乱的思想给钳制住然后为了生

他在用猎枪制造血腥的这样的一个狩猎和屠杀的人类他一无所有陪伴他的只有奶牛猎犬和猫他基本上都不太用这是我的狗这是我的猫这是我的奶牛这样的字眼去描述他身边的

动物们它甚至会在森林的生活里面就渐渐地去剥离掉它过去的四十年生活中的一切它作为一个社会人的那些东西渐渐地都在这个自然的世界里面烟消云散了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次她在雪地里面发现了一只灰褐色的狐狸因为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她非常珍爱的那只小白猫珍珠死掉了嘛然后这只小白猫很有可能就是被某只狐狸给咬死的所以就是当这个女主人公她在雪地里面看见那只充满活力的狐狸的时候

他可以选择把失去白猫的愤怒发泄到这只狐狸身上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知道这只狐狸他是不应该为自然界里的那些不公平的生存关系去负责的而在这个森林里面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其实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判断什么东西是公平的什么东西是不公平

他根本就没有去审判狐狸的权利然后他只是在边上旁观着默默地注视着那只在雪地的溪流旁边那个美丽的成年狐狸看着这个狐狸他在森林里面按照自己的生命轨迹去行动没有做出任何的干涉

我在看这本书,包括海外的一些出版的版本的时候,我发现好像海内外的出版社都不约而同的把奶牛这个形象设为了出版的封面或者至少是主视觉。在这里顺便表扬一下国内这个大陆版的封面,我觉得做得非常的好。奶牛这个形象在这里的选择真的是非常有意思。

首先结合我自己个人写生的时候我会非常非常的喜欢去长时间的注视着这种大型的家畜尤其是他们的眼神里面有一种你很难以言说的神性就是那种神性好像很难在人类的身上感受到当然我在这里没有揣测作者是不是有什么很具体的隐喻的含义但是呢如果说女主的

新世界里真的存在一个神它定然不会是像旧世界或者说传统文学当中的人格神再说的直白一点可能就是照着白男塑造的神一样的形象而是更接近这本书里的奶牛贝拉风扰宽忍沉默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那另外一个神则是

丛林树林就是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看到一段非常非常喜欢的地方他说有时我的思想会陷入混乱好像森林已经开始在我体内扎根用我的头脑思考它那古老永恒的思想森林不愿意让人类回归

在广阔的天空之下在嗡嗡作响的宁静草地上要保持一个独立的与一切分开来的我是不可能的那是一个渺小的盲目的狭隘的生命不想融入这巨大的共同体我曾经为自己能成为那样的生物而感到非常骄傲但在高山牧场上这对我来说突然变得非常可悲与可笑因为那只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虚无的存在

就像阿卓说的当女主角慢慢的放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名字放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存在之后她开始试图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融入到这个世界里面但是已有的记忆已有的习惯以及作为人的已有存在方式不断阻碍着她

我觉得我们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绝望和希望的拉扯或许就是女主她在这两种状态之间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像能够融入进去但是另外一方面你作为人的存在它本身就限制了

你彻彻底底地走入匿名在这两种状态的拉扯之下我们就会一会儿感觉好绝望一会儿感觉要被托举起来了然后我再补充一句殖民问题的一个小的想法我在本科的时候呢是一度非常非常喜欢一位叫恩斯特卡西尔的哲学家

然后呢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哲学观点包括像后来的也是英国的卡尔波普尔他们的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人之所以为人那是因为他们是能够创造出第三个世界的存在他们是用符号构建起来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文本,没有知识,没有这个外在的文化知识世界,那人之本质可能就岌岌可危了。我们创造出了一个世界二,那是车水马龙城市的世界,那世界三呢,它则是一个没有实体存在的符号文本的世界。

那像 19 世纪 20 世纪的很多哲学家他们都觉得我们的价值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那么我在看这本书的过程包括刚刚听阿卓分享自己阅读感受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种所谓的被构建起来的符号世界以及它确立我们价值的

这么一个重要的地位究竟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这个所谓的符号世界它代表的究竟是哪一类人的世界在这个过程当中是不是有一部分人他就是被忽视掉了他就是没有声音的像

鲁宾逊他要去给心系无奇一个名字或者在简爱的世界里圣约翰他要构建起他的世界那么这就意味着有一部分人的符号他们是有着更高的价值更加能够代表人之存在本质的然而我们今天回过头来思考的时候显然会发现并不是这样

那刚才你说奶牛的那个部分就特别有意思因为你在说到他眼神里的神性的时候他跟我的那个感受就特别像因为我在奶牛出场的时候就真的是觉得他的出现简直就像是一个神迹因为其实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就在女主人公身边的那个狗以外奶牛贝拉她是第一只突然出现在女主人公眼前的动物因为她在那个时候其实刚刚意识到自己被一堵巨大的墙

堵在了这个山谷里面他试图沿着那个墙的边界他要去丈量自己到底被困在什么样的范围那这个丈量的工作其实很艰苦也很绝望艰苦是因为你不停的去折树枝然后你像做篱笆一样的在墙的边上去确立你的边界而且这个墙它真的范围非常的广它又横跨了山谷呀又横跨了溪流啊又横跨了森林啊墙的范围很大

你要去做这个丈量边界的工作是很累的而更让人绝望的地方是你越想确立这个边界你就越确定你真的被困住了而且当他在这个确立边界的时候他也会用望远镜他去看墙那边的世界然后他发现那边的人就全部都静止了好像大家都被石化了所有的人好像都以这种石化的时间凝固的方式死掉了这种

这种感觉就很恐怖就你不仅被困住了而且你被困范围以外的世界也以一种这样平静而恐怖的方式彻底死掉了他甚至刚好看到墙那边的草地上还有两头静止的奶牛他们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很有可能就是已经死掉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头活生生的奶牛出现在了他这一边的灌木丛里他先听到了牛的叫声然后一头牛拨开了灌木丛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这个奶牛他非常的信任人类

就她的这个乳头是吧也已经满满当当因为好几天没有人给她挤奶了她很难受她就很迅速的很轻易的贴近了这个女主角然后女主角给她挤奶然后她就很快乐这种感觉就很神奇前一刻你觉得你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身处在一个彻底被遗忘的安静的世界里面但是下一刻一直在情感上很依赖你很信任你的庞大的动物出现了

她会因为你的照顾而感到平静和满足只要你给她挤奶给她安排一个新的牛圈她的眼神就会充满信任和希望之前你有讲过就是女主人公她总是说不是她的动物们在依靠她的照顾活下去而是她在依靠照顾着这些动物的过程

它才能撑下去没有这些它必须要坚持去照料的动物们它在这个禁闭的世界里面是会活不下去的所以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奶牛的出现真的是一瞬间第一个出现的神迹然后第二个就是你刚才说到的这个符号的问题嘛

在这本书里面其实最大的那个符号可能就是那堵墙了当时我在看那个小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墙的设定是非常有意思的它就像是某种突然出现的超自然现象小说也没有解释这道墙它到底为什么是出现的然后也没有去探究这道墙到底是什么或者我要如何打破这道墙

墙就是墙它就是一堵非常纯粹和具体的墙是一个我们必须要去接受甚至没有任何探究和否认余地的一个设定在小说的比较前面的部分可能女主人公她还有在尝试我要去探究一下这个墙的边界探究一下墙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墙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你会发现

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幸存下来的人类的事实

他要面对现实因为没有人会来救他外面的人包括他的两个女儿可能都已经死掉了不会有救援的人员来救他收音机里面不会传来任何人类的声音他透过那个看不见的墙

看到的外面的世界也已经全然都是死寂了然后他也会猜说这是不是某种新型的武器在让地球亡好无损的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只杀死人和动物就是他觉得可能是某个大国研发出来的非常人性化的终极武器就是让一片特定区域的人在很平静的状态下瞬间就死去变成凝固的石像当然这个就是他的一个猜想

因为墙的存在本身它就是一种既定的生存现状我们作为读者我们只要跟着它一起接受这个设定就可以了所以小说到了后面就渐渐的你会发现墙它无处不在但是墙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在这个被禁锢的绝境本身你要如何生存你要如何面对你自己你要如何去处理你和

森林你和自然你和外部世界的关系我最开始看到墙的设定的时候我还去看了一下一些相关的讨论吧我看到当时有人推测说这个墙它是否和冷战的整体环境有关系因为我们知道这本书是写于 60 年代的奥地利那在这个冷战背景之下呢女主角她设定了这样一堵墙

我个人是不会倾向于给她太多的硬核的政治含义的那这里又回应到刚刚在前面我也讲到每个人的符号世界都不一样对于女主来说她感受到的强她体会到的作为一个符号的强一定和那些真正

导致或者说看到铁幕落下来的人非常的不同这本书它带给了我们一个怎么样的墙呢它带给我们的是某种墙内外生活与时间上的强烈落差感墙内的生活和墙外的生活它们的时间彼此是完全失效的仿佛只有一方活着只有一方才能代表常态最开始女主怀疑自己是不是幸存者

是不是被某个大国研发的可怕武器的漏网之鱼他或许是在推测墙外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才代表着常态但是到后来这个推测好像慢慢的就弱化下去了事实上当我们把目光集中向任何一种生活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便会成为墙外的世界

但是这本书的特殊之处呢在于作者构建出了一个时间完全失效的地方我觉得这个感觉啊写到后来的时候是越来越强烈的其中包括他在某一次大迁徙还是某一次外出之后呢高烧我们可以想象啊在一个完全没有现代技术帮助完全要靠自己来劳作养活自己的情况下

发高烧会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体验于是呢女主在几乎没有什么食物也自然是没什么药的情况下在床上躺着睡了两三天晕晕沉沉的勉勉强强靠着牛奶和一点点她储备的粮食活了下来但是等到她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之前画的那些日历以及时钟时钟好像后来就用不了了这个日历

已经是很多天都没有再打叉了这样他就完全失去了一个记载时间的方位和概念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主角想了一想最后还是选择自己捏造了一个时间让他重新开始那么在这一刻呢他在自己制造时间的同时其实也等于是告诉我们读者你看在这个世界里面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我在这儿有一段我读的大起鸡皮疙瘩的内容非常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一段他说 12 月 10 日我发现了一条奇怪的笔迹时间流逝的真快我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句话

我不知道在那年 12 月 10 日发生了什么让我在贝拉和公牛在一起心血和取甘草下面写下了时间流逝的真快在那个时候时间真的流逝的特别快吗我想不起来了所以对此无话可说我相信时间一直都是静止的只有我在时间里活动有时候很慢有时候用匆匆的向前追赶

自从舍利死后我就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了在这里要稍微补充一下就是这个舍利就是那条从一开始陪伴着女主的很重要的快乐小狗我坐在桌边时间保持着静止我看不见它闻不出它听不到它但它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它的宁静和静止令人恐惧我跳起来跑出房屋试图从时间中逃离我找事情做忙于处理各种事项然后就忘记了时间

然后突然间时间再次环绕了我也许我正站在房前看着乌鸦时间就又出现了无影无踪静静地包裹着我们包裹着草地乌鸦和我然后女主在后面又说如果时间只是存在于我的头脑中而我又是最后一个人类时间就会随着我的死亡而走向终结我脑子里涌起了这个念头也许我可以亲手杀死时间我当时读到这一段的时候真的是整个鸡皮疙瘩大起

我很难想象自己在这种完全时空体系失效的生活里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不可能像女主角一样撑这么多年甚至能够一直去给注定不会有任何人读到的生活做记录因为阿卓他说作者他的原文表述非常的精确以及富有诗意那我去找了一下英文的文吧因为

没有能力读德文的文本看到一句这样的话就是他说 external freedomhas probably have existedbut neither have I ever knownanyone who knew inner freedom 大概翻译一下也是书里的一句话就是说外在的自由或许从未存在过但是我也未曾认识任何拥有内在自由的人在这堵墙的世界里面女主角其实是把所谓的我们想象当中的自由推到了极致

他告诉你这就是一个人能够拥有的最大限度的外在和内在的自由但是当他真正呈现在你面前血肉模糊的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以忍受吗你可以忍受这种连时间限制都不再存在的生活吗我在看这么说的时候不停的问自己最终得出的答案是我应该是不太能够忍受这部分关于时间的讨论其实特别有意思

在最开始当你沉浸在这种森林的生活里的时候你觉得它像是田园木歌会在这种田园木歌的气氛里面去思考很多意义之类的东西一旦你开始去思考这些东西你就会发现田园木歌的背后它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包括刚才讲到的关于时间的讨论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都是非常诗意的表述都是在讲他在这种森林里的生活然后时间的这种流逝时间的静止然后这样的状态但是很快你发现他的这种思考是一种逐渐从田园木歌向噩梦推进的过程

到底什么是时间钟表和日历上的时间是时间吗还是说是人类头脑中的时间就时间到底是某种人所设定的尺度还是说时间它是某种永恒不变的概念哪怕人类消亡但是地球的时间是不会停止流动的但是对于人类本身来说

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似乎又只是人作为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他生活在社会里的这种规则甚至是想象当他手中的钟表停止了转动当森林小屋里的这个日历也已经被用完然后他的这个日记的时间也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和不确定的时候你发现时间的概念似乎又只是存在于人类的头脑和思考

如果人死了,人所想象的时间也就不存在了,那在这个意义上,时间似乎又是跟人的生命是相伴相生的,但是当我们再去思考时间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你又会发现时间它变成了某种似乎根本就找不到意义的,永远是不会被人类所参透的那种空想,包括就是你看他小说的整个叙述,他看

看起来好像是有一个线索的因为女主角其实是一直在写日记嘛她是相当于把日记就写在她找到那个日历本上但是很快你发现她的时间的继续是非常断断续续的她的讲述不是把她的日记照搬到她的小说里面

一会儿它的东西是有日期的一会儿它的这个时间又是往后不知道流转到多少年的我记得有一段让人觉得非常恐惧的这样的一个讲述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它在森林里待的时间是一个线性的嘛我们可能看到它在森林过的第一个冬天它在森林度过的第二个夏天然后一年一年往后推但是你会发现

他在有一个时刻他在描述火柴他在讲森林小屋里面有留下很多的火柴然后他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担心过火柴会用完的问题因为这里的火柴大概有多少多少盒他大概数过有 3000

这个火柴可能是能够用个五年左右的时间然后你发现到现在这个火柴差不多已经快用完了你到底在这个森林里待了多少年呢但是你翻了几页之后它的时间又回到了它才在这个墙里面可能就半年左右的这样的一个时间发现所有的时间的概念它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性上

是的我当时也是看到你说的他讲火柴那一段的时候就是吓了一大跳首先我觉得哪怕他是按照时间线来写的就是突然意识到这个火柴只能用五年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非常非常吓人了但是再仔细一看发现已经到的快用完了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觉得真的是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在写下这样的文字呢如果自己是处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其实它在里面对于物资的强迫正式的清点我觉得也非常的有意思这种不断的清点不断的技术或许也是它保持时间尺度的一个方式可是呢我们会看到有一些东西它没有了就是永远没有比如说糖分

比如说黄油这种永远耗尽的可能性是我们在自己真实生活当中完全无法想象也不会花时间去想的但是它在这个末日的情况下就告诉我们一个人能够最低限度的如何生活

说到这个物资的问题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因为这个女主就是当她刚确定她被这个墙给围住的情况的时候她是觉得很恐怖的但是我们作为读者其实一开始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怖感的因为她表姐夫是一个囤鸡皮那个小屋里面是有非常多的东西的你作为读者的时候你会一开始

我开始觉得它好像是某种就是种田游戏一样相当于你是一个游戏小白的时候你在新手村的时候你看看你的工具仓库里面都有哪些物资有哪些库存因为有物资就有安全感嘛然后你会发现就是森林小屋或者说那个狩猎小屋里面它其实是有非常充足的物资的它盘点着说我有充足的衣物我有非常多的能够用来点灯的煤油

然后我还有烧炉子的酒精我有火柴我有蜡烛我有手电筒我还有备用电池它这个小屋里面甚至还有药箱还有猎枪有弹药还有种植的农具然后还有钓鱼的鱼具包括食物里面甚至还有够吃三个月的面粉还有一大袋子的土豆袋子的豆子就意味着你可以通过种植的方式不断去收获新的土豆然后新的豆子

他有一头奶牛他每天都有非常充足的牛奶可以喝除此以外他可以打猎他可以捕鱼他在小屋里找到的那个日历本他日历本上甚至还有很多种植农作物和饲养牲畜的很多的指南和知识你作为读者而言至少在这一阶段你是不会感受到主人公感受到的那种恐惧的你会觉得这个新手村的工具储备还是非常的丰富的但是这并不是

这并不意味着女主人公的生存就是很轻松的你发现她的状态真的很紧绷比如说她的表姐夫表姐都不在了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很舒适地生活在那个狩猎小屋里呢那个地方虽然被叫做是个狩猎小屋但它其实是一栋有两层楼的木制别墅真的是一个非常豪华的乡间度假别墅呢就非常的宽敞但是你会发现它不仅仅是一个

并不是完全占据了这个宽敞的空间然后在这里井井有条的开始自己的生活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反而是压缩小屋的生存空间就我们刚才讲过这个小屋它很宽敞它有两层楼它的一楼是一个带有客厅功能的大厨房就是一个大开间嘛这里带了一个卧室和小房间二楼全部都是客房当他意识到他被困在这个墙里的世界的时候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一楼卧室里的床和柜子全都推到了这个大开间的厨房里面去一楼的卧室他就当成了物资储藏间然后他把二楼的房间全给锁掉了相当于就是把房间里面他看不见的区域全都给锁掉隔绝开他把自己的生活空间就完全限定在了一楼厨房所在的这个大开间里面

大开间里面他把床搬在了这里然后衣柜也搬在了这里他有壁炉他有厨具因为他必须要确保他能够一眼看到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不能有他看不见的角落因为这就意味着有危险可能会存在在这个地方可能会有入侵者他躲在房间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面去袭击他这种对于

外来者的防御和戒备就几乎是一种贯穿全文的底色这种感觉它很像是一个女性你独自生活你要走夜路或者你在野外独自行走你是很难完全处于舒展和松弛的状态的你作为一个女的你自然而然就会意识到我是处于一个危险的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面因为你自然而然的会被你周围未知的那些人当成是一个

潜在的侵害对象你就是一个潜在的猎物可能男的就很难理解这种几乎写进到我们潜意识里的警觉和恐惧当我看到这个女主人公她下意识地就把这栋两层楼的小别墅的生存空间迅速地压缩到一楼的这个大开间的时候

你就特别能理解这种恐惧和不安你必须要假设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你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潜在的威胁你必须要给自己建造一个安全的牢固的洞穴然后你要像仓鼠一样在你的洞穴里面囤积你的生存物资

我在这边可能有一个稍微不太一样的观点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个直觉是否也是因为我是一个女性我会认为她在这么做的过程当中除了她本能的作为一个女性她在社会当中可能会存在种种被侵害的危险让她直觉上选择了这样做以外

在一个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我想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类不仅仅是女性就是对另外一个人类它带来的威胁一定也要比动物大得多当然由于作者她是女性主角也是女性所以这个威胁是大大增强了

或许我们可以假想如果主角是男性的话他这个压缩自己生存空间或者大量囤积物资的行为会来得更迟一些但我相信他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在最后就是这本书的最后其实有一个非常让人

悲伤的情节就是那条一直陪伴着女主角的快乐小狗可以说是给女主角带来最大最大情感支撑的一个存在了因为它会给女主角非常多的情绪反馈女主角在小说里面也不厌其烦地写到说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这条小狗会用尽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然后呢自己在小屋里面回丧的时候小狗它也会想尽办法

把主角给拉出去那么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情绪依赖的存在在小说的最后呢竟然被这个墙内这么多年过去了出现的第二个人给打死了当然我们知道这个出现的第二位男士呢他后来也被女主角很快地用猎枪是用猎枪打死了对吧

只是女主角反应还是不够快所以没有办法把小狗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救下来只是下一秒钟那个男人就死在了女主角的枪下我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在这样的一个情境之下哪怕是再和谐的

初次相遇不存在这个男人如此残忍地杀害我的小狗不存在这个男人对我的动物造成威胁我是否会选择跟他友善地相处一同营造我们墙内的生活还是说我会想办法找一个时机把他给解决掉我想女主角的态度其实从整部小说的一开始就非常明确地立在这里了

就是他很明确地告诉大家,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人类,我是不会高兴的。他的这一段话呢,由于这部小说时间叙述的错乱性,以及他的时间叙述的不连贯性,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他究竟是在小狗遇害之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还是说他是出于一个求生者,尤其是作为一个女性求生者的本能,写下了这段话。但是,

当它已经构建起了一个奶牛和丛林才是神的世界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类的存在必然会引起我们难以想象的纠葛,只是当这个主角视为女性的时候,她可能能够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意识到这一点。

小说讲到他并不希望在墙里的世界遇到另一个人类的时候我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发生小狗被杀的这个事情的第一个就是他对于在墙的世界找同伴这件事情一开始就不是很执着

这个不执着其实是建立在他对于人的本性是有着非常理智甚至非常冷峻的思考和观察的比如他在小说很开头的时候他就有讲他想起了那个训练猎犬就是那个费舍那个猎人他想到了那个猎人他就会想如果这个猎人他也在森林里跟他一起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因为那个猎人他是一个很正派然后也很善良的人

女主人公还讲到她有一双明亮的蓝绿色的眼睛如果说有这个猎人陪伴的话也许墙里的生活会变得轻松和有趣一点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人和人的关系

不是这样子的尤其是在墙内的世界当人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绝境里或者说你被拘禁在资源有限的环境里的时候人性表现出来的真实的样子是不会像我们设想的那么美好的他明确的就说如果说墙内的世界有两个人的话那么只有两种情

一种情况是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比他要强壮那么很有可能他就会成为被这个强壮的人所奴役的对象对方就会依靠自己的体力优势命令女主人公给他干活而反过来如果跟女主人公在一起的人比他弱小的话

她其实也会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住就会成为那个去压迫弱者的人因为这个就是人性真实的样子这个就是人的本能会做出的一些事情不要在绝境里面去考验人性嘛这一点是女主人公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但她没有想到在第三年的那个夏天她在高山牧场的那个小屋碰到的那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一个事情就是当她真正的

但是当女主角她在跟这些动物相处的时候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奇妙的感受首先我们可以很强烈的感觉到女主角对这个小狗的喜爱是非常强烈的

他对于小狗的情感清楚和对于小狗的这个态度我个人觉得是在天平上完全重过对比如说小猫的态度的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首先想到了就是想吐槽一下这个欧美世界一直以来的一个对于猫猫的排斥的传统当然我在这并没有任何要谴责女主角或者说并没有任何要谴责这本小说的意思

只是我觉得这个传统一直到今天非常多主流的好莱坞影视里面我们都可以看得到不知道阿卓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在看一个影视剧的时候但凡塑造一个非常古怪的一个 nerd 的形象他家一般都是养猫的然后呢比较开朗的主角团的角色一般家里都是养的大狗狗

在这本小说里面其实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主角他会这么依赖这条小狗因为小狗他给女主角提供的那种情感支撑最能够让他想到过去的世界和秩序最能够让他想到支撑起自己一直走到现在在现在这种绝境下仍然生活着的那种情绪就是他在里面也说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要照顾他们我是不会自己活下来的

小狗无论是自己对主角的需求还是主角对自己的需求它都能非常好的接应我会倾向于认为在这本小说里它和这个费舍的关系是一种理想但真空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阿卓刚刚讲到的女主角她很显然对于

人类的本性对于人类社会的本质有着冷峻甚至是倾向于悲观的态度我们从小说的讲述当中也可以感受得到女主角她作为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有过婚姻有过孩子但是呢婚姻也好孩子也好甚至她过去的家庭和交际圈也好她似乎一直是看着他们不断离自己远去的状态

包括当他回忆起自己的孩子回忆起自己的丈夫的时候并没有呈现出我们预想当中的那种亲切怀念甜蜜的态度他像是一个遥远的讲述者而这种遥远的态度似乎在他进入墙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这一扇不明的墙把他的这种距离感更加直观的呈现出来但是小狗带给他的感受带给他的这种亲近感则是一种更加具体

怎么说呢它似乎确实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但是它似乎也是非常非常理想化的人和人之间关系的一个缩影我想我们在社会在现实当中不可能找寻到这样的关系而女主角自己心里也深深的知道并且对这件事不抱任何期望但她还是需要这样子互相依赖的力量那她从小狗身上找到了相比之下小猫

或者说后来成为了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老猫以及老虎就是老猫的孩子还有珍珠老猫的另外一个孩子这三只猫它们或许更像是离人类距离稍微更遥远一些的自然的存在它对主角的依赖或者说主角对它的依赖都是那种若有若无的

他们似乎是更多存在于一种怎么说呢我知道你在这儿就行了他知道我在这儿就行了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女主角在一开始似乎对老猫这个小动物是没有那么喜欢的我在看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就是他对猫这个动物甚至在他表现出一些猫特有的习性的时候女主角会在技术里面表现出自己的不解甚至是

排斥感有一点点但是随着小说的慢慢推进随着主角慢慢的融入新的生活当中去他似乎也适应了和猫相处的方式我记得其中有一个特别打动我的叙述就是主角呢他在搬了一次家之后就是他有一次迁徙就从那个高山迁回到那个低处的狩猎小屋的时候呢

他找不到老猫的踪影了最开始他非常焦急地寻找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又放弃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呢他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一个老猫留下的睡过了的痕迹就是猫躺在上面之后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凹痕嘛于是呢这个凹痕似乎就成了主角和这只猫互相沟通互相往来的一个小小暗号

其实我们至少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确定躺在那里的到底是不是就是最开始女主角碰到的那一只猫但这种和自然的新的相处方式我觉得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叙述但是我在读猫这一段的时候跟你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没有觉得这个女主有任何对猫的那种排斥和疏离就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就没有因为

猫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小猫咪这么可爱你需要跟人类有什么互动呢你不需要跟人类有互动你只要在那里做小猫咪你就足够可爱了我们人类怎么会对小猫咪有要求呢没有要求的我其实看它跟猫的那些互动的时候我就觉得

猫就是这个样子的呀你不要提你跟猫在建立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女主人公其实自己也意识到了不是猫在依赖着它生活而是人更依赖猫是人啊你在主动地跟猫说话你在主动地抱着猫摸着猫你自己在猫毛茸茸的身体里获得精神的安慰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其实相比于那个

非常异的热情小狗猫其实更多的反而会触动到女主人公心里更柔软的那一面刚才讲它跟狗的相处还是很有意思的就是那种人和狗之间情感上的强连接在森林里其实是特别需要的因为狗它真的提供了好多好多的情绪价值就不管你是开心还是难过小狗都是一只快乐小狗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就是这种情绪价值是无可取代的

但是猫的那种状态它更像是一种它会跟你产生灵魂深处的羁绊就是你会看到猫其实也是女主人公身边最晚出现的动物大概就是那堵墙出现之后的四个星期

那只最开始的老猫它才突然出现在女主人公的家门口这是一只长着琥珀色眼睛的梨花猫这个猫之前大概率也是有人饲养的就是散养的那种可能平时回家吃饭大晚上就去森林里晃悠然后也不觉欲的那种现在我们要坚决抵制这种行为就是一不能散养猫二就是你散养了你还不能不觉欲但是以前可能没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当那个墙突然出现的时候那只四处游荡的猫它就被困住了

她是四个星期之后她才出现在女主的这个屋子里的这个猫它虽然有一种跟人的亲近感但它确实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和距离感它白天会在女主人公的家里睡觉傍晚会在女主人公的家里睡觉

它就会离开屋子跑到森林里反正森林里应该还有另外一只公猫嘛天亮的时候这只猫它又会非常准时地回家来睡觉它也不会在家里拉屎撒尿这就是猫的一个生活状态然后甚至女主人公还在这个房间里给猫开了一扇小门

后来就是你刚才也讲到了这个母猫它生了一只小白猫那个其实是我对这个小说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情节女主人公其实也是对这只叫做珍珠的小白猫是有着一个非常深刻的

感情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我觉得这也是他内心非常重要的一个森林生活的创伤就是森林里的生活秩序的建立它背后是有非常残酷的红领法则的存在的其实就是由这只小白猫的存在像我们看到这种有猫有狗有奶牛的田园木格的生活它其实只是偶尔出现的状态绝大多数森林是很危险的而那个母猫它生的那个小白猫它是一只

非常可爱的长毛白猫也不知道这个爹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就生了这么一只长毛白猫女主人公其实很早就已经遇见了这只小白猫的悲剧珍珠她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因为一只白色长毛猫生活在森林里她注定会死掉除非她真的能做一只永远待在屋子里不出门的家猫她给它取名字叫珍珠已经很说明这只柔弱的美丽的

小白猫在他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等这只猫稍微大一点之后他还会时不时地跑到屋子外面去玩我真的觉得他在描写白猫的那一段的时候真的非常的美他会讲这只猫他还会跑到附近的小溪那里去玩他会在小溪中间的那个石头上去

因为它要去抓水里的鱼吃它这个漂亮的白色的皮毛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简直就像是一个脆弱又显眼的猎物女主人公它在不停地遇见悲剧它迟早会发生但是它又不能阻止一只渴望外出的猫这种自由的本能

因为猫其实它不是一个跟人有强连接的这种情感上跟人不是有强连接的那种生物就是它哪怕试着把这只猫锁在家里面但是它依然没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我会觉得如果说狗是它身边非常重要的陪伴的话猫

它其实很像是它内心深处的很柔软的角落包括你刚才讲到的夏天因为它要搬家搬到那个高山牧场上去生活嘛因为其实对于女主人公来说搬家搬到高山牧场上其实是一件没有必要并且非常困难的一个事情因为你在山谷的那个狩猎小屋里面它其实已经把自己原本的生活安顿的算是井然有序了它的洞

猫也好狗也好还是奶牛也好也都非常适应在山谷小屋里的生活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执念我要到高山牧场上去过夏天哪怕他必须要徒步七个小时把那些物资一点一点的搬到山里面

然后刚才也讲了他其实也是把猫带到山上去了就甚至还把猫放到了有气孔的箱子里面运上去的就还蛮好笑的就很像是猫包一样你刚才讲到那个猫睡过的凹痕我那个时候看那个情节的时候真的是一下子就被那个凹痕给触动到了这个小说它真的有好多

会瞬间戳到养猫人和养狗人的那种心坎里的点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家里的小猫咪在森林里漫游的时候过着一种什么样的游牧生活但是当它偶然回到你原本的那个山谷的狩猎小屋的时候你看到了小小的凹痕你也不知道那个凹痕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还是昨晚热乎的但是

它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那种心灵感应的感觉觉得安心了那个猫虽然我没见到它但是我知道它会在这里很神奇的是等它秋天搬回来的时候消失了一整个夏天的老猫它果然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回来睡觉了你就发现

看到这样一个情节的时候很受触动尤其是他小说里还有很多就是那个狗和猫相处的细节快乐小狗追着猫在玩猫就是啪一下给他一巴掌这种细节真的你在日常生活中可能真的就是养过狗养过猫的那种比如说隔壁台的那个世界莫名其妙物语剑师他家就是养了一只快乐小狗和两只猫他们家日常就是这个样子的

就是影墙那个小说里面写的快乐小狗和两只不耐烦的猫之间的每天的逗逼岁月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好玩因为我自己也是家里面养小猫然后呢听完阿卓你说的之后呢我确实觉得可能从一开始他只是在一种非常平和的心态如实地把他所见所感受到的给描述出来而已猫猫它就是可以不那么像小狗一样需要人类的女主角她在这儿和

老猫也好和珍珠和这个老虎的数次相见又分离也好我觉得都是像你讲的是这个小说里面不那么直接但是它就像一个慢慢笼罩在整个墙内生活里的一抹温柔的薄雾吧

包括后面那只叫老虎的就是它第二胎生的那只小公猫嘛就是一只超级活跃的脑子里就会有一只眉短的形象就是一只疯狂在那边打人的眉短这样的一个形象那只小猫就很像我家的猫太可怕了

很疯癫对我不要这样子疯癫的猫它会把我折磨疯掉的我喜欢我们家那只感觉像是摊着个大肚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种怪叔叔的中年老猫我比较喜欢这样的猫我刚刚在节目开始之前还在那默默地给自己涂点酒因为它又在我身上跑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刚才其实也讲到了这个女主人公的一个精神状态吧我觉得这个精神状态其实也还蛮值得拿出来专门讲一下的因为你其实一开始也有提到她的讲述里面包含着一种非常蛊惑人心的那种平静的绝望不是心如死灰的那种灰暗而是一种寂静和冷峻的情绪状态

他会讲到自己偶尔想起来在墙以外的生活他几乎都快忘记了那个曾经他所试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开头的时候我们知道嘛他年龄是 40 岁丈夫已经死了两年他的两个女儿也接近长大成人的状态就基本可以独立了除此以外我们不知道他的年龄也不知道他的工作或者他到底有没有工作也可能只是一个家庭主妇

她所有的社会生活对于读者来说是一片空白的但是从她偶尔会提到的一些回忆里面我们其实是能够感受到她此前的婚姻和家庭生活她其实过得很压抑这种压抑不是说来自于她的丈夫或者女儿们带给她什么样的情绪创伤而是一切都很正常

她也强调说她丈夫是个正常人她丈夫很依赖她然后她丈夫可能还挺爱她的她的女儿们也都是正常地长大着但是就是在这种平静和正常下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生活却很压抑因为她说她在她

女儿的面前她是一个优秀的母亲也就是说按照受惠的期待来说她已经很好地完成了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一个养育者照料者的角色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其实是很空虚的因为她说她短暂的幸福的时刻是来自于两个女儿还小的时候说疲惫的一天结束她收拾好孩子们的玩具孩子们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样的时刻让她觉得满足

因为在这个时刻可能两个幼小的女儿还属于他但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缺乏安全感了他尽力地照顾着女儿但是他的幸福感变少了因为女儿已经开始独立了女儿已经开始手牵着手要离开他了不再依赖他不再完全地属于他他内心其实就空

所以其实你从这一段的描述里面是能够感觉到这种一切正常的家庭生活到底是有多么消耗一个女人的生命和激情在小说里也有讲你从她那种写作你从她对于整个森林的感知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想象力和感受力的人她能够从身边的动物

身上去汲取这种生存下去的能量他能够在贫瘠的森林里面去寻找到野生的覆盆子像一个贪嘴的女孩子一样去享受这种纯粹的幸福那段时间他会每天走一个小时到灌木丛那里摘覆盆子吃他会想阳光

把这个成熟了的覆盆子照得暖哄哄的覆盆子散发出野性的气息会笼罩着他让他心醉神迷你能够感受到能够写出这样一段话的人他一定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着热爱的女人但是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记忆在他的心里却是这么的稀薄和冷淡就像是刻意在回避的那种平静

某种意义上它就是一种生命力已经被消耗殆尽的绝望和死寂他说他很羡慕那些想象力贫瘠的人因为想象力的存在会让人变得敏感和容易受伤所以他羡慕那些缺乏想象力的人因为缺乏想象力的人往往也缺乏感受力而这种顿感的状态会让他们过得更幸福和更愉快

那很显然他自己就是相反的情况他明显就是一个很敏感好柔软很有感受力的人曾经的那些按部就班的生活妻子和母亲的身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活力和信念感

甚至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被一堵透明的墙罩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生活就是这个生命的激情已经被婚姻和家庭靠近的中年女人的一个精神投射这个时候丈夫已经死了两个女儿也基本成人对于一个被婚姻和孩子困住的女人来说这其实刚好是一个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时间节点在墙壁里的世界它

作为一个已经截然一生的人他不管是想打碎曾经的那个自己还是想要重塑一个不用顾及别人眼光的自己其实都有一种全然的自由所以其实小说有一些片段就会讲到

他会很惊讶自己在森林里长出来的那种新的面孔,他变瘦了,头发也变得很乱,他会用指甲刀把自己的头发给剪短,他的脸变黑了,他的肩膀也变得棱角分明,像个正在长个儿的男孩,

他的手也因为劳作长满了水泡有劳碱因为双手就是他的劳动工具他摘掉了自己的婚戒他身上也没有他们那个时代所要求的女性气质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忘记自己是一个女人的这件事情他说他可以是一个寻找草莓的孩子他可以是一个正在锯木头的年轻男人他也可以是一个年老的没有性别的生物

抱着他的猫坐在椅子上看森林里的落日现在他可以是一棵植物可以是一棵树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森林里面活下去所以当他回想起曾经的自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留恋他的生活没有选择

她曾经只是按部就班地组建了家庭然后让自己被囚禁在一个充满烦恼和责任的世界里面她变成了一个饱受折磨资质平平的女人然后生活在一个对女性充满敌意的陌生又可怕的世界里面

他曾经的这种生活你会发现在一切都很正常的生活表象下面他其实是一个完全被既定的社会规范给压得死死的这样的一个人以至于他到森林里面他还要抱怨两句说他曾经的那些社会性的生活

让他成为了一个连钉子都钉不好的人现在他只能依靠一些零零碎碎的经验自己做自己的老师自己艰难地在森林里面去过一些孤独的生活我们都很难定义强力的生活对他来说到底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新的磨难我们只是感觉到他在一个 40 岁的这样一个年龄状态里

平静又绝望地接受了命运安排给他的一切他其实关于过去的描述并不多但是你其实能够从他这些不多的话语里拼凑出他过往的生活其实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而且这个状态其实是跟作者本人状态是差不多的因为他其实在现实生活里面也是有两个儿子他有一个丈夫然后他丈夫是一个牙医他其实绝大多数的生活就是在照顾家庭照顾两个孩子在丈夫的这个牙医诊所里面帮忙做事情他的

的一个写作也完全都是在这种时间的缝隙里面挤出来去写的我觉得在女主人公的身上还是有很强的作者自己的生活经验的一个投射我非常认可你说的她在被墙笼罩之前的生活我想应该是相当压抑而且就是那种正常之下的压抑感的

我当时在看的时候对于她墙之外的生活我想到的是福克纳那本《喧哗与骚动》结尾非常有名的那句 They suffered 就是他们在受难它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悲剧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悲哀但是在日复一日的劳作繁荣和荒芜之间可能有一天女主角会突然停下然后在这个停下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这么一点点空隙可能就会给人带来难以承受的悲哀和压力这是我对于她在走进墙之前生活的想象但是这种平庸生活平庸日常的悲哀我觉得与她形成反面的对我来说就是这个在墙内的生活它并不一定是一种解脱或者说是一种自由而快活的状态我觉得它像是一种更

或者说更原初的绝望他把所有一切能够遮住那种空隙的日复一日的劳作和生活全部都给你拨开了然后让你直面你可能在大部分情况下没有必要去思考的这种绝望女主角她揭开这个缝隙的方式或者说她面对这种悲哀的方式和大多数作者都不一样就像我刚刚讲的可能大多数作者她

他会倾向于去写一种日常的生活去写一种具体的生活然后在某个瞬间让所有人停下来意识到哪里出现了不对但是女主角她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给打散了一切都给抛开了我觉得从最开始她看到这个墙外她是这么写的她说一个男人站在井边在手停在水光与自己的脸孔之间那是一个衣衫洁净的老人

他的背带像蛇一样垂了下来衬衫袖子被卷了起来但他没能用手勾到自己的脸他根本就是一动不动的我觉得当作者写到这一段的时候他就在告诉我们一切都已经按下暂停键了我们必须要转过头去面对那些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逃避的东西我觉得这种绝境这种

墙内的日子不一定会带给她某种解脱相反她甚至有可能会把很多原本掩盖了女主角不安和焦虑的琐事琐碎给全部剥开来让她们都干干净净地露出来展露在这个太阳底下因为还有一本也是类似于墨诗书写的东西是赫塔米勒的《呼吸秋千》

但是呼吸秋千这本书呢它跟这本不太一样的是呼吸秋千它其实是一个在集中营里面写的小说就是以集中营为背景写的小说但是也是一种失去了时间明天失去了非常多可能性的这种极端状况下的写作但是和这本书的不同之处在于米勒他仍然是可以接触到人的所以说他仍然能够见证到最丑恶的存在

也可以见证到与仇恶共存的只有人才拥有的那种最美好的东西而这一本书《隐墙》这本书它直接消失了所有的人类最仇恶的和最美丽的都一同消失了那其实这也就意味着就像是最开始阿卓也讲到的这是一种根本的情绪消失我们在

越读到后面越会感觉到你既难以感受到作者的喜悦也难以感受到作者的悲哀他似乎一直沉浸在一种大部分情况下都沉浸在一种无感情的叙事当中这样的一种状态当我们说他是更接近纯粹的人的时候这个纯粹他指的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在想

自己去摘一个覆盆子可以像是活泼快乐的小女孩或者我们在劈柴可以像是一个充满力量的中老年人的时候这些想象当它既没有观者也没有分享者的时候我们的这些想象它还会有任何价值吗就是我在看这个时候会忍不住沉浸在这种比较悲观的想法当中嗯

而且其实还是有一些很现实的问题或者说这个书它关于这种远离人类文明的生活它的描写其实特别真实就有一次他写到了蛀牙的问题嘛他讲到了自己有一颗需要补牙的蛀牙本来他如果能够按原本的计划离开度假小屋回到城里的话他是要去建牙医的但是他被那堵看不见的墙给困住了

然后蛀牙的问题就解决不了了嘛变成了越来越严重的牙疼关于这一段的描述我真的是有非常深刻的印象一开始的时候他说他在那边猛吃这个度假小屋里的止疼药但是很快止疼药就吃完了这个疼就一直没有办法停

他的注意力在那段时间就没有办法集中就是说这种持续性的疼痛就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他就觉得这颗牙他甚至好像长出了很多很多的根须痛到要穿透他的大脑就我真的特别理解这种痛苦

因为就前段时间我正好也在经历某种非常要命的疼痛就是一种你吃再多的止痛药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这种剧痛你会因为这种疼痛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然后你睁着眼睛到天亮就整个人的情绪处于一种完全崩溃的状态就是你已经连情绪都已经注意不到了因为你所有的注意力你都放在了这种

无法停止的疼痛上面除了痛还是痛任何精神上的烦恼和痛苦你都没有办法跟这种具体的肉体上的这种持续性的痛苦相抗衡就你甚至都不能躺着晚上你如果躺着因为你也睡不着觉反而会让这种持续性的疼痛变得更加的尖锐和难以忍受所以你就只能整晚整晚的坐着去忍这个无法停止的疼真的就是除了疼还是疼你满脑子都是疼

然后女主人公也是这个样子她就是一直疼疼到她的那个蛀牙旁边长出了巨大的溃疡疼到她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就是那个时候你是能够看到她有很强烈的情绪波动的就是身体上的疼痛完全地打碎了她一直在维持的那种冷静她甚至最疼的时候她拿着剃须刀她割开了自己的牙龈

她要用这种痛去抗衡另一种痛这种疼痛已经让她变得又虚弱又愤怒就你感觉自己要昏迷了但是疼痛让你清醒着你昏不过去你就只能继续疼着然后这颗蛀牙也会一直伴随着女主人公因为她不会自己给自己拔牙

然后这个蛀牙它会变成一个永远都不会愈合的脓疮,时不时它就会溃烂,时不时它就会出现脓液,然后慢慢地去愈合,但是很快又会像炸弹一样再一次爆发出疼痛,你完全能够想象,虽然女主人公她描写牙疼可能就是那么,

一两页的事情应该可能就一页吧但是你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无法解决的蛀牙和这个浓疮在他的嘴里可能会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的尽头除非哪天就是这个牙可能真的蛀到一定程度自己脱落了不然这个疼痛会永远伴随着他

我当时就觉得丛林的生活没有那么好而且这位女士应该她是就是女主角她应该是已经绝经了始终没有来月经否则我其实从一开始看我就很想看她怎么处理这个月经的这个事情但是从头到尾她没有写到那我想应该是因为女主角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所以她就默认是绝经了要不然的话还有一个即时

还有一个计时的工具呢我觉得不是因为他那个时候是 40 岁就 40 岁离绝经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感觉还是因为他那个时代的问题就是这本书是写在上个世纪的这个 60 年代时代的氛围对于女性写作者的一个影响我觉得可能就是自然而然的就没有写而已有

有一些些的可惜因为感觉如果在这个书里面他有处理到比如说作为一个女性的荒野求生者如何处理自己月经的问题那我觉得应该会是一个很独特的写作你会发现非常神奇的作为一个女性身体里自带一种

时钟自带一种和宇宙联系的这种时间观念而不是社会加给你的时间观念然后另外一方面怎么样去处理这个期间的一些症状一些问题那也是之前的人可能都在虚构文学里面没有

谈论过的东西主要是那个时期的奥地利其实文化氛围也非常的保守啊作为一个女性的一个写作者我觉得可能你在写的时候也不能写到这么的直白就我感觉可能有这样的一个印象因为 40 岁我感觉还不至于这么快绝经累的吧对但确实是这个书里面没有提及的一个问题

好那我们今天聊的也蛮久了讲了很多痛苦的事情然后也有很多我觉得还是比较永恒的一些事情吧因为我们刚才都在讲一些具体的疼痛具体的困境但是也会有一些非常明朗和非常纯粹的时刻嘛最后我还想分享两个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场景吧

第一个场景是女主角她在森林里面看到的这个车她讲到她的表姐夫留在森林里有一辆奔驰车当他们开着这辆车来森林度假的时候这还是一辆崭新的汽车但是大概过了个一两年之后她回去再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已经

快要认不出这个车了因为这个车它已经变成了老鼠和鸟类的巢穴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植被甚至到了六月的时候他说汽车上的葡萄藤它还会长出很漂亮的花像一个巨大的婚礼花树他还可以想象就是在人类的世界里面如果那些城市的街道是不是那些成千上万的车他们现在也已经全都被长春藤啊钱麻菜啊和灌木所覆盖了

森林里的这个汽车的异象在托卡尔丘克的小说里面也出现过应该是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那个书里面他有讲到一辆被遗弃在森林里的汽车然后他再次被人发现的时候这个车上已经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金黄色的蘑菇就我记得当时看到托卡尔丘克写的那个场景的时候也是非常的

这个其实也会让我想到有一本书叫做《没有我们的世界》有一部同名的纪录片讲的也是如果人类这个族群就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之后地球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里面就有讲到对于我们的城市来说如果人类消失大约只需要两天的时间我们的地铁隧道就会被水给淹没因为地铁的抽水泵会停止运作然后水就会从地下水道蔓延出来

地下的隧道就会因为被水淹而坍塌我们的路面很快就会变得坑坑洼洼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的人行道就会崩坏因为沥青和水泥之间的缝隙它会因为气温和水分不断地被扩大而一旦路面出现缝隙各种植物的种子它就会非常迅速地进入到这些缝隙里面生根发芽

加大路面的裂缝就是原本看上去非常平整的路变得四分五裂其实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可能然后那些像水泥森林一样的高楼大厦就会在人类消失之后很快就会因为管道爆裂什么的就会出现火灾啊然后就被烧成废墟植被很快就会覆盖到

我们这些城市的废墟上就你会发现植物或者说自然真的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存在它会提醒你就人类对于这个地球来说真的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存在人类一旦消失植物很快就会以一种非常饱满又汹涌的姿势掩盖掉城市的废墟以及各种各样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唯一不会消失的就是人类留下来的塑料垃圾这个是连植物和森林都没有办法去消化掉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很多的这种关于人消失之后的世界的一些描述我觉得在这个书里也非常的有意思

然后另外的一些我觉得非常感动的时刻可能就比如说他在森林里面去看星星啊他会讲到他在高山的牧场去看那些星星然后会有一些非常纯粹的那样的一个时刻他坐在这样的一个高山牧场里面看黄昏

晚霞到日落到月亮升起到星星在天空闪烁那个时刻他内心非常的纯粹因为他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回忆然后也放弃了恐惧然后只看着天上的星星永恒的存在着

这个其实真的是一个非常超然的时刻在小说里最后的那个部分看到的时候就真的很震撼我们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然后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有永恒和温柔影像里真的有好多好多这样的细节哪怕就是女主的状态她是一种平静的绝望但是这种绝望里面它有坚定有温柔都是这种在自然的状态里面被激发出来的永恒的瞬间

包括他说他仔细观察贝拉和小公牛的时候他会说他们只知道当下柔软的青草广阔的草场拂过他们内部的温暖空气和夜晚落在他们身上的月光这是一种没有恐惧也没有希望的生活就是我觉得当作者

他陷入到像阿卓你说的这种安静的观看天空然后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的时候他就是真正的进入到了一个当下的生活真正的把过去和未来全部都抛诸脑后

这是一种很接近神的时刻或许也是作者他在书里面说的真正融入进了森林和树木的事好那我们今天也聊了蛮久那非常感谢苦师傅来到我们的节目跟我们一起分享《影墙》这部作品最后就说一句欢迎下次再来拜拜大家好的拜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