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re sunsetting PodQuest on 2025-07-28. Thank you for your support!
Export Podcast Subscriptions
cover of episode #1 西方经典阅读的历险

#1 西方经典阅读的历险

2024/3/21
logo of podcast 夜航船,夜航船

夜航船,夜航船

AI Deep Dive Transcript
People
但汉松
倪云
高峰峰
Topics
高峰峰:我认为在大学课堂上教授西方经典,需要注重学术性,引导学生提出有深度的问题,避免流于表面。学生在没有学术准备的情况下,提出的问题往往过于简单,例如对人物进行简单的道德评判。我们需要引导学生进行更深入的文本解读,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对人物好坏的判断上。 我教授圣经课程的经验表明,如果学生缺乏必要的学术准备,课堂讨论难以展开。因此,我更倾向于在课堂上进行知识讲解,而不是组织讨论。 门德尔松的书让我意识到,通识教育课程中存在一个预设,即学生可以从经典文本中直接提取人生智慧,这是一种双刃剑。一方面,它鼓励学生自由表达,但另一方面也可能导致学生缺乏学术准备,提出的问题过于随意。 我认为,经典阅读课应该注重学术性,引导学生进行深入的文本解读,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表面的道德评判。 但汉松:我认为《夜航船》播客的特色在于,它是由高校外文系老师组成的线上沙龙,谈话内容既是学术积累,也是大学课堂师生对话的延伸。我们希望打破对职业学者的刻板印象,展现学者们对读书、文学、思想和教育的热情。 《与父亲的奥德赛》这本书融合了经典阅读、学术普及、亲人关系和人生感悟等多种因素,读起来非常有感染力。它可以作为《奥德赛》的导读,即使对史诗情节不熟悉也能读懂。 门德尔松的写作风格轻松流畅,没有大学教授的匠气,因为他同时也是面向大众读者的文化评论作家。这本书的写作方式类似于纳菲西的《在德黑兰读《洛丽塔》》,都是将文学批评和口述自传结合在一起。 这本书模仿了《奥德赛》的叙事结构和节奏,对不同年龄段的读者都有不同的意义,尤其在人生体验方面。 倪云:我认为理解《奥德赛》需要回到古希腊的语言、历史和文化传统。古希腊语的精确性体现在其对“爱”的多种表达和对中间语态的使用上,这与现代语言有区别。门德尔松对语言的关注有助于我们理解《奥德赛》的魅力。 美国大学的通识教育课程,例如门德尔松教授的课程和丹比在哥大的课程,体现了不同的教学模式和侧重点。通识教育课程存在一个预设:可以从经典文本中直接提取人生智慧,这有利有弊。 在北美通识课的教学中,我发现文理学院学生的问题相对朴素,而常春藤大学学生的问题更精致,但受精英教育局限。在精英教育环境下,学生在课堂上不敢表达保守的观点,自由讨论受到限制。 国内高校的通识教育开展较早,但对这些课程的反思还不够。我们需要思考如何看待《奥德赛》文本中的混乱和无序,是分离派观点还是统一派观点?

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蛋松您现在听到的是由高峰峰老师和我共同创办的一档人文读书类播客夜航船今天是开播的第一期节目主要聊的是最近文景引进的一本书书名叫《与父亲的奥德赛》作者

丹尼爾·門德爾松我們也很高興今天請到了一位特邀嘉賓她就是北大英文系的尼雲老師要不尼雲你先跟聽眾打個招呼吧大家好北大英文系尼雲在節目開始之前我也想稍微介紹一下《夜航船》這個到底是一檔怎樣的播客

我和高老師的初步設想就是我們每一期會選一兩本核心的討論書目通常是近年來異界到國內的一些人文類的讀物或者是國內學者發表的新書

每期節目我們會採取類似這種槍槍三人行那種對話的方式我們還會找一個嘉賓三個人然後從書裡到書外坐而論道 暢所欲言如果說這檔播客有什麼特色我想首先一點它是由一些

熱愛讀書 熱愛文學 熱愛思想熱愛教育的高校外文系老師組成的一個線上沙龍那這個地方的談話呢既是關於我們各自學術工作的一些積累同時也是我們大學課堂師生對話的延伸我們希望打破對職業學者的刻板印象打破象牙塔的區隔那些鑽研固執對寫論文的高校學者和老師其實也是懷有激情和熱愛的讀者

我們以書的名義開始對話同時也希望以書為碼頭夜航出發做一次次制式的遠遊

那夜航船是高老師跟我不安於本職工作的小小的越界我們也衷心希望各位聽眾今後能多多支持這檔播客我們會努力地抽時間更新的好了閒話少敘言歸正傳高老師您曾經在這個南方周末的年終閱讀盤點就撰文推薦過這本書後來我們也找來讀果然是非常喜歡要不我們就先

各自聊聊对这本书的一个大体印象我们是怎么样遇到这本书它又在哪些方面引发了共鸣甚至戳中了我们内心一些柔软的地方好 那我就先简单说一下这个书的基本情况这个书讲的是就是一个 81 岁的一个老头然后很倔他的每周从纽约开车或者是坐火车去巴德学院就是 Bard College

然后他在大一新生的一个研讨课上跟这帮孩子一块儿做两个半小时然后他们的上课的目标就是精读荷马史诗奥德赛有意思的是任克老师呢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老爷子的儿子就是作者门德尔松门德尔松在巴德学院任教这个老爷子呢

之所以要来旁听呢是为了圆自己年轻时代古典学的梦因为他以前也学过一些古典学学过拉丁文所以他跑到儿子的课堂上去听课然后不是听一两回而是听了整个一个学期所以我想这个好像是每一个老师的一个梦魇就好像家长来听课家长来课堂听课或者说亲朋好友来看看你就是说你整天在到底干什么事

你在课堂上在瞎说一些什么东西所以这个事让人觉得非常的就任科老师来说非常的不安吧就是课堂上坐着你父亲同时坐着你一帮年轻的学生而这个老爷子在课堂上对儿子是不留情面的因为他为人非常耿直经常愣头愣脑地提一些让人觉得很难堪的问题比如说经常对史诗的主人公奥德修斯的行为

指指点点对他这个主人公非常的不屑所以呢这个父亲的耿直呢让门德松教授感到维持和他们智取非常的困难但是呢大家一起阅读讨论奥德赛这部史诗潜移默化当中呢增进了父子间的理解最后呢他们两个人搭乘邮轮沿着奥德修斯的返乡路线这个当然就是一个

旅游的一个噱头就按照史诗记载的这个神话世界当中的奥德修斯返乡路线然后乘着邮轮整个走一圈完成一次寻根之旅最后这父子两个人就踏上了这样一次寻根之旅所以这个书呢讲的是一门课一部史诗一对父子然后一次游历

这个书名字奥德赛它在英文当中是一个双关语它既可以指《荷马史诗》这部诗的标题同时它也代表一次游历或者历险所以 Olesi 这个字在英文当中有游历和历险的意思所以这个书名是有一个双关语这个书当中有一些对复杂学术问题的比较额要的解释然后有对课堂讨论的生动技术

大家如果看了这个书以后呢相当于旁听了美国文理学院的一堂本科生的课程同时有对这个老爷子一生经历的回顾所有这些课程之外的内容都以闪回嵌入插序的方式融入到了一个学期的讨论当中这个书的特点就是它

如果我们读惯了学术书的话呢在读这样的一种融合经典阅读学术普及然后亲人之间的关系人生感悟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所以呢很容易受到感动这是我对这个书大体先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我读这本书就感觉即便不看他们父子的关系他这个课堂还原度也很高就讨论史诗里面前后哪些人物物品动物需要注意都是挺精妙的分析就像高老师说的上了一门他这个文理学院讨论的课

他这个对 ring composition 的分析应该算是我见过讲的比较平时但是最好的虽然他说不一定学生学到的是他想要教的但是他整个产发的例子和他前后在什么课堂的情境下植入讲述这个最主要的史诗叙述手段我觉得还都挺妙的那个我觉得有一个可以特别补充一下的就是

這個門德爾松他其實他的寫作沒有那種通常的大學教授的那種匠氣啊或者是那種吊書袋的味道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雖然是在巴德學院任教但其實他主要的工作還是從事這種面向大眾讀者的這個文化評論的寫作他在這個博士畢業以後他就是

他本科是 UVA 毕业后来去普林斯顿然后拿到了博士学位之后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在纽约课还有纽约书评这样的地方担任这种书评的作家同时他还担任了这个纽约书评的一个主编的工作所以所以他其实是一个穿梭于象牙塔和这种

就是大眾的這種文學寫作之間的這麼一個特別有特色的這樣的一個身兼作家還有學者雙重身份的一個人所以這本書寫得很妙就是這個原因就是非常的英文講的叫非常 engaging 就你看了以後就覺得這種閱讀的愉悅感非常的強烈

而且就像刚才高老师介绍的就是它是一个本身是一种文类的杂柔就你很难把它放到图书的一个编幕上去你说它是文学批评还是或者说叫个人的这个自传或者是怎样它把这种不同的东西其实是结合在了一起我觉得这是它最巧妙的地方

那這樣的一種寫作方式我以前只在另外一本也是暢銷書上看見過就是大家可能聽說過就是那個納菲西他是一個伊朗的學者後來他去了美國寫了一本書叫在德黑蘭讀《洛麗塔》

那这本书大家就是如果比较一下也会很有意思他就是在讲自己在德黑兰那样一种非常就是比较紧张的这种氛围下他如何去讲授这个纳伯科夫的这本禁书然后考虑到在那个社会当中对女性的很多的这种桎梏那所以不一样的文化语境当中去讲授西方文学然后去阅读西方文学

這樣的一個課堂的體驗它本身就構成了一種文學對話的一個絕佳的場域所以文達爾松我覺得他把文學批評和這種口述的這種自傳的寫作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而且最妙的是他不僅僅是在教奧德賽不僅僅是在談奧德賽

這本書就是按照奧德賽的形式去寫他在模仿奧德賽的風格他的敘事的框架他的節奏裡面有一個特別有趣的比如說一個草蛇揮線的地方他一開始他就講他的爸爸跌倒然後後來就因為這個事情最後他又成為了他父親後來中風的一個原因

那他的这些啊就是铺垫啊包括他一开始讲他爸爸去他那儿教这个听课的时候要住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巴德学院的办公室里面然后里面有一张床是他的这个爸爸小时候给他打的那这个床又和这个后来这个他分析奥德赛的那个结尾里面那个啊夫妻相认的时候关于那个床的那个故事又又又又结合在一起所以呃

這個門德爾松他自己講他說他寫這本書花的時間是最多的他之前寫了一本暢銷書他說他好像就幾個月就寫完了這本書寫了三年還是五年所以他不斷地再去尋找能夠賦予這樣一本書怎樣的流動性的結構最後他找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案就是用

河马的方式去讲述他的父亲与河马的这个遭遇这个这本书就是感觉如果对奥德赛这个诗情节很熟的读者就读起来可能会更加过瘾吧

但是如果对这个情节不太熟的话其实也没事因为你读起来以后就对这个史诗熟了因为它教得非常细致带着大一的新生逐卷地读然后沿着这个史诗情节的基本脉络然后把其中的一些问题都点到

所以你可以看成一个奥德赛这个史诗的一个导读如果你对这个史诗比较熟悉的话呢就是一个重温然后里面能够看到一些其他此前自己不太容易看到的一些东西反正我感觉就是说对这个书已经熟的人呢应该读出更多的滋味来然后年龄大一点的读者呢应该能够读出更多的滋味来因为就是讨论那些像父子关系啊

家人之间的关系这种话题呢年轻的读者有时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可能岁数长一点的读者可能会更真切地会感觉到如何跟亲人沟通如何跟父母所以我感觉就是这个书在这种人生体验的意义上有很多的意义这也是它超越一般的就是纯学术的研究的一个特点吧

我以前上课的时候觉得 Telly Marcus 出门去她爸爸战友那边找爸爸的部分是最不重要的但是我读了这本书以后发现其实她设置了很多种家庭的模式有 Nesta 这样子孙满堂的有 Helen 和 Mini Leis 这样面合心不合的还有 Argumentum 这样一回家就被老婆杀掉的这些她总能在她自己的家庭里面找到对应的

模式虽然不是那么戏剧化吧但是把这些史诗的情节带入到现实生活当中去就发现其实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在经历一些看上去好像很平淡但实际上挺 heroic 的东西这个作者他也是在这个书当中也会提到一些这种学术问题比较

轻松的然后比较流畅的这种方法吧提到一些学术问题比如说他会谈到学界一直讨论的所谓的河马问题也就是说这两个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谁写的有没有河马这个人然后呢同一个史诗当中呢是有一个连贯的创作的思维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呢还是说由原来

这种单独的短篇的史诗片段后来有人把它编辑成一个整体所以这样的一些问题呢作者都会在前面提到过因为这个也跟奥德赛这个史诗直接相关因为有些人会认为第一卷到第四卷就讲这个奥德修斯的儿子相当于一个成长小说吧有人会觉得这一部分好像是单独成篇的一样

跟第五卷开始好像情节上有一些断裂但是呢我们要从这种统一派的观点来想的话呢这种一个小孩的成长故事跟他后来

奥德修斯作为一个父亲的回归其实在主题上会有一些关联就像这样的一些比较学术的问题呢作者也会以这种简单的方式给大家讲得比较明白所以这个书也是一个得受过一定专业训练的学者才能够写出的不完全是这种个人情感的流露吧

对我是觉得我看到他就是一个特别大的启发就是以前我们觉得会在

这个庙堂之上或者是非常难以去接近或者是去吸得的一些关于古典学的知识经过他的这个娓娓道来你会觉得其实还就是其实还是蛮有这种亲切感的就是刚才高老师说的这个奥德赛的

成熟之谜有分离派有统一派就是世界就是其实到底有几个河马这件事情是是没有定论的甚至就是他对于一些名字的解读一些一些古希腊文的这个解读我觉得也是也是特别就是让我们开眼界包括这个

奧德修斯這個名字的由來奧德修斯這個名字其實是他的古希臘文的詞根然後他與旅行是相關的與痛苦是相關的然後他又和他後來跟獨眼巨人所講的他是 Nobody 這裡面又有一個

非常巧妙的暗河等等那我其實在了解這段學術史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滿震撼的就是說即使對於公元前三世紀在亞歷山大圖書館去研究河馬史詩那些文本的人來說河馬已經是一個相當相當古老的一個人物了那麼

这么古老的一个东西大家对于它是怎么样生成的完全在 2500 年的这样的一个荷马史诗的研究史当中一直以来有这么尖锐的对立和争吵它里面提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就是叫演术中的创编 Composition in Performance

那就是講說它是一個口頭的文學作品它是通過短的敘述詩然後讓大家去記住所以他那個學生才說了說這本書說奧德賽這個作品不好因為它太多重複的地方

因为他当时就是通过不断的重复然后让你去可以把它记住然后又讲说其实河马之后有一个真正的河马是文盲真正有一个人去把它编撰整理那不仅仅是河马史诗是这样其实像圣经文本当中很多都是这样约伯记是吧他有很多其实都是他的这个陈述的历史

都非常非常多的這種學術界的爭論所以證明有一個我想大家其實看這本書接觸到的不僅僅是重溫一個關於河馬的神話故事河馬所講述的這麼一個神話故事而更多的你還會看到一個知識譜系一個知識的大廈或者說用他的話講就是說蜜蜂徐徐鑄草般的點滴積累這樣的一個古典學的這樣的一個

唐奧他會向你慢慢地展現出來所以讓我最驚訝的一點就是我們該怎麼樣去面對奧德賽這個文本當中的一些混亂或者是無序

因為有的地方如果你是分離派是吧你剛剛就可以說你看這是因為有不同的河馬不同的人邊轉所以造成了裡面前後不一致或者它的這種但另外一種則是統一派他就會覺得說這種回環的結構然後這樣的一些這些東西它其實炒奪天公

它里面有这个有意义有对称有整体性所以这个我觉得我还是蛮困惑的所以也想请教你们二位就是说就这个东西到底怎么去看待它它这里面的这种混乱无序把它变成一种对称和整体

我可以先讲一个最基本的我读这个书的感受其实不是理论性的就是他在教自己学生的时候学生有一些很妙的惩罚比如说他在大部分的时候是 Odysseus 自己在讲这个故事他跟 Phyacians 讲这个故事让他们出人出船送他回家所以他的学生就说

那其实他讲的故事有多大真实性呢可能这些看上去严丝合缝的故事都是 Odysseus 自己编出来的像 Cersei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是他基于他跟 Kalypso 之间的关系想象出来了一个

没有 hospitality 的女神以这个来讽刺没有 hospitality 的人告诉 Falacious 你们应该更好客一些应该送我回家就变成了他是这个故事的组织者然后这个门德尔松他就觉得学生讲的真的很妙这是一个

特别有才华的解释他就给他自己普林斯顿导师打电话说我学生有这个解释然后普林斯顿导师说你看有一段是河马说的不是奥迪斯斯里说的他用瑟西教他的方式打了这个结就是瑟西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不管是有多么有才华的解释他老师说了一句话我印象很深的 The text says what it says 就是以文本为基础不管是有任何的理论他都应该回到文本本身这不是一个理论性的解释但是这是我读这本书他作为一个通识教育的

文本老师怎么去引导学生一步一步的基于文本本身做出合适的阐释不光是抖机灵的聪明的看上去才华横溢的解释对这个细节我也挺感兴趣的因为它里面提到了两位老师其中这个叫 Jenny Strauss-Clay 这是她的读博士时候的导师吧

因为这个人她是那个 Leo Strauss 的义女就是 Leo Strauss 的就不是亲生女儿是她养的就是抱来的女儿然后这个 Clay 本身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古典学家然后她本身也不是这个史德劳斯派的学者但是呢她毕竟是史德劳斯的女儿所以呢感觉她有这个家学吧就对这种文本古典文本高度熟悉

就是烂熟于胸嘛所以往往会从文本本身去寻找突破点如果学生问了一些就是听起来很聪明而又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的时候然后这个 Clay 就会按照他父亲那种做法吧就是仔细回到文本当中仔细找然后最终总能找到

文本身好像已经蕴含着一些很多线索我们没有发现是因为我们自己读得不太准确所以呢就是让我感觉到因为我一开始读这个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门泽尔松的自己这个诗成其实他这么说应该算是士劳斯的徒孙吧就不是正

正经意义上的那种嫡系的徒孙但实际上他是斯特劳斯女儿的学生所以可能也是会继承一些斯特劳斯派的这种就是把文本当做一个组织极其严密的然后滴水不漏的甚至是一个 cult 就把文本作为一个 cult 来膜拜来崇拜但是呢好就好在最后你把它当做 cult 之后

你这个文本总是会以对得起你这种崇拜的方式给你一些回馈给你靠赏给你一些靠赏所以我觉得这个里面那个 Clay 出现了关键时候吧他大概出现了三次吧都是帮这个门德松解惑的所以他扮演了一种像雅典娜一样就是提供答案提供一个谜底

这是让我当时读的时候有点意想不到的就是没想到跟《施德劳斯》又扯上一些关系其实我自己是非常欣赏这种对文本的这种近似 Cult 这样的这种细读只要你不要读出太偏颇或太不靠谱的结论就可以对我觉得这里面确实有一个美妙的张力就一方面门德尔松他因为自己的这样的一个教育背景他其实

展现了一种啊知识传统的深厚的魅力啊然后他的诗成他的他的严谨的这种在文本当中去去去寻找这种啊意义的这样的一个一个本领啊那另外一方面呢他其实

也是因为他父亲的破坏吧我觉得所以他其实也允许学生也好或者是其他的读者也好在阅读《河马史诗》的时候把它当成是一个第一次

被阅读的对象所以你可以完全不去读那些古典学研究的经典的著述你就可以对里面的细节人物某一个主题发表你自己其实也不算很错谬的这样的一些见解所以我觉得这种开放性是真的其实让我们觉得非常有趣的地方

那我自己因为当然是古典学的外行但是我在看它的时候我其实很着迷的一点就是门大尔松反复去强调的是一个语言的微妙之处我们不仅仅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它的情节它的内容

那真正的更要细微的去进入到奥德赛的世界你还是要回到一个古希腊的一个语文的传统一个历史的传统一个文化的传统

你们讲到这个说古希腊语对精确性的痴迷说在古希腊语当中有一种既不是单数但又不是负数的双数然后讲这个古希腊语当中有一种中间语态 middle voice 这个海登怀特也大讲特讲过这个中间语态他说用这个可以去书写这个历史创伤那最妙的其实就是说中间语态它

它跟欧洲的现代语言最大的区别在于它的主语和宾语是同一体的失事者也这个失动者也可以是受动者那这个其实给了我们一个特别特别大的提醒就是我们看到一些翻译我们看到一些转述你也许你也许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但是呢你毕竟和

希腊文原文当中的传递的那种威严大义或者那种意义的精确性复杂性还是有差距所以这学期我教西方思想文化的时候我也会跟学生讲就是说一方面古希腊古罗马也好这些东西并不一定只能属于那一小部分去读古典学的

学者因为这个这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圈子是吧那另外一方面呢就是当代读者也其实也应该特别就是有一个自我的意识吧就是古希腊人的精神世界他们的语言系统跟我们还是有一些重要的区别的比如说古希腊人在讲

在讲爱的时候它有十个词是讲爱的就是古希腊语里面专门有一个词是讲对敌人的爱对自己的爱

神對你的愛然後那種慾望之愛然後那種跟陌生人的愛就這個我就覺得就不可思議了就是他們是這樣的一種古希臘的遙遠的心靈他們對愛能夠區分到如此知足必教的這樣一個地步更不用說像什麼幸福的觀念亞里斯多德講的 eudaimonia 這些你其實在英文當中在

在中文当中你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对等的翻译所以我觉得门戴尔松的这个对这种语言的尤其是原文的这样的一些关注对我们其实了解奥德赛的永恒的魅力是非常非常有启发的我还有一个就是对上课本身我是挺有兴趣的因为刚才那个您也讲了一下就上课这种形式就是给新生

上这种西方经典课然后这种课呢又跟那个就以前有一本书叫 Great Books 中文也翻译过就是叫丹比大卫丹比写的就是 90 年代的一个书他在哥大毕业以后呢长期是担任记者然后担任这种写这种影评的作家后来 96 年左右吧

回到各大课堂上又重新上了当时的两门课吧一个是相当于文明史一个相当于西方的经典跟这个因为那个书单我们也可能拿来也可以对比一下它

因为这种就是说你是回到课堂还是说你与附近的奥德赛这种老人家脸皮厚就愿意跑到那个课堂上去待着无论怎么着都是这种回到课堂然后体会这种本科生阅读经典的这样一种教学体验对这样的书我是非常有兴趣的像门泽尔松这个书就是他

我觉得有很大的一部分魅力就来自于对课堂讨论对这个课程设计的一个再现然后就让我感觉到呢就是这种通识教育或者我所称为人文主义阅读的一些特点

就这个特点呢其实我有对它赞扬的一面也有对它有所保留的一面就是我感觉就这样的课程这种课程就通过阅读本文化的经典或者说呢是世界其他文明的经典就是有一种好像有一种假设吧就这样的课有一种预设就是说能够从经典文本当中呢

不加过滤毫无难度的直接抽取人生智慧就这些大一新生就直接可以通过读和巴士师的英译本然后直接可以讨论什么像勇敢的问题讨论婚姻的问题然后讨论历险的问题甚至讨论一些神和人之间关系的像一些宗教问题这种设想

就他有好的一面也有有不好的一面就好的一面就是说你随便说吧大家就是有什么想法就可以随便的说出来然后也没有压力特别是在一些很有魅力的然后很有策略的老师的引导之下慢慢的学生呢可以摆脱一些心理负担可以把自己的一些观察直接在课堂上说出来所以呢这样的话就是呃

但是另外一方面又造成一个就是这些小孩就没有任何的学术准备就可以直接的切入一些很实在很具体的一些道德问题伦理问题这种做法让我觉得就是好像是一个双刃剑吧当然你可以从学生的成长的角度来说他们可以提出一些问题借助经典然后能够反思一些基本的人生问题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呢这样的反思这样的抽取问题谈论问题本身好像又是一种非常前表的就是没有任何门槛的很随意的一样这样的一种处理就让我感觉到这种通识教育啊或者说人们主义阅读啊好像有这样的一种预设就经典作品像荷马史诗像一个镜子一样就每个人都可以谈论它

好像每个人呢你谈论在这个合法史诗就仿佛在这个镜子面前站一会儿你站一会儿的话呢就能够映射出一小片的自我然后你读文本的时候呢也同时能够读出自己的一个部分来所以呢就是说经典文本呢好像是一种富含人生智慧富含人生养分是青年人的一种成长手册道德指南

就这样的一种设想吧或者说思路呢至少我感觉是贯穿在门德尔松这个书里面然后也是这一类教育经典阅读课的一个根本的预设然后我对这种预设呢就是既有认同的部分但是可能更多来说是有点怀疑的部分所以我觉得这个我们也可以讨论一下就是说给低年级上这种经典阅读课就是说怎么能够让

讨论或者让学生提出的问题不要过于任意但是呢又有一定的意义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很难

就是很难以满意的方式来解决吧我觉得高老师今天把我们的谈话带到了一个深水区那我其实这个话题我也特别的感兴趣但是我想首先我们可能要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就是美国大学的通识教育或者他们这种博雅教育

他们大致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历史脉络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然后现在又有一些什么样不同的类型啊这样的话可能会大家会更加知道我们想去谈的内容啊

我先做一个非常简单的梳理就是说其实最开始这些所谓通识教育的实验是来自于一位非常年轻有为的芝加哥大学的校长叫哈钦斯他在 30 年代因为那个时候也是欧洲整个的纳粹兴起然后人们对于欧洲文明极端失望幻灭的一个时代

所以在芝加哥大学他们就开设了一个所谓的叫伟大的书这么一系列的课程主要是几个特点第一个就是强调跨学科性第二个就是选择一种苏格拉底式的方法就是不再是满堂观然后是那种启发式教育然后老师跟学生之间可以将文本激活放到当下的一些对话当中

这也是一种终身学习的一个主张吧那这样的一种伟大的书这个教育的模式它后来其实开支善业最后在东海岸就有两个不一样的体系一个当然是哈佛大学的体系一会我们请这个林勇老师来讲讲他在哈佛大学感受到的这种

general education 是吧这是一个体系这个体系我知道它和哥大还不太一样就是门大尔松去不是大卫丹比去后来去造访的回去的课堂还不太一样因为哥大的模式它是叫叫核心课叫 core curriculum

他的每个班我看他们的介绍说是不能超过 24 个人的就是都是小班课小班课呢然后当然是只能上研讨那这种研讨实际上他的师资的投入是非常大的就是大学一二年级的学生

要拆成很多的小班然后有很多老师要投入到这样一个浩大的核心课程的讲授当中去也是非常昂贵的哈佛大学可能不一样就是说他会有一些课是小班有些课则是大的那种 lecture 比如说我们现在看到一些公开课他可能就在一个很大的讲堂里面甚至上百个学生在一起去听

那這樣的課可能就不會像戈大那樣特別的注重這種蘇格拉底方法所以這裡面確實漸漸的它就發展成兩種模式它的利弊其實都還是蠻明顯的但另外一種呢則是我們當代的這種精神危機大家對於這種古典哲學的挪用方式其實是有一點點

就是为我所用或者是将尼格马可伦理学这个当成一种自助类的图书你看了以后你就可以像这种所谓的这种身心修炼一样然后你就可以获得这种职场的技能如何摆脱一个内向人的这样的一种生活的不顺如何交到女朋友等等吧

好所以所以他確實是有問題的他只是看上去很美但實際上他很貴而且而且他會裡面充滿了很多對於西方勝者的某種某種簡化所以最近其實美國尤其是他的經濟危機之後他這種這種才才正經說高校教育投入的減少其實對於博雅教育對於對於這種同時教育還是蠻多蠻多批評的啊蠻多批評的因因為他他

跨学科它是反专业的那种教学方式国内呢我们也知道也是其实尤其是一些像北大南大这些学校都是在搞通识教育博雅教育那么我们这种就是对于这些课的这种反思其实还是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好那我还蛮好奇的就是我们要不霓云你介绍一下你体验过的这个北美通识课对

一般即便是大的 lecture 课它也会配备小的讨论班讨论班就是由比如说像我那个时候读书博士来带它接近文理学院的讨论模式但是我读了门德尔松和 Denby 这两本书以后我觉得比较重要的是我们对学生的成分和他们所谓的常识应该有一个认识

我发现文理学院的学生提出的问题可能相对朴素一些但是各大的小孩在课堂上提出的问题他们显然已经是被归训过的上长青藤的那一套话语丹比他有一些观察就很像我当年在教的时候的观察就是这些小孩他们

提问题的角度显得非常受过训练显得非常的精致但是他们又完全受到了美国精英教育的局限比如说 Denby 他就说在读希腊悲剧的时候其实小孩就会认为那如果我是一个正直的清醒的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

他谈论这个书的时候他们说是从常识出发的但是这些有限的经验已经被学院过滤过了他们能讲什么不能讲什么已经由课堂的氛围决定了比如说在学界

没有人可以发表非常 conservative 非常美式右派的说法他们好像学生也有这个自觉即便他们有一些比较保守的想法在课堂上也是绝对不敢讲的所以所谓的常识和

自由的讨论受到了很多的限制就包括 Denby 他自己去返回去听就发现其实作为一个中产的纽约长大的白人男性我也有很多的问题那他去反复思考用这个

经典去和自己人生相遇的方式也是受到他自己的经历比如说他在纽约被抢了一次他就不停地要用霍普斯洛克把他的这个创伤性的经历给他解释过去这个是非常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想法就是要 explain it away 就我不管怎么样我要想清楚即便根源是我好懦弱我看到别人抢我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心里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他

他不能这样去想或者说他也这样想了但是更大的一部分 intellectual labor 在于我要把它想明白我一定要给它从社会系统上解释清楚这个也是学院派的讨论对人的一些局限吧甚至算是异化但是我觉得这是我感受到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变的一种课堂气氛

我还是有点好奇就是说咱们国内的比如说以北大和南大为例我们现在这个同时教育应该来说在国内开展的是比较早也是做得比较好的我一会可以介绍一下我们南大的教学模式不知道高老师您在英文系任教就是英文系这边北大英文系这边他教这种古典或者是教这些经典

那么主要是一种什么样的模式然后你们有什么就是成败得失的这样的一些思考呢其实我教跟这个通识有关的就是跟教过圣经方面的课然后这个课给本科生讲然后又用英文讲所以很多时候讨论起来不是很方便另外一个就是这种课因为它专业性稍微强一点因为不是

这种转述或者说重新讲圣经的故事然后里面有些学术内容需要给学生讲清楚这样的课然后学生之前又没有太多的准备所以这种课基本上我是不期待然后也不举办任何的讨论因为没什么可讨论的大家都不太知道这个事情即使你对这个圣经的一般的故事有所了解的话呢可能也只是

大部分人也只是一个简单性的一个情节的了解没法再追问什么就这样的有些课程有些话题吧我感觉就是如果你不事先做一些学术准备的话呢就是根本没法讨论没有讨论的基础所以像我教那个课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在讲就是把自己

知道的一些重要的话题有些分析跟学生讲清楚他们能够吸收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跟这个美国学者在本国教

自己的文明的经典我觉得感觉不太一样可能他们那个教学应该是在中国吧可能是相当于教中国经典所以可能需要问一些中文系或者说历史系哲学系的老师他们怎么教中国经典但我的一个想法主要就是刚才那个倪云说到的学生提的问题提的问题太上道的话呢你肯定是不满意的

对吧好像就是说你这些话怎么我把我的都会说的都给说了或者说这些好像那个高年级这些问题自动的你上道以后这些问题你都自动会提了如果提的太不上道的话呢又也觉得也不太满意就这个问题提的太水平太低了一点所以这个就是我觉得很难把握就是学生能够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来

哪些问题是合理的问题一个就是有学术内容但是又有一些深度的问题哪些问题是基本上没有学术内容就是一个比较任性提出的问题就这样的一些事情吧我觉得是需要我们来

好好来想一想这是我看美国的这样的书就像门德松啊像丹利这样的书会得到的一个印象因为大部分学生在没有太多学术准备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提出一些非常前表的一些道德这个人是好的还是坏的就像那个门德松的父亲在课堂上提了一些问题就说奥德修斯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英雄对吧

遇到困难呢就哭哭啼啼的然后对妻子不忠在外面呢跟各种仙女然后同床共枕然后呢哭哭啼啼的然后呢不停的出轨而且好吹嘘自己等等等等这样的一些观察呢好像就是一种对于文本你第一次读一个文本的时候而且年纪不大的时候你容易

采取的一种方式吧就是非常简单的这种人物分析道德评判人物的这种脏痞人物吧但这样的问题我觉得在大学课堂上讨论我觉得是不太合适的就有点浪费时间吧所以我希望就是说如果我们教一些经典

文本的阅读课可能还得注重一定的学术性吧就学生应该事先读一些东西就是一些研究性的哪怕是比较粗浅的或者说基本的但是得让学生知道就这个话题不是说你随便可以问的就是你如果随意想出的问题一定是一些就像这种我刚才讲到那样就是一些简单的好人坏人这样的一些没有一些学术门槛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是

我刚才所说的就是人文主义教育或者说这种它的一个前提似乎就是说我们可以独立面对文本每一个人可以独立面对文本的所谓白文就是不加注释的不加学术研究的这种文本的原始的样貌我们可以直面它然后凭借我们

所谓纯洁的心灵或者说这种或者说什么这种未被污染的心灵凭我们某种本能然后我们可以直接和经典的白文发生碰撞然后呢机器会建出一些火花这个火花呢就能够显示你作为一个人好像是一种有深度的

你的这种人的人格你的这种气象你的格局都能够体现在你所问的这些问题和所激起的这些火花当中但我觉得这种期待本身就是一个幻觉因为你如果没有太多学术准备的话你可能你只能问出那些就是非常这种简单化的问题或者说你只能依靠大众媒体在你脑子中已经事先

堆满了那些偏见成见和俗见在基础上你所能问出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对这种经典阅读或者说一般性的人文主义阅读的一个反思吧就是我觉得他这种期待是错误的就希望期待我们能够凭我们的某种人格魅力某种人格能力直接和经典来博弈徒手来跟经典打

然后能够提出一些有意义的问题我觉得这样的想法本身是有问题的然后我在这样的书当中往往能够看到这种假设大家都认为有这样一种假设就是我们期待学生能够不加思索的然后直面经典从经典当中直接撞击出一些深刻的问题在我看来这种想法我觉得是不太现实的

我觉得高老师人间清醒给古典热泼了一点点冷水毕竟丹尼尔门德尔松不常有门德尔松的父亲更是稀世罕有你其实在更多的课堂上我们是没有这么多

美妙的文学佳话可以可以去讲的对吧那个宁云我知道你这个学期在教维吉尔对吧那你的那个课堂的感觉或者是跟高老师有什么相似或者是不同的呢嗯

其实上课对话的机会倒是比较少我收上来作业以后发现学生的想法是很多的我刚回国的时候是告诉学生你们写什么都可以主要是自己的感受但是我看了两轮作业以后我就跟学生说我不知道你们可以写什么

但是我告诉你们什么不要写第一在古代女性受到了男性的压迫她们没有任何话语权这个不要写第二落后的中世纪和落后的古希腊时代她们没有现代文明这个不要写第三好人坏人我们

怎么在道德上评判这些人物通通都不要写就是先把这些他们有可能最容易犯的常识性问题全部摘掉告诉他们为什么不能写因为你已经得出了结论了你不需要看这个文本你也能知道这些

好像你已经得出了一个关于古代文本的认识你通过这些成见再从文本里面找证据写这样的论文没有意义我也不怕我写得很专制我就直接跟学生说不要写这样以后收上来的作业质量就高了不少那我也介绍一下我们南京大学的做法吧

其实我们还是比较早的去做这个通识教育就是在英文系做通识教育那是因为我们之前我们有一位老教授他也是在哈佛研经做访问学者然后和这个杜渭明老师关系也比较的密切那他其实去听杜渭明讲中国的

这个思想经典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课在哈佛据说是最受欢迎的这个同事课之一吧然后他回来就很受触动然后我们在英文系就 90 年代以后我们就开了两门必修课英文系必修课就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得来上了一个是中国思想经典一个是西方思想经典

那这两门课是独立的课就是都用英文教材其中这个中国思想经典用的好像就是杜威明老师在哈佛用的那个教材当然我们可能会选一些比较简单的天幕给学生来读因为是大班课因为我们必修嘛必修就是相当于四五十个学生可能就全部都要在一个课堂要去听这个课就是很难去做小班化的这个讨论

当时我们的这个我自己没有上过但是我听我的同事们介绍主要是采取一些什么方法呢就是让学生写一些读后感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传统就是我们搞这个宫廷辩论就是用宫廷辩论代替七宗考试就是会让

会让学生组队然后去 debate 就是比如说让莫子和孔子来做一个辩论苏格拉底和亚里斯多德做一个辩论那这种方式就是多元化但实际上在教学上其实也还是有很多挑战的因为坦白讲

就这样一个时代学生上这样的课阅读量这么的大事这么多作业这么繁重然后他们也感觉到这个对他们的职业训练其实没有直接的帮助所以有些学生还是觉得蛮这个苦不堪言的那老师教起来呢

其实也蛮吃力的因为你想想我们我们也没有像北大这样就是完全是古典学出身的这样的一些师资所以老师也可能要自己现学现卖然后也不是这个专业那只能讲的时候就更加不可能像高老师所强调的那种特别去讲究这种学术的道统那更多只能是一种泛泛的这种

简单的清停点水的这样一个介绍更多的是为了引导他们跟当下或者是这个时代去激发一些自己的思考所以我觉得这个确实是一个两难就是你如果要兼顾这种语言的这个层面或者是它的历史的层面它的学术的层面那它就没有办法上升一个很大的课但如果说你要做一个同时的一个更大范围的教育的传播的话你又不得不

去扭曲或者是简化很多西方的这种知识传统所以这个其实我觉得可以把我们今天的这个节目带到最后一个话题当中来就是刚才高老师提到的《大卫丹比》这本书《大卫丹比》这本书特别有意思我给大家讲一个我发现的小细节就这本书在国内有三个译本那第一个译本呢

这个他翻译成叫这个 2003 年江苏人民社出的他把它翻译成伟大的书我与西方世界不朽作家的历险第二个版本的是 2006 年国际文化出版社出的翻译成叫西方经典的当代阅读这个主标题还是伟大的书到了 2022 年理想国出的时候呢伟大的书这四本

四个字就没有了就只有一个题目叫重读经典的伟大冒险大家可以感觉到这里面微妙的变化就是伟大的书这个不宜再提了这个好像有点过于独断这个不符合广告法那还有一个东西呢也消失了西方两个字消失了

就是我们自己在再次理想国再次去引进它的时候已经不提它是一个西方经典了而是说重读经典的伟大冒险所以这个各种的意味其实也蛮我觉得是蛮耐人寻味的其实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

这样的一个所谓的巨变的时代吧那么我们和八九十年代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中国学子面对西学的那种感觉那种感受和现在的学生现在的这个时代现在这种教育面对西方的这种传统的西方经典的其实是有很大很大的变化的

丹比也是丹比在他的那本书当中不是他与父亲的对话其实更多的是他与他自己的一个对话他比门德尔松足足大差不多大 20 岁吧所以他是 60 年代那个文化这个革命那场这个西方的这个激进运动的这样的一个参与者那个时候正好在读大学嘛所以知道 60 年代的课堂是什么样子然后现在在 48 岁的时候又回到各大又看到那个时候的

在文化戰爭的這種高潮的時期是吧然後看到學生們去如何去談論這些書本能地在講奧德賽的時候大家就會去

警覺地去質問裏面的父權文化是吧 質問裏面這種女性的詩語就是這樣的一種關係時代的變遷其實我覺得還是蠻有意思的我就想我們要不就簡單地聊一聊如果做對比的話門戴爾松的寫法和大衛丹比他的寫法或者對大家來說有什麽想聊的這些

《大卫端比》这个书呢它就是它讲了两段课然后基本上都是那种清经典水式的那种经典选读吧你们一周都读一个经典的选篇吧读一个短的书或者说读一个经典作家的选段

就这种课程吧我觉得它的有效性也是值得讨论吧就像我们如果读中国经典的话我教一周庄子教一周莫子这个能有什么用或者说可能只是最一般的了解一些基本概念可能把那个最重要的段落可能读个第一遍吧相反的像门德尔松这种学期读一个经典的话呢

他也会让人厌倦这个是我对我看国内和国外都有很多这样的课当然国内是从国外学的就是说我一个学期我只教一部大部分都是经典然后每周读一卷然后呢我一周把那些经典给读完其实我觉得这种教法当然相比那个读选段的话就是

实在的读完一本书还是有好处的吧特别是如果这个书是一个叙事式的而且有这种比较漫长的解释传统的书的话特别是跟人生的一些议题有相关的书这样的话我觉得一学期读一本也还是划得来的只要给学生一个比较完整的

一个完满的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我这一期费了很大的力气我把这本经典的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收获多大我也不敢保证但是呢这个书我是从头到尾看完一遍就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呢就是你集中读一本大书的话要比你读很多分散的书呢我感觉啊会更好一点但是呢它也是会很烦就是因为你这个书你读了太长时间的话它也会

因为我觉得读书的话它有周期性你也得考虑进去这个书你不能无限制的拖拉长到一个很长的时间段去读这样的话也未必会产生非常好的效果我感觉就是说这种经典选读一周读一个人的选段感觉上是不如读一本大书来的扎实

当然像丹比就有更实用的目的吧他就想中年嘛中年危机啊包括自我认同的危机然后呢而且他说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文化战争就是等于是自己六十年代上过这些课现在呢九十年代七十年代上过这个课然后九十年代呢重返课堂看看这些课怎么上的然后学生会读会问什么样的问题所以他带有一种

解决个人危机,然后了解《博化战争》是一种上一代人回到下一代人的课堂,然后呢,看一看两代人对同一批文本吧,有什么不同的反应。他这个书也是经常是话里话外吧,对这种当时这个《博化战争》有很多的批评吧。我记得他前面有一句话,我印象比较深,他说这个,

我想看看这些经典作品真的像右派说的那么无趣像左派说的那么邪恶吗在最开始说的这话我觉得说的还挺俏皮的门德松那书就不太一样因为他没有这种太多的这种文化战争的背景他主要是有一个个人经历就个人经历跟这种经典作品之间突然产生了一种

很奇妙的一种缘分他会充分地利用这样的缘分然后呢既能够拓展自己对和马的理解又能够理解自己的父亲这一点我也是有一个想说的一点就是门德松这个书让我感觉到就是我们经常是两个人之间交流不管是朋友也罢还是父子也罢

自己跟父母啊自己跟亲朋好友啊这种一对一的深度的交流往往是一种建议的方式也就是说当你两个人都准备好了排除了一些障碍能够安静的坐在一起可以敞开心扉了然后呢有音乐也有啤酒然后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交流

这种情况下你会发现其实交流可能也未必那么的有效或者深入相反呢有时候就是两个人在一块共同评论第三个人或者说共同评论另外一个人或者书或者一个事评论第三者这样的话反而会有一种更有效更深有深度的一种交流

我对这个印象比较深因为我感觉这个父子两个人他们等于是共同通过奥德赛这个诗来完成了一个更深度的交流这个就比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块面对面的然后吐露心扉好像是一种更有效更深层的交流就这种就是更有效的交流往往是通过共同谈论

第三个人或者第三个第三者吧来完成这个是我读这个书的一点体会吧就是这也可以侧面说明为什么我们有必要去共同分析一个文本或共同讨论一个作家或者讨论一个电影我们共同来谈论一首歌

这个本身我觉得就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深度的交流比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这种吐露心扉我觉得可能更有效吧所以这是我看这个书从我个人来说的一个很强烈的感觉我们需要借助一个你我之外的另外的一个书或者人或者一个事来完成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深度的交流

我觉得高老师讲得特别的好,就是说其实在大学去普及这种古典教育,这种同时教育,你要是说对于这种做一个学术,作为这样的一个领域,你对于增进这种对于河马或者是

亚里士多德他们的理解到底有多大的好处其实这个是可能会有一点点存疑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被肯定的就是阅读作为一种行动它实际上是可以将我们各自的内心敞开就是你怎么去理解就是 what do you make of the text 其实反而可能不是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而是凭借你的阅读行动

我们将自我打开然后在这样一种敞开的过程当中人与人之间在通常的状况下可能比较生硬疏远的那种交流

就可能会被改善所以这个我是非常非常赞同的那就是文学它的这样的一种社会功能这样的一种交际功能它是凭借着共同阅读然后共同思考共同交流然后去得以构建的这个在我们当下这样的一个尤其是抖音 TikTok 这样的一个时代把我们变得大脑都变成

无比的肤浅然后注意力匮乏是吧那么这样的一种文学阅读尤其是大家花一定的时间共同来读一本书这样的其实已经是慢阅读的这样的一个方式已经是很奢侈了但实际上在这两本书当中不仅仅是丹比的书还是门德尔松的书我们都能看到这种阅读的这种社会价值这个我是觉得非常重要的

我是觉得评论第三方尤其是评论虚构人物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所以交流起来很有是这样很顺畅而是因为这些经典作品他们有一些人物的刻画比较深有些人他在交流的时候他不仅骗别人他还骗自己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有很多看法其实是因为我过去有一些特殊的经历像我觉得门德尔松有一个

就是大老师说的操身灰线的他像河马一样不断地提一些事情最后才解决比如说他爸爸为什么没有念完博士这件事情他爸爸为什么一直对道德对

对法律有一种痴迷就是这种是他有一些特殊的经历他有他自己的恐惧他有他面对自己的亲人难以启齿的一些心理的不管是创伤也好还是

自己的局限也好他没办法说出来但是他会通过对这个人物的怒气让他孩子想到可能是有一些别的原因如果不是这种途径其实很难面对面的交流出比较深层次的问题这是一个方面还有高老师讲那个 Denby 那本书我觉得那种读法也有它的好处就是这个 Great Books

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他们的阅读量非常的大就是他一节课比如说他就要看完一个悲剧他要看完神曲的好大一部分他不是随意选很小的片段我以前上过一门这个课我就记得我一个学期只有四门课所以我的阅读量基本上都放在了这门通识教育上我还是作为学生去上的就感觉其实并不轻松像就

一本奥德赛可能分一两次读完但是也是差不多全文阅读他们很少像中国大学这样碎片化的选段让学生去稍微有个印象就他阅读量非常的大非常占时间学生也就预期到我上这课其他的课可能就要选一些比较 chill 的那种

水客他有水的 Great Books Program 但也有不水的就不知道他听的是哪门但是显然看上去是不水的还有就是他这个前后连贯性就让我挺羡慕我刚开始看的时候还觉得好像不太过瘾但是我把这本书通读完了以后我感觉到他因为有西方思想史的脉络他可以看到

后半段的人对前半段的经典作家自我批判的过程他可以把波夫娃女性主义和黑格尔联系在一起然后再回追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就这个过程是越到后面越过瘾就他把这个比较特殊的比如说一些比较浅显的

两性关系问题女性主义运动问题放在整个西方思想史的角度下看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觉得他这个读法跟门大尔松很不一样但是越看还觉得越好看

这种教这种大的西方文明的课可能对老师的要求比较高吧特别是如果这个课是一个人能够通贯的讲下来那对这个老师要求非常高了他能够除了自己那个专精的那个时间段之外其他的领域和其他的时间段他得有相当有深度的研究才能够讲得比较从容而且呢前后能够照应

所以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很多课程是因为这个老师他的水平高才能讲得好而不是说这个课程设计了就能够被讲好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可能美国那边他有一批这样的人就是他可能这些人可能不是顶尖的学者但是他是那种都属于这种七段八段就是随便就七段八段的人非常非常多

所以这样的课就能够讲得非常好它毕竟能够冲到九段但是这种中上的然后知识渊博的人老师数量是比较多的这个跟我们我觉得跟国内的情况不太一样嗯

其实我看丹比这本书印象也是非常的复杂一方面我觉得他这本书写的太厚了从这个河马一直讲到吴尔夫就这样的一个跨度他修两门课

那谭帅讲就是他写了五六百页他其实对于很多文本对于这个作家作品他也只能是再再度的去蜻蜓点水对吧因为西方文明课或者是西方思想或者是不管哪怕你再分析一点什么东亚思想就这个东西你想在十几周的时间里面去讲清楚

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吧你没有说人说一个学期开一门叫高等物理通识课然后一个学期给所有专业的同学讲清楚什么叫量子物理或者什么叫线性代数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你必须其实要非常

这个一点点的然后去啃然后才能够进到整个的这种西方思想的具体的领域当中的某一些不同的这种学科的细分当中去这其实是一个很缓慢的

一个一个近身之路或者是或者是朝圣之旅或者其实就是一次很很痛苦的旅行但是但是西方思想或者是或者是这种伟大经典的这样的一些同时刻他其实给了大家一种幻觉就是就是我们可以比较比较快的或者是比较以一种迅速的方式全局性的把握住一些他的这种精髓啊或者是脉络呀这个其实

纵使你有那种天真的 naivety 是吧这也是孤身一人然后面对西方圣者你就跟他们可以去说话这个其实是很多时候还是一种带有一种自欺的成分吧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可能会觉得说如果大卫丹比在我们的这个播客现场他可能会对高老师的前面的那个质疑有一点点不一样的看法

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大卫登比他的这本书他不是特别的均衡就有的章写的特别的好有的章写的其实蛮水的

他后面的他后面那几张写康拉德的写写写沃尔夫的写的超级好他前面好像写这个写河马的也写的不错但是中间就有一些就感觉可能是他听的那几课就也没怎么好好听所以写出来也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时间线索他又不可能把它完全的放弃比如说他写淡定啊他可能就真的没有没有特别多的感觉其实我觉得这些都都是正常的更何况就

这个他二进攻都这样是吧更何况第一次学的那大卫丹比他其实在这里面他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辩护就是针对像高老师这样的学者的这样的一个质疑他怎么说呢他说他用了纳伯科夫的一句话很有名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无法读一本书我们只能重读好像这个卡尔维诺在讲什么是经典的时候也有一个类似的观点

那这本书里面有丹比有这么一段话大概是这个意思他就说青少年时代的阅读是很容易忘记的就像一个沉淀物的沉落它根本就不是正式的知识就我们幻想说你学西方思想经验你马上就会有些非常具体的知识我们现在特别讲干货是吧 take away 你就可以把它装走你就可以打包带走

这没有的你大部分都忘掉了忘光了哪怕你不管是大课小课也好是吧那你这个对话录你这个什么会影片你看下来理想国看下来你其实很多东西你都会忘记但是呢丹比强调说虽然我们忘记了但是我们会有一些留下了一些痕迹他称之为品味脾气判断就是他留下了一些东西在这个地方

一旦有这些东西它不是具体的知识当我们二度三度重返这个阅读的现场的时候比如说 28 岁你读这个这个理想国当你 48 岁甚至到了 88 岁再读这个书的时候那么你因为有了前面的这几次痕迹气味或者是一个对话的一个对象然后呢你才能够真正的开启

就是有效果的这样一个冲突他们演示他们讲了一个特别具体的例子就是说他怎么重新爱上吴尔夫他说他第一次最开始学这门课的时候吴尔夫的书他根本就看不下去他就觉得他碎碎念或者他就是一个简单的一个女权主义者结果我觉得他写这一章有点写得兴奋的有点忘形了他就大声的讲说我又爱上吴尔夫了天哪吴尔夫这么伟大他居然能用

人生最简单的这些时刻然后让我们展现意识所有的折磨和狂喜之前他就觉得布尔夫讲的每一句话对他都无感可是在 48 岁的时候他再去读到灯塔去每一句话都达到了他的门槛上所以我觉得

那当我们讲说孤身一人带着一个纯洁的心灵去遭遇厚重的西方文明的这些经典,我们可能会势单力保,我们可能真的读不太懂的时候,我们可以稍微乐观一点想,就是我们对于这种文本的进入可能不是一次,我们会多次折返。

那么也许他们在 20 岁的时候上高老师的圣经课或者是 19 岁上这个尼云的这个维杰尔的课他们也许忘光了可是他们依然会留下那么一丢丢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呢会 make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去期待啊所以这个是我觉得丹比他的这本书一个对我来说我最喜欢的地方因为他讲的不只是阅读他讲的是重读对这样想肯定是我们会觉得更加安慰吧就是说这些书

日后总归会产生一定的效果或者说产生我们期待它产生的一些影响但是反过来说呢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第一次既然学生在大学里面是相当于我们相当于给他们上一个预科班一样就我们做的工作是为他们今后重读打一个基础那也就是说我们随便教一下就可以了就是我们

教好教坏其实问题并不那么重要重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些人民书名人民书名和以及老师对这些书的一些推崇一些赞许然后呢这些赞许呢让学生留下印象期待他们以后能有精力再重新读这些书就这样的说法当然就是会给老师带来一些心灵的安慰但是呢就是说

有没有那种就是第一次你学生第一次读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已经有一些就不用等到第二次了第一次就让他已经有感觉或者说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力量而不必再等到日后的第二次或者第三次这个可能就是说我们假如能够教好这个课或者教好这种类型的课

就期待着学生第一次和一些经典文本遭遇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足够当量的这种震动当然这就更好一些了然后如果大部分同学是以后在第二次因为那个第二次是不太确定的就是看个人的机缘很多人以后就不再看书了或者说

大学就是人生的一个站这站过去之后呢我们就奔赴下一站这站的东西都放到那了所以我觉得还是期待能够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产生一些影响这样会让我们有更快的或者更直接的一种满足感吧

当然就是给学生开一个很好的头让他们知道一些人民书名等他们日后有经历再去看这个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但是我希望就是还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如果大家如果足够努力的话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提到这个写作业因为我这几年就是如果教这种经典类的课程吧我一般就是现在倾向让学生写读书报告也就是说

他们不要直接对这个文本讲什么我就直接给他们一些经典的论文或者是一些经典的比较薄的书让学生看了以后呢你把这个论文或这个书基本思想你能够总结出来特别是我我觉得这是在外文系的一个问题就学生可能

他低年级的时候需要让他能够尽快的读完一本英文书吧就如果他中学的时候比如说他没有他不是那种外国语学校啊就英文基础没有那么好的话我觉得就是大一能够让他读一本一百页的比如说学术一点的书非小说类的书从头到尾看完一遍把里面的意思能够精准的理解然后能够自己用英文把它完整的概括下来

我觉得这是一个挺重要的训练可能要比让学生直接对一篇小说写一个评论或写一个分析我觉得来的收获更直接一些所以我现在是比较愿意让学生就是直接去看读完文本之后呢看那些经典的论文或说经典的薄一点的书让他们写

这些前人的研究成果的一个理解和总结我觉得这个收获应该是一个更实际的收获我想高老师对老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是我们选这些文本

至于哪些部分能打动学生我觉得门德尔说的很对其实你并不知道你要教的是不是学生感觉到触动最深的他想教 re-encomposition 学生未必觉得这个是最有意思的但是因为我们选的这些文本它本来就有一些打动人心的作用维吉尔哪怕他不去想罗马帝国学生上完了以后总能知道 Didal 就是他总能

想到人的命运和自己的选择这种自由意志和无法选择时候的痛苦这个不管是什么人在什么年纪都会有很深的感触的所以高老师不用那么悲观吧重读当然重读是很重要因为我发现很多就是我自己的体会就像我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可能也看过一些什么简奥斯丁这种最有名的那个小说也看过当然也就是稀里糊涂看一遍但我后来发现我 30 多岁的时候又把那个奥美片剑和艾玛仔细看了一遍我感觉到一下一下觉得就是原来是这个人是在干这个事儿

以前就是一个大学时候读就是一个模糊糊的嘛就是挺幽默呀然后挺讽刺啊就这么后来就是三十多岁再看就觉得哇这个人是在就他的一些语言的微妙和他整个那种那种对人性的或者心理上的一些微妙的地方能够看得更多看出来更多吧

所以就是的确是需要重读而且需要频繁的重读这就是教课的一个好处因为教课的话就逼着你如果你碰巧能够教到你自己想教的课的话等于是体制就要求你不停的重读那几个你最喜欢的东西所以

这个是教课带来的一个就是额外的福利吧当然就是前提是你得能教你愿意教的课你如果要教你不愿意教的课那就是不断重复的惩罚和苦意那就惨了

对对所以高老师这个讲的也挺有意思就是我们最低限量我们可以在一门课上培养出一个重读者那就是我们老师自己哪怕就学生们都是这样回来了但至少我们会在千锤百炼当中然后不断的开启对文本的

新的理解所以我自己其实也挺开心的就是有时候在教教课的时候就是说哪怕学生眼睛都很茫然或者学生越来越少或者学生的反馈越来越不符合你的期待但我总觉得说至少对自己也是一种提升但是呢我还是愿意去设想学生哪怕现在他没有眼睛一亮的这种但是

也许未来某一个时间节点就会有一件事情触动他让他想起那一年的秋天在丹老师高老师尼老师的课堂上读过的某一个文本我觉得我们今天其实聊的也挺多了那我们差不多就也在这个地方可以暂时告一段落那我想用这个门德尔松的

这本书当中的一段话就是我们今天聊天的结语那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教书育人其事多好比你永远不晓得自己会给他人带来怎样的影响永远不晓得传道授业之际哪些人真的心领神会能够吸纳你所怀之际所受之物并学为己用你永远无法确定围坐在研读课课桌旁的那群年轻人里的哪一位不论出于何种缘由会因为老师

或文本而深受触动乃至这门课的教义会延伸至课堂以外超越你而长存所以我们永远不知道但是我们永远可以去期待今天我们就聊到这个地方感谢我们的嘉宾林勇老师我们也希望我们下次再找一本好书我们一起再来我们的夜航船一起来聊文学聊思想聊教育

那我们今天就跟大家再见了好各位再见了下回再见好谢谢戴老师谢谢高老师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