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notes Transcript
嗨 大家好 欢迎来到循环往复 我是阿金今天坐在我对面的是我邀请到了深圳的资深媒体人也是深圳历史的研究者蒋荣耀老师今天请蒋老师向我们的听众打个招呼吧大家好 我是蒋荣耀
那我们今天之所以录这期节目是因为深圳作为一个前年的城市但是经常会听到大家都在吐槽说深圳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城市确实比起其他城市可能动辄上千年上百年的历史来说深圳的历史确实是比较短暂但可能从先秦的时候可能是已经叫做保安县但是它其实在
好的
深圳今天在世界上被大家所知道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它是一个高科技的城市是一个经济快速崛起和发展的国际化大都市深圳成立经济特区大概到现在是 43 年我们现在因为对这个 43 年的历史实际上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再往前走比如说从
1980 年往前推 50 年或者是 100 年 200 年 300 年里面的很多历史的细节可能很多人就不是很了解了我自己这些年就一直在从事跟深圳本土的历史相关的一些写作
那为什么会去关注到这一块的一个缘起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就是我有时候会写一些关于深圳报道在这些关于深圳过去的一些事情的一些报道的时候我就会发现有一个很大的疑惑比方说深圳经济特区成立前的一年也就是深圳市成立的 1979 年当时深圳的人口是 30 万而深圳在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年就是 1949 年就往前推 30 年
实际上深圳的人口也是这么多那我们知道中国实际上在那 30 年里面人口是急剧膨胀的都翻了一番那为什么深圳的人口没有增长这是我当时从人口的角度对深圳有一个疑惑从这个里面开始
我发现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深圳是一个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城市而且这段历史不是一个可以割裂的就当我们一直在谈论经济特区成立的 40 年而不往前走的话实际上我们有很多的问题是不可以
得到解答的比方说深圳在 1980 年建立经济特区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会说一位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这个地方开始变成一个特区所有的外资新的技术就进来了这是一个概念性的描述但实际上这个过程丰富的多里面有更多我们其实不太清楚的细节有一个细节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就是实际上最早来到深圳投资的就是深圳人
为什么这样讲呢我刚才讲在深圳从 1949 年到 1979 年人口没有太多的变化那是因为这些增长的很多人口实际上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香港啊以及海外这些从深圳离开的这些人在很大程度上他就成为最早回到深圳来进行投资
投资故乡的这样一群人虽然当时的投资量不是很大但是它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做出了一个样板给别人觉得对这个特区的发展或者特区的这个建设是有信心的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深圳的很多问题我们如果能够回到历史上去看的话就你的理解会更深刻一些
我原来是一个北方人我来到深圳才知道原来广东这边的一些人口构成还是比较复杂的有讲客家话的客家人有讲粤语的广府人然后也有小部分的讲福建话的闽南人然后还有很多的来自像湖南呀湖北呀就是确实是一个人口非常融杂的一个地区大家都
在说深圳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嘛来了都是深圳人但深圳本地其实追溯到可能一两百年前最早在深圳的包括最土著的人我觉得可能就是客家人吧因为我看到在深圳龙岗那边包括美洲啊这些地方都是客家人也想问一问
是不是深圳原来的土著其实还是客家人居多然后可能有广福那边的一些说粤语的广福人也过来了可能随着更多的流动那像湖北湖广可能离这里比较近也过来去寻找机会是不是深圳的人口大概就是一个这样的一个构成在 49 年之前在那一两百年之间真正的人口我们把这个时间推得更长远一些就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前这个地方
当时应该叫做越族就是少数民族在这个地方生活秦朝统一的过程里边当时有大量的汉族的部队南下和当地的这些土著真正的土著越族人发生了战斗把这些人杀死了或者是赶跑了
北方的汉族占领了这个地区包括有一部分人会跟越族的这些土著通通这样形成本地的居民的一个主体那深圳的情况首先在很长的时间里面其实是受这个的影响当然在客家人迁徙的版图里面几次迁徙里面也有一些人来到深圳据我的了解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深圳仍然是以北方汉族形成的新土著
为主体到了明末清初尤其是清朝初年有很多客家的人来到这个地区最后形成了一个客家与广府人旗鼓相当各张一半这样的一个格局这里边有一些很多文章其实已经提到了这个原因那就是清朝初年的时候由于当时的满族人统治了中国他们对于
沿海地区的控制实际上是有一些吃力的因为他们都是北方的骑马的游牧民族他们对于航海这些并没有一个特长当时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心头之患就是来自于海上的海盗或者是就是明朝的将领比如说将领就是像郑成功
他当时在台湾一带跟满族人在没有降服之前他其实对他们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们会经常来骚扰沿海抢劫这些物资供应这样秦朝就下了一个禁海令沿海的 50 公里 50 里以内
不让人居住而且建筑了一些军事的设施这样的话他是不想让像郑成根的那些武装海上武装能够上岸来获取粮食但这个事情对本地尤其对沿海地区包括我们深圳香港今天的香港这些地区其实影响度是非常大的甚至很多海边地区已经是荒芜人烟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当时的保安县
连线都已经撤掉了就没有保安线因为他没有人口完全不够了但是当时的桓利就是顺之利和这个郑成功几乎就在同时死掉了那死了以后海患其实就也不太存在了所以当时深圳这边或者是广东这边的官员也很体恤民情就给皇上写信写这个奏折希望能够
不要再做海禁所以后来就有一个康熙初年就已经把这个海禁就给废了那废了以后很多原来的这个土地上的这些居民他已经回不来了或者是不愿意回来因为他觉得这个经历可能比较恐怖就是不停地被这个强行迁徙对他们影响很大这样的话甚至就出现大量的荒芜的土地在这个时候朝廷就是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
很慌或者说能够把这些地方能利用起来吧出现了很多优惠的政策我们知道其实客家人他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善于迁徙当他的这个家族发展起来以后土地资源开始变得紧张那他就会让一部分人家族里的一部分人去迁徙到一个新的地方去这是客家人的一个生存的一个模式这个静海令结束以后来到这个深圳的
都是客家人过去深圳会有一些客家人但是数量是比较少的
占的比例是不高的但是新来的这些客家人很快的就把沿海的地区占完了脚跟所以今天我们能够看到本地人与客家人这个分布图上他会有很明显的这种状况就是像大鹏啊龙港啊盐田啊客家人更多一些因为他们都是靠海岸下游对对对靠那边大概过了一百多年到这个鸦片战争发生这个时候
在这段时间里面其实整个深圳整体来说是经济是发展的不错的因为深圳这个地方它有很多资源比如说渔业是比较发达的农业本身它的资源也还不错它其实还有海上贸易所以它其实和别的地区和一些非沿海的地区来比较它有它的很多优势但是再往前推的话在历史上它其实有很多经济上的一些优势比如它曾经是皇家的珍珠养殖的基地
也是中国重要的盐业生产基地当然到清朝以后它其实就没有了这些盐业就不发达了但是整体来说就这个地方其实仍然是一块在我看来是一块非常幸运的地方就是它的资源很丰富能够养活很多人但是到鸦片战争之前实际上深圳已经开始面临了一个问题就是人口的积聚膨胀举个例子说像沙头角
曾经有一个统计在康熙早年的时候他们曾经只有一千多人就是来了很多来了一些客家人从江西或者是在梅州迁徙过来但是这些人他家族的繁衍其实是非常迅速的 1850 年代大概就会将近到一万人实际上这个地区如果是超过一万人的话
它的土地资源就开始不够了所以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去填海造田就今天你看到的沙头桥其实有一些土地是被填海填上来的但这个工程其实耗时是特别漫长的那怎么办所以其实他们就面临另外的迁徙那么我们讲鸦片战争刚开始发生的时候它就已经有了人口需要迁出的一个需求
但是这个时候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一个情况发生了就是在压连战争满清政府失败以后签了南京条约香港被割烂而且还开放了几个通商口岸就是让外国人能够进入到中国来那这个时候实际上深圳就成为最早有外国人到达的地方就是这一个点其实对于深圳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非常重要的深圳后来的经济包括人口的流动的方向教育文化从亚美兰以后就是因为有这种中西的一个融合交流沟通都会产生很明显的影响这个里面其实也有很多故事这也是我自己写东西的时候会喜欢关注的一个点
就之前看深圳的一些老照片就有一些传教士过来去盖一些教会学校呀就是香港先通商之后深圳这边来了更多的外国人但是我在我现在在读一些中国近代史的历史包括像青年变革者梁启超呀然后他其实描绘
这个脉络是整个广东省对于中国现代史的一个非常大的影响但是在这个广东省的影响里边其实广州占了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那我想问的是
大家提到中国近代史提到通商都是先想到广州的口岸就广州的贸易很繁荣包括从广州出发出送出了一大批在外劳工的华人像去旧金山挖矿呀或者是卖猪仔卖出去的但是在这个大的利息区域里面深圳这个名字它所提及的部分就特别少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香港先通商深圳人先第一步迎来了外国人但是呢在整个历史这个大的纵向看来是广东那边的对外呀就是洋人也好或者是华人出去的这个整个繁荣程度也好它是更广的所以其实也想问一下是那个时候因为深圳
太小了对于广东省来说它是一个太小了所以它可能就被广东省给代称了这个地方还是说它确实因为这片土地比较小然后它的历史也很小所以它即使是第一步先接受外国人来的地方但也其实没有发展出那么有影响力的一些在历史上的一些重要分量的事情或者是有那么多有名的一些人出现在这里面
其实我觉得可能这个跟这个文献就是我们大家对于这个历史文献的这个掌握是有有些关系的当然你刚才说到可能我们会看到很多跟广州然后跟香港相关联的这个比如说人物或者是在整个这个趋势里面会提到他们会提的比较多这肯定是跟这个地方
比如说香港它是很快在英国人的建设之下就很早就是一个比较有清新的城市而广州就不一样了因为广州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尤其是从唐代以后唐宋经济贸易发展起来以后广州是一个重要的口岸即便我们在闭关锁国的年代里面实际上广州也是唯一一个向洋人开放的所以
这个城市的发展的程度西方人或者是山人进入广州的历史他所留下来的文献他确实比我们比深圳更有优势但是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深圳他当时还是一个农业地区就是农村所以他不会被注意到我觉得有很大的关系
这也是我有时候很愿意去写这些东西的原因就是就这些文献当我们今天在找到的时候你会发现不是说我们去改写历史而是说我们可以让那段历史变得更加丰富比方说当时的外国人来到香港以后会有很多记录现在有很多档案里面都会有然后他们进入广州也有很多书都会出版过
但实际上我们要知道到了香港以后然后再进入广州实际上会对实际上是跟深圳是有关系的或者说深圳离香港这么近实际上它是特别容易辐射到这个地方的但是这些资料我们过去其实很少去关注的我自己是在大概几年前我是开始关注到巴塞会的巴塞会当时在深圳的这个传播的这个经历
我就发现他实际上他把这个线索描绘得非常清晰就是 1846 年巴赛会派出他们当时最年轻的两个传教士来到香港但这两个传教士他从一开始他就明白香港是我要到达的港口城市而已我的工作我的事业一定是要进入中国内地但是
他进入中国内地实际上和当时的大清的律法是相冲突的因为深圳当时并不是被开放的地区之一恰恰相反他是不被开放的因为他不是刚才讲的五口通山的这个城市也不是香港但是这些外国人他就想进到这样的地方那么最安全的选择就是选择
离香港最近的一个地区他们从 1846 年从欧洲出发 1847 年到达香港在 1848 年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沙头角因为沙头角有海如果他发现不太安全的时候他马上就可以逃跑这些外国人一到沙头角的时候实际上他们遇到了第一个问题就是不只是说官方对他们是不欢迎的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中国人基本上都没有跟外国人有个交集所以有各种恐惧各种传言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是在沙头角的客家人沙头角都是客家人他们的士绅或者说他们这个家族或者是这个群体的这个领导者他们就表现了一种很开放的态度
就愿意去欢迎这些人来这个地方待下来就很欢迎你做朋友这其实客家人的一种特色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不停地迁徙的一个群体所以他对于人的迁徙本身是接纳的所以当这些外国人尽管肤色
服装语言都不一样但是他们愿意让他们在这里在沙特角待下来所以他们在沙特角租个房子跟这些当地人传播这个基督教给他们治病教那些小孩学写认字都是免费的这个时间 1848 年的时候实际上离这个中国的科举制度废除了
差不多还有 60 年也就是半个世纪但是这些深圳的客家人居然能够接受这些外国人办的学校我有时候还挺迷惑的他们当时很早就开始进入深圳而且一直在想办法能够把自己和这个地方的人迅速建立一个连接
那怎么建立连接呢首先就是语言他们要尽快地去学习中国的语言就是本土化那在这个过程里面其实帮助他们来做这个事情的就是深圳的这些乡村知识分子读过一些书认识汉字所以他愿意把这些汉字教授给这些外国人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们今天能够看到这些素材里边这些文献里边就发现深圳有几个乡村今天我们大家其实也很熟悉了比如说像龙岗的布吉 梨兰 荣华的这个张庚靖 大浪口这些地方其实都是外国人最早进入的这些村落
那这些外国人当时是怎么进入的呢其实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是就伊朗有一个乡绅他读过书但是他没有考中公民他几乎是跟洪秀全是同时代的人而且他们的经历也挺像他们都是客家人都在科学中失利那洪秀全当然我们知道他后来去发动农民起义但这个人呢他就跑到香港去谋生
我刚才讲到人口急剧膨胀这个土地开始出现了很大的一个压力就是已经不能养活这么多人了所以很多人需要到外面去谋生那这个人来到了香港就今天的香港岛他到了以后其实并没有很快找到工作听别人介绍说这儿有一个机构是一个外国人办的叫福汉会那福汉会的这个 boss 就是郭世利
国师历现在我们大家很多人知道他他在很多方面都是很有名的包括在南京条约的签订的时候他是翻译他懂很多种中国的翻译闽南话都会白话非常厉害的他当时在香港建立这么一个组织很大的野心就是说他希望通过这个福汉会能够不停地培训中国人去了解圣经
并且去传播福音那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我在这里培训 100 个人我就把这 100 个人送出去每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够再培训 100 个人那 100 乘 100 就变成 1 万了那当有 1 万人以后这 1 万人我们再经过这种培训他每个人又再影响 100 个人就变成 100 万人所以他想得非常的激动然后就找了西方的很多教会去合作希望他们能派人过来
到这边来相当于培训中国的传教士或者中国的信徒他的模式就是当你在我这里学习获取了基本的这种对基督教的知识以后你就可以从我这里拿一笔钱到中国内地去传教深圳的离岚村的这个人叫江绝仁
他一个熟人就告诉他说这个钱其实特别好骗因为你去他那上上课每天跟他吃吃饭完了以后你就可以拿一笔钱走了因为他找不到工作也没有饭吃所以他只能去拿了这笔钱然后就回到自己老家好好地玩了一通尽管他
本来就是想为了生存拿一点钱就是度过这段难关但当他再回到香港的时候他其实还是蛮愧疚的所以他向这个福汉会当事教士韩尚明忏悔就是我做错了我好像这样做是不对的这个事情看起来是一个很小的事其实是蛮重要的就他需要的一个很大的勇气是什么呢其实当时很多人都在福汉会骗钱骗了钱之后去吸鸦片
这是当时这个社会的一个真实的一个状况那他忏悔然后说出真话表面上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其实不是其实为何他损坏了很多他的同胞中国人的利益就是他们不再可能他揭露了这个事然后让他们知道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在发生对所以别人就再不可能从那个富安会拿到钱了对所以他需要一个鼓起一个很大的勇气来做这件事
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从人格从个人的角度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他的家乡就是在深圳的离岛所以因为有他的帮助传教士西方人就不只是能够在像沙特角这样的海边村落可以生活下去还能够更加进入到深圳的腹地山区的腹地就进入了像离岛和布吉这样的地方
那西方这些传教士来深圳他主要的两个工作之一是办教育办学校
还有一个就是提供中国人当时不太熟悉的这种医疗的帮助比如说看眼病啊做一些手术这样的当时的中国中医是没办法去做的一些事情有一些现代文明的进入对对对目前我所关注到的医疗这一块的文献还不是特别多因为他们后来办了很多医院但主要的不是在深圳办更多的是
作为教会他们进入到河源和梅州去办的更多一些在深圳做的最多的是实际上是学校在学校这一块其实有两个很重要的影响第一个就是它对本地底层民众的教育和文化
提升观念的改变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他们对于女性因为客家女性本来就是典型的劳动者客家女人都是不常族的大族以前是没有机会读书认字然后在思想观念上男女平等这样的想法他们以前也是没有的
当然跟今天的男女平台还不完全一样但是至少在那个时代里面能够把女性作为他们关注的一个群体一个重要群体而且把他们带到学校里面来我觉得这是他重要的一个贡献还有一个贡献就是他从这些年轻的这些学生中发展
发现那些最为优秀的学生以后他会把他们送到海外去我们现在目前经常谈的大概有四五个人像这个老家在那个龙华的张康静那个陈明秀我们现在一般认为他是第一个去瑞士留学的也就是中国第一个出海留学中国第一个到欧洲到瑞士去留学的人
对因为他留学的时间是 1860 年代因为中国在后来第一次那个中国幼童到美国去留学的那个都是十几年之后了是十几年之后了对那他确实很早对然后他当时去欧洲留学整个
欧洲世界其实对于中国人都还完全是陌生的还有一个去德国的今天龙岗区的横岗那个人叫陈光海他应该是最早去德国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教会把最优秀的学生送出去其实整体的数量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统计但是至少都是两位数
不是我们现在讲的就是一个两个三个这样的简单的数字而是有很多人其中有一个文献提到就是从张开镜把它送出去的
就除了刚才讲的陈明秀以外其实还有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里面有一个他的老家是离岚的但是后来我们找不到更多关于这个人的文献所以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另外一个就是很清楚的叫李承恩李承恩后来从瑞士回来以后又继续办学校办教会就除了他们之外其实还有一些人一直 20 世纪初叶
都在往欧洲去送留学生这些人能够到国外去留学而且都回到深圳对于当地的影响在当时实际上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发现凡是有能够出门去看世界的人又再回到这个地方来的这样的村落它是整体的发展包括它的人才就都会比别的地方不出得很
所以你说你看到梁启超在传记里面没有写到深圳的一些这个情况但实际上你要知道就是梁启超就他实际上是更晚一些那个物质变法的时候实际上都已经接近到 19 世纪的尾声了 1898 年但是这些人实际上是在亚维那之后不久 19 世纪的中叶就开始不去所以他们更早一些
而且梁启超本人和深圳都有很多关系您刚刚说了其实我们横向比较因为中国近代史我确实这个历史不是很熟悉我也是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才知道像甲午战争啊白日维新啊然后洋务运动啊感觉都是差不多一个时间段的但后来才发现洋务运动距离白日维新然后从第一次鸦片战争
再到洋务院东其实这里边这个跨度还挺大的所以这样横向比较起来我们觉得广州那时候已经有特别多的对外交往但其实在更早以前在更早赔款之前的一巴
在 1860 年之前深圳已经有借由教会送出去的第一批海外留学生您刚提到那个故事里边的这个主人公江绝仁您说他刚刚跟那个洪秀全跟太平天国运动的这个领袖是同时代的人突然我也想到就是为什么太平天国运
广州有些出去的可能都是
被卖猪仔出去的或者是去外出劳工的可能大部分人都是比较迫不得已的出去的但是在深圳我记得可能有一个历史时期是他们自己
主动出海去寻找机会因为我看您的公众号上也写到了像有什么牙买加籍的一个 NBA 的球星然后来深圳认亲他说自己其实是深圳好像是龙岗那边的一个后人在牙买加那边生的一个后人他后来就加入了中国国籍我也看到就像那个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其中
泰坦尼克号有六个幸存的中国人其中有一个中国人他就是来自于深圳的也就是说在那个年代深圳已经有人并入了在这种非常现代的这种文明史里面所以也是想让蒋老师给我们描述一下在那个时候那些出海的深圳人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就是刚才我们讲的实际上是说西方的人进入到深圳对深圳这些本地的老百姓也好或者是乡村知识分子也好所产生的影响实际上从押兵战争开始以后一个同时的一个现象就出现就是深圳的人要走出去因为我现在目前关注的比较多的其实也是走出去的案例主要还是客家人的一些案例那
那客家人要走出去本身他也有很特殊的原因就是说他是后来者所以他在这个地方所占有的土地本身就会有限因为土地肯定首先人家先来先到已经把这些土地都已经拿到了那他们要再拿到更多的土地就只能去别人的去买成本就会很高那当然买不到因为一个村落只有那么大他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就面对着要出去的这个需要这是一个也
也是一个干须那这种干须出现以后他一定要有一个地方能接纳当时的西方世界需要大量的劳工
有几个不同的原因一个就是像当时的荷兰欧洲的一些国家当时在东南亚有很多殖民地他们需要去种橡胶因为当时是一个工业革命巨变的时代汽车开始出现需要大量的橡胶这些都是特别苦的工作需要很多劳动力还有一个就是交通上的一个改善比如修公路修铁路像美国也是修铁路
我们知道世界上比较有名的劳动力群体首先就是非洲人过去我们讲的非洲的黑人在美国南部的棉花田里面工作但是我们也知道实际上人群是有差异的比如说非洲人他可没那么听话了中国人在当时的世界上是一群最廉价的
注意听话的劳动力因为它成本很低把这些劳动力带到不管是橡胶园还是这个铁路工地那么对于这个从事人力资源这个运输的人他就会有很大的一个利润所以这就会出现了人口贩子卖猪仔首先是有这种需求但其实也是因为当时很多这种非法的这种组织为了逐利
去欺骗甚至绑架这些中国老公但更多的是欺骗就先骗嘛然后把他们送到海外去那深圳有没有这样的卖猪仔的案例其实是有的因为他比较靠近香港信息相对来说是比较通畅一些同时也包括我刚才讲的就是由于西方的很多传教士他们这些人对这个情况比较了解所以他们很焦虑这件事就说你看
这么多人被卖租债大量的人如果是身体稍微有点问题在船上要熬几个月熬不过去就死了这人就没了非常非常凄苦所以他们也很焦虑在这个时候确确实实出现过比较有组织的去把这个单地的这些这些劳工就是送到海外去的这里面最经典的经典的一个案例实际上是刚才我们讲的离岚的这个村落
他有一个乡村知识分子我用乡村知识分子来描述他这个人叫江贵恩就是富贵的贵恩情的恩他早年的信息其实完全没有
但是我看过他在很早的时候很年轻的时候穿着西服戴着礼帽做着文明棍的欧洲绅士的形象那个照片这就说明他当时至少是应该比较富有或者说比较敢时髦的而且他还在 18 九几年的时候
写过小说当然尽管当时西方当然已经有很多这种现代小说了但是中国写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大家还是最接近白话的也就是张辉小说了但是他就开始用白话来写小说实际上比鲁迅要早那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他是一个说他是一个相同知识分子是没有问题的那他也感觉到这是一个问题
觉得如果自己的同宗族的这些人到了海外以后就是被别人骗了或者是最后被虐待致死他觉得是特别不合适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本人也是一个基督徒而且也是一个有意去成为一个牧师的所以他就自己先跑到马来西亚
因为马来西亚是个殖民地所以他找到殖民地的统治首领跟他谈判就是说我可以带一些人过来但是我带这些人过来是因为你这个地方有大量的土地没有人耕种然后有橡胶园需要去有人工作那我们需要谈条件
第一就是这些人来了之后只要是来一个人他需要免费获得多少亩土地那这个本身对于这个客家人来说就很有吸引力第二个就是要有几年时间不能够去收税就没有税
第三个就是对于这些人的这个生存状态以及他们的基本的人权比如说他们应该可以建立自己的学校啊可以就是孩子可以读书啊比如说相交员的话他应该有什么样的一个工作这个会休息的一个制度啊
所以他能够去谈这样做这样的谈判他是一个平等的合作对对对对对所以他然后对方也同意了所以他就是这个订这个船然后这座船把这些人都送过去就不会发生像过去在卖租债的那个状况之下由于条件非常恶劣然后导致有人死亡啊这样的情况发生这种情况就是让深圳的这些走到海外去的这些群体呢有两个特点第一个是比较集中
就他单枪匹马的出去这个情况是比较少的集成在一起他就会有很多就好像就是一个深圳人的社区在海外的社区还有很多资源可以共享而且可以一起建立学校然后互相有个照应但他本身出去的时候也是可能一个大宗族里边的有亲戚关系的对对对有很多人是认识的对
在海外的发展就会有很大的一个帮助就是你早期到了这个海外以后就会很快的获得一个中国人或者说你的同乡这些人的一个帮助而且他们都有团体或者是这种组织化比如说叫做中情会也好同乡会也好商会对或者是商会这样的一些机构所以他很快的能够扎根能够能够站住脚跟
这个能够解决一个在深圳本土生存的压力可以减轻因为人口中国人说一个人就是一张嘴就有一张嘴他就要吃饭了那你如果是没有土地在过去在农业社会里面就你要有足够的土地才能养活足够的人那这些人离开以后他就可以减轻这个深圳本地的压力另外一个就是
这些人出去了尽管在外地在海外他也会有一些组织化有一些社区建设但实际上他们一直有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认知就是他就是中国人他在外面只是临时的不是不会是自己的家尽管有的人后来他会一代两代都在那边生活下去了但是早期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不会这么想都是觉得我赚了钱我就回来我在外面生了孩子也会把这些孩子也送回来
当然这个增援肯定会出现一些各种各样的一些情况比如说有的时候由于当年这个交通不是那么便利所以他们一方面他们按照中国的传统需要在老家有一个妻子
会生孩子但他到了外地比如到牙买加以后或者是到了这个马来西亚以后有的人就会跟单地的这个人再找一个因为那个时候当然那个时候在那边在成对但那个时候他本身可能也不能算是非法因为就是按照中国按照大清的这个法律他其实还可以纳切也是可以纳切的所以所以我们今天就会就你看我的这个博客里面有一些文章里面就会提到其实就这样的情况很多除了刚才讲的那个篮球运动员之外嗯
最经典的一个案例就是龙港的这个赫胡新居他是一个罗氏家族他们那个罗氏家族就有一个祖先叫罗定朝他就在牙买加在那边开店的时候有很多年没有回过家所以他在那边找了一个当地的一个姑娘也没有正式的去办那个什么结婚啊什么之类的然后就生了孩子生了孩子以后后来在深圳这边的太太也很厉害就是就漂洋过海的就像找过去了
找过去了以后那个对方那个姑娘就不同意了说你原来你在老家还有一个妻子就主动的离开了他离开了他以后他当时好像有一个孩子他带走了但是有一个女儿就是比较大一点的女儿他就没有带走没有带走但具体什么原因不是很了解可能就是有没有重男轻女或者什么都不太清楚了这个罗定潮他后来就离开了牙买加大概在 30 年代
就回到了中国然后他那个女儿后来就从牙买加就搬去了纽约搬去了纽约以后他一直对自己的父亲就还有一点印象但是也有所怨恨自己一直过得不是很好他自己在美国结婚了以后他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后来就是在一个电视台做副总裁好像就是一个体育类的一个电视台做副总裁而且他有好多兄弟姐妹
都挺有财商就是赚钱的天赋所以他很早就财富自由了然后他就觉得我的妈妈长得像一个中国人过去也是经常被人笑的或者说会提到这一点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跟他妈妈去谈这些东西但他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由他到大概 50 几岁的以后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从哪里来也变得很重要所以他就开始去寻找自己
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在这个过程里面因为他是个媒体人他有很多资源他也有很多办法所以他最后真的找到了这个深圳龙岗这个家族里面
后来还去了那个池塘他们的家族也非常开放就又把他的名字也登记到他的族谱里面一个挺好的故事现在他们一起还成立了一个家族的基金也做一个共同的一个品牌的红酒就好像挺好的他自己很开心在深圳还做过演讲然后寻找的开始就开始找人帮他拍那个纪录片然后就是把他整个能够找到这个过程
都把它拍下来了而且他也从这个应该叫做外公吧这个经历好像能够理解很多东西包括他和他的哥哥特别会赚钱特别有投资的这个天赋可能继承了他祖父对他都认为他是他那个外祖父的这个基因这些也是非常有趣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在成亚非战争以后开始进入到很多人开始外出因为深圳其实基本上来说
本土人没有谁没有亲戚在海外的就是这种漂洋过海去谋生的人
都特别多基本上是每个家庭反正我问过很多人只要是本地人我问过他都会有自己的父亲或者爷爷在美国或者是在古巴在牙买加在马来西亚这样的地方有过在海外打工的经历就这个地方其实是数量挺大的
在这个外出的这个群体里面我觉得有两个点引起到我的关注的第一个点就是像 19 世纪的后期到 20 世纪的中叶实际上这个是不断革命的一个时代从孙中山开始到后来抗日等等中国遭遇很多事情不仅要去我们现在历史上的话说不仅要去反分件是吧还要反帝国主义内忧外患那么这些事情
就是这些海外的这些人从来没有缺席过深圳的这些华侨也是一样的他从来没有缺席过就刚才我们讲到江贵恩江贵恩在这个早期
孙中山在华侨中发动捐款这些对他是做过很多工作的他们会天然的会站在革命者的这一边后来到了抗日战争时期他们捐钱或者是那些年轻的在海外长大的第二代第三代回国来参战因为那些海外的华侨他相对文化程度比较高他们有的人会开飞机
有的人会开汽车那个时候由于日本人从北到南把交通给你堵了我们很多物资的运输像 40 年代以后基本上都是靠东南亚那边空运或者是走滇缅的公路进行运输
那中国当时没有这么多的人或者是技术能力其实不够的那里面有大量的人都是华侨也有一些是深圳的这些人对他的家乡的认同或者是对他自己的归属的认同这个是我感到比较震惊的一个那第二个就是改革开放之后深圳经济特区以后我们需要去招商引资比如说我们后来假如说我们这个越来越多的外资美国的也好日本的也好
那些大量的资金有时候是几十个亿的或者几个亿的项目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好像这是一条非常宽阔的一个高速公路一样的钱滚过来但是实际上我们要到达这个地方这里可能会有一条河需要一座小小的桥能够把我先渗过去否则的话我连河都过不去这个桥以深圳为例我觉得就是深圳本土的
这些人当你需要这个帮助的时候当我的家乡需要发展经济的时候但你们随着对我的家乡的建设还有
有点怀疑的时候他们会算出来这是我感到比较震惊的一个点我举个例子说就有一次我在龙华就遇到一个老先生他跟我吃饭他在龙华有很多投资其中有一些老的厂房或者是一些这些项目现在都有裁签给他赔了不少钱他我就很有很富有了他跟我吃饭然后讲他刚刚签了约赔了他很多钱我说你好有眼光
然后他就跟我讲他说这个完全是我不知道的说我当年上个世纪 80 年才出的时候他当时是在香港他属于香港比较能够挣钱的人不是说他自己是一个很大的一个企业他其实不是他就是相当于是一个小型公司也好或者说叫做那种中介这样的一个服务这种工作也好就反正大概是这一类在那个时候香港的经营也比较好他每个月的收入是很高的他
他说他高分期的时候每个月大概有 8 万港币的收入那其实是蛮高的了而且他是一个不想做业做产业做产业的话他有时候会起起落落的他是一个不停的往上爬攀升的一个趋势那他的老家就来人就说我们现在要做个什么项目我们现在需要一些投资支持了解了一下我们冲出了这些人
其实也没有几个有钱的就哪怕离开了到了香港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有钱您就是最有钱的那您看能不能买比如说去参与这个投资比如说有一个工业厂房或者这个那个的他说我从来不回来看一眼都不看说为什么呢因为我一看那我就可能要知道它有没有这个可行性是吧
就开始掂量这个我也掂量这个事可是我不来看你就告诉我多少钱我就把钱交给你是为什么呀就是出于一种同乡的心对对我就是觉得那既然是我自己的老家那我不支持谁来支持呢所以他当时就是抱着一种很朴素的就是我就是把钱砸给你哪怕亏了哪怕一现以后收不回来那反正我也认了
我觉得这个是我很惊讶的一个相情或者说他们是不是对宗族会看得特别重这是我觉得比较震惊的而且我在福田深圳河这边我曾经也采访过很多
从这边当年是偷渡出去从这个村里面偷渡出去然后到香港去之后做一些小的生意或者是办一些小厂就挣了第一桶金的那些人他们一般都 70 年代 60 年代后期或者 70 年代初偷渡过去然后到 80 年我们建特区的时候这些自己的村里面开始要发展举到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发展第二他们需要钱
这些人他就会回来第一就是我来做顾问就告诉你我觉得现在如果是怎么怎么发展的话那我觉得我们这个村应该这样做这样做第二个就是不是需要经费吗是吧现在比如说你们进了很多厂房出来那这些厂房现在也没有人租好那我来租一块租一块之后我就
因为当时成本也不是很高那时候 8 年来出的时候其实很便宜的他们是能够支付的所以他们投个几十万就可以在这边就建一个厂
其实他们那时候是不清楚尤其是 80 年 81 年 82 年那几年实际上他们是完全不清楚这个投资是不是能不能成是不是理性的但是最后就是没有犹豫然后就做了当然他们现在这些人都从中获益就很多人从中获益但是在当时要做这个决定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就是这个地方的人
所以我觉得这是深圳也比较幸运的一个地方就是它在这个海边上离香港这么近出去很方便在整个这一个多世纪里边都是一直有人出去所以我们现在回过头来去寻找细节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深圳就能够有今天至少
会有这样一个因素就是我们过去没有特别去关注的这样的一个因素好那我觉得蒋老师真的非常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一个是通过一些历史的切面通过这种个人的案例就讲述了其实不是说深圳这部分人没有那么重的去参与中国近代史而是确实可能深圳它地方确实是小
然后人口也是少那相比去广州来说它的在中国近代史上这个海外的庞大的网络来说它确实没有那么多拿出来议题但是你仔细去看的时候这一支力量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参与到中国近代史包括像孙文这种新中会像革命的这种成功然后也包括把
中国人带到马来西亚呀有一些海外华人的这种经济网络在它是很重要的一缕线吧一条线吧那再一个就是从很久之前就出海去捞地捅金的这一部分人他们呢也没有忘本也是利用他们在海外积累的一些资金呀还有积累的一些眼光一些头脑吧
然后回来当中国在改革开放的时候中国需要的时候他们又非常义无反顾地回来一起来建设我们的一个现代深圳就是我们今天聊的这些也是非常系统的从 18 几几年到 19 几几年整个深圳的人口流动啊深圳这边跟国外的一个交往的一个状况国外在深圳的影响还有深圳人出去的影响以至于整个这种呃
这种精神怎么样促成了一个现代的新兴的深圳它是一个清晰的一个脉络下来的所以也非常非常感谢蒋老师今天对我们的这个讲述也谢谢大家的收听那如果你有问题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公众号循环网赴 podcast 然后也可以来邮件给我们那其实蒋老师这边也有一个公众号也可以向大家来介绍一下对我现在有一个
公众号就是叫做西卢湖就是西湖路后面那个湖路倒过来反过来的两个字西卢湖这个号写了大概两年多时间主要是关注深圳本土的历史文化大概有
目前可能差不多有 100 多到 200 篇原创也有一些转的一些文章感兴趣的听众也可以关注一下好的我们的本期节目就到这里了非常感谢大家我们下期再见好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