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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森
安森:我認為当前医院普遍存在手术和重大手术指标,这导致医生被迫增加手术量,甚至进行不必要的手术。这种现象比集采更可怕,因为医生为了完成指标,可能会损害患者的利益。国家绩效考核对医院和医生影响很大,几乎管控了医院的各个流程细节。医院排名与绩效挂钩,CMI(病例混合指数)是重要指标,但医生对此深恶痛绝。医院通过指标激励机制,人为改变指标,例如增加三四级手术和重病人数量。在指标压力下,滥用耗材和滥做手术不再是个别行为,而是科室的集体行为。经济下行导致医院运营困难,医生通过各种手段增加收费和服务项目,导致四级手术增多,服务收入增加。这种考核是荒谬的,违反医德的。好的外科医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手术,更好的外科医生知道什么时候不该做手术。这是一个系统性问题,个人难以改变。每个病人都成为了行走的指标。
安森:我发现国内外对于静脉血栓的治疗指南不同,国外多保守治疗,国内普遍手术治疗。国内医生倾向于通过手术放置滤器来预防肺栓塞,但在国外诊所不主张这样做。预防性放置滤器违反适应症,对病人损害很大,可能毫无益处。甲状腺手术可能导致甲状旁腺损伤,造成病人永久性缺钙。不必要的手术会导致并发症,对病人造成伤害,甚至终身影响,可能造成死亡,但难以鉴定。我抵触考核,但考核与个人、科室收入和职称晋升相关,必须服从。所有医院都在讲指标,去哪里都一样,很痛苦。这是一个系统性问题,个人难以改变。
安森:我建议患者可以上网查找国外医学科普信息,例如美奥诊所网站和UpToDate软件。院领导也认为整个系统都有问题,不这样做不行。科研指标导致学术造假。中国科研名声不好与指标考核有关,同行之间互相掩护。基层医院没有能力发明新技术,只能为了完成指标而举办学术会议。各种学会越来越多,因为在学会任职可以加分。这种现象很荒谬。
Deep Dive
本期节目讨论了中国医院的国家绩效考核制度,以及它如何导致过度医疗和违反医德的行为。考核指标的设置,例如病例混合指数(CMI),鼓励医院追求数量而非质量,导致医生被迫多做手术,即使这些手术并非病人真正需要。
- 国家绩效考核制度将医院的各个流程细节都纳入考核,指标多达上千项。
- 病例混合指数(CMI)越高,医院排名越靠前,导致医院和医生追求高CMI值,从而过度医疗。
- 考核指标导致医生为了完成指标而进行过度手术,即使手术并非病人真正需要。
- 不同科室和医院的指标比较不合理,基层医院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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