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14:「迟早过年」·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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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是任宁,欢迎收听迟早更新的第 214 期那么这也是 2025 一四十年的迟早过年的第一期今天是大年三十,还是跟黄年一样,给各位拜年了给各位拜年了,今年是迟早过年的第十年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第九年还是第十年好像是十年了吗对啊十年了然后我记得上一期节目更新的时候就评论区里面有很多朋友说这个迟早过年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那这不是来了吗不过因为今年我们刚刚有了小孩特别忙所以今年的迟早过年虽然还是每天如约而至每天都会跟大家见面春节七天乐嘛但是会比往年的都要短一些短总比缺席好嘛对吧

今年的迟早过年呢我们还是会陪大家度过春节假期的每一天而今年呢我们会以身边的自然作为主题嗯

可能有的朋友知道我们在去年 2024 年新开了一档以观鸟为主题的播客叫做恰恰小报然后观鸟让我们体会到了很多曾经被忽视的东西除了鸟之外其实身边还是有很多可以去探索跟体会的东西对那么顺便一提在春节假期期间除了迟早过年会在这里

每天更新一期音频在强强刚才说到的恰恰小报那里还会每天更新一篇和鸟有关的文章发在恰恰小报的网站上面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呢可以去多多看人家取了一个标题叫做驰鸟过年不是早鸟是驰鸟那么说回驰草过年那么今天这期呢标题是花大家都看到了那这期节目想来谈的呢不是一本书而是保罗策栏的一首诗标题就叫做花那么强强来朗诵一下吧

这石头这空中之石被我追踪你的眼盲目如石头我们曾是手我们掏空黑暗我们找到那个词它将夏天魔幻出来花花一年之盲目的词你的眼和我的眼它们照料水草木栖栖星墙环绕星墙飘落进去一个一如既往的词重铁锤

飞舞在露天中我总是觉得念诗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是这是张藻的翻译版本那么你念的觉得很难可能大家初听下来也会觉得非常的隐晦有点不太明白在表达什么那么我们在这期节目里面希望来做一些解读和分析这首诗极具碎片化和跳跃性你念的时候可能也感觉到了它其实营造出了一种断断续续的叙述风格

那么这种风格其实在策兰的作品当中非常的常见这种表达方式很多见仿佛在试图通过破碎的语言来表达某种完整而复杂的情感首先我觉得需要简单介绍一下策兰这个人他身于一个德语的犹太家庭那么在二战的阴影下面可想而知他经历了许多悲惨的事情种族的灭绝 故土的丧失还有很重要的是语言的崩塌

那么这些经历呢使他的诗歌充满了很多可以说不安定的一种张力就仿佛语言本身也是在为自己的诗语而在挣扎着对我觉得策栏的诗歌他经常给人一种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感觉但其实他的作品很多时候是关于语言和哲学的是那我们再回过来再看一遍这首诗嗯

就像你说的它充满了对于语言和哲学的隐喻它开篇就说这石头石头是什么样的石头是坚硬的沉默的对吧而且石头然后联想到石碑也能联想到一座山峰它也是一种某种历史的见证而侧栏赋予了他一种动态的感受空中之石被我追踪就仿佛在石头的沉重当中也蕴含着某种飞行漂浮的可能性

但是我们又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觉得可能这是这种不可能的飞行不可能的离地表现了测栏和语言那种关系就是他追随语言希望它带来意义但是同时他又不断地被语言的重量给拉回地面然后测栏就写你的眼盲目如石头这句话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入了一种沉默的某种盲目的情绪

眼睛作为感知的象征在这里被剥夺了视力这种盲目不仅仅指的是个体对于外界的失明我觉得也可能暗示了语言本身的一个缺陷我觉得我在读这首诗的时候就感觉到我的眼盲目如石头开玩笑

那或者是不是也可以说石头它作为冷硬不可动摇的物质就可能暗示了一种僵硬的存在状态或者说内在的情感隔阂嗯你的眼盲目如石头这句话就加强了这种意象嗯

暗示了人的认知或者说感知能力是相当有限的也许指向面对世界或者说自我是一种失明或者说比较麻木的状态是刚才不是说到语言本身的缺陷吗我觉得测量可能是在问说语言是不是和你刚才说的人的感知一样都没有办法完全穿透事物的本质无法知道本质而在接下来的诗句里面

出现了手嗯手的出现是一种动作的象征就是他说我们要掏空黑暗然后他找到那个可以创造夏天的词语花嗯

侧栏通过这种动作展现了语言的创造力同时也展现了创造的困难嗯我现在看到手和眼这两个字脑海中首先闪过的一个词叫做手眼协调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朋友就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 anyway 说回到侧栏啊那这里也可以提他的一个特点我觉得就是他经常会创造词汇嗯

按照诗人跟翻译家王嘉兴的说法策栏他其实很少用传统的德语诗歌的词汇

原因是他认为德语被污染被毒化了所以他自己的诗当中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是他自己深造出来的词那可见翻译的难度了对然后这种意志性陌生的东西也是我们去读他的诗的时候就需要额外去体会甚至有的时候是需要去克服的对因为我记得呃

那王嘉兴他有一篇访谈里面就说过就是他会用这种意志感去对应意志感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觉得翻译腔觉得说这个节去熬牙就可能这种节去熬牙正正是原作者想表达的对所以如果说你在翻译的时候一味的追求流畅对吧那也许恰恰丧失了原作者想要表达的这种意志性没错

那说回到这首诗啊掏空黑暗那词语的力量它是能够驱散黑暗超越未知的创造出比如说像花这样子的象征啊那花不仅仅是自然的意象其实也是诗意和美的化身它代表了一种超越石头僵硬状态的生命力

当然了如果我们展开更多的联想啊还能问出很多问题比如说掏空黑暗的结果是什么呢掏空黑暗它带来的是光明呢还是更多的黑暗呢

花从黑暗当中来那它本身是不是也是黑暗的一部分呢出于你而不然对那这样子的花它变成了夏天还是我们以前认知中的夏天吗是所以你看在这里啊花它说花这个词嘛所以在这里变成是一种驱动力它不仅仅是描述现实的工具

它更加是一种能够召唤构建甚至扭曲或者说让现实变形的一个媒介夏天那么当然是温暖的明亮的充满生命力的一个象征它是词语所赋予这个世界的产物然后这种魔幻它不是超自然的而是恰恰是语言去赋予事物意义的一个过程

而花我知道你刚才说了花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意象古今中外各种诗歌文学作品当中都会有它常常跟生命跟自然跟美相关联但是说实话这种习惯性的相关联恰恰是策栏想要去挑战的所以你看到花在策栏这种诗里面它是一年之盲目的词它是一个被赋予意义但是又受到限制又受到时间限制一年的一个存在

这一个叙述就让我想到测蓝对于语言的反思他觉得语言的确如刚才所说创造了世界但它的力量是暂时的它无法超越时间它肯定会被遗忘语言是暂时的那其实也就意味着伴随着语言的意义它其实也是暂时的语言它能够创造出像夏天这样子的一个美好意象能够召唤出光明却又没有办法完全的来掌控现实

是的它的创造是否足够真实和持久其实始终是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接着读这首诗你会看到测栏它没有让花独立存在因为花的出现需要水的滋养而你的眼和我的眼共同去照料水眼睛是感受世界的这个器官然后你和我对于世界的感知共同形成了语言对吧浇灌了花

而且我觉得测栏它好像在说就人跟人之间的互相连结啊我们知道很多时候这种连结就是依靠语言去完成的是而这种连结呢就好像花跟水一般它是非常微妙但又不可或缺的是那么再下一步这种连结却被心墙环绕心墙的一个画面打破嗯嗯

然后他说到草木七七其实这里草木七七并不是那种自由生长的感觉而是被内在的界限就是被我们的自我所限制着的心强环绕心强那这种矛盾其实一方面是测蓝他个体孤独感的一个写照二方面我觉得也可以被视作是测蓝他想要表达语言无法完全穿透内心世界的这么一个隐喻而后面的一句飘落进去

就让各种这种封闭变得更加的复杂就好像心强环绕心强心强本身也在被自身的重量或者说意义所吞没两重心强互相的环绕既是保护又是孤立最终这种围绕这种围困就导致了向内的一种坠落一种孤独的内在化的体验

特朗或许是在描述个人内心世界的困境情感的深渊也好人际连接的困难也好我觉得这就好像是我们经常在说的这种回音壁效应是一种追着自己的尾巴跑而不是在突破的这么一个情况然后最后就是一个一如既往的词

也许测栏是在暗示着语言的僵化但无论如何我们常用的词语似乎都是有限的重复的对吧它无法真正表达那些深刻而复杂的情感和体验然后重铁锤飞舞在露天中最后带来一种张力的释放这些铁锤飞舞的铁锤究竟是在试图打破新墙还是在试图在创造新的障碍呢

毕竟铁锤它其实同时象征了锻造和破坏的力量对是一个矛盾的意义对对对那飞舞的铁锤它好像是在试图打开某种屏障或者说塑造新的可能性或许象征着语言它在不断被打碎和重建当中又获得了新的力量

而露天带来的开放感跟之前的封闭又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我觉得是对封闭状态的一种反抗但是这种开放是否就意味着自由其实仍然值得思考因为在测栏的时刻当中开放常常和不可知的危险相并存他的语言总是在创造和毁灭之间游走

而且这首诗里面它每一个意象其实都可以解读为不同的隐喻比方说石头它是象征着沉默跟僵硬的现实而花呢是象征着创造和美还有生命对吧对然后这个最后的这个铁锤它象征着改变和破坏所以这些不同的隐喻就这一组组不同的隐喻它共同构成了一个充满张力的你可以说是万花筒一般的语境是的

那么这个万花筒其实是根植于测栏的历史和记忆当中的他的诗经常有人说是语言的实验场去探索语言怎么样去承载失落怎么样去体现痛苦怎么样去传达那些所谓语言尽头的东西如何在最深的沉默里面去发出声音

嗯花不仅仅是一首关于自然的诗它更是一首关于语言和存在的可以说是一首反思之作嗯

我觉得在读这首诗的时候就是感觉到被他被测栏带入到一个非常复杂的情感跟哲学的空间里就逼迫我们去直视语言的局限和可能性以及我们怎么样在沉默和表达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测栏诗歌的独特魅力所在也是他留给我们的永恒命题吧是的

这首诗刚才只是在开头念了一遍我觉得大家可以对照着文本再自己回味一下那下一次当你再看到一朵花的时候也许就可以有更多的联想思考和感受了没错那在节目的最后再次祝大家十二年大吉我们明天见

您刚刚收听的是迟早更新的第 214 期这是一档探讨科技商业设计和生活之间混沌关系的播客节目在每年的春节呢就会像今天现在这样变成是一档日更的读书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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