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04: 「迟早过年」·关于历史和故事的烟霞
01:13:39 Share

各位 过年 好， 欢迎 收听 第 104 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您。 今天 是 大年 初四， 不知道 你 有没有 搞 点 什么 封建迷信 的 活动？ 因为 传说 今天 是 12月24， 那天 去 天界 述职 的 各路 神仙 去 树枝 完毕， 重回 人间 的 日子， 所以 我们 这些 俗人 就要 去 迎接 了。 但 我们都知道， 说是 数值 其实 哪 用 得了 那么 多天， 这 明显 就是 个 年假。 我们的 春节假期 还没有 完， 还 可以 再 休息 两三天。 各路 神仙 们 倒是 要 从今天开始 就 又要 上班 了。 神仙 有 年假， 你 有 春节 假， 我们的 节目 更新 倒是 一直 都 没有 闲着 不过 今天 没有 什么 别的 事情， 咱们 可以 多 聊 一会儿。

各位 好， 我是 这 期 节目 第一次 录音 录 完 之后 过了 好 几天 的 任 宁。 之所以 会 在这里 突然 蹦出来， 是因为 这 期 节目 我 打算 在 形式 上面 做 一个 新的 尝试， 就是 类似 电影 的 导演 评述 版 那样， 我家 去 会 一边 听自己 已经 录 完 的这 期 节目， 但 我 已经 也 忘 得 差不多 了， 一边 像 现在 这样 蹦出来 做 一些 补充 说明， 或者 就是 想到 什么 说什么。 如果你 不 喜欢 这个 形式， 想要 简单 一些 流畅 一些 的 体验， 那么 这 期 节目 我们 还 准备 了 一个 没有 评书 贵 的 版本。 如果你 比较 偏好 那个 版本 的话， 可以 通过 邮箱 来 找到 我们。 那 会 把 那个 没有 评书 轨 的 版本 的 音频文件 通过 邮箱 发给你。

前段时间 我在 看 一本 小书， 书名 很 有趣， 叫 如何 给 狮子 剥皮。 副标题 叫做 来自 大英 图书馆 的 古老 建议， a treasure of outmoded advice, 作者 是 英国 的 克莱尔 科克斯 塔基。 这 本书 的 作者 就 跑到 大英 图书馆 的 这个 档案室 里面， 翻出 那些 早就 已经 被 人 遗忘 掉 的 这些 文本， 比方说 中世纪 的 手稿， 维多利亚 时代 的 工具书， 还有 很多 20世纪 早期 的 那些 自助 指南， 教你做 什么 事情 的， 还有 一堆 乱七八糟 的 什么 食谱、 百科全书、 报刊杂志。 他 发现 里面 有 许多 非常 好玩的 内容， 有点 像是 现在 你 去逛 知乎 比方说 我 随便 念 几个 标题 好了， 准备 到 非洲 内陆 旅行 一年， 该 如何 准备 行李， 如何 用 蜗牛 预测 未来， 淑女 在 上流社会 应该 如何 注意 言行举止， 如何 拒绝 求婚， 如何 把 大象 腿 制作 成 实用 的 物品， 如何 拔罐， 如何 捕捉 和 保存 鳗鱼， 以及 标题 里面 的 如何 给 狮子 剥皮。 这些 有点 滑稽可笑 的 小文章， 都是 来自 不同 的 书， 都是 当时 的 人 非常 认真 的 写 下来， 希望能够 给 别人 答疑 解惑 而 带 去 真正 的 帮助 的。 但是 时间 流逝 让 语境 都 不一样 了， 现在 我们 再 来看 这些 历史上 的 这些 细枝末节， 也许 能够 远远 的 去 感受到 当时 是 英国 社会 关注 的 问题， 他们的 快乐 和 焦虑。 以及 通过 例如 像 在 盎格鲁 印度 如何 管家 这样的 教 普通人 怎么样 在 南亚 殖民地 过日子 的 文章， 去 拉近 我们 跟 历史 叙事 的 距离。

今天 也是 要 跟 大家 来 聊 一 聊， 说 三 本书 都是 关于历史， 关于 故事 的。 今天 要 聊 的 第一本书， 它的 作者 叶兆言， 也许 你 不是 太 熟悉， 但是 他的 爷爷 的 名字 你 一定 听说过。 他的 爷爷 就是 曾经 当 过 我们 国家教育部 副部长， 人民教育出版社 社长 和 总编辑， 终身 致力于 出版 和 语文 教育 的 作家 和 教育家 叶少 军， 后来 就 改名叫 叶圣陶。 叶圣陶 说过， 如果 有人 问 我的 职业， 我会 说 我的 第一 职业 是 编辑。 这 本书 的 作者 叶兆言 也 走过 他 爷爷 的 路， 他 也 曾经是 一名 编辑， 而且 他的 父亲 也 曾经 当 过 编辑。 这 祖孙三代 都是 干 过 编辑 的， 一门忠烈 了 祖传 的 手艺。

在那 编辑 之后， 叶兆言 选择 自己 当 作者 写作， 也 写 过 不少 的 这个 作品， 主要是 以 小说 散文 为主。 他在 文学 方面 的 才华， 说实话 并不 算是 那种 令人 过目难忘， 很 惊艳 的 那种 天才 水准， 有一点 不温不火。 哈佛大学 的 王德威 教授 就 评论 过， 说 比起 跟 他 年纪 差不多 的 那些 同 代 作家， 比方说 像 莫言、 王 安毅、 苏童 这些 人， 然后 叶兆言 其实 算不上 出挑， 有 就 欠缺 一些 特色， 没有 那种 头角峥嵘 的 感觉。 但是 叶兆言 的 这个 作品， 从 言情 写 到 侦探， 从 怀旧 写 到 新潮， 可见 他的 兴趣 十分 的 宽广。

我们 今天 要 介绍 的 第一本书， 不是 他的 小说， 而是 一本 他 以 兴趣 驱动 的 一本 小书， 叫做 陈年 旧事。 这 本书 跟 叶兆言 之前 写 过 的 一本 叫做 陈旧 人物 的 书 很 像， 都 是用 一些 散文 小品 来 介绍 一些 民国 人物， 从 文化 政治 到 军事 领域 的 都有， 很 适合 我们 假期 里面 随手 翻翻 来看。 而且 当中 写 到 的 有些 人物， 因为 家庭 的 原因， 也 让人 跟 他们的 距离 比 一般人 要近。 比方说 这 里面 有 一篇 写 的 是 开明 书店 的 创办人 张熙 琛， 民国时期 的 出版业， 很 奇怪， 靠 这个 排名 比较 靠 前 的 老板， 几乎 都是 浙江人， 而且 都 有过 商务印书馆 的 背景， 那 商务印书馆 就 有点 像是 一个 黄埔军校 了。 比方说 商务印书馆 的 创始人 张元济 是 浙江 嘉兴 海盐 人， 中华书局 的 这个 陆费逵 是 嘉兴 桐乡 人。 而 张熙 琛 跟 这个世界 书局 的 沈志 芳 一样， 都是 浙江 绍兴人， 是我的 老乡。

虽然 都是 绍兴人， 但是 沈志 方 的 世界 书局 跟 张 牺牲 的 这个 开明 书店 很 不一样， 世界 数据 专门 出 那种 畅销书， 用 现在 的话 来说 叫 追求 流量， 所以 他们 都 搞 那些 鸳鸯蝴蝶派， 什么 黑幕、 阴谋论 这些 东西， 用来 给 大家 茶余饭后 消遣。 但是 开明 书店 的 编辑 都是 那种 文人 学者型 的， 非常 认真， 都是 那种 有点 清高， 充满 使命感， 希望 用 出版 来做 点 实事 的 人。 而且 他们 当中 有 许多 人都 当 过 中学老师。 比方说 像 夏丏尊， 就在 老家 是 绍兴 上虞 的 白马 湖畔 的 春晖 中学 教 过书， 翻译 过 那 本 非常 有名 的 爱的教育， 我们 应该 在 教材 里面 都 读 过， 哪怕 不是 全职 的 员工。 比方说 像 我们 都 非常 熟悉 的 丰子恺， 他 跟 夏敏 尊 曾经是 在 春晖 中学 的 同事， 跟 开明 书店 的 关系 也 非常 的 亲密 而不 一般。 他 帮 开明 书店 设计 过 店 徽， 也 做 过 很多 书 的 插图、 封面、 装修 上面 的 设计。 这样的 一群 人 很 自然 的 就 出了 很多 跟 教育 有关的 书 和 刊物 了。 比方说 中学生 杂志， 还有 前些年 流行 的 民国 热 的 时候， 火 过 一阵子 的 这个 开明 国语 读本， 也就是 他们 出的。 当然了， 在 开明 书店 的 这个 编辑 团队 里面， 还 包括 扮演 了 非常重要 的 角色 的 叶圣陶。

我记得 我 高中 的 时候 有一个 作文 比赛 就 叫 圣陶杯。 有 一年 语文老师 让 我们 全班 都 写 征文， 然后 他 就 挑 一篇 拿去 参赛。 我 兴冲冲 地 写 了 一篇， 自己 感觉 还 不错， 但是 最后 是 班上 一个 领导 的 小孩 的 文章 拿去 参赛 了。

我 青春期 里 最 郁闷 的 一点 就是 高中时代 没有 遇到 好的 语文老师。 三年 换 过 两个， 但是 我 觉得 都 没有 什么 才华， 没有 什么 学问。 相比 起来 我 初中 的 那位 陈安 老师 就 好的 太多 了。 无论是 知识 还是 做人 都 让 我 受益匪浅。 不知道 陈老师 现在 怎么样 了， 等 进了 高中， 我记得 高一 还是 高二 的 时候， 我 甚至 有过 这种 宁可 跟 自己的 语文老师 说 作业 没没 写， 然后 故意 把 写 的 作文 去 交给 别的 班上 的 我很喜欢 的 语文老师 那里 去 的 这样的 经历。 听到 叶圣陶， 我 就 突然 想起 我自己 的 这些 陈年 旧事 了。

我 前段时间 买 了 一本 旧书， 是 1946年 开明 书店 创业 20周年 的 时候 出版 的 文集， 在 1985年 的 再版。 一般 我们 讲 创业维艰， 好不容易 干了 20年 上了 轨道， 掌握 了 一些 资源， 那 还 不是 要 好好 庆祝 一番， 对 吧？ 开 个 派对 或者 什么 年终 庆典 之类 的 东西， 找 些 媒体 社会名流 来 炒 一 炒， 背 背书。 开明 书店 就 不是， 这 本书 里面 收 了 九篇 文章， 都是 当年 开明 书店 比较 熟悉 的 作者， 都是 重量级 的 人物。 但是 这些 文章 几乎 跟 庆祝 没有 什么 关系， 我 来 念 一下 标题 你 就 明白 了。 第九篇 分别 是， 吕 淑 香 的 从 主语 宾语 的 分别 谈 国 语句 分析， 郭 少于 的 论 中国文学 中的 音节 问题， 浦江 清 的 花蕊夫人 供词 考证， 郭沫若 的 考 公 绩 的 年代 与 国别， 钱钟书 的 中国 诗 与 中国画、 王力 的 新训 古学、 游 国恩 的 论 莫上桑、 顾颉刚 的 新 魏 仿古 日记 以及 柬埔寨 的 台湾 番族 考。 而 这 本书 的 编辑 就是 叶圣陶。

这样的 事情 放在 今天， 你 可能 会 觉得 这 是一个 所谓 的 情怀 驱动 的 团队， 内容 的 质量 固然 是 坚守 住了， 但是 会不会 有点 不太 够 接地气 说白了 就是 会不会 挣 不到 钱 呢？ 有 这样的 担忧， 这 其实 你 就 多虑 了。 教育 行业 也可以 非常 赚钱 的， 不论是 在 现在 还是 在 以前 都是 一样。

刚才 不是说 了 开明 国语 课本 吗？ 其实 开明 书店 还有 另外 一套 英语教材， 叫 开明 英语 读本。 这套书 的 编者 就是 鼎鼎大名 的 林语堂。 其实 出 这套书 的 方案， 当年 本来 不是 给 开明 书店， 是 给 另外 一家 去 出的。 但是 另外 一家 嫌 林语堂 的 要价 太高。 开明 书店 的 老板 张曦 臣 咬咬牙， 在 书店 一共 就 四五千 大洋 的 这个 资金 的 情况 下面， 给 林语堂 开 每个 月300 大洋 的 稿费， 出了 这 本书。

后来 结果 果然 证明 张 牺牲 非常 有 生意 眼光， 绍兴人， 在 当时 学习 英文 的 这个 流行 热潮 下面， 这本 开明 英语 读本 作为 中学 教材 大 卖 特卖。 当时 花 几千 大洋 就可以 买 一座 四合院 了。 而 林语堂 靠 这 本书 就 光靠 这 本书 就 收 了 几十万 大洋 的 版税。 那 开明 书店 当然 也就是 大 赚 了 一笔 了。

其实 还有 另外 一位 靠 编写 英语教材 发大财 的 人， 叫做 周 跃然。 他 也是 浙江人， 也 在 商务印书馆 工作 过。 他 喜欢 藏 他的 藏书楼， 叫做 颜颜 斋， 在 上海 的 闸北。 那 为什么 叫 严 研 斋 呢？ 因为 他的 藏书 里面 小说 和 瓷画 比较 多， 然后 说和 词 都是 言字旁， 所以 加起来 就 变成 叫 颜颜 摘 了。 很 可惜 的 是在 128事变 当中， 延 砚 斋 被 战火 毁掉 了。 他 原来的 那个 汗牛 冲动 的 那些 精品 藏书 他说 很多 有 中国 的 宋版 书明 版 书， 还有 一些 西洋 的 那种 什么 绝版 的 珍贵 的 出版物， 到 最后 幸存 的 只剩下 一本 英文 词典。 然后 顺口 一 提 的 是 周围 人 不仅 喜欢 藏书， 而且 特别 喜欢 收藏 淫书。 我 第一次 看到 他的 名字 是在 陈子善 给 叶 灵凤 的那 本性 学 文章 专栏 结集 的， 叫 输赢 艳 异录 的 这个 序言 当中， 陈 慈善 说 上海 有 这么 一号 人物 叫 周 跃然， 原来 他 这个 满屋子 寅 书 天下 闻名， 他是 这么 出现 的。 周 奕 然 的 故事， 这本 陈年 旧事 里面 也有， 大家 可以 去看看。

赚 到了 钱 当然 很 不错 了， 但是 赚 到 钱 也就 容易 成为 出头鸟。 在 1950年， 在 大陆 的 开明 书店 实行 了 公私合营， 然后 1953年， 他 跟 青年 出版社 合并， 改组 成为 叫做 青年 中国青年出版社， 从 上海 迁 去了 北京。 自此以后， 就 没有 开明 书店 了。 而 开明 书店 的 创始人 张先生， 兜兜转转， 最后 去了 当年 的 竞争对手 中华书局 去 当 副总 编辑。 所以 我 手头 的 这本 1985年 的 开明 书店 创业 20年 纪念 文集， 是 中华书局 出版 的。 这 当中 有 这样的 渊源 1957年 赵明诚 被 打成 了 右派， 然后 文革 当中 他 又 遭到 了 迫害 和 攻击， 于是 在 冤屈 在 愤恨 当中， 在 1 9699年 他 去世 了。

叶兆言 和 张熙 琛 虽然 没有 直接 的 接触， 但是， 他是 这样 来 描述 身边人 对 张 西昌 的 记忆 的。 我 父亲 20世纪 80年代 写 纪念 文章 说 张 牺牲 被 错划 为 右派， 时隔 30年 重读 这些 文字， 不由 一阵 悲凉。 家父 也 属于 错 华 之列， 对 这 两个字 有 切肤之痛。 张先生 一家 被 错划 的 还有 二弟、 五弟、 长子、 次子 及 次 媳。 这 几个 人都 跟 出版 有关系， 都是 这方面 的 行家。 父亲 说， 他们 成为 右派， 原因 很 简单， 就是 太 内行， 太 懂 出版。 那 年头， 内行 成为， 忘了自己 是谁， 有意无意 就 犯 了 大忌。

张家 与 我们家 关系 非同寻常。 张 太太 是我 伯父 和 伯母 的 大 媒人， 出校 时 也曾 把 父亲 与 张家 的 小女儿 配 为 一对。 小孩子 对 这种 事 照例 很 难为情， 因为 是 玩笑话， 害 得 父亲 都 不好意思 与 张家 小女儿 一起玩。 张 太太 喜欢 打麻将， 有时 也拉 着 我 奶奶 做 搭子。 父亲 说， 小时候 最 不愿意 奶奶 打麻将， 张 太太 怕 她 捣蛋， 总是 买 好吃 的 东西 哄 她。 晚年 的 张先生 住在 北京， 存款 冻结， 日子 很 清贫。 我 伯母 不时 会送 点 东西， 有 一次 买 了 只 鸭子 过去， 还有 其他 的 副食品， 没想到 竟然 害 得 他 闹 了 好多天。 肚子 很 长时间 没 吃 油腻 的 东西， 肠胃 消化 不了。 父亲 说起 这个 忍不住 叹气。 张熙 琛 虽然 是 开明 的 老板， 确实 也有 过钱 阔 过， 但是 为人 一向 低调， 从不 铺张浪费， 用 土话 说是 非常 做人家 晚年 穷困 成 这样， 也 想不到。 的确 是 想不到， 但是 就算 是 想到 了， 可能 也 没什么 办法， 对 吧？

听到 这里 让 我 想到 绍兴话 里面 也有 做人家 这样的 说法， 叫做 tony go， 那 它 也是 节约 节省 这样的 意思。 不过 很 有趣 的 是， 做人家 在 绍兴话 里面 似乎 是一个 一个 中性词。 它 不像 普通话 里面 勤俭节约 是 美德， 对 吧？ 就说 一个人 做人家， 似乎 我 觉得 很难 算是 褒奖， 有的 时候 甚至 可能 是 在在 业余， 他 做人 太小 气。 那 不知道 叶兆言 的 这个 南京话 里面 的 做人家 是 怎么样 的。

叶兆言 在 陈年 旧事 的 序言 里面 说， 写 这 本书 的 原因 是因为 这样的 文字 有人 愿意 看， 读者 喜欢， 那能 写 为什么不 写 呢？ 当然 了也 更 因为他 愿意 写， 喜欢 写。 寄养 难熬， 听起来 好像 轻而易举， 简简单单， 但是 这样的 书 其实 是 不容易 写 的。 因为 如果 要 读者 愿意 看， 喜欢 看， 那就 必须 要 去 写 那些 已经 很 有名 的 人。 而 我们 对于 历史上 那些 名人 跟 这些 人 所处 的 时代， 多半 已经 有了 一定 的 固定 的 认知， 所以 在 大方向 确定 的 这个 前提 下面， 要 写出 新意， 好像 就 只能 往 小 处 着眼， 一件小事、 一封信 一样 小东西 之类 的 东西， 抓住 一个点 然后 放大， 这就 容易 导向 虚无 和 过度 解读， 有点 自作多情 的 嫌疑。 这也是 一些 喜欢 写 怀旧 类型 的 短 文章 的 作家， 比方说 董桥 就 常常 被 人 诟病 的 一点。 你 觉得 他 虽然 文字 很漂亮 很 浓密， 但是 格局 太小， 眼界 有点 不够 宽， 来来回回 都 只是 那些 东西， 而且 他 加入 了 许多 自己 想象 的 成分， 看似 在写 别人， 其实 有点像 把 那个 人物 当成 是一个 人偶， 一个 木偶， 摆弄 着 来说 他 自己 想说 的 东西。 这一点 在 这本 陈年 旧事 里面， 我 觉得 是 很 好的 规避 了。

听到 这里 让 我 想到 我们 经常 会 听 人 说， 或者 自己 也会 这么 觉得， 就是 一切 历史 都是 主观 的 当代史。 什么 历史 就是 一个 任人 化妆 的 小姑娘， 对 吧？ 但是 与此同时 我们 也会 觉得 历史 既然 是 关于 已经 发生 的 无可 更改 的 事情， 那么 它 天然 就 应该 是一个 一个 客观 的 存在。 这 两种 角度 都 没有 错了。 因为 历史 除了 要 去 记录 已经 发生 的 过去 的 事情， 另外一个 同等 重要 的 方面 或者 可能 是 更加 重要 的 方面 就是 去 理解 这件 事情 的 意义。 事情 是 客观 的， 你可以 去 争论， 可以 去 考虑， 但是 意义 就 不一样 了。 比方说 网上 有 一种 搞笑视频 叫 鬼畜， 喜欢 看书 的 朋友 可能 第一 反应 是 想到 松本清张 的 那个 小说， 后来后来 改编 成 电影， 但 鬼畜 视频 跟 那个 小说 一点 关系 也没有。

鬼畜 视频 的 一大 特点 就是 大量 的 重复 的 画面， 重复 的 声音。 而 通过 大量 的 重复， 其实 你可以 消解 掉 某 一个 场景 的 意义 比如说 你 拍 一个人 打哈欠， 那 放在 连贯 的 视频 里面 他 就是 困 了， 对 吧？ 那就 完全 不 搞笑。 但 如果说 把 他 嘴巴 张大 的 一秒钟 来回 的 放 个 十遍， 这个 动作 本身 的 意义 就 被 消解 掉了。 而 无 意义 就会 让人 觉得 很傻， 很 荒谬 可笑。 哪怕 是 再 严肃 的 内容， 就 哪怕 是 新闻联播， 你 要是 经过 大量 的 重复， 把 一个 画面 重复 很 多次 以后， 也会 变得 莫名其妙 的 好笑。 这就是 一个 记录 客观事实 跟 表达 主观 意义 两个 层面 分离 的 一个 例子 了。

但是 随之而来 的 一个 问题 就是 对 历史 上面 某 一个 个人， 我们 一方面 无法 回避 掉 已经 存在 了的 对 他的 那种 集体 认知。 另一方面 也很 难 回避 这些 集体 认知 对 我们 自身 个人 认识 的 影响。 怎么样 既 能够 尊重 客观 的 材料 和 事实， 又 能够 在 非常 短 的 篇幅 里面 有 自己的 东西 在 里面， 这 里面 的 这个 度 这个 平衡 是 很难 把握 的那 叶兆言 的这 本书 当然 也 面临 着 类似的 情况 了， 但是 我 觉得 他 把握 的 还算 不错。 比方说 像 这 本书 里面 有 一篇 讲 胡适， 写 胡适 的 生平 传记、 思想 脉络， 这些 书籍 文章 天知道 有 多少 种， 那 他 要 怎么 写 呢？ 我们 看 他 从 自己 小时候 开始 写写 小时候 因为 搞不清楚 这个人 叫 胡适 还是 叫 胡适之， 对 吧？ 因为 我们 知道 胡适 字 适之， 吧， 所以 他 搞不清楚， 不 喜欢他。 后来 又 因为 胡适 跟 鲁迅 打过 笔仗， 那 他 喜欢 鲁迅， 所以 就 不 喜欢 鲁 这个 胡适。 后来 又 觉得 说 胡适 没有 什么 特别 了不得 的 文学作品， 只有 一些 剧作 和 几首 诗 也都 马马虎虎， 觉得 他 有点 浪得虚名， 所以 更加 不 喜欢他 了。

后来 叶兆言 在 南京大学 读 研究生 的 时候， 为了 赚 稿费 赚 点钱， 就是 给 中学生 写 专栏， 也 写 过 胡适。 然后 他在 陈年 旧事 里面 这样 回忆说 起来 也 荒唐， 用 的 是 父亲 的 笔名， 老气横秋 大 谈过去， 害 得 一些 中学老师 都 以为 我 是从 旧社会 过来 的 人。 记得 也曾 写 过 胡适， 专 谈 他 年轻 时 如何 荒唐， 游手好闲， 吃花酒， 喝醉 了 居然 打 警察。 终于 有一天 觉悟 了， 明白 这样 是 不对 的， 应该 感到 羞耻， 于是 发愤 读书， 很快 考上 了 庚子赔款 第二期 官费生 到 美国 留学， 从此 走上 正道， 前途无量。 那 这就 完全 是 把 胡适 当成 是一个 励志人生 的 一个 鸡汤 故事 了。

但是 接下来 进入 到 他的 打 引号 的 这个 戏 肉 部分， 随着 他 自己的 年龄、 阅历 的 积累， 以及 他 对 胡适 的 研究 的 深入， 比方说 他 研究 过 胡适 的 博士学位 的 问题， 然后 他 发现 胡适 对于 自己的 包装 非常 的 不 看重。 胡适 自己的 日记 里面 提到 过 罗素， 当时 的 这个 大学 大 哲学家， 罗素 对于 他的 一个 评论 还 挺 高 的 一个 评价。 但是 胡适 从来 没有 对 外面 说过， 以及 胡适 对于 自己的 这个 博士学位 非常 的 淡薄。 那 大概是 他 这个 名誉博士 学位 拿 的 太多 了 因为他 有 一段时间 在 做 驻 美国 的 中国 大使， 然后 这个 美国人 很 看重 他， 给 了 他 一堆 的 名誉 学 名誉博士 学位， 最后 他 下了 一个 结论。

觉得 胡适 无疑 是 20世纪 最有 文化 的 人 啊， 这里 的 有 文化 不是说 胡适 懂得 最多， 学问 最大， 而是 他的 一些 想法 在 今天 越来越 有意义。 一种 演员 是 这样 写 的， 少 谈点 主义， 多 做 点 学问。 他的 学问 从来不 是 深奥， 提倡 自由 抬 到了 至高无上 的 地位。 同时 他 又说， 容忍 比 自由 更为重要， 因为 只有 容忍 异己， 才可能 会有 真正 的 自由。 自由 和 容忍 让 胡适 变得 博大， 他 投身 政治、 涉足 官场 都不 成功。 在 过去， 我 一直 觉得 这是 污点， 现在 终于明白， 敢 把 自由 和 容忍 带进 政治 和 官场， 虽败犹荣， 是 政治 和 官场 对不起 他。

我 最近 总 有种 世界 好 小的 感觉， 认识 的 新 朋友之间 总是 有点 联系， 连 书都 是 这样。 比方说 我在 之前 讲到 的， 我 那 本 这个 开明 书店 创业 20周年 纪念 文集， 其实 是 社科院 张震 阳 先生 的 旧 藏。 而 张先生 晚年 有 一位 高足， 就是我 今天 想 聊 的 第二 本书 的 作者 李林。 我在 第 51期的 迟早 更新 如何 享受 现代生活 里面， 曾经 提到 过 李宁 的 丧家狗， 引用 了 他 关于 子路、 曾皙、 冉有、 公西华 侍 作 的 这个 解释。

那 我 今天 想 聊 的 是 他的 另外 一本书， 中国 方数 续 考。 那 文 标题 里面 既然 是 续 考， 那么 自然 也有 正考 这 两本。 中国 方术 正考 和 中国 方术 续 考 是 李陵 的 代表作， 也是 第一本 有人 系统 的 去 总结 中国 方数， 主要是 早期 的 汉朝 和 汉朝 以前 的 方术 的 这样的 一本书。 这 两本书 说实话 不是太好 读， 尤其 对于 我 这样的 门外汉 来说， 其实 读 的 还 挺 艰难 的。 如果你 像 我 一样 没有 专业 的 背景， 但是 你 也 想 尝试 了解。 那么 我 有一个 建议 就是你 先 去 读 续 考， 再读 正考， 这样 相对来说 会 容易 一些。 因为 这 两本书 在 概念 上面 有 重叠， 而且 对于 外行 来说， 续 考 里面 的 这个 文章会 稍微 比较 容易 理解 一点。 你 读完 续 考， 我相信 会对 你 读 正考 会有 帮助 的。

在 决定 来 聊 这 本书 之前， 其实我 反复 犹豫 过。 之所以 最后 还是 选 了 它， 除了 这 本书 的 质量 和 它 本身 就 非常 值得 推荐 之外， 还 因为 它 让 我 想到 了 诗人 奥登 写 的 一篇 散文， 叫做 诗人 与 城市。 奥登 在 的 文章 里面 就说 我们 现在 的 这个 世界观 有 四个 方面， 让 目前 以 艺术 为 职业 这件 事情 变得 更 比 过去 要 更加 的 困难 了。 当中 第一个 他 就说 是 我们 已经 丧失 了 对 世界 的 永恒性 的 信仰。 怎么说呢？ 他说 如果 一个人 面前 有 一些 几乎 永恒不变 的 东西， 比方说 像 这个 宇宙、 山脉、 天空、 海洋、 太阳月亮星星 等等 这些 东西， 这些 永恒的 东西 去 跟 他 作为 一个 人类 的 短暂的生命 去 形成 对照。 如果 失去 了 这种 对照， 那么 这个人 也许 就 不可能 成为 伟大的 艺术家。 而 现在 的 技术 发展 已经 让 我们 心中 有了 一幅 新的 关于 自然 的 图景 了。

好， 我们 知道 眼前 的 这个 自然 是一个 一个 过程， 对 吧？ 你 看到 的 一切， 既 不是 他 过去 的 样子， 也 不会 是 他 未来 的 样子。 当 一个 艺术家 没有 一个 持久 的 参考系 的 时候， 就 很难 让 他 去 相信 他 能够 创造出 持久 的 东西， 因为他 更容易 放弃 对 完美的 追求， 觉得 这 只是 在 浪费时间， 他们 会 更加 愿意 满足 于 这个 速写 或者说 即兴 的 那种 创作。

奥登 这 篇文章 写 在 几十年 前 了， 但 他 让 我 想到 了 我们 这个 有史以来 变化 最快 的 时代。 现在 我们 当然 是 更加 愿意 满足 于 速度， 愿意 满足 于 速写， 愿意 满足 于 即兴 创作， 愿意 满足 于 那些 短 的 碎片化 的 东西。 在 中国 方术 考 研究 的 这个 上古 时期， 天地 宇宙 对于 中国人 而言 还是 一个 巨大 的 谜团。 看 这 本书 里 的 文章， 让 我 感受到 一种 永恒的 幼稚， 或者说 幼稚 的 永恒， 这点 在 别的 书 里面 都 很难 找到。

好， 所以 今天我 打算 先聊 一 聊 中国 方术 续 考 这 本书， 跟你聊 一 聊。 话说 在 前头， 这本 文集 因为 李陵 追求 的 是 系统化 的 铺陈 和 介绍， 所以 很难 去 归纳 出 一个 观点。 而且 书 里面 有趣 的 内容 和 考据 非常 的 多， 非常丰富， 而且 多半 篇幅 都 比较 长。 如果 要说 的 清楚， 就要 去 交代 这个 语境。 那你 如果 要 用 比较 短 的 时间 内 来 总结， 就会 损失 掉 质量。 所以 我 想来想去， 就 不如 在 这 期 节目 里面 先 用书 里 的 一小部分 内容 来 谈 一个 这 本书 要 谈 的 问题 的 背后 那个 更加 基础 的 问题， 那 就是 宗教。

好， 首先 让 我们 绕开 去 一点， 从 一个 词 说起， 哪一个 词 呢？ 我们 今天 要 宣传 文化 自信， 讲到 中国文化 常常 会 提到 一个 词 就是 天人合一。 好像 我们 常常 有一种感觉， 西方 文化 就是 太 物质， 讲 技术 太 理性。 但是 中国文化 就是 和谐 美满 的、 包容 的。 那么 这个 词 有的 时候 会 被 各地 的 这个 风景 旅游区 用来 宣传 自己， 说 我们 这里 的 风景 很 好啊， 你来了 以后 就有 一种 融入 大自然 的 感觉， 天人合一 了， 这就是 我们 中华民族 的 子孙 去 寄情 于 山水 的 这么 一种 传统 的 境界。 在 山清水秀 或者 戈壁 沙漠， 或者 任何 风景 绝佳 的 地方， 我们 的确 会有 这种 感到 自我 渺小， 感到 几乎 要 融化 到 永恒的 自然 里面 去 的 这种 感觉， 这种 感动。

但是 如果我们 仔细 的 想一想， 文明 在 本质 上 是 反 自然 的， 如果 跟 自然 亲近， 就 叫 天人合一， 寄情 于 山水。 那些 逐 水草 而 居 的 这些 游牧民族， 甚至 说 原始人， 那 恐怕 是 最 天人合一 的 了， 对 吧？ 那些 文人画、 山水画、 山水诗， 恰恰 是 给 那些 住在 城里 的 人 看 的， 是 用来 这个 用 很 老套 的 说法 是 距离产生美 的。 它是 儒家 推行 的 人文 教育 的 一部分。

那 汉代 的 董仲舒 就说 过， 天人之际， 合而为一， 对 吧？ 因为 它 有 计， 际 就是 边界。 他是 在 说 借助 一个 名号， 把 两个 原来是 分开 的 东西 再 连接 在一起， 他 讲 的 其实 是 天人感应， 而 真正 的 天人合一 不是 让 你 进山 去 当 野人， 而是 要把 一种 佛教 和 道教 的 色彩 带入 儒家思想 的 话语 当中。 而 中国 在 传统上， 按照 李陵 这 本书 里面 的 说法， 恰恰 应该 是 天人 分裂 的。

怎么说呢？ 李陵 讲 了 一个 神话故事， 叫做 绝地 天通。 他说 天地 神人 的 交流， 以前 很 容易 的， 随便 哪一个 老百姓 都 可以 通过 民间 这个 广泛 分布 的 巫师 直接去 跟 神 交流， 就 好像 打电话 一样 很 方便。 我 有什么 事情 去 问一问， 人人 都 可以 做。 后来 因为 我们的 社会发展 出了 一个 很 复杂 的 官员 系统， 就 把 这种 关系 给 断绝 开来 了。

为什么 这么说 呢？ 因为 世俗 的 事情 有 世俗 官员 去 管理， 而 跟 神 有关的 事情， 就 由 宗教 官员 去 管理。 任何人 想 跟 神 交流， 就 必须 通过 这些 神职人员， 甚至 原来 谁 在 谁 是谁 在 管 呢？ 就是 国家， 就是 政府。 这就 相当于 是 把 原来 到处 都是 人人 都 可以 打的 那个 电话 收 起来 了， 统一 管理。 如果你 要 用， 那 就要 经过 权力机关。 这样一来， 天地 不分， 人生 杂糅 的 这么 一种 状态 就 被 打破 了。

而 其实 天人合一 它 只是 一种 宗教 话语。 那 许多 别的 文化、 别的 宗教 都有 类似的 表述， 这 不是 中国文化 独有 的 一种 特色。 那 中国文化 的 特色 是什么 呢？

中国文化 的 特色 是一种 比 西方 更 世俗 的 一种 政教 关系， 那谁 都想 追求 大一统， 都想 把 一盘散沙 聚集 起来。 但是 同样 是 统一 的 去 聚合， 中国 和 西方 的 道路 完全 不一样， 他们是 有 许许多多 的 小国， 我们 现在 还 可以 看到 欧洲 很多 小国家， 但是 宗教 是 统一 的， 他们 没有 秦皇汉武 去 打下 一个 政治 基础， 而 我们 中国 呢， 则是 国家 大一统， 宗教 多元化， 我们 没有 教皇 来进行 这个 跨越国界 的 思想 控制。 为什么会这样？ 有 一种 解释 是 说 西方国家 因为 行政效率 不足， 所以 就要 靠 宗教 来 统一， 所以， 如果 非 要说 的话， 他们 反而 是 更加 天人合一 的。 而 中国， 很 早就 发展 出了 非常 高效 的 行政 管理系统， 所以 就 不必要 非要 追求 一个 大一统 的 宗教 体系， 这 也就 带来 了 中国 宗教 的 特色。

那你 要 问 了， 什么 是 中国 宗教 的 特色 呢？ 李陵 是 这样 写 的。 西方 的 启蒙 跟 中世纪 是 拧 着 来 反 传统 的， 初衷 是 人文主义， 文艺复兴 在 其 前， 复原 古诗 意教， 认祖归宗 往 希腊 靠。 我 比较 欣赏。 宗教改革 晚一点 辙 中 新旧 调和， 人文 与 宗教 在 他们是 顺理成章， 我也 十分 理解。 但 中国 的 情况 不一样， 我们 别 邯郸学步， 光 讲 新教伦理 那 一套。 中国 的 启蒙 背景 是什么？ 一、 贵族 传统 早就 没有， 教会 统治 也 不存在， 世俗 政治 是 现成， 用不着 政教 分离。

2、 中国 的 知识 精英 本来就 很 人文， 非常 缺乏 宗教 感， 科学 来了， 不但 拥抱， 还 用 科学 反 宗教。 3、 中国 的 宗教 市场 主要是 在 民间， 它 自古 就是 多元化 上面 的 婆婆 是 国家 不是 宗教， 甭管 什么 叫 只要 不 反 国家 都 允许， 反 国家 都不 允许 宗教， 迫害 宗教 也 不行。 利玛窦 刚 到 中国， 就 碰到 和尚 砸 教堂 告官， 和尚 马上 挨板子， 这些 也很 符合 现代 标准。

4、 中国 只 取经 不 传教， 没有 异教 观念， 外来 和尚 会 念经， 很受 礼遇。 即使 排斥 外来文化， 比如 近代 受 外国 欺负 后 的 过激 反应， 也 不是 出于 宗教 目的。 好， 那 让 我们 继续 追问 下去， 这样的 情况 又是 怎么 来 的 呢？

其实我 感觉 我在这里 提出了 一个 太大 的 问题。 但是 说实话 要在 20分钟 左右 的 时间 里面 讲清楚 方数 以及 一本 关于 分数 的 书， 我 觉得 实在是 非常 的 困难。 而且 因为 方数 很大， 所以 它 几乎 可以 被 看成 是 上古 中国人 理解 这个 社会 并且 与 之 交流 的 方式 的 一个 总和。 那 不仅仅是 宗教 了， 方术 几乎 可以 说 某种程度 上 是 中华文明 的 基底。 所以说 如果 大家 允许 我 赖皮 的话， 那么 宣称 方数 二 字 可以 笼统 回答 上面 这个 问题， 其实 也 算不得 太 错。

我们 过去 说起 中国 的 传统 宗教， 主要是 讲 道教 和 佛教 了， 也就是 跟 罗马 的 基督教 运动 差不多。 同时 公元 1世纪 左右， 也就是 我们 中国 汉朝 的 时候， 中国 本土 产生 和 外面 传 进来 的 两大 宗教。 那么 我们 要 问 了， 在 这 之前 中国 是一个 什么 情况？ 难道 是 一片 真空， 什么都没有 吗？ 在 这 之前 中国 有没有 宗教 呢？ 如果 有 的话， 那 又是 什么 呢？ 李林 的 看法 是， 当然 有， 因为 如果 没有 的话， 中国 就成 了 怪物 了， 成了 脱离 世界 文明 发展 轨道 的 一个 例外。 虽然 罗素 说过， 中国 是 一切 规则 的 例外。 这 句 话 我 觉得 很 夸张。

大家 不要 以为 只有 西方 的 教 才 叫 宗教， 或者说 只有 道教、 佛教 才是 宗教， 其他 的 教 都 不是 宗教。 比方说 中国人 供奉 的 这个 天地君亲师， 拜天地、 拜 皇上、 拜 祖宗、 拜老师， 那 这 是不是 宗教？ 明末 的 时候， 利玛窦 他们 那 群 传教士 到 中国 来， 他们 就 争论 这个 问题， 因为 中国人 对于 天地 鬼神 的 态度 是 敬而远之， 对 吧？ 我们 说 敬鬼神而远之， 而且 是 越来越远。 我 拜 你 但是 不 亲近 你那 除掉 拜天地， 拜 皇上 就是 在 崇拜 国家， 拜 祖先 就是 在 崇拜 伦常， 拜老师 就 崇拜 知识。 圣 利玛 都 觉得 你 这群人 在 搞 什么， 这 非常 不 宗教 后来 他们 就 一直 在 争论， 一直 在 吵， 一直 是 搞 到 吵到 了 这个 天主教 的 罗马教廷。

当然 对于 什么 是 宗教， 或者说 宗教 的 定义， 现在 的 学界 还是 有 不同 的 标准 的那 当中 最 宽泛 的 一种 是 法国 的 汉学家 提出来 的， 说 哪里 有 香炉 哪里 就有 宗教。 好， 既然 现在 大家 都说 它是 宗教， 那么 它 究竟 是个 什么 教 呢？ 这个 问题 就 非常复杂 了。 因为 它 不 像是 西方 的 宗教， 或者说 像 我们的 这个 道教、 佛教 这样 有一个 非常 明确 的 界限， 它是 很 模糊 的， 它是 一个 由 各种 文化， 各种 大叫 小 叫 混合 起来 的 一种 大杂烩。 一直 到 现在， 中国 的 宗教 还是 由 政治 来 控制 的 一种 混合 宗教。 不但 一个 国家 可以 有 好几个 宗教， 而且 一个人 也可以 同时 信 好几个 宗教， 更何况 在 古代 了， 那 教育 教 的 这个 界限 比 现在 更加 模糊， 这个 问题 就 更加 普遍。

而 面对 这样 一个 混乱 的 情况， 在 这本 中国 方术 考 里面， 李林 就是 想 迎难而上， 去 勾勒 出 一个 中国 秦汉 和 更加 早期 的 一个 宗教 的 形象。 而 它的 这个 切入点， 就像 书名 里面 提到 的， 就是 方数。 方数 究竟 是什么？ 李林 的 解释说， 它 可以 分成 数数 和 方式 两 部分。 数数 第一个 数 是 数学 的 数， 第二个 数 是 魔术 的 数。 它 可以 分成 几类， 第一类 是 占卜， 就是 天文历算、 占星术 包括 说 我们 在 博物馆 里面 可以 看到 的， 就是 我们 用 这个 火 去 烧 去 烤 动物 的 肩胛骨 和 乌龟 的 那个 付 甲， 然后 去 看 它的 裂纹， 然后 来做 一些 判断， 来做 一些 解答。

这种 占卜 以及 像 术， 就是 除了 这个 人的 面相、 手相 各种 像， 还有 像 住宅、 器物、 武器， 也都 有 各自 的 像， 可以 去 判断 吉凶。 还有 就是 验 和 磁 壤， 讨厌 的 厌 弹劾 的 合 祠堂 的 祠， 这个 壤 就是 土壤 的 壤， 换成 是 字旁， 什么 意思 呢？ 燕 就是 镇压 和 驱逐， 我们 就 弹劾， 对 吧？ 然后 辞 壤 就是 用 仪式 去 求神 告 祖， 去 攘除 凶岁。

好， 第二个 方剂 方向 的 方， 技巧 的 技， 就 包括 医药 和 辅食， 也就是 去 研究 吃 一些 东西 可以 祛病延年， 还 或者说 不老 神仙。 第二类 就是 行气 导引 和 房中， 也就是 去 研究 呼吸 吐纳， 研究 俯身 取 氧， 研究 做 体操？ 以及 这个 男女 交接 的 方式， 有点像 我们 现在 的 这个 性趣。 第三类 就是 祝福， 祝福 的 祝 理由 的 由 也就是 用 符咒、 符水 去 给 人 治病。 他 跟 燕 和 磁场 其实 有一点 像， 也是 要 去 去除 邪魅。 但是 注油 相当于 是一种 远古时代 早 古 时代 的 一种 心理治疗， 是以 治病 为主 的。 但是 这个 宴 贺词 壤 的 范围 就 比 它 广 得 多了。 而 这些 东西 就是 在 道教 和 佛教 之前 的 中国 古代 知识 体系 的 基础。

我们 可以 看到 方数 涉及 的 主要是 两大 问题， 一个 是 宇宙， 一个 是 生命。 我们 都 非常 熟悉 初唐 的 陈子昂 的那 首 登幽州台歌， 对 吧？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 怆 然而 涕 下。 他 所创 然而 涕 下 的 这个 问题， 就是 方 数所 关心 要 去 解决 的 那个 问题。

这里 就是 之前 说到 的 方数 的 范围 之 大。 虽然 李霖 归纳 了 上面 那些 门类， 但 其实 按照 我看 这 两本书 里面 所 包含 的 内容， 用 现在 流行 的话 来说， 就说 方术 是一种 生活方式 也 未尝不可。

好， 让 我们 说 回 开头 提到 的 宗教 问题。 既然 枫树 的 覆盖面 这么 广， 我们 能不能 就在 方数 和 中国 早期 的 宗教 之间 划 一个 等号 呢？ 也 不能 这么说， 因为 李陵 是用 方术 作为 一个 切入点， 而 不是说 方术 就是 宗教。 因为 要说 宗教 除了 方术 之外， 还有一个 非常重要 的 东西 就是 礼仪。 但是 礼仪 和 方数 其实 是 分不开 的， 因为 礼仪 的 一大块 就是 祭祀。 而 祭祀 如果你 刚才 耐 着 性子 听 了 我 刚才 那 堆 啰啰嗦嗦 的 这个 解释， 它 显然 是 跟风 数 有 非常 大 的 关系 的。 不 只是 古代， 哪怕 到了 现代 也是 这样。 我 前段时间 读 了 上海 历史博物馆 的 薛 立 勇 写 的 丧葬 习俗 那本书 里面 提到 的 很多 近现代 的 这个 祭祀 仪式， 其实 都 有着 非常 浓重 的 方 树 的 色彩。

说到 这里， 你 可能 会有 两个 问题。 第一， 这个 方数 怎么 听起来 神神叨叨 的， 跟 巫术 很 像。 第二， 方数 关心 的 问题， 怎么 跟 我们 现在 熟悉 的 这个 现代科学 所 关心 的 问题 很 像 呢？ 没错， 风术 的确 跟 巫术 有 重叠 的 地方。 但是 巫术 那种 祈雨、 除灾、 去病、 降神 那些 东西 那 类 事情 主要是 在 术数 和 方剂 的 最后 一类， 也就是 验 和 磁 壤 和 注油 这些 都是 层次 比较 低 的 方数。 换句话说， 巫术 是 方术 的 前辈， 但是 方数 的 概念 比 巫术 要 大得多， 而且 也 更 系统化。

冯 叔 自己 作为 一种 古代 意义 上面 的 打 引号 的 这个 科学， 也 在 不停 的 演化， 比方说 天文历算 后来 就 自成 了 一个 门类， 不再 是 属于 风 这个 树 下面 的 一只 了， 比方说 医药 之 学 也 渐渐 排出 房中术 那种 我们 觉得 不登大雅之堂 的 东西， 要把 他们 扔给 道教， 扔给 其他 的 这些 民间 宗教。 最后 大家 一起 消解 融合， 进了 明朝 中叶 以后， 传到 中国 的 这个 西洋 科学 里面。 所以 你看 科学 取代 方术， 方术 取代 巫术， 都是 后来者居上。 但是 他们 互相 之间 都 有着 千丝万缕 的 联系， 所以 从 某种 角度 来说， 他们 都有 一丝 打 引号 的 文脉 相连。 而且 他们 跟 宗教 一样， 都 是一种 人类 对于 宇宙 和 自身 的 叙事。 我们 为什么 是 我们我们 出了 问题 了 应该 怎么办？ 我们 有 烦恼 应该 怎么办？ 我们 应该 如何 去 面对 那些 模糊 的 未来 和 同样 模糊 的 过去？ 就像 以色列 作家 尤 瓦尔 赫拉 利 那 本 未来 简史 的 标题 那样， 这 是一个 从 智人 到 神人 的 思想 过程。 在 这个 过程 当中， 就像 乔布斯 所说 的， 一方面 我们会 在 一个 又 一个 的 点 之间 去 建立联系， 而 另一方面 最 强大 的 人 就是说 故事 的 人。

好， 听到 这里， 如果你 有点累， 可以 暂停 休息一下。 反正 我 就 继续 说。 刚才 谈 的 两本书， 一本 是 关于 一个个 的 个人， 一本 则是 关于 一个 国家 一个 民族 的。 而 接下来 要 聊 的 这个 第三 本书， 则是 把 这个 范围 进一步 的 放大， 是 关于 一个 跨 国家 跨 民族 的 地区 的那 就是 东亚。 这 本书 的 标题 叫做 礼 和天下， 作者 是 复旦大学 的 陈康 令， 它的 副标题 是 传统 东亚 秩序 的 长 稳定。 你 如果 出去 迟早 更新， 就会 知道 我们 经常 会 东拉西扯， 明明 是 说 一个 东西 去 故意 去 聊 另外一个 东西， 去 谈论 另外 一样 东西， 去 建立 一个 言说 的 语境。

同样 的， 在 这 期 节目 说 这 本书 之前， 我想 先 谈谈 2018年 出的 另外 一本 很 受欢迎 的 书， 那 就是 宋 念 申 的 发现 东亚。 什么 叫 发现 东亚 呢？ 难道 是 他是 想说 搁 了 像 哥伦布 发现 美洲 那样 去 发现 新大陆 吗？ 当然 不是 的， 东亚 早就 已经 有了 非常 灿烂 的 文明， 也 早就 已经进入 了 这个世界 的 体系。 他是 想说 东亚 一体化 吗？ 也 不是 的， 这个 事情 日本人 早就 已经 做 过了。 我们 知道 他们 以前 打过 大东亚 战争， 一直 在 捣鼓 大东亚共荣圈， 对 吧？ 抗日 神剧 里面 经常 会 提到 的， 而且 像 藤 间 深大 他们 那 群 历史学者 早就 提出 过 东亚 世界 论， 不仅 去 研究 东亚地区 历史 上面 的 这些 朝贡、 侧 封 等等 这些 官方 的 政治 关系， 同时 也 去 强调 比方说 在 贸易 这种 非官方 的 经济 文化 上面 的 联系。 而 宋建 生的 这本 发现 东亚 他 是从 历史 的 角度 去 探讨 东亚 现代 的 关系， 去 重新 审视 东亚， 换句话说， 他是 来 探讨 我们 现在 观念 当中 的 东亚 是 怎么 来 的。

听到 这里 想 补充 一个点， 东亚 现代化 这个 概念 其实 本身 说不上 有 多 新， 其实 早 在 费正清 或者 傅高义 的 那个 时代， 他们 就 已经 在 从 这样的 角度 去 研究 了。 甚至 在 更 早 一点 的 时候， 社会学 的 这个 一代宗师 马克思韦伯， 在 他 那 本 非常 有名 的 儒教 和 道教 里面 就在 讨论 过中国 为什么 没有 出现 西方 那样的 资本主义 了。 而在 他的 这个 语境 下面， 理性 资本主义 基本上 就 约等于 现代化， 就是 现代化 的 代名词。

我们 以前 在 中学 学习 历史 的 时候， 常常 是 把 中日韩 的 历史 分开来 叙述。 那 这就 强化 了 其实 是 晚近 几十 上百年 才 刚刚 形成 的， 从 历史上 来看， 就 刚刚 形成 的 这个 民族 国家 的 边界， 容易 把 东亚 看成 是一个 一个 孤立 单元 的 拼贴， 会 忽视 掉 历史 上面 的 那种 人口、 物质、 制度、 思想、 文化 各种各样 的 一些 跨界 流动。 而且 我们 常常 会 把 中国、 日本、 朝鲜 或者 韩国 这些 国家 当成 是一种 一种 概念， 去做 一些 有点 本质 主义 的 解读。 所谓 的 本质 主义 就是说 你 假定 在 外部 文明 的 主动 的 冲击 之前， 你 这个 地方 存在 着 一种 固定不变 的 一种 本土 传统。 我相信你 经常 能够 看到 一些 论调， 是在 向内 去 寻求 中国 或者说 东亚 的 所谓 的 本质， 或者 核心， 或者说 精髓 的 所在。 通过 这些 理论 去 找到 一套 独立 于 西方 的 文化， 比方说 汉字、 儒家 或者说 被 中国 本土化 的 佛教 等等等等。

可是 我们 知道 文化 是 一刻不停 的 在 变化 的对 吧？ 所谓 的 在 动态 当中 在 发展， 他 总是 在 内外 互动 当中 在 吐故纳新。 我们 今天 认为 的 很多 传统， 我们 觉得 是 本来就 有的， 但 其实 有 很多 是 非常 晚 的 时候 才 被 发现， 甚至 是 被 发明 出来 的。 比方说 近几年 我们 对 紫 地 规、 汉服 这些 的 热 捧， 然后 还有 一些 文化 上面 的 特征， 是 有些人 参照 西方 去 刻意 塑造 出来 的。

比方说 像 在 聊 上 一本书 的 时候 提到 的 西方 的 天人 割裂 比方说 像 艺术 上面 的 西洋画 写实， 中国画 写意 之类 的 东西。 这种 逻辑 其实 是 欧洲 中心主义 的， 跟 殖民主义 的 现代性 是 一致 的， 它 并不一定 是 历史 的 真实。 这种 本质 主义 的 西方 和 本土 其实 就 像是 殖民主义 和 民族主义 的 关系 一样。 它 看似 是 对立 的， 其实 是 一体 两面， 谁 离 了 谁 都 不行。

把 近代 东亚 的 历史 看成 是 东方 对 来自 西方 的 影响 或者 冲击， 做成 多出 回应 的 这么 一个 历史， 其实 是 经典 社会学 里面 非常 流行 的 一个 二分法， 就是 传统 现代 这么 一个 二分法。 我们 可以 回过 头 去看看 当时 现代化 理论 成为 显学 的 那个 时代， 也就是 差不多 在 上世纪 五六十年代。 在 那个 时候， 在 全世界 现代化 理论 都 进入 了 一个 被 热 捧 的 一个顶 盛 阶段， 我们 都在 历史书 上学 过， 在 中国 1954年 的 第一届 全国人大 就 明确提出 了 四个现代化， 工业、 农业、 国防 和 科技 四个现代化。 那 在 西方， 尤其是 在 西方 的 知识界 或者 政治界， 这样的 现代化 理论 之所以 流行， 还有一个 意识形态 上面 的 原因， 是因为 这种 说法 可以在 马克思 的 暴力革命 之外， 在 理论上 为 欠发达国家 地区 找到 一个 通向 更好 的 未来 的 一个 更 和平 的 一个 可能 的 途径。

好， 这本 发现 东亚 先 暂时 到 这里 搁下， 我们 说 回 这本 礼盒 天下。 我们 知道 费孝通 在 乡土中国 里面 提到 过 一种 对 中国社会 结构 的 一种 解释， 叫做 插叙 格局。 什么 意思 呢？ 就是说 中国社会 有 一种 立体 的 结构， 一方面 我们 有 这种 君 君臣 臣 父 父子 子 的 这种 纵向 的 等级 化 的 一种 固定 这么 一种 序。 另一方面， 我们 又 在 横向 的 尺度 上面， 按照 离 自己的 距离 的 远近 来 划分 亲疏。 所谓 的 熟人 或者 是 亲戚， 这就是 差序格局， 在 礼 和天下 里面， 陈康 令 就 提出来 传统 的 东亚， 尤其是 在 1760年到1840年 这 80年 地区 和平 期间 的 这个 东亚 的 国际 结构， 其实 跟 这种 中国传统 的 国内 结构 非常 的 类似。 中国 和 当时 那时候 的 这些 周边 小国家， 也 形成了 一种 差序格局。 而在 这种 差距 格局 当中， 陈康 令 就 提出了 一个 概念 叫做 天下 礼。

这个 天下 礼 除了 礼貌 的 礼 之外， 他 还 提出了 有 道理 的 礼， 力量 的 力， 然后 还有 利益 的 利加 起来 叫做 4粒模型， 它 写成 是 这个 4LI 模型 了。 因为 这 四个字 的 拼音 都是 L I， 那 为了 方便 起见， 我 就 叫 它 这个 4D模型 好了。 这 其中 道理 的 礼 代表 着 理智 的 原则， 就是 克己复礼、 礼尚往来 和 失礼 入 刑。 力量 的 力 力量 的 力 说的是 示威、 示好 和 示范 这么 三种 权力 运用 的 方式。 而 利益 的 利 则是 册封、 共 次 以及 和亲 三种 礼仪 制度 的 组成。

力量 和 利益 比较 好 理解 了， 那 我 来 解释一下 第一 部分， 也就是 道理 的 礼 当中 的 这个 克己复礼、 礼尚往来 和 失礼 入 刑 的 部分。 明太祖朱元璋 有过 一个 皇明祖训， 那 算是 他 给 后代 留下 的 一个 关于 怎么做 皇帝 的 一个 指导 手册。 有点像 我们 现在 公司 里面 的 这个 S O P， 那么 在 礼盒 天下 里面 有 一段 引用， 我 给 大家 来 念 一下。

四方 诸夷皆， 羡 山 隔海， 僻 在 一隅， 得 其 地 不足以 供给， 得 其 名 不足以 使令。 若其 不 自 揣量 来 扰 我 边， 则 比 为 不详。 笔记 不为 中国 患， 而 我 兴兵 轻 犯， 亦 不祥 也。 无 恐 后世 子孙 以 中国 富强， 贪 一时 战功， 无故 兴兵， 致伤 人命， 切记 不可。

那 什么 意思 呢？ 其实 很好 解释， 这 意思 是 说 我们 周边 那么 多 小国， 都 隔着 山 隔着 海， 很远 都在 偏远地区 的 角落 里面。 你 去 把 它 打 下来， 去 拿下 他们的 土地 和 人民， 说实话 也 没 多大 意思。 但是 如果 他们 不自量力 来 侵扰 我们的 边疆， 那是 他们的 不对。 如果我 他们 没有 给 我们我们 造成 麻烦， 而 我们 主动 去 发兵 进攻， 那 也是 不对 的那 我 很 怕 后世 的 子孙 仰仗着 中国 很 富强， 去 贪图 战功， 主动 去 打， 搞得 人命 伤亡。 要 切记 这个 是 不可以 的那 这就是 克己复礼。

克己复礼 这个 词 其实 是 论语 里面 来 的。 颜渊 问 孔子 什么 叫做 仁 呢？ 这个 仁义道德 的 仁， 因为 儒家 总 说 仁者无敌， 这个 子曰 克己复礼 为 仁。

后来 朱熹 对他 有过 解释 了， 说 认为 克 是 克 去 己私， 要 禀 除 自己的 私欲。 但是 你 只 克制 自己 并 不能 实现 仁爱， 对不对？ 所以 还要 复礼， 要 建立 树立 规则。 一方面 是 克制， 一方面 是 建设 这个 克己， 不是说 我们 要 无欲无求 就 非常 佛 系， 不是 这 样子 的。 克己 是 说 我们 要 一步一步 脚踏实地 的 去 成就 我们的 各种 愿望， 各种 诉求， 不能 太 贪， 要 追求 和谐 和 有序。 像 中国 这样的 大国， 就要 避免 自己 权力 和 资源 的 滥用， 要 克制 不 轻易 使用 武力， 要 减少 自己 对于 小国 的 威胁 啊不要 让 人家 一天到晚 担惊受怕， 觉得 你 马上 要 来 欺负 我 了。

这样 为什么 朱元璋 要说 这个 话 呢？ 因为他 充分 的 意识 到了 元朝 的 四处 扩张 对 维持 地区 秩序， 维持 和平 稳定 造成 的 这个 损害。 所以 他 一方面 订 了 一个 基本国策 叫 不争， 也就是 不去 征战， 不 主动 对外 发动 侵略战争。 另一方面， 他 也 延续 了 传统 的 朝贡 关系， 这 也就 说 到了 礼尚往来 的 部分。

当然 我们 知道 朱元璋 说的是 冠冕堂皇 的 政治 话语 了， 那 有 很大 因素 是 为了 他 去 建立 执政 的 合法性。 但 我们 现在 事后诸葛亮 的 去 看 哈那 有明 一朝 的确 在 这方面 做 的 还算 不错。 虽然 明成祖朱棣 对 安南 出过 兵， 占 过 他们 地方， 但是 一方面 师出有名， 而 方面 没 几年 就是 这个 所谓 的 宣德 其 脚趾 事件。 所以 我 觉得 这 也 算是 把 祖训 给 什么 贯彻实施 的 很 到位 了。

在 发现 东亚 这 本书 的 封面 的 推荐人 名单 里面， 排名第一 的 是 兵 下 武志。 他是 一位 鼎鼎大名 的 日本 汉学家， 提出 过 许多 非常 重量级 的 主张， 当中 就 包括 一个 关于 朝贡 的 见解。 说起 朝贡， 你 可能 以为 朝贡 就是 那些 周边 小国 为了 表 忠心。 所以 像 到了 现在 这个 时候， 过年 过节 给 老大哥 送 一点 自己 家的 好东西， 什么 农夫 特产、 金属 矿物， 什么 貂皮 人生啊， 什么 珍禽异兽 之类 的 东西。 像 最近 在 东京 展出 的 这个 五马 图， 那 画的 就是 什么 照夜白、 玉花骢， 那 都是 人家 送来 的 送 东西 过来 聊表心意， 然后 大哥 看到 很 开心， 这个 小弟 不错 懂事， 千里迢迢 送 东西 过来。 那 我 就 舶来 后 往 回送 你 更多 礼物， 拿回去 啊不要 客气， 不要 客气。 是 这样的 吗？ 不是 这 样子 的。

兵 下 武志 就 写 过， 当时 许多 国家 一年 是 朝贡 十几二十 回 的， 你 拜访 送礼 也 不至于 跑 那么 多趟， 对 吧？ 那时候 交通 又 不便， 你 很多 时 你 时间 都 花 在 这 上面 都 不够 来来回回 的那 边厢 5G就说 这 其实 是一种 变相 的 国际贸易， 因为 中国 有 很大 一段时间 是 闭关锁国 的， 不准 边境 去 互市， 就是 互相 做生意。 那 要有 物资 交换 的 这个 需求 怎么办 呢？ 就 通过 朝 共 的 方式。

但是 陈康 令 的 这个 礼尚往来， 不仅仅 指的 是 这种 经济 上面 的 关系， 还 包括 各种 政治 和 文化 上面 去 互通有无 的 交往， 然后 在 这样的 交往 过程 当中， 大国 要 接纳 小国 的 诉求， 做出 一些 妥协。 小国 要 努力 提升 自己 啊不要 提出 不切实际 的 要求， 也要 顾全大局。 那 在 这套 插叙 格局 当中， 有 大国 小国 这样的 关系， 也有 祖国 宾国 这样的 关系， 很 有趣。 而 这个 失礼 入 刑 就 更加 有意思 了。

你 肯定 听 过 有 个 东西 叫做 国际法， international law， 对 吧？ 但是 你 有没有 想 过 这个 国际法 究竟 是 怎么 起作用 的？ 它是 一种 跨越国界， 甚至 超越 国家， 凌驾在 国家主权 之上 的 法律 吗？ 不是 的， 其实 根本 没有 这么 一部 法律 叫做 国际法。 它 其实 只是 一种 一些 根本性 的 原则， 就是 一堆 东西 的 总称。 这些 原则 就 构成 了 当代 国际 秩序 的 基础。

虽然 目前 那些 已经 成文 的 内容， 比方说 像 什么 国际法 原则 宣言， 是 非常 晚近 才 面世 的。 但是 其实 早 在 古希腊 的 城邦 之间， 就 已经 有 类似的 这种 守则 规范 已经 出现了。 而 从古到今， 所有的 国际法 所 面临 的 一个 最大 的 困难 或者说 障碍 就是 司法 和 执法。 我们 国内 司法 有 这个 法院、 检察院， 执法 有 公安， 先 和 别的 行政机关。 但是 到了 国际 层面， 谁 来做 这个 事情？ 虽然 说 按照 联合国宪章 里面 的 规定， 我们在 荷兰 的 海牙 有 国际法院。 但是 就算 有了 这个 国际法院， 那 如果 有 国家 做了 违反 国际法 的 事情， 违反 守则 的 事情， 或者说 他 对 国际法院 的 这个 仲裁 或者 判决 有 不 满意， 他 不 服从， 我们是 很少 有一个 强力 的 手段 去 惩罚、 去 强制、 去 制裁 他的。 也就是说 国际法 其实 可以 说 是一种 基于 共识 的 一种 道德 体系， 跟 我们 熟悉 的 一般 的 这些 国内 的 法律， 真正 的 法律条文 相比， 它的 有效性 是 远远不如 的。

而在 这本 礼盒 天下 里面， 宸 康 令 就说 在 传统 的 东亚 维持秩序 靠 的 不是 国际法， 而是 刚才 提到 的 天下 礼。 那 什么 是 天下 理 呢？ 它 跟 国际法 一样， 也是 平衡 国家利益， 去 规范 约束 国家 行为， 去 指导 国际关系 的 一套 原则 和 制度。 但是 最 重要 的 一个 差异 在于， 它是 起源于 中央 国家， 也就是 中国 的。 由 中国 来 负责 制定、 推动、 修正 并且 督促 周边国家 的 遵守。 在 必要 的 时候 还会 进行 所谓 的 止 战 之 战， 也就是 所谓 的 失礼 入 刑。 而且 有的 时候 你 也 不用 真的 打， 比方说 像 明朝 嘉靖 年间， 安南 也就是 现在 的 这个 月 越南 地区 有一个人 大胆 篡位， 自立 为 帝， 并且 还 侵犯 到 中国 的 土地， 然后 中国 西南 边境 的 一些 土司 首领 也 学 他， 纷纷 的 自立 了。 那么 中国中央政府 的 做法 是什么 呢？

以 德化 之， 以 兵 危， 一直 一方面 在 边境 集结 这个 军事力量， 先 把 中国 境内 的 反叛 力量 都 拿下， 都 搞定， 另一方面 强烈 谴责 安南 的 帮 上尉 的 人， 说 你 这么 站位 是 不对 的， 但是 如果你 肯 认错， 那 我 免 你 死罪。 到 最后 按 了 篡位 的 莫 登庸 这个人， 带着 他的 一帮 亲信， 他们 这个 末世 王朝 的 亲信 到 中国 来 认罪 了。 那 明朝 政府 一看， 这个人 认罪态度 很好， 而且 你 统治 了 这 十几年， 干 的 也 还 不错， 那 这 事儿 算是 过去了。

上面 那段 当然 是 极端 的 简化， 并且 加 了 一些 演绎 的 历史故事。 当时 说 的 时候 也有 一点点 犹豫， 不知道 这样 说 这个 好不好。 那 闲话 一笔 了， 这个 篡位 的 莫 登庸 建立 的 这个 末世 王朝， 后来 受到 了 他 推翻 的 那个 黎 氏 王朝 的 反攻， 然后 几乎 都要 被 灭掉 了。 但是， 由于 当初 莫 登庸 为了 显示 认罪 的 诚意 一方面 态度 很好， 一方面 送 了 不少 的 宝贝， 而且 送 了 不少 的 国土 给 明朝， 那 算是 什么 卖国求荣 了 感觉。 他 受 了 明朝 的 一个 叫做 安南 都统 使 司 的 这么 一个 官位。 所以 理论上 来说， 他是 世袭 的， 在 做 明朝 的 官， 在 管 明朝 的 地。 所以 虽然 那时候 明朝 在 忙 着 对付 东北 的 后金， 但是 这个 后 离去 打 这个 末世 王朝 的 时候， 明朝 还是 没有 对 这个 名义 上面 的 这个 安南 都统 司 不管， 他 就 给 了 一路 北上 的 这个 后 李朝 很多 的 压力， 不准 他们 对 这个 末世 王朝 去 赶尽杀绝。 于是 背靠 着 明朝 的 越南 北边 的 这个 末朝， 和 南边 的 这个 后 李朝 对峙 了 非常 长 的 时间。

后来 是 明朝 被 清朝 灭 了， 末朝 就 改 奉 清朝 为 宗主， 但是 心里 面 好像 还是 想着 明朝， 所以 后来 吴三桂 反清， 末朝 是 精神 和 物质 上面 都 公开的 去 支持 吴三桂。 对， 那 最后 我们都知道 清军 去 平定 三藩之乱， 对 吧？ 后来 就 联合 后 黎朝 军队 一起 把 末世 给 灭掉 了。

你 可能 会说 这 听起来 很 不公平， 你 因为你 擅自 整 一套 东西 出来， 然后 强迫 大家 都要 遵守， 不 遵守 就 惩罚 你 要 认罪， 这 不是 在 搞 霸权主义 吗？ 你 当然 可以 这么说， 但是 我们 也要 看到， 古代 中国 并没有 用 这套 系统 来 宽 以 律己， 严 以 律人， 搞 双重标准。 天下 理 的 基础 是 中国 国内 的 礼仪 思想 和 制度。 我们 知道 诺贝尔奖 在 一开始 是 没有 经济学奖 那么 一个 奖项 的， 是 后来 才有 的。 第一个 得 诺贝尔经济学奖 的 人， 大 经济学家 荷兰人 丁 伯 根， 听 伯 人， 他 就 提出 过 两个 在 区域经济 整合 当中 的 概念， 一个 叫 积极 整合， 另外一个 叫 消极 整合。 那 古代 中国 的 中央政府 在 发展 国内 理智 的 时候， 采取 的 是 积极 整合， 也就是 你 主动 的 积极 的 去 采取 各种各样 的 政策、 措施， 在 各个 地方 进行 精神文明建设， 把 文化 的 差异 最小化， 不去 追求 我们 现在 所谓 的 这个 diversity， 多样性。

但是， 在 国际 上 就 不一样 了， 天下 鲤 是一种 消极 整合。 也就是说 在 国际 上 经济 整合 的 时候， 你 去 被动 的 消除 贸易 自由化 当中 出现 的 各种各样 的 障碍。 比方说 像， 歧视， 流通 限制 之类 的， 就是 等 问题 出现了， 那 我 再 想办法 来解决 它。 而 你们 各自 的 几个 小国， 你们 可以 有 文化 上面 的 多样性。 没关系， 反正 只要 不 按照 贸易 自由化 就可以， 只要 不 影响 大局 就可以。 你们 文化 国家 之间 有 这个 差异 也 没关系。

你 要是 仰慕 天朝 想 学， 你可以 学， 但是 中国 不来 主动 干涉， 你 应该 要 怎么样？ 所以 在 这本 里 和天下 里面， 宸 康 令 提出了 一个 理智 稳定 说。 也就是说 在 古代 中国 越 强大， 理智 就 越 成熟。 以 中国 为 中心 的 区域， 比方说 像 东亚 就 越 稳定。 这里 的 逻辑 很 简单 了。 因为 中国 的 实力 壮大 了， 他 就有 更大 的 能力 以及 更强 的 意愿 在 国际 层面 去 推行 理智， 然后 国际 层面 的 这个 理智 的 原则、 逻辑 执行 就 越来越 成熟。 那么 国际 上面 的 这个 插叙 格局 就 越来越 稳固， 那么 这个 地区 就 越能 和平 稳定， 然后 国家 和 国家 之间 的 互动， 交往 就 能够 越来越 能够 有 章法 和 依据。

那 在 这套 体系 下面， 有些 国家 是 非常 愿意 配合 的。 我们 知道 比方说 像 古代 的 朝鲜， 在 元朝 灭 了 宋朝 之后， 他们 很大 一段时间 是 不 承认 元朝 的。 但是 我们 也会 马上 想到， 如果 有人 不服 怎么办？ 比方说 像 日本， 当 小弟 不愿意 继续 去做 小弟， 当 距离 的 远近 变成 侵略 起来 这个 方便 程度， 那 这个 时候 插叙 格局 就 危险 了。 而 假如 中国 这个 老大哥 自身难保， 没有 办法 像 明朝 万历年间 那样 去 抗日 援 朝 来 维持秩序。 如果 再加上 有 来自 西方 的 入侵 势力， 那么 这个 差距 格局 就 一下子 分崩离析 了。

我们在 开头 就说 了， 要 谈 发现 东亚。 如果 仅仅 是 去 挖掘 一些 打 引号 的 东亚 所 特有 的 价值 道德 传统， 好像 从 地底下 你 去 挖 一个碗 出来， 然后 拼命 说 他 有 多么 古老， 多么 优质， 鼓励鼓励 大家 天天 拿 这个 古碗 去 盛饭 吃。 那 其实 并没有 脱离 欧洲 中心主义 的 那种 二元对立。 我们 应该 基于 本地， 但是 又要 以 动态 的 眼光 去 看待 历史、 政治、 经济社会 思想， 去 探讨 东亚 的 现代 演进。 所以 我们 不应该 去 想 怎么样 去 恢复 打 引号 的 自古以来 的 传统 秩序， 而是 应该 活化 理智 这个 概念， 这方面 老实说 在 一些 事情 上面 我们 做 的 还 不错 了。 比方说 像 克己 克己复礼， 那 体现 在 我们的 什么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台湾问题 的 九二共识， 东海 问题 的 搁置 争议 共同开发 这些 方面。 比方说 像 这个 礼尚往来 对 吧， 那 就是 亚 投行， 一带 一路 这些。 那 这 在 这 一类 的 对外关系 当中 的 权力 资源 的 运用 战略， 可以 说是 跟 天下 里 是 有 可以 印证 的 地方 的。

上面 那段 提到 一带 一路， 其实 一带 一路 可以 被 看成 是一个 体现 双重性 的 例子， 他 当然 受到 了 很多 的 周边国家 的 支持 而 做出 了 不少 成绩， 但 同时 在 实施 上面 还是 碰到 很多很多 困难 的。 一方面 大概 由于 现在 美国 的 关系， 所以 我们在 宣传 上面 已经 搞得 越来越 低调 了。 另一方面， 还有 不少 公开的 新闻， 比方说 像 什么 马来西亚 的 东铁， 印尼 的 雅 万 高铁， 还有 中巴 经济 走廊 这些 重点项目 上面， 中国 也 碰到 了 不少 的 执行 上面 的 困难， 执行 上面 的 阻碍， 挫折。 那 这 里面 其实 也有 不少 教训 可以 吸取。

随着 我们 现在 的 国力 的 提升， 我也 看到 有 一种 思想 或者 言论， 似乎 他是 要 去 当 回 几百年 前 的 那个 天朝上国。 加上 现在 美国 又有 重返 亚太 的 这个 战略， 中美 之间 各种各样 的 摩擦 不断， 所以 就 开始 有 一种 对外 的 民族主义 情绪 在 蔓延， 要 打倒 美国 帝国主义， 然后 打倒 特朗普 之类 的， 然后 网上 现在 关于 特朗普 的这 丑化 攻击 到处 都是。

就像 在 讲 这 本书 的 那个 开头 提到 的， 在 20世纪 相当长 的 一段时间 之内 世界 主流 的 观点 觉得 近代 东亚 历史 就是 东方 对 来自 西方 的 影响 或者 冲击 做出 回应 的。 那么 这种 历史 认为 东亚 所有的 近代， 东亚 近代 的 所有 历史进程 都是 由 西方 的 挑战 所 引发 的。 西方人 或者 是 居高临下， 或者 是 充满 好奇 的。 打 个 不 恰当 的 比喻， 就像 大人 看 孩子 怎么 长大 一样的， 在 观察 并且 干预 着 东亚 的 现代化。 下面 说 的这 条 新闻 就 有点 怎么说呢？ 好像 上学 的 时候 是 老师来了 这种 感觉。

但 我 闲话 一笔， 其实 早 在 十年 前 的 2009年， 奥巴马 政府 就 已经 把 亚洲 作为 美国 战略 首要任务 之一 了， 当时 还有 一条 令 我 印象 非常 深刻 的 新闻， 就是 是 当时 还是 美国 国务卿 的 希拉里克林顿 在 东盟 会议 上面 用 一句 美国 回来了， 来 宣告 美国 用 这个 政治、 军事、 经济、 外交 等 多种手段 全方位 的 重新 布局 亚太 的 开始。 那 非常明显 的， 美国 重返 亚太 就是 为了 巩固 自己 在 亚太地区 的 主导地位， 那 就是 为了 制衡 中国 的 崛起， 搞 所谓 的 亚太 再 平衡。 面对 这个 局面， 我们 是不是 要 像 有些 热血沸腾 的 网友 那样， 说 不服来战， 一言不合 就 开打， 话 不多 说 就是 干， 这 样子 的 是不是 要把 美国人 赶 出 亚洲， 像 日本 军国主义 那样的， 号称 要 驱逐 白种人， 要 还原 要 建立 一个 亚洲人 自己的 亚洲， 去 建立 一个 大东亚共荣圈 呢？ 我 觉得 不是 的。 面对 美国 的 制约， 我们 当然 在 想办法， 但是 第一 我 觉得 不能 闭关锁国， 还是 要 开放。 第二 不能 像 李敖 当年 骂 国民党 这个 手 赢 台湾， 疫 迎 大陆 那样 去做 这个 手 赢 中国， 意 赢 亚洲 的 事情， 要 警惕 民族主义 的 坏 的那 方面。 最后 我 觉得 要 继续 寻找 一个 在 中国 和 美国 双头 体系 下面 去 协调 共 治 的 办法， 来 看看 怎么样 可以 建立 一个 长期 稳定 的 局面。

这个 办法 我 觉得 可以 把 中国 比较 擅长 的 理智 和 美国 比较 擅长 的 法治 做 一个 结合， 在 一个 现代化 的 繁荣 和平 的 东亚 的 这么 一个 愿景 里面 去 找找看。 好了， 今天 就 先聊 到 这里。 您 刚刚 收听 的 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104 期，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和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播客 节目， 当然 我们在 过年 期间 会 变成 读书 节目， 迟早 过年。 这也是 风险 基金 one ventures 关于 热情、 趣味 和 好奇心 的 音频 记录。 我们 苦 令 营 与 我们 进行 交流。 我们的 新浪微博 I D 是 迟早 更新， 电子邮箱 是 embrace at we are one start come。 如果你 有 想要 访问 我们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 可以在 以 浏览器 的 地址栏 输入 邮箱 的 后缀， 在 网页 导航栏 中 就可以 找到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链接。 我们 为 每 一期 节目 都 准备 了 延伸 阅读， 希望 您 善加利用。 您 可以在 各 大 音频 平台 和 泛 用 型 播客 客户端 搜索 迟早 更新 进行 订阅 收听， 也 欢迎您 收听 我 跟 real 搭档 的 播客， 提前 怀旧。 我们 希望 通过 这 档 节目， 通过 迟早 更新， 能 让 熟悉 的 事物 变得 新鲜， 让 新鲜 的 事物 变得 熟悉。

在 最后 基于 这个 serious 的 原则， 我 放 一段 十年 前 的 新闻 录音 给 大家 听， 来自 V O A news。

The united states is back in south east asia.

U. S. Secretary of state hillery clinton has arrived at a key security conference with a straight forward message that the united states is ready to reengage with asia.

After years of neglect, the american relationship with ocean had sagging under the bush administration. The talks have initially focused on nuclear armed north korea, which is accused of forging military ties with burma. As the U. S. And its asian counterparts discuss a range of regional issues, clinton signed as sion's treaty on emi and CoOperation a document committing participants to peaceful settlement of disputes and none in interference in domestic affairs, which had been shelved by the previous administration. SHE also said the united states will name a permanent ambassage to the asian secretary in jakarta.

I have instructed my staff to begin consultations with the asian secretariat, the indonesian government and the united states congress on the steps needed to open such a mission.

Evidence of the new us approach, he said, is the fact that her first overseas trip in february wants to .

asia president obama. And I believe that this region is vital to global progress, peace and prosperity, and we are fully engaged with our asian partners on the wide range of chAllenges confronting us, from regional and global security to the economic crisis to human rights and climate change.

Secretary clinton also urged burma's ocean colleagues to press the burmese leadership to open up the country's economy and political system, and said the release of jailed opposition leader on gong sugi would bring the country quick benefits.

It's so critical that should be released from this persecution that he has been under. And if he were released, that would open up opportunities, at least for my country, to expand our relationship with burma, including investments in burma.

The obama administration began a review of us burma policy that includes a near total trade ban on that country, but IT has put the reexamination on hold pending the outcome of the trial of long song sushi, who faces a prison term for violating terms of her long time house arrest. Clinton, on the final day of a week long asia trip thursday, will have an unprecedented joint meeting with foreign ministers of the lower mekong river region, cambodia laws, the etna and thailand David gunless VOA news poke at thai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