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11: 121.12, 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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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们春节好欢迎收听迟早更新的迟早过年系列今天是大年初六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我是任宁我是强强今天是最后一次给大家拜年了那迟早过年是迟早更新的新春特别读书节目从除夕到初六每天一起陪大家过年聊聊书谈谈天

那今天是 2024 甲城龙年春节的迟早过年系列的最后一期了也顺便祝大家接下来上班顺利吧那希望过去几天的迟早过年多多少少帮大家充了一些电能够更好的迎接新年的工作跟生活嗯好那么就进入到今天的两样环节今天的两样我想推荐的是韩国的政治体裁电影嗯

我俩其实一直都挺喜欢看韩国的电影今年也看了一些而韩国有许多关于他们现代史上的重大事件的作品我觉得拍的尤其好我觉得无论是你是想要有所启发还是想要娱乐一下 either way 吧大家我觉得看完以后应该都会有些收获

那么我推荐的是按照时间顺序从讲刺杀朴正熙的南山的部长们开始然后第二部是讲全斗万的双双正变的也是去年年底的新片叫做首尔之春这是第二部第三部可以看昨天你有提到的讲光州世界的出租车司机然后第四部就可以看基于府林事件改编的辩护人

第五部可以看关于六月民主运动的《1987》对《出租车司机》这部片子其实是有两部同名的一部是马丁·斯科赛斯导演那个景点对罗伯特·德尼罗演的那一部然后目前如果你要是在豆瓣上搜索的话也只能搜到这一部由宋康浩演的那一部《出租车司机》是搜不到的

对可能推荐的有点迟啊因为假期已经到了结的尾声反正还有两天嘛对想看总有机会对那我今天推荐这样东西呢就很适合在看电影的时候吃吃是一样小吃是林炳记这个糕点品牌下面的玉蓉饼林炳记是一个厦门的糕点品牌然后它下面其实有很多种但是我吃下来我自己最喜欢的是其中的玉蓉饼它真的是就里面满满的是那个冰冷做成的玉泥

特别的绵软特别扎实然后最重要的是不甜这个现在已经成为形容糕点或者说是甜品的一个最好的形容词就是它不甜我印象最深的是它很湿润对

对非常绵密不像你说这糕点总觉得有点干干的对然后它那个外面是薄薄的一层饼皮那个饼皮也非常的清爽就不太油腻所以我觉得特别适合作为就是边喝茶边看电影的时候吃确实

好了,那么进入今天的这个细肉啊,过去的六天我们已经谈到了在世界上面六个大洲的经历,那么今天打印号的这个旅行目的地显然就是毫无悬念了,那就是南极洲。我们俩很幸运的在 2016 年去过一次南极啊,我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但是那个时候去南极,虽然在很多人听来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但其实呢已经是像登珠峰一样有很成熟的商业旅行团了。

国内可能不多但是如果你去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这些地方去搜索一下的话其实是有不少旅行公司它会提供不同条件跟价位的旅行产品的不过据我了解这些旅行产品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吃住全包的邮轮型就一般人他是没有办法自由行的

虽然我们也参加过别的旅行团比方说像去年的跟着曾祥乐在银江观鸟这些路线行程时速都是他提前去定好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自行安排的空间但是南极的这一趟跟一般的旅行团它还是不太一样就是在登船离港以后我们就离开了一个熟悉的陆地环境

离开了那种双脚是站在坚实的地面上那种踏实感这个随时都是在摇来摇去的在接下来的这个不到两周的这个时间之内船就成为所有人临时的家除了说非常有限的一些这个你要登陆啊或者说参加一些水上活动之外其他这个这个吃住行吃喝拉撒反正全都是在船上的空间里面进行的嗯

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我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乘坐一个交通工具对而且这段时间你是收不到任何手机信号的对就是你虽然可以上网但是因为船上的网络是通过通讯卫星接入的网速极慢而且流量很贵我们一般呢也就是用来收发邮件和文字消息我记得他好像就是登船的时候他会给你发一个流量包大概是

我忘了是多少兆但反正非常少基本上你就是收发一下邮件文字消息很快就用完了如果要买的话就很贵是

所以不仅仅是物理空间的局限精神层面其实也几乎是跟外界脱节的当然了旅行社他不想就乘客觉得无聊啊没事干嘛所以整个航行期间其实他们安排了非常丰富的项目供大家选择比如说有这个 kayaking 啊观景之类的自然户外活动我记得我们的时候开快艇出去近距离看到了很多坐头鲸觉得还挺震撼的一下那个喷气啊他的就在水面上翻身啊之类的

然后还在船上看到了这个虎鲸集体猎食的场面那个印象非常深对

而且如果那时候已经在开始在观鸟的话肯定会更加有收获的因为南极也是一个如果你要做全球范围的一个 big gear 你没法不去的一个地方我后来看那个弗兰城的那本散文集叫做直到地球的尽头还是什么他也就想到他也去参加了一次这个南极的旅行团然后幸运的是他那个时候已经观鸟了所以在南极看到了很多鸟嗯

但说回来其实我们那一趟也看到了不少鸟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观鸟我记得有海燕啊 杏天翁啊还有个企鹅对对对 我记得有那个金土企鹅还有特别可爱的阿德利企鹅是

而且那个时候船上也有野生动物啊极地地理方面的讲座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他们还会在穿越南极圈的时候搞一些庆祝仪式对我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什么 ritual 就是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个是要往鼻子上面点油彩第二呢你要亲吻一条冷冻的鱼第三呢是要这个闷一个 shot 的伏特加前两件店的好办但是第三件就我就做不到了

对以你的酒量估计卖一个 shot 的啤酒都醉了吧是反正怎么说呢就是船上的生活只要你想就不愁找不到事情做

然后所有的工作人员他都非常热情性质高昂总是笑脸相迎的虽然我至今都没有去过迪士尼啊但是听去过的朋友的描述呢我感觉就是这两个地方是很类似的就是他们都是一场秀一场规模甚大高度专业以娱乐为目的的表演于是就终于说到了今天想给大家介绍的第一本书就是一本有关表演的书嗯

这本书叫做《冰口龙界》,猫号那些欢乐时光,作者有三位,分别是冰口龙界野原味高桥之友,那他的日文原版标题呢,其实更清楚地反映了书的内容,叫做《咖喱の前で演じること》,映画《Happy Hour》,text,自称我怕怎么说,对。

那直译过来就是镜头前的表演电影欢乐时光文集那在进一步介绍这本书的内容之前呢我觉得有必要先来跟大家讲一下宾口龙介这个人哈

我相信听众里面应该有很多人其实已经知道了呃他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日本青年导演嗯大家最熟悉他的作品呢应该是前年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提名的驾驶我的车嗯那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拍过一部非常有意思的电影而且也是备受好评啊那就是这本书里面提到的欢乐时光嗯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这部电影我印象最深的是它居然有五个多小时对五小时十七分钟其实我一开始呢就是单纯的想要挑战一下就是五个多小时啊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坐得住能不能一口气把它给看完这方面我是很佩服再闷的片子再长的镜头你都不会睡着连颗阿比茶帮都不会睡着虽然我依然觉得阿比茶帮的电影就是睡着看就是看它电影的最佳方式就是应该这么去欣赏的

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再说那今天先说回到这本书另外两位作者野原卫和高桥之游呢都是欢乐时光这部电影的共同编剧他们跟冰口龙街一起组成的这个 Hatano 工作室撰写了电影的剧本跟前文本前是前意识的前其实这个前文本有点像是编剧他们自己写的一个角色同人文啊那这个是这本书的后半部分嗯那前半部分呢

《欢乐时光》这部电影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是里面的四位女主角都是素人而且获得了当年洛加诺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事实上不仅是那四位片子里面的另外 13 位配角也都是素人

这自然就很让人好奇了导演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就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名为《欢乐时光的方法》的长文章就是导演冰口龙介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我补充一点就是关于刚才说到的这个洛家诺电影节可能大家不从事影视工作的话就不会是特别的了解我以前学生时代做电影的时候我们的片子就去报名过这个洛家诺但结果没进没得讲

但是我大概了解过他应该是目前仅次于甘纳柏林威尼斯这所谓的三大这些欧洲电影节他仅次于他们而且历史比三大还要再悠久所以在专业圈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然后启蒙素人其实在电影行业也不是什么太新鲜的做法了

相比专业演员而言他们可能因为缺乏经验所以身上就有很强的可塑性还有真实感可能恰恰就是他们的优势但是素人当选洛加诺的最佳女演员奖还是很厉害的事情没错不过这部电影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是先有的这些素人演员再有的剧本我们知道通常你都是先有一个电影项目然后再根据剧本去选角欢乐时光的做法正好倒过来

参演的这 17 位素人演员全部来自冰口他们在 2013 到 14 年期间跟神户设计创意中心合作的一个即兴表演工作坊然后这个工作坊的前提就是要跟所有的志愿参加者一起来做一部电影那所以这个电影可以说从立项开始就很特殊算是这个工作坊的集体毕业作品吧嗯

你这个让我想到一部日剧叫做山田孝之的嘎那电影节它也是类似的就是先把人传起来然后再来打磨剧本什么的那实际上王家卫也是这么弄的也是先把人传起来然后就是看你适合这个什么角色怎么发展所以就很多人说王家卫的这个拍的时候没有剧本其实他也是有的但是就是只不过不是像你刚才说的是全部写完了以后再去找人

他是一边这人人和角色其实是荣耀唯一的这样来做嗯

但是我觉得对素人来讲肯定更难吧因为我们知道王家威的片子里面一般采用的都是大牌演员嘛那回到我们之前提出的问题就是他们这个哈特诺工作室是怎么做到的呢要怎么样跟这么多从来没有演过戏的素人合作呢这就要看这个工作坊的内容了这个工作坊它很有意思虽然是一个即兴表演工作坊但几乎没有所谓的表演课听

才是这个工作坊整体的主题宾口龙借在书里面说这个讲座与其说是为了表现自我不如说是为了探索用言语之外的手段互相交流的方法及扩充听的定义提升整个身体的敏感度那演的这部分怎么办

我觉得这就要取决于我们如何来定义演和表演了比如说我们俩就曾经被听众问过我记得可能不止一次吧就日常生活当中是不是也是这么讲话的就我想我们会被这么问肯定是因为我们俩在节目当中的对话方式在有些听众听来不太自然吧也就是说听上去有一些表演的痕迹在

或者说我们认为有一些节目他做得非常好因为他听上去很舒服很自然甚至真情流露那就肯定不会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吧他们平时肯定是也这么说话才能听上去这么自然吧

这样的看法其实暗含了一种表演跟自然互斥的假设就是表演给人的戏剧感印象让他很难跟自然共存表演是虚假的自然意味着真实表演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自然的反面但是我们也经常会有这种演的很自然这种说法对吧而且是作为一种一种褒奖一种夸赞来用对但是你又怎么去

照你这个说法的话所谓本色出演是不是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说法对我正要说这一点就是这两种说法它虽然有表演痕迹都不重这样的意思但演的很自然它显然是一种更高的境界它是一种是一种褒奖就本色出演它很多时候其实是一种调侃几乎就是在说你没怎么花力气表演就自身原来是什么样子那作品里面还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冰口龙界他们的工作坊跟欢乐时光的拍摄方式都是围绕着演的自然这个出发点进行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用肺腑反应这个说法有一点玄妙啊书里面是这么解释的我在这里用这个词带有一种自身深处的语境

只是肺腑是不能被掏出来的掏心掏肺的话人一定会死去这种日常的不可见性是很重要的《欢乐时光》片场的目标是让大家用日常不可见的我自身的某些东西去反映并且营造一个让导演工作人员有时也让演员们相互支持和帮助的环境我觉得这里的重点在同时实现日常不可见的我自身的某些东西

也就是说好表演要一方面基于演员本身同时又要挖掘出他自身身处一些日常不可见的东西才可以所以说刚才说的本色出演就只做到了基于演员自身

对吧就我自身的某些东西但它是浮于表面的他没有去深入挖掘那些日常不可见的东西是吗对我是这么理解的演员通过表演来挖掘这些日常不可见的东西但这个挖掘它又必须是向内的朝向自身的与其说是他发明了一个角色不如说是他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这个角色这样呈现出来的结果就会很自然而且有纵深有厚度

宾可龙介把这个总结为表演的本质悖论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不是我但他只能是我这个也可以说是这位导演心目当中表演的最高境界了听起来蛮有意思的

对我以前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为什么每当我试图演一个什么的时候当然这个演是一个打引号的演我并不是演员也没有任何的参演机会那比方说我模仿某个人说话或者是哪怕昨天做迟早过年的时候需要这个身勤并茂用一支枪来朗读一段文章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笑场就完全没有办法正常进行换句话说我一度其实至今也是

很难用不是自己的声音或者姿态来表达书里面把这种情况称为演员身体的无法言说当然笑场只是无法言说的一种表现但这是为什么呢书里面是这样解释的何谓演员身体的无法言说很难说清楚总的来说就是一种判断说话者不该说那样的话社会禁止大家说这些话或者说话人自己这样确信着

我在这里说的社会不一定是像现代社会这样的大概念,从职场、学校、家庭甚至到恋爱关系,人类所处的所有种类的交流与关系性,都有各自固有的禁令。我们在生活中内化了那些禁令,并根据不同的场合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我们习惯于将那个意志自我表现的,被内化了的社会称为耻。

OK 那如果说你在模仿或者说在这个分角色朗读的时候就因为你还是你嘛所以你很难抛开这种持感但是演员在出演的时候毕竟他已经对吧在那个 costume 里面了在那个场景里面了他已经其实成为角色了嘛而不是他本人对吧那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受到持感的这个束缚呢

就我这部分是因为我之前好像也说过我很讨厌那种人很多的那种社交场合那种什么那种我其实很讨厌那种大家端着杯酒在那闲聊然后各种各种那种场合然后如果不得不出席的话我就会想象我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然后就开始去扮演那个人

这样一来我自己会感觉好一点然后我对面那个人可能也会感觉就是我会不那么用力嗯这时候如果有一个熟人看到你肯定会觉得那个很不你对吧嗯

演员其实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就是角色跟演员的割裂也就是有的时候我们所感受到那种表演很击中甚至过于戏剧化的感觉冰口龙界把它形容成是一种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悬浮感我觉得他说的非常对所以他也不希望在作品当中演员是完全抛却羞耻来表演的

那要怎么解决就这种既要又要的情况呢你既不被这个持感所束缚又要保留不完全抛弃这个羞耻他在书里面有一段很深刻的论述你来帮我念吧好

借小野女士的话说尺就是对我们自身的淫味这里我稍微解释一下淫味就是成淫的淫完味的味淫味是直接把原文里的日文汉字拿过来用了现代汉语里面其实不太用这个词但这个问题我们在做指定

节目之前也稍微讨论了一下就是你用研究啊思考玩味体会观察这样的意思去理解其实也大差不差就是借小野女士的话说耻就是对我们自身的比如说审视思考对苏格拉底不是有句名言吗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日语的里面的翻译这个审视的部分就是用的是淫味好了那我继续念啊

某种程度上,耻引导并支持我们去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但是耻的根心也意味着长大成人以及对于社会目光的不断内化于是成人的瞬间也就成了耻的根基一举成为社会的瞬间我感觉那是谁都会经历的事情耻的根心本应该让我们成为理想的自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限制我们本应支持引导我们的耻却成为抑制我们的东西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迎合社会的基准我们自己也就很少会受到结问了这个问题也存在于表演空间之中因为导演与共事的演职人员也构成了一个社会不是也有人会在表演的时候去迎合导演的标准和其他演员的情绪吗那样的话表演就失去了影位的机能我总觉得上述抛却羞耻大胆去演的问题有一种把自我和角色割离的感觉

毕竟我们无法彻底逃离羞耻我们只是在假设一个不羞耻的自己来表演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某人但是如果可以在理解摄影机是一个毫不留情的淫威机械的基础上站到镜头前的话我们将面临一个终极问题对于我们自身而言真正的羞耻是什么换句话说撇开预设的社会目光的真正的羞耻到底是什么我认为

我认为这里要求的并非舍弃羞耻而是要通过自己最深的羞耻来支持拯救自己这时羞耻不再割裂角色与自我而是在根本上深深的维系二者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就是最后一段里面他说到了撇开预设的社会目光的真正的羞耻比方说拍电影的时候如果有一幕穿着很暴露甚至是裸体的戏你会因为想象当中观者的存在而感到羞耻吗

但如果没有观者比如就是你一个人在浴室里面洗澡那脱光也不会觉得羞耻对吧这种来自社会目光的羞耻其实是比较容易去应对的而比较难处理的是对自身而言的羞耻怎么说比方说一个嫉妒性很强的人他潜意识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缺点因此而感到羞耻但是呢他既难以真正承认自己的这个缺点你想有多少人能够坦言

自己真的是一个爱嫉妒的人呢但是他又无法否认这一事实彻底的否定就会带来上面说的那种悬浮感或者说是割裂感所以要怎么样去面对这份羞耻就成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我理解书中说的这个好的表演就在于说他既承认又否认的这样的一种矛盾的心态就承认现在的确如此但否认自己将只能如此它是一种接受却又不甘于此的纠结

嗯所以我的理解是这里面其实有点嗯通过扮演别人来寻找自己嗯的这样一个意思了对不对对啊怪不得你上次不是发给我那个宾口龙剑的工作坊的册子吗他的标题叫做自分が誰なのか言ってごらん嗯

就是说说看自己是谁确实宾口龙界他说的那种他不是我但他只能是我的这个情况是最理想的实际当中其实很难实现我觉得作为一名导演跟编剧啊他很厉害的一点在于说不仅就表演这件事情有自己的理解还形成了一套很可行的方法论怎么朝上述的理想去推进并且在工作坊跟拍摄过程当中很好的实践了出来嗯

关键就是我们之前按下不表的听我们在一开头不是说了吗他举办了一个即兴表演工作坊但他的这个主题是听没有任何所谓的表演课他在对话当中发现了类似表演中表演和使表演这样的关系就是说跟听表演是对应说使表演是对应听这两对关系都可以看成我们上面说的这个淫味他是这么解释的

我感觉听的行为本身就是通过对话的对象来淫畏自身我曾无数次听小野女士说听就是一种自我的变革与舍弃到头来听也是一种非常残酷的行为如果将聆听视为一种淫畏那么它会残酷也就不奇怪了我感觉听就是一种让我们能够站到尽头前的方法

书里面写冰口龙界他从自己拍摄灾后东北三部曲的经历当中体会到了聆听的力量就是说只有当引出那些言语的人也就是聆听者他出现的时候用书里的话说是声音才能够超越个人在那个空间当中生发传达这里面的这个超越个人的声音是一种被小说家钟尚见次称为附身的东西它是一群人汇聚起来的声音

只是通过这个叙述者说出来而已让我想到我之前看信义道夫的那本森林森林冰河语经他就写里面这个一个印第安人 Bob 在给他讲故事然后就强调说这个 Bob 他讲起故事来就化身为一个叙说者然后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这样

对好像就已经他就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嗯我觉得这个意思是类似的呃冰恐龙界的逻辑是如果我们把表演看成是如同对话一般对自身的淫畏那么聆听就会有助于表演啊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一个即兴表演工作坊就会把重心放在听上面了嗯好呃你讲了这么多跟表演相关的内容哈我倒是想来借一本书来聊一聊记录

这本书就是《今天》《今天》我们来聊《今天》我记得在很久以前我们讨论过一堆钉起来的纸和一本书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好像当时有说到说书必须要有 ISBN 书号如果说按照这个标准那么这本《今天》连书都算不上因为它没有书号如果我们换一个标准那么它算是一本所谓的 MOOC 它像杂志一样的定期的发行但是厚度或者篇幅是书的标准

反正不管它算不算输吧总之你也反正没法在正常买书的渠道买到它不过你当时可以在它的网站上面下载到最近几年的电子版也包括我今天想谈的我手头对这本今天的总第 136 期上海 2022 专辑我不知道上海和 2022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能让大家联想到什么一个叫做上海 2022 的专辑里面会包含哪些内容

没错就是那段所谓的全程静默的时期嗯嗯其实也才过去一年多哈但是看看今年春运期间火车站啊飞机场人山人海的景象看着大家放着烟花有种怎么说呢恍若隔世的感觉包括我在后台看迟早更新的收听数据也能够感觉到啊应该大家都出去玩了吧嗯

我们两个那段时间很幸运就是我们在成都但是看着手机里面的哀鸿遍野当时还觉得非常的难过然而事实再次证明人是一种多么擅长遗忘的动物短短一年多所有人都似乎已经把那段回忆抛在脑后了不过在进入到回忆 2022 之前我们先把时间线可以拉长一点拉久一点拉远一点拉到 1978 年

那个时候是今天创刊的日子然后发起他的人是北岛 芒克和黄瑞当然编辑部成员不止这三个人发起者主要是这三个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中国第一本地下文学刊物如果不是第一本的话那肯定是第一批里面的今天这本杂志到了今天估计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在他上面发表的作品大家肯定都知道甚至在我读书的时候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我读书的时候还出现在教科书里面

比方说在今天创刊号里面就有舒婷的志向术和北岛的回答嗯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慕志明哎 这里还有个小故事我看北岛之前的一篇采访他说舒婷那首诗志向术原来的题目是相术但是呢 北岛觉得说加上志字效果会更好于是就改成志向术去发表了都没跟他商量过哎

所以在蒙龙诗的领域今天是相当重要的对因为蒙龙诗这个词其实是来自于一篇批评文章他说蒙龙诗其实是在骂这些诗让人看不懂就很气闷但是结果阴差阳错蒙龙倒变成是文学流派的名字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在当时没有人提到今天因为他已经在当时被查禁了然后被当时的审查制度就完全过滤抹消掉了

就变成了是一个不能提的一个杂志一个刊物一个名字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以后也就开始有人把朦胧诗还原成为叫今天诗用北岛自己的说法是为历史争鸣了那说到这个就要说到今天这本杂志的停刊

虽然说他的起点很高但是好景不长到了 1979 年我们知道著名的西单民主墙就被拆掉了这个形势就往下走急转直下那么今天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北岛他们想了好些办法但是也没什么效果到处求人写信什么的到了 1980 年今天这本杂志就停刊了

但是呢十年之后到了 1990 年的春天北岛拉了十多位那时候在海外的中国作家这个李驼啊扎建英啊刘索拉高行健陈迈平这些人呢他们在挪威的奥斯陆开了个会然后就决定让今天复刊但是是在海外进行然后每季出一本然后由北岛来继续担任主编那么这个新的今天

他的编辑们全都散落在世界各地大家都是靠远程通信来协作一直就从 90 年搞到了现在然后最近的新的 2023 年的冬季号已经快要面世了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可以说是一本去中心化数字游民式的刊物对对那么我们切回正题不过在谈书之前我想先说一点这个 2023 年的事情 2023 年不是刚过去吗

许多人就好像提前交卷的好学生一样在 12 月就做了洋洋洒洒的个人的年终总结写出来了我反正拖啊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写一下吧就拖到了 2024 年的 1 月份新年都已经到了随便写了一段我写的是 2023 年做了两款耳机看了 600 多种鸟 2024 年希望还能顺利做两款新的耳机并且看 700 多种鸟

然后以及大家也可能发现 2023 年的迟早更新上新节目不多一方面是各种各样的事情搞得挺忙的但另一方面我觉得总有一种失语的感觉表达一下这样的很厉害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好像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犹豫一下就不说了

有些事情比方说上一期节目就是昨天的第 210 期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听到这一期节目就是如果听到的话也许会觉得有点奇怪 210 期去哪里了其实呢上传完大概没多久之后吧就被一些平台莫名其妙就一声不吭的下架了嗯

其实节目本身没什么而且下架这个事情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如果大家真的想去听的话可以去网站上或者是泛用型播客客户端上面听这种事情怎么讲呢虽然不是个大事但总觉得比较泄气我们的朋友单独的主编吴奇前段时间发了一条社交媒体我看了以后特别同意下面我要全文引用一下

在长沙跟老朋友聊天,好像终于说出了如梗在喉的个人年终总结这一年过完,看似还凭着肌肉记忆在运转,不乏表面的欢笑其实内在的线索几乎全断了想做什么事,什么事值得做,甚至每天怎么度过都成了问题不再有底气和方向,过去的理论很难援引,也拒绝简单的混同更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人或价值

很像是在历史断裂的地方重新出生了一次在新世界里拿自己亲眼所见的淋漓的经验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每次试图解释内心的这种迟疑都很失败找不到语言也拿不准语境后来就放弃了让它物质暴露着许多工作也因此卡住眼看身边的朋友不约而同有了新的想法和动作进入下一个变动成长周期大概也是被这种迟疑驱动吧

有人求稳定有人求跃升都在各自的层面上努力保住自己的小生活我能理解这个部分眼下它变得艰难也更加致命只是除此之外我内心只有短促的慌张的鼓点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对非常同意这样的说法这样子我也有类似的感觉那么说回我手头的这本今天总第 136 期上海 2022 专辑

为什么刚才提乌奇的这段社交媒体是因为我觉得很多 2023 年的事情其实是 2022 年种下的种子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或者说可能是自我保护机制或者别的至少我自己我觉得 2022 的故事虽然说似乎已经远的模糊不清了但是直到我翻开这本今天才觉得其实他们一直都近在眼前一直在影响着我的 2023 甚至可能会是 2024

然后为什么要在南极之气里面聊到这本《今天》因为在南极的时候我看到很多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东西一方面各种极地风光这个印象很深二方面就是看到了冰山很多很多的冰山然后我终于可以确实的理解什么叫冰山一角我记得有一天阳光很好海水特别清然后我们那个邮轮航行的时候路过一座冰山我就往水里面看发现水底下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部分

原来露出水面的真的是所谓冰山一角就可能是 20%都不到的一个部分就是露在水面上的已经是像建筑物像房子那么大的一坨冰在那里这样底下还是更加巨大的一个

一块冰而且因为在那边非常安静嘛很多时候都非常安静所以你可以清晰的听到冰山传来的声音对比如说它裂开的声音是的就好像它有生命一样这个感觉是挺奇妙的没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界冰山就是这本今天里面要描述的其实也是当时情况的冰山一角对吧是

其实我在想我们此时此刻究竟在干什么重新提这个事既然大家都已经似乎都已经翻篇了然后这大过年的我们就是重提好像故意是给大家心里添堵又有什么意义其实照你刚才说的这本经典里面描述的其实也是当时情况的冰山一角这当然对但我觉得它同时也是一座更大的冰山的一角

新冠疫情也许是过去了但是很多事情没有过去比方说科兴疫苗的后遗症对吧或者说也包括像吴奇和我自己心里的那种感受以及那座更大的冰山也就是在疫情当中我们暴露出的种种的问题它并没有因为疫情政策突然之间的 180 度大转向而得到改善得到改变甚至得到证实也许我们此时此刻就隔着一点时间上面的距离再来看之前的情况

虽然可能会有引起创伤悔意的一些痛苦但是也许我们可以更加客观的去看待去讨论那这样我们

可能才能够真正的让这些回忆沉淀下去可能尤其是在这种节日的欢庆氛围里在这种大家家里剩菜剩饭一大堆食物充沛的时间去重访当时的这些记录会有格外的反差效果我刚才特意看了一下就这些文章的写作时间是在 2022 年我觉得说明这一点也很重要好

那我接下来想直接念几段引用几段让我印象比较深的段落不过有句话我想说在前头这个算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什么话以下是引用作者的文章的作者署名是瑞士卷上海人向来以这座城市为荣不仅是因为它繁荣富裕而且是因为在农业中国它是最接近西方最为现代的城市

他崇尚务实理性讲究秩序和效率但在我看来上海最大的魅力没那么简单也并不在于现代西方而是商业传统移民历史中西杂肉而生长出的异常复杂的生态

上海人很擅长妥协协商也擅长用精细的方式解决纠缠的难题新冠疫情以来上海的专业团队和技术官僚依靠强大的流调能力既接受国际航班又最大程度的保证城市运行三个月前上海才划定了最小高风险区一家奶茶店傲视中国所有城市的防疫政策但是三个月后上海就被击溃了所有人都在问上海怎么了

更为诡异的是没有一个政府官员出来回答这些问题为什么疫情扩散如此严重奥密克戎的特点是什么现在的策略是否合适为什么封城既然封城为什么要断绝所有物流商业却又没有有效的供应没有一个政府官员站出来用人的语言而不是文件语言回答这些问题

政府层面充斥着完全相反的阵令,招令西改,西令招改小道消息在微信群里四处流转,政府天天辟谣抓人最后却常常证明谣言是对的作为讽刺的莫过于,面对封城的消息上海专家组副组长,复旦大学医学院院长吴凡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上海不可以封城因为上海是中国的上海,也是世界的上海上海封城将会影响整个世界话音刚落,封锁就开始了

上海人大秀特秀,秀出权力的运作,也秀出粗暴野蛮的北方作风。追溯时间线 3 月下旬,中央督察组降临上海,从那时开始一切都变了,一风了之,一刀切,当然和灵活随机应变的上海精神是不符的,人们再定睛一看,上海的政府官员中大多属于空降,没几个本地人。

人们恍然大悟,都是外地人搞坏了上海。4 月,各地医护人员驰援上海,但这次和 2020 的武汉不一样,上海人并不感激,他们普遍的心声是,放开上海,不要管我们。当然从外地人来看又是另一回事,上海遭到了全中国的嘲笑,全网都是小资产阶级,矫情,官僚的字样。中学的同学发消息来,上海这次怎么这么拉快?我心想,我怎么会知道?

但又万般无语回道是啊他说是不是故意在摆烂我感觉到他对上海的敌意什么意思他说城市管理能力让人大跌眼镜可能就是不忠不扬造成的吧我忍不住替上海辩解不忠不扬挺好的当代哪有纯粹的忠了我们都是混合物他又说可见上海是金钱至上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我都不知这结论从何而来他说各种物价飞涨跑腿费好几百倒卖物资健康云扫描设备一万多我说那是因为中央接管了原有的城市功能失效了他说难道不是因为上海政府本来就打算躺平情况失控以后被夺权了几番辩论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上海人认为都是中央来人把事情搞坏了而其他地方认为都怪你们不听中央的话

这些年权力不断集中,中央拥有了唯一的合法性,中央不管嘛,等中央来人是普遍的声音,就像曾经人们期待皇上,期待钦差大臣一样。这个过程伴随着民族主义的汹涌浪潮,摧毁了绝大多数地方的传统与自信,由国族话语吞并合而为一。

在这中间,上海是极少的仍然拥有强烈地方认同的城市,并凭借对西方的亲近自觉不自觉地偏离了国族话语。因此,一旦危机出现,这种地方认同,西方景象就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上海毕竟不能自外于中国的历史进程,长期严厉的文化管控使得上海无法创造出与经济发展相符的文化多样性,繁荣中的虚无和贫弱成了民族主义和集权主义的温床,比如著名的民族主义网站,国师都出自上海,从而创造出了吞噬这座城市的政治能量。

而这十年来的励志整顿使得官僚系统变得越来越僵化只知服从不顾时机没有活力更没有意义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巨大的复制粘贴系统而防疫政策越来越荒谬却又没有回头路上海是不同的但是它依然是中国然后另外一段也是这个瑞士卷这篇文章里面你来帮我念吧

当时上海行政部门的粗暴僵化毫无担当令人绝望 居委和业委会原本应该自治却又不自治这时看到团长的有条不紊 思路清晰 既尊重大家的意愿又有决断能力 真让人眼前一亮原来上海并不缺出色的领导者 也不缺自我组织的能力只是这些力量都潜伏在民间 潜伏在日常生活中

有报道说,疫情中上海涌现出 13 万基本物资型团长和 65 万改善型团长,这足以建出民间社会的活力。在这中间,大多数团长是女性,就像我们的团长一样。自然有人从中牟利,但很多都是志愿工作,有的原本就是公司单位的管理者,也有人在粉丝后援会学会了管理。更重要的是,他们原本就负责家庭物资的规划与采买。

领导力不是指意味着权力、杀伐也不应该如此领导力应该要懂得廉洁和照顾而这正是女性的日常生活

团长也象征着上海的性别新中国以来上海和东北争相竞争共和国长子的地位但在我看来上海更像长女能干细心要照顾弟弟妹妹却始终不被看作正统一旦打扮起来穿上好看的裙子就有人怀疑你是不是有外星了现在上海摔倒了裙子上滚满了污泥于是大家都哄笑起来活该啊不是吗

他这里面说的都怪外地人也好粗暴野蛮的北方作风也好可能会让北方的朋友听了或者说让在上海的外地人听了心里不那么舒服我自己也是一个住在上海的外地人作者虽然自己没有说但我感觉作者本人也是一个住在上海的外地人但我想提醒大家的是这些文章都是在 2022 年还没有解封的时候就开始约稿然后疫情政策还没有掉头的时候写成的

所以就里面还有情绪说话不那么自争拒着我相信这都是非常可以理解的然后接下来的内容是引用自作者署名为上海青的一篇文章 4 月的头几天是真的饿为了 5 天普西全域静态管理备好货的冰箱到了 4 月 5 日已经吃的差不多但结束的日期变成无期限禁止的第一天我们惊恐的发现一切都没了

往日里依赖已生存的电商快递外卖超市全部消失即使家里还有食物却不敢吃了风控前觉得大半袋米已经足够但到了第五天就只敢做一点点米够是中午的一小碗剩下半碗在锅里加很多水下午闷成粥就这样连续几天很快就饿到头晕在屋里行动缓慢怕走快了消耗过多热量开团秩序建立起来后团长也多了起来

很快居委会就要求团长担责签下保证书如果因为本单团购导致疫情传播团长负全责有团长因为这个保证书就不做了传说有的地方是让有精神疾病的居民代替团长签字万一出事可以逃过担责我们小区有精神病吗群里人发问每个人都有闪光的时候太荒谬了

这是 4 月初的时候,我当时记下这句话,认为很不可思议在封锁望不到头之后,有一天,我看着镜子,感觉自己也是精神病我的微信表情包里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再有表达快乐情绪的图后来表情包也不想用,只用手机自带的 emoji,最大限度地降低表达欲因为全是愤怒,怎么表达都表达不出我有多愤怒

再后来朋友发来一个小小的表情图是自带 emoji 的链拼接那个拥抱姿势的小人上面顶着红色愤怒的头心脏裂开好形象此时事情发展到每天都能看到大白警察二合一上门破门抓人的视频他们在门外煞有戒指的恐吓里面的居民说我是阴性我为什么要开门他们说你不开门我们就破门进去了

他们果然把门踹开了,把穿着睡衣的居民反手倒扣着押走,还有居民视角的。女人在背后拍摄自己的丈夫站在门口,和大白警察居里力争,说自己就不走,要么一家门拼了,男人的手背在后面,攥着菜刀。看多了各种保卫家园的视频,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总结成功经验,发现里面少不了道具,于是我半夜睡不着,开始盘点家里能拍上用场的刀。

朋友群里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引来几个共鸣好几个朋友说自己也盘过感觉细细的牛排刀最合适另一个朋友说家里的番茄支架全部绑在一起也可以用这个朋友还补充了一句不要不开心这次的好处是我学到了很多法律知识会出现一种幻觉仿佛一切永远不会结束会持续让人生剩下的几十年

居住在其他国家和城市的朋友安慰,说不可能,很快就好了,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这些话语仿佛隔着一层膜,虚无缥缈。那段时间我嫌少回信息,或者在情绪还算稳定的时候说一句,除了上海这 2500 万人,没人能理解这些是什么,后面我还会加上丹东和瑞丽,身处其中是完全看不见光的。

最怕的是苦难毫无价值你叫你喊你踹铁网也许会出现在朋友圈的转发里并在多则一个小时后变成 404 不可见我们那个时候人在成都啊就对上海的朋友真的是又担心又不敢问就是想安慰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看到一堆堆的视频跟录音在流传就好像能做的也就是只有在手机上帮他们抢抢菜什么的是

你说到视频和录音当中有一段录音我相信大家肯定都还有印象瑞士卷那篇文章里面也写到了我引用如下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男方口音的普通话很斯文有点啰嗦他急切地说领导我问一下事情是他父亲接到疾控中心的电话说是核酸阳性要拉去方舱可是健康语音的结果正好相反是阴性那我们作为老百姓应该怎么相信呢

接电话的是浦东疾控中心专家朱卫平他冷淡而飞快地说 12345 打 12345 投诉健康云虚假信息这听起来很像是在踢皮球男人一蒙不知怎么反应经过一段混乱的对话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疾控也好医疗资源也好 12345 也好健康云也好你们都是分裂的你们都没有形成统一战线这就是上海政府现在的问题对吗朱卫平飞快地说对打对打很好很好

似乎他答得太干脆,男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朱伟平显示出迥异于官方的坦诚,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事实,病房很紧张,隔离没有房间,120 没有车。男人茫然地回应,明白明白。朱伟平又说,那好了,你现在知道了,你来质问我干嘛。

男人被她直截了当的质问噎住了倒好像自己没有了理情急间转移方向说现在上海发布已经关闭评论了我们老百姓没有地方申诉了所以你只能打电话来把我们骂一通是不了朱伟平突然笑了这时候的他突然调皮起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对话突然变得友好放松起来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两人开始一起抱怨上海政府的应对朱伟平说你以为我作为一个专业人员我没发现吗我告诉他轻症无症状你不要把人家转走了就在家里隔离我都提了 N 次了有人听我了没有人听的一旦开始吐槽就停不下来他继续说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跟你的反应是一样的就是彻底的扯一个字

男人突然紧张起来打断她说领导领导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是有录音的朱伟平很意外有一点生气你录音的话你真的我同意了吗男人的立即反应很有趣你今天是要告我吗他想了想又说我提醒你是想保护你眼看着对话又要不愉快了男人又转移话题询问如何照顾自己阳性的母亲朱伟平像很多医生一样很凶但是很认真的回答着这些琐碎的问题

那又说这些问题谁能反映给领导听呢朱玉平停了一下灵机一动似的你这样你把我的录音放出去然后是一阵狡邪的笑声

这段录音让我听到了熟悉的上海朱卫平非常机敏反应快得惊人又勇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不怕冲突但也能够迅速地调整自己这是上海制作园史森林的树木默默地提供氧气维系着土地和水尽管励志僵硬无能霸道但是上海的运转依赖的人是朱卫平张文宏这样的专业人士技术官僚和充满活力的使命依赖他们的专业依赖他们谨慎又勇敢的发声依赖他们的狡邪一笑

也依赖繁荣的商业社会尽管资本有万恶但是它在权力之外保留了有限的自由空间人们因此可以讲道理讲逻辑讲科学讲权力在媒体全面死去的时候市民的电话录音接二连三七嘴八舌响彻了上海的天空这是微弱的又是宝贵的不服从的声音引用完毕在今天这本《今天》里面有一篇文章跟其他文章都很不一样

作者署名叫做吴畅畅然后他的不一样的点有很多比如说他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录音和视频那些内容总结起来就一个词叫做防疫大戏他是这么说的

防疫大戏系列其实就是图文并茂的跨媒体文本它集合了自媒体和社交媒体上登记专载或制造出的几乎所有上海防疫丑闻和疏漏事件借助西方黄色新闻的组装方式向受众生产出大量的焦虑和无望情绪以前还有这样的评价关于这个防疫大戏他们热衷使用低人称视角讲述受害者的故事

例如,长辈急需医疗帮助而求助无门,疑似阳性患者被大白强制带走,疫情检测和抗疫过程中存在程序不正义的悲情遭遇。

这些常于自我受害者化的故事主角稍微说出一些抗议和抗争的言论在录音这种现场感极强的非视觉类媒介形式的渲染下就很容易向听众勾勒出这样一种孤胆英雄形象他单挑滥用权力的职权机构寻求公平和正义是不是特别普世主义还有一些好莱坞电影胡胆龙威的影子呢还有这个你来帮我念吧

尽管上海本地的电视新闻频道在分控首日就开启了不间断直播,直到月中,大量的记者和编辑也为此被封闭在电视台工作长达两个月,但他们的报道并没有在网民群体中引发任何的关注。每当发生重大公共事件时,主流媒体的发声却无人问津,早已成常态。

有自媒体和公共知识分子还把这种现象比拟成塔西托陷阱不过 封控结束后上海主流媒体号称打赢了一场攻坚战实际上连媒体人自己都不相信或接受这一套说辞

曾经受过南方系报业自由主义思潮滋养的护上纸媒,在上海封城后首当其冲想到的不是国家政策,而是和西方媒体一道,用隐微的手法把它描绘成一场个体自由和人权的悲剧。更不用说这些媒体记者私下的抱怨,或在社交媒体上的言论,或多或少透露着不少端倪。

当上海本土的主流媒体每天深思历劫地传达哪怕一丁点关于疫情期间人民生活正常过度不受影响的信息的时候以年轻人和中产阶级为主体的网民或社交媒体用户基本上不关心电视台和报纸报道什么大家习惯性地从微博、微信和抖音等社交媒体或短视频平台上寻找上海疫情的

打引号的真相即便这些打引号的真相不是事实或者是事实碎片化的负面事实于是不安胶着压抑躁动疯狂暴力等各种情绪蔓延在互联网上超越了主流媒体营造的坚韧重制成城勇敢和不屈不挠的氛围吴畅畅自己的话看似文质彬彬绕来绕去的但是我来替他总结一下其实无非就是说悲剧呢是你们搞防疫大旗渲染描绘出来的

你们自我受害者化学哈莱坞电影帮西方的忙主流媒体呢你们故意不去看偏偏要去外门邪道去找真相老是盯着那些碎片化的负面事实搞得大家都不安焦虑压抑躁动疯狂暴力把主流媒体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这些正能量的氛围都搞没了说实话看到这样的话真的很难令人不生气听上去非常冷血是

我觉得虽然在疫情期间我们产生了海量的跨媒体的内容但是其实只有靠文字就像我们刚才念的那些才能够如此鲜活的保留情感当你再次看到那段文字的时候我觉得很多回忆都会不停的向我涌来哪怕就是像我这样一个没有亲身经历过 2022 年的上海风空的这么一个人而且也是只有靠文字记录才能够出现就是比如上上这种这么霹雳扬秋的给人扣帽子的这个方式

对吧他写的这种什么我想说上海封城之后首堂集中想到的不是国家政策而是和西方媒体一道用隐微的手法把它描绘成一场个体自由和人权的悲剧这是恶毒啊真的就是用这样阴阳怪气的手法和西方媒体一道隐微的手法把它描绘成后面说这些媒体记者私下的抱怨或在社交媒体上的言论或多或少透露出不少端倪透露出什么端倪啊

无非就是寒霞摄影抓特务那套无非就是让人不敢说话还有吴上长他把所有的社交媒体都叫做情感机器他说情感机器不但动用视觉和听觉的直观冲击力制造城市居民的生存权和自由权受到严重伤害的场景更会婉转笔杆子的功夫

我特别注意到,一系列从非科学主义的角度驳斥中国的动态清零政策是不科学的文字文本从 4 月 8 日后连续出现我之所以把这些文字文本称作非科学主义主要是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援引任何权威医学杂志的研究成果来指正清零政策的毫无必要而只是用情感抚慰的方式鼓励逐渐陷入迷惘、麻木或者挫败情绪当中的上海市民

实际上他们除了真用个体的情感并将之转化为流量外不会也不能对弱实施躺平共存路线而有可能造成的医疗资源挤兑

上海本地政商势力的联盟和与格局化发展等关键议题进行详细阐释也因此他们没有办法去除相反强化了某种民粹主义被社交媒体化以后可能导致的激进危险更携带着集体性认知偏狭的力量形成了与上海本地主流媒体的救灾美学截然对立的自由主义宪政话语救灾美学他说的这个婉转笔杆子的功夫是在说他自己吧

就看似是客观的论述然后他还弄了很多的这些 name dropping 里面都是什么一下子阿甘本一下谁的看似是客观其实到处都是扭曲的以及我觉得有一个类似的角度是很常见的就是对于感性的低估我们现在说一个人很感性简直是约等于在骂人对吧但其实感性我觉得是我们人之为人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是我们做很多事情的因和果它其实是一种不亚于理性的是跟世界打交道的方式

对感性的低估就会带来吴上长的这种认知嘛情感是无价值的对吧你发个社交媒体还需要引论文还需要对关键社会议题进行详细阐释不过我觉得比较有意思令人玩味的是就今天他为什么要刊登这篇文章呢你说这篇文章他跟其他的文章都很不一样是吴上长自己他在文中提到说这篇文章是今天特意的一个约稿嗯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特地约来的一看怎么是这么一篇但也不好意思不用我看今天不多但我觉得应该也不至于

这篇文章会出现在这本书里面排在上海 2022 专辑上半部分的最后一篇下半部分全是诗歌上半部分最后一篇就是它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就是今天这本杂志它希望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论述角度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也可以说明今天非常的大度非常的有包容性对 以及对自己的读者很有信心对吧

其实在选择引用文本的时候我故意选了一些相对来说间接的抽象的一些段落我没有去选那些更加具体更加惨烈充满着直接的伤痛和死亡的那些叙述的内容无奇说他不是说就是好像在历史锻炼的地方重新出生了一次吗

我就想说让这次出生尽量的是一个无痛分娩大家如果想看的话可以自己去今天的网站上面下载这期来读他们的这些杂志都可以在网站上面下到都是免费的对我一方面是希望不要引起大家太多心理上的不适了二方面也是希望不要让这些内容去吸引掉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是我觉得反正应该这期引用的内容应该也够了说起来就谈今天这本《今天》

我安排了大量的直接的引用因为说实话我想不到除了直接引用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来谈论这个话题来展现记录的意义了我觉得说到这里也要感谢一下阅览是因为会收到这本杂志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在年底的时候安排了一次实体门卡的寄送然后还随卡附赠了一本过刊才有机会看到这一期没错

好了那么今年的迟早过年就做到这里在节目的最后还要再提醒大家一次就是我们今年还是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是迟早更新 logo 的刺绣贴正月十五之前大家给我们的节目留言评论或者是发邮件来进行反馈的话那有会有机会收到这个小礼物对在元宵节当天我们会截止然后做一个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个评选

仍然按照老规矩就是按照非常主观的标准来选出所以它不是一个抽奖活动对非常主观的标准是想看看这个小礼物是什么这就是一个刺绣贴我们有发在微博和小宇宙的节目公告里好了就这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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