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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01: 一次请教

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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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更新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任宁
主持《迟早更新》播客,探讨科技、商业、设计和生活之间的关系。
戴锦华
中国著名学者,专注于电影史论、女性文学和大众文化研究。
Topics
任宁:认为互联网导致了信息茧房和回音壁效应,使得人们的自我认知越来越固化。他追问了这一现象的成型时间节点。 戴锦华:认为互联网时代的“对无知的激情”建立在“有知的幻觉”之上,是一种相信真理在胸的认知状态。她指出认识论危机并非仅仅源于互联网,而是更深层次的历史原因造成的,是20世纪极端事件(两场世界大战、犹太大屠杀、原子弹)导致现代化范式破产的结果,人们进入了一种“装睡”状态,对变革和批判失去意义,互联网只是加剧了这种状态。她认为产品经理利用用户的“无知的激情”是在既有结构下顺势而为,用户并非被动,而是选择“装睡”。她认为信息茧房是一种被动且不自知的状态,用户对社会变革抱有拒绝和否定的态度,迷恋秩序,厌恶批判和思考,这并非单纯的互联网产物,而是有深厚历史渊源的。她认为互联网最初带来希望和连接,但最终走向反面,强化了社会等级结构,这与现代化范式和资本驱动有关,缺乏其他力量制衡。她认为互联网技术本身与强势和暴力同源,其应用过程缺乏社会博弈和谈判,资本成为唯一的决策力量,经济学范式战胜文化研究,导致现实的荒诞合理化。她认为冷战结束后,对资本主义构成威胁的力量被清算,“慢食运动”等被压制,在中国则被改写为一种中产生活方式,这反映了单一化趋势。她认为互联网结构和经济结构导致了抑郁症的泛滥,以及对网暴的无力谴责,这体现了社会矛盾。她认为互联网发展过快,缺乏抵抗和讨论,这与缺乏制衡资本的力量有关,人们拒绝使用批判性思维工具。她认为马斯克呼吁暂停AI实验的荒诞性,以及ChatGPT诉讼案和好莱坞罢工,体现了资本对权利的肆无忌惮践踏,以及对“权利”的关注取代了对“权力”的关注。她认为人们关注个人权利而非责任,权利空洞化,与“没有主义的个人”和法西斯群众心理学有关,自由与平等的困境导致人们放弃了对社会平等和正义的追求。

Deep Dive

Chapters
讨论了互联网时代的认识论危机,即信息茧房和回音壁效应如何导致自我认知的固化和极端化。分析了20世纪的历史背景,特别是两次世界大战和科技进步带来的极端后果,以及后革命时代的社会心理状态。
  • 互联网强化了社会等级结构,顺应了社会插叙结构
  • 20世纪的极端年代以大失败终结,导致变革和批判失去意义
  • 现代化范式取代了革命范式,但现代化范式曾携带的乌托邦信念和价值难以彻底修复

Shownotes Transcript

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201 期 的 指导 更新, 我是 任 宁。 在 今天 节目 开始 之前, 我想 先 简单 做 一个 预告, 下 一期 会 是 本期 的 一个 配套 或者说 是 延伸 的 节目, 是我 跟 强强 围绕 这 一期 采访 所 涉及 的 话题, 以及 采访 本身 所 进行 的 一场 讨论。 我 觉得 你 把 这 期 节目 听 完了 以后, 再去 听 那 一期, 会 获得 更 丰富 更 有趣 的 一个 体验。 所以 这 两期 节目 是 同步 上线 的, 敬请期待。 这场 访谈录 制 于 2023年8月29 号, 地点 是 北京大学。 坐在 我 面前 的 是 戴锦华 老师, 然后 我们 就 直接 开始 聊吧。

要 自我介绍 吗? 不用。

OK 找 戴 老师 聊 的 是 起因 是因为 在 之前 看 了 您 跟 郭 玉洁 在 单独 那个 杂志 上面 做 的 一个 访谈, 是一个 非常 全面 聊到 很多 东西 的 一个 访谈。 然后 给 我的 感觉 是 开 了 很多 的 这个 话题, 起了 很多 的 头, 但是 这些 头 都 引向 有 很多 都 引向 了 我 非常 感兴趣 的 一些 方向。 所以 就 这回 找 戴 老师 来 聊, 看 能不能 在 某 一些 方向 上面, 我在 做 进一步 的 请教。

首先 是在 那个 访谈 里面, 您 提到 了 导演 托罗 吉尔莫 德尔托罗。 他 提到 了 一个 叫 认识论 危机 的 一个 观点, 简言之 就是说 大家 的 对于 自我 的 认知 越来越 固化。 这个 是 回音壁 也好, 什么 信息 茧 房 也好, 把 大家 都 困 在 里边。 然后 在 您 的 访谈 里面, 我 感觉 您 对 这个 问题 的 理解 是 说是 觉得 互联网 造成 了 这些 问题。 哼 就是 更多 的 信息 让 我们 接触 到了 更 少 的 信息。 然后 我 比较 想 问 的 是, 您 觉得 是从 哪一个 时间 或者 哪一个 事件, 哪一个 转折点 开始, 这个 事情 他 成 他 开始 成其为 问题, 并且 暴露出来 了。

首先 是 做 一点 补充, 就是 在 和 玉洁 的 那个 对 谈 之后, 我就是 和 一位 波斯尼亚 的 一个 女 学者, 一个 政治 哲学 的 一个 女 学者 又 做 过 一次 对话。 是 他 因为他 刚刚 出版 了 他的 一本 新书, 而且 是 英文 的, 用 英文 出版 的 一本 新的 著作。 是一个 观察 当代 文化, 当代世界 的 这种 知识 状态 的 一本书。 他的 标题 叫 对 无知 的 激情, 这个 话 实际上 是 拉康 的 表述, 然后 他 借用 拉康 的 这个 表述, 在 和 他的 对话 当中, 我的 观点 是 认为 我 认同 于 他 这种 对 无知 的 激情。 但是 我说 这个 对 无知 的 激情 是 建立 在 一种 有知 的 幻觉 之上 的。 唔 或者说 的 直白 一点, 就是 是一种 相信 甚至 是一种 真理 在 胸 的 这样的 一种 认知 状态, 造成 了 或者说 表现 为 这种 对 无知 的 激情, 他的 这种 观察 也是 一个 对 互联网 状态 的 观察。 但是 我 引证 陀螺 的 那个 说法, 就是 认识论 危机, 却 不仅仅是 一个 对 互联网 的 描述, 或者说 它 不是 一个 源自 互联网 的 这样的 一种 全球 的 思想 状态 或者 知识 状态。

因为 我 觉得 首先 这个 东西 仍然 在 我的 认知 当中 是一种 所谓 的 后 革命 状态。 我是 觉得 20世纪 不用 多 说, 就是 所谓 极端 的 年代 或者 是即 变 的 年代。 而 我们 经常 遗忘 了 20世纪 的 极端 是以 两场 世界大战 为 标识 的, 尤其是 以 二战 当中 的 类似 于 犹太 大屠杀 和 类似 于 由 相对论 到 原子弹 这样的 一种 荒诞 而 标识 的 这样的 一种 极端。

这种 极端 引发 了 20世纪 后 半叶 的 动荡 和 革命 而 20世纪 终结 的 时刻, 就是我 好像 很多很多 次 引证 过 一部 并 不重要 的 电影 的 片头, 他说 20世纪 所有的 梦想 都是 关于 革命 的 梦想。 这是 哪部 电影? 叫做 2001 约 纳森 将 满 21岁, 一部 瑞士 电影 OK。 那 部 电影 的 片头 就是 一行 字幕, 这个 字幕 就说 是 20世纪 所有的 梦想 都是 关于 革命 的 梦想, 20世纪 所有的 记忆 都是 关于 革命 失败 的 记忆。 所以 20世纪 是以 所谓 大 失败 而 终结 的。

当然 你说 他是 大 失败, 就 已 你 已经 站在 了 左 全球 左翼 和 变革 派 或者说 革命派 的 这个 位置 上。 那么 在 20世纪 的 大 失败 之后, 整个 的 世界 进入 到了 一种 或者 共享 的 一种 精神状态。 就是 变革 没有 意义, 甚至 批判 也没有 意义。 因为 改 所有 改变现状 的 努力 都是 徒劳 的, 而 所有 改变现状 的 努力 都是 把 我们 带入 更深 的 灾难 的 这样的 一种 一种 危机。

性 的 时刻。 但 这个 听 上去 是 跟 现代化 给 我们的 承诺 是 相反 的。

不, 它 其实 刚好 就是 用 现代化 范式 取代 了 革命 范式。 就是 我们 可以 经由 现代化 而 改造 世界。

等于 说 找 了 另外 一条 出路。

对 一个 应该说 就是 所谓 冷战 时候 并行 的这 两种 意识形态, 最后 当然 是 胜利者 的 意识形态 成了 全球 意识形态 了, 那么 在 这种 逻辑 之下, 就是 现代化 的 范式 再度 胜利。 但是 20世纪 的 发生 实际上 是 现代化 范式 的 破产。

为什么 这么说?

现代化 所 承诺 的 这种 进步 就是 人类 的 自我 提升, 然后 这种 我们 从 愚昧 到 文明, 然后 我们 越来越 文明 的 梦想, 毫无疑问 的 被 奥斯维辛 和 广岛 粉碎 了。 就是 我们的 科学 的 进步, 我们的 知识 进步, 可能 最后 就是 最后的 结果 是 我们 制造 了 一个 可以 毁灭 人类 进而 可能 毁灭 地球 的 这样的 一个 武器。 那么 刚刚 上映 的 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 结尾 的 时候 他用 的 这个 想象性 的 对话, 奥本海默 对 爱因斯坦 说 我们 已经 毁灭 了 人类, 那么 就 不用说 奥斯维辛 奥斯维辛, 我们 也 不用 再 讨论 平庸 之 恶, 因为 它 整个 奥斯维辛 其实 它 就是 一个 成功 的 高效率 的 现代 公司 范式 是 就是 我们 如何 有效 的 来解决 对 一个 种族 的 屠杀。 然后 我们 如何 解决 战争 当中 无法 解决 的, 不是 战争 当中 就 整个 文明史 当中 无法 解决 的 杀戮 与 尸体。 我们 如何 化 废 为 宝, 废物利用?

提 了 一个 解决方案。

不光是 提 了 一个 解决方案, 而且 是 实施 了 成功 的 实施 了 这个 解决方案。 所以 他 才有 艾希曼 这样的 小 一个 小 官吏 同时 好像 是一个 一个 极度 变态 的 杀人魔王, 所以 我是 觉得 矛盾 就在 这儿, 就是 我们 只有 现代化, 但是 其实 现代化 曾经 携带 的 那个 乌托邦 信念 和 价值 是 难于 彻底 修复 的。 所以 我 觉得 在 这种 状态 之下, 它 就 造成 了 一种。

怎么说。

人类 的 装睡 状态, 就 是不是 不是 麻木, 不是 受骗, 而是 装睡。 我 总 说 你 无法 唤醒 一个 装睡 的 人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我 觉得 才是 形成 对 无知 的 激情 的 一个 重要 的 一个 结构性 的 历史性 的 这样的 一个 原因。 互联网 只是 不期然 地 将 其 结构化 了, 他 只是 最后 以 一个 有效 的 结构 来 给 我们 形成了 一个 安抚。

但 他是 不其 然 的 吗? 在我看来 很多 所谓 产品 经理, 他在 设计 的 时候, 其实 是 非常 刻意 的 去 剥削 刚才 说 的 那种 无知 的 激情。

但是 这些 产品 经理 是在 这个 大 的 结构 已然 形成, 或者 大 的 结构 事实上 成为 趋势 的 情况下 顺势而为。 并 不是说 他们 才是 制造者, 而 最 重要 的 是 用户 也 不是 那么 愚蠢, 说 用户 就 被动 的 在 信息 茧 房 当中 陷落 了。 我 认为 不是 这样, 而是 他们 以 一种 装睡 的 状态, 接受 了 这种 相对 单纯 的 和 相对 安全 的 这样的 一种 精神状态, 一种 精神 结构。 我 接受 我在 抖 音 当中, 当我 在 某 一个 节目 当中 停留 以后, 我 就 接受 完全 是 同等 类型 的 这样的 推送。

但 装睡 听 上去 像是 一种 刻意 为之 的 自知 的 这么 一种 状态。

所以 我 对 这种 状态 用了 一个 矛盾 修辞 法, 我说 这 叫 潜意识 自觉, 我们 说是 潜意识, 就是说 它是 理性 不能 抵达 的 地方, 但是 我 又 用了 自觉, 就是这样 的 一个 描述 理性 状态, 清醒梦 状态 这样的 感觉。 倒 不是 清醒梦, 我 觉得 就是说 他们 知道 自己 不知道, 但是 他们 甘愿 不知道。 而 他们 愿意 自己的 不知道 成为 一种 真实的 感知 状态。

但是 你 如果 做 另一个 角度 的 观察, 你 就会 发现 这是 有效 的这 也是 无效 的。 就是说 我们 我们会 看到 在 网络 上 经常 看到 这种, 比如说 求 文 或者 是 求片。 我看 了 一部 什么样 的 电影, 我 好 喜欢, 还有 没有 这样的 类似的 电影 我 读 了 一本 小说 我 好 喜欢, 还有 没有 类似的? 他们 甚至 会 给出 非常 具体 的 规定, 什么样 的 主角, 什么样 的 主要 情节, 什么样 的 结局。 而 互联网 或者说 那个 大 数据 推送 就 满足 你的 这样的 需求 和 状态。 于是 你 就可以 始终 在 一个 区位, 一种 范式, 一种 想象 世界 的 意义 上, 安全 的、 快乐的, 把 每 一种 文类, 每 一种 文本 都 读成 爽文。 因为 对你 很 爽啊。 但是 这种 所谓 的 我要 滞留 在 我的 舒适 带, 而且 网络 在 某种程度 上 可以 保证 我 能够 安全 的 被 滞留 的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本身 并没有 真正 的 消弭 这种 不断 弥散 的 焦虑。

我 觉得 能够 清楚 的 说 清楚 说 我 就 想要 看 一个 小说, 然后 把 它 巴拉巴拉 描述 一点一点, 已经 是 很 厉害 的 人 了, 已经 是一个 很很 清醒 的 一个 网民 了。 在我看来, 但是 现在 所谓 信息 检防 也好, 其实 是一种 更加 被动 以及 不 自知 的 状态。 我 觉得 是 你 问 他说 你 在 刷 抖 音 OK, 那你 就 喜欢 啥 呢? 你喜欢 看 什么? 除了 说 实 色性 的 那些 东西 之外。 最 基础 的 那些 东西 之外, 你的 兴趣 点 是什么? 我 觉得 他 未必 说得 上来。

好, 对 你的 这个 描述 可以 有 两种 回答, 至少 两种 回答。 一种 回答 是 极度 精英主义 的 回答, 就是说 100个人 当中 99个 没头脑, 他们 其实 始终 处在 一个 被动 的 状态, 只不过 是 被动 的 程度 的 区别。 对我来说 这种 答案 但 没有 意义, 就是 因为 我们 把 问题 泛化, 当你 把 它 泛化 的 时候, 它 其实 你 原来 形成 的 那个 问题 已经 被 取消 了。

我们 具体 回到 这个 就是说 互联网 上去。 你 描述 绝对 成立 说 很少 有人说 我 到底 要在 抖 音 上 看 什么。 我不知道 我 为什么 在 抖 音 上 2个小时、 3个小时 乃至 7个小时 就 消失了, 这 是一个 真切 的 描述, 也是 一种 真切 的 状态。 但是 我们 甘愿 沉溺在 这样的 一个 不知所谓 的 快乐 时间 当中。 我 觉得 并不是 一个 单纯 的 用 人类 的 普遍 心理状态 能够 解释 的。 而是 就是我 的 这种 沉溺 本身 可以 构成 某 一种 逃避, 其实 就是 它 构成 一种 对于 非常 具体 的 真实的 状态 的 逃避。 那么 这个 我 为什么 要 逃避? 我 也不 觉得 人类 的 懦弱, 或者说 人类 的 怠惰 等等等等 能够 解释 是因为 我 对于 现实 没有 任何 的 动能 没有 任何 的 动能, 因为 整个 世界 丧失 了 一种 就是我 可以 改变 我 这个 现实 是 不合理 的 不合理 的 现实 是 应该 被 改变 的 这种 承诺 这种 信念 这个 选项 完全 被 取消 了。 所以 我 就 仍然 认为 它是 一个 历史性 的这。

让 我 想到 中国 古人 有一个 传统 叫 萧 夏, 对 吧? 就是说 很多人 就 写 什么什么 萧 夏路。 那 是因为 外面 太热了, 这个 事情 我 无力 去 改变, 所以 我 只能 等 过去, 在 等 的 时候 我 就 做 点 事情。

不对 不是 吗? 你 又 在 取消 问题, 因为 消夏 是 为了 等待 秋天 的 降临。 是 我相信 秋天 会 降临, 我相信 酷暑 会 过去。 而 我说 我们 现在 这种 状态 比 他 消极 的 多, 因为 我们 最 重要 的 是 我们 已经 否定 了 酷暑 状态 是 会过去的, 这样的 一种 基本 判断。 我们 接受 的 是 说 诸多 的 不合理 是 别无选择。 因为你 如果 把 这个 不合理 视为 不合理, 并且 试图 与与 之 抗争 的话, 那么 你 可能 会 落入 到 地狱 的 更 深处, 你 会 失掉 一个 好 地域。 鲁迅先生 所说 的 那个 好 地域 的 描述, 是一种 后 革命 的 认知。

所以 这也是 就 我们 经常 能 看到 在 互联网 或者 各种 言论 场 里面, 会对 就 能够 感觉到 对 社会 变更 是 抱有 某种 拒绝 和 否定 的 态度 的。 能够 感觉到。

一种 对 秩序 非常 秩序 的 迷恋, 非常 清晰 的 和 非常 强烈 的 否定。 而且 他们的 这种 否定 还 包含 了 对于 思考 或者 批判, 或者 对于 不合理 的 现实 的 勾勒 的 厌恶 的。 他 首先 是 说 他 会给 你 一个 最 温和 的 回答 叫 so what。 就是我 觉得 特别 好玩, 就是 有 一段时间 我 经常 遇到 人们 用 英文 做 这个 表达。 就是你 你你你 讲述 了 一个 状态, 然后 他 就 轻飘飘 的 给你 一句 so what 是, 然后 我 每次 都 下意识 的 在 心里 给他 翻译成 叫 又 怎么样 呢 又 怎么样? 这样的 一种 状态 之下, 他 就会 得出 那种 宁 为 太平 犬, 不为 乱世 人。 就是 它 可以在 人和 狗 之间 如此 明确 的 表达, 我 宁肯 做 一只 太平 犬, 我 觉得 这种 这种 心态 本身 是 至少 在 中国 是一个 非常 清晰 的 历史 结构。

它是 有 文脉 的。

它是 有 历史 脉络 的。 它 绝不 是一个 单纯 的 互联网 的 产物。 只不过 互联网 陀螺 所 强调 的 那个, 或者 我 跟 玉洁 所 谈 的 那个, 确实 就是 一个 对于 互联网 的 观察。 对我来说, 这 是一个 给 自己 解惑 的 一个 东西。 我 就 明白 了 那个 网 暴 的 心理 结构。 就是 网 暴 瞬间 爆发 在 网络 上, 我们 瞬间 就 泾渭分明, 就是 两 军 对垒。 然后 没有 任何 的 对话 的 可能性, 没有 任何 的 展开 讨论, 体认 对手 的 这个 逻辑 或者 立场 的, 没有 任何 这样的 可能。 这种 极化 那个 情绪 的 极化 状态 本身 是 就是 更 具体 的, 我 认同 于 所谓 认识论 危机 的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但是 互联网 在 最 一开始 不是 这样的。

是的, 当然 是的, 就是 互联网 最初 它 带给 我们的 真的 是 无尽的 希望。 因为 首先 互联网 和 整个 的 所谓 我们 称之为 新技术革命, 它 都 是一个 冷战 终结。 然后 这些 技术 从 军事 垄断 当中 解放出来, 然后 全面 的 进入 民用。 然后 他 真的 给 我们 让 我们 看到 了 一种 科技进步 给 我们 提供 的 开放 的 巨大 的 可能性。 所以 互联网 刚刚 出现 的 时候, 我们 感觉到 的 是 连接。

对它 消除 了 很多 差异。

我们我们 感觉到 是 连接, 我们 感到 的 是一种 真正 的 民主, 支持 民主 和 社会 民主 的 可能性。

但 现在 他 又 重构 了 很多 差异。

他 应该说 你说 他 重构 了 很多 差异 也可以, 但是 你 也可以 说 你 完全 没有 想到 他 顺应 了 那个 社会 的 这个 插叙 结构, 他他 强化 了 这个 社会 的 等级 结构。 某种意义上 说 当然 还是 会给 一批 比如说 数码 时代 的 英雄 们, 数码 时代 的 精英 们 创造 了 机遇 和 可能性, 但是 他们 不过 是 加入到 了 更加 凤毛麟角 的 马拉松 的 优胜者 的 这样的 一个 队列 当中。 而 那个 队列 自身 是因为 这样的 一个 结构 而 急剧 的 缩小。 所以 在 这个 意义上说, 我没有 真正 的 得到 一个 解释说 互联网 为什么 最终 走向 了 它的 反面。 它 从 这个 沟通 接。

他 本身 一开始 其实 本身 也是 现代化 的 产物, 现代化 追求 效率 的 一个 产物。 然后 现代化 的 这个 核心 又是 经济 股市。

但是 这个 叙述 就 回到 咱们 刚才 的 那个 讨论 当中 去了。 这 一切都是 因为 现代化 的 模板, 现代化 的 范式 成了 人类 社会 的 唯一 范式, no alternatives 对 吧? 它是 在 这样的 一个 前提 之下, 所有的 这些 问题 才 变得 如此 凸显。 因为 原本 就是说 我们 寄 忆 希望 于 互联网 的, 是因为 互联网 有 足够 大 的 空间。 我们 以为 这 中间 可以 给 我们 一些 另类 的 空间, 给 我们 一些 小的 小众 的 社会实践、 文化 实践、 文化 传播、 文化 连接 提供 可能性。 但是 事实上 却 不是我 觉得 这个 才是 互联网 之外 的 问题。 也就是说 一边 是 技术 无罪, 一边 是 这个 技术 加盟 于 所有的 强势 和 暴力。

那 是因为 我 觉得 这个 技术 本身 是 跟 那些 强势 和 暴力 它是 同源 的。 朝鲜 就 不可能 有 真正 的 互联网 企业。

不是 技术 与 他们 同源, 而是 技术 应用 与 他们 同源, 技术 在那里, 哪种 技术 被 普及, 被 全面 应用, 他的 那个 决策 人物 是什么? 然后 他的 决策 的 时候 有没有 一个 相互 博弈 的 力量, 有没有 经历 一个 社会 谈判 的 过程? 这是 这 一轮 新技术革命 最大 的 问题, 就是我 不是 原来 一直 我自己 拼 的 一段话。 我一直在 说 就是 这 轮 技术革命, 用 美国 人和 法国人 的 描述, 就是 深度广度 上 超过 工业革命。 但是 完全 未经 抵抗, 始终 不曾 讨论, 这 是在 文明史 上 也 非常 罕见 的。 而 这 一轮 的 技术革命 的 这种 如此 的 深刻, 它 实际上 整个 的 重组 了 人类 社会 的 生活方式 和 连接结构。 没错, 它 在 这么 当然 我们 不用说 它是 同时 重组 的 生产方式 和 劳动力 的 这个 结构 方式。 在 这样的 一个 大 的 意义上说, 你 会 发现 他在 那个 实施 过程 当中, 在 这个 投入 应用, 投入 全面 的 应用 的 这个 过程 当中, 它的 几乎 唯一 的 决策 力量 是 资本。

因为 在我看来, 20世纪 到 19世纪 的 社会变迁 当中, 包含 了 一个 层面, 就是 经济学 战胜 了 文化 研究。 曾经 20世纪 的 最后 时段 当中, 就是 一种 叫做 文化 研究 的 这种 跨学科 的 尝试。 试图 沟通 人文 社会科学, 甚至 沟通 这个 人文 社会科学 与 自然科学, 他 重新 建立 一种 在 人类 的 整体 的 生活方式 意义 上 的 一种 批判性 的 在 思考。 但是 事实上 进入 21世纪 的 时候, 就是 经济学 的 胜利。 是 于是 经济学 的 范式, 经济学 的 逻辑 就成 了 唯一 的 逻辑。 它 就 使得 我们的 越来越 荒诞 的 现实 无比 的 理性, 无比 的 合理。

因为 没有 另外 一种 范式。

对, 没有 另外 一种 范式, 人们 也 不大可能 在 另外 一种 范式 的 意义 上去 反思 我们 现在 拥有 的 这种 方式。

或者说 可能 也有 一点点, 什么 慢 食 运动 这些 对 吧? 就 不多 他 不多。

事实上 就是 冷战 结束 以后, 不仅仅是 所谓 受理 阵营 的 解体, 或者 全球 左翼 力量 的 这种 为 失去 了 政治 依托 以后 的 这种 全面 受挫 和 失语 的 状态。 他 同时 是对 所有的 对 资本主义 构成 内在 威胁 的 这种 力量 的 一个 总 清算。 而 后来 这个 总 清算 又 获得 了 一个 叫 反恐 的 意识形态 的 保障 之后, 就 变得 肆无忌惮 和 无从 置 取。 它 其中 的 包含 就是我 我 大概 知道 的 就是 在 欧美国家 的 对于 无政府主义 的 社群 或者 是 政治派别 的 这种 大 清算 大 清算, 然后 包含 了 对于 诸如 空屋 占领 运动 或者 慢 食 运动 的 清算。 慢 食 运动 甚至 在 欧洲 变为 了 一种 激进 的, 甚至 带有 这种 政治 的 这种 阴谋 威胁 的 这样的 意义。 这个 就是 不 能够 发表 的。 所以 当 曼氏 运动 就是 在在 中国 成为 一种 被被 褒扬 的 一种 多少 带有 新 中产 的 优雅 生活方式 的 这种 东西 被被 接受 的 时候, 欧洲 的 相关 的 震撼 和 不解, 本身 就 成为 一个 有趣 的 例证。 所以 换句话说, 他在 中国 是一种 偶然, 或者说 它是 一个 被 我们的 文化 和 社会 结构 消化 改写 了的 东西。

感觉 它 揭示 上 的 是 陶渊明 那种感觉, 然后 再 拉 到 现在 来 变成 是 说 你可以。

与其说 他是 接续 上了 陶渊明, 不如说 他 只是 挪用 了 陶渊明, 或者说 他 被 陶渊明 所 消化, 被 关于 陶渊明 式 的 想象 所 消化。 而 事实上 你 会 看到, 其实 在 我们的 现实 结构 和 这个 呃 世界性 现实 结构, 中国 的 现实 结构 当中, 其实 陶渊明 已经 被 消化 了, 对 吧? 今天 哪 还有一个。

有一个。

归隐 之处, 哪 还有一个 归隐 的 可能。 这 是一个 没有 乌托邦 的 一个 否定 乌托邦 的 这样的 一个 世界 和 这样的 一种 逻辑。 所以 这个 岱岳 何处 归? 这个 草 高斗 毛 稀 是一种 不是 奢侈 的 想象, 而是 一个 被 不懈 的 想象。 现在 除了 说 我 把 一个 某 一个 村 屋, 某 一处 田园 改造 为 一个 周末 度假 的, 一个 调节 生活 的 这样的 空间, 的 这样的 一个 相对 中上层 的 这种 生活方式 的 一个 调剂品 之外, 那么 还 香。 务农 其实 不是 一个 可以 被 确立 的 被 称 我 就 不是 一个 可以 被 确立 的 价值观。 所以 以至于 曾经 我也 加入 了 很久 的 新 乡村 建设 运动 哈他 就 陷于 某 一种 停滞, 某 一种 困局。 这个 还乡 青年 就和 滞留 在城市 当中 的 年轻人 一样, 他们 面临 的 是 创业 困境, 他们 仍然 必须 创业, 是 而 不是 躬耕 自守。

所以 现在 那些 各种各样 的 这些 什么 加盟 茶 饮店 什么的, 会 一下 能够 开出 上 千家店 来。

是的, 而且 事实上 也是 这样, 就是说 当我们 说 曾经 我们 想 引进 这个 在 欧美, 而且 我自己 了解 是在 日本 做 的 非常 成功。 就 这种 所谓 社区 支援 农业 之间 的 这样的 一个 互助 互利 的 这样的 一个 城乡 结构。 而在 我们的 实践 当中, 它 不是 社区 支援 农业, 是 农业 服务 社区。 你 无外乎 是 把 乡村 改成 农家乐, 把 乡村 改成 这个 城市 的 后花园, 城市 的 附近, 城市 的 这种 度假 所在。 而 完全 不是 一个 在 比如说 在 中国 的 这种 农耕 文化 的 意义 上去 重建 乡村, 是 乡村 重新 成为 家, 其实 不是 这样的 一种 逻辑。 所以 我是 觉得 就是 这种 单一化 本身 是 形成 我们的 这个 互联网 文化, 然后 社会心理 和 社会问题。 因为 如果我们 都 如此 安全 的 宅 在 我们的 安全带 当中, 那么 为什么。

忧郁症。

是 如此 的 普遍 的, 像 一个 全球性 的 流行病 在 泛滥。 以至于 我 最近 又 开始 重新 读 一些 临床 精神分析 的 这些 著作, 希望 就是 能够 对于 这样的 一种 普遍 的 心理 病态, 希望能够 多 获得 一点 理解。 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矛盾 就在 这儿。 一边 我 很爽, 我 很 安全, 我 很 舒适, 别来 打扰 我, 我的地盘我做主。 而 另一边 我在 我的地盘 里 可能 悄悄的 默默 的。 死去, 这 才是 一个 很 困扰 我的 问题。 现在 我们 除了 这个 药物, 好像 就 我们 没有 别的 解决方案, 我们 没有 其他 的 可能 让 我们 挣脱 这样的 一种 孤独 受困 的 这种 感觉。 当然 我自己 看到 最 可怕 的 那个 新闻 是 一条 的 脑机 接口 我 按 个 按钮 我 就 变得 快乐 了。 那个 真的 是 科幻小说 所 勾勒 的 一个 恐怖 未来 的, 就是我 自觉 的 受控 我 自觉 的 接受 操控 以 改变 我自己 的 情绪 状态。

那么 这 本身 和 我们 说 对 无知 的 激情, 或者说 我 网 暴 我 爽啊, 好像 这个 逻辑 是 成立 的。 你 无法 去 谴责 在 道义 义 的 意义 上去 谴责 一个 网 暴 者。 但是 如果 他 真的 爽 的话, 那么 为什么 是 同样 的 人群 陷于 忧郁, 同样 的 人群 陷于 这种 无助 无望 乃至 厌世 弃世 的 这样的 一种 状态? 我 觉得 这个 就是 一个 互联网 的 结构 是一个 问题。 但是 我 大概 更 会 去 追问, 形成 这种 互联网 结构 的 经济结构。

这里 是不是 有一个 问题是 它 太快 了。 就是 他 如此 迅速 地 进入 到了 所有人 的 生活 当中。 然后 他 之所以。

这么 快, 就是 在于 完全 未经 抵抗, 始终 不曾 讨论。 那么 为什么 我们 不 抵抗, 我们 不 讨论? 是因为 我们 没有 任何 的 谈判 资格。

或者说 没有 另外一个 思想 工具 可以 借助, 说 这个 其实 是 有问题 的, 追求 效率 是 有问题 的。

怎么说呢? 因为我 是 认为 追求 效率 是 有问题 的这 是 有问题 的。 这种 思想 工具 很 丰富, 只是 人们 拒绝 使用 它。 因为 如果你 使用 它, 它 可能 的 走向 是 20世纪 历史 呈现 过 的。 然后 人们 一方面 是 经验性 的 创伤性 的 经验 的 携带。 但 另外 一边 我 觉得 很大程度 上 是 胜利者 的 历史 叙述, 不断 地 告知 你 那样的 代价 更 惨重, 而 那样的 代价 将 由 你来 支付。

其实 未必然, 其实 但是 这种 未必然 的 逻辑 以 另外 一种 方式 被 压抑。 我们 说 大 的 结构 上 就是说 它是 完全 为 资本 驱动 的。 因为 资本 逐利 是 嗜 合 最 合理 和 最 逻辑 不过 的 事实, 因此 才 必须 有 其他 的 力量 来 制衡 资本, 来 与 之 谈判, 来 与 之 讨论 协商。

可是 显然 这些 角色 都 没有 出现。 我在 最近 的 公开 演讲 当中, 经常 的 引证 未来 生命 研究所 马斯克 的 那个 公开信, 我是 把 它 当做 一个 喜剧 梗 来 印证 的, 我 觉得 太 好笑 了。 就是 这个 疫情 期间 晋升为 世界首富 的 角 这个 这个 这个 形象, 这个 角色。 而且 他是 疯子, 他是 科学 狂人, 他在 直接 的 实践 着 此前 科幻小说 当中 科学 狂人 的 三个 专有 领域, 脑机 接口、 星 链 和 移民 外太空, 他在 实践 这件 事儿, 而且 他 已经 拿到 了 所有的 法律 的 合法性, 开始 实验 这个 脑机 接口 了。 最后 是 他 出来 喊停, 他 出来 呼吁 说 各国 政府 你们 要 出台 政策。

慌 你 就 知道 情形 荒诞 到 什么 程度 了, 原本 应该 是 有 其他 的 社会 力量 出来 对他 大喝一声, 说 你 住手, 对 吧? 不能 这样。 因为 这 一轮 的 那个 对我来说 真的 非常 惊人 的 事实, 使 我 马上 联想起 阿尔法 go 战胜 李世石 的 时候, 后来 借着 阿尔法 元 横扫 了 全球 围棋 冠军 的 时候。 那个 时候 我 阅读 了 应该说 比较 全面 的 阅读 了 整个 世界范围 之内 各个 学科 领域 对 这件 事 的 反馈。 当时 我 读 到了 一个 我 可能 是我的 阅读 错误, 也 可能 是我的 理解 错误。 我 当时 读 到了 一种 我 认为是 非常 强大 的 共识, 就是说 不论 人工智能 在技术上 有 怎样 的 成就, 但是 对于 通用 人工智能 的 使用, 我们 必须 高度 警惕。 如果我们 要 使得 通用 人工智能 投入 社会 应用 的话, 应该 有一个 非常 充分 的 人类 社会 的 讨论 协商 准备 和 应对。 我以为我 当时 的 阅读 是在 得出 了 这样的 一个 结论。

的确 是 有啊, 这个 当中 的 代表 人物 就是 马斯克。

但是 你 会 看到 当 我们 把 它 姑且 称之为 ChatGPT, 但是 它 其实 只是 个 聊天 软件, 它 只是 这 一轮 的 通用 人工智能 应用 的 一个 小的 例子 翻译 而已。

生产 T T B T 的 这家 公司 OpenAI 最 开始 设立 的 目的 就是 为了你 刚才 说 的。

那个 通用 人工智能 的的 应用。

要 警惕 一件 事情 要 警惕, 至少 面上 是 是是是 这么 是 这么 来说 的。

但是 他们 事实上 成了 他们 要 警惕 的 对象。 的 这个 应用 者 和 推进者。 而 在此之前, 未经 任何 的 协商 和 讨论, 人类 社会 没有 任何 的 应对。 最 直接 的 例子 就是 最近 美国 的 这种 一连串 的 诉讼案, 对 Chat GPT4 的 诉讼案。 然后 好莱坞 到 今天 为止 没有 恢复 大罢工, 是因为 在此之前 我们会 看到 叫 什么 知识经济, 与 数码技术 同时 诞生 的 这个 知识经济。 而 这一下 他是 全面 的 摧毁 了 此前 的 资本 的、 运营 的、 生产 的 权利 的, 我 就 觉得 非常 好玩。

最近 这个 观察 变得 比较 清晰 或者 比较 具体。 我 就 发现 所谓 后 革命 或者 后 冷战 之后, 在 世界文化 当中 和 在 网络 文化 当中, 其实 所有的 对话、 所有的 讨论、 所有的 关注 都 紧 集中 或者 是 凝固 在 了 对 权力 炮儿 的 这个 关注 之上。 而 好像 似乎 越来越 没有人 去 讨论 权力 rights。

Right 就。

完全 抹 除了 这个 汉字 当中 的 同音 的 另外一个 词, 另外一个 概念, 另外一个 巨大 的 范畴。 于是 这种 权力 的 无穷 扩张, 最后 现在 就 变成 了 这样的 一个 全面 的 对于 最 基本 的 资本主义 承诺 的 权利 的 践踏。

但是 我 觉得 对于 rise 的 那个 权利, 其实 大家 是 有意识 的。 反而 是在 权力 的 另一面, 大家 对于 责任 的 意识 是 不足 的。 在我看来 所有人 都在 说, 就是 你说 说 一个 东西, 然后 对方 说 这个 你 要 你 得 你 你 得 让 他 说话, 就是 人家 这个 言论自由。 他说 那 言论自由, 你为什么 不让 我 说话, 对 吧? 这 我 觉得 大家 都在 看着 自己的 这个 权利, 说 我 有权 这么 做, 我 这么 做 是 正当 的。

但是 你 不 觉得 吗? 就是 权 这个 权利, 就是我 的 个人 权利 越来越 空洞化 是 越来越 空洞化。 因为 它 和 某 一种 我的 另外一个 描述, 我说 叫 没有 主义 的 个人, 丧失 了 主义 的 个人, 或者 我也 叫 个人主义 绝境, 或者 我也 叫 极端 的 个人主义。 他是 和 这样的 一个 东西 并行 的 存在, 或者说 彼此 共生 的 这样的 一个 表述。 而 因此 他 才会 表现 为 就是你 所 观察 到 的 那个 他 不 讨论 责任 不 讨论 责任, 但是 问题 就是 权力 这样的 一个 概念, 它 本身 是个 公 是个 公开的 公立 领域 的 概念。 他 不可能 在 私 领域 仅仅 在 私 领域 当中 被 讨论。 所以 他 仅仅 在 私 领域 当中 被 讨论 的 时候, 他 其实 已经 被 取消 了。 所以 就是 我们 看到 的 这种 我 对于 个人 权利 的 坚持, 其实 在 我 看起来 某种 时候 刚好 就是 法西斯 的 群众 心理学。

因为 法西斯 的 群众 心理学 的 最大 的 特征 就是 在于 我是 个 小人物, 我是 个 普通人。 但是 如果我 能够 分享 到 那个 巨大 的 炮儿 的 碎片 的 时候, 我 就 具有 了 无穷的 针对 他人 的 权利。 我 就可以 毁掉 你我 就可以 人 肉 你, 我 就可以 让 你 社 死。 他是 在 这样的 一个 层面 上, 所以 我不 认为 那个 权利 的 意识 仍然 存在。 我 仍然 认为 就是 这个 power 的 这样的 一种 追逐, 这样的 一种 臣服, 或者说 这样的 一种 膜拜。

完全 抹除 在 这 下面 权力 和 权利 这 两个 不同 词 它是 扭 在一起 的。 因为 在 行使 那些 power 的 时候, 他 觉得 他的 行为 是 有 正当性 的, 他 觉得 他 有权 这么 做, 有 权利 有 rights。

正是 这样 就是说 所有的 仍然 存在 的 rights 都 必须 是 被 power 背书 和 加盟 的对, 而 不是 一个 与 power 相 抗衡 的。 所以 我们 就是 经 我 经常 在在 讨论 思考 这个 问题。 就是 20世纪 我以为 作为 一个 极端 的 年代, 它 最大 的 历史 债务 就是 它 使 我们 不得不 正视 在 20世纪 的 实践 当中, 自由 和 平等 不能 兼得。 我们 发现 以 平等 为 旗帜 的 这种 社会实践 会 是对 自由的 压抑 或者 是对 自由的 侵犯。 而 以 自由 为名 的 这个 社会实践 本身 就会 成为 对于 平等 的 践踏。 但是 其实 我们 就 我 我们 发现 就是 当我们 意识到 这样的 一种 困境, 一种 冷战 时代 的 社会实践 当中 的 一种 困境。 这种 二两 难 的 时候, 结果 是 我们 拒绝 了 对于 比如说 社会 平等 的 这种 追求, 对于 社会 正义 的 这种 坚持。 然后 我们 以为 我们 再度 高 扬起 了 自由的 旗帜, 其实 我们 完全 没有 注意到, 这 同时 也是 对 自由的 背叛。 因为 最后 你的 自由 在 没有 平等, 没有 正义 的 前提 下, 就 只剩下 了 接受 奴役 的 自由, 出卖 自己的 自由, 而 不是 一个 反抗 奴役 的 这样的 事件。

所以 在 我 看起来, 其实 平在 平等 平等 正义 和 这个 自由, 其实 都 是在 权力 的 这个 范围 之内, 在 一个 公 领域 当中 争取 权利 的 实践 当中 的。 而 当 你 完全 的 像 我们 说 那种 对 秩序 的 这种 极度 的 好, 似乎 是 内在 的 需求 当中。 其实 你 就在 否认 了 平等 的 可能性 的 同时, 你 也 放弃 了 自由。 你 也 否认 了 所有的 以 自由的 旗帜 去 反抗 奴役 的 这种 可能性, 合法性 都 被 否定 掉了。

刚才 说到 我们 对于 rights 这个 权利 的 认知, 很多 是 集中 在 私 领域, 而 不是 公 领域 里面, 对 吧? 但 当下 的 公共 言论 场 里面, 当时 有一个 跟 rise 相关 的 一个 话题 很受 关注, 那 就是 女权。 你 也 发表 过 很多 类似的 观点 了, 或者 现在 一些 思想 概念 也很 流行, 幕墙、 艳女 之类 的, 也 在 越来越多 的 人 在在 接受 他们, 这 是一个 很大 的 话题。 所以 让 我们 以 更加 具体 的 事物 来 作为 起点, 然后 延展 开去。

在 开始 录音 之前, 我们 不是 聊 了 一会儿, 谈到 了 芭比 这部 电影, 她 非常 受欢迎, 很多人 很喜欢 她。 我也 看 了 那个 电影 里面 有 一些 点, 想 看看 您 的 这个 看法 的 当中 有一个 就是 我不 不知道 您 还 记 不记得 里面 就是 是 barbon 一开始 都是 女性 统治, 后来 看 很多 的对, 不能 candover。 然后 那些 芭比 又 通过 一些 手段 去 重新 夺回 大权。 这 里面 夺权 的 这个 手段 在我看来 不是 太 光明正大。 因为他 采取 了 一种 计谋, 一种 甚至 可以 说是 欺骗, 利用 了 某些 东西, 然后 最后 成功了。 然后 他的 这个 成功 这个 喜剧 桥段, 这个 happy ending 也是 说 你看 我 又 夺权 了, 我 再次 的 又 压制 了 对面 那个 性别。 这 是不是 其实 还是 像你 刚才 说 的这 花木兰 的 事事 的 这种 叙事, 它 还是 在 鼓励 幕墙。 你 其实 你 要 去 你 要 打败 男性, 你 首先 要 成为 男性 这样的 感觉, 你 要 去 不择手段 的 去 成为 胜利者, 成为 赢家。 然后 那些 软弱, 无论是 女性 的 软弱 还是 男性 的 软弱, 在 这 里面 都是 被 否定 掉 的, 都 不应该 存在, 都是你 胜利 路上 的 绊脚石。

我 看到 你 这个 问题 的 时候, 我 就 确定 了 你 真的 是个 直男。 就是 只有 一位 直男 才会 在 这么 部 电影 当中 看到 了 这样的 问题 和 引申 出 这样的 思考。 因为我 是 觉得 对我来说 因为 大概 你 也 知道, 在 面对 20世纪 历史 的 时候, 我是 站在 失败者 一边 的, 我是 认同 于 20世纪 的 失败者 的。 而且 我 坚持 认同, 在 我的 这个 角度 上, 我 觉得 20世纪 的 那个 历史 债务 之一, 就是 作为 反叛者 和 作为 曾经 的 革命者, 他们 必须 要 正视 这个 目的 和 手段 的 问题, 或者 我们 一个 特别 特别 老调 的 例子, 就是 所谓 屠龙 少年的 故事 对 吧? 就是 最后 少年 终于 屠龙, 但是 走出 山谷 的 失落 是 恶龙, 或者 就是 我讨厌 的 丘吉尔 的那 句 那 句 非常 智慧 的 说法, 就是 我们 一定 能够 战胜 法西斯, 但 只是 怕 我们在 战胜 法西斯 之前, 我们 已经 变成 法西斯 了。 这个 是一个 一个 非常 大 的 一个 一个 问题 和 一个 非常 大 的 困境。 所以 对我来说, 就是 在 barbin 的 那个 复权, 成功 的 在 再度 夺权 的 这个 例子 太 喜剧 了, 太 微不足道 了。

而在 这个 故事 当中, 其实我 觉得 它是 对应 的。 它 首先 把 父权制 变成 了 个 喜剧 梗, 把 福田 制 变成 了 喜剧 梗, 变成 了 一个 芭比 进入 现实 世界 的 时候 的 发现, 而且 变成 了 看 的 发现。 而且 看 就是 当 他 发现 了 这个 以后, 他 一下 就 第一 平生 第一次 拥有 了 一个 男性 的 优越, 就是 原来 这个世界 应该 由 男性 来 统治, 这个世界 应该 是 父权制, 有 这 一种 叫 父权制 这种 好东西。

但是 我 倒是 觉得 这个 影片 的 价值 是 在于 此。 就是 他 通过 从 幻想世界 到 真实世界 的 旅行, 再由 真实世界 对 幻想世界 的 这种 犯规, 他 告诉 我们 其实 它 只是 同构 镜像, 他是 一个 同构 镜像, 就是 一如 在 现实 世界 当中 的 男权 的 统治, 男性 的 这种 没有 理由 的 优越。 因为他 马上 讽刺 了, 就是 开始 觉得 我是 一个男人, 那 我 岂不是 所有的 职业 也都 是 任我 选择? 结果 别人 就 跟 他 要 文凭, 要 资历, 要 什么, 其实 他 仍然 是 那个 社会, 它 在 现实 世界 当中, 在 男权 社会 当中, 它 也是 一个 底层, 它 也是 一个 站在 沙滩上 的 只能 站在 沙滩上 的 这样的 一个 配角。

他他 已经 讽刺 了 这个 东西, 就是 在 男权 或者 父权制 之下, 其实 它是 那个 阶级 的 等级 接续 的 这样的 一个 结构。 但是 他 同时 就 告诉 你说, barbi and 的 这种 女权 结构, 其实 不过 是 这个 父权 结构 的 一个 倒影 而已。 这 本身 是 没有 差异 的。 我 觉得 这是 这个 影片 的 非常 高明 的 和 非常 聪明 的 一个 表述。 而且 还 通过 那个 母亲啊 就是 引发 了 这个世界 的 屏蔽 碎裂 的 母亲 的 角度 再 告诉 你说。 Barbi and 的 存在 事实上 是 现实 世界 的 一个 重要 的 补充物。 她 让 现实 世界 当中 的 女人 能够 在 barby land 的 想象 世界 当中 得到 逃逸 和 抚慰, 以便 他 忍受 继续 忍受 父权 社会 当中 的 这种 结构。

我 觉得 这是 这个 电影 的 高明 之处。 你 当 但是 当 他 已经 把 父权制 变成 一个 喜剧 梗 的 时候, 他 这个 芭比 们 的 重新 恢复 权利 就 变成 了 同样 的 喜剧 梗。 就是你 就 很难 去 严肃 的 对待 他, 因为他 已经 把 那个 大 的 结构 告诉你 了, 于是 他 甚至 用了 那样的 表述, 就是 那个 女 总统 说 你 可 只能 当 那个地方 巡回 法官, 因为 你们 拥有 的 权利 不能 高于 我们 女性 在 现实 世界 当中 的 权利。 他 就 非常 明确 的 告诉 你说, 这 是一个 父权制 的 一个 印象, 他 只是 一个 父权制 底下, 所以 它 一定 包含 了 父权 社会 当中 所有的 阴谋, 所有的 不 正当, 而 他的 这种 不 正当 还 仅仅 是 喜剧 性 的 利用 男性 的 竞争, 男性 的 这种 独占, 男权 社会 的 这种 对 女性 的 独占 的 这种 心理 而 引发。 而且 他 特别 刻意 的 告诉 你说, 他们的 武器 最多 也就是 网球拍, 他们是 没有 武器 的, 他们 连 冷兵器 也没有。 因为 babyland 里头 是一个 没有 武器 的 这样的 一个 世界。 所以 我 觉得 这是 就是我 对 你的 问题 的 第一个 回应 我 觉得 这 不是 一个 恰当 的, 我们 可以 提出 这个 问题 和 深究 这个 问题 的 讨论。 而 对我来说, 可以 深究 这个 问题 的 讨论。

是 撒切尔夫人。

因为 妇女 参政, 是 女权运动 的 一个 最早 的 诉求 和 逻辑。 和 最起码 的 我们 也 一直 在 争取 女性 在 决策机构 当中 的 比例 分 额 作为 一个 弱势群体 必须 照顾 的 比例 份额。 因为 我们 寄 希望 的 是 女性 的 生命 经验, 女性 的 身体 经验 和 女性 在 这种 生命 这种 身体 经验 之上 的 社会 经验, 会 提供 一些 不同 的 价值, 不同 的 关注 和 不同 的 选择。 但是 在 这个 20世纪 历史 当中, 我们 曾经拥有过 一个 极端 强力 的, 从 某种意义上 说是 重新 改变 了 资本主义 的 这种 方向, 甚至 是 文明 方向 的 这样的 一个 女性。 我 经常 举 那个 例子, 就是 控诉 性 的 展示 撒切尔 时代, 她 连选连任 的 两任 执政 期间 的 社会 暴行 的 一部 电影 的 名字 叫 所有 那些 母亲。 他是 以 爱尔兰共和军 的 母亲 们 的 角度 去 看 这个 铁血 政治 的 政治 强人 是 如何 的, 完全 是 社会舆论、 社会 道义 生命 于 不顾。 我们 不用 再说 他的 那个 全面 的 私有化, 它所 形成 的 这样的 一个 全球 的 重新 的 分配 结构, 劳动力 的 外移。

以至于 到 现在 为止, 曼切斯特 这个 sand 很多很多 美国 英国 最 著名 的 工业城市, 仍然 是一个 被 绝对 的 失业 人口, 被 绝望 和 贫困 的 人群 所 充满 的 城市。 从 这个 意义上说, 它 刚好 就是 提供了 一个 支持 我自己 的 女性主义 逻辑 的 一个点。 就是我 说 女性主义 从来 都 不是 一个 性别 本质 主义, 从来不 是一个 以 科学 为名, 以 自然 为名, 以 生理 差异 为名 所 建立 的 这样的 一种 性别 主义 表述 的 这样的 一种 逻辑。 所以 就是我 真的 相信 就 没有 本质 上 的 女性, 也没有 本质 上 的 男性, 而 父权制 就是 一个 普遍 的 压抑 两性 的 结构。 没错, 所以 这个 是我的 观察 和 思考, 所以 就是我 才 觉得 芭比 的 那个 成功, 是 在于 她 真的 成功 的 坐落 到了 新 女性 的 那个 痛点 之上, 也就是 那个 双重标准 和 双重 撕裂 之下 的 这样的 一种 挣扎 和 艰难。 然后 更 重要 的 是 它 提供了 一种 喜剧 的 而 非 悲情 的 这种 方式, 来 表达 这样的 一种 新 女性 的 这种 生存 困境。 我也 把 它 称之为 叫 后 女性主义。

它 既 不是 绝对 的 这种 女权 性 的 这种 愤怒 的 抗争 哈他 也 不是 那种 传统 左翼 的 资本主义 批判 说 这 无外乎 都是 消费, 无外乎 是一种 一种 非人 的 身体 文化。 因为 没有人 能 长成 芭比 那样。 但是 我们 努力 的 要把 自己 修订 成 芭比 的 那个 样子 那样的, 以致 我们 就 会有 大量 的 花费 在 健身房, 花费 在 服饰、 花费 在 身体、 花费 在 健康、 花费 在 美美 美妆 的 这样的 投入。 而 他 都 不是, 他是 在 barbi and 成为 这样的 一种 事实上 已经 完全 改变自己 的 生活 样态 的 一代 又 一代 的 女性 的 那种 现实 生存的意义 上, 她 如何 成为 我们的梦想, 成为 我们的 幻想, 成为 我们的 逃逸 空间。 我 觉得 是 是在 是在 这样的 意义 上, 我是 觉得 它是 一部 挺 有意思 的 电影。

我 看到 有一个 对于 这个 电影 的 一个 正面 评价, 说 他 因为 围绕 着 他, 包括 说 他 能不能够 导向 某些 行动 等等, 其实 有 很多 的 争议。 但是 有 一个点 是我 觉得 是 大家 共识 的, 就是 他 至少 团结 了 一些 人, 他 成为 了 一个 话题。 因为 现在 在 最初 我们 讲 的 跨学科 这个 问题, 就 我 觉得 像 在在 以前 出版 一本 什么 政治经济 原理, 然后 画家 也会 来 评价 他, 生物学家 也会 来 评价 他, 对 吧? 各种各样 的 人都 会 来说。 但是 现在 我 觉得 能够 引起 跨学科 讨论 的, 好像 这些 文化 产品, 好像 就 只有 热门 的 院线 电影 也。

不一定。 还有什么 呢? 现在 更 经常 是 电视剧?

对。

更 经常 的 是 电视剧。

但是 因为 电视剧 它 拉 的 季节 对, 拉 的 比较 长, 然后 电影 它 更加 会 在 一个 窗口期 之内 集中 的 来 爆发。 对。

所以 这也是 就是我 真的 不断 的 大声疾呼 佑 宝贝 电影。 因为我 觉得 它的 公共性 和 他的 社会性 还是 最 突出 的。

然后 就是 有一个 评价 说 这个 电影 它 至少 是 团结 了 一些 人, 至少 让 一些 人 围绕 着 它 在 了 一起。 说 你看 我们 都 这么 认为, 我们 都 喜欢 这个 电影。 这个 电影 终于 说出 了 一些 我们 以前 没有 说过 的, 或者 不 没有 想到 的话, 不敢 说 的话 等等。 然后 就让 我在 想说 为什么?

这 所有 团结 当然 是 重要 的。 但是 这种 对于 归属 的 渴望, 这种 对于 认 被 认同 的 这种 安全感, 它 跟 例如 说 独立思考, 例如 说 跟 个人 自由 来说, 前者 也就是 对 归属 的 渴望 等等。 这些 渴望 对于 一个 独立 女性 而言, 它 是不是 一种 威胁? 他 是不是? 一个人 可以 做到 既 独立思考, 又有 强烈 的 客观 归属, 又 希望 属于 某 一个 团体。 这样 吧。

又是 一个 非常 大 的 问题 一个 非常 大 的 问题。 有 特别 通俗 的 描述, 就是说 思考 把 你 扶 上了 信仰 的 梯子, 然后 就 把 梯子 抽走 了。 可是 我 认为 不是 这么 简单, 我 觉得 不是 这么 简单。 我 觉得 现代主义 或者 现代性 规划 当中, 可能 是一个 最大 的 一个 致命 的 问题。 就是 在于 它 一方面 把 我们 每个 人都 塑造 为了 和 召唤 为了 一个 个人。 我们 首先 是一个 个体, 然后 我是我 自己的, 自我 撒娇。

就说 过 类似 话。

就 类似 这样的 整个 现代主义 是在 其实 是 建构 了 其实 是 非常 暴力 的, 以 非常 暴力 的 是 把 我们 建构 为了 个人。 但是 从 另外一个 方面, 就是 现代主义 对于 整个 社会 的 组织 程度 是 超过 了 人类文明 的 任何 时段。 我们的 社会 是在 一个 高度 组织化 的 一个 结构化 的 这种 状态 当中。 但是 我们 每一个人 的 生存 都 依赖于 一个 高度 社会化 的 机构 链条, 我们 都是 都 成为 某 一种 环节 或者 齿轮 螺丝钉。 但 另一方面 我们是 张扬 的 自我, 而 这个 矛盾 本身 我 觉得 是 现代主义 文化 很难 自洽, 很难 自我 消解 的 这样的 一个 问题。

然后 从 这儿 我 才 引申 到 我们的 个人 的 生命 状态。 我 认为 首先 这个 矛盾 不是 女性 独有 的, 我 觉得 是 每一个 现代人 动物 具有 的。 所以 现代人 就 表现 为 一种 现代人 始终 处在 一种 矛盾 态 中 矛盾 态 当中, 始终 是 处在 一个 纠结 的、 一个 彷徨 的、 一个 撕裂 的、 一个 自我 质询 的, 一个 不断 自 止 的, 不断 回到 自身 的 这样的 一种 生命 状态 当中。

然后 这是我 我 觉得 这个 问题 的 第二个 层面, 然后 才 回到 这个 女性 的 女性 的 女性 的 那个 问题 就是 一边 不论 是否 化妆 为 男人, 女性 也 同样 和 男性 一样, 面临 着 你 作为 一个 现代 的 个体, 作为 一个 现代 个人 的 这种。 被 要求 也就是 高度 内在 的 要求 自我 确认、 自我 确立、 自我 确认, 然后 独立自主。 但是 另外 一边 也 和 男性 一样, 就像 每一个 现代 个人 来说, 你 这个 个人 其实 又 和 一个 内在 的 归属感。

但 我 觉得 这里 不一样的 点 是, 我们在 言说 的 时候, 它 总归 会 落到 一 某 一个 重点 上面 去。 只有 独立 女性 这样的 说法, 没有 独立 男性 这样的 说法。

那 这 才是 我说 是 双重标准 或者 两难 困境 吗? 就 像你 所说 的, 对于 男性 来说 这 不是 问题。 对 你可以 是一个 独立 男性, 同时 你是 有所 归属 的。 为什么 对于 女性 来说 这会 成为 问题? 这 才是 问题。 为什么 我们会 觉得 我们 当我们 渴望 归属, 当我们 渴望 安全, 我们 就 一定 得 丧失 我们的 独立性。 而 事实上 也 确实 可能 因此 而 丧失 我们的 独立性。

所以 问题 还是 要 回到 父权 结构 之上, 还是 要 回到 父权 结构。 有时候 他的 代表 人物 可能 是 撒切尔, 但是 父权 结构 并没有 因此 被 松动 和 改变。 我 觉得 还是 要 回到 这个 问题 上, 而不 能够 回到 女性 自身。

回到 女性 自身 来说, 我们 就 又 一次 回到 了 美国总统 还是 家庭主妇 的 这样的 一个 二 选 当中。 我 认为 这是 本身 就是 那个 芭比 既是 一个 谎言 又是 一种 鼓舞, 就在于 这儿。 就是 我们 能 不能不 把 它 作为 一个 二 选, 我 能 不能不 认为 我 做 一个 母亲 就 意味着 我不再 可能成为 一个 比如说 一个 好好 教授, 一个 好 工程师, 一个 好 政治家。 能不能 我们 不 这样 去 思考, 而且 我们 能 不能不 这样 去 操作。 因为 在 我自己 的 观察 当中, 可能 我 这种 观察 有一点 刻薄 了。 在 我的 观察 当中, 其实 在 很多 时候 这 里面 有 一些 隐形 的 东西。 一个 隐形 的 东西 就是 我们 说 的 这种 事实上 的 隐晦 的 性别歧视。

就像 我说 我会 被 一种 东西 冒犯, 我 每次 被 冒犯 了 以后, 我 就会 恼火 自己, 我会 被 什么东西 冒犯? 会 被 这样的 恭维 说, 你的 电影 理论 做得 真好, 一个女人 真不容易。 我 就会 去 被 冒犯。 因为我 当时 的 本能反应 就是说 你是 一个男人, 你 也是 做 电影 理论 的, 那么 你 怎样 呢? 事实上 我 肯定 的 知道 我 比 他 做 的 好得多, 但是 他 对我 的 肯定 却 要 用 我的 性别 来 给 了 一个 限定 和 贬低。

没错。

对 吧? 但是 我 每次 我 就会 恼火 自己, 我 就说 你 又 何必 要 为 这种 你 已经 非常 了解 和 非常 熟悉 的 这种 置身 在 这个 结构 当中, 其实 被 囚禁 在 这个 结构 当中 的 人的 偏见, 你 又 何必在意 他 呢? 但是 事实上 我是 会 在意 的 我是 会 在意 的这 是一种 这种 无所不在 的 歧视 结构。

我也 经常 用 50年代 的 克里克 派克 演 的 那个 叫, 怎么 突然 忘了 那个 名字 那 部 电影 就是说 他 作为 一个 记者, 他 化妆 成 犹太人, 他 只是 把 他的 姓 里面 加 了 一个 字母, 然后 读 上去 就是 一个 传统 的 犹太 姓 了。 他 就 因此 而 经历 了 美国 的 犹太人 所所 遭遇 到 的 一个 文明 人都 不 承认, 但是 其实 他们 都 拥有 的 那种 歧视 和 偏见。 然后 他 就说 这个 是你 没有 办法 去 讲述 的, 因为 它 就是 一根 刺, 挂 在 衣服 里 的 一根 刺。 他 刺痛 你, 但是 你说 他 你 就 小题大做, 你 就 敏感, 你 就 无事生非。 我 觉得 新 女性 她们 所 面临 的 那种 困境, 她们 面临 的 歧视 和 压抑, 很多 时候 是以 这种 方式 呈现。 它是 一根 刺, 它 真实的 存在, 它 真实的 困扰 你, 但是 它 不值得 说, 而且 它 不会 有人 去 共情 和 共鸣 于 你的 这种 小小的, 但是 如此 骚扰 的 这种 不值得 说 吗?

没有人 共情 吗? 我 觉得 我以为 是 有 很多人 会 共情 这点。

其实 不是, 就是我 自己 记得, 类似的 分享 甚至 在 女性 社群 当中 经常 的 出现 的 是 人家 叹口气 拍拍 你的肩膀 说 你 太 敏感 了。 你 太 敏感 了, 我说 这是 一部分。 你 刚才 这个 反应 也是 典型 的 男性 反应。 就是 像 我说 那个 电影, 当你 不是 一个 犹太人 的 时候, 你 就说 这个 反犹 难道 不是 丑恶 吗? 歧视 犹太人 难道 不是 一种 不 文明 吗?

我的 意思 是, 我就是 您 刚才 那个 表述, 就是我 也会 觉得 这是 一句 有问题 的话。

这是 一句 不该 说 的话。 但是 这 句 话 是 比较 容易 得到 共鸣 的, 有时候 就是 特别 细微 的, 有时候 特别 细微 的 那种, 甚至 有时候 就是 人家 的 善意。 比如说 人家 特别的 照顾 你 一下, 然后 特别的 持 一个 保护者 的 姿态, 可是 你 真的 就 被 冒犯 到了, 就 类似 这种 我说 隐形 的 这种 无所不在 的 歧视 结构, 但是 还有 另外 的 一种 隐形 的 结构, 就是我 还是 要把 它 称之为 性别 红利。 比如说 我 做 我是一个 大学 的 教员, 我是一个 女性, 然后 我 做 母亲, 我的 男性 的 同事 他 没有 做 母亲 的 可能性。 我们俩 在 同样 的 竞争 结构 当中, 然后 这个 男性 没有 任何 的 拖延 和 失败 的 借口, 而 我 确实 更加 负重。 但是 孩子 也 在 某种 时候 成了 盾牌。 这时候 我可以 让 我自己。 停停 下来, 或者 让 我自己 不去 接受 那个 很 严酷 的 挑衅 挑战。

我们 现在 且不说 我们 认同 不 认同 竞争 结构 的 问题, 我只是 说 这时候 女性 其实 有 某 一种 红利 可以 提取, 于是 我 就可以 以 我 不得不 做 母亲, 我 被迫 做 母亲, 我 付出 了 更大 的 社会 代价, 而 为自己 的 那个 社会 劳动 的。 比如说 非 优胜 或者 非 优异 来 作为 一种 便捷。 这 又是 另外一个 隐形 的 在 这样的 一个 事实上 仍然 是 父权 的 男权 社会 的 这种 结构 当中 的, 而 我的你 躲 在 孩子 的 盾牌 后面 的 这种 退缩 可以 成为 证据 说 你看 女的 就是 不行, 或者说 她 因为 她 做了 母亲, 所以 她 就是 不行。 它 就 成为 一种 某 另外一个 层次 上 的 恶性循环。

那 就是 自我 验证 的 一个 预言。

所以 我是 觉得 在 这种 时候, 他 不 在于 我们 对于 归属 的 渴望 和 我们 对于 安全 的 渴望 会不会 威胁 到 我们的 独立性。 而是 在于 我们 如何 去 认知 归属 和 安全。

没错。

和 以及 更 重要 的 是 这个 社会 怎么 定义 归属 和 安全感。 因为我 就 最后 我自己 发现, 就是说 到 迄今为止 在 我们 社会 场 域 当中 的 突出 的 女性, 人们 首先 定义 他们的 方式 还是 他是谁 的 女儿, 她是谁 的 妻子, 她是谁 的 母亲 撒切尔夫人。 而 不是 完全 不是说 他 作为 他 自己, 而 我们 绝对 没有 同样 的 逻辑 去 定义 男性。 所以 如果说 归属 是在 这个 意义 上, 就是 我们 和 父权 结构 赋予 我们的 位置 的 意义 上, 它 就是 一个 绝对 的 危险。 但是 对 我们 每一个人, 我们 希望 有 亲情 的, 有 连接 的, 有 相互 承诺 的 意义上说, 我 觉得 这是 非常 正常 的 人性 的 状态。 而 就 比如说 今天 的 社会 安全, 我们 就说 security 这个 概念 在 今天 在 我们的 现实生活 当中, 它 唯一 的 那个 呈现 方式 只有 钱。 我们 所有的 对于 比如说 生老病死, 比如说 衣食 温饱, 比如说 抚养 孩子, 送走 老人, 照料 和 送走 老人 这 一切 我们 能不能够 有把握, 我们 能不能够 达成, 无一例外 的 都 取决于 我 拥有 多少钱。

或者 政治 地位 甚至。

政治 地位 也得 直接 折 换 为 钱。 因为 政治 特权 本身 它 不再 是 那么 可 确定 的 一个 东西。

可 被 拿走。

而 这个 视图 风险, 而 他 如果 是 直接 折 换 为 金钱, 它 就 相对来说 是 可比 的、 可 计算 的、 可 相信 的。 而 事实上 这些 东西 很多很多 都 应该 是 现代性 规划 承诺 的 社会 责任。 比如说 教育, 比如说 医疗, 比如说 住房, 这是 现代性 规划 自身, 现代 国家 规划 自身 应该 属于 社会 的 承担 部分。 而 现在 他 都 变成 个人 的, 而且 变成 直接 折 换 为 金钱 和用 金钱 去 购买 的 商品。 在 这种 情况下, 那个 对 安全 的 渴望 才。

成了 问题是 没错。

对不对? 就是说 我 或者 成为 一个 撒切尔 商界 的 撒切尔, 然后 我 作为 一个 成功者, 我 用 拥有 我 占有 财富, 我 拥有 金钱, 当然 我就是 安全 的。 也就是 一种 极端 的 说法, 叫 不婚 不育 保平安。 是 而 不婚 不育 保平安, 它 在 很大程度 上 是 指 我 独自 保有 我 正道 的 金钱, 我 用 我的 金钱 去 购买 相应 的 社会服务。 我不 被 婚姻、 爱情、 异性 或者 同性 他们的 侵入 而 威胁 到 我的 这个 安全 的 这个 状态。 错。

而 事实上 原本 我们 说 社会 安全 的 状态 是 指 这种 生老病死 的 保障。 生老病死 保障 是 指 我们 生活在 社群 之中 的 这种 相互 的 辅助 和 相互 的 连接。 所以 它 原本 是 跟 归属 联系 在一起 的。

所以 我是 觉得 我们 今天 会 特别 直觉 的 感觉到 这种 东西 会 威胁 到 我的 独立 力, 甚至 我 对于 安全 的 追求 会 威胁 到 我的 安全。 这种 东西 本身 是 今天 这个 社会 的 整体 的 不合理 的 一个 表象。 所以 它 不是 一个 女性 如果我们 能够 警惕 我们 不 被 这个 隐形 的 歧视 结构 推 到 悲情 状态, 有时候 我们会 写, 包括 我 年轻 的 时候 也会 陷于 悲情, 凭什么 为什么? 怎么可以? 如果我们 但是 我 觉得 这 本身 是一个 暴力 的 结果, 这 是一个 一个 一个 阴谋 的 结果。 那样的 如果我们 不 陷入 悲情, 同时 我们 又不 因为 那个 性别 红利 的诱惑, 而 自我 放弃, 或者 是 以为 我们 可以 躲藏, 我们 可以 逃逸。 如果我们 不 限于 这样的 状态 之下 的话, 我 觉得 这 不是 矛盾。

而且 同时 我就是 一直 希望 女性 她们 在 他们 彼此 的 连接 当中, 在 他们 对 社会实践 的 参与 当中, 就 提供 一些 不一样的 价值。 而 这种 对于 不一样的 价值 的 追求, 我 觉得 其中 包含 一个 重要 的 实践, 可能 就是 我们 打破 这些 二项 对立。 我们 不 觉得 我们 必须 二者 选 其一, 我们 不 把 自己 放在 一个 别无选择 的 状态 当中。 我真的 觉得 这个 是我 寄希望于 女性主义, 反 本质 主义 的 女性主义 能够 提供 的 时间 范围。

其实 有 一些 我 特别 想要 跟 你 请教 一点, 例如 说 女性 视角 这些 事情, 包括 说 男性 在 女权主义 里面 会 可以 做 的 贡献 等等 这些。 因为 我就是我 希望能够 成为 一个 相对来说 没有 那么 难, 就是 男团 的 对的 一个男人。 但 这 句 话 听起来 就 很 别扭。 对, 然后 我 试图 做 过 一系列 的 节目 来说 这件 事情。 哼 我 觉得 我自己 也 在 努力 的 这个 学习, 在 努力 的 就是 日常 在 践行 一些 我 认为 对的 事情。

但是 很多 时候。 很多 时候 我会 碰到 一些 我自己 都 不知道 该 如何 去 判断 哪些 反馈。 例如 说 你 刚才 说说 你 这么 问我 就 知道 你是 个 直男, 这 句 话 到底 是 啥意思? 是 个是 个是 个是 个 夸, 还是 个是 个 扁, 还是 个 什么? 其实 很多。

时候 有点 贬低 的 意思。

很多 时候 我 其实 都 不是。

太明 明白 OK.

或者说 他 这个 贬 到底 是 怎么 个 变法, 意味着 什么? 我 该 怎么 改变 呢? 如果 他是 一个 说 就是你 这个 做 的 不对, 说 你 又是 这个 缺点。 那那 我可以 去 改, 但是 说 如果 你是 个人, 那 我 的确 是 我就是 个 直男, 那 这 咋办?

但是 我 确实 觉得 有些 东西 是 刚才 我 所说 的 那个 哎呀, 我 怎么 一下 把 那个 电影 的 名字 忘 得 一干二净, 一会儿 可以 查一下 就 知道。 就是 我 刚才 说 的 那个 格雷格 派克 说 他 那个 化妆 成 犹太人 的 那个那个 遭遇。

可以 跟 人家 去 焉 吗?

当然 他的 那个 我 这儿 还有。 就是说 有些 东西, 我我我 曾经 最 很早 的 时候 我 借用 过 那个 说法。 他说 女 现代女性、 独立 女性、 新 女性, 他们 在 社会 中的 生活 状态 怎么 描述? 它 有一个 比喻, 我很喜欢 叫 占领区 的 平民, 解放 了的 黑奴, 就是 理论上 说 都是 平等 的, 理论上 说是 不 被 差异 对待 的, 但是 事实上 你是 第二性, 你是 次等 公民, 这 是一个 一个 表述。 而 另一个 表述, 就是我 之所以 当时 看 那个 电影 的 时候 特别 动 乎 于 中, 就是 在于 你 刚才 让 我 说明 的 时候, 我也 很难说 明。

就是我 觉得 你 生 身为 女人, 生 而 为 女人 太多 的 东西, 太多 的 那种 挫败、 伤痛、 负面 经验 是 不为 外人 知, 亦 不足为外人道 的。 比如说 今天 我们会 用 什么 蜜 吐哈 说 性骚扰 或者 性侵害。 如果 真的 达到 那种 强度 的 时候 首先 那种 伤痛 本身 大大的 超 于 你 身体 所 受到 的 伤害。 他 给你 造成 的 那种 绝望、 那种 恐怖, 不是 亲历者 就 没有 办法 传达。 但是 那些 东西 其实 是 例外 例外 是 例外, 是 偶然, 是你 真的 遇到 了 那个 坏人。 因为我 真的 仍然 认为 人性 当中 包含 很多 邪恶 和 黑暗 的 部分, 但是 坏人 其实 是 少数, 多数人 男人和女人 他们 都是 好人。 所以 你 多 这种 情况 通常 是你 真的 遇到 了 坏人, 那么 我 当然 不去 深究。

有些人 你说 他是 好人 吗? 就是 当 他 毫无 反省, 毫无 自觉 的 在 分享 着 暴力, 分享 着 权力 结构。 那么 怎么 定义 它?

那是 另外 的 更 复杂 的 问题。 我们 先 搁 在 一边。 我说 更多 的 时候 你的 生命 当中 的 那种 心酸 感、 那种 委屈、 那种 疼痛, 他 就是 不为 外人 知, 亦 不足为外人道。 因为 它 非常 细微, 它 无所不在。 他 就是 一旦 说出 就是你 过敏, 你 小题大做, 你 无事生非, 甚至 是你的 你 不够 健康, 你 有问题 的 一种 标志。 那么 女人 在 社会 当中 经常 学到 的 重要 的 一刻, 就是 对 所有 这 一切 保持沉默, 叫 打碎 了 咬碎 了 牙齿 和血 吞。 就 这种 经验, 我想 每一个 有 反思性 的 女性, 都 一定 是 贯穿 在 她 生命 的 每个 时刻 的 这样的 一种 经验。 所以 这种 经验 就是 很难 和 男性 来 分享, 就 没办法 分享。

就像 我就是 曾经 的 时候 听到 有 一次 我在 我我我 好像 也 写 过 这个 故事。 我一直在 印度, 就是我 是个 路痴, 所以 在 印度 丛 会 会场 回到 那个 宾馆, 是一个 在 会场 可以 看见 宾馆 的 logo 的 那么 一个 距离。 我 就 走 丢了。 走 丢了 以后, 后来 发现 那个 会议 的 主办方 是 发出 了 几十辆 车, 就是 到 所有的 插座 上去 找我, 然后 把 我 找 回来。 当时 我记得 我 吓 到 一辆车 在 我 旁边 刹住, 一个人 跳出来 把 我 抱 在 怀里 那样的。 就说 那个 就是 那种 劫后余生 的 庆幸。 后来 我说 那个 就是 干嘛 这么 紧张。 后来 他们说 因为 这个 附近 的 街区 很 不安全, 这是 90年代 初, 他说 这个 街区 很 不安全。

他说 两天 以前 在 我们 找到 你 那个, 后来 主办人 第二天 又 拥抱我, 然后 就 跟 我说 说 我们 找到 你的 那个 街区, 前一天 一个 非常 著名 的 政治 人物 的 女保镖 被 抢 到了, 就在 那个 街区 被被 一群 人 强暴 了 那样。 然后 我也 才 大梦初醒, 才 后怕 那样的。 那 我 当然 并不知道 就是 当时 他们 描述 的 这个 案件 是 怎么 发生 的。 但是 我自己 确实, 非常 清楚 的 知道 过。 一个 习武 的 女孩 就 被 一个 完全 没有 武功 的 一个男人 强暴 了的 故事。 也是 在 一个 穷街 陋巷 一个 黑暗 之处。 我 大概 可以 想象, 后来 就是说 他的 老师 后来 就 问 他说 你 完全 可以 把 他 打打 趴下, 说 那个 为什么?

他说 我 当时 根本 就 忘了我 的 功夫, 我 就 就是这样 的 例子 告诉你, 就是说 几千年 的 父权 社会, 它 在 我们 身体 里 的 存在, 很多 时候 是是是 无法 言说 的。 当你 遇到 这样 一个 最 原始 的、 最 野蛮 的 暴力 的 时候, 所有的 古老 的 恐惧, 所有的 你的 性别 的 记忆, 他 就 瘫痪 了 你的 身体。 比如 我 这 还是 举 极端 的 例子 来说, 我只是 就是 想 说明 在 这个 层面 上 他 真的 很难 去 分享。 他 很难 在 这种 现代 的 理性 逻辑 之下, 我们 来来来 做出 一个 判断, 来 做出 一个 一个 言说。 所以 我 经常 说, 我说 我 从 女性主义 交给 我的 第一件 事儿, 也是 最 重要 的 一件 事儿, 就是 叫 不 参与 迫害 自己。 这个 说 起来 好像 是一个 不难 的 事情, 但是 其实我 自己 知道 这是 特别 难 的 一件 事情。

很多 时候 是你 参与 到了 这个 迫害 当中, 就是 以 这种 你 放大 了 这种 恐惧, 你 放大 了 这种 伤痛, 你 放大 了 他们 灌输 给你。 其实 你 真的 仔细 想想, 你 也 不在意 的, 比如说 贞洁 观念 等等等等。 但是 其实 可能 你 真正 感觉到 的 那种 伤害, 并不是 因为 你的 真解, 你 丧失 了 真解 或者 怎样, 而是 那样的 一个 身心 的 摧毁。

我说 这个 是一个 方面, 就是 他他 很难 分享, 他 不是 在 一个 说 平等, 然后 经常 有 这种 有时候 开玩笑 的, 有时候 是 恶意 的。 就是 你们 到底 要 什么, 你们 还 不够 吗? 你们 拥有 的 还 不够 吗? 事实上 是 我们 遭受 了 不公正 的 待遇, 所以 我记得 以前 他们 经常 说 的 一个 东西, 就是说 明明 是 不 同工同酬, 哪 有 同工同酬 这 一说? 是 不 同工同酬, 类似 于 这样的 这个 情形 类似 于 这样的 情形, 你 怎么能够 在 你的 内在 去 战胜 你 自觉 不 自觉 的 在 你的 背上, 在 你的 身体 里 的 这个 父权 文化、 父权 逻辑 的 重负。 你 怎么能够 不是 我记得 很早以前 我 我 带着 学生 做 过 一个 小 课题, 就是 我们 研究所 有的 中国 妇女 的 封面人物 和 其他 的 不 专门 有 性别 倾向 的 那种 以 人物 为 主体 的 杂志 的 封面人物。 后来 我们 就 马上 发现 一个 特别 简单 的 东西, 就是 这些 成为 中国 妇女 封面人物 的, 都是 女性 当中 的 绝对 的 佼佼者。 比如说 什么?

我 瞎说 了, 比如说 获得 诺贝尔奖 的 女 科学家, 比如说 怎么怎么 救 千万 人的 女医生 什么 等等等等。 然后 所有的 这些 女性 几乎 无一例外 全都 讲到 他们的 负疚。 我不是 个 好妻子, 我不是 个 好 母亲, 我 没 能 在 什么 孩子 的 什么什么 时刻 跟 她 在一起。 然后 在 男性 那边 完全 没有 对应 的 说 我不是 个 好 父亲, 我不是 个 好丈夫。 而 相反 的 我们 说 叫 匈奴 未灭, 何 未灭, 何以家为? 我们 叫 大丈夫 三过家门而不入, 这 都是 美德。

而 对于 女性 来说, 它 首先 构成 一种 内在 的 深深的 负疚 感, 一种 深深的 自我 谴责。 所以 我 就 觉得 这些 都是 极端 的 例子, 就是 在 这些 极端 例子 当中, 其实 它 有 是 每个 女性 的日常。 所以 我 觉得 这是 一个 就是 她 无从 分享, 他 无从 分享, 他 不是说 我们 愿意 不愿意 和 男性 去 分享 我们的 日常 经验。

因为 经常 我 有一点 性别 本质 主义 了, 但是 我的 观察 就是 男性 不 喜欢 讨论 没有 结论 的 问题。 普遍 来说 男性 他们 也 乐意 和 男性 和 女性 去 讨论 问题。 但是 他们的 所有的 他们 认为 那个 论题 的 价值 是 取决于 我们 能否 得出结论, 我们 能否 有 应对 方案 能够 解决 它。 而 女性 的 绝大多数 的 问题 都是 没有 结论 的, 不 影响 这个 简洁 的 解决方案。

我们 大概 直接 的 观察, 在 电影 当中, 在 日常生活 当中 经常 是 这种。 就是 比如说 女性 讲说 我要 做 母亲, 我要 这个 竞争, 我我我 很 沉重。 那么 丈夫 经常 给出 的 方案 就是 那 要不 你 就 辞职, 要么 就 不要 那么 在意。 然后 家里 这些 事情 有 那么 重要 吗? 没 那么 重要, 不要 那么 在意。 所有的 这些 结论 可能 就 使得 两个人 的 不论 丈夫 是 有 抱着 多大 的 善意, 使得 这个 话题 不能 继续, 而且 可能 是 会 使 妻子 陷于 愤怒。 就是 因为 如果可以 经由 选择 来解决 的话, 就 不 造成 他的 这种 困扰, 这种 弥 足 深陷 的 这种 状态。

所以 本质 上。

它是 一种 是一种 倾诉, 也是 一种 对于 更 具体 的 问题 的 那种 改变 的 更 细微 的 改变 的 那样的 一种 欲求。 或者 就是 仅仅 就是 交流, 仅仅 就是 共享, 也 不一定 是我 倾诉 给你, 而是 我希望 你 能够 就像 刚才 说 的, 我说 有些 东西 是 不能 被 表述 的, 而 这些 东西 是 可以 被 表述 的, 所以 我 也就 希望 表述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我们 还是 说 它的 不可 言说 性 它的 不可 言说 性 或者说 它的 这种 现实 的 困境 是一个 结构性 的 存在。

换句话说 就是 变成 是 男性 就 不可能 真正 的 为 女权主义 做出 实质性 的 贡献。

这个 问题 其实 坦率 的 说 我 一直 被问 到, 但是 我 一直 搁置 它 我 一直 搁置 它。 我 搁置 它的 原因 是 在于 两个 层面。 一个 层面 我是 觉得 如果 女性 寄希望于 男性 来 做出 改变, 和 男性 来 帮 和 女性 共同 的 来 创造 这种 结构性 的 改变, 我 觉得 本身 会 成为 误区 和 陷阱。

为什么?

就是你 再一次 的 放弃 了 你的 这个 绝对 的 主体 位置 和 你的 主体 责任, 就是你 必须 自己 去 改造, 你 必须 自己 去 解决, 你 不能 寄希望于 男性。 因为 结构 上 说, 男性 仍然 是 这个 制度 的 整体 的 既得利益者。 你 只能 如果 有 这种 男性 投身于 女 女权运动 的 这样的 人, 他 就是 成为 了 他 自己 群体 的 背叛者, 这 是一种 高贵 的 背叛。 但是 你 不可以 期待, 不可以 把 自己的 期待 放置 在 这样的。

其实 与其说是 这 句 话 是对 女性 说, 其实我 更 想说 要 以 我自己 为例。 我自 认为 是一个 女权主义者, 然后 我 也不 认为 我 这么 做 是对 男性 的 背叛。 因为我 相信 通过 女权主义, 我们在 努力 的 这个 目标 是一个 更好 的 社会。 而 不是 反过来说 是一个 像 巴比伦 的 电影 一样, 是一个 女性 压制 男性 的 社会。 所以 就是我 老 跟人 打的 一个 比方, 是 说 男人 打 女人 是 不对 的。 这件 事情 他 之所以 不对, 不是 因为 是因为 打人 是 不对 的, 而 不是 我们 应该 反过来 崇尚 女人 要 去 打 男人, 说 你们 打了 我们 几千年, 现在 我们 要 反过来 打 你。 但 这里 又会 涉及到 说什么 交往 必须 过正 之类 的 这些 问题。

但 我想 问 的 是。 就 作为 我 这样的 一个人, 我可以 怎么样 去 为 女权主义 做出 一些 实质性 的 一些 贡献, 或者 就 我自己 从 个人 角度 做出 一些 事情。 如果说 像 您 说 的 很多 东西, 我 又 没法 没 就是 对方 没法 分享, 对面 的 姓名 没法 分享, 我 又 感受 不到。 然后 我 又会 问 出 所谓 让人 一看 就是 直男 的 这样的 问题。 但是 我的 这个 意愿 是 真诚 的, 我 对 这个 运动 的 理解 是 真诚 的。

没有, 我是 觉得 对 这个 问题 的, 我说 我 搁置 这个 答案, 或者说 我不能 给出 一个 答案, 是 在于 我 觉得 这样的 问题 我们 就 必须 跳离 两性 结构 才能够 回答。 否则 我们在 两性 结构 当中 我们 就 无法回答。

但是 在我看来, 现在 我们 至少 在 这个 阶段 还没有 办法 跳离 出去。 我们 还在 讨论 女性 视角。

不就 像你 刚才 说 的, 男人 打 女人 不对 是因为 打人 不对。 然后 我们 说 这个 社会 的 这种 等级制, 这 句 话 也 是因为 上野 千鹤子 又 变得 非常 流行。 但是 它 对我来说 原本 是 女性主义 最 基本 的 一个 表述, 叫做 资本主义, 就是 父权制。 其实 在 这儿 我们 说 的 就 不是 父权, 我们 说的是 等级, 我们 说的是 阶级社会, 我们 说的是 不 平等 和 压迫。 我 觉得 在 这个 意义上说, 我们 每一个 性别 问题 其实 背后 都 是一个 等级 和 压迫 的 问题。 没错, 对 吧? 是一个 等级 和 压迫 的 问题。 所以 我是 觉得 一个 女性 如何 的 能够 贡献 于 女权运动, 而 不是 就是 这个 命题 一定 不是 在 女权运动 自身 来 回答。

因为 女权运动 自身 的 基本, 我自己 以为 基本 的 逻辑 是 我们 不需要 男性 的 贡献, 我们 不 寄望 于 男性 的 贡献。 所以 他 不是 一个 内在 的 需求, 或者 是一个 一个 一个 内在 的 供给。 而 相反 如果 一个 男性 他是 一个 反抗 压迫 的 人, 她是 一个 反抗 等级制 的 人。 我 觉得 他 已经 真实 地 参与 到了 女权运动 当中。 而 女权运动 如果 不 把 自己的 目光 窄 化为 女人 运动 的话, 他 也 才 成为 一个 这个 社会 最有 生机 的 力量。

因为我 一再 的 要 重申 一个 简单 的 事实, 我 就 每一次 要 重复 都 重复 的 累死 了。 第一句 话 我 就说 我们 不必 在 每 一个地方 发现 男权, 我们 不必 为 在 每 一个地方 都 发现 了 男权 而 一再 愤怒, 这 太 消耗 了。 我们 必须 认知 到 今天 为止, 世界 是 男权 社会, 这个世界 资本主义 是一个 现代 的 父权制 的 一个 组织 形态, 这是 我们的 前提 性 的 基本 认知。

而 第二个 问题 就是我 说 女性 是 人类 的 一半, 一个 是我 用 我 做 这个 表述, 一个 是 就是我 我要 反抗 说 性别 问题 一直 被 放在 少数人 问题 的 这样的 一个 概念 之下。 性别 问题 和 比如说 残疾 残障 人士 的 问题, 性别 问题 和 比如 同性恋 群体性 少数 的 问题, 都 是在 一个 栏目 之下 的这 本身 太 荒唐 了, 就 因为 女人 是 人类 的 一半。 但是 一直 到 1995年, 世界妇女大会 才 迫使 联合国 改变 他们的 原有 的 条文, 说 女权 是 人权 的 一部分。 我 用 这 句 话 翻译 过来 就是 1995年 国际机构 才 承认 女人 也是 人, 此前 女人 就 不是人, 只能 是 这样的 一个 不并 不 夸张 的 这样 一个 逻辑 表述, 对不对? 对, 所以 以 表扬 人权 而 这个 呃 著称 的 这种 西方式 民主 或者 是 现代主义 的 逻辑, 就 始终 是一个 放逐 女性 在 其外 的 这样的 一个 结构。

这 是一个 我说 女人 是 人类 的 一半 的 我的 一个 批判性 的 言说。 但是 我 另外 的 一个 批判性 言说 是 针对 女性主义 自身 的当 女性 是 人类 一半一半 的 时候, 它 就 覆盖 了 所有的 阶级、 所有的 种族、 所有的 年龄、 所有的 区域、 所有的 生命 状态。 就是 人类 社会 的 所有的 矛盾 和 问题 都 同时 内在 在 女性 内部。 所以 我们 单纯 把 性别 作为 一个 议题 提出 的 时候, 我们 单纯 把 反抗 男权 作为 我们的 全部 目标 的 时候, 事实上 我们 一定 同时 放弃 和 切割 了 很多很多 女性。

因为 那些 女性 首先 遭遇 到 的 不是 性别 问题, 她 遭遇 到 的 是 阶级 的, 是 种族 的, 是 比如说 年龄 的 那个 困境。 所以 在 这个 意义上说, 我 就说 女性主义 它 本身 是 是一个 位置, 它是 一种 境况, 它是 一种 让 我们 去 打开 去 面对 世界性 的 问题 的 这样的 一个 基点 和 一个 生命 经验。 所以 我就是 对我来说 同样 的 问题, 就是说 这 不是 一个 男性 如何 贡献 于 女性 运动 的 这样的 一个 单纯 的 命题。 我 觉得 一个 男性 他 可能 怎么做, 我 觉得 就是 一个 保持 着 一个 开放 的 心态, 保持 着 一个 共情 同理心 和 共情 力。 不 把 女性 作为 一个 整体 的 差异性 的 群体, 而是 作为 一个 和 我 一样的 人我 可以 将心比心, 我可以 用 我的 同理心 去 体会 他们 所 面临 的 困境。 然后 同时 又 认知 到 由于 某些 差异 的 存在, 有些 东西 是 我不能 抵达 的。 因此 我 尊重 他们的 沉默, 我 尊重 他们的 言说, 我 尊重 他们的 某些 时候 的 拒绝 的 姿态, 我 觉得 这就够了。

因为 我们 曾经 有一个 老 笑话, 就是 欧洲 的 女性 主义者 的 老 笑话, 说 有没有 男性 的 女性 主义者? 答案 是 有的是 P H 打头 的。 因为 也 这也是 特别 真切 的, 就是我 自己 遇到 过 一些 真实的 场合。 就是 男性 参与 到 女性 话题, 参与 到 女性 的 议题, 参与 到 女性 的 组织 当中, 有 非常 好的 朋友 和 同事, 那样的 非常 好。 他们 就是 当 做出 把 力气 的 一个 一个 绝对 的 一个 来做 助手, 来做 服务者 的。

但是 也 经常 太 经常 的 出现, 三分钟 之后 他 认定 女性 思维能力 不行, 组织 能力 不行。 然后 几 三分钟 之后 他 就要 出 尔 为 领袖, 他 就要 指点江山, 他 就要 组织 布置, 他 就要 批评, 他 就要 点评, 这种 情况 太多 了。 就是 我我我 至少 在 我的生活 当中 遇到 太多 的 时候, 遇到 这样的 人, 这种 时候 他 其实 完全 不知道 自己, 就 把 自己 放在 了 一个 喜剧 性 的 角色 上, 一个 鹊巢鸠占 的 这样的 一个 角色 上。 而且 他 实际上 就 你 就 很快 就 看出来, 他 就 开始 偏移, 就是 大家 最早 聚在一起 来 讨论 这个 话题, 或者 是 来来 试图 做 一些 什么 事情 的 时候 的 那种 情感 的 动力, 那种 生命 经验 的 那种 动力。 所以 这是我 说 不 能够 寄希望于 不能 寄望 于 这样的 一种 这样的 一 同盟 关系。 但是 我是 觉得 其实 在 更多 的 场 域 当中, 如果 我们 能够 达成 这样的 自觉 的 这种 同盟 关系 的话, 那 其实 可能 是一种 更 有效 的 社会组织 和 社会 行动 方式。

女性 不是 在 一开始 就在 任何 一个 机构 和 组织 当中, 就 迅速 的 成为 服务性 的 和 承担 所有的 dirty works, 什么 打印, 什么 记笔记 什么, 而 不是 这样的 一种 组织 方式 的。 是 如果不是 这样 一种 惯性 的 结构 方式 的话, 就是 我们 自己 在 我们 自己的 每一个 日常 的 空间 当中 来 打开 这样的 一种 分工 的 想象 和 这样的 一种 合作 方式 的话。 实际上 那个 barby 当中, 他 最 没有 解释 的 就是说 barbi land 当中 这些 什么 女 总统、 诺贝尔奖 获得者, 怎么会 一秒钟 之后 就 屈服于 k candela 的 这个 男权 统治。 这个 其实 是 他 完全 给 略 掉 的, 他 只是 解释说 因为 这些 女性 对 父权制 没有 免疫力。 它 其实 一个 是 就是 故事 的 叙事 本身 不 那么 强健 有力, 而且 故事 本身 还 多少 包含 了 父权制, 更是 文明 的 正当 样式 的 这样的 一种 假设。

有时候 用 您 的话 说, 他 就 把 它 给 喜剧 化 了。

对, 可是 我 就说 他 还是 没有 解释 这些 女人 如果 他们 一直 是在 一个女人 主导 的, 女人 主宰 的 这个世界 当中 生存 的话, 他们 怎么会 突然 就 接受 了 这些 原来 作为 绝对 的 配角 说 cam 住在 哪 不知道, 每个 芭比 都有 一间 房子, 可是 凯文 可能 就是 流落 在 沙滩上, 流落 在哪里 的 那样的 一个 此等 公民。 那 为什么 在 一夜之间 他们 就 接受 了 快乐 地 接受 了 这些 服务性 的, 这样的 一个 结构。

其实我 觉得 它 当然 同时 它 也 隐藏 了 barbin 的 作为 父权制 社会 的 一个 女性 用 镜像 的 这样的 一个 其 影片 当中 其实 已经 揭示 出来 的 事实。 它是 在 这样的 一个 意义 上, 就是 我们 只有 有 统治 有 压迫 才有 臣服, 对 吧? 才有 臣服, 才有 这个 区。 从 如果我们 真的 是在 一个 平等 的 逻辑 的 实践 当中, 我们 首先 就 对 有人 要 统治 我们 这件 事儿, 就会 产生 某 一种 拒绝 或者 是 某 一种 思考。 所以 我是 觉得 我自己 曾经 看到 过 一些 国际 上 的 女性 组织, 有些 是 一些 女童 的 组织, 他们 对于 各种各样 的 其他 群体 的 社会 权益 运动 的 那种 投入 的 参与。 然后 他们 就说 是 我们 自己的 这种 生命 经验, 我们 自己的 这种 社会 位置, 让 我们 能够 感知, 能够 体会到 其他 的 这些 被 排斥 的、 被 打压 的 社会群体 的 这种 生命 状态。 我自己 觉得 其实 这种 是我 高度 认同 的, 而且 我 觉得 也是 最有 建设性 的。

因为 当 你就是 加入到 去 对 他人 援 之 以 手 的 时候, 也就是 他人 真正 的 看到 你, 也 开始 接受 你, 给 了 他人 一个 去 理解 你的 诉求, 你的 这个 议题 的 这种 理由 和 动力 的 这样的 一个 机会。 所以 我是 觉得 就是 一边 女性 当然 从来 都 不是 什么 弱势群体 但是 他 又 确实 是 这个 结构 的 一个 现代 世界 结构 的 被 压抑 的 这样的 一个 社会 的 所在。 所以 我是 觉得 我 一直 是真的 寄希望于 女性 的 这个 社会 的 历史 命运 所 可能 蕴藏 的 那种 创造力。 因为我 就是 觉得 他 对于 男权 父权 社会 也罢, 对于 现代文明 也罢, 它 始终 是 这种 既 内在 又 外在, 他们的 这种 内部 的 建立, 其实 是以 一直 以 种种 方式 去 放逐 女性 来 作为 自己的 结构 基础 或者 合法性 的 这样的 一个 基础 的。 但是 同时 女性 又 其实 始终 必须 被 高度 的 组织, 在 这样 一个 父权 文明 的 逻辑 内部, 父权 社会 才能够 得以 运行。

是我 就 觉得 就是 这种 内 内部 的 外部 外部 的 内部, 作为 内 人的 外人, 作为 外人 的 内人, 我是 觉得 这种 经验 本身 其实 会 提供 一些 非常 有趣 的 和 重要 的 和 极端 丰富 的 东西。 所以 你说 有没有 一种 东西 对我来说 是 女性 试点? 对我来说 这就是 一个 不会 不是 封闭 的, 而且 不会 是 单一化 的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因为 女性 试点 就 不是 女人 试点, 而 女性 视点 如果 成为 女人 视点 的话, 它 就会 被 高度 的 窄 化, 你 就会 寻找 到 一种 男性 绝对 不 能够 分享 的 经验 来 定义 女性。 于是 无外乎 是 生育、 养育、 为 人妻、 为 人母, 然后 自己的 身体 结构 所 造成 的 自己的 那种 男性 无法 分享 的 生命 经验。 而 实际上 今天 的 任何 一个 女性, 即使 是 所谓 的 家庭主妇, 单纯 的 家庭主妇, 她的 生命 经验 也 绝对 不仅仅 当然 是在 这样的 一个 意义 上 的 生命 经验, 否则 的话 也就 不会 有 这种 J K 罗里 曼 所 展开 的 这样的 一个 巨大 的 想象 世界, 而且 征服 了 整个 世界 的 这样的 一个 想象。

是因为 我在 学生 时期 其实 也 参与 过 一些 电影 的 制作。 然后 我 参与 的 最后一个 短片, 我是 制片人 之一, 然后 就 其实 是 讲 的 是一个 女性 的 故事, 是一个 妈妈 和 女儿的故事。 那个 片子 里面 几乎 没有 男性 的 角色, 但是 导演 也是 男 的, 然后 我也是 男 的。 所以 就是我 现在 反 过去 就在 跟 您 对话 之前, 我 就 老 在 想说 是一种 好像 有种 东方 主义 的 感觉, 就是 男人 眼中 的 女人故事 这样的 感觉。

但是 我也 觉得 也 不一定, 我在 这点 上, 我 一向 对 这种 什么 中国 中国文化 价值 什么 之类 的 是 有 警惕 的。 但是 在 这一点 上 我 经常 在 在 思考, 就是 中国 男性 文人 传统 当中 的 那个 芳草 美人 自己的 传统, 因为我 也就是 表达 了 很 多次, 我 就说 君为臣纲, 父 为 子 纲, 夫 为 妻 纲, 确实 是一个 等级 接续。 但是 它 同时 是一个 同构 的 一个 结构, 就是 这个 均富 夫 是在 同一个 结构 位置 上, 而 这个 陈 子期 是在 同一个 结构 位置 上。 对, 所以 传统 的 中国 男性 除了 皇帝 之外, 所有的 人 其实 都 处在 臣 和 子 的 位置 上。 即使 你是 一个 父亲, 你 在 那个 大 的 家族 结构 当中 可能 仍然 是 儿子。 所以 他 都 是在 这样的 一个 等级 接续 当中。 那么 中国 的 这种 所以 在 中国 对 中国传统 文化 的 讨论 当中, 我 觉得 必须 警惕 这些 权利 和 等级 的。

我 刚才 说 东方 主义 是 意思 是 类似 那种 西方人 眼中 的 东西。

我明白 你的 意思, 就是说 想象 的 投射。 对对对, 但是 我 就是说 我 反过来 把 这个 东方 主义 正面 一点, 我是 觉得 如果我们 非常 警惕 这种 权力 的 和 这个 等级 的 绝对 的 同时, 其实我 觉得 其中 我们 有 我们会 发现 我们的 性别 经验 和 性别 表述 是 相对。

的 开场。

的 相对 的 松动 的, 就是 特别 简单 的 特别 粗陋 的 这种 比较。 你 就 会说 在 西方 的 创世神话 当中, 夏娃 是 亚当 的 肋骨, 对 吧? 它 就是 一个 依附性 的 和 从属性 的 次等 的。 而在 我们的 这个 女神 创世 的 神话 当中, 是 抟土 造 人造 男 造 女 一样的 材料, 一样的 工序 制造 出来 的。 所以 我们 没有 这种 判然 两 别, 没有 这个 判然 两 别的 性别 当中 的 等级 接续。 所以 就是 那个 男性 他们 在 他们的 为臣 为 子 的 经验, 就可以 让 他们 以 某种 方式 理解 了 为期 的 经验。

是。

所以 我是 觉得 在 这个 意义上说 的 那种 借 种 和 开场。 因为 实际上 我 觉得 这个 父权 文化 本身 也是 同时 也 压抑 了 男性 对于 自己的 被 侮辱 与 被 损害 的 经验 的 这种 执念。 对 吧? 我们 不能 讲 我们 失败 的 经验, 不能 讲 我们 挫败 的 经验。 其实 你的 如果你 正视 你 这种 被被 压抑 的、 失败 的、 挫伤 的 这种 经验, 我 觉得 本身 就 一定 是一种 你 对于 女性 的 生命 经验 的 一种 非常 直接 的 替人 方式。

在 这个 问题 上 可能 是 我怎么说, 刚才 您 说 过于 敏感, 就是我 总是 很 也 不是说 害怕, 但是 总是 存在 总 觉得 存在 这样的 一种 误解 的 可能, 或者 被 解读 的 可能。 就是说 你 这个 惺惺作态, 你 根本 体会 不到 那种 真正 的 东西。 然后 现在 因为你 有 社会 资源, 你可以 来 演说, 你可以 来 干嘛, 所以 你说的 这些 话。

但 没有。 其实 你我 是 觉 我是 觉得 在 我的 构想 当中, 我 觉得 一个 真正 希望 支持 和 参与 女性 的 这种 自我 言说 和 自我 解放 的 这样 一种 运动 当中 的 男性 如果 一定要 让 我说 的话, 我 觉得 保持 被动性 其实 就是 最好的 选择。 就是 因为你 所谓 的 主动, 你是 只能 在 自己的 主体 位置 上 所做, 依据 的 是你 在 自己的 主体 位置 上 所 做出 的 判断。 而 这种 判断 就 可能 存在 着 误差, 也 可能 对于 长久 的 被 放置 被被 囚禁 在 被动 位置 的 女性 构成 一种 侵犯。

是啊。

所以 我是 觉得 可能 被动 充分 的 被动性 是一个 充分 必要 的 因素。 如果 你们 需要, 如果 你们 有 这种 要求, 或者 如果 有 这样的 一个 事实上 已经 显现出来 的 一个 位置, 需要 去 填充 的 位置 存在, 那么 我 就 接受。 如果 不需要, 我就是 默默 的 祝福 或者 默默 的 注释, 我 觉得 可能 这是 更好 的 方式。

最后 请戴 老师 给 我们 推荐 一个 东西, 因为 这是 我们的 一个 固定 栏目, 叫 one nothing, 可以 是 一本书、 一个 观念、 一个人 等等。

任何 最近 真的 没把握 推荐 任何 东西, 就 推荐 一个 我 最近 读 的 很多 的 一本书。 后来 因为我 要 给他 做 一个 短 的 序, 是一个 女 一个 女的 临床 精神病 医师, 一个 像 学 临床 精神分析 学 的 一个 报告。 所 形成 的 一个 著作 叫 互联网 时代 的 爱情啊, 应该 很快 就要 出版 了。 OK 现在已经 付诸 印刷 了, 我 非常 希望 跟 大家 分享 这 本书 这 本书 我 对我 在 阅读 当中 很 有 启示, 就 受到 很多 启示, 尽管 我 其实 不大 认同 于 它的 结论。 因为他 作为 一个 临床 精神病 精神分析 医师, 他 最终 是 回到 了 这个 传统意义 上 的 弗洛伊德, 他用 传统意义 上 的 弗洛伊德 来 试图 解释 在 互联网 时代 我们的 精神 症状。 我自己 觉得 是 不 足够 的, 但是 他 提出了 很多 的 启示。 他 比如说 网络时代 使 我们 迅速 的 寻找 到 替代, 我们 用 通过 寻找 替代 来 逃离 诸如 比如说 失恋, 比如说 创伤, 比如说 被 背叛 等等等等, 或者 比如说 死亡 所 必然 伴随 的 哀悼 过程, 它 使 我们 逃离, 它 使 我们 用 等价 替代物 来 替代 它。 但是 事实上 比如说 痛苦、 悲伤、 创痛, 它是 一个 我们 最终 被 治愈 和 最终 获救, 我们 有有 能力 再 走下去, 再 活下去 的 一个 必要 的 心理过程。

我们 当我们 拒绝 了 就 哀悼, 拒绝 了 那个 伤痛, 好像 就是 用 替代物 来来 遮蔽 了 它的 时候, 其实 那些 伤痛 仍然 在, 然后 他 只是 被 无名 化。 按照 我的 理解, 这就是 忧郁 的 由来。

就是 那个。

按钮 是 被 无名 化 的 那个 伤痛, 被 无名 化 的 离散, 被 无名 化 的 丧失。 比如说 类似 这样的 东西 和 其中 他 对于 他他 是因为 我很喜欢, 就是 在于 今天 也有 诸如 韩 炳 哲 这样的 理论家, 在 试图 把 我们 这个 现代 被 网络 所 重新 组织 的 社会 生存 就 理论化 的 这样的 一种 解释。 每一次 都会 觉得 有 启示, 但是 总 觉得 不 足够。 而 这个 他 保持 了 很多 的 个案, 他 自己 所所 面临 的 作为 一个 临床医生 所 面临 的 那些 个案。 所以 他 保持 了 那个 个案 的 暧昧 和 丰富。 所以 他 给 我们的 启示, 我们 当然 可以 看到 就是 中国社会 和 西方 社会 的 很大 的 差异 和 不同。 但是 其中 这种 个案 本身 的 丰富性, 给 我们 反观 自己。

所以 他他 都是 基于 真实的 病例 是 吧?

对, 他 大概 有 四五个 真实的 病例, 其中 也 包含 电影, 他 有 一些 应用 电影 作为 案例 来 分析, 他是 还是 在 精神 症状 的 意义 上, 还是 在 临床 病理学 的 意义 上。 但是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我们 今天 在 这个 互联网 时代 所 显现出来 的 这种 心理 症, 还 构 不成 病状。 但是 已经 构成 心理 问题 的 这些 东西, 可以在 从中 得到 一些 关照 和 启示。 所以 这 本书 大概是 我 近年来 读 的 阅读 的 最 快乐 和 觉得 最有 收获 的 一本 小书。

好的, 谢谢 戴 老师。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