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37: 复杂问题：节奏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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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37 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今天 这 期 节目 依然 是在 复杂 问题 这个 系列 下面 的。 在 第 120 期 节目 里面， 我 跟 嘉宾 戚 振宇 谈到 说 现在 网上 有 许多 词 看似 是 进攻， 其实 是 防守， 比如说 黑子、 喷子、 五毛、 粉红、 杠 精。 那 一旦 你 把 这些 标签 或者说 身份 帽子 扣到 跟 你 观点 不同 的 人 头上， 那 他说 出来 的话 无论是 什么， 无论 有没有 道理， 就 变成 是 黑子、 喷子、 五毛、 粉红、 杠 精 说 的话。 换句话说， 完全 不值得 相信， 甚至 不值得 一听。 这 看似 是在 骂人， 是一个 进攻 的 手段， 其实 是一种 把 对方 的话、 对方 的 言论、 对方 的 武器 给 无效 化 的 一种 举动， 是一种 拒绝 就事论事 的 防御 手段。 而且 不得不 说， 这个 做法 当然 相当 低级 了， 可能 是 比 小孩子 捂 起 耳朵 在那 摇头 说 我不 听我 不听， 我就是 不听 稍微 好 一点， 至少 他的 不听 还 多少 能有 个 理由。

在那 期 节目 里 没有 提到 的 还有 另外一个 看似 是 进攻 是 其实 是 防守 的 一个 手段， 其实 也不 稀奇。 那就 是不是 给 说话的 人， 而是 给 这个人 说话的 这个 行为 本身 或者说 动机 去 贴标签， 或者 扣帽子。 比如说 洗地， 吃 人血馒头 之类 的。

而 最近 我见 的 比较 多 的 是 带 节奏， 你 随便 一 搜索 就 能够 看到 很多 类似的 评论， 有人 发表 了 一条 亲人 患病 寻求 救助， 或者说 反映 基层 社区 在 防疫 隔离 的 时候 行为 比较 粗暴， 有点 过激 的 这个 微博。 那 就有 网友 留言 了， 说 你 这是 带 节奏， 传播 负能量。 如果 有人 发布 了 一条 企业 复工 之后 感谢 政府部门 协调， 或者说 表扬 社区工作者 辛苦 付出 的 微博， 也会 有 网友 留言 说 你 带 节奏 在 洗地， 这就 很 有意思 了。

带 节奏 好像 成了 一个 百搭 的 词语， 哪里 都 可以 用。 它 还不 像是 5毛或者 粉红， 它是 一个 预设立场 的 一个 用法。 许多人 包括 还有 一些 我的朋友 都 反对 给 说话 这个 行为 贴标签。 这 当然 是 对的， 因为 这里 的 逻辑 跟 刚才 说 的 那个 给 人 扣帽子 是 一样的， 对 吧？ 也 有人说 不 喜欢 带 节奏， 这个 词 我 也不 喜欢， 但是 光 说 不 喜欢 显然 是一个 太 简单 的 表述。 所以 在 这 期 节目 里面 我 想来 分析 一下 带 节奏。 也许在 一些 人 看来， 这 也 构成 了 另一种 形式 的 带 节奏。

带 节奏 显然 是一个 隐喻， 我的 理解 是啊 他 描述 的 是 这么 一个 场景， 就是 一群 人 在 大合唱。 相信 大家 在 学生时代 都 有过 这样的 经验。 然后 唱着 唱着， 忽然 有一个人， 大概是 像 我 一样 没什么 音乐 细胞 的 人， 开始 突然 用 不一样的 节奏 来 唱， 唱 的 还 特别 响。 结果 大家 都 被 他 影响 了， 都 跟着 他的 节奏 开始 唱。

如果你 懂 一点 语言 哲学， 那 就会 知道 一个 领域 之所以 能 成立， 都是 基于 预设 信息 的。 英文 叫 assumption， 就是 我们 说 某 句 话 的 时候 所 包含 的 那些 无需 讨论 的 必然 成立 的 前提。 而在 带 节奏 里面， 至少 有 三层 的 预设。 第一层 的 预设 是 带 节奏 的 这个 行为 他 肯定 是 故意 的 甚至 恶意 的， 主观 上 带有 搞破坏 的 目的。 否则 如果 是 无心之失， 那 麼 带 节奏 也就 不称 其 为 一种 指责 了， 对 吧？

在 传播学 里面 有一个 概念 叫 议程 设置 agenda setting。 这 是在 上世纪 70年代 有 两位 美国 学者， 马克思 维尔 麦 库姆斯 和 唐纳德 肖 提出来 的。 Maxwell becomes 和 dona show 这 两位 提出来 的那 简而言之， 议程 设计 理论 就是说 大众传媒 有 这个 能力， 可以 把 新闻 议程 当中 的 项目 的 那些 显著性 向 公众 议程 转移。 而 议程 设置 的 基础 则是 鼎鼎大名 的 普利策 奖 获得者 沃尔特 李普曼 water lipman 的 这个 理论。

利普 曼 就是说 真正 的 客观 世界 跟 我们 头脑 里面 存在 的对 世界 的 这个 图景 是 存在 偏差 的。 比如 现在 在武汉 那些 隔离 当中 的 人们 的 总体 生活 状态， 跟 你 头脑 里面 认知 的 武汉 的 隔离 生活 肯定 存在 偏差。 哪怕 你 此刻 就 在武汉， 就 生活在 隔离 中， 因为 武汉 有 几百万 人， 你 只能 通过 直观 感受 去 知道 你 自己 或者 身边 人的 状态。 那 至于 其他人 的 状态 又是 什么样 的 呢？ 对于 这些 人的 状态， 你的 认知 就 也 存在 偏差。

而在 真正 的 客观 世界 跟 我们 头脑 里 的 世界 的 图景 之间， 有一个 中介 存在。 这个 中介 就是 传媒， 或者说 是 传媒 帮 我们在 客观 实际 和 头脑 里 的 世界 当中 去 搭建 了 一座 桥梁。 而 什么 是 大众传媒 有 能力 将 新闻 议程 中 项目 的 显著性 向 公众 议程 去 转移 呢？ 就是说 如果 某 一个 话题， 传媒 如果 去 关心 他， 大量 报道 他， 那么 它 就有 可能 会 成为 社会上 普通 老百姓 关心 的 话题， 也就 进入 了 所谓 的 公共 议程。

麦 克莫斯 有句名言， the media don't tell us what to think， but they do tell us what to think about. 这 句 话 翻译 过来 句式 就 没有 那么 的 优雅 了。 What to think 是 思考 些 什么， 而 what to think about 的 是 哪些 事情 是 重要 的。 而 我们 知道 带 节奏 所 指责 的 往往 就是 在 指责 那些 发言 的 人， 他 只是 在 通过 某 一种 叙述 把 大众 的 注意力 引向 他 所 希望 的 地方， 希望 一些 本来 不 被 重视 的 点 被 关注 到， 而 不是 在 就事论事。 而 这就是 议程 设置。

那 我们家 就要 问 了， 议程 设置 是不是 一个 错的 行为 就 应该 被 指责 呢？ 当然 不是， 传播学 领域 有 一本 非常 经典 非常重要 的 入门 教材， 就 叫做 初识 传播学。 A first look at communication theory。 英文版 已经 出 到 第 10版了， 但 中文版 再次 出 到 第七版。

这 本书 的 作者 I M griffin 他 访谈 过 麦克 慕斯， 然后 他 就 问 了 这么 一个 问题 了， 说 议程 设置 里面 有没有 邪恶的 一面， 也就是说 是不是 媒体 会 故意 进行 有 偏向 性 的 报道 呢？ 麦克 姆斯 就说 不是 这样的， 我们 要 记住， 议程 设置 是一种 无意 中的 副产品。 因为 媒体 总归 不可能 每天 报道 几十个 话题， 观众 也 不需要 每天 都 接收 到 几十个 话题。 关于 接收 到 那么 多 不同 话题 的 信息， 所以 无论是 媒体 还是 观众 都 必须 要 做做 选择， 也 必 都 必须 要 选择 几个 话题 来 重点 讨论。

他 当然 说的是 美国 的 情况 了， 什么 意思 呢？ 就是 他说 这 是一个 双向选择 的 过程， 大众传媒 的确 有 能力 做 一层 设置。 但是 这就 好像 是 这个 天龙八部 的 段誉， 他 一开始 练 的 六脉神剑 一样。 就有 的 时候 灵， 有的 时候 不灵， 有的 时候 使得 出来， 有的 时候 使 不 出来， 有的 时候 有 效果， 有的 时候 没 效果。 好像 我们 现在 也有 很多 事情， 新闻 里面 到处 都是， 天天 都在 讲， 那 也 未见得 就 变成 了 社会上 主流 的 讨论 话题， 对 吧？

从 这个 角度 来说， 议程 设置 或者 我们 说 带 节奏， 本身 就是 一个 表达 或者 沟通 过程 当中 的 副产品。 大众传媒 是 这样， 社交 媒体 也是 一样的 道理。 而且 因为 权威性 的 缺失， 所以 社交 媒体 的 议程 设置 能力 只会 更弱。 如果 有 某 一条 微博 或者 某 一篇 文章 带 起了 节奏， 那 多半 是因为 他在 表达 自我 的 想法 之余， 机缘巧合 的 契合 了 某种 大众传播 的 需要。 如果 有人 觉得 某位 发言者 主观 上 是 希望 通过 发发 微博 就 达到 这个 议程 设置 的 目的， 发 微博 的 时候 就 满脑子 都是 说 我要 去 影响 所有人 这样， 那 我 觉得 这 多半 是一种 误解 或者 误读。 而 就算 有 这样的 人 存在， 那 他 多半 是 达不到 目的 的对 吧？ 主要是 前段时间 几位 微博 网友 对 韩红 基金会 的 举报 事件。 相信 过程 和 结果 大家 都 清楚， 我 就 不多 说 了。

带 节奏 的 第二层 预设， 套用 到 之前 说 的 这个 领域 里面。 它 之所以 不好， 是因为 指责者 觉得 社交 平台 也好， 网络 舆论 也好， 应该 是 大家 进行 整齐划一 的 一个 合唱。 所以 带 节奏 会 破坏 这种 整体性， 是 大多数 和 一小撮 之间 的 关系， 因此 是一个 负面 的 举动， 所以 就可以 拿来 当 帽子 去 否定， 扣 在 别人 头上 去 否定 别人 的 动机 和 行为。 这 层 预设 就 涉及到 政治学 上面 的 话语权 问题， 也就是说 谁 来决定 讨论 什么？ 谁 来 替 议程 设置 者 来 设置 议程 呢？

我们 知道 媒体 是 非常 强有力 的 意识形态 工具， 但是 整齐划一 的 媒体 内容 真的 能 带来 更好 的 社会 吗？ 这点 枪枪 在 第 129 期 里面 谈到 的 这个 环球 日报 的 主编 胡锡进 的 文章 也 有所 涉及。 他 也 觉得 我们 应该 要 注重 媒体 内容 的 多元化。 可能 你 会说 现在 上网 不是 能够 看到 各行各业， 各方 各 面的 消息 吗？ 我们 媒体 内容 的 多元化 难道 还 不够 吗？ 对， 不够。

为什么 这么说 呢？ 让 我们 从 结果 导向 来 分析。 除了 疫情 之外， 前段时间 在 中文 互联网 世界 里面 传播 的 最 热 的 消息 当中， 有 那么 两条 我 大概 总结 了 一下。 第一条 是 有 4000亿只 蝗虫 已经 到达 印度 和 巴基斯坦。 第二条 是 好莱坞 影星 拍 碟中谍 系列 的 那个 汤姆克鲁斯 死掉 了。 而 这 两条 都有 不实之处， 对 吧？ 第一条 是 蝗虫 的 数量 出处 不明， 但是 却 被 各 大 权威 媒体 引用。 第二条 就 更加 离谱 了， 人家 汤姆克鲁斯 还活 的 好好的。

这 两条 消息 有 几个 共同点， 第一， fact check, 也就是 媒体 工作 当中 最 基本 的 素养 之一， 事实 检查 缺失 了。 第二， 这 两条 消息 都是 关于 国外 的 事情， 而且 都是 二手 信息， 也就是说 这 不是 某家 媒体 直接去 找 联合国粮农组织 要 了 到了 数据， 或者 跟 汤姆克鲁斯 的 经纪人 确认 过。 第一条 新闻 里面 的 这个 蝗虫 数量， 有人 就 考据 过 说 应该 是一个 拍脑袋 算 出来 的 一个 结果。 第二条 新闻 里面 去世 消息 的 源头 是 youtube 上 一个 专门 发布 各种 名人 去世 假新闻 的 这个 恶作剧 账号。

为什么 我 来说 这 两件 事情 呢？ 你 想 蝗灾 是 全球性 的 大事件。 汤姆克鲁斯 毫无疑问 是一个 国际 知名 的 电影明星。 相关 的 信息 一传 出来， 全世界 都 会有 各种各样 的 媒体 进行 消化， 然后 利用 这些 二手 信息 来进行 报道。 但是 这次 只有 在 中国 出现了 4000亿只 蝗虫 这样的 数字， 只有 在 中国 汤姆克鲁斯 去世 的 消息 被 许多 媒体 转载， 还 成了 社交 媒体 上面 的 一个 热门话题。

为什么会这样 呢？ 因为 中国人 傻， 中国人 好 骗 吗？ 当然 不是 的， 我 觉得 我们会 轻信， 就 跟 第 120 期 节目 里戚 振宇 提到 的 这个 媒体 素养 不够 有关。

而 为什么 我们的 媒体 素养 会 不够？ 有一个 重要 的 原因， 那 就是 我们的 媒体 多元化 不够。 我们 太 习惯于 就 某件事 情， 几乎 所有的 媒体 都在 以 同 一种 方式 说 同 一种 话， 有的 时候 甚至 是 同 一句话。 而 作为 受众 的 我们 不太 需要 自己 去 思考、 去 判断、 去 分辨， 也 比较 少有 这个 多元化 的 媒体 信息 来 刺激 我们， 来 提醒 我们。 就是你 作为 受众 的 责任 之一， 一部分 是要 自己 去 思考、 去 判断、 去 分辨。 反正 各家 媒体 说 的话 也都 差不多， 要 真 一起 真要 假 一起 假。 这就是 在 第 132 期 里面 提到 的 这个 太高 的 耦合度， 对 吧？

不仅仅是 媒体 和 媒体， 还有 媒体 与 受众。 在 不少 国家 因为 媒体 非常 多元， 所以 导致 虽然 我们 人类 本来 他 就是喜欢 看 自 跟 自己 观点 类似的 内容， 但是 你 或多或少 还是会 常常 接触 到 对 同 一件 事情 的 不同 的 表述， 不同 的 看法。 我们 都说 用尽 废退， 连 在 这些 地方 人们 都 还在 非常 积极 的 进行 如何 提高 媒体 素养， 如何 提高 判断力 的 这些 讨论。 如果我们 在 媒体 多元化 已经 不足 的 情况 下面， 还要 追求 大合唱， 还要 反对 不同 的 节奏 冒出来， 那 我们的 思考 和 判断 的 能力 就会 被 逐渐 的 削弱。

好， 最后 说到 带 节奏 的 第三层 预设， 就是 被 带 节奏 的 人是 不知道 自己 被 带 了的， 所以 才 需要 有人 出来 提醒， 甚至 警告 大家 小心 不要 被 带 了 节奏。 所以说 别人 带 节奏 可能 也有 一种 检举 揭发 的 一种 正义感， 或者说 有 一种 众人皆醉我独醒 的 一种 优越感 存在。 但 问题 就在于， 你怎么知道 别人 不知道 呢？ 你怎么知道 别人 不能 像你 一样 看出 这个 人是 在 带 节奏， 从而 需要 特别 指出 呢？ 就 好像 在 疫情 之前， 我们 还能 去 电影院 看电影 的。 那个 时候 有的 时候 会 碰到 这样的 人， 坐在 你的 前后左右， 他 不停 的 在 跟 旁边 的 人 说， 这个人 在 骗人， 就是 这个 电影 里面 的 角色 哈他 其实 没有 死， 这个 人是 坏 的， 这个 女人 不爱 他。 碰到 这种 情况 我们 都 觉得 很烦， 觉得 很 讨厌， 对不对？

而且 如果 基于 第一， 所谓 的 带 节奏， 就是 有意识 的 往 某 一种 叙事 方向 去 吸引 别人 的 注意力。 第二， 被 带 节奏 的 人是 无意识 的， 他 不能 主动 发现自己 被 带 了。 那么 有一点 很 讽刺 的 就是说， 就算 大家 被 你 提醒 觉得 原来 发言 的 人是 在 带 节奏， 那 可 不能 相信 他 这样。 但 我们 是不是 可以 说， 你 说出 带 节奏 这 句 话 去 影响 大家 这样的 行为 本身 也是 一种 带 节奏。 用 自己 带 节奏 去 反对 别人 带 节奏， 这 难道 不是 一种 玩弄 双重标准、 自相矛盾 的 做法 吗？

当然 也许 你是 出自 好心， 觉得 很多人 没有 判断能力， 怕 他们 太 单纯， 怕 他们 受 假消息 的 欺骗。 就 好像 我在 第二个 预设 里面 提到 的， 所以 才 提醒 他们 不要 被 带 节奏。 如果 是 这样， 那 我想 跟 你说， 提高 一个人 判断能力 的 最好的 办法， 就是 把 它 放在 一个 多元化 的 媒体 环境 里面， 让 他 一次次 不得不 进行 思考 判断， 通过 这些 事情 他 才能够 提高， 而 不是说 把 它 放在 一个 单一 的 无菌室 里面， 一 有 潜在 的 威胁 你 就 不去 帮 他 挡掉。

前两天 我们在 节目 里面 讨论 过 的 在 疫情 当中 去世 的 李 文亮 医生， 他 生前 有 一次 在 接受 媒体 采访 的 时候 就说， 健康 的 社会 不应该 只 有一种声音， 如果 这次 疫情 过去， 能 有什么 话 会 剩下 来 被 人 记住 的话， 我 很 希望 这 句 话 会 是 其中 一句， 健康 的 社会 不应该 只 有一种声音， 也 不应该 只有 一种 节奏。 我 觉得 有 新的 节奏 冒出来， 他 只要 没有 侵犯 到 别人， 就 还 应该 给他 唱 的 机会， 给他 被 人 听见 的 机会， 也 给 别人 听 他 唱 的 机会， 对 吧？ 无论 你 自己 觉得 他 唱 的 是 好听 还是 难听。 好了， 今天 就说 到 这里， 明天 我 想来 谈谈 疫情 当中 的 集体 这个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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