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97 美国不降息，让日本人吃不起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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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肖文杰我是薛小漾这期节目开头呢还是先发一个重要通知可能上周已经听过了啊 3 月 20 日商业就是这样就要迎来第 200 期节目了

鼓掌鼓掌啊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是回顾一下第 170 我们做了一个 15 年中国商业极简式的特别节目回顾了我们这个节目的诞生以及这个时代的一些商业大事件当然大家反馈最多的还是彩蛋的部分第 270 的喜欢呢我们还是想把彩蛋的部分交给广大听友们欢迎大家向我们提问或者是发表感想可以是关于节目本身的也可以关于一些你感兴趣的商业话题

我们会选一些题目来认真准备然后在节目上回答

而且除了文字形式以外这次我们还想征集大家的声音欢迎你把对节目的好奇和感谢录成音频发给我们可以关于具体的一期节目或者是人或者是某个细节都可以你的声音也有机会出现在商业就是这样具体的收集方法第一种呢你可以选择节目 show notes 当中的链接填写一个简单的问卷文字提问的部分呢就可以直接填在问卷里了然后问卷最后也可以提交音频的文件

第二种方式就是文字提问和音频文件也可以发到我们的邮箱或者是商业就是这样的微信号具体的邮箱地址和微信号的 ID 我们也可以在每周四节目的 show notes 当中找到不过麻烦大家不要直接向微信号发微信与音条因为这样会导致无法导出音频素材同样我们也会抽取几位参与反馈的听友送出签名版的礼物期待看到大家的来信听到大家的声音好那我们接下来就进入正式的节目

这期节目的开头呢源自于我们在社交网络上看到一条非常神奇的新闻概括成一句话就叫做因为美联储迟迟不降息所以日本人吃不起大米了虽然美联储和日本大米都离我们的生活比较远啊相当遥远但这句话本身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刚听叶老师讲起的时候我也是缓缓打出一个啊给大家稍微把当中缺乏的这个逻辑链条补一下啊

这个新闻的由头呢是日本前一阵广受关注我觉得当下也还是广受关注的一个民生新闻叫做令和米骚动那令和是他们的年号嘛那 2025 年就是令和七年那所谓的米骚动呢指的就是从 24 年的 8 月到

最近的这个 25 年的 2 月日本的大米价格持续的攀升根据日本农林水产省的这个零售店 POS 机的这个数据米价在这段时间里面从 2600 日元每 5 公斤攀升到了 3688 日元部分超市甚至不得不限购每人只能买一袋米这样的情况

针对这个新闻呢中国国内的不少机构媒体和自媒体就做出了一些解读说背后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日本农协下属的农林中央金库这么一个银行购买了大量的美债

而 2024 年由于美国迟迟的没有降息导致这些美债的价格大跌由此巨亏了 1.5 万亿日元那这个农林中央金库的巨亏呢就导致日本农协没有钱了所以要提高大米的价格这就是整个一个逻辑链连起来就变成了美联储不降息日本人就吃不起大米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吗感觉是一个就是所谓蝴蝶效应非常典型一种叙事的逻辑啊甚至有一点阴谋论的味道

如果这个逻辑链条成立的话呢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所谓货币政策对于现实生活产生影响的例子不过就是这个当中有太多的事实需要确认了比如说日本的这个农林中央金库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他为什么会买那么多美债啊然后这个金库亏了到底跟日本大米之间有什么关系等等等等

所以这期节目呢我们就是对这个颇为耸动的一句话新闻的来龙去脉来做一个考证然后基于这个考证做了这样一个汇报那我们会分成两大部分来解答这个问题第一部分呢就是日本的农林中央金库它的这个巨亏到底怎么回事第二个部分呢就是日本的米价暴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解答完两个部分呢我们自然也就能搞清楚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有什么样的关系这里是商业就是这样

那我们现在就先进入第一部分就是亏钱的部分亏钱所以另外一部分是涨价是吧对反正听上去都很惨嘛你就先说说日本农林中央金库到底是个什么机构要回到这个问题呢先要解释一下日本农协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日本农协全称是日本农业协同组合我之所以用存在这个词就是因为它很特殊难以用我们单个的一个比较熟悉的组织的名字来概括比如说国企 民企 政府部门 NGO 都很难这样一个词来概括我想了半天它比较类似于单位

就它是日本所有农民所属的一个大单位具体讲讲这个单位都干点什么呀首先呢它是农协嘛它肯定承担了农业相关的一些最主要的服务比如说生产买卖金融和赈灾比如说一个日本的农民他种了大米那农协呢就负责卖给他机器或者租给他一些器械然后卖给他种子肥料然后这个米种出来了之后呢农协来出钱收购再卖给他

再卖给批发商还帮忙要打广告啊甚至做包装做品牌等等的那如果遇到了灾害呢农协会提供赈灾救援还有保险的赔付那农民最后赚的钱呢还会存到农协里边如果他要扩大经营呢还可以找农协贷款

除此以外,这个农民从出生到死亡的大小事情吧,比如教育啊,医疗啊,婚丧,农协都可以提供服务,而这个大单位呢,几乎囊括了全日本所有的农民,整个日本农协目前是有超过 1000 万的会员,其中超过 400 万是专门从事农业的个人或组织。

另外 600 万是兼职或者是和农业有业务往来的一些个人和组织所以说这个大不仅是规模大还有大包大篮的意思对那这个农协它到底是不是所谓政府机构毕竟做了这么多事情天上之都像政府要做的事情法律上它不是政府组织它是一个民间的合作组织合作社这个概念

目的是为了把这些小规模的个体的农民能够组织起来提升他们整体的竞争力和生产的效率然后目标就是为了增加农民的收入当然在现实当中啊日本农协是形成了一种事实上的垄断机构但这边要说明啊他在这个反垄断法里面是获得豁免的一般不受他的这个反垄断法的限制当然有些情况下还会限制的啊

并且这样一个事实上的垄断机构其实对日本的政治经济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力这个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感觉你刚才介绍里面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功能就是金融一般的单位可不提供存贷款业务这个是不是就跟你说的农林中央金库有关系了没错这个是农协非常重要的一面就是它可以被视作一家银行

而这家银行的顶层组织呢就是农林中央金库下面还有一些比如说什么姓农联啊或者基层的农协等等的等于是它的下辖的组织简而言之啊全日本的农协会员大多数人都会把自己的存款存到农协里边而这些存款呢最终一层层会汇入到农林中央金库中央金库这个银行它是不直接接受个体的存款的

他把下面的一些小的金融组织的一些存款吸纳到他这边来行业型的中央银行对那按照 2023 财年日本的 2023 财年就是截止到 2024 年的 3 月底的这个

的这个数据我们刚刚讲过财年截止到这一天的时候它这个农林中央金库的资产规模大约我换算了一下是 5 万亿人民币是日本的第五大银行 5 万亿人民币我觉得这个资产规模不算小因为中国一些全国性大行业就是大概 10 万多亿的一个资产规模对像招行大概是 12、13 万然后公行宇宙大行肯定是更大了所以其实 5 万亿不算小的

当然这里要打个补丁啊就是它叫农林中央金库嘛

所以除了农以外渔协就是渔业协会和林协林业协会的存款也会进去的那他为什么不叫农渔林中央进库反正从人口上面这个渔业和林业的存款者要比农民少得多基本上他就认为他是农协的一个组织所以感觉有点那种什么中国的农村信用社和农商银行的概念吧嗯对有点这个意思但是感觉还是不太一样因为这个银行反过来还要做那么多农业相关的实业他要搞器械啊种子啊什么销售啊

这个农商银行可不做这些事情等于它是金融和实业要并举的其实是蛮特殊一种模式在日本也不是很多届吧其实在日本也只有一家银行会做实业的东西它最早时候做的实业还更多像房地产但是在泡沫破灭之后他们就不做房地产了但别的实业还是要做的

这个其实也是农林中央银行的一个最大的特殊性也与它现在的这个美债的巨亏息息相关怎么这个逻辑一下又跳开了你还是把中间部分补一补吧首先呢从银行的资产负债的角度来看呢农林中央金库就和日本的它的同行们啊有很多的不同之处这个呢是它投资美债的一个基础这个方面呢很多研报都做了一些分析其中呢我觉得招商银行的一个研究院的分析是比较清晰的

我们会把他这个报告的链接放在 show notes 里边供大家参考这里我们就简单科普一下啊这个最大的特别之处是什么呢就是农林中央金库他的资产里边信贷很少投资很多啊这个呢就和日本的低利率时代有关系啊因为

因为你想传统的银行的主要的业务或者它主要的盈利模式就是存贷款之间的这个利息差收进来这个钱它的利息是比较低的借出去的钱利息比较高那就一进一去赚钱但是呢日本的这个低利率政策大家都比较知道就是大约从 21 世纪开始吧

日本的商业银行的贷款利率就一直在 2%以下到了 2012 年之后更是在 1%以下所以这个存贷款的这个利差就非常非常的微补包括之前日本的房贷利率也基本上接近于零了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很难想象的数字当然这两年有一些变化这是后话

在这个当中呢问题就是农林中央金库的这个存贷利差还要我们说低吧就因为他提供的这个综合的存款利率大约是 0.5%听上去还是很低了对吗很低吧但这个数字是远高于其他的日本的商业银行的远吗其他的商业银行基本上就是零之前十几年的时候

你到日本的商业银行去存存款你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利息的就等于别的银行你对于这些存款就是不付利息的但是农林中央金库还要为这个付 0.5%的利息对所以它吸收存款的成本就要比别人高很多所以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反正我在银行的官方没有找到明确的说法但是我看到一些比较普遍的解释就是说

农协它之所以能够做那么多的事情在整个社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是因为它有庞大的资金来源就是它要靠吸取农民的存款嘛那它就相应的要提供比较好的一些条件来吸引农民存款因为农民他也可以选择在别的商业银行存款的那久而久之呢就形成了一种惯性

当然他这 0.5 肯定不是最高的时候他过去也有可能更高他现在价价来始终给农民的那个存款的利率是更高一点的所以在过去十多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边其实在实际情况下农林中央金库的存贷款的利率这个利差是倒挂的就等于一进一出这个银行还要亏钱财务算下来之后他的综合的贷款的利率是要低于他存款的这个 0.5 左右这个利率的那所以说从一个商业角度来说他最好就是不要做贷款对

所以它信贷的这个比例低就不难理解了而且它在日本做这个信贷基本上就是做一些政府的信贷就是那种不良率非常非常低的那些信贷的项目但是呢它又吸收了那么多的存款是吧这个存款对于银行来说都是负债啊我得把这个钱花出去变成资产的对吧要去盈利的所以呢它必须要找一些新的投资那它就开始瞄准了海外的资产

日本国内你要说没有资产可以投资吗也有啊比如说什么十年期国债也还可以但这个利率因为这两年也开始大幅的降低了对就是 12 年之后因为那个他做那个大的宽松嘛所以他政策的利率就是零包括日本的央行都会直接下场来买利率非常非常低的一些国债所以说对于存款的利率非常高的 0.5 的这个农林中央银行来说他日本的国债的比例也比他的同行要低很多

但我们看一下 2023 财年的这个数据啊,农林中央金库的证券投资占它整个资产的 44%,贷款的只占 18%,就是证券投资这个比例是要远远的高于日本同行的。然后在这个投资里边呢,超过 6 成是海外债券,并且呢是以美债为主欧债为辅。需要说明的是这个比例在过去 10 多年里面是有一些上下的浮动,但这个基本的格局是不变的。

相比之下美债的收益率就肯定要明显高于当时的比如国债或者日本的一些别的信贷的那些资产这一部分的收益就补上了农林中央金库在日本国内这个信贷差的缺陷使得它整个这个银行的盈利水平在它这个规模下面还是保证了一个平均水平还是不错的这怎么不算一种出海呢国内赚不到钱就要出海赚钱也算一种出海是的但是这个出海也是它风险的来源

虽然我们说美国的国债也好或者是一些评级比较高的一些债券也好主流的债券也好它的风险肯定不算很高吧那种资产但是如果你重注在上面或者你只买这一类的资产的话原本不算很大的风险也会被你某一些错误的操作再加上你过大的筹码加在一起放大这个风险农林中央金库呢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巨亏

具体而言就是我们都知道 2022 年开始美联储来了一轮很猛的加息的周期来一直通胀在 16 个月里边它是加了 525 个基点就相当于在 16 个月里边加息加了 5.25%很厉害的一个规模这么迅猛的加息一般而言就会让短期的国债的收益率大幅的提升教授中间又省略了一些步骤我来把这个部分稍微补充一下其实比较好理解就是

因为美联储它这个加息虽然不是直接加在存款的利率上面但这个肯定最后也会导致存款这部分利率会提升这个存款利率高会导致什么呢就是很多人会考虑说我是不是可以把钱从别的地方提出来比如说我现在买了一些收益率比较低的债券那我是可以把这部债券卖掉然后存到银行里面去吃这个存款的利息因为这是最稳的对

那为了跟这个提升以后的存款的利率去竞争呢那新的短期国债一般来说就会给一个更高的收益率然后这个就是试图把消费者再拉回来投资者那边是金融投资者我们那边是金融消费者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很简单的一个就是链条推导的一个逻辑啊那这个债券的收益率上涨呢一般而言还会带来另一个变化就是这个债券在交易市场上面的价格会降低这个又是属于一个基本的逻辑来跟大家再解释一下

打个比方比如说你花了 100 块钱买了一张面值是 100 元的一年期的债券然后它的利息是 5 元收益率 5%收益率是 5%这个时候如果市场上的利率比如说国家规定了提升到了 6%

那这个时候如果你想要出手自己手上的这张面值 100 的老的这个债券的话你就卖不出去 100 块钱了另外一个人如果说你还是按照 100 块来买这张债券的话其实只收到了 5 块钱的利息因为这个 5 块钱是规定在这个债券的规则上面的写在上面的对那你市场上面如果我去存 100 块钱的话我能获得 6%我能获得 6 块钱的对吧那他就不合算了那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是想要卖给他的时候怎么办呢他可以花 83.33 元来买哈哈

为什么呢这个数字就是你根据这个债券的规定他还是要给他五块钱嘛那五除以 83.33 的话等于 6%就是你是按照最后的收益率跟市场上的情况下然后把原价做一个大赊当然这个是一个比较机械的一个就是自然的一个情况实际的价格还会有些浮动但就这么个意思那对于你最早花 100 块钱买了债券的这个你来说呢你是不是就亏了 16 块 6 毛 6 对啊但是因为我要出手嘛所以亏点是可以接受的对

所以实际上就是加息使得这个新债券的价值升值了那新债券升值了之后老债券相应就贬值了就这么个概念那这个当中其实就有一个博弈或者说是一个套利的空间就是如果你认为接下来要加息的话那你就应该先卖掉手里边已有的老债券因为他们将要贬值了对吧然后你就以后可以再买新的你可以有一个差距来赚它反过来如果你预测接下来要降息那么你就可以先借钱来买一些债券

等着这个降息的消息来了之后呢这些老家圈就要升值了因为反过来也是会升值的嘛我可以理解但我觉得如果你不太能理解中间的所有过程的话你可以把这个东西当做一个结论先背下来对对对那这个呢其实就是农林中央银行他做的事情就是他从 22 年到 23 年开始呢大幅增持了一年期以内的短期的美债然后他其实就是为了压住说美联储升息太快了他接下来要降息了那我先买点美债等他降息了之后呢这些美债的市场的交易价格就会提升

等于他就是通过一个已经被验证过的市场的规律然后根据这个规律来做一个赌就我赌你会加息对这个事情还是很正常就是我预测嘛就是我赌一边嘛结果大家都知道就是美联储迟迟不降息对迟迟不降息但另外一边呢就是他这个借贷的成本始终高级嘛因为你不降息的话

你这个利率就会一直还是很高对呀然后美元对日元的汇率也是非常的高就是对日元来说你这个换了钱换成美元的这个成本也非常的高你用很高的成本换了这个美元之后买了这个你觉得会涨价的债券但它又不涨它最后没办法就会逼着自己要出售这些短期的美债来止损

这个就是我们节目开头所说的所谓的在美债上的巨亏是这样吗对那在 2024 年的 7 月呢日本农林中央金库就宣布它将在 25 年 3 月末也就是这个所谓的 24 年财年结束之前呢出售 10 万亿日元的美债和欧债那预计呢这个出售的动作会带来整个财年的亏损是超过了 1.5 万亿日元

这个亏损为什么叫巨亏呢因为他 2008 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这个银行才亏了 0.5 万亿日元然后过去 10 年他整个这个银行的盈利呢才 1.7 万亿日元辛辛苦苦出海 10 年一朝回到出海前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所以简单说这就是农林中央金库这次巨亏的来龙去买简而言之呢就是这家银行基于农协这个非常强大的组织长期吸收日本农民的大量的存款然后提供相对可观的利息在他们那边可观的利息

但是在日本的低利率时代呢这个其实使他很难在日本国内实现盈利所以呢他就转而向海外去做一些投资虽然之前获益不少但是因为这两年美国的利率大幅波动然后他在这个期间呢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风险最后导致了巨亏刘老师总结的非常清晰了那上半部分的问题呢就是农林中央金库到底怎么亏的我们已经讲清楚了那接下来下半部分就是日本大米的涨价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说结论啊,日本这一轮的大米上涨可以归因为表面原因和深层原因两个部分表面原因是导致了日本的大米供需出现了一些小范围的波动而深层原因则使得这个小范围的或者小幅度的供需的波动产生了大幅度的价格波动我们还是先来回顾一下事实日本这一轮大米的上涨其实是分两段的,我们稍微拆分一下

第一段呢实际上是从去年 8 月份开始的它从之前的大概 2000 多日元每 5 公斤一下子涨到了 2600 元左右然后之后呢就开始一直涨一直涨

当时呢日本农林水产省的态度实际上是静观其变就是因为八月份嘛夏天本来就是大米供应比较紧缺的时候就是有点供不应求那个阶段这也很好理解嘛就是大米一般是秋天来收获的那收来的米呢未来一年里面会慢慢的这个消化那到了八月份的时候肯定就吃的差不多了那到了九月份的时候新米又收上来了那么照道理来说价格自然就会下来了嘛所以政府就没有怎么动手

结果呢这个价格在新米上市之后呢只是平缓了一阵到了 25 年开年之后呢这个日本的米价又开始大涨都没跌只是平缓然后又开始涨上去了这个时候呢日本政府才终于决定要出售 21 万吨的正福储备量到市场上面预计呢是 3 月底可以到达消费者端那我这里就产生第一个问题就是 2024 年这个夏天为什么米价会上涨呢因为感觉这个涨幅是比较明显比较超乎平时预料吧

天气的原因吗夏天不是年年都有吗这个就是我们提到的表面原因就是为什么这次会涨它实际上是有一些就是临时的因素的我们总结了三个点第一点就是 2023 年的夏天干旱了那就导致当年秋天大米是有一些减产的所以就相当于 24 年到最后的几个月确实是没有多少了会比往年更少一些但是

当然这个减少的幅度不高啊这是第一点第二呢就是 23 年和 24 年呢就是日本的外国访客积赃啊

导致大米的需求量上升怪我咯因为大家都知道就是日本的外食就是到餐厅里面吃饭的比例是很高的那餐厅里面的大米的用量实际上是很主要的一个课元或者一个需求的点第三点就是 24 年的夏天日本的能登半岛发生了地震然后当时还一度引发了接下来可能有很大的地震的这样一个担忧对当时很多讨论对对因为政府还有个警告那之后这个担忧实际上是基本上解除了

但是大家还是很担心吧所以很多居民会抢购或者增购一些大米作为自己的储备不安

那所以说这三个因素叠加在一起尤其是后两个一个是比如说外国游客增加还有一个就是更大的地震的这部分担忧其实是可能会让米的价格在短期出现一个相对明显的上涨的对那新米上市也就是 2025 年这个开年这段时间为什么还在涨呢难道因为 2024 年秋天也欠收了吗这个就是比较诡异的地方就是 24 年日本的大米产量相比于 23 年的秋天是增加了 18 万吨嗯

就是相对来说回升了一点对达到了 679 万吨啊但是呢以农协为主的大型的收购商他们从农民或者就是生产方这边收购的这些大米的总量只有 216 万吨这个数字呢是比前一年要少了 21 万吨所以这少都是少到了哪里去呢对就是你的产量其实增加了但是主要的大型的收购商这边收到的米却少了

这边要稍微解释一下就是我们刚刚讲的农协又要出现了作为一个主要的角色那农协我们刚刚讲了他是日本主要的一个农产品的收购商就是他是负责把农民这边的东西收回来之后卖到市场上去的那个人这一条通路呢根据我们刚刚讲的 216 万和 679 万这两个数字来比一下的话大概就占了整个日本大米的这个批发的三分之一那这个三分之一比例是长期稳定的一个状态吗对这个就要讲到我们前面说的

日本的农协虽然它是一个民间的这个合作的组织但是它在长期的运转当中其实是和这些尤其是跟民生非常相关的一些农产品的交易已经形成了一种像办政府机构的一样态度了本来就是一个长期合作的一个关系对对对就是它这个部分的这些大型收购商的这个通路实际上是一直都是怎么说有个惯性了很稳定的

就是我每年我收到这边来然后我再卖给一些批发商批发商一层层再卖下去就它这个部分相当于是一个日本大米价格的一个压仓时基本上这个部分是非常明确的一块对它这个地方少了一点的话就有可能会影响到一些波动更小型的收购商呢他们

就是除了这个 216 以外的那个另外三分之二呢一般都是一些更小型的收购商来买下来的他们买了多少存了多少卖了多少这个呢就是日本的官方是没有明确的数据的他不掌握这个数据这个就是属于市场行为就是说农民我也可以卖给一些小型的他可以提更高的价格来买下来那农协有可能就觉得这个价格更高了我就没有买

这有可能是当时的一些具体的情况农林水产省就认为这个是 2025 年米价继续上涨的一个核心的原因等于他没有从他掌握的部分找到任何证据所以他开始指责一些他不掌握的东西或者他觉得自己掌握的一个就是最主流压仓时的通路收到的米的量比过去少了所以我对市场的价格稳定的能力减弱了一些反正有一种说法就是很多小型的收购商觉得之前米价已经涨得比较明显有可能这还会涨

所以他就囤了一部分货就导致了农民种出来的有一部分大米没有流效农协这个是一个逻辑上相对比较顺的一个推测其实很好理解你在涨价的预期之下因为前面下半年已经涨了很多了非常自然的一个市场行为就是觉得接下来会继续涨那我应该要多囤一点等它涨了之后再卖出去我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吗其实在很多商品里面都会存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一些短期的比如蔬菜什么的这个幅度会更加明显

只不过在米的这件事情上面因为它是一个民生产品是一个主食对然后你的这个小幅的涨价或者是有一点涨就会非常的扎眼或者说这个影响力会非常的大当然了就是这个归因是没有明确的证据的你毕竟不掌握这个数据你就是指责他呢对对所以他们说的说法就是非常的微妙也很谨慎叫做流通环节出现了堵塞而非供给不足造成的涨价就是他们官方那个说法

政府之所以投放储备粮呢也不是说因为供不应求了我来投放储备粮而是说通过我来投放一些储备粮然后这个价格是我这边定的一个比较稳定的价格来冲淡人们涨价的预期就是说我政府都要压下来了那你就应该认为它不能再往上涨了就是不可能

不可能这样价了对其实如果看具体数字的话我觉得所谓的堵塞也不是很严重因为农协不是你说的是比往年大概少收了 21 万吨嘛那它跟它自己比也就是少收了大概 10%的量

跟整体的市场消费的那个量来比的就是更小的一个比例了但实际上你的米在消费端的涨价是 80%你这个朝着翻倍去了对就是稍微少收了一点点怎么涨价了那么多少收了三五斗怎么涨了这么多呢这个就是我们刚刚讲的就是生存原因的这个部分就是日本政府过去几十年

一直在致力于降低日本的大米生产量降低吗对这个在我们国家的语境下真的非常难以一下子理解我觉得可以把一下子去掉因为我们从小听的都是要保护耕地对吧要粮食增产都是这样一个叙事但是国情确实不同日本的大米其实一直是一种自己自足的农产品农作物而且

而且长期以来就是他理论上是供大于求的所谓的理论就是说如果他的这些大米的耕地种米的这些水田都用来种米的话好好种的话他产出来的大米日本人是吃不完的消化不完的那如果一直供大于求的话就会出现米价的下跌那肯定的那么就会损害农民的利益嘛而且这个为什么他会就是供大于求呢就是因为他这个生产水平越来越高了嘛对吧然后产的米也越来越好了嘛这

这个供待需求的情况会越来越明显所以从 1970 年代开始呢日本政府就开始实行了所谓的他这个日本叫减反政策其实就是大米减产政策简而言之政府会根据他们测算的大米的市场的需求量就接下来的需求量来不断的要求农民减少大米的耕种就这块地你别种了别种米了同时我给你一些补贴就你不种你不是少收了吗我给你一些补贴

通过这样的方式保证了农民的高收入就是说使得大免价格持续维持在一个比较好的水平对农民来说比较高的一个水平然后呢也比较稳定那农民的收入呢一直也比较好等于是某种程度上的城市补贴农村但我们补贴农村是希望农村给我多种一点他们是少种一点对就他们属于城市补贴农民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说

当然了就是如果你从实际上来看呢日本的大米需求量我们看数据的话确实是不断的在减少就一个基本的原因就是小麦在不断的侵蚀着大米在主食界的市场地位是日本年轻人越来越爱吃面包的意思吗真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啊

有的时候在日本甚至会被拿来讨论啊比如我看电视综艺的时候主持人就会问你早餐是米派还是胖派就是这个胖就是日本面包的发音啊如果你说是米派的话就会被评论说你这人还蛮传统的

这个场景非常独特早餐吃什么中式早餐里面米制品就蛮多的但你要说什么早餐直接吃米饭听上去就非常怪异只有我们上海人吃吃饭或者吃饭吃饭团吃饭是不是有糯米的部分对反正他这个问法我觉得很

但是日本人早上就是吃那个一碗米饭的嘛还弄点酱油打个蛋怪不得他们中午晚上都不吃饭对其实他们那种就是比如说温泉酒店他们早餐的时候都会有一碗饭或者是那种套餐店反正让你一早就吃的比较饱对反正就是他们传统确实是米饭的消耗量是蛮大的

但是现在就像你说的就是很多的人实际上是以小麦为主持的时候会越来越多那当然你可以说这个部分有比如说社会或者政府的一些引导可以追溯到 1950 年代的美军援助食品如果你真的想来分析的话这个当然是另一个话题但真的分析的话确实有袁老师说的这个原因但反正 anyway 吧事实就是如此就是我们看这个数据的话日本的大米需求量从 1990 年代到 2020 年吧它是一条非常稳定的几乎和直线来拟合的一条下行的曲线

这两年的需求量我们粗略的看它是 96 年的三分之二左右吧就这条曲线真的是非常的拟合啊这个过程当中呢大米的价格呢它的趋势就是整体是平稳的但略有下降是这样一个情况这感觉跟日本长期的通缩政策是有关的对对对因为这个价格还是跟你的这个通胀水平有关的嘛因为整个物价水平就是这样保持着那你这个需求量下降的话慢慢慢慢下降也是比较稳定的当然啊这个所谓的减产政策呢到了 2018 年是废止了原来我们在讨论一个过时的政策

但是实际上大米的产量还是在继续减少的因为政府还是通过一个软性的补贴政策来继续引导农民不要种大米了明面上的政策是没有但实际上的执行还是在做对他就希望他去种别的根据我比较粗浅的农业知识就是因为稻米是个水田嘛就是水田你要很快转换去做别的作物好像比较困难不愧是于老师农广天地我们这个农广天地节目

的确如此就是你不是说就是水田马上就可以种水果很难的所以实际操作上面它实际上是我们前面一直讲大米有个细分的一个说法叫做主食用大米那就是人吃大米对那么他们这个政府的补贴其实是干什么的就是补贴你把原来你这个地方是种的是人吃的大米改为去种比如说工业加工的大米或者说是饲料大米

它就让你去种这些产物刺激大米对刺激的大米投入就会稍微少一点当然那个产出肯定会更加便宜那些大米肯定没有你吃的大米那么贵它在补贴你通过这样的方式

那我们看到的一个测算就是这种情况下面就会出现一个倒挂根据 2023 年的数据有一个测算的模型这么补贴的政策下来如果你是一个农民然后你种了全都是主食的大米你这个大米本身卖出去赚的钱肯定是很多的对如果加上这个补贴之后你反而是比如说种一半的饲料的大米再种一半是人吃的大米你赚的钱更多因为你补贴给的钱非常多

所以就如果你从一个农民的自然的经济选择来说它就会越来越少的耕地被用来种植主食的大米所以就是农民的选择其实是一个经济学的选择对当然大米的需求确实也在往下走的了这两条下行的曲线放在一起呢我们就会看到整个市场上面这个大米的市场相当于是个什么呢就是经过政府的长期的调控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供需平衡

就是你这个市场需求多少呢我就是比这个需求稍微再多生产一些但是呢一直跟着你这个需求往上降这样这个价格真的一直稳定多么理想的一个经济学模型那这种人工控制的平衡呢有个问题就是一旦出现了一些意外的因素就很容易产生巨大的波动就你还记得我们开头说过这次的米价上涨日本的媒体有个说法叫做令和米骚动吗为什么这么这样呢就是因为在前一个年平成平成年间的 1993 年出现了一个

出现过一次平成米操作当时的原因呢是 93 年出现了一次那个是天气原因啊这真的是减产了就是日本出现了一次 80 年一遇的冷夏导致大米减产了 25%左右那引发了一次米家的大涨就有很多人说这个就是厄尔尼诺现象

那一次日本政府是非常罕见的进口了 200 多万吨的大米来保障整个市场的供给之后 200 多万吨其实是没有花掉这么多不小心进多了进多了进多了它就顺势的就转而形成了一个日本的政府储备量制度所以我们前面讲的投放 21 万吨的储备量制度是 1993 年平成的米骚动才出现的现在到了令和的米骚动它又开始投放了但这个储备量是多少呢常年是维持在 100 万吨左右

那这个 100 万吨跟我们前面讲到的整个需求量来比一比呢相当于全年用量的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左右之前第 42 期就讲国家囤货那期节目其实是讲到过中国的这部分的储备量的

中国储备量的话大概相当于用一半存一半的一个比例对看了一下我们那个时候的稿子稻谷和小麦它的这个库存消费比就是你存的东西和你真的用的这个量相比大约是百分之八九十对就相当于就是存一半用一半这种概念

所以说日本虽然说是有储备制度但它其实储备量是比较少的对它真的是保证一个非常精确的量我生产的这个量还要一直跟需求的量这个下降的幅度要贴着然后我储备的量也就是这么一两个月两三个月它就觉得这个市场是一直很稳定的所以我不需要为一个特别的大的一个波动的情况来准备非常多

就像一个假如说一个浴缸它已经放满了水而且这个出水口已经塞得很牢了然后你这时候一下子伸了半只脚进去然后这个水就咣的一下就会起来对就是你知道伸下去这个动作主要是很猛的虽然你伸下去只是半只脚但是你就会造成这个水面大幅的波动对啊然后这个溢出来的东西呢

就是涨出来的价格那我们就回到最初的起点吧日本的这轮大米上涨到底跟农历中央金库的聚会有没有关系呢根据我们前面讲的这个表层原因和深层原因呢大家听到这边自己也会有个判断那我讲讲我这边的判断就是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并不存在一个逻辑链叫做农协自己在海外亏了钱所以我炒高了米价之后我能自己赚钱没有一个合理性

第一点就是我们刚刚讲的农协的收购和批发它这样一个链路或者是它这个交易的过程是都有惯例的基本不存在说我先去收很多很多大米然后我存着不批发给批发商自己作为一个最大的一个囤积机器的一个批发商不存在这种情况的因为它基本上是一个办政府的这样一个行为了而且它如果要通过囤积来赚钱其实不是应该收更多实际上就是它收了更少对那实际上一个反应就是说它觉得别人收的那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它这个基准线了

所以他收的相对少了一些在某些地区所以这个逻辑本身是不成立的对不成立的第二呢就是其实米家的上涨主要的获益方还是农民了

我们看了一些数据就当中那些链路当中涨的一些价格的那个幅度是没有农民就是他最初卖出那个价格涨幅有大的所以农民其实是还是获益了一些当下是获益的但是我们也看到很多农民就是有一些老资格的农民他是表示非常的担忧这样的快速增长因为快速上涨有可能导致大家真的只吃面包了就真的不吃大米的话对啊他后面的生路就断掉对我今年赚了一大波我后面还继续种了嗯

有的时候其实是大幅波动的这个价格这个波动本身比这个价格涨还是跌是要更加伤害这个市场的这个在诸周期里面其实已经获得验证了对就是你来回的摇摆的话其实很伤害这个市场的

那某种程度上其实你要说的话日本政府我们前面说的这个米的政策就是要一直减产这个政策也是为了平缓这种波动他就不希望供给和需求之间的这个差值太大但是呢他这个政策本身的缺陷就使得就突发了一些情况之后你是控制不了这种突发情况的这种差值的波动的所以就是不要人造一个完美的经济学模型是的最后还有个问题就是日本政府这个减产政策它其实本来是解决日本国内那个大米供大于求的那个问题嘛

但我觉得这解决的另外一个方法难道不是把多出来这部分直接出口卖掉吗日本大米之前在全世界的民生都还是非常好的然后你出口了又能赚一部分利润又可以减少价格波动不是更好吗于老师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很一针见血的其实也是很多日本的农业政策的批评者的一个观点就他觉得就是应该用出口来代替减产政策

这个问题涉及的面就非常广了只能说我有一个简单粗浅的最近学习的一个理解就是日本的政府也好包括具体执行这个农业产业的各种政策的这个农协也好他们的根本目标就是保障日本农民长期稳定的利益那这里的关键词就是长期和稳定

它这种政策倾向呢多少也和比如说自民党的基层政治啊等等的都有些关系那这是使得他们会倾向于选择一些经过验证的然后呢范围在自己国内的可控的主导权在自己手上的一些工具相比较于出口到海外市场上面去和比如说中国的印度的等等的就是东南亚的一些大米去竞争呢

人工的减产自己土地上的大米就是一个相对更加稳定可控的工具所以本质上我觉得这是一种保守的政策倾向从这个角度看日本农林中央金库在 2022 年以后依旧选择压住美债的选择本质上也是一种保守或者说是它对于既定方针的一个惯性我们不要以为保守就没有风险这次的事件恰恰说明了保守里面也会蕴藏着风险商业就是这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