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京都新年通信：红叶，时雨，古书祭，漫长的客居×苏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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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大家好欢迎来到新一期的吃人之爱我是阿卓虽然在节目更新的节奏上我们几乎已经跳过了 2024 年的 12 月毕竟按照我们节目的惯例年终终结那是不可能有的但可能今年是接收到了来自宇宙电波的信号

突然很想在 2024 年的结尾录一期新年节目用声音的形式为大家送上一份新年的明信片那么说到这种非常温情默默的情感连接方式今天的嘉宾就必须是我们的老朋友住在京都的苏枕书老师那枕书老师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世人之爱的朋友们好久不见我又来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新年快乐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们这期节目录制的时间其实是在 2024 年的圣诞节就是 12 月 25 号为什么今年的圣诞节会让我觉得非常有仪式感其实是因为我

这个月月初去超市采购的时候在结账的时候突然被超市里的收银员小姐姐送了一个 Adventa Calenda 的一个赠品就是降临节日历在欧洲这边的话降临节是基督教里面的这样的一个节日祭嘛会从

圣诞节前的第四个星期日开始算起直到圣诞节所以降临节的日历它也会被翻译成是圣诞节的倒数日历它会有 24 个小格子从 12 月 1 号到 24 号的倒数日期每个小格子它都可以按照

日期把它抠开里面会有一个圣诞图案的牛奶巧克力比如说有雪橇啊然后雪人啊圣诞树之类的形状降临节日历它应该是很多欧洲国家在圣诞节期间的一种传统项目吧相当于是你每天都可以抠开一个小格子然后你会从这个小格子里去获得

一个小礼物除了巧克力一些比较高级的日历格子里面也可能是小玩具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化妆品啊酒啊这些东西都可能会有我听朋友说好像还有猫咪专用的降临节日历就是每个格子里面它都会有猫咪小零食什么的

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日历就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小小的每天都要去抠倒数日历的仪式之后你的 12 月会变得稍微有点不一样似乎每一天都有了一个小小的标期而且因为我的生日其实是在 12 月 23 号嘛我其实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的但是这个日历的存在就很像是我的一个生日倒数日历一下子你的生活就充满了新奇感 23 号的时候你要过生日了

24 号的时候你会吃掉最后一颗巧克力然后 25 号也就是现在我就坐在电脑前面跟整叔老师一起给大家录一期新年的明信片所以我当时在录这期节目之前也跟整叔老师讲我们这期节目其实是一期

从柏林发射给大家的来自京都的新年问候对于整书老师来说 25 号当天应该也相对来说是比较闲适的一天吧你说今天早上有一个修道院的米发活动之前也偶尔看到你有提到这个修道院的事情其实我也蛮好奇的可以先听听你来说一下修道院的活动吗

感觉好像你身边的这种宗教活动真的非常的齐全又有神社然后又有寺庙又有修道院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给阿卓送上迟到的生日快乐的祝福倒也不用

其实日本在圣诞节这天是不放假的每年大概是在我记得是在年底开始然后放到年初他们叫年末年始的假今年号称有九年休就是有些单位比如说一些大的公司或者是像大学这种本来到了年末大家都不上课的地方他就会提前稍微早一点放假在新年第一个周结束之后然后才开始重新新的工作

因此有个漫长的九年休我的学校是在今年 12 月 23 号开始我就没有课了我就实质上进入了放假的阶段虽然我在 27 号还要去上一天班但是那天是研究所里面大家都有点也不能说无所事事吧就是今天上完班我们就去过年了那种愉快的氛围所以说其实进入 12 月今年是倒数第二个周吧从

21 号开始我感觉就开始放假了因此心情是非常愉快的因为平时工作实在是有点痛苦可能也正因为前期的生活比较痛苦所以到了终于到来的漫长的假期跟前你就觉得啊好开心好开心那提到修道院的活动大家可能会觉得日本是节日非常多的国家而且到了圣诞节前提前可能一两个月

大家就开始预定什么圣诞树啊圣诞红的盆栽圣诞花环都有很多很多名目日本有买圣诞蛋糕的习惯去年有一个大新闻就是著名的高岛屋商场他做的圣诞节的蛋糕是那个网店卖的

在运输的过程当中可能冷冻没有冷冻得太结实可能碎了很多个上了大新闻负责人出来道歉退款之类然后今年我以为他会受到大的挫折结果今年看到的新闻是接受去年的教训我们本来是可能动

20 个小时的一个蛋糕不太记得具体的日期就加长了它的冷冻的时间保证说我们肯定不会把它弄散了所以请大家今年也不能叫监督我们就是来守护我们看看我们会不会把祝福送到每一个人的跟前由此也可见日本人是非常爱过节的我刚来京都的那年我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细节是我路过我学校旁边的一个蛋糕店可能是 24 号晚上平安夜的晚上

然后我看到蛋糕店前排了长队竟然有一个僧人穿着那个僧袍的一个老师傅他也在那买圣诞节的蛋糕给我留下了非常大的心灵的震撼这个日本人还真是和谐啊僧侣也去买圣诞节的蛋糕啊后来我会慢慢地意识到他们购买圣诞节的蛋糕包括过圣诞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没有宗教意义的就是消费嘛就很 happy 的消费

那为什么我会去家附近的修道院呢因为离我住处很近很近的地方有一个修道院它的修会的总部是在法国它传入日本是 1950 年代前期其实它的前身它最早是在我国的东北四平修建过学校有过一些活动

后来他改换他在东亚的活动据点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京都我觉得是很巧吧他的前身在四平有很有名的男子中学

所以他后生也就是来到京都活动之后他也去办学校这个修会的特点是注重教育现在他办的这个学校是京都数一数二排名很靠前可能排名第二位的男子学校就是他的教学质量很好因为非常重视英语教育那因为近再加上比如说身边的认识的老师他们的孩子在那个学校里面上学

他们有的时候也会去那边参加弥撒我第一次去那边快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我的当时的同学他就住在修道院的对面他对我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过平安夜弥撒我说好啊然后他就带我去了去了之后呢因为我们不是信众所以就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我们就举着蜡烛

在庭院里面听大家唱歌接受神父的祝福当时我是非常感动的那个神父是一个法国人是一个老修士他非常的慈祥说一口极好的日语你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很爱他大家都很尊敬他那个氛围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后来就问我同学我说怎么想到去那里望弥撒呀他说他之前是从上海来

她说她的外祖父是很虔诚的信徒她自己虽然不是但是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几乎每周都要陪她的外祖父去应该是许家会的天主堂旺明萨现在当她

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他觉得很温馨很想再回到过去的时光里多陪一陪外祖父后来他毕业回去工作了每年到了冬天的时候我就常常会想起他跟我度过的那个很温馨的夜晚跟我说过的那些

很温馨的往事我就又去这个修道院了后来我跟修道院的新的神父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个非常重视教育和外语教学的一个修道院所以很国际化可以在那里听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不是那么日本的一些故事你就觉得跟大家相处得很开心吧然后有很遗憾的事情因为现在世界各地各个组织都面临一样的问题什么呢

老龄化少子化所以这个修道院今年其实有一个很重大的变革或者说变故它撤出了日本所以今年四月开始我们这个修道院的房子那个建筑品院等等等等全部都卖掉了这个组织呢

他的最上级的组织在法国但是他的直接主管的那个部门在加拿大所以包括我们的省副我们的这些认识的人他都回加拿大去了我们后来也就移管给了京都的教区然后我们就不再像从前那样一直有一个比如说很有人望的省副大家都很喜欢他的那样的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一直在那里等待着我们

就没有了就是轮流会有一个神父过来来做活动来关照大家的心灵一开始大家其实是非常受不了的因为过去七十多年里大家就好像习惯了说这里有一个很稳定的一直敞开着大门的地方然后突然有一天这些都不复存在隔壁的这个曾经大家一起玩的一起举着蜡烛散步的美丽的庭院被卖了然后变成了工地

它是被我们附近一个艺术大学买掉了变成了他们的校舍以后据说要修建他们的房子这整个过程其实对我们来说还是很伤心的一个过程但是虽然组织发生了很重大的变化但是你看

他的仪式仍然在举行他的歌声仍然在响起等到今年平安夜的时候包括今天圣诞节的时候大家仍然聚到了一起有新的神父这个神父是从冀州岛来的一个韩国人很年轻

他二十几岁,说一口还不太流利的日语,但是他非常热情,他在那边跟我们讲他的自己的故事,讲对我们的祝福,讲希望我们都能够心中有爱,有希望的,度过每一天的时候,我自己是很感动的,然后同一天,

我还收到了我们撤回加拿大的神父的短信觉得可能距离它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面让我们重温爱重温希望重温理想还是它的过去的温馨的一切都仍然在那里或者说这种变故也提醒我们

没有那种温暖的地方或者说一个很舒适的地方让你一直待下去你要守护一些东西的话可能是要度过一些艰难的过程这

天哪,我本来只是想问一下今天的弥萨怎么样,没有想到听到了这么一个让人感慨的故事吧。但不管怎么样,我其实还是能从陈述老师的表情里看到了一种放假的喜悦和松弛,感觉是忙碌了一年终于挺到了冬假的到来,可以好好歇一歇的那种样子。

我就想到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其实还是在京都的六月底当时我们就一起看了整树老师家种的荷花抱了整树老师家那个巨大的菊猫金泽还吃了整树老师家附近的猪排饭当时我们陆陆续续也聊了很多跟京都

和夏天有关系的事情我其实觉得特别开心初夏的时候在京都住了两个星期去了很多地方然后也发了很多呆整树老师在书里面节目里面提到的那些京都的风物和地点也变得非常的具体不管是那种在下雨的时候坐在整树老师反反复复提到的真如堂的屋檐底下安静的湿漉漉的那种绿色的感觉

还是说是在哲学之道旁边那个琵琶湖树水道听到来自附近的寺庙的钟声所有的细节都变得非常的亲切一转眼半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所以想来问问哲书老师哲书老师这半年过得还好吗之前你说虽然京都的红叶很有名可是每年京都的红叶季都是人头攒动让人望而生畏所以

总是没有专程去看的机会那今年有看到京都的红叶吗?今年的京都的红叶会不会因为夏天的高温而不是红得那么纯粹呢?之前你也抱怨京都是个夏天很热冬天很冷的地方今年夏天我因为在京都整整半个月确实在行程的最后两天感受到了京都三十多度暴晒的这种恐怖那么今年京都的冬天

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这样的旅行计划呀

其实阿卓今年在梅雨的尾声来到京都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是个特别正确的决定我有好多次对后来接受京都酷暑失恋的人大家都在那边抱怨的那些朋友们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就特别正确他 7 月初就回去了 6 月底来的所以他看到了京都最好的时候今年的京都是创了不能用创这样的好词他破了过去的高温记录高温

达到 100 多天就超过了 100 天等于是三个多月都是酷暑就是超过 30 度的那种酷暑

而且根据气象的那个数据显示这些年来京都在变得更加干燥我确实也感觉到这点以前的梅雨季还有夏天它是会真的下雨不是那种一下子下到山洪爆发的那种很可怕的暴雨而是它慢慢的下在盛夏七八月的时候它也会经常飘来一朵云它就会给你带来一阵清凉的暴雨

但是今年好像都没雨也没有怎么特别下雨就是感觉一直在晒到了七八月特别是八九月往年我们的印象中八月十六号武山送火结束之后就要慢慢的变凉快了但是今年完全没有

今年整个九月都是在闷热酷暑当中度过所以我觉得过得很不愉快很希望在这样的季节我得去别的地方避一下暑有这种强烈的愿望京都人很有意思的是他确实很喜欢讨论天气讨论比如说眼下的天气会对接下来的雾后有什么影响

所以在酷暑的时候我身边认识的京都人包括我的画道老师啊包括一些在京都住了很久的他不一定是出生在京都的人他们也会在想哎呀今年的红叶糟糕了大家都很担心红的会可能不好看或者是可能还没有红的时候它就掉了

因为红叶要漂亮的话首先要有足够的湿度就是要有足够的水分之后呢就是要合适的天气不能一直热要慢慢的就是凉快下去然后还要适当的降温这样它才红的漂亮

但是今年很遗憾的是一直到十月份都没有太冷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实际的感受是比如说我会在阳台上一直种蔬菜比如说我每年在五月份的时候我会种下苦瓜日本人很喜欢种苦瓜是我理解的那个苦瓜吗

是你理解的那个苦瓜它种苦瓜干什么主要是做遮阳的绿荫会在阳台上种不仅个人家里会这么种有些公寓里面你路过的时候你也会看到阳台上公寓的阳台上一片苦瓜藤学校里面从幼稚园到小学然后初中高中包括我的大学后面就种了一大片苦瓜但是我觉得可能现在是不是大家物质太丰盈了

种出来的苦瓜大家就不吃我每次看了都很可惜就放在那我觉得我好多次要不是它太高了我摘不到我在想这个太浪费了我应该把它吃掉然后我好像就觉得这个苦瓜就是遮阴用的不是用来吃的但其实可以吃了那我自己呢也会种种了之后就爬到墙上视觉效果上好像是觉得舒服一点了但其实京都的那个酷暑之下你每天要一直给它浇水

是

甚至一直开到了 12 月初正式开始降温之后我就觉得这个气候是非常怪异因为以前我们是比如说到了 9 月份 10 月份肯定这些夏天的藤都要收起来要秋波了嘛这种秋天的蔬菜但是今年我的秋波甚至是在 11 月下旬和 12 月才完成的我记得应该是李娟的书里面她也讨论过这个天太热了虫子就杀不死

第二年的那个蔬菜就会遭殃确实是这样子我们捉虫捉得要死打药水啊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天太热虫就是会过来给它照网也用处不大只能是你等待天气变化

变凉之后这些虫子就自然消失了所以我今年的蔬菜的收成也非常的惨淡要么是被虫吃了要么是被太阳晒过头了好我自己家里尚且如此那外面的像红叶自然是没有按照它往年应该红的这个日子它就没有红这个事情在京都经常发生但是以前似乎是更多的发生在樱花身上

比如大家预测今年樱花会在什么什么时候开然后还会有一个表出来尤其是外国人他会提前订机票呀订酒店他来了樱花没有开或者是他来了樱花落了京都人就会各种感慨哎呀他的心里很有意思他一方面觉得这些外国游客太多了他是很烦的坐那个公交车都挤不上去他是非常烦的

但他一方面又有一种我们京都是一个好地方你们外国人来了我就要招待你们我就要把我们好的东西展现给你们呈现给你们如果你们错过了这个最好的时候京都人会发自内心的他同情然后会说好可怜啊真可惜啊他真的会这样讲

比如今年的红叶季就是往年是 11 月中旬下旬之后一般是最漂亮的时候到了 12 月初基本上就没了因为 12 月降温它风一刮就全掉了嘛但是今年最漂亮的时候是 12 月初甚至 12 月上旬整个都有红叶在往年最应该有红叶的时候

十月中旬呀就一点都没有红所以我是有朋友是在那个时候来的所以他说他就看到了一些绿叶我说哎呀那也不错了因为毕竟京都人也会在六月的时候去看绿叶他就很无语真的他拍出来都是绿的只有非常小的局部是有一点点红我从那个时候别人问我哎什么时候看红叶我说现在没到时候你们不要过来哦

我本来以为看不到每个京都人包括我的老师们我的同事们我的韩语班的同学们朋友们他都会说今年的红叶太惨了我也亲眼所见太惨了因为他就直接没有经过红的过程就枯掉了他水分不足我

我打车的过程当中我通常会在城里面比如说四条河源地那边打个车回家这个过程当中呢一定会穿过非常拥挤的闹市区所以就要等这个时候司机就会跟你搭话可能觉得你在这儿等有点不好所以他打破这个成绩他就会感慨说啊好多游客啊最近那我自然也会说啊是的呢好多游客他一定会说哎

哎但是现在红叶还没有红现在来的不是时候哎可爱そうですね然后啊そうですね然后接着车又开了嘛因为京都的堵车他再堵他也不像北京那样堵就走了嘛就会路过一些街道会有红叶或者会有银杏树的地方然后司机就继续感慨说啊

你看这个红叶今年红的这个颜色太不正了说你看这个颜色它没有变红它变枯了你再看那个银杏往年它应该是怎样鲜亮美丽接近透明的黄色但是它现在竟然从绿直接变成了枯黄真是太可惜了天气越来越奇怪了这番对话为什么让我印象深刻因为

因为这不是我一次的体验甚至好多次好多次都有司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就觉得这个是他们一种共同的感受他们会关心这个并且也会关心外来的人有没有享受到我们京都最美的地方我今年仍然是没有去专门看红叶因为十月份是我最忙的时候

但是我还是在某一天早上 11 月的早上我不行我要去看 11 月底了我要去附近看一下我去了我亲爱的珍如堂我是看到红叶的但是确实没有往年漂亮那个时候我也觉得今年有点可惜呢

然后回想起来那是我和从周这么多年来我们十多年来第一次一起去看红叶所以也觉得反正你也看到了但是有意思的是后来到 12 月上旬的时候好像一下子到了一个更好的季节红叶一下子红得更漂亮了就是它虽然变少了掉了很多

但它的颜色更漂亮因此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是旅游的淡季了有些人可能错峰过来的它并不是冲着红叶来的但是他碰巧看到了非常美的前面人家

专门来看红叶没有看到的那样的美景所以可能这也是又是给我一点启示就是可能生活中就没有那种百分之百安排的特别好的事情这个时候去你一定会看到什么有时候可能很意外的就邂逅了一些非常难忘的非常美丽的景色

可能这个就是京都吧不管在什么样的时节过去总是会让你看到非常美好的一面哪怕在现在因为全球气候的变化你会看到不管在什么样的城市其实它的幕后都是处于一种异常甚至是非常混乱的状态但我觉得京都它其实是不会辜负每一个专程去

看望他的人的当然除了夏天最热的那三个月吧对夏天真的我们要考虑不要过来我其实今年在 11 月初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台风是很严重的台风对往年不可能在这个季节遇到台风的刚刚阿卓有提到说今年的冬天冷不冷他

它的预测是比较冷好像说就是京都府北边日本海沿岸那边会比较冷京都市区这边的话它的预测也是冷是肯定少不了的今年预测雪比较少不知道会怎样这个预测就是听听因为它实际上可能到时候会下场大雪给你大家都很不喜欢京都冬天又冷而且那个冷真的很不一样我平时因为会去大阪

上课去大阪的时候呢一天我都觉得还挺舒适的这个风也没有很可怕也没有那么冷嘛就会觉得毕竟大阪是个大城市它可能也会有些热导效应还是什么总之它不冷然后当我回到京都的时候走出初丁柳的车站因为初丁柳在鸭川边上本来河边就特别冷

我觉得一股彻底的寒气扑面而来太冷了所以京都大家都不喜欢它的冬天但是呢京都冬天有一个特点是它会突然下雨这个也很讨厌在我的家属从州刚来的第一年他经常遭遇这个天气预报上不会告诉你今天会下雨甚至一个雨云的标志都不会有它可能就显示是晴天

但是呢有的时候从北边北边是日本海的方向它飘来一朵云它就会突然下起雨来这种雨在日语里面叫时雨时候的时下雨的雨就是突然下雨

然后呢这个雨可能一会儿它就停了可能天上还有太阳它在下这个时雨的读音呢叫西姑雷它是一个比较独特的读音有一次跟一个民古屋的朋友聊起来的时候说

又下这个诗语了非常有意思的是我们有好几个也有日本人在这个民国屋的朋友他不能听懂这个词是什么一下子他反应不过来他肯定也知道这个词但是他一下子没有调动出这个词来他说诗语

他以为那个词是其他的读音所以日本人尚且如此当场就有一个京都本地的朋友说啊,Sodesen,你们那边没有这个西古人所以你对这个词都没有那么熟但是京都的冬天是经常有这个时雨的因为离山很近那时雨是有点讨厌嘛又冷,然后大家通常又不带伞只能在那等着它雨停但是有一点好事

使雨是特别容易带来彩虹的当雨停下的时候有时候是有点瑜伽学的感觉下小冰粒子

当内阵雨雪停住的时候你就会看到特别清晰特别明显的彩虹在鸭川上跨过鸭川或者是在东山的那个方向出现我的家属现在在靠近东山就靠近清水寺那边工作他有好几次看到了彩虹穿过了应该是高台寺的那个塔

他一开始觉得太新鲜了拍了照片给我看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因为整个冬天可能会出现好多次我们的研究室的窗外也会出现这样的风景有的时候甚至是双彩虹京都这个季节很容易出现彩虹另外一个季节就是夏天突然下雨之后它就会出现彩虹

所以就觉得这个彩虹是在很灰暗的很冷的京都的冬天给你带来的一些小小的惊喜我一下子感觉也被这个彩虹给感动到了虽然我没有看到它但是我一下能够想象到这样的一个场景就因为你刚才讲到的那些地方东山然后鸭川边出厅柳那些地方我之前都去过当你在描述那些彩虹的时候

彩虹的形状然后画面包括从鸭川望过去的东山有一点点泛着紫气的天空想起来这样的场景我就觉得好美丽啊我记得去年的冬天也是春节之前的那段时间我突然之间就收到了你的新书然后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寄的但现在知道了非常感谢这位默默为我寄书的编辑老师当时我记得我就跟你

这本书真的是一本非常适合新年期间来读的书信集不仅是因为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念念平安》也是因为里面几十封的书信往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人在新年期间读起来会产生一种很韵贴的感觉我其实看这个书以前我会以为《念念平安》它应该也是一本散文集但它实际上是一本书信集

里面的内容都是你跟一位叫做加鲁军的友人往来的书信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有点惊讶嘛现在这个时代这么快正儿八经写信感觉是一个有点不可思议的行为了因为我们的手好像已经失去了跟笔和信纸产生连接的能力以及等待并且期待的心情

我们的情感模式里面好像也已经不再有这么需要耐心的时刻了我最近嘛在柏林这边办银行卡他们其实这边在很多的时候还是会坚持一些让人觉得很死板的流程我觉得这个可能日本也有很多这样的时刻比如说我去那边

开户的话你可能需要提前一两天去预约到线下的网点预约到具体的办事员才能够去登记和签约就你如果什么都不准备直接去你可能就被人家冷漠地拒之门外人家不会说我们现在办事处我们银行大厅现在没有人你没有预约我们可以网开一面给你变通一下

有的时候运气好也许会发生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是不会发生这种好事的预约完之后才能够到他们的网点去办事情然后我记得当时负责我办事的那个办事员叫做 Mark 其实在我们日常去这种事务所办事的时候我们其实不太会知道

给你办事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其实也不太在乎你叫什么名字但是那天好像因为有了预约的关系那天我们其实是以互相的名字来称呼彼此的而且我们其实只是办一张卡我们花了 40 分钟的时间大家不紧不慢地在那边一边聊银行卡然后一边聊聊天这个 Mark 他是一个脸很圆头光秃秃的一个德国人

德国老头子但是人很有善对很有善他开卡的时候他很开心地跟我讲他今年的 12 月去了上海玩因为今年好像是中国单方面对欧洲的一些国家免签了所以马克他一听说这个消息迫不及待地冲到了上海然后他又去了日本他很开心地跟我讲他去过四次还是五次日本这一次他去了神户还是冲神我有点不太记得了日本的城市的名字我记得不太清楚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就是他签约的时候反复地跟我确定你的名字已经在你住处楼下的邮箱上贴好了吗你真的贴好了吗你确定你的名字一定贴好了吗他反复地在跟我确定这个事情因为银行卡他是不能当场拿的回去之后可能是需要等一个星期你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陆陆续续地收到五封信就是你的银行卡

你的银行卡的密码你的银行卡的网上银行的密码还有各种就是非常隐私的数据它会分布在四封还是五封信里面获开一些时间寄给你所以其实从你去银行开户的这天算起到你最终拿到所有的信件就整个周期它可能会持续两个星期甚至更久所以我这段时间就每天出门和回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去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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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是一个很容易把人惯坏的地方就会让这边看起来一板一眼还不紧不慢的程序就让人非常的抓狂但我自己其实还蛮喜欢这种生活节奏的太快的生活会让我觉得有点慌就很容易产生一种你好像在不停地失去一些东西但是你失去的太快了你甚至都来不及知道你到底在失去些什么东西

就会产生一种淡淡的焦虑和一种很伤感的空虚的感觉所以其实有这样的一些慢下来的时刻我是很喜欢的包括就是这个书信的形式我其实是很喜欢读一些书信还有一些欠到人书信的小说的而且特别巧的事情是就在昨天晚上突然发现了有一张便签它是来自于青青出版社的编辑华昭

他好几年前给我寄了一个乌克兰裔德语作家纳塔莎沃丁的小说《玛里乌波尔三部曲》的前两本他来自《玛里乌波尔》和《暗影中的人》然后去年《玛里乌波尔三部曲》的第三册就是《纳斯加的眼泪》也在国内翻译出版了所以他就把这本书也寄给了我我本来是想做一期这个书的节目的但是因为不巧就是没有跟那个嘉宾约上时间还没安排

但是呢没想到这两天突然翻到了华昭写的变迁是当时夹在纳斯加的眼泪里面一起寄给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被我放在了乱七八糟的文件袋里面那个文件袋里面还有一些很神奇的东西比如说像今年在京都的一个叫做 Moonwalk 酒吧喝伪电器白狼花了 250 日元的收据

还有之前那个西川美河的影展的纪念票根还有一些托卡尔丘克的书签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类东西就它会在那里但它确实是在一个文件袋里面就出现了然后这张华昭写的信就被我带到了柏林因为玛丽乌波尔三部曲系列的主人公他其实就是上世纪从乌克兰流亡到了柏林

然后华昭写给我的像书信一样的便签居然兜兜转转的被带到了柏林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好神奇在这里我其实很想读一下这个便签给大家听一下它上面写着说阿卓展信家能以书结识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今年整体的状态都特别差但还好我们还有书籍还有播客还能建立这么奇妙的珍贵的连接这就够了

这一次份上播播三部曲的第三本和我自己也超爱的《图像回忆录》我们好好聊聊某种程度上这几本书算是极为偶然的错时空共振了它来自马里乌波尔出版的时候还没有战火等到《纳斯加的眼泪》出版的时候竟然还在硝烟滚滚而另一面美国川普又在参加大选

可以说是时代智商的应景座了我们好好聊聊超级好看一定不要因为它的形式而不打开我以人格担保三个感叹号阅读畅快了华昭 2024 年 7 月 12 日

我想这一期的播客应该也算是我给华昭的一封回信吧虽然我们的世界一直在下坠但是谢谢你不断地在用书籍创造这种很奇妙又很珍贵的连接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多了我们还回来说说这个念念平安吧陈叔老师是怎么看写信的这个事情呢

其实首先我要先说一下我对你刚刚分享的那个故事我被深深地打动了以至于我迅速地去豆瓣上标记了玛丽乌波尔三部曲真的很动人就像阿卓刚刚讲的我们这个时代其实是非常便捷非常高效的时代像书信这种形式它是非常有意义的

他太没有效率了而且我经常其实有听到一个批评就觉得你很做作念念平安这个书信集对我来说当然它有特别的意义因为它是延续了十多年的在我的故乡连载的一个专栏是我跟我好朋友加卢君之间延续了十多年的一种

你可以说以书信形式的写下的一个随笔可能很多人会说那这不是真的寄出去的信吗其实我也有真的寄出去的信但是因为确实我也比较懒因为这个生活的节奏啊你不可避免的被它改变你没有办法天天真的花那么多的时间跟你的朋友用书信来沟通联系

我之前可能也讲过就是书信这个形式包括明信片这个形式它其实是需要一个很稳定的你寄出去很快就能收到而且不要太贵这样的一个邮政系统来做保障我小的时候当然会写有笔友会给人写信但是我觉得自从快递流行之后大家都不太写信了很容易寄丢到日本之后这个习惯确实又重新回来了

因为日本人确实挺喜欢写信的尤其是老一辈人像有些老师啊老先生啊我记得有一次我开了一个研究会有一个老师做我的评论人后来我就给他递了我的论文他忽然给我回了封信而且是那个竖写的手写的那种开头就是什么拜祈之类的固定的格式当

当时我不太认识那种草书题的读也费了一些精力其次我要回信嘛我就在网上查它有一套格式其实现在很多年轻日本人他都不会了像我现在教的日本硕士生主要是用 LINE 吧用 message 的那种形式所以他给你发什么邮件的时候他是没有抬头和结尾的一开始其实我是有点这个什么太不讲规矩了吧

怎么一上来连 sensei 都不叫什么都没有但是后来你教多了之后也会发现原来大家都这样可能这点我觉得我们年轻一代也有一些共通的地方因为用的美界比如说手机这个形式

他没有必要写上开头和结尾甚至在他们的感觉中写上开头和结尾才是有点怪的标点经常没有也没有那种繁复的敬意但是有意思的是很多人在找工作的时候本科生找工作他到大三大四他突然会了这套语言被社会毒打了好像是的我

观察到这个一般大四的学生他开始就职之后,开始找工作之后,他的信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客气,一上来自爆家门,然后有尊称,最后请拜托什么什么,但是一二年级的学生,或者是有一些他没有去找过工作的,他,

真的没有所以我觉得大家的生活年轻一代生活习惯都变了日本就是今年有一个新闻就是说记贺年卡这个习惯在我刚来日本的时候记贺年卡太普遍了甚至学生给老师也记是非常常见的一个事情十多年前

我十多年前刚来京都的时候京都的老龄化率我记得是 20%出头 21 还是 22 之类的那个时候大家已经觉得很高了但是今年的老龄化的比率快逼近 30%了今年全日本的新生儿出生的人数好像 70 万以下确实是日本人口结构有很大的变化

所以今年一个大新闻就是说你还在记贺年片吗一方面日本邮政民营化之后他的财政很困难包括写信的人变少了嘛所以他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靠邮政来维持收入他就常年赤字

所以他首先调整了寄信的价格包括寄一张明信片的价格这个会导致更多的人他不去寄信所以我记得朝日新闻就做了一个采访做了一个调查说还有多少人今年要寄信的然后发现其实一半日本人过年的时候也不寄贺年片了其实十多年前我的导师因为他去过美国嘛大概

这个时候就说这个是我们日本的陋习就是贺年片浪费纸走坏树木他那个观点在那个时候十分的超前然后现在很多日本人他也会说这个不环保其实日本不环保的地方太多了性可能还不是最严重的地方

但是年轻一代的观念在改变因为记名信片首先你要花钱买它你要花时间日本打印机里面有一个系统有一个软件它是专门打印贺年片的在手机上也可操作在电脑上也可操作你

你把对方就是你要记得对象的地址输进去把自己的地址也输进去然后把个年卡放到打印机里面调整到个年卡模式他就会帮你打印出来不需要你去手写这是他的反面就是写地址的那一面正面是印花色的花色你也可以自己去买去邮局买或者去什么地方买

你也可以没有画色你自己在电脑或者是在你的手机上选自己的照片进行一个简单的设计日本有一些老牌的打印机品牌比如说 Brother 这种它都自带一个贺年片的 APP 让你去下载今年有什么新的花式出来我也用这个因为手写太费劲了你就可想而知这方面的文化曾经是非常非常发达的而且很多打印店到了 11 月下旬的时候

他就开始放出广告说明年的贺年片大家还不打印吗现在什么打折啊什么什么大家快过来打印吧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本来现在日本的收入一直在降低嘛日本人甚至会说我们现在是一个贫穷的小国一个贫穷的日本早就不是过去那种时代了所以大家都比较省的年轻人就会觉得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给别人寄这个东西呢

我在 LINE 上我在社交软件上给大家发一个电子的不好吗因此朝日的调查里面有一半的人都表示我不记了之前我记得我有讲过一个词叫整理墓地就是おはがじまい以后我们墓地也不要了

因为墓地每年要给庙交钱最近我就看到一个词叫年干做鸡买贺年卡咱也不要了又占地方又不环保又花钱所以我想说的就是其实日本它的习惯呀包括纸质书的消亡纸质媒体的消亡报纸这些我个人觉得是比中文的报纸消亡的稍微慢一些杂志也是因为我们这些年见了很多中文报刊杂志的消失就是停刊了日本

他也有停刊的这个问题因为他毕竟人口少嘛消费者的群体要少些但是他很慢死得很慢变成了其他的形式我个人觉得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他在刺激我们就是想我们以后如何表达自己都通过短视频吗还是什么文字果然是以后没有办法大家都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嘛

我做一个老式的写作者我有的时候也会去想这个问题那回到书信这个话题上来我还在写信我跟我的几个不在日本的朋友们包括生活在日本的就是中国朋友我会收到他们的信然后我也会回有时候来不及回了我就匆匆地写一张明信片寄出去我有一个专门放这些明信片呀信的一个匣子翻出来的时候

留在纸上的文字我不得不说它是给你带来穿越时间的留存下来的这种感动它是肯定是比手机上留下的东西带给你的感触它确实要更深刻一些

我不是说我不用手机我当然用手机就是纸书信它毕竟是一个物质人他对物质是有一点不能说依恋吧就是物质摆在那里你看到它它不仅仅是一些文字一些内容

他还有纸张上的褶皱纸张随着时间的变化他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留下的字迹那些痕迹上面是你的朋友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里写给你的祝福他的心情他留下的一些痕迹我觉得是很感动的所以我虽然写信的频率比较低吧但是我还是挺喜欢写信的刚刚阿卓有提到

说德国的银行效率低下比日本高日本办一张新的银行卡要三个礼拜到一个月

现在我的家属从周他前年来的时候他就办了我记得是一个月吧也是用邮寄的方式寄给你的日本的这个邮局我经常用邮局家旁边就是邮局他会记住你这个客户的名字我第一次带着从周去办卡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就记住了我们的名字

一下子就是说你们中国人夫妇是别姓的呢各姓各的呢两个人的姓氏不一样呢所以后来从周他也很意外的是他下一次又去银行取钱还是干嘛人家柜台里的人跟他打招呼说阿哥三他就非常震惊然后说因为这人少嘛所以就是一个小的社区的感觉我去银行柜台就是

就是去那个邮局柜台他们也直接喊你的名字打招呼然后还会关切一下说你的这个习近平你的这个 Donna さん最近还好吗

我觉得应该也是他们的一种所谓的日本叫社风就是一个公司的它的一个风气因为它跟一般的那种商业银行不一样它更有一点那种社区的邮局嘛它不仅仅是办银行业务它还有邮政业务而且它还在卖保险这个也很关键它不会积极地跟你推荐保险我觉得这是他们一个策略它只有给你营造一个很温馨的环境

你才慢慢的愿意去相信他最后在他那买保险我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会停止写明信片或者写信的方式但至少现在还在持续着而且我其实今年还没有开始打印我的贺年卡我每年都是叽叽叽叽到了最后等会我把我的地址也给你请在你的明信片的清单里面加上我寄到国外的因为如果是其他语言的话他好像就是要手写手感没事我会给你寄的

好的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让我感谢一下阿卓提起我的念念平安这本书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个好朋友建议我用这个名字其实它前面还有两本前面的系列一个叫京都如物一个叫书问京都

都是有很强烈的这个书信的特点那念念平安也是我们过去会在写信的落款前面加上一句祝福语念念平安我觉得这像一个新年的祝福一样也像给远方的朋友的祝福一样

对,而且我其实还蛮感慨的因为念念平安的开头就是有提到大家新年的时候要记贺年卡的习惯当时还在讲这个事情大家觉得很困扰因为你要写好多好多的贺年卡没有想到今天我们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大家一起

不写贺年卡的这样的一个时代潮流也发生了好多好多的变化其实我也比较好奇那么最近你觉得京都有哪些新年的风俗让你觉得很想跟大家来分享一下因为像我们的话就比如说春节我们是要去走亲戚嘛要走朋友走亲戚那日本这边的新年大家会有这样子互相拜访的习惯吗

我们之前还有讲到就是当时我们夏天在吃猪排饭回来的路上然后一边走一边聊当时还说到在年底会有一些非常正式的场合哪怕身为中国人但是你要入乡随俗可能需要穿非常不方便的非常反复的和服去拜访老师和朋友感觉好麻烦啊当时我就记得你一路吐槽了很多关于穿和服的不方便的地方今年会有类似的困扰吗

那个其实是新年会这个很独特的很传统的一个活动我先讲普通的再讲这个独特的吧普通的一般日本人他到了年末的时候放了假他就开始回家了嘛首先是要回家多数人还是要回老家他们日本人喜欢在 12 月 31 号的晚上去寺庙里面在 1 月 1 号那天叫初一去神社里面拜拜什么的

那天讲究的人嘛他们会穿上和服什么的或者小朋友也会穿上和服但是现在年轻人都不讲究这些现在

现在京都街头和服穿得特别漂亮的据我观察很多都是中国女孩也穿得特别漂亮因为现在和服也在进化它有一些比较贵一点的租赁的项目真的好漂亮有一次我坐在公交车上就是红叶季的时候上来可能五六个很漂亮的我们的同胞然后我甚至忍不住跟他们搭讪了我说你的和服好漂亮

然后他们也这个人他怎么突然跟我搭讪了他说我们是在哪哪租的然后我说好好我是真的觉得好漂亮但是反过来日本年轻人好像不太穿老太太京都老年人还是会穿活动的话其实京都在 12 月的 21 号是京都的冬四

会有市集每个月的 21 号东四就是京都南边一个很大的寺院它都会有一个古董市集多年前我刚来的时候它还没有变成一个很国际化的就很多外国人去的活动据说现在那水泄不通就是人特别多有很多游客也会专门去那边

淘一些日本的和服呀或者是瓷器呀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东西此外之前我记得每个月 25 号北野天满宫也会有市集每年最热闹的就和东四一样都是 12 月的那次比如说北野天满宫平时的叫天神市

因为供奉的是这个坚原道真律海的天神最后那场他叫中天神就是一年最后一场欧阿利的那个中弘法士是东寺的那个弘法弘法大师的东寺所以他最后一场他也叫中弘法一年要结束了所以是最盛大的他不仅仅是京都本地的商贩过来摆摊

我记得一开始是关西地区的人过来然后现在我听说是扩大到了全国的商贩都会过来所以是非常热闹前几天就在上个礼拜天我才跟我一个来自民共屋的朋友一对夫妇见面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呢他们是专门来逛这两个市集的他们来逛要买什么呢他们说用他们的话就是买年货买过年的东西他们来

他们来买一些京都的蔬菜他觉得这个京都的蔬菜好他们还买一些杯子盘子碗这个是过年的时候菜要放在这上面这种漂亮的杯子盘子碗上然后摆出来一大桌这是他们新年的一种仪式

这里叫 OCT6 里过去一般是人家家里自己做出来的菜做一大堆一般都是冷盘冷菜然后摆出来摆一大堆然后每一种它都有些含义就像我们的年菜一样比如说那个黑豆是一定要有的我其实都不太记得要去查那个网上的说法才想起来

还有一种红色的胡萝卜不是一般的胡萝卜它们叫金石人参更红红得更漂亮是真月就是他们的元旦的时候吃的每一种它都有些寓意其实我的老家也有我的老家比如说过年一定会吃笋因为我们老家方言里面笋的发音跟清醒的那个醒的发音是有点接近觉得小朋友吃了这个笋他就会清醒他就会考试考得好

好简单是的我们吃比较简单日本也是有类似的就是你吃了这个表示你健康你吃了那个要有钱之类之类但是日本人现在很多他那个 OCG 料理都不是家庭主妇在家自己从零开始做的很多都是去超市买半成品

或者有钱的人家像京都一些有身份的人家他可能会去请那种大的商场或者老的商号预定一个那种豪华的这个 OSUKI RYURI 然后到时候就送上门来大家一起吃这样子这个算是日本的活动吧此外的话

因为我身边的人都是普通人嘛没有特别多的复杂的活动一般就是回老家会去看父母日本人还很喜欢旅游在年末年始的时候因为毕竟是一个长假嘛很多人会去海外旅游很多人愿意去夏威夷去关岛这些地方所以这个时候的机场非常非常的拥挤

我们都很怕在这个时候出去日本的高速公路还会有一个年末年始的混杂预测告诉你这天可能哪儿哪儿会堵所以你一定要错峰回去是吗

因为日本是一个狭长的国家嘛所以它的纵贯东西的主要的干道如果是新干线的话就是东海道嘛如果是高速公路的话就是叫新宁省那条道从名古屋到神户之间那条长的高速路大家就会有预测说这天的新干线特别堵然后那天的什么新宁省高速特别堵

我本来想在年末年始很想出去玩因为刚刚有提到说要不要去韩国玩我非常想去但是由于种种问题我仍然暂时去不了很遗憾很遗憾所以我本来想说我要不要年末年始放假的时候去什么就外面日本国内玩一玩

然后一看那个拥挤预测哎算了算了我在京都待着吧刚刚讲的是一般人的生活再回到我之前高贵的生活也不用高贵就是有点传统的行业里面的一些风俗吧我是一直有零零碎碎的在学花道但是现在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间不太够但这个花道老师呢他每年七天

新年的时候一定会搞新年会他现在八十多岁了嘛已经没有这个体力了他年轻的时候从年末到年初的时候会在他们家搞让学生们都过来大家一起新年的时候插花然后把这个花都摆在他们家的客厅的很漂亮的那个台子上然后给大家看大家都穿上和服在前面合影留念但是现在这个大大的简化了今年是 12 月 27 号礼拜五这一天他

他在家里面让我们都过去说要插一下花那那个就很简单就是让我们去插万年青然后插那个松枝喜球新一年像松树一样长青像万年青一样长青那新年之后呢可能大家都有听说过日本人在祝新年快乐的时候

年前和年后的用语是不一样的不像我们现在就可以说祝你新年快乐之类比如说他们年前 31 号之前他们会祝福愿你迎来美好的一年就是如果从 1 月 1 号这个节点开始就会祝福祝你新年快乐就那个从这个 1 月 1 号这个节点开始呢就进入了新年

所以我们的老师就要搞新年会这个新年会啊它日程也很拥挤因为你要让大家这天都有空这个酒店一般它都在一个京都很高尚的酒店约一个位子那个高尚酒店之所以它能一直约上也是因为我的老师常年在那边为他们酒店里面插话好 到了这个日子呢老师会吩咐大家

基本上女生比较多了你插花的基本都是女生说你们都要穿得漂亮一点因为是过年要穿和服对我说你有和服吗你没有和服我给你我帮你凑一套让你穿其实我是很怕穿和服的不仅仅是因为麻烦就还有各种心理上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和服是一个非常让女性低眉顺眼的衣服你没有办法迈开大步走路你的很多动作都是

被框在那个小小的很紧的衣服里面穿着也不能说舒服吧但是很不舒服了我觉得当然也有人说哎呀你习惯了就好了但是我为什么习惯它所以我非必要不穿但是去年我觉得我的老师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竟然想让我们穿然后我就穿上了穿上之后

对

对对对就那个感觉但老师非常的高兴他觉得啊太好了然后拉着所有人但好几个师姐他们也都穿了拉着我们看看看看他的衣服啊你看他穿的多好然后我说这不是我穿的花钱请人穿的然后老师就更加的赞赏说啊你

就让他花钱请人穿就让大家来欣赏你怎么怎么样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虽然我很不喜欢和服的这种理念但是如果长辈如果老年人他很开心的话我也觉得挺开心的但是他自己穿的和服特别得体漂亮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一直穿不会有我们这种浑身就是觉得拿个筷子都拿不起来就觉得他整个的身体语言就是为着和服

来服务的非常漂亮所以我看着她我也会觉得看老师穿真不错除了我然后会有很多活动啊新年会上大家介绍自己这一年都干了什么呀然后每个人发言之后大家一起欣赏老师插的花如果你想插花你也去插我们

因为插画还是有点费劲吧所以带他去看老师插然后还会有人来表演乐器还是挺温馨的我不知道其他人的门下是什么样子的就是因为我的老师他的性格虽然他是个老京都人但是他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京都人比较难接触的部分他非常的开朗非常的有意思都很喜欢他所以整个氛围是十分愉快的

老师年纪大了嘛,晚到下午他就先回去了,留下来的一些年轻一点的,我们要不要再喝个咖啡啊什么再聊聊天啊,大家就再聊聊天。我觉得虽然我对和服不满意,但是我对这样的活动,我一开始也是很害怕的,因为他们全是日本人,而全是京都人,就京都人居多吧,就会觉得我能行吗?混入他们的这个世界,而且是去那种很高尚的酒店,我开始很害怕。

当然去过一次之后你就感到其实大家也都是挺好的而且我们本身也都不是那种特别高尚的名门的大小姐之类还是普通人居多吧我的师们们就是师姐们很多都是公务员呀这种

公司的职员有的是家庭主妇这样子所以你不会觉得大家沟通起来有很大的问题大家都非常的温柔像我们中国人过年的时候见了面都要说好听的话说吉祥的话一样日本人也是就是新年会的时候大家分享的都是快乐的 happy 的事情嘛

都很与人为善但是今年不要穿和服了打算穿汉服过去提到这个呢其实以前京都出过这么一个事情 70 年代的时候有家京都的酒店拒绝在那里举办婚礼的在日朝鲜人穿就是那个叫什么汉服就那个时候因为

日本人尤其京都人他比较歧视在日韩国人他就不喜欢看到这个然后我在想不知道现在他会不会歧视我们汉服然后我就特地发了一张我拍的自己穿汉服的一个照片给我老师我说我要不要穿成这样去就是比较好穿我说我们这个汉服比这个和服好穿我今天不想穿和服老师说太欢迎了你一定要穿过来

所以我决定接受他的这种日语当中有一个词比如说别人对你很好我也就不客气了对我也决定我不客气了打算今年穿汉服过去之前有朋友在日本旅行的时候他穿的是那个马面裙啊

对他买的还是质量比较好的那种他说当时就是在从大阪去京都的路上然后应该也是被一个京都的老奶奶搭讪了就是说哎呀你这个裙子好好看呀跟他聊上面的文样的事情就还蛮好玩的

这不是有句老话吗京都人叫什么都忘记那个话叫什么就是为了穿而穷死然后大阪人为了吃有这么一句话对京都人是很讲究这些穿的这些好东西好那既然新年会的压力这么大我们还是聊一些你比较喜欢的活动吧念念平安里面其实还是有很多聊书的话题嘛说起来我们其实还没有聊过

京都的古书市集因为这个其实是我之前一直很感兴趣但是没有参加上的活动开始只知道的是夏天的那一次就是会在夏家神社外面那个揪之森夏日古书集但是我当时因为时间也没有很凑巧我走的时候他的古书集市还没有开始

后来发现原来京都古书集市是有三次一年好像是有三个季节它都会有一些古书的集市所以我们不如趁着新年的开始让这首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下京都一年三次的古书集市也为 2025 年有京都形成并且对书市比较感兴趣的人我们可以稍微的为大家做一些介绍

好可能如果是看过我书的朋友们对这个话题会觉得我已经知道了那我还是再来讲一下京都有三大古书记春天一场夏天一场最后是秋天一场春天那场呢在日本的黄金周举行一般是五月

1 号到 5 号吧具体的日期它有的时候会稍微变一下但是总归是在 5 月初一般是举行 5 天在平安神宫的

有一个叫 Miyako Messe 的地方反正是一个比较大的会场就是在平安神宫大鸟居旁边这是春天那场它的特点是在室内进行所以它会有很多的书店参与因为在室内嘛所以环境比较好就不会突然下雨所以大家可能会带一些还不错的书过来再加上它是在假期去的人也是非常多的这是春天这场第二场是刚刚

阿卓提到的下压神社在周之森里面举行的那场呢因为是在露天然后又是夏天多雨的季节所以它更多的是一种祭典大家玩的感觉它的时期是在 8 月 16 号是最后一天就是武山送火是最后一天

一般往前推五天总之是八月中旬的五天这时候是日本放暑假的时候所以它会有很多小朋友跟着爸爸妈妈去逛这个市集它里面会有很多绘本

因此如果有小朋友的家长又是对日本绘本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这个书市它有非常便宜的那个绘本因为它的夏天这个性质嘛就是会突然下雨的性质所以可能你不太会容易看到那些什么像春天一些比较好的版本特别值钱的书

大家一般不会带到这个地方来但还是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日本的学术书啊之类之类就是说如果大家想便宜一点买到一些日本书的话还是可以去的

那接下来就是秋天这场它是在每年的 11 月初举行因为每年 11 月初是日本的文化节它每年是在 11 月 3 号举行所以一般这个书室也在这个 3 号前后大概我的印象中是 10 月 31 号开始还是什么时候大概前后也是一共 5 天 10 月 1 号 10 月 2 号 3 号 4 号这样子

因为那个时候十一月初日本有好几个假期那这个书室呢是在京都大学的北边京都大学农学部的旁边一个叫知恩寺不是知恩院是知恩寺里面举行知恩寺里面也是露天的嘛所以呢它可能也不像春天那场有大量的特别珍贵的书果但是它是比夏天那场更多学术书更多画册

更多全集因为在那个寺院的走廊下面遮雨的地方不会有风雨进来的地方它在那边是摆出大量的全集如果大家对日本的全集本比如说一些大型的画册著名的作家著名的学者著名的一些人物的他的全集感兴趣你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买到比较便宜的很便宜的全集我早先刚来日本的时候现在好些全集其实都在那买的我对秋天这场是最熟悉的因为离学校近嘛

他会在第一天举行一场古书供养活动就是旧书店主人还有寺院里的僧人一起参与把一些怎么都卖不掉的书放在那儿给他念经大家一起转动一个非常大的念珠一群人围坐在正殿里面把一个巨大的念珠大家捧在手里都一起摸他有一个僧人在旁边一直在念经在祈祷

会有这样一个很有意思的活动这个是谁都可以参加这个古书供养的活动结束之后呢就是书市开始了加一家旧书店它会有一个摊位搭好棚子有书架因为秋天一般天气还不错但有的时候会遇到台风像今年它这场旧书市叫清空古本季奥多拉就是蓝天因为秋天原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晒书的时候还有一些有意思的活动是一个小型的拍卖

他在知恩寺的钟楼前面其中有几天的中午午后一点钟开始摆一些全集本啊然后有一些老板愿意拿出来的便宜卖的一些书还有些漫画呀起拍价都特别低这个大家都很喜欢日本人很喜欢就在上面啊

我出家出家对我也参加过那个很兴奋是的秋天的这场我觉得很有意思我认识的不少国内的老师他们都来过秋天的这场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是觉得秋天的这个书的质量还不错如果是以前没有怎么收藏过日本书的话

当然如果已经有一定收藏可能会觉得不就是这些书吧。第二个原因是每年的 11 月初是日本很多,尤其是关西地区很多博物馆美术馆有特展的时期,尤其是我们著名的镇仓院展览,对,10 月底到 11 月上旬一共两周,时间其实是非常短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博物馆也会在这个时候有特展。

所以这个时期我个人觉得是我过去十几年里面比较多的接待国内来的朋友老师的季节所以我个人也很推荐因为这个季节京都还是挺舒服的不像夏天那么可怕不像冬天那么冷很推荐但是我自己三个都很喜欢了其实京都除了这三个古书记之外现在还有很多其他小型的古书记

它叫古书室各种名目比如什么街中的小型古书室之类它一般在京都的有一个叫古书会馆在寓所附近吧寓所往南一点它有个空间那个时期也不会太长一般也是四五天这样在室内因为它那个会馆地方比较小

所以他没办法摆特别多的书摊,但是因为他在室内嘛,所以还是会遇到一些不错的书呀,包括版画,包括服饰会这些,这些信息呢就只能经常去看,因为京都古书会馆它有它的主页,就京都的古书的业界它有一个主页,它会放它的海报,放它的目录一些信息,我觉得三大古本季之外,每个不同的季节,包括现在一二月份,我刚刚说的那个古书会馆的这个小的古本市,

每年是一二月会举行一次然后其他季节也会举行不定期所以我的感受就是因为虽然大家都在说日本现在没有人买书了但是其实京都这个地方毕竟大学比较多学生比较多艺术家呀包括职人

其实非常多的它的原因不仅仅是说京都有这种什么传统啊那也跟这个有关了另外一个原因是京都它跟其他大城市不一样的地方跟东京大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是小店比较容易活下来的地方就是小的手工人比较容易在这里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在这里有人消费我的东西

然后呢我的房租也不会太贵大城市房租还是非常贵的嘛京都的陶瓷器其实也非常的发达我个人也很喜欢因为离京都不远滋贺的信乐这个地区它有著名的信乐烧所以有许多做陶的人他会去滋贺做陶这些职人做的

作品他就会最先拿到京都来卖因为在一般日本人的感觉中也会觉得京都人是比较懂的他会享受好东西的地方如果你的东西在京都做出名的话那你就会走向全日本京都有很多这类店我听外地人多次感慨说这样的店在我们东京可能早就倒闭了房租都交不起所以这是我觉得如果你喜欢这些小的工艺品在京都

的街巷里面逛逛你会看到很多不起眼的小店但是走进去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包括画廊也是还有些就是一些小的无名的做衣服的店包括一些杂货的包括一些首饰的店你看好像门脸很不起眼但是你仔细再一看它这个地方竟然是它的本店

他在什么神户呀大阪呀他开着分店他的分店可能还在什么大商场里面但是他的本店就是京都一个很不起眼的街边小店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他比较适合艺术家小艺术家第一步在京都起步得到了京都人的认可之后他再下一步走向大城市的商场好

好那我们说完这些很有意思的集市之后还是想来聊一下因为这两年一直在看整树老师非常规律地在出版你的写作确实也会发现从前两年的《无量四只虎》到《念念平安》整树老师的写作慢慢地

会有一个倾向就是很刻意地会去提到在古书和历史里面有的是日本的历史上有的是中国的古代的历史上会有一些几乎隐身的女性的创作者会在你的作品里面专门去介绍她们你的一篇篇文章就很像是她们的人物小传了

包括《无量四只狐》里面有提到作家的妻子就是高桥和子包括武士片里面的一些可能大家不太会注意到的女性的形象包括这一次的《念念平安》里面也会有提到一些现在可能知道的人不是很多的女性画家叶侯小平

其实比较好奇为什么整书老师尤其是近几年的写作里面会特别注意去寻找这些历史中被遮蔽或者说几乎要被遗忘的女性的创作者以及你是怎么在大家都不太注意到的古籍的缝隙里面去重新挖掘到这些女性的呢

可能跟我自己的经历然后包括我的专业有些关系就是我最开始感兴趣的可能是文学呀后来学历史可能十几年前我刚刚

刚刚开始读硕士的时候那个时候我 20 岁出头吧就是我会听到很多很多对我的批评这些批评有的是来自同性的有的是来自异性的长辈的它是针对你的作品的批评比如说会觉得你写的东西不够大气或者是你写的东西太女性化了他们会给你指一条更加正确的

正确的更加好的写作的道路比如说你应该去写历史小说要去关心更大的情怀不要去诱于小恩小爱因为说起来我最开始发表作品就是早几年出的一些书里其实主题都是爱情小说这个也是因为早年有些女性杂志像花西南风我一开始投稿

投给他们他们就要了我的稿子所以我就确实写了不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一些很关心我的但是他们都是善意的朋友们老师们都会说你不能写那个东西包括最近刚刚去世的琼瑶老师最近大家对她的评价其实还是发生了很多变化

我个人觉得这是整个社会对女性创作者的评价体系包括说评价的坐标发生了变化其实我觉得它一直一以贯之它一直都是那样的那我在过去十多年前我在过去的那个时代里我听到了大量的

对于这种小女孩的创作的批评那个时候当然你也写得不太好嘛这个批评总的来说是从题材然后从你自己的性别因为很多人会说女孩子嘛你的天生的这个视野你的眼光本来就是有点问题的

你就应该去写那些更大的更重要的题目包括后来就说进入历史系之后大家就会觉得哎呀你不能搞那些文学创作应该做真正的学问那你在追寻真正的学问的过程当中我当然知道真正的学问是跟性别运

你可以说是跟他没关系所以你怎么解释了但在早期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为自己的天生的缺陷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我要克服他我要让自己能够达到他们觉得好的那个标准你说我要去考证什么你说我要去认真地读什么书那我就去读那去学习去改变我身上的这个天生的缺陷我就

我就记得比如说我之前写旧书店的那本书的时候就有人说哎呀这不就是小女孩撒娇然后旧书店的老头看着一个小姑娘跟他撒娇就跟他多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其实当时是我在想我有在撒娇吗

就很离谱啊但这个批评不是一个两个就是说为什么他写了这样一本书为什么他问到了那些故事那些故事为什么别人没有写我怎么没有遇到或者是什么因为他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才二十岁出头他还卖个萌他在旧书店老板之前老头跟前撒个娇人家都

所以他就觉得你利用了你的性别的叫什么来着红利还是优势我都不太记得这个表述了总之就是说这个书它是不太有价值的这个当然给我很大的刺激嘛我就觉得不行我不能让别人从这种角度来攻击我或者说来否定你所以我就要努力学习说来说去仍然是这句话那一流的学问是什么我也一直在想一直在努力

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当你自己发现你也没有比别人少写多少论文你的论文也没有怎么样你也发现了问题你也一样在做你作为一个学生作为一个博士生包括你也胜利地拿到了学位你并没有比别人做得差的时候你就回想往事又会在想我究竟

为什么那样怀疑过自己的写作写作的题材写作的方式我其实讲过这个故事以前也许在什么地方可能还写过我曾经在读硕士的时候在参加有些老师啊有些前辈的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然后就有一个老师很自然地对我说哎呀

这有个小美女给我倒杯茶吧这是快十年前的事情然后当时我非常的错愕因为那个时候虽然跟我在一个研究室的或者比较熟悉我的师兄们都知道对我说这样的话会有不太好的后果当然我当时就没动嘛然后我那个师兄赶紧给他倒茶说不能这样说然后那个老师他就啊现在

现在女孩子真的好厉害呀之后她就一直在吐槽她自己的女博士那个时候我还在读硕士哎呀 这个女博士她做

这个学科整个就被否定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是鄙视链比较下游的大家就回家

像女士女性是有什么好研究的不是最重要的那个时候你就留下了这个深刻的印象原来你如果去研究一个女性的题材一开始你就从题材选材上你就被贬低到此程度过了很多年之后你自己也有了一些研究能力也好或者说自己也学会找材料等等之后也好你就会发现不

不是这个领域研究的水平不高为什么不是不是觉得大家研究的太少了还有很大的值得做的地方我博士毕业之后做博后的期间时间比较自由再加上我也比较佛系吧也没有一定要今年快速地出一个成果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我也找到了自己关心的或者说比较有意识地在读史料的时候去

挖掘被淹没的女性或者说去看我们知道如果我们只讨论女性的话只把女性单独拎出来讨论她的话大家就会说你这个研究对象的材料太少了你这个推论这这不够啊那那不够那我就想好我承认这个女性的资料是很少她自己留下的资料很少然后别人写她的东西也很少过往的研究里面确实存在这个问题

过去大家会花很大的精力去挖掘材料比如说去研究大家觉得更重要的问题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穷尽很多很多材料我去研究我觉得重要的问题重要的小人物碰巧我选择的这个重要的小人物是一个女性可能我在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我说我一定要研究一个女性一开始我可能是想我要去研究这个家庭内部的医疗比如说照护是一个具体

是一个什么情况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呢我看了大量的资料也整理了很多资料之后呢从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女性的家族网络支撑着那个早就被知道的大家更明显地看到的站在前面的那些男性学者他们背后其实是有他们的妻子他们的侧室就是妾

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儿媳妇,他们的侄女,他们构建了一个很庞大的一个女性网络,而且这些女性是一起帮着这个学者在一起干活的,比如说抄书啊,抄资料呀,像我研究对象他留下的资料,有一些藏在上海图书馆,手稿就抄的那个东西,

他自己在序文里面明确写了这个是我的侧室就是妾我的女儿我的儿媳一起帮我抄的其中我的女儿这个已经去世的女儿他抄的最快抄的最好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学者自己也承认我的家庭女性成员帮了我很多帮我注书立书帮我整理材料付出了很多艰辛但是这样的人他一篇传记都没有留下来

他的资料非常之少我要花非常大的精力比如说打捞他叫什么打捞他哪年生的哪年去世的有些资料显示比如说他曾经写过一本什么书但是这本书已经不在世间了很遗憾的是我们看不到他写的到底是什么我在找资料的过程当中我就觉得虽然这种消失

他资料确实不见了但是这种消失也提醒我们他曾经存在的图景是怎样的绚烂是怎样的光彩照人当然不断的加深学习的过程也让我知道就是我们肯定不能说在没有材料的前提之下没有什么足够证据之下我们就把一个角色给拎出来然后我们去想象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如果要让别人认可你的研究

包括本来很贬低女性研究的那些人去认可你做的东西还行,那就是我在其他方面的考证,或者我在其他方面的功夫,我都做到了,但是我就是要关注这个女性,我就是想做这个题目。

但我也做别的题目我就过去四年里面我就对这个女性的网络非常的关注然后我也终于发了论文在今年去年也发但今年发的是一个日文的论文所以我觉得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意识的话我可能不会选择这种其实是一个比较难做的研究对象资料真的很少你可能看大量的什么全集什么什么集子之类然后突然说这个人在这天死了

或者说原来她生了这几个孩子也许有人会说那这有什么重要的呀不 对于我来说它很重要我不记得有没有在念见平安里提过就是说可能本来我们看一个过去的女性的图景也许它只是一张白纸上你只能看到几个点但是慢慢地随着你的考证的深入也许你会遇到新的资料

慢慢的慢慢的你会发现那些点渐渐的连成了图像曾经非常模糊的可能你想象过去的女性的生活女性的人生它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样子但是

但是我知道现在很多人一听到女性这个词他就很敏感你怎么只提女性我要讲这样的事不是只提女性我是觉得过去他被无视被漠视被牺牲的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把被淹没的他们曾经非常努力而且非常有才华的这些人我只是重新稍微的稍微的把他们挖掘出来一点点而已离我的理想状态还差得远呢我觉得

在这个过程当中就不可避免了我肯定会遇到更多其他的女性我觉得她很有才华她写的真有意思可能跟我们过去的印象当中过去的女作家她只会写这个或者是过去的女作家她的生活只是这样子的或者说曾经读过某某某学者的书她在书里面提到了很简单的一句推测当时似乎没有更多的材料来佐证她的推测好我找到了一条材料可以佐证她我觉得意识转变之后你收集材料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

所以念念品安里面提到的那些女性很多是我在写论文的时候我发现了她我觉得她的故事值得留下来所以我就像做笔记一样因为有些小的故事小的一些材料你确实也很难把它用到论文里面这样就变成了可能你看到的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一个小小的人物小传但是就像我说的当这些小传变多的时候积累的量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你可能会整个的呈现一个不一样的图景

我非常希望以后我能做更多这样的事情我也非常希望以后能够读到这样的一本文集它专门收录你写的这些隐没在历史深处的女性小传这些女性她们可能并没有作品

流传于世可能因为很多东西它都已经散失了他们甚至也没有一篇人物的证实就他们所有的人生可能都是要从各种古籍的犄角嘎拉缝里面去扒拉出来的我觉得我很期待在未来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一本人物小传的文集出现努力努力

我对这些人物关心可能也因为我自己首先也是女的,首先也是创作者,其次以后我们很难留下我们的东西吧,也许。对,如果今天我们留下的声音,留下的感慨,留下的关于这个时代的痛苦也好,快乐也好的记录,非常偶然的被日后的某一个人,某一个读者,他看到了,对我来说是很感念的一个事情。

我们刚才聊了很多整书老师近年在写作方面对于女性创作者的关注我觉得还是非常的感动的因为确实如果说你跟着整书老师的整个写作的节奏我觉得还是能够很明显地看到整书老师在写作方面的一些变化就是对于自己内心状态的读

对自己要写什么的信念感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然后也越来越坚定的认知包括对于这些女性创作者的关注其实也让人非常的感动那么其实我们还可以再说说看另外一本文集就是《松子落》这本书其实是在今年再版了而且很神奇的事情是它上面的这个宣传语已经

悄然地发生了变化一开始的时候出版的《松子落》应该是写着京都九年现在已经升级到了京都十五年其实是有一个十年到十五年左右的一个跨度整树老师依然把在京都的生活称为是一种客人

所以我其实有一点点好奇就是这个客居是你比较谦虚的说法还是一个完全真实的心理感受呢你在一个地方生活如果说是一两年三五年的时间会觉得依然是一个客人的身份客居在这样一个地方可是我会觉得十年它可能是一个非常

在一个地方生活超过了十年之后你还会有这样的一种客居的感受吗可能我在太小的时候就接受了这种话人生如逆旅人来到世上就是一场旅行你就是一个客人所以客居不是谦虚的说法客居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我小的时候因为

因为家人工作的原因总是去外地短暂的生活大学之前也搬过几次家初中的时候跟家人住在学校里面高中的时候因为父亲工作的变动我们全家又都搬了家去适应性的环境那上了大学之后去了离家特别远的重庆大学毕业之后呢又来了日本我自己一直觉得我在一个漂泊不定的状态中

那在京都生活的这些年我们知道留学生生活在外国它是有很多实际的手续上的问题比如说你升学了或者是你博士延期了你就得去更新你的签证然后更新手续这些是我过去

一直在面对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你的理想是顺利拿到博士学位然后你回去找工作但是我们知道教职你也不知道你会找到哪里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再加上你还有一个最开始是男朋友后来变成了伴侣你们也一直在两地分居的状态中

你这种不确定的状态会使很多人不仅仅是父母不仅仅是你的伴侣的父母还有你的亲戚甚至是初次见面的人他就会直接来问你啊 你老公在国内真的会有人这样说你不怕他什么什么什么吗或者是哎呀 他真是太不容易了一开始我就笑一笑后来我也会他不容易

她不容易就我也一样呢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同样的一个事情男的和女的都做大家会觉得那个男的更了不起呢这也是跟前面我们提到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些历史中被淹没的女性这个话题相关过去以来我们的标准我觉得现在可能需要去改变一下而已看同样一个问题的眼光需要改变一下而已评价标准要变化一下而已好

回到客居这样子生活上十几年二十年甚至你一定很难对任何一个地方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就说京都京都是很好但是你在这住一辈子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你的语言不是他的母语你永远有不知道的地方包括你的伴侣是一个也跟你一样的外国人对日本人来说的外国人所以你可能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自称我已经不是客居了你就是客

但是我并不觉得客居是不好的我搬到现在的这个家也就是阿卓来过的这个家是我算是过去这些年来第一次跟我的家属跟我的另一半我们生活在一起了跟我的猫咪也生活在一起了我的猫大猫

今年马上要 17 岁了它是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在北京捡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漂泊这么久我以为我会在北京读研然后在北京安家顺利地带着我的猫一起生活但是没想到后面会一直在外国第二只猫是我跟我的丈夫结婚之后的那年婚礼之前没几天在小区里捡到的我们当时也觉得反正那个时候我也读到博三了吧

所以我觉得我离我的毕业不远了我现在收养一只猫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家又可以其乐融融的过日子但是怎么会想到后面我们众所周知的世界型的大变故过去的这些计划都有点落空吧我觉得所以留在京都

不夸张地说是疫情带来的结果那时候回不去了后来决定在这里生活我也终于跟我的猫团聚这些是我很久之前我就很担心的一个问题比如说我担心我的猫年纪大了它一直在生肾病

好几年前在北京的时候医生就说哎呀他的日子不多了四五年前就这样讲带病延年吧那个时候当我的人生不确定比如说我被延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毕业的时候心里面会经常想起哎我真对不起我的猫我当年那样剪了它

但是我却没有照顾他没有给他送完他最后的这段旅程我非常非常的难过 2018 年在松子落的第一版里面我写过不记得是不是在这本书里面就说猫也跟着我一起漂泊一起搬家真的很希望以后我们能住在一起然后现在松子落再版的时候觉得最让我安慰的事情当中有一件就是我现在跟老猫团聚了为什么会一直提到猫呢

我觉得人它还是更有能力的嘛而且寿命也更长一些远远的比动物要长一些猫是一个你捡了它它不

他不是一个玩物他从此就跟着你同居共处你是他一切这样的一种关系而他的生命的流逝的时间远远的快过你面对这个生命你在度过了他的幼年童年然后后面成年期度过了他享受了他可爱贴心非常好的时期的时候

进入晚年的时候你却不能好好照顾他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非常痛苦所以很幸运的是我非常感谢他他活到了现在而且他挺过了疫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漫长的国际航班也挺过了从东京到京都的这个新干线这一路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特别感谢他

现在它甚至还长了一斤肉这是客居生活当中终于有了一点让我觉得此时此刻这是我的家的感觉因为跟我的猫们在一起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照顾猫了

哎呀真的我特别理解沈书老师说的那种感受就你迎接了一只猫来到你的身边你跟它朝夕相处每天它都睡在你的身边我觉得这种相处它会给你带来一点点像毒瘾一样的感受因为你会对你的猫产生一种非常深的依恋的感情我自己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因为我今年的秋天搬到了柏林来生活嘛然后我就把我的猫一起带了过来

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因为我好像确实不知道应该把我的猫托付给什么人因为我的猫它性格有点倔强它是一个平等的歧视和憎恨其他所有猫的脆皮毒猫它是一个八岁的怪老头那如果我把它托付给多猫家庭的朋友我就很害怕它会因为自己再也不是家里独一无二的猫就过得很抑郁

然后每天心情都很沮丧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其实也是我单方面对他的情感依赖吧就我只要一想到我要跟他分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这段时间里面他会变成别人家的猫睡别人的床然后被别人轻轻抱抱居高高我就只能偶尔在视频里面照片里面看看他就我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我感觉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朋友说我对我的猫的依恋情绪还蛮病态的

我就会说我们能保妈就是这个样子的那当然其实我现在的情况把猫带在身边未必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选择因为其实我在柏林的生活也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我很喜欢柏林但我现在还不太确定几年之后我会到哪里去生活

带着猫生活的话不管是找房子的难度还是租房子的预算都会上涨一大截那你也会很担心平凡的搬家和变动会不会给猫造成什么的影响但是猫真的很重要它的存在就像是客居或者漂泊的生活里一个小小的坐标系吧不行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我真的要哭我们换个话题吧

我想到新版的松子骆里面加了一篇文章叫做净吐司的咖啡豆虽然这是一个关于没有门店的咖啡烘焙小作坊的故事整书老师讲了偶然某一次订购了这家的咖啡豆然后他们就把咖啡豆送到你的邮箱那里去之后呢这个咖啡豆里面还放着他们的京都的走进区小报

上面就有很多左京区的社区小店像咖啡店理发店之类的地方那大家除了关心自己店铺的生意和产品同时也会非常的关心自由啊平等啊解放啊之类的政治话题那整书老师提到这是一个非常左京区的特色的行为所以我们也可以把目光放到京都的左京区

也就是整处老师多年以来一直生活的左京区能不能跟我们讲一讲左京区这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左京区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特别的风气呢我觉得可能最大的原因之一是这儿年轻人多它是一个大学比较多的区域同时它也是一个京都政治风气最左的这个左可能跟我们认识的那个左我们说的这个可能有一点不一样的

跟自由派也不太一样他这个左就是比较关注个体的生活比较关注农业呀其实可能每一个宣称自己是左的这个人他也有自己不一样的解释简而言之左津区这儿呢它有着很深厚的过去的社会运动传统因为有大学在这儿有很多知识分子在这儿

还有大学的教授很多都住在这之前我就有一个国内的朋友他从日本其他地方旅行了一圈然后来到了我们租金区我们一起吃了个饭他当时就非常敏锐地发现他说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

看到过这么多 LGBT 的包括宣传那个性别的没有看到这么多海报过别的社区好像都是一些更老派政治的那个宣传那种老头的照片更多哎呀我说你的观察太敏锐了我说没错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因为大学生多因为过去从事社运的人很多就住在这也因为这里有很多便宜的老街老房子房租很便宜

他们可以在这些房子里面开一些成本相对比较低的店铺那这些店铺又联合在一起比如说搞市集呀联合的活动呀又因为他们很多都是可以说是知识分子所以他们很会写很会画

画画很会拍照片因此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一种你可以说没有到文化沙龙的地步他们会画一些左近区的比如店铺地图啊写些文章啊宣扬他们的理念核心理念其实就是绝对的反对战争呼吁和平呼吁平等可能这些在我们听来这不都是很正常的话吗

但是你仔细想想看我们的生活中是不是还有战争我们生活中真的完全做到平等了吗其实很多是没有做到的因此首先他们自己都是日本人他们觉得他们的日本社会中存在这样很严重的问题包括

包括我刚刚提到的平等他们首先觉得日本性别问题非常严重在国际上排名都很低呼吁性别平等也是他们一个很重要的议题第二个就是他们觉得要对外国人好我不知道大家对日本的这个外国人的问题有没有关注其实日本看起来它是一个非常对游客友好的国家但是它有一些历史很严重的遗留问题不仅仅是战争比如说在日朝鲜人文

比如说八九十年代特别是九十年代之后的研修生问题就是外国劳工问题他用很便宜的价格去雇佣一些外国劳动者当中也有大量我们中国人现在我们中国人不是最多的因为中国的经济腾飞之后很多人就不愿意来日本打工了不是黑工他就叫研修生制度

这个被国外批评简直是现在像奴隶制一样他的工资是比日本的最低工资更低他是为了解决 90 年代之后日本慢慢开始变得棘手的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现在日本对于大家来说对于国际上的人来说日本这个老龄化这个年轻人没有小孩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问题但其实这个问题早在八九十年代日本人已经在

他们的工作现场比如说农业呀水产这种更加需要人手的地方他早就意识到了所以那个时候日本政府并没有采用比如说我要让女性劳动者或者是一些过去错失了就业机会的那代人给他们去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不是他们是引进了更便宜的外国劳工

日语当中有一个词叫做就是用完就扔在日本很多人的批判当中就这个制度也是用完就扔我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个制度因为我的故乡江苏南通一个沿海的城市它曾经也是对日输出劳工的就是劳动力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我的故乡是从近代开始甚至清代它就是一个生产棉花然后它纺织业比较发达的地方轻工业很发达所以它在 90 年代之后向日本输出了很多缝纫工

我们看日本有很多衣服它上面会写什么 made in japan 或者是 made in china 或者现在是越南之类其实很多贴着 made in japan 牌子的那个衣服它确实是在日本做的但是它是中国劳动者这样的衣服它可以在日本市场卖得更贵但是如果呢你雇佣一个日本人来做的话你要开更高的工资

对于日本老板来说呢他就会去招更便宜的那个时候最多是中国女工甚至我的亲戚里面也有这样的姐姐或者是这样的上一辈在 90 年代这样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挣钱的工作电视剧《繁花》里面那个谁来着我突然叫不到他名字了也是在日本打过这种工的

他们其实就是研修生拿的那个身份是研修生听起来好像很好听对不对研修研修什么技术但其实日本他本来制定这个制度的时候呢说法也很好听你们都是发展中国家请到我们日本来学习一下先进的管理制度一些技术这个叫研修那你学完三年其实就是劳动完三年之后你签证就到期了回去了

这三年是非常辛苦的,具体的管理的现场,比如说它是一个一个小工厂,都是小工厂管理的,有那种比较善良的工厂老板可能不会那样压迫你,但很多时候它实际的情况是,比如说它那个护照是被管理者收走的,它平时是不能自由的想去哪去哪,工作时间也是很长的,然后他们都住在集体的那个寮里面,就是宿舍里面,

不允许结婚不允许恋爱其实这个到现在都有这种问题现在很多是东南亚的劳动者他们来到日本之后也不允许生小孩为什么因为你生了小孩你就没办法干活了你的这个身份你的这个签证就不能再给你了然后对于工厂主来说他也觉得你怀孕了

这个哪有钱给你生小孩呀那就把你赶走了或者是干嘛所以日本近几年出现过几个还蛮恶劣的案件现在日本的研修生制度好像我记得今年已经改掉了因为连上一任的刚刚下台的

手相岸田他都说这个是一个很落后的制度被国际上批评很多就是说过去这些年有东南亚的女性劳动者跟日本人可能谈恋爱她怀孕了怀孕了她不敢告诉老板她就一直努力努力努力在工作把肚子勒紧但是孩子还是生下来了生下来之后她没办法养她

他可能就把这个孩子遗弃了或者是他把孩子放在了家里的什么地方孩子就死了日本的法律呢又对这个母亲非常的严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会逮捕母亲说是叫什么我忘记那个罪名叫什么反正是什么致死罪之类的

是要逮捕的是公诉案件这个时候这个父亲他是不会抓的这也是非常奇怪的地方所以很多社会工作者很多日本的这些律师人权律师他们都会去帮女性劳工就是觉得太没有人权了但是这些事情在很多年前就是在这个制度刚开始之初它其实就是一直有的我刚来日本的那年我还有一个亲戚他当时还在日本做这个

我们那边叫老物输出他的收入其实是不低的对标当时十多年前我 09 年来的日本对标 09 年的中日两国的平均收入但那个时候其实日本已经收入没有原先那么那么高在我们看来 90 年代是最富裕的时候差距最大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我见了我这个亲戚嘛我也出来乍到就住到了他的宿舍里那个时候呢他在的那个工厂呢也是做衣服的很宽

欢迎我的到来就对他们都是很好的因为那时候日本已经进入了人手更加不足的时代就是把这些中国来的女性洋工都当成真的是非常非常尊敬的当成老师一样啊你们要多做一点啊什么什么帮我们多做一些同时那个时候我作为亲戚我在辈分上算是妹妹嘛然后这个妹妹是京大来的就那个工厂主要非常的尊敬有京大的亲戚就你们家一定很厉害之类之类

总之就是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然后我晚上住在了他们宿舍看到了他们宿舍那个墙上贴的条例几点睡觉几点起来不允许谈恋爱不允许生小孩这些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太没有人权了对于初高中生我觉得还可以理解毕竟还是未成年嘛但是你对一些已经成年的女工女性的劳动者你就这样写着我当时颇为震撼也不是颇为震撼就

还挺不爽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更多关注这个问题也是后来慢慢地在日本生活久了你也会听到会看到新闻好回到我刚刚这个左津区的话题上来那么左津区的有意见的这些人他们就是会强调平等强调要保护外国人的权益这些事

我说的那个咖啡馆咖啡豆它是一个更省成本的一个做法它直接取消掉店铺因为开店的话你要交水电费你要交房子就反正挺花钱的那我就出售我的产品现在日本很多年轻人他都通过比如说 Instagram 来卖自己的产品宣传自己产品跟

过去其实非常不一样很多人还是他内心的理想未来我能有一个实体店铺但在早期我在还没有实体店铺的时候我就通过这样一种方式通过卖我的咖啡豆宣传我的理念我的生活观念咖啡豆也是一个就是涉及到是不是剥削劳动者是不是对全球变短有影响的比较敏感的消费对象所以他就会强调我选的咖啡豆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我是怎样的努力的去减少对下游劳动者的剥削的我们在喝这杯咖啡的时候不仅仅是要我享受了都市人的这种辩解我还要去思考一下咱们卖的不仅是咖啡还是概念

是所以这是左京区这边独特的氛围换到其他的街区就其实完全不太一样我觉得就是这样大学生多再加上有这些社会运动经验的人我在这里住久了当然也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你去消费的时候不仅仅是咖啡斗啊你去吃个饭啊吃个咖喱啊看到他们宣传性别平等的那种小册子啊

去他们的洗手间那边也会贴着什么反对家暴呀什么如果遇到家暴你可以打这个电话呀什么所以因为我没有在其他的社区这么长时间生活过但是我觉得左津区是很特别的

这不是他的全部他同时也有一些很传统的很古老的店铺在这里还是挺综合又有传统的又有创新的然后又有这些引发你思考的这部分就觉得很有意思那我们今天节目录的时间还蛮长的我们也差不多进展到我们最后的一个问题也是我们节目的一个惯例在我们即将到来的春天如果去京都玩的话有什么样的节日是值得期待一下的呢

那我们就要看我们怎么算春天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问题按照京都人的感觉从节分季那天我们算进入了春天了当然天还是非常冷的所谓节分季就是前一个季节和后一个季节的区分曾经的日本的节分这个词指历春历夏历秋历冬这段时间都叫节分那现在京都人提起节分季的第一个概念那就是春天历春这个

这个节分季的历史在京都也是相当悠久住在我们刚刚提到的左京区那就不得不说吉田神社的节分季每年一般在 2 月 3 号

2 月 2 号我记得 2025 年是 2 月 2 号每年历春的日子稍微有点不一样这天的前后吉天神社会举行很盛大的前后三天的一个祭典这个祭典上会有很传统的比如说追挪式这个仪式在我们的典籍里面在汉书这个典籍里面已经有记录总而言之驱鬼

把鬼赶走这样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仪式非常非常多的人来到吉田神社所在的吉田山这三天呢山上会有很多的小摊卖各种吃的当然也会卖咖啡也会卖一些新酿的酒

我们知道神社这个地方之前有一个电影叫你的名字里面是不是有提到神社做酒其实神社跟酒是一直有很深刻的关系因为酒是大米酿出来的大米是像我们这种所谓道作区的人最重要的主食嘛

所以在古人看来这个是没有上天的保佑没有神灵的保佑这个大米是不能这么顺利的种出来所以在秋天收获大米要向神社敬献大米之后呢就开始酿酒

到了冬天的时候差不多酒就是酿好了新酿的酒出来了那在节分季这个时候卖出来的呢就是新酿的酒所以节分季上会有京都很有名的那些店出来卖酒因为新酿的酒是甜甜的就是米酒嘛很好喝会非常的热闹这个节日这些年也是变得很人气就是会有很多外地人过来玩

我也很推荐可能是感受京都春天最早的时候因为它才立春嘛第一个节日那第二个节日我记得我以前有提到过是奈良的水曲节在东大寺的水曲节这个也是关西地区的人非常喜欢的一个节日那个水曲节的日期前后延续的还比较长我记得应该是二三月份

反正也是很冷的时候去东大寺从下午开始就去排队因为人非常多嘛你去晚了你只能排在外围看不清最后点燃火把扫过二月堂时候的那个样子这个也是算是春天早春的节日最盛大的自然是等到樱花开的时候

樱花开的时候又回到了我们上一次今年春天的时候那期节目的话题了那个时候即使没有什么固定的明目的节日只要花一开到处都在过节我觉得每年虽然很多本地人他一提到樱花就说哎呀那个时候人多啊好多外国人好烦呐

路上水泄不通啊大家会在比如说三月中旬的时候就开始讨论最近这个路上公交车还没有那么挤还可以享受一点最后的这种宁静可能到下周或者下下周我们就要提前多少时间去坐公交车要不然会非常的就是我没办法及时来到这了

就是你会觉得大家年复一年其实都在一种盼望甚至希望它慢点来不要那么快的降临因为櫻花盛开的季节它意味着新的年度的到来因为日本的新的年度是从四月份开始的

这也是开学的时候也是每年自杀率很高的时候说一点煞风景的自杀率很高的时候一年有几个时期一个是四月一个是现在这个季节年末为什么大家会在这样美丽的季节要去自杀因为觉得新一年怎么就这么突然到来了

可能不能接受自己生活的变化因为四月很多时候有一些公司还会有人事调动比如突然把一个人调到另外一个外地的什么分社去分公司去而且现在很多时候他不是提前很久告诉你是

甚至有的时候三月份才告诉你非常慌张地去搬家然后跟现在职场上的人告别其实不是一个那么容易的事情跟过去告别然后迎来新的生活这就是四月因此樱花盛开它就像一种标志或者说一种望

外部的氛围照应你内心或者说你自己人生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变化是不是要迎接一些新的挑战其实每年四月我也会很有压力尤其是我以前我是延期的那几年对我延了两年每年的这个四月对我来说都是不太好过春天又来了如此美丽的季节为什么我还没有毕业为什么别人都毕业了他们都做出了很好的成果

为什么我现在还要再多读一年啊我真的这么不行吗然后别人也会问你啊你今年又没有毕业所以这对于我来说当时是一个比较痛苦的时候我为什么喜欢梅雨季节因为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当时的这种新鲜感四月的大家都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都已经沉寂了花都谢了

天开始变得有一点潮湿也没有那么晴朗大家也习惯了新的生活的节奏进入了倦怠期也没有那么积极地去拼搏一些什么有点懒散的一个季节到了到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每次到梅雨季节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喘过一口气来了再坚持一下我就放暑假了所以我才如此地喜欢梅雨季我也不喜欢潮湿不喜欢到了

那会儿我们家甚至会出现鼻涕虫所以要说京都的春天回到刚刚的话题就是大家又有点拒绝害怕它那么快到来但是又充满了期待它到来的时候该有多美呢我也是在年复一年这样的心情当中迎来每一个京都的春天

明明是想在节目的最后跟大家分享一下春天里面美丽的节日结果这个话题聊得好沉重但是不管怎么样新年都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也希望在 2025 年的时候大家都能有一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美好的春天吧哪怕今年的春天可能大家依然会觉得生活

是比较艰难的但是依然希望我们能够在这样的春天里面坚强地等待梅雨季节的到来我刚刚说的可能有点太灰暗了但其实我每年仍然会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在想今年如果四月到来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会不会有时间去什么什么地方看一下花呢樱花

也好别的植物也好其实它在很寒冷的冬天比如说这个季节所有的叶子刚刚掉的季节它其实已经开始酝酿花苞了所以你每每看到寒冬时节树枝上不畏惧严寒慢慢

鼓起来的花苞的时候我其实心里面都还是挺感动的比如说我们在最开始讲到的红叶最近刚刚我说刮了大风降温所有的红叶刚刚才差不多掉完但是今天我就在外面看到了光秃秃的枝头它已经

又鼓起了嫩红色的新的叶苞在明年春天到来之后它又会变成新一年的叶子所以我在想可能我们每一年为了什么去迎接下一个春天为了什么去迎接下一个季节我觉得可能我们心中在什么地方都埋着这样的一个小小的花苞或者说小小的叶苞虽然可能会经历一个万物凋零很艰难的季节很寒冷的季节

但是希望的花苞希望的叶苞还在那的时候它一定会慢慢地鼓起来慢慢地在我们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会绽放我相信如期我也希望如此谢谢这位老师在最后依然给了大家这么美丽的祝福

好 那我们今天节目就录到这里非常感谢陈书老师来到我们的节目为大家送上这样的一份来自春天的明信片谢谢陈书老师然后我们在这期节目的最后我们可以在小宇宙的评论区抽选三位幸运听众为大家分别送上陈书老师的新版松子落念念平安以及无量寺之虎

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评论区留下你们关于春天的愿望关于过去一年的总结或者说任何的想法然后告诉我们你们想看哪本书那么我们最后会抽取三位为大家送上新年的问候好 那么我们就下次再见谢谢沈淑老师谢谢阿卓谢谢大家的陪伴祝大家新年快乐我倒是把地址给你把我的明信片寄给我你把地址给我

空中

世界中的日々

啊啊

i need youi need youi need youi need youi need youi need youi need you

我会想到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