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79: 「迟早过年」·除夕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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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新年好， 今天 是 除夕， 欢迎 收听 春节 特别节目 迟早 过年。 这也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79期， 我是 任 宁， 今年 是 这 档 特别节目 的 第二次 播出。 去年 春节 的 时候， 我们在 初一 到 初七 连续 七天 做了 七期 节目， 每期 聊 一本书。 不知道 我们 介绍 或者 讨论 的 书， 大家 在 过去 的 一年 当中 有没有 去 读 呢？ 如果 读者 有所 感想， 也 欢迎 大家 给 我们 写邮件 来 反馈。

今年 的 特别节目， 除了 在 时间 上 改成 是 除夕， 也就是 今天 到 初六， 每天晚上 八点钟 准时 上线 之外， 在 形式上 也会 跟 去年 有所 差别。 比方说 今天 这 一期 里面， 我 打算 介绍 的 就 不 只是 一本书。 因为 好书 实在是 太多 了， 平时 没有 什么 机会， 那么 就有 机会 就 想 多 说 几本 了。

今天 的这 一期 我 打算 聊 三 本书。 首先 想说 的这 本书 叫做 事物 的 味道， 我 尝 得 太早 了， 石川 啄木 诗歌集。 我 手头 的 这本 是 世纪 文景 在前 两年 出的 版本。 我 查 了 一下， 这 本书 在 上世纪 60年代 也 出版 过 一次， 那时候 的 译者 著名 是 周启明。 而 现在 手头 的 这本， 则 使用 了 译者 的 真名， 也就是 周作人 先生。 事实上 在 日本 以外 的 国家， 周作人 是 最早 翻译 石川 啄木 诗歌 的 人， 这 本书 叫做 诗歌集， 但 其实 诗 不多， 还是 以 戈 为主。

这里 的 所谓 的 歌， 其实 是 日本 的 一种 文学 形式， 叫做 短歌行。 传统 的 日本 短歌 是 五行， 每行 分别 是 57577 这样 几个 音节。 但是 试穿 对 这种 格式 进行了 它 自己的 改造， 统一 改成 了 三行 的 这个 样式。 就在 这个 音节 的 总数 不变 的 情况 下面， 它 改变 了 这个 排布。 食神 烛 木 生前 公开 正式 出版 的 短歌 集 只有 一握 之 杀 这 一个， 这也是 他 最 著名 的 作品 了。 在 1910年12月1号， 他 出版 了 短歌 集 一 卧 之 杀 之后， 1912年 他 就 因为 肺结核 病逝 了， 他 一共 只 活 了 26年。

这样 一位 可以 说是 英年早逝 的 诗人 啄木， 他在 他的 短歌 里面 所 抒发 的 很多 都是 那些 伤感 的 负面 的 情绪， 远远 要 多 过 愉悦 的 正面 的 情绪。 一个 最好的 证明 就是 悲哀 这个 词 反反复复 的 出现， 以至于 你 会 觉得 他 是不是 有点 太 过于 多愁善感 了。 比方说 涨红了脸 生 了 气， 到了 第二天 又 没什么 了， 使 我 觉得 寂寞。 再 或者说 有人 在 电车 里 吐 唾沫， 连 这个 也 使 我 心痛。 再 比方说 人人 的 心里 边都 有一个 囚徒 在 呻吟 着， 多么 悲哀。 甚至 有的 时候 哪怕 他 写 的 是 快乐的 场景， 你 还是 觉得 他 想 表达 的 是 快乐 稍纵即逝 的 那种 无奈、 那种 凄苦。 而且 也许 是 我是中国人， 我 看惯 了 中国 的 四行 绝句， 这种 三行 的 短歌 总 给我 一种 好像 话 没 说完 的 感觉， 好像 是 有 很大 的 一块 留白， 那种 含蓄 暧昧 的 意味 就 更加 的 强烈 了。

比方说 夜里 睡着 也 吹口哨， 口哨 乃是 15岁的 我的歌， 再就是 同 我 一起 对 小鸟 扔 石子 玩 的， 还有 退伍 的 大卫 的 儿子。 还有 比方说 一时 安静下来 的 傍晚 的 厨房里 剩下 的 火腿 的 香味， 对 吧？ 你看 他 哪怕 写 的 是 快乐的 场景， 是在 吹口哨， 是在 玩儿， 或者说 中性 的 场景， 一个 傍晚 的 厨房 突然 安静下来， 你 还是 觉得 他 想 表达 的 是 那种 那种 寂寥， 对 吧？ 那种 寂寞， 那种 感觉 是 特别 孤独的 那种感觉， 所以 我 一点 都 不会 奇怪。 看到 网上 有人 评价 说， 石川 啄木 就是 丧 的 化身。 那 如果 要 评 2017年 的 热词， 那 sn 肯定 会 入选 了。

从 各种各样 的 网络 流行语 到 表情包， 再到 recent body， 再到 bojan horseman 就 这类 动画， 然后 再到 饿 了 么 和 网易 新闻 在 上海 开 的 那个 快闪 店 丧 茶 感觉 是在 跟 喜 茶 在 抬杠， 就可以 说 是从 线上 到 线下 一路 的 丧 到家 了。 那些 是 桑茶 卖 的 东西， 卖 的 那些 饮料 跟 茶 也 差不多。 但是 他的 那些 名字 都 起 的 很 特别。 比方说 你的 人生 就是 个 乌龙 玛奇朵， 你 不是 一无所有， 你 还有 病， 乌龙茶 还有什么 加油， 你是 最 胖 的 拿铁， 还有什么 爱上 一匹 野马， 头上 一片 草原。 奶绿 这种 东西， 其实 可以 很 好的 解释 丧 到底 是一种 什么样 的 态度。

但是 我 觉得 丧 其实 是一种 虚伪。 就 真的 放弃 努力， 真的 觉得 什么 都 无所谓 的 人， 他是 不会 在丧 茶 开业 的 当天 特地 赶过去 拍照 发发 朋友圈 的。 因为 上海 也就 开 那么 几天， 对 吧？ 所以 他是 不会 到处 去 收集 paper frog 那种 就是 悲伤 表 悲伤 青蛙 的 那个 表情， 然后 在 各种 群 里面 分享 了。 他 更加 不会 在意 身材、 收入 这些 外在 的 东西。

所以 很多 时候 丧 是一种 自嘲， 自贬 是一种 就 跟 占据 制高点 相反 的 这种 占据 制高点 的 这么 一种 姿态。 而 占据 了 最低点 以后， 其实 你 就 安全 了， 你 就可以 扮演 一种 虱子 多 了不 痒， 债 多了 不愁 的 这么 一种 无赖 的 角色 了。 就 好像 一个人 说， 我 已经 承认 我是 个 废人 了， 我也 觉得 自己 一无所成 了， 我也 觉得 自己 这 过 这辈子 过 得很 垃圾。 那你 还能 跟 他说 什么， 对 吧？ 你 完全 没有 办法 对他 做出 任何 有意义 的 批评 或者 建议。 所以 丧 其实 是 害怕 被 人 批评， 是 逃避责任， 它 本质 是一种 懦弱 和 不 真诚。

但是 石川 啄木 完全 不是 这 样子 的， 他的 人生 可以 说是 一直 都 非常 的 动荡 贫困， 充满 了 真正 的 不幸。 他 高中 退学， 然后 去 东京 当 东 漂， 对 吧？ 失败 回到故乡 当 小学 代课老师， 然后 又 跑到 北海道 去， 后来 又 去 东京， 在 东京 去世。 他 一直 到 去世 也没有 过上 很 好的 生活， 而且 他的 才华， 他的 作品 也没有 得到 公平 的 认可。 但是 就算 是 这样， 他 也 一直 都 没有 放弃 过 文学 上 的 努力。 他是 一个 非常 怎么说呢？ 非常 勇敢， 非常 热爱 进取 的 人。

他 对 短歌 格式 的 这种 改革， 其实 某种程度 上 来说 属于 范式 转换。 我 觉得 就是 用 我们 现在 科技 圈 里面 的话 来说， 属于 paradise shift。 而且 在 他的 时代 里面， 大家 对于 他 推崇 的 那种 诗歌 的 口语化， 或者 口语化 的 诗歌 其实 有 强烈 的 批评， 其实 都 有点 看不上 的。

然后 在 这 本书 的 最后， 有 一篇 他 自己 写 的 叫做 可以 吃的 文章 里面， 他 这样 说， 我 回顾 自己 当时 作诗 的 态度， 有 一句 想说 的话， 那 就是 必须 经过 许多 繁琐 的 手续， 才能 知道 要在 诗 里 唱 出 真实的 感情。 譬如 在 什么 空地 上 立 着 一丈 来 高 的 树木， 太阳 晒 着 它， 要 感到 这件 事， 非得 把 空地 当做 旷野， 把 树 当作 大树， 把 太阳 当做 朝阳 或是 夕阳。 不但如此， 而且 看见 他的 自己， 也许 是 诗人， 或是 旅客， 或是 年轻 的 有 忧愁 的 人才 行。 不然的话， 自己的 感情 就和 当时 的 诗 的 调子 不 相合， 就 连 自己 也 不能 满足 的 啊。 那 这 是不是 说 他 就 觉得 一切 的 诗歌 都 应该 是 口语化 的 呢？ 其实 也 不是。 他说 表现出 某种 内容 的 时候， 用 文言 或是 用 口语 诠释 诗人 的 自由， 诗人 只 需用 对 自己 最 便利 的 语言 歌唱 出来 就 好了。

大体上 说来， 这是 很 有理 的 议论。 可是 当我们 感到 寂寞的时候， 是 感到 寂寞 还是 感到 呜呼 寂寞 灾 呢？ 假如 感到 爱 寂寞， 而 非 写成 呜呼 寂寞， 在 心里 才能 满足， 那就 缺少 了 彻底 和 统一， 对 吧？ 所以 我们 可以 看到 他 要 追求 的 其实 是 面对现实， 面对 自我 的 时候 的 一种 真诚。

在 他 逝世 几年 以后， 在 1929年 曾经 在 大阪 举行 过 一次 烛 木 短歌 研讨 大会。 来 的 人 除了 诗歌 作家 这些 文化圈 里面 的 人 之外， 更多 的 是 邮递员、 售货员、 公司职员、 律师、 学生 等等等等 这些 社会 人士。 而且 当时 在 日本 社会 上面 还 出现了 被称作 啄木 运动 的 大众文化 的 热潮。 那 也是 当时 非常 火热 的 无产阶级 文化 运动 的 一个 组成部分。 所以 我 觉得 你 骗不了 所有人， 而且 你 更 骗不了 时间。

石川 啄木 的 作品 之所以 会 受到 大家 的 喜爱， 跟 他的 真诚， 跟 他的 勇敢 是 分不开 的。 哪怕 到了 现在， 日本 许多 地方 还都 立 着 刻有 啄木 诗歌 的 文学 杯。 比方说 我 看到 过 的 在 东京 的 上野 车站 旁边 就有 一块 圆形 的 金属 纪念碑， 刻 的 就是 一 卧 之 沙 里面 的 短歌行。 那么 这 首 短歌 支塘 老人 是 这么 翻译 的， 故乡 的 口音 可 怀念 啊， 到 车站 的 人群 中 去， 为的是 听 他 口音 啊。 那 我不知道 大家 站在 春运 熙熙攘攘 的 人群 里面， 是不是 会有 同样 的 感受 呢？

我们 常常 听到 一个 词， 景观 社会， the society of the spectacle. 景观 这个 词 其实我 觉得 翻译 的 不太好。 因为 景观 社会 总 让人 联想到 类似 好像 这个 新加坡花园城 市 之类 的 东西。 这 两者 虽然 不能说 毫无 联系， 但 从 字面 意义 上 来说 还是 偏差 的 比较 大 的。 因为 在 景观 社会 这本 同名 的 书 里面， 它的 作者 也就是 这个 名词 的 提出者 法国人 居 伊德 波， 主要 谈论 的 是 商品 媒体 和 社交活动。 用 他的 说法 就是 我们 正在 从 追求 鼻影 变成 追求 heavy， 再进一步 退回 到 appearing， 什么 意思 呢？ Being 就是 成为， having 就是 拥有， appear 就是 看起来 像。

举 个 例子 来说， 比方说 有人 知道 知识分子 就是 在 咖啡馆 里面 看书， 然后 学到 很多 东西， 对 吧？ 所以 他 就 被 叫做 知识分子。 那么 他 想要 他 也 想成为 知识分子， 所以 他 就 去 买 了 一大堆 的 书。 这个 时候 他 就 从 鼻影 变成 了 having， 对 吧？ 他 只 买 了 一大堆 的 书， 可能 没有 看。 再 退回 一步 appear 就是说 他 就 到 咖啡馆 里面 去， 他 可能 就 到那里 拍 个 照， 然后 说 我也 来过 了 是 吧？ 这个 就是 appearing。

在 这 里面 其实 我们 可以 飞扬 是 明显 的 看到 传媒 商品 和 消费主义 对 这个 过程 当中 的 影响， 甚至 说 把 控。 另外 德国 还 特别强调 在 这个 过程 当中， 影像 images 也 扮演 了 非常重要 的 角色。 但是 我们都知道 影像 本身 是 中性 的 存在， 最 关键 的 还是 制作、 传播、 消费 这些 影像 的 人。 德国 他 自己 也 说过， 景观 绝非 一系列 影像 的 集合， 而是 人与人之间 有 影像 衔接起来 的 关系。 这 句 话 是 我自己 翻译 的。 看到 了 这 句 话 以后， 有一个 特别 自然 的 问题， 就是说 这些 衔接 人与人之间 关系 的 影像 究竟 是 些 什么 内容 呢？ 我自己 的 答案 是 关于 共同体 的 内容。

现在 大部分 人的 追求 其实 都是 差不多 的， 比方说 要 尽可能 的 有 自己的 房子， 有了 自己的 房子 以后， 要 尽可能 的 大。 有了 大房子， 那 你的 家居 家居用品 就是 要 尽可能 的 好看， 要 充满 所谓 的 设计 感。 有了 这个 一所 非常 华美 的 大房子 以后， 你 在 里面 做 的 事情 也要 尽可能 的 高级。 要 吃 精致 的 食物， 要 穿 时髦 的 衣服， 要 安装 那些 最 先进 的 物联网 设备， 要 养 最 漂亮 的 宠物， 要有 聪明 可爱的小孩 等等等等。 所有 以上 这些 相关 的 影像 都 构成 了 我们 对 更好 的 生活方式 的 想象， 换句话说 也 限制 了 我们 对 更好 的 生活方式 的 想象。

有人 可能 会说 我 很 叛逆， 很 新潮， 我不 喜欢 这些 中产阶级 的 调调。 但是 如果你 去 想一想， 就 我们 心里 面 所谓 潮 的 这个 概念， 其实 也是 受 营销 所 控制 的。 我们 基金 的 媒体 实验室 在 为 客户 拍摄 面对 年轻人 的 商业 视频 的 时候， 就有 客户 提 要求 说 画面 要 酷炫 一点。 那 什么 是 酷炫 呢？ 他们 开 一堆 会 说来说去， 结果 还是 霓虹灯 管、 抛 彩粉， 或者 什么 滑板、 涂鸦、 说唱、 刺青 这些 东西， 篮球 对 吧？ 这些 其实 也都 是 媒体 通过 影像 灌输 给 我们的。

当然了， 德国 在这里 说 的 影像 不仅仅 说是 是 图片， 也 包括 了 视频。 他 自己 也是 一个 导演， 他在 他的 片子 里面 充斥 着 大量 的 视频 片段， 比方说 电视新闻 广告 之类 的 东西。 在这里 我们 就要 问 了， 有没有 办法 哪怕 是 一点点 的 从 这样的 集体 经验 里面， 从 这样的 景观 社会 里面 跳脱 出来， 逃离 出来 的？ 有的。

这 就说 到了 今天 要 介绍 的 第二 本书， 四神 修斯 的 不 思议 图书馆。 四川 休斯 是一个 非常 难 定义 的 人， 因为 他的 身份 实在是 太 多元 了。 也许 我们 只能 说 他 就是 一个 艺术家， 他 写诗 写 短歌。 我们 刚刚 说过 石川 啄木， 四川 琼斯 就 被称作 昭和 的 瞩目， 他 也 写 这个 评论 文章、 散文、 电影剧本、 戏剧， 还 当 电影 导演， 甚至 还在 报纸 上面 写 关于 赛马 的 内容。 而且 每个 领域 都有 不错 的 成就。 在 这 本书 的 腰封 上面 有 斯人 修斯 的 一句话， 说 我的 职业 就是 四神 修斯。 听起来 很 狂妄， 其实 确实 是 这 样子 的。

说 回 这 本书， 不 思议 图书馆 顾名思义 它是 一本 关于书 的 书。 我 查 了 一下 日文 原版书 里面 是 有 附图 的， 但是 中文版 里面 几乎 没有。 而是 以 这个 不 思议 图书馆 附赠 图册 这样的 一个 形式， 做了 一个 只有 几页 的 这么 一本 随书 小册子。 我也不知道 是 出于 一种 什么样 的 考虑。

刚才 为什么 说 这 本书 某种程度 上 是 景观 社会 的 解读 剂 呢？ 因为 它 里面 的 内容， 里面 谈到 的 书都 是 歪门邪道， 都是 小众， 都是 偏门 的 事物， 都是 与 所谓 的 共同体 经验 相 背离 的那 我们 可以 看看 它的 目录， 随便 读 几篇 文章 的 标题 给 大家 听听。 开膛 者 杰克 的 刀具 入门， 破解 龙 之谜 的 画报， 吉姆 画 集中 的 受虐 男 们 猎奇 杀人 法 大全， 市井 魔术师 众生相， 对 吧？ 听起来 是不是 很 像是 纯粹 在 猎奇 呢？ 当然 不是 的， 看 这 本书 的 时候， 其实我 总是 不由得 想起 迟早 更新 的 结束语， 就是我 读 了 很多遍 的这 句， 让 熟悉 的 事物 变得 新鲜， 让 新鲜 的 事物 变得 熟悉。

比方说 里面 有 一篇 叫做 美食 读物， 那 我相信 类似的 这种 无论是 书籍 还是 杂志， 我们的 听众 都不 陌生 了。 你以为 他 可能 会 介绍 一些 关于 食物 的 书， 或者说 介绍 一些 比较 冷门 的 烹饪 流派 吗？ 不是 的， 他是 这么说 的。 他 走进 书店 发现 原来 讲 越南战争 的 那些 书 全都 不见了， 取而代之 的 是 一大堆 的 美食 书。 越南战争 是 1975年 结束， 斯山 修斯 是 1983年 去世， 所以 这 篇文章 应该 是在 那个 期间 写 的。 然后 他 就说 这个 现象 不 只是 在 美国， 而是 世界 上面 很多 国家 都 被 波及 到了。 他 觉得 这个 现象 背后 是 某种 和 现代文明 的 本质 有关联 的 浪潮， 正在 悄然兴起。

他 总结 了 一下， 说 现在 的 影视文化 分成 两个 阵营， 一个 阵营 是 商业资本 驱动 的 餐饮业， 另外一个 就是 跟 他 对抗 的 亲自 下厨 的 这个 浪潮 的 复兴。 然后 他说 乔叟 在 坎特伯雷故事集 里面 提到 过 厨房 的 重要性， 但是 我们 现代社会 的 特色 之一 就是 厨房 的 消失。 那 我想 大家 现在 也 应该 自己 也会 发现， 在家 做饭 的 时间 越来越少 了， 对 吧？ 所以 家 或者 家庭 主义 正在 消失， 都市生活 里 的 人们 越来越 不需要 厨房 了。 但是 也 有人 认为 大 资本 试图 让 所有人 吃 同样 的 食品， 这 是一种 对 肚子 的 法西斯主义。 所以 在 自己 吃的 自己 做 这么 一种 思想 推动 下面， 手工 制作 作为 一种 运动 诞生 了， 并且 支撑 起来 这 股 美食 之 术 的 热潮。 这 股 热潮 从 美食 的 历史 开始， 逐渐 涉及到 以 厨房 为 中心 的 生活方式， 再到 列维 斯特劳斯 的 烹饪 三角， 每一个 阶段 都在 反映 当时 的 时代 情感。 我们 不难看出， 这 显然 就是 一种 兴趣十足 或者 兴味 十足 的 一种 旁观者 的 姿态。

其实 在 四川 修斯 特别 丰富 的 这个 创作 生涯 当中， 我 总 觉得 带着 好奇心 的 旁观 非常重要。 没有了 好奇心 也就 没有了 突破 日常 现实 的 武器。 就 好像 这 本书 里面 讲到 的 魔术师。 我在 看 这 本书 之前 还 不知道 原来 魔术 是 承载 了 拓宽 人们 认知 边界 的 作用 的， 魔术 是 人类 为了 理解 自己的 周遭 世界 而 进行 的 尝试， 是一种 人类 究竟 能 做到 什么的 这么 一种 展示。

然后 通过 魔术 他 也 写 了 自己的 感受。 街头魔术 被 推上 了 舞台， 白日梦 变成 了 作品， 被 封印 在 舞台 的 虚构性 中， 这 也 可谓 是 当权者 的 智慧， 神乎其神， 不可思议， 就这样 在 不知不觉 间 变成 了 娱乐 表演。 作为 娱乐 魔术 的 技法 不断 深化， 但是 威胁 日常 现实 的 獠牙 已经 被 统统 拔除。 我 一面 怀念 着 街头 魔术师 作为 带有 巫术 性质 的 媒介 而 拥有 凌驾于 政治 之上 的 影响力 的 时代， 一边 致力于 街头 剧场 的 创作。 然而 在 当今 这个 时代， 整个 社会 的 柔性 结构 早已 强有力 到 你 无论 做什么 都会 被 杂耍 化 了。 那 在 一个 居 德波 所谓 的 符号 胜过 实物 副本， 胜过 原本 表象， 胜过 现实 现象 生活 本质 的 这么 一个 社会 里面， 这么 一个 景观 社会 里面， 看看 这样 一本 带着 你 去 问询， 还有 这样的 事情， 原来 这件 事情 还 可以 这么 搞， 还有 这样的 人的 这么 一本书， 对 吧？ 看看 这样 一本 带着 你 去 面对 所谓 的 日常生活， 去 进行 发问， 去 进行 发掘 甚至 发难 的 书， 我 觉得 是 会有 益处 的那 当然 前提 是你 不是 抱着 一种 看 西洋镜 的 态度 了。

斯 川 修斯 在 这 本书 的 姊妹篇 幻想 图书馆 里面 讲 过书 不应 以 物 而 存在， 而 更应 作为 事 而 存在。 这 句 话 还真 像是 写出 扔掉 书本 上街 去 这样的 人 会说 的。 前段时间 有 一位 朋友 跟 我说， 他在 春节 期间 打算 带 全家 去 日本 关西地区 玩 一 玩。 因为他 知道 我 以前 在 大阪大学， 所以 他 来 问 我说 有什么 值得 造访 的 地方 推荐 给他。 除去 那些 最 热门 的 景点 之外， 我也 问 他 对 建筑 是不是 感兴趣。 然后 得到 肯定 的 回答 之后， 我 就 跟 他说， 其实 关西 有 许多 非常 值得一看 的 建筑大师 的 作品。 光大 板 周边 光 安藤 中 雄， 就算 除掉 这个 筑基 的 长屋 那种 民宅 商业 项目， 因为 那种 只能 看 外观。 你可以 走进 去 看 的 那些 大型 的 作品， 就有 好多 美术馆、 博物馆， 还有 非常 著名 的 光之教堂， 这些 都在 大阪。 然后 说完 这些， 我 突然 意识到 这些 都是 安藤忠雄 在 十几二十年 前， 就 甚至 光 教堂 是在 将近 30年 前 的 作品 了。

作为 一个 至今 依然 活跃 工作 的 建筑师， 依然 在 出 作品 的 一个 建筑师， 安藤忠雄 的 星座 都在 什么 地方 呢？ 我 一 查 才发现， 最近 他的 作品 好多 都是 在国外， 比方说 我们 中国 就有 好几个， 如果 是在 日本， 则 很多 都 是在 一些 相对 比较 偏远 的 地区。 就算 是 有些 作品 在 东京 或者 他的 老家 大阪， 他的 大本营 大阪， 也 多半 是 中规中矩， 平平淡淡 的， 并 不太 出彩。 所以 如果你 不是 安藤忠雄 的 死忠 拥趸， 这些 作品 其实 你 似乎 也没有 必要 特地 跑 过去 看。 那 这 是因为 1941年 出 生于 现在已经 快 80岁的 安藤忠雄 江郎才尽， 已经 过气 了 吗？ 好像 也 不是， 他在 国外 的 许多 作品 照样 有 非常 高 的 水准， 比方说 在 浙江 的 这个 良渚 文化中心， 比方说 台湾 的 亚洲大学 亚洲 现代 美术馆， 再 比方说 在 美国 把 什么 这个 克拉克 艺术馆 的 访客 中心 等等 都 非常 好。

那 这是 怎么回事？ 这个 疑问 直到 我 读 到 现在 要 介绍 的这 本书， 一 东风 雄 的 建筑 改变， 日本 才 得以 解开 异动。 风 雄 相信 不用 过多 介绍 了， 大名鼎鼎 的 建筑大师， 普利兹克奖 的 得主。 他在 这 本书 里面 提到 了 一个 趋势， 我 觉得 非常 有意思。 就是说 作为 经济全球化 的 组成部分 之一， 全世界 城市 里面 的 建筑 都 普遍 推崇 现代主义。 因为 一味 的 追求 现代主义 这个 里面 的 理性、 效率、 精准， 这些 建筑 变得 面目 模糊， 变得 没有 自己的 特色， 这点 我相信 大家 或多或少 都 会有 直接 的 体验。 都市 里面 的 建筑 跟 这个 建筑 所在地 的 历史 文化， 跟 它的 周围 的 自然环境 的 联系 越来越 弱。 用 这 本书 的 里 的话 来说， 就是 变成 了 一种 匀 质 的 无机 风景。 为了 解决 这个 问题， 为了 要 从根本上 来说 起 这样 一本 谈 建筑 的 书。 最 开始 的 两章 是在 探讨 城市规划 的 方向， 在 探讨 泡沫经济 时期 的 历史， 以及 资本主义 与 现代主义 的 本质 和 极限。

其实 移动 风行 早 在 前几年 还没有 找到 这个 问题 的 答案。 它 一方面 在 濑户内海 中央 的 这个 大 三岛 进行 地域 复兴 的 活动。 好， 关于 濑户 内 地区 或者 关于 地域 复兴， 大家 可以 听听 我们 之前 关于 濑户 内 艺术 祭 的那 几期 节目。 他 一方面 在 这个 大 三岛 做 的 这些 事情， 另外 一方面 他 又 在台湾 的 台中 建造 台中 歌剧院。 那 就是 一个 怎么说 非常 有 争议性 的， 非常 有 创造性 的 这么 一个 项目。 所以 这里 的 这个 艺术性 的 工作 跟 非常 具体 的 这些 现实 工作 存在 着 非常 巨大 的 鸿沟。 他在 处理 自己 这么说， 对， 他说 我在 病床 上， 因为 他在 2014年 的 时候 生病 了， 他说 我在 病床 上。 就是 二者之间 的 差距 进行 着 反复 的 思考， 最终 做出 了 结束 艺术性 作品 的 创作 活动， 将 余生 交付给 大三 岛上 的 小型 活动 的 决定。

跟 安藤忠雄 一样， 异动 凤 雄 也是 1941年 出生 的， 在 2014年 他 住院 的 时候 已经 73岁 了。 所以 我们 如果 以 常理 的 常理 来 推论， 他的 这个 决定， 应该 是 经过 非常 仔细 的 思考 的。 因为他 很有可能 就 没有 试错 的 机会 了， 对 吧？

那 关于 这个 决定， 伊藤 风 雄 是 这样 说 的， 名为 资本主义 的 经济 优先 体制 与 现代主义 建筑 之间 以 并联 的 关系 存在。 由此可见， 现代 建筑 不过 是 抛弃 了 建筑 原本 具有 的 多样 可能性， 仅 从 利用 技术 可 在 世界 任意 角落 建造 同样 的 建 这一 论点 上 发出声音 而已。 也就是说， 将 地域性、 场所 性 与 历史 认识 等 一切 概念 排除 的 行为， 成了 20世纪 建筑 的 重大 理论。

更 极端 的 是， 资本主义 发展 至今， 通过 全球化 经济 令 超越 国境、 超越 地域、 无需 借助 实物 的 电子货币 主体 经济体制 成为 主流。 建筑 也 仿佛 在 与其 并联 的 过程中 向着 空间 的 虚无 化 而 迈进， 即 建筑 使人们 的 身体 性 与 行为 变得 稀薄。 建筑 的 变换 等同于 建筑 的 表皮 置换， 这一 思想 在 高层建筑 之中 蔓延 的 最为 明显。 如果 建筑 的 表皮 成为 唯一 需要 关注 的 问题， 那么 无论 由 谁 设计 均 会 得到 同样 的 结果。 这种 倾向 在 推行 高层 化 的 大都市 中 显得 尤为 激进。

他 也 点名 批评 了 一些 人， 比方说 弗兰克 盖里 和 扎哈 哈迪德。 他说 如今 活跃 在 世界 一线 的 弗兰克 盖里 与他 等人 设计 的 建筑 也可以 说 是一种 表皮 主义。 无论 在 世界 的 任何 地域， 只要 委托 盖里 进行 设计， 就 等于 向 世界 发出 了 这里 要 建 一座 盖里 风 的 建筑 的 信息。 重点 不 在于 建筑 的 内容， 而是 在于 名为 盖里 的 形象 与 品牌。

我 觉得 他说 的 非常 好啊， 不过 盖里 的 作品 离 我们 比较 远， 而且 他 最近 刚刚 在 中国 国家 美术馆 的 方案 竞标 上面 输给 了让 努 维尔。 所以 我们 就 拿 北京 为例 好了， 雷姆 库哈斯 设计 的 央视 总部 大楼， 扎 哈迪德 设计 的 这个 望京 SOHO， 还有 他在 上海 做 的 这个 凌空 SOHO， 对 吧？ 都是 投入 资金 非常 巨大 的 建筑 项目。 但是 都是 那些 个人风格 非常明显， 但是 与 建筑 所在地 没有 什么 关系 的 那些 设计。 你 把 这些 建筑 的 所在地 换 一个地方， 不在 北京、 上海 换 到 米兰、 巴黎， 换 到 伦敦， 换 到 迪拜， 他 还是 这个 样子 的对 吧？ 他们 还是会 做出 类似 这样 风格 的 东西 来。

所以 现在 在 一 D 东风 雄 的 眼中， 对于 一个 想要 有 真正 建树 的 设计师， 离开 大都市 前往 地方 已经 变成 了 唯一 的 选择。 他是 这么 解释 的， 至少 有一点 可以 肯定 的 是， 比起 放 之 四海 皆准 的 建筑， 我 更 希望 以 根植于 当地 的 文化 与 生活 为 主题， 对 某一 地域 或 自然 的 建筑设计 进行 思考。 因此， 能 将 我所 追求 的 建筑 付诸 实现 的 机会， 不会 存在 于 被 经济 合理性 与 全球化 席卷 的 都市 之中。

于是 地方 都市 顺理成章 的 成为 了 必然 的 选择， 对 吧？ 他 还说 大都市 赋予 魅力 的 时代 已经 宣告 结束， 只有 在 地方 上才 可能 发掘 建筑 的 全新 形态 已 成为 不争 的 事实。 那 他说 的 建筑 的 这个 全新 形态， 其实 包括 了 他 所谓 的 这个 建筑 的 本质， 就是说 要 恢复 与 自然 的 联系， 要 恢复 地域性， 要 继承 土地 固有 的 历史 与 文化， 也要 重建 人际关系 与 社区 的 场所。

其实 在 这 本书 里面， 移动 风 雄 坦言 他 以前 也 受过 很深的 现代主义 的 建筑 思想 的 影响， 对 吧？ 甚至 他 工作室 最早 的 名字 叫做 urban robot， 也就是 城市 机器人。 2017年 上海 当代艺术 博物馆 这 P S A 曾经 办 过 一个 叫做 曲 水流 似的 一 东风 雄 回顾展， 我 去 看 了 非常明显 的 可以 看出 他在 职业生涯 的 不同 阶段， 他的 着眼点 的 变迁。

令 我 印象 最深 的 也是 这 本书 里面 最 着重 介绍 的 一个 案例， 就是 叫做 大家 的 森林 的 祈福 媒体 中心。 关于 这个 案例， 书 里 有 很多 的 介绍， 网上 也 好像 有 很多 相关 的 信息， 我 就 不在 这里 说 了， 大家 可以 去 看我 只 说 一个 我 最 在意 的 点。 这 座 建筑 里面 虽然 到处 是 没有 墙壁 的 开放式 空间， 但是 几乎 看不见 在 图书馆 里面 我们 经常 能够 看到 的 那些 保持 安静， 禁止 玩闹 那些 那些 警示 标语。 它是 用 建筑 形成了 一种 整体 环境， 整体 氛围， 使得 人们 意识到 公共 礼仪 的 存在， 并且 能够 使人 下意识 的 去 遵守， 这一点 我 觉得 实在是 太 巧妙， 太 厉害 了。 希望 在 中国 建筑师 们 也 能够 考虑一下 这一点， 因为 中国 的 公共场合 实在是 太 吵 了。

这 一期 的 三 本书 就这样 介绍 完毕 了。 身 在 科技 创投圈， 我自己 包括 我 每天 在 打交道 的 这些 人， 大家 都在 想着 接下去 还能 做出 些 什么 新的 东西 出来。 为什么？ 这 期 节目 聊 这 三 本书， 除了 他们 都 值得 去 读 之外， 我 觉得 这 三 本书 分别 从 人事 第三个 角度 给 了 我 不少 关于 工作、 关于生活 上面 的 启发。 一个 好的 创业者 是一个 真诚 而 勇敢的人。 从 一个 新鲜 的 角度， 以 回归 本源 的 方式， 在 恰当 的 地方 做了 正确 的 事情， 在 新的 一年 里面， 我希望 我 能够 做到 这 一些， 也与 大家 共勉。

各位 明天见。 您 刚刚 收听 的 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79期。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与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播客 节目， 也是 风险 基金 ones ventures 关于 热情、 趣味 和 好奇心 的 音频 记录， 我们 鼓励 您 与 我们 进行 交流。 我们的 新浪微博 I D 是 迟早 更新， 电子邮箱 是 embrace at where one start com。 如果你 想要 访问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 可以在 浏览器 地址栏 输入 邮箱 的 后缀， 在 网页 的 导航栏 中 就可以 找到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链接。 我们 为 每 一期 节目 都 准备 了 延伸 阅读， 希望 您 善加利用。 如果 你喜欢 我们的 节目， 可以在 各 大 音频 平台 和 泛 用 型 播客 客户端 搜索 迟早 更新 进行 订阅 收听。 我们 希望 通过 这 档 播客， 能 让 熟悉 的 事物 变得 新鲜， 让 新鲜 的 事物 变得 熟悉。 再 给 大家 拜 个 年，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