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5 月 12 号星期一农历四月初八据北京奥运会开幕还有 88 天今天 14 点 28 分四川汶川县发生 7.8 级地震汶川县距离成都以西 159 公里全县总人口约 10.6 万人除吉林黑龙江新疆无震感报告外
其他省区市均有不同震感截止到 17 号的 16 点整四川共发生余震 5210 次造成死亡 28300 人受伤 188100 余人其中河阳市死亡 10200 几十余人绵阳市死亡
在北昌县的废墟里发现了一个母亲上身前倾双手扶地从她的身子底下抱出了一个婴儿
屏幕上是一条已经打好的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这个图片上的人们很多相互淡态你相当于是学生含不淡气
他跟我們同往我們說你要你命運都要堅持堅持住但是沒有沒有其他事我感覺得對人才貴開車 開車 開車不要這樣倒流了 開車
大家好,我是枣阿姐大家好,我是葛阿姐我们今天聊的主题是汶川地震到今年的 5 月 12 号汶川地震已经发生了整整 17 年了就是一个孩子他在那一年出生的话他今年就已经快要长大成人了关于汶川地震你印象最深刻或者说你现在想起来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画面是什么其实关于汶川地震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它了
最近突然间想说跟左小姐要聊一下汶川地震是因为我之前去了趟成都看到本地新开了一个主打声音特色的陈金石剧场设定是在一个雨夜的晚上电台收到了一通电话如果不是因为它设定的场景的话我应该不会去因为它的名字叫做悟空我对悟空真的很疲惫了很多人去这个地方呢是因为它主打是一个需要先洗脚然后才能体验的剧场给它插屏呢是因为把它当作一个密室在玩
后来发现没有任何的密室的通关环节它更多是像一个线下的体验剧场一样是完整的有一条剧情线的没有线下真人 NPC 后面的一段描述的话可能会涉及到剧透不是很介意剧透的话可以听我往下讲首先你会进到一个房间打开一个电台像收音机前的听众一样你会听到一个女孩她打去了深夜电话倾诉一个关于她的故事她在很小的时候她躲进了一个很大的衣柜被窝困了
被悟空带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经历了闯关经历了冒险他可能去到了太乙真人的炼丹炉他可能去到了东海龙王的龙宫他去到了地府你跟着他的整个故事进入到一个又一个场景
第一个打开的场景就是一个大衣柜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衣服所以你进去了之后你突然间回到了一种很像小孩子的状态开始回忆你小时候经历的故事怎么样的你听到了外面通通通的那种声音感觉外面好像很危险但是你躲在衣柜里面又好像很安全你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这些声音里面
你慢慢聚焦到了有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亲切的能够给你安全感的是你爸爸的声音爸爸在告诉你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然后在这个游戏的过程当中你慢慢的就丧失了对这个黑色的密闭空间的惧怕感慢慢的就跟着声音引导进入到了你的想象空间去
其实从那个环节开始我就隐隐感觉到这个故事可能是跟曾经的某一场灾难是有关系的因为它开始在暗示你悟空它并不是实际存在的悟空其实是在外面帮助你的人以及你在自己面对苦难的过程当中你慢慢成长起来你变成了一个自己可以去抵抗外部灾难的勇敢的人
当然我在那一刻当我反应过来他想讲这样一个故事的时候我当时就有点索然无味了自己被自己剧透了的感觉因为它发生在成都然后我就觉得这个故事可能是关于汶川地震的而在那之前我们带入到的那个体验的场景可能就是一个女孩子在晚上的时候躲到了柜子里面去
突然之间地震发生了然后他的爸爸赶紧赶过来用一根柱子这个柱子在这个故事里面其实就化身为了悟空的金箍棒形成了一个地震当中的三角地带撑住了那个大衣柜
挡住了那个坍塌而他的爸爸呢可能就被卡在外面了所以在这个故事里面爸爸没有真正的出现爸爸始终是以声音的方式在引导你度过那个漫长的等待救援的时间直到过去了好几个环节之后你打开那扇衣柜的门你看到了那个线下的场景其实就是他模拟出来的当时地震后的公寓楼的外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塌方掉的场景
他给到了几根非常非常粗的绳子做了一个斜坡每个人都会借由那个绳子的力量爬上斜坡进入到一个小阁楼因为他每一场只有六个人嘛
我就坐到了最里面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跟其他的五个位置又正好隔开了一段距离所以很奇妙的好像我从一个参与其中的体验者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很抽离的旁观者我看的是在那样的一个破败的小隔间里他们看着一个小小的电视机突然间开始播报新闻它播报的就是 08 年汶川大地震时候的新闻
他放的是一个记者去采访了当时在救灾现场的广元市的一位领导然后那个领导一开始是想用一种相对平静的克制的口吻去描述他在救灾现场的一线情况的但是他仅仅就克制了几秒钟他马上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陷了他说的是现场的遇难人数然后他补充了一个非常让人痛心的是里面很多都是孩子当时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孩子还是有生命体征的
然后他跟孩子们说无论如何希望大家能够撑住中间有一段非常非常含糊的几乎听不清任何话语的因为现场太嘈杂了后面接的那一句就是我非常的惭愧然后他就哭了残住了 118 个三个拉出来的也是 50 个已经死了我们到那个地方去的时候还想着一些学生还没断气
他跟我们通话我们说没有物理就要坚持坚持住但是没有没有其他事我感觉我多么惭愧那一刻的时候好像跟 08 年的那场灾难非常近又非常远那一刻我作为一个纯粹的外来者我是被打动的我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 08 年问川对于大家
它可能是区别于其他地名有一个很特别距离的名字出来之后我有跟左阿姐分享过我们那场除了我之外有一对情侣然后三口之家一家三口那个爸爸呢明显是一个慢性子的人他的慢性子慢得很直观就比如说那个场景的门已经要关下来了怎么爸爸没赶上哈哈哈哈
等到下一个房间的门再打开的时候然后爸爸跟着同时打开的门穿过了刚刚那个房间像一阵穿堂风一样的错过了刚刚的场景进入到我们下一 part 的故事里面去小朋友多大小朋友大概是六七岁其实是很小的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小朋友那个小朋友呢他明显对于汶川的了解是有的但是呢他没有那么强的感知毕竟他出生的时候汶川地震可能都已经过去十来年了所以他出来的时候他就跟爸爸讲说他觉得这个故事挺好的
因为当时妈妈去上洗手间了嘛所以呢爸爸跟孩子在外面等着然后哥姐当时呢也还没有走我正好就听到了他们在聊什么当时孩子就是问爸爸说爸爸你当时在四川吗震得厉不厉害啊他爸爸说哇当时爸爸在的地方真的可厉害了小孩子就问他说那爸爸你当时是怎么逃的他爸爸就明显是很久不去想这些事情了他是回忆了一下
他说当时我应该是在二楼我当时就只犹豫一件事情就是我是从楼梯跑还是从窗口往外跳
我就觉得我跑的速度还行所以我当机立断我就直接从楼梯往外跑了我站在那个空旷地方的时候我再回头看楼就已经晃得你感觉它下一秒就要塌了他女儿真的很想采访他他女儿问他说那你怕吗他说其实当时是不会怕的你所有的怕是后面再往回去想的时候你会后怕他说他真的只来得及回想那一个问题等他到空旷地带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想法了他就只是觉得我在经历些什么然后他的女儿明显对他的回答是比较失望的
所以呢他的爸爸呢也有点紧张他的爸爸就努力在给到他女儿其他的答案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爸爸说的是如果想到什么的话可能就是想跟你妈妈结婚了因为这些年他肯定也是年轻人嘛他可能对于家庭他对于未来的想象很多事情的规划可能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地震他不会是这样子的一个决定或者不会在那个时间点做决定
在那一刻特别具象的你感受到 08 年发生在四川的那场地震是改变了非常非常多的人的哪怕他们在那场灾难里面他们幸存了甚至他们跟那个灾难本身没有特别的近但是也许因为那场地震是改变了他们的人生选择的包括后面他们在走的时候搞得也不是故意尾随啊是因为他省下车的那条路就那么一条通道
还有楼层又比较高所以呢我们确实同行了一段时间他们路上就聊嘛提到了一个细节挺有意思的就是他爸爸说他们的厕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会放一桶矿泉水三四年后可能就是家里面老人搬进来了东西实在堆得有点多了卫生间里面才不会放储备粮不会放矿泉水后来我就去查了一下嘛
你就会发现那是四川人家在那个时候很多厕所的标配左小姐记不记得在汶川地震当中有一个成功被救援下来的人地震发生的时候他正好是打了一壶水准备去烧热水的他能够撑到救援人员来就是因为他当时手上那一桶凉水所以有的时候真的是你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时刻什么东西会帮助到你的
我个人关于汶川地震有一个画面是私人记忆因为当时在地震发生的时候全国都很茫然所有的电视台都开始转播央视的新闻因为我那个时候在读书在学校里面我们的教室里面是会有一台电视我们就会在下课的时候把电视打开
老师来了我们就把电视关上有一节课是我们的语文课老师进来之后我们电视还没有关我们还在看一个新闻的播报我们老师进来之后也看了电视一会然后老师跟我们说这节课我们不上了我们把这个看完这个画面给我的印象特别特别深刻就好像你的记忆有一个册子有一个宫殿它会变成我的记忆的宫殿里面有个小小的切片你提到汶川地震的时候我第一个看的就是这个画面
因为在读书的时候你会觉得读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那个时刻他很明确地告诉我们读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今天又跟我一个朋友在聊我跟他讲说我们要录一期汶川的节目他是成都的一个小朋友那个时候他只有 10 岁正好他们的期中考刚刚结束他考得很差地震完了成绩也没有公布他那个时候有点庆幸
他肯定不是说你庆幸地震的发生但是这个又是他很真实的一个想法你后续可能会忘记的事情跟这一个巨大的标志性的事件连接在一起之后你就会记得谁长大了之后还会记得十岁的期中考试都不是期末考试
成绩怎么样你到了一定的年纪你甚至你都不用到一定的年纪你到了明年你去年的期中考试的分数就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因为那个时候链接了这个巨大的事件的发生你会一直记得你当时在想的事情是什么他在成都嘛他们当时政感是很强烈的地震发生之后经常会有余震嘛所以那个时候会有非常多余震的传闻
还会有愚症的谣言就不是说所有的传闻都是真的嘛大家也都是很恐慌的一种状态所以他们当时一家人就跑去睡在车子里就觉得说可能在建筑物里面是不安全的嘛
灾区的人们他们也是一样的就比如说在当时他们被转移到一些体育馆之类的这种比较大比较空旷的安置场所的时候很多的受灾人员他们都不愿意住在室内的他们还是觉得我去外面露天的找一个空旷的地方睡哪怕下雨哪怕很冷都会比在建筑物里面更安全然后我朋友就讲说整个成都包括周围的城市的学校他们都会去招收一些灾区的学生到他们学校念书然后他们学校就有两个学生过来了
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父母都在地震当中去世了他后面提到这句话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有点难过他说的是但是他们两个精神状态很好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说想爸爸想妈妈
我觉得他们不一定是我这么想的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想法就是如果我是一个在局里出来的孤儿的话我也不会在新的学校里面表现出来我很哀伤我会尽力地不让大家关注到我的哀伤
因为我得融入现在的环境如果我一直表现出来的状态时我很可怜这样大家都会对我很小心翼翼我是没有办法融入到这个环境的所有人会害怕伤害我而这种害怕会让他们跟我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在汶川大概开始重建的两三年之后当时再有记者去回访汶川的时候当地一位主政官员说的就是他不希望现在的汶川依旧留给大家的是一个悲情的印象了
我们希望大家感受到汶川他是依旧保有希望的并且在努力生长的一个地方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也是某种意义上他代表一种更多人的声音他们选择让汶川在将来的更多时间里面所呈现出的一种面向未来的面貌
而且其实刚刚小姐讲的那些细节是很有意思的就比如说像唐山大地震发生之后就是曾经流传过一句话叫做唐山一处地震全国十年大捧就是一种灾难之后的后遗症很多人是在惊恐当中他不敢回家的大概就是在汶川地震发生后两年是有过一桩新闻的叫做等地震发生在山西省
就有人是散布当地会发生地震的一个谣言嘛当然这几个涉嫌散布地震谣言的人很快就被当地警方行政拘留了但是谣言还是传散开了对当时山西的靖中啊太原啊吕梁啊长治啊很多的地方包括城市跟乡村出现了大规模的居民到户外集体等地震的情况
而且当时保守估计仅仅太原这一个地方就有 20 万人上街避震河北部分地区也有很多人是走到室外去等地震的所以汶川地震带给大家很多后续上心理的一些影响其实是持续发生的它是贯穿在很多人漫长的 17 年的生活当中的在
在这些年里面其实是有很多人持续地在跟踪在回访当然也有很多人在不断地选择放下跟掩埋今天跟左小姐聊之前朋友问我说今天打算干嘛的时候我就说我今天要跟朋友聊汶川地震我本来觉得这个话题可能到这就结束了但我没有想到恰恰打开了我跟朋友的话匣子他们其实都是生活在江浙户地区的
那时候他们也很小他们距离那个地方也很远那样的一场灾难你会真的发现它是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第一次你对灾难这两个字有概念而且你哪怕距离它很远你都能够回想起来在那一刻你在做什么当时看到那几桩新闻
隔了这么久以前我们都没有聊过但是你突然发现你是回想得起来的而且它是一个全国范围内大家都有政感的它是一个公共事件是因为当时的话除了吉林黑龙江新疆这三个地方没有政感报告之外其他的省区市全部都是有政感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广
灾害损失最重救灾难度最大的一次地震可能有一个更模糊的但是大家更有直观感受的一种描述就是全国社保基金它其实只动用过两次一次是新冠疫情还有一次就是汶川大地震目前相对官方的统计数字是汶川地震当中共计造成了 69,227 人遇难在 08 年 11 月份国新办有一场新闻发布会
当时四川省的一位领导他公布的一个统计数字是地震当中有 19,065 名学生遇难将近 7 万名遇难者当中有将近 2 万名是学生当然这个官方统计数字在之后是有过变化的到了 09 年的时候官方公布的在这场地震当中学生死难人数是 5,335 名这个统计数字是根据遇难学生家庭申请国家抚慰金跟社会救助金的这个人数来统计的
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说一家三口在这个过程之中全部遇难的话就没有人去申请补助金了是因为灾情复杂它又涉及到不同时间节点统计渠道的变化统计口径的变化所以在最终的数字上面所呈现出来的汇总数据
它可能是存在一定的差异的我们所能够给到的是目前视野范围内我们能够找到的最官方最可考的数据大家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心愿去核查最终你更信任的那个数字但无可否认的是学生他们所在的校舍质量问题我记忆里面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提出来被重点关注的
在汶川地震之前大家对于移动建筑抗震的标准防灾的水平其实大家是没有认知的是在汶川地震之后大家才发现说原来某一些建筑它的抗震标准可能是偏低的在 09 年的时候有媒体是援引了一份关于汶川地震建筑灾害的一个分析
他调查了本地 44 处学校建筑当中是有超过 50%的比例遭受了严重损毁无法修复的而在其他类型的建筑里面损毁程度可能没有那么的高所以当时大家就有说那为什么学校的建筑物情况是尤为严重的包括大家现在去到运行能看到的最大的建筑物的遗址悬口中学的旧址整个教学楼是有半截被写埋在地下的
汶川地震当中你能够看到的建筑物的各种变形都可以在这个中学的遗址里面找到尤其他学生宿舍楼的破坏是非常严重的底层几乎是被连根削掉了当时是有留守的工作组的那些老师们他们是有提到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因为当时已经接近中高考了嘛下午下课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如果不是这样的临时的调整的话地震发生的时候可能大部分的学生他们都还在床上午休那就意味着大家能够及时反应的时间会更短
伤亡的人数可能会进一步加重但是对于在这场地震当中失去子女的家长来说他们的孩子死了对于他们来讲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在那些年的报道里面是有一个词你在后面已经很难再看到了它叫做粉碎性坍塌后面接着的就是群死群伤它带给我当时对于惨烈程度的想象是非常直观的当然你现在再回过头去它其实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比如说教室的开间大它的墙就少
就会变相地导致它的抗震能力可能相对就会弱一些还有是一些校舍它建造的实践确实是有点久了当然工程质量也是很多人常年在质疑的因为在当时会有一些媒体跟建筑学者指出来说按照中国当时既定的建筑规范跟建筑水平就算要倒也不应该是倒成这种样子
但是我们最终还是回到官方定性后来官方认定是没有因为建筑的质量问题而导致建筑物坍塌的案例的但是我觉得不仅是看怎么说更多的也还要去看这些年来大家是怎么做的在那之后从 09 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就有启动全国中小学校舍的安全工程的针对所有的校舍进行了一系列的加固改造跟重点的监防
当时是要求不仅是对地震的重点坚持防御区进行加固改造对于其他的各种城市或者是乡村的学校都要进行一系列的抗震鉴定跟抗震的加固的这个可能还相对比较偏规则层面的表述如果我们用更口语化的方式来描述当时对这一系列校舍在汶川地震之后的要求的话
那基本上就是要求他小镇不坏中镇可修大镇不倒在责任认定上面明确了地方政府作为中小学校舍安全的责任主体如果说因为校舍坍塌而导致失声伤亡的当地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就会被依法问责这个关系之间的确认我记忆当中是在汶川地震之后发生的这
这也让我会回想起来有一个人的名字可能是大家现在都记得的就是范美中范跑跑对因为当时是有一些老师他为了保护学生疏散被埋的范美中被报道出来的是他丢下了学生率先撤退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在事后在天涯社区跟很多人舌战群雄他还在天涯论坛上面发了一篇字述认为自己是没有过错的发布了这篇帖子之后一瞬间就成了所有人口诛笔伐的一个对象
左小姐会怎么看她当时的行为呢我刚刚脑中想出了一个词但这个词在这一期出现可能是不那么得体的就是我觉得你可以这么做但是你不要鼓吹自己是正确的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很关重关重这个词出现在这一期我确实是没有想到的它会给我一种很明显的表现语你可以选择这么做大家没有办法从法律上面指责你甚至大家也很难从道德上面去指责你
大家会把这样的行为形容成人之常情你慌了吗你乱了吗你不知道怎么办吗因为你也是受灾民众孩子也是受灾民众对一个受灾民众进行道德谴责这个是让我们这些不在在去的人有道德压力的事情大家知道你这么做了可能心里面会有一点想法但是大家不会把谴责的声音发出来
但是如果你过于强调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不管是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还是希望得到这个话题的展开有更多的人了解到你本质上都是一种博眼球的行为我其实大体上感受跟左小姐是一致的
当时范跑跑这个名字被冠在他头上之后在最初我是会觉得会不会我们对一个人在真的大灾大难面前的怯懦或者是不勇敢对我们会不会太苛求了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其实是这样子的但是后面看到他自己的很多的表述甚至我觉得他在面对媒体或者大众对他的某种意义上的讨伐的时候
他是呈现出一种亢奋的他有一种得意洋洋的感觉而且这个并不是我们对他个人的恶意的揣度而是他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面五年十年十五年的回访当中是会有很多的媒体弃而不舍的去追问范法跑目前的一些情况啊在他后来不同时期的字数当中是你能够看到一些痕迹的比如说范美中他坚信自己当时是没有错的而且他对于这件事情上价值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他是
他认为泛跑跑是中国从一个集体的强调英雄的强调道德的社会向一个强调制度的强调个人的现代社会转变的关键时期的一个思想事件这个事情呢既不会让我自得也不会让我沮丧它会是历史的声音没有我觉得你很自得啊其实他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距离最初灾难发生已经过去有点久了他相对表达的都已经是有点克制了
在更早的时候更不懂得掩埋内心一些想法的时候他有过更直接的表述他说的是 2008 年的事情让我获得了一个影响很多人思想的机会这是所有有思想的人想启蒙别人的人梦寐以求的
通过那个大众事件来影响大众的思想这个事情一生当中也不见得遇到过一次是很偶然的我记得我们过刊的第一期节目里面有提到过一个观点我们认为我们不应该在一个大的事件发生的时候去鼓吹个人英雄主义我有点印象我们当时举的例子是老年人去捐献他们所有的养老金后来有一次我跟有一个朋友在讨论洛杉矶大火的事件的时候当
当时我们有提到了一个对照的事件就是重庆的山火我的朋友对于重庆的山火当时宣传村民骑摩托车自发自行的上山救灾这件事情是有不满的他认为你不应该把这样的一个巨大的灾难交给民众去处理但我当时感觉跟他有一点点不一样是我觉得民众自发地抢救山火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行为
我觉得他的问题可能出在于我们不希望官方去发出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的声音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应该消灭一切的个人英雄主义个人英雄主义它是一个带有视角倾向性的词你一旦提出了这个词的话你一旦提出了这个词的话
你就是天然对它带有批判性的一个完全自私的完全利己的全部是源自个人的社会你也很难讲它是更先进的我是觉得我们不能从一个极端跳向另外一个极端就好像在灾难之前我们都会觉得哇 人定胜天等到灾难发生了之后我们又会觉得哇 这个东西防不胜防你就无限地倾向于一种宿命论在这两种当中是会有一些过渡的中间地带的
就比如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会去讨论因灾设防灾难发生了之后亡羊补牢我们去看一下有哪些比如说地震预报是我们可以提前的更早做得更好的为什么会对灾难关注度一时间如此之高
是因为往往在那之前我们对于很多的小概率事件重视程度是不够的就比如说在预报上面就有相关的工作人员曾经提到过一个我觉得很值得关注的细节他们做了地震预警软件了因为现在有一些手机里面它是内置了地震预警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手机都有那有一些手机的话它还是需要你去下载地震的预警软件的
然后你在后台去看地震的预警软件什么时候会到达一个下载的高峰往往就是在某一场灾难发生了之后在日常的时候可能极少数人会去下载但是在某一场地震之后的一周
他举例的就是在九寨沟地震之后一周他们所制作的地震预警的 APP 的下载量就激增了 100 多万又过了一周下载量又掉回来了关于地震预报当灾难发生之后大家在惊魂未定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一些不理智的声音那平时养着你们这么多管地震预报的人为什么你们的地震预报并没有能够及时地去通知我们又或者说地震预报经过这十几年的不间断的工作跟钻研提升了好几秒但是这好几秒对于我们的逃生有什么样的作用
甚至我来不及从二楼跑到一楼我很小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哇这对于我逃生有什么帮助呢可能只够我喊一声我爸喊一声我妈我甚至来不及抱紧我的猫专业人员他们说的是地震预警它除了有帮助你去逃生的作用之外它还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这个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安定人心说的是什么呢就是我家的楼房晃动了预警提前告知说烈度有四度左右那他可能就不用担心那如果是强震的话
你在心理上你会更多对自己有一个预警你会带有一种强烈的认知说灾难马上就要来了而我应该要去做什么我可能可以做什么它有点类似于像飞机遇难事事前给到你最终的一个留言一个笔记对于你性命的挽回不能够起到真正的作用但是它可以帮助你留下最后你跟这个世界的一个讯息你可以有一个告别的机会而这个某种意义上它就是地震预警给你带来的一种安定感
而这个安定感它其实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坚韧的努力的就比如说在 08 年汶川地震发生的时候北川线它在地震波到达之前它本来是可以有 31 秒的避险时间的新川线是可以有 55 秒的因为汶川地震的话它相比我们惯常认知当中的地震它是以一个核心的震中作为原点以原型辐射开来它不是这样的汶川地震大家可以抬起自己的小手臂
它其实相当于是从你的手臂的手肘的这个部分直接以非常快的速度滑到你的手掌心我们就可以把青川放在你手掌的这个位置从手肘到手心它就是那个 55 秒如果你当时正在房间里的话低楼层就是可以逃出去那你高楼层呢就可以躲在三角区你如果是在办公楼里面电梯就近停靠那你就可以避免人被困在电梯当中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高铁可能它就可以减速停车了
地铁它可能就可以到站靠边了它就可以挽回很多人的生命而且在后来的地震学报当中它其实也有更可查的数据当地震预警时间为 3 秒的时候可以使人员伤亡比减少 14%预警时间为 10 秒的时候人员伤亡比会减少 39%而预警时间如果可以拉长到 20 秒人员伤亡比就可以减少 63%素来有专家据此估算如果汶川地震的时候我们地震预警水平可以是当今的程度的话
那可能就会减少 2 万到 3 万人的死亡就可以减少将近 30%的死难者所以这个可能就可以回答我们刚刚内心的疑惑这些年我们关注地震的预警信息支持很多的人不断地做努力的原因是什么当我们身处灾难现场的时候这十几秒钟它某种意义上是我们能够去人定胜听的关键而且我觉得大家对于灾难确实是会有一个变化
就从我们刚讲的人定胜天到因灾社防到现在我们再去看本地的一些无论是重建还是发展就会变成一种因地制宜如果这个地方它真的不适合去生活去发展我们就选择离开它到一个更适合我们长久生活的地方探索我们可以到达的人类的边界这个其实我觉得是在真正的灾难发生了之后带给更多人的一个变化我们
我们不再去强调人力可以到达的无限的边界是有多远而更多的是我们跟这个环境能够到达的共生的边界是有多远我印象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例子四川当地的某一位地方官员他在某一次采访当中他举了一个很生动很生活化甚至略略有一点不恰当的例子他说的是我们本地的很多的民众确实他们现在有了一些更多去关注本地发展要跟这个地方和谐共处的一些想法了他举的例子是什么呢
就是我们以前不是公共的池子里面会养很多的鱼吗民众们都会把这些鱼各自捞回各自的家但是呢在 08 年之后大家会好好保护这些鱼了可能当你经历过一个外部冲击之后你就会反应过来人可以去控制人可以去到达的地方是有边界的你开始去敬畏一些东西开始去尊重一些东西
它内化到我们的生活当中就是懂得如何跟你所成长的环境真正的相处就是因为我们生活当中是不会用到共生可持续这种特别隆重的词的这些词基本上在小的时候都会出现在我们的课本里对可持续发展你只会在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之后你在无能为力的那些时刻你会觉得这个环境给你的依托是很重要的
在《声调》做第一期的时候我们有去采访了很多当时从川渝从云南从湖北外嫁到山东的姐姐阿姨其中有一个她的家距离汶川那一块是比较近的但也不是在汶川县城里我们
我们两个在闲聊天的时候我当时问他因为我问所有人我都会问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多年来有没有哪一刻你的心里是产生了一些想法我如果没有来山东就好了他说在 08 年的时候有过如果我没有来山东的话我就能在家里面陪着我的家人
那句话打动我的是他说的不是我庆幸我那个时候来了我距离这场巨大的灾难是有点远的他说的是我想在那个时刻陪着我的家人当然因为他所在的地区不是很严重的受灾地区所以家人更多的可能是对于语症的恐惧以及震感
家里人没有因为地震出现死伤情况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他们身边起码我能够陪着他们是当时有很多不在四川的人他们知道了这场巨大的灾难发生了之后很多人是选择连夜返回的就比如说有人他在广州他就一大早赶到机场
当时是所有飞往成都的航班都已经全部停飞的因为有些人特别着急嘛那有一些相对脑子灵活一些的人呢他们就会选择改飞重庆重庆的航班还在正常飞从重庆再走陆路直接去到成都一路夜奔赶到他所在的绵阳可能到了当地之后公共交通又已经全部都停摆了所以他们又会选择去租摩托车再次飞奔向灾难更核心的那些地方看看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可能能够找到他们
他们去描述一路奔袭不会辛苦他也感受不到痛苦可能即将来临他只想说我要赶回到家人身边我想看能不能去找到他但是有很多人他想了这么多的办法回到灾难现场的那一刻他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他越靠近看到的越是支离破碎的场景就有人在回忆当中写到他一看见北川幼儿园他的腿都软了啥都没了了我到哪里去找女儿
有的赶回的更晚的家长路上面听到的是很多的家长说有两三百个人在那边都是家长在用绳子捆着预置板在那边救人但是等他赶到的时候那句话你现在看依旧是触目惊心的他说的是 5 月 15 日的下午我终于赶到了我孩子所在的应休小学
那边没有活人只有死人了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北川的公安局副局长他叫李跃进他的公安局正好旁边就有一个小学叫做毛坝小学当时地震发生之后他就立刻带领着同事冲进了小学里面去救人
他们当时救出了 200 多名学生把这些学生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后他才去寻找他自己的亲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错过了他的亲人的最佳的救援时机所以在三天后他看到的是他儿子的尸体还有李林国他已经出现在他儿子被掩埋的那个学校了儿子是被压在建筑物比较深的地方而且他已经知道他儿子在什么地方了
因为废墟上层的人更容易挖所以他就组织大家先去救外围的学生在 13 号的 17 点 17 分他找到了他的儿子
已经长时间的呼吸不畅停止了呼吸救援人员还没有到的时候都是当地的幸存的民众在自发地组织救人嘛不仅要救自己的亲人也会去救那些陌生人在一开始有非常多的被埋的人员都是用手袍的方式救援出来的因为你没有什么工具除了北川以外在应秀也有一个画面是我印象特别深刻的因为应秀小学塌得太厉害了救援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里面有一个小朋友叫张春梅他是被压在四层预治板下面救援队里面也有医生医生就建议说截肢当时的救援副支队长江一山觉得我们都来救了我们就应该给这些孩子留下一副完整的身体
所以他坚持说我们要不再等一等我们再想想办法能不能把这个孩子尽可能地完整地救出来小孩子也很坚强你能够看到他在跟这些叔叔们交流他还会笑他趴在那个地方因为你始终在前面你看到那个镜头的时候都是从上往下俯拍的你看到的就是在一堆废墟里面一个孩子他的腿被石头压住了
是一个孤零零的孩子躺在那然后后面有了另外一个镜头这个孩子即将被救出来他们想办法把那些碎石抬起来把孩子往外挪的时候有一个更加平视的角度拍过去的镜头就在那个孩子躺的右手边在那些压着他的肺虚之上有几个孩子他们扭曲的交叠在一起在那一刻你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张春梅的名字我们记住了这个被救出来的小孩子但是
但是有太多太多的小孩子是在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有太多的小孩子永久地挤压在这个废墟之下了所以你就很想知道张春梅到后面怎么样吗确实在后续有她的消息陆续地传出来因为她被掩埋的时间很长导致她的双腿已经坏死了所以她只能够接受双腿截肢手术
在十年之后我们又可以在报道上面看到张春梅的故事 2010 年四川省残联在全省的范围内招收运动员参加省级游泳比赛张春梅知道之后就决定尝试一下从此就开始了她的游泳的生涯在四年之后她在四川省的残疾人运动会上面获得了很多枚的游泳奖牌在 2015 年的全国残孕会的游泳接力比赛里面
他跟他的队友获得了混合泳跟自由泳的亚军和第三名在 2018 年天津举行的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上面获得了 100 米挖泳的铜牌他也有在去学习篮球他依然带着当时在废墟里面展示出来的那一个很坚强的微笑面对着他的生命哪怕你当时看到过他的报道知道他的名字其实你在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不会去搜索
他怎么样了他长大了吗只会在某一个时间突然想起来你会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渠道能够获得他的最新的消息但是对于很多这样的名字你没有办法获得他最新的消息因为他可能今年刚刚的长大了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再一次被公众想起他的名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有后续的报道出现
地震发生之后关注新闻的话大家应该都有看到对于这些重灾区是有一对一的援建的就比如说北川的县城就是由山东省负责援建的汶川的县城它是广东省负责援建的青川是浙江省负责援建的绵竹是江苏省负责援建的当时有非常多的重灾区分配给了每一个省 5 月 19 号的时候山东济南的建委副主任王迪生他接到了一个通知
在接到这个通知之后四小时他就带着人出发了他当时讲的那段话其实是有点触动我的虽然他讲的是普通话但是他的普通话里面还是有一部分相应的痕迹他是在笑着讲这段话的
他当时讲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我们来建人要从家里调我调来 3000 多人所有的设备都要家里来调从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发电机都是家里用柴油汽油车每天往这里运
耗油量一天就 14 吨柴油从来没打过这种仗他是在用一种很细节的方式形容援建有多么困难受灾情况是有多严重但是打动我的那个词是家里你后来再去看从山东来到北川就在的那些不管是官员也好执行者也好讲的都是北川也变成我的家了北川人也在说我们现在不只是北川人不只是四川人我们也是山东人了
退口援建的清单上面嘛很多地方我都有去过就比如说汶川 绵竹 茂县 汉元建格是我去年刚去的
我去年 4 月份到了剑阁县跟这一期有一点点小重合的事件是它不是事件上的重合它是感受上的重合我当时到了剑阁之后我路过了一家医院是剑阁县的中医医院它的柱子上面墙面上面它是会贴一些通知的我就看到了它的正面跟侧面分别贴着两个不一样的通知侧面贴的通知是院检进检核酸标本采样点正
正面贴的通知是非必要不做核酸单减费用 16 元一人你能够明显知道这两个告示它是在不同的时间被贴上去的但是它们都没有被摘下来柱子它就无意之间形成了很短时间内的一个小小的标本到我 24 年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做核酸这个概念了
可能在一些更大的城市这样的标牌已经被摘下来了但是他们没有摘下来因为它是用那种泡沫板粘上去的可能摘下来会留下很多很难看的胶所以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当时看到的时候很明确地让我感受到某些事情曾经发生过我当时出现在间隔线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它跟汶川这场巨大的地震联系到一起
甚至我到了汶川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跟这场巨大的地震联系在一起咱冒险也是一样的去到当地的羌族的村落你能够看到那个村落里面装饰得非常的好他们放了很多羌族的传统的文样传统的面具但是你都知道它是新的羌族是因为他们有一些是之前在山上整体外迁了之后他们其实是需要有一部分的谋生的方式
所以后来也是作为一种援建的手段因为本来有一些人呢他们其实是没有跟外部有过太多的沟通的所以他们下来了之后他们会有很长时间的不适应所以才会去新建民族村然后让他们能够相对于原本的生活环境比较接近的一种样貌投入到新的生活当中刚听左小姐讲的时候每一段我都浮现出很多画面
我是能够回想起很多救援场景的比如说现在大家回想到汶川地震有一张很经典的在斜坡上面的好多人合力在抬那个担架既有军人也有医护人员甚至有背着包的可能是媒体记者各个环节的工种极其巧合地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场景里面合力在托举一个声明
但其实刚我听左娃姐讲的时候我脑海当中浮现的那个画面反而是一个大家现在可能对那张照片会完全没有印象因为它确实不是所谓的集体记忆的一个影像那个画面它是没有人的地上面是有几个类似于像席梦丝那样的床垫床垫上面拱起了一个像小山包一样的幅度盖着一层又一层的薄的床单的布那个下面就是尸体
席梦思上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些红色的但是你没有办法判断那个到底是人的受伤的血还是竹类因为在每一块席梦思的前面都有几根在燃烧的红竹过这么多年你再去回想灾难本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既不是那些能够在当下让我们有暖光的回忆好像也不是湿海遍地的枯裂它让你回想起来的是那些空白的部分
就是你在那个席莫斯上看不到人就有一部分的回忆它是被埋进去的
我对于人的黄金救援时间是 72 小时现在好像我们聊起来它是一个常识的讯息我好像第一次接触到它就是在 08 年的汶川大地震因为在那个时候媒体会用小标题或者是在电视画面当中打一个题花标黄金救援时间 72 小时那一刻带来的紧张感是非常非常直接的因为在地震发生之后所有的生命通道在某种意义上它都被闭合了所以
所以第一时间其实你看到的不是所有人在灾难现场救援的场景你看到的是所有人在努力抵达灾难现场的场景包括后来大家去讨论地震救援的时候很重要的是要打通低空的驰骋通道必须要通过直升飞机把人投到灾难现场当中去所以现在对于当时的救援行动的回溯或者是定性都会把它描述成是和平年代以来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土地上面最庞大的一次救援行动
这也是我印象当中可能是第一次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甚至大陆境外的专业救援人员在参与救灾在那个时候日本人鞠躬它可能都还不是一个梗我们能够被现场的画面所触动到的是我们能够看到这些来自海外的救援人员救援出来之后可能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所以他们在去到下一个救援点之前在很短促的时间当中面向那些遇难者鞠了一躬赶往了下一个需要他们救援的地方他可能跟你后面看到的很多的来自极远处的元首带来的触动是一样的
灾难刚发生的时候所有的通讯的讯号都断掉了关键时刻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其实是中国一批业余的无线电的爱好者们当时中国无线电协会业余无线电峰会他们是在 512 当天晚上就发布了一个紧急的通知
号召协会所有的人能够去参与抗争的应急通信包括天涯社区豆瓣百度贴吧很多的门户网站开辟了专门的让大家去能够寻亲能够去找到失踪的人因为其实我们刚提到了很多遇难的人很多受伤的人
但是在整个灾情的统计上面我们是能够发现有一列他们叫做失踪的人有很多的人到现在他们都是无迹可寻的他们很可能被掩埋在了一个我们根本无法再去寻找的大地的伤口当中
包括总理姐刚提到去到那个医院嘛,提到那根柱子,我记得我有看到过一个图片的报道,那个报道上面是有这样的一张图,就是有一个人他在一个当年的集中灾区救援点,那个上面是有一个柱子,他依旧挺立在那儿的,柱子上面贴满了寻情启事,每一个都是失踪的人,那个画面定格下来的就是那个人认真地在读这些寻情启事。
你不知道他是在找人还是他是等待被找到的那个人或者是一个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他路过这个地方的人但是那个画面让我印象很深那个就好像是左大姐看到的河川的通知一样他是被留在那个柱子上面的而柱子上面的这些人可能他们已经是流落各处了
而且我想到了一个孩子那个是有点残忍的一个福利院的老师他是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面向外来的人在聊这些年来汶川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可能是父母都已经遇难了也没有亲属可以作为监护人那些孩子呢可能就会被送到福利院里面来他们会去照顾这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他们可能会被陆陆续续地收养
或者失散的亲族的人慢慢地把他们接回去但是有受伤很严重的甚至是本身就是有一个孩子他是脑瘫的这些孩子没有被接回去直到前些年有一个孩子他可能就要满 18 岁了福利院的孩子如果他成年了他们就不可以继续再留在福利院里面他们就会被送走但是不知道该把他送到哪里去所以在那篇文章的最后面这个福利院的老师他说的是其实你说这些年来你跟这些孩子没有感情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会很着急你会很忐忑想给这些孩子找到一个去处但是你最后发现可能能够接纳这些孩子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养老院这个轻微脑袋的孩子他在福利院长大他努力地学会了怎么帮福利院里面去做一些基本的卫生工作但他依旧没有办法长年累月地留在这个地方
他会被送去养老院小姐刚刚讲到当时在贴吧什么他都会有专门的一栏是关于寻亲的启示之类的专栏然后我就想到在那个时期其实有一条起到过作用的帖子在那个时候直升机到那边去运送物资也会很艰难就是因为他们找不到降落点直升机对于这个地方的地形他一是不熟悉第二呢山地嘛他本来就有点险要再加上地震能见度很差
可能有一些信息是阵前这个地方能降落但是在阵后这个地方就不一定适合降落了
所以非常多的直升机只能在上面盘旋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降落点然后那个时候在铁吧就出现了一条帖子他讲的是汶川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空降当时是真的有人打电话给到发帖的这位同学详细地询问了这个地点确认说这个地方确实适合空降之后让一批救援人员能够通过这个渠道抵达现场很多人都在主动地想说有没有办法可以参与救灾
到后面的话官方需要呼吁如果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员没有长期的训练跟专业支持的话不要空有热情就进入灾区因为很可能你会成为要被救援的灾民但是当时大家依旧在各种想办法提供支持因为股民的强烈支持所以复牌后的川宇板块的股票多只涨停这样的支持无孔不入无孔不入
无处不在一定要想尽办法把我的温暖投送给你还有一个很经典的救援故事就是来自于当时的罗汉寺它不远的地方正好是当地的福音保健院地震发生之后他们是特别着急给这些产妇们想办法有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去休整去休息
最合适的一个地方就是旁边的寺庙但是当时的福音保健院的负责人他们自己心里都是有点怵的因为产妇一是要健血第二的话他们要营养的补给肯定是让他们吃肉的那这些情况基本上就是把佛家的忌讳犯了个变当然你现在再去看当时的报道你是能够看到很多的写稿子的人他们想要去表达的一些信息的就比如说你能够在有的报道里面看到说宿泉法师
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了请求同一时期的另外一个报道他写的是速选法师回头看了一下佛像内心略有犹豫非常的细节
然后还有的人说呢,速权法师跟周围的人商量了一下,咱们得先救人。可能每一个都是真的,但是大家从不同的视角里面记录了同一个时期不同的画像。当然这些都是无声大哑的一些细节,他最终指向的还是速权法师敞开了佛寺的大门,接纳了所有的产妇,而且当时是要求无条件接受的。
你需要我配合提供任何的生活用品包括我们自己的一些仓食的储备都是可以全线配合的甚至还有一个小细节我想很深整个寺庙里面呢其实还是有些其他的灾民的所以后面寺庙里面就贴了一张小公告说仅允许产妇煮肉你们这些身体健康良好没有怀疑的人不要趁机在寺院里面煮肉
他很鲜活就跟股民去支持串于股票一样的鲜活你能看到在那样的一个极端情况当中他也有保留了人很真实的部分后来随着重建工作慢慢有序在展开大家逐步就离开这个寺庙了就有有心人算了一下产妇们离开罗汉寺的时候呢在罗汉寺里面诞生的小孩子一共是有 107 个当时就有人颇为遗憾说哎呀这要是再来一个
108 个这个异象多好呀结果真的是那天下午另外一个灾区转运过来了一位产妇在这个罗汉寺生下了那个孩子正正好好 108 个罗汉娃所以它也有一点小奇妙的部分在包括就是后面这些家长妈妈他们做了一件白纳衣给到苏权法师嘛每一年他们再会重新去剧刚讲到孩子们的后续的时候我就是有想到那样一个画面
但我觉得很鲜活又很真实的是什么你在灾后的第一年你会聚他会很盛大两年三年四年你还是会聚你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共同的身份但是再到后面他们最近一次聚首其实是在十周年的时候在那之后人就开始慢慢聚不齐了因为大家开始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了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回归到自己的生活
回到不同的地区你生活在不同的家庭灾难当中建立的那个完全的共同体回到一个又一个个体的生活当中去的时候你们的差异就慢慢显现出来了慢慢就面临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后来灾难的这部分在他们身上逐渐淡化了之后当所有人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这个连接也就慢慢淡了当然不是说为了大家想要去看到的盛大的聚会每一年你都要去表演一下
而是你很自然地看到了一件事情它如何建立起一种非常强的纽带到这个纽带慢慢退回到生活的幕后退回到你的日常琐事的背后伤口在慢慢慢慢愈合了就好像现在的汶川县城一样所有人过的是最普通的生活大家在提到我是汶川人的时候他也不希望在讲的那个叙事是你是灾民他的人生的主故事线开始向其他的地方发展了
他不再是被困在汶川灾民这四个字里面的那一个人曾经的孩子现在长大已经成年他梦想成为一个钢琴家
他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我提到这些词的时候好有年代感对他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哪怕这个创伤的记忆对他来说在曾经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但是一切都会过去这是一件好事情地震之后有一个很严重的次生灾害就是创伤之后的后遗症因为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很多人看到新的城市正在建设的样子的时候会怀抱着很巨大的愧疚
可能有一部分的人他的某一部分会被留在那个时刻我们对于灾后的心理援助也是在 08 年汶川地震之后才开始慢慢重视起来的在 08 年的时候有很多非常优秀的记者去到现场前些年的时候有一位资深记者离世大家才关注到说哇他原来是长期患有抑郁症的
而再回过头去看他的一些自述文章就能发现他的抑郁症其实就是来自于汶川地震报道期间留给他的很多的他心理上无法抹去的印记他没有办法消化好那些痕迹他又一直在投入在一线的采质报道过程当中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在当时对于心理创伤认识不足的心理援助我们应该去做什么怎么做可能也是预估不足的
这些都是在现在我们才觉得说我们有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做得更好的因为灾后他需要去注意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记得一个细节有学校的一个老师他提到过他们要去统计还有多少孩子是活着的他们就只能在废墟边上摆一个课桌因为孩子需要有过度的学校他可能要去外地过度就学可能要去做其他的安排
既有这样的一个安排请家长说你来给自己的孩子报名那个老师说的非常的直接他们其实就是在借着生者调查死者因为你没有办法去开口问说这些孩子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因为你很可能就直接戳到人家痛处了
他们也没有办法通过其他的渠道去核查了因为学生的花名册也全部都买在废墟里面了借生者调查死者这几个字你又能从当中看到非常生活的灵巧的智慧背后又是非常沉重的死伤对于这些老师来讲在地震发生之前教室可能坐的是满满当当的学生但是在学校复课之后一个年级的班级原本有十个这个年级可能就只有五六个班级了
甚至几个学校的人要重新整编在一起教室里面可能零零散散就只做了十来个学生你从什么样的细节能够看到老师也是有某种程度的心理创伤的他会跟学生商量说大家怎么能做得开一些因为所有人聚在一起这个房间就会显得好像其他地方很空但是我们做得散开一些这个大教室里面零零散散都是人的话看上去好像依旧像地震之前一样做了很多的学生而且
而且孩子也是一样的有一些人回访的时候会问说你们现在学习的条件怎么样呀因为过渡时期的话很多的学生是在板房学校里面上课的他的隔音是非常差的可能就会有学生抱怨吵死了周围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声音但是旁边马上有孩子就会补充说我觉得还是板房好因为板房塌了也砸不死人这些孩子他们哪怕不会刻意地去表述很多的心理的想法
但他们无意识当中透露出来的是地震在他们身上依旧是有余震在的就像我们刚提到大人可能都不敢住回自己的家里面他们宁愿在外面搭棚甚至你能够看到过了很多年的 15 16 年之后的那些回访的报道里面跟当时受灾的一个小孩子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他在跟他聊一些往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个孩子身上看不到任何过往痕迹了
你觉得她已经完全拥抱投入新生活了但是一辆车快速开过去的时候因为他们旁边是施工路段哐哒那一下你就感觉她对面的那个女孩子一下子情绪紧绷起来了一震
下意识地看了手机本来采访者他是觉得说他只是正常地看一下微信但是他发现那个女孩打开的是一个地震预警的 APP 在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些痕迹可能只是被很好的收纳起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地从这些人身上消灵掉
这也会涉及到我们如何看待一个远去的灾难以及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曾经发生灾难的遗址现场它是合适的就比如悬口中悬那块地方它是最核心的最标志性的关于那场灾难留下来的一个印记学校的遗址能够直观给你展现当年灾难的惨烈这样的一个场合怎么样去做呈现在当年其实是有过非常非常多的讨论的
当时在灾后的话邀请了非常多有名的建筑专家去到现场说我们用怎么样的一种方式来做遗址的保护是更合理的曾经有一个国外的非常著名的建筑学家他提出来一种方案你会觉得它是一种很浪漫的构想他就说水口中学的那个遗址它现在是倾斜坍塌在地面上的但它依旧距离地面是有几层楼的高度的
那我们就在它的周围种上很多的草种上很多的植物附上很多的土我们每一年在上面盖一层土随着时间的演进慢慢地曾经代表我们创伤的这些记忆它就会被时间的土所掩埋我们就能够在土地上面建立我们新的生活的堡垒既护佑着我们同时它又把曾经我们经历过的创伤以非常直观的可视化的方式在我们面前好好地收纳了起来
当时这样的一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其实是有很多不同的声音的有的人觉得说它应该是呈现着的它应该是裸露着的告诉我们曾经那场灾难有多酷烈地带走了我们身边的这些人那也有人说
这样的一个场景它应该被消化掉我们不应该永远留着苦难在我们身边就比如有一个本地的干部他也就说过他自己做过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是选择灾后在原址上重建了中小学因为之后的每一年开学他都会看到再生育的父母他们来送孩子上学或者他们途经了这个地方看到了这个学校他们就是会忍不住流泪
他就会想说如果当时我们决定班的远一点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再建一所新的学校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更彻底地拥抱我们的新生活所以对于这样的一批人来说他们可能就会更认同那样的一个方案就是我直接把往事给藏起来我们知道它发生过但是我们不用逼迫自己去面对它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遗址呈现的方案它很奇妙的是一种特别中国的折中式的方案
它在椅子的周围种上了一整圈的绿植会随着时间的痕迹它会慢慢地茁壮它会慢慢地长大从最初的时候你隐约只能在这个废墟边上看到一些零散的绿意到现在我们能够看到那些绿意在茁壮地生长那些绿意慢慢演绎起来了曾经的那些废墟它不会像最初的那个方案一样完全地盖住了它然后在上面再种新的绿植绿植环绕着它在生长
它会慢慢地包裹起它但是你能够看到曾经创伤的痕迹你也能够看到在这个受伤的大地上面有新的希望在孕育在滋长它护佑着所有的人在这个地方继续生活在两种方案两种不同的观点当中它找到了一个平衡而这个平衡是非常中国人的处事态度的我不知道如果说在这两个方案里面非要选一个你会怎么选如果这个事情是我个人的私人事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埋起来但是如果是一个公共事件的话
我会选择把它留着它跟学校有个很大的不一样的地方是它是关于这场灾难的一个遗址的现场它
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记住点什么因为除了这个遗址的现场可能其他的地方我们都要把它重新建造我们都要让它拥抱新的世界了学校搬去其他的地方不会产生特别大的影响你在学校这个地方建起其他的建筑你在其他的地方建起学校这都是一个新建的过程但是如果是说你选择把这块地永久掩埋起来之后
以后在这片土地上面就永远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供你哀悼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这个伤疤被永恒地掩埋可能大家也需要有一个地方回忆一些什么哀悼一些什么
当我们想要送一束花点一个蜡烛的时候有一个我们能够找到的地方它可能不是我们的亲人所在的那个地方之上或者它不是亲人所在的方向但是它是亲人所在地方的象征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重要的是 而且我觉得汶川地震带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观念上的变化地震之前我们在面对灾难事故的时候
我们会无意识地去把人归为一些数字在汶川地震当中我们知道了或者我们切实地关注到了个体的悲痛为什么我们刚提到了汶川的救援我们不仅看到了官方的力量我们看到了来自非常多的民间自发的 汹涌的 澎湃的被激荡起来的力量
在汶川之前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宏大的故事但是在汶川的报道也好他们所还原出来的故事你都是能够看到一个又一个个体的很鲜活的很真实存在或者存在过的人的人这一部分我觉得是汶川很重要的就是我们不可能去怀念一场灾难我们怀念的悼念的我们追思的是在那场灾难里面出现过的人我们共同经历了全国的哀悼日之后我们会把那一天设为防灾减灾日
都是因为我们惦念的我们想要去追思的是那个灾难当中一个又一个个体的人我们去过非常多的博物馆我们也看到过对于很多重大事故它作为某种存证某一刻被定格下来放在了某一个展馆里面周曲的临时流的博物馆是汶川地震它留下来的博物馆它有一个很不一样的部分就比如说它除了有官方的像位于郑中应秀镇的汶川地震镇中纪念馆
有在北川的 512 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然后它有很多不同的地区它都会散落着各种各样切入角度的博物馆同时它会有建川博物馆这样民间的博物馆聚落它所呈现的部分我一直觉得建川博物馆客观上来讲它的策展的水平跟很多的馆藏其实是有一些可商圈空间的但是关于汶川这一部分它
它有一个很打动我的地方剑川博物馆里面的那个震撼日记博物馆它收集的是非常非常多的本地的民众当时在那场灾情里面他们的一些生活的物件一件残破的婚纱曾经运过爱人尸体的摩托车这些都是非常个人的部分再小一点的话那就是胡惠山纪念馆它的建筑师是刘家坤刘家坤刚拿了普雷克斯建筑奖然后大家去问他说最打动你的你自己的建筑是什么
其实是出乎很多人预料的刘家坤说的是胡惠山纪念馆因为这个纪念馆在他的心中分量很不一样在汶川地震后第三天在都江艳势巨岩中泉的废墟上面他遇到了胡惠山的母亲就是刘丽当时刘丽处于巨大的悲伤当中她的女儿遇难了嘛她当时是掏出了两样东西给到了刘家坤一个是胡惠山的脐带还有一个就是胡惠山的乳牙他想为这个母亲做些什么他最后是用了最擅长的方式做了一个
做了一个建筑这个建筑呢就是灾区最常见的那种坡顶的就在帐篷外面抹上了乡村最常见的那种抹灰它就很像是一个博物馆旁边的一个小仓库一样它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而且因为它是偏私人性质的一个博物馆嘛所以呢它又不常打开更加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被封闭起来的私人的记忆的匣子但是当你
当你打开这个记忆匣子的时候你会发现它里面是非常非常温暖的粉红色有很多这个女孩从小到大的生活的痕迹她看过的书她小心储存起来的那些零零散散的零用钱她收纳了这个女孩在成长过程当中的一些私人回忆而这些回忆呢就成为了她妈妈最终能够用以怀念的她女儿存在过的一个坐标在后面的一个报道里面
妈妈带着自己更小的那个孩子来到了这个地方她说的是你摸一下这个墙壁这是你的姐姐那个小孩是不懂的他只是跟着妈妈的话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粉红色的墙壁上面这样的一个小的展馆人家估计说它是一个属于私人的部分所以
所以哪怕后面有很多人慕名而去但是从最初的开放到后面极少开放到后面不开放除了偶尔打扫开门通风之外它基本上是不再面向公众长期打开了就是因为刘家坤坚持这个纪念馆它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东西它是留给这个母亲的回忆她不想让它变成一个纯粹的被参观的部分但是呢它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窗口
给到所有保有善意远程到访的人它的正门上面它是一个很小的牌匾的它上面写的是胡惠山纪念馆落笔是妈妈琉璃题在下面是有两个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的是后面才改装上去的是有一高一低的两个猫眼我觉得一高一低两个猫眼这件事情就很温暖它一个是给大人看的一个是给小孩看的因为它是一个小房间透过那个猫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鱼眼镜头放大的里面的全部了而且
而且那个视角就好像我们是通过一个人的肚脐眼我们看到了妈妈肚子里面的正在孕育中的生命那个生命还没有经历过任何的苦难那个生命依旧在跳动依旧在孕育着
这个小细节的改动会让我觉得这是属于一个建筑师或者说跟他一起来参与项目的人他们很温柔的那个部分他们找到了一种非常中国式的我如何去面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创伤我是完全把它掩埋起来封闭起来还是说我打开来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柔软的善意的折中的方案让你通过这个脊带看到妈妈肚子里面曾经孕育过的生命的存在我觉得这个就是非常非常好的分寸
它跟技术无关它跟你心中的暖意是相关的它里面展出的所有的东西就比如说羽毛球拍啊书包啊所有的都是胡惠珊在日常生活中曾经使用过的东西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它都是批量制造的每一样东西你拿出来对我们没有那么重要就只有对她的母亲对她的家庭对于她自己是重要的
它确实是一个很私人的博物馆它是很微观的那个部分国家层面去建设的 5122 的抗震救灾纪念馆它是宏观的那个部分而建川里面的正宗日记它就好像是衔接宏观跟微观当中的那个部分它里面收藏很多比如说像范宝袍的眼镜其实也在那个博物馆里面甚至范宝袍本人在开馆之后他也去到那个博物馆去看过
它里面有很多比如说还有当时凡人山在彭州的龙门山地震带附近正好那边有一座桥桥那边没有路了地上就看到有一些瓷片的碎片他就很好奇当地人就告诉他说这个是成都军区的战士他们在执行任务前喝的撞醒酒因为大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回来大家都是带着一种惶恐跟忐忑去到现场的
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行所以大家真的像我们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好汉故事里面一样大家喝了酒把瓷碗在地上摔碎了它好像就是从胡惠山的小小的一个个体到了一个群体再到一个家国的群像通过不同的博物馆串联起来就是我们对于那段往事的不同视角的回忆它其实也会带入到很多时候我们对于一段往事要去怎么看待跟
跟左小姐曾经聊到过早些年的时候我去了汶川北川这些地方就是我觉得发生过这样的灾难的地方你怎么可以把它叫做公园呢哪怕你前面冠移植两个字是你会觉得公园是一个大家休闲的地方它是一个娱乐的地方好像用公园这两个字就让移植变得不够尊重了它不够肃穆它
它变成了一个旅游景区它有这么多的人经历过这样的一个苦难然后有这么多生命的消云我好像情感上很难接受它变成一个旅游景区
后来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再回到那个地方在真正采访的时候我确实把自己的困惑问出来了我得到的一个回复是你不能把它看作是一个旅游体系它是一个纪念体系就是如果说一个地震灾难的遗址我们现在用它来带动旅游你会觉得说我们是不是为了发展经济在出售灾难我们在消费灾难但其实如果说没有人跟遗址的互动那这个遗址它也是被掩埋的
他虽然处在那儿但是如果没有人在看到他没有人在了解他没有人在走近他那他其实也是像不存在的所以一个遗址的价值他只有通过参观只有通过游览只有通过不断地讲述人才可以跟这一段的记忆不断在交互我们现在可能对一个词非常的熟悉它叫做集体记忆但是在更早的时候对于集体记忆是有学术上的表述的
一段集体记忆它在什么样的时间点里面它就会消失就是 30 年它是一个客观存在的数字当一段记忆我们不再跟它去产生关系不再去产生交互的时候在 30 年之后它就会消失在我们所有人的口述消失在我们所有人的回忆当中它是一个平均数字所以我们需要通过非常多的方式不断地去走近它不断地去靠近它也许我们忘记遗址的时候伤痛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到一种合适的距离我们用新的草木去包裹着它在草木生长的过程当中曾经的苦难它就会变得若隐若现它就会变得生机跟希望并存
我们能够看到绿色重新演绎在这些废墟之上而且更重要的就是当地人是需要生计的你不能为了所谓的庄重跟肃穆而让这些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强行留在原地曾经有当地人口述的回忆就是他们家地震发生前是正好买了一个新的拖拉机的他们周围又有一个工地那么就有人说就是我每天自己走也是要走段路的我不容易搭你的拖拉机
她的老公就在每天开拖拉机去工地的路上面他就可以顺道载几个人拉上了拖拉机版的顺风车他每天两趟往返工地接送干活的人
再加上他在工地跑一些运输他一天就能够挣个百来块回忆起来的时候他老婆说的是我老公得到这个活路高兴惨了结果地震那天呢他老公跟其他一些人吃完饭正准备踏上活路地震来了踏上了一条死路这个词本身的含义更多的是我们现在咀嚼出来的但对于他讲那个故事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去找到挣后他自己的活路是什么他的生计是什么
当时像应秀的话就有很多的灾民他们是把自己家里的安置板房腾出来了一间用来开板房宾馆因为在阵后的话当所有人踏入到一个相对平稳的生活过渡阶段的时候大家就想回到曾经发生的灾难现场去悼念逝去的亲人所以陆陆续续呢就会有人回到这些地方然后尤其碰到一些比较重大的悼念活动的时候
地方上也会大量的去租用这些住宿的地方所以呢他们就自己住在一小间里面把其他腾出来就构成了很多灾后家庭当时的一个收入来源每张床的收费可能就在 20 元到 30 元之间如果你满租的话是可以比较好的来贴补家用的然后还有一些人呢因为在镇后很多的房子都塌了他们就去捡那些钢筋刚开始的时候一斤钢筋能够卖九角钱
好的时候可能一天就能卖个百来块但后来呢发现这种情况之后就不让灾民捡了因为确实把你出危险而且也涉及到了一些灾民私有财产的问题慢慢慢慢就劝服了而且更关键的是因为捡的人多了之后呢收购人就压价了你后面就卖不出刚开始说的这个价钱了那再后面呢废墟就开始被圈起来了后面就要做遗址那这个事情自然也就消散了长安姐刚刚讲遗址是需要有人光顾的
又让我想到我朋友他们班的那两个孩子其实我觉得它是一样的如果把一个遗址供起来你要踏进这个地方你需要很大的压力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讲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们可能也希望你们不要像对待一个遗址来对待我因为我是一个还在生活的人我是一个灾民没错但是我的未来不只是灾民这一个身份我希望能够更好地融入你们
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目光在看着我们永远悲情的叙事在重温我们的故事因为这样的目光会让更多的人被困在原地就比如说我们能够在一些灾后的故事里面看到有一些人他重组了家庭但是呢他们在重组家庭的这个过程当中如果说你真的是拥抱新的生活的可能相对来说你的状态是舒展的但如果说你只是为了刻意的去逃离各自的孤独或者是你想掩埋自己曾经的一些难过
甚至你是因为某些外部的需求希望你们两个人之间能够成为某种典型榜样尽量你们就除一除其实有很多的正后的重组家庭他们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境的还有一些比较典型的就是历人当中失去了自己孩子的他想面向新生活那这个孩子带给他的是一种新的希望但是在灾后其实有很多人关注到有很多的家庭他们想再生一个孩子
他们往往会把失去那个孩子既有的一些跟他的回忆跟他的一些相处的细节甚至那些孩子的面容特征也好他的一些性格特征也好他会无意识地去投射在他新孕育出来这个孩子身上一位 40 多岁的女性然后她冒着很多的风险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生下来的孩子她看到这个新的生命感觉好像没有很愉悦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跟之前的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那篇文章里面他描述的就是他就看到这位产妇撇了下嘴摇了下头叹息了一声回到了病床上面而且这个故事不是个例甚至有的家长会更直接他会跟自己的孩子说如果不是姐姐离开了你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面他想表达的其实是你应该珍惜你的生命但是对于小孩来讲他听到的就是我仿佛是一个替代品如果不是因为姐姐走了我是没有机会来的
那言下之意就是我本来没有必要来你并不希望我来我并不是被期待着来的在很多年后的回访里面你能看到在这样的处境下长大的小孩子他们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那个灾难本身
但是那个灾难所带来的某种创伤用另外一种方式留在了他们身上留在了这个家庭里面而且葛瑶姐刚刚讲的那个例子是那个孩子跟他的哥哥长得并不像但是你仔细地想一下这个新生下来的孩子不管跟他的哥哥长得像还是不像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当然
所以
所以在那样的一段衔接的空档期里面所有人都还在回头看所以对于那个时刻到来的新的生命他可能是有点难受的他在一个所有人回头望的时间里面来到了这个当下而且他是没有别人回头看到的那段记忆的对他来讲已经离开的人就是纯粹的陌生人但是除了完全离开的其实也有很多以一种残缺的方式留下来
这样的一个灾难的现场你是能够看到人很真实又很晦暗的那一面的就比如说关于伤残学生的补偿伤残鉴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不同地区的伤残鉴定它其实可能是会有一个标准的参差的比如说像在应秀的话
伤残鉴定是必须要在州医院进行的那么家长之间就会互相打听因为大家可能了解到说州医院的伤残鉴定是比较严格的隔壁北川的伤残学生他们是可以在县医院里面鉴定的
县医院那边手就会比较松标准就会定的比较宽那这样的话你可能得到的后续的鉴定跟补偿会多一点那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家长他也会感觉到某种心理上的挫败跟不平衡因为他们觉得孩子受伤已经是天灾导致的极端不公平了
但是在后来的一序列的措施上面他们又会加剧这样的一种痛惜有的人他们可能一个孩子伤残了一个孩子走了所以他在为一个孩子争取伤残补偿的同时他可能再要去办另外一个孩子的手续证明同时他身边得到的消息可能是旁边这户人家他今天去办了遇难独生子女的特别补助
另外一户人家他们去领了再生育的爱心卡你会发现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经历各种各样的难题各种各样的困境人在自顾不暇他可能需要过很长的时间才有机会去说我们走出来了我们经历过了一个很困难的时期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去很平静地把这样的一个身份标签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的往后去挪了直到我们变成了完全相容的个体而且像左阿姐刚刚提到的像枪组的那个部分
在人与人家庭与家庭的这种相处之外他们还更多面临一层跟故土的相处跟原本既有文化的一种相处有很多人是在下山之后是会折返的当时村干部就说因为村干部也很努力在政后作为援建单位他们会提供很多的选择
会努力地去说服你说你来我们这边去生活然后我会给到什么样的一种方式比如说你原本在山上你一年采摘冬虫夏草可能也就挣个五六千块钱但是你到了山下来我们可以给到你比如说种植上的从零开始的教学
一年的收成可能就会有大概一万元要比原来的生活更好但是实际到了山下来之后你会发现你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文化的习惯那些庄稼物跟你原本在山上种的也完全不一样怎么种都种不好而且你可能跟山下的人的语言沟通也会有一点问题你就会在这个过程当中产生一种挫败你会觉得说也许我不下来是更好的我留在山上可能是更好的
但是呢山上的生活的环境又不足以去支撑你原本的生活样态了所以你就会在山上跟山下当中来回去折返来回去漂泊你需要一个更长的时间去找到怎么样去接受一种新的生活所以曾经有人会把羌族的这样一段迁徙的过程比喻成一种新时期的某一个群落的出埃及记在他们既有的文化当中他们可能经历了不止一次这样的迁徙
但是这样的一次近代的被动的迁徙可能是这个文化在当下的一个很重要它需要去应对的一个挑战我怎么样在城市当中找到我原本文化的一种价值也许一个新的民族文化村它是可行的但是从一个假的新建的民族文化村怎么样让它慢慢地去填充我们回忆的那些血肉让它在我们新一批的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慢慢地
慢慢地它就从假的新的变成了一个更接近于真的因为有新一代的乡族的孩子在这边成长跟生活了然后他们留下来的那些生活的习惯是不是足以保留更多曾经文化的印记这些其实都是未知的因为也许这些孩子他们不会选择在民族文化村当中长大他们会去进到新的城市里面他们会成为一个新移民从小生活在被保留完好的乡族的文化的生活样态里面的人他们是一个代际的人他们
他们在面临新的迁徙选择的时候他们会摇摆我就在山下我就去种地或者我去打工我会找到新时期的生活那还有本地提供给你一种民族文化村的选择在一个面对大量游客的民族村的生活场景当中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民宿嘛民宿当中长大的这些小孩子
他们可能对山上的生活是没有想象的他们想象的是这些观光客所带来的更外部生活的更城市生活的吸引力所以对他们来讲他们的选择可能又是向外的他们会构成自己新时期的一个生活而这个生活我们当下可能很难去感知说怎么样的选择是好的因为 17 年前的他们他们也回答不出来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在山上待着更好还是在山下待着更好
山上的人会觉得可能我在山上待着至少你的艳色湖不会埋了我在山下的人又会觉得说我如果住在山上的话山体滑坡我就跟着那个山体直接被倒盖下来了除了像对于这种灾害的思考之外当他们离开了灾害的现场他们可能思考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对于什么样的环境是更适应的他长期住在山上人在对一片土地是熟悉的时候
你天然地觉得我是对于这片土地稍微有那么一点掌控感的就哪怕自然灾害会明确地告诉你你对这片土地完全没有掌控能力但是它不妨碍你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你会自己产生某种掌控感是让你有安全感的你觉得我在这片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属于我的地方对于很多的移民来说他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来自于当他去到一个新的环境的时候
他感受到的是一种人在屋檐下的不舒适哪怕原本的主人家对你非常的客气跟照顾跟周到但你依旧觉得这里不是你的家对你在这个地方没有主人感觉得我是来到了其他的地方我要面对的是其他的文化所以我不能够指望别人去接受我的语言
我只能够学习别人的语言用别人的相处的方式跟他们相处习惯这一个地区的人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性格他们沟通的方式这种感受对于非常多的人来说它就是不自在别说你不知道你到了山下之后你的收入你的生活会不会上一个台阶哪怕明确地告诉你你到了山下之后你的收入就是会上一个台阶
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要的也不只是收入半身辛苦成空对他们来讲不一定是那么重要的一个部分更重要的其实是他对这个地方他是有惦念的
我记得在证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讨论就是既然我们发现那个地方是地震容易高发的断裂带那为什么不集体搬走呢你为什么不举家迁徙呢为什么你不赶紧去搬呢你应该连夜就搬你千万就别再回来了但确实就是在汶川之后有非常多的人他们是选择在地震断裂带之上继续生活的
甚至你能够看到资料影像它的标题就叫做断裂带上的生活大家是有非常多实际的惦念的就包括有些人在面对这样的一个提问的时候他会告诉你说住在山上怕滑坡住在下面怕涨水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坡坡坎坎坡坎坎哪怕你到了一个地震不高发的地区你也没有办法完全保证地震就不会发生吗那什么样的时候是你不得不走对
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我看到过一句他表述非常的平常但是你又会觉得不寒而易的话他描述的是青川他说的是在郑厚青川县失去了承载人口的功能汶川地震发生后的十周年郑厚系列报道里面我当时是因为工作需要去到现场当时呢我们是有三路人一路是去汶川一路是北川还有一路是青川我去的是青川其实
其实坦白来讲无论是在 08 年那个时间点还是在 18 年 10 年之后的这样一个时间点清川它的大众认知度大家对它的熟悉程度相比汶川北川是远远不如的甚至很多人提到汶川大地震他不知道当中有一个集中灾区是清川在正后清川成为了一座孤岛他没有办法跟万界联络然后外部的巨人力量也没有办法靠近
而且那个时候大量的救援力量是集中在汶川跟北川的清川被列为集中灾区是救援人员进去之后才发生的这当中是有一个时间差的错位的
而这个时间差事让我觉得很残酷的部分它意味着在那之前没有人知道青川真正在经历些什么我去到青川地震遗址现场的时候它后面就变成了一个遗址公园我第一时间其实没有能够找到村庄的具体的坐标地点我去到的那个地方是青川县当时最严重的一块受灾区域它是洪光县的东河口村
那个村庄活下来的人不多当时应该是有 1200 余人遇难的是有 780 人很多的人他是因为不在村庄里面他才幸免遇难的我联系到了当时的一户人家他就留下来一个人了他跟我说是因为他当时正好有事他当时就离开了离开没有多远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地在晃然后他觉得不对
他再想要回头他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左小姐去过汶川跟北川那些地方周围虽然有很多的山但是那个山它离村镇是相对远的但是青川的话原本这些山是包裹着这个村庄的周围全部都是高耸的山峰你日常待着你会感觉它像个桃花源一样但是它一旦灾难发生那是非常恐怖的好
好像直接是从山的三分之一处斜切了一刀下来整个山峰的上半部分就好像是一块倒塌的乐高积木一样倒盖在你的村庄头顶上那一刻是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人是没有办法在那样的一个苍穹巨木之下逃生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地方会瞬间被山体覆盖你就被倒扣在那个山下了而
而等你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距离地面处 110 米了当时我问那位老伯说当年的东河口村在哪里的时候他是脚踏了一下地面他告诉我是在这那一刻是很毛骨悚然的那一刻你在现场看到的目所能及之处就是当年的村庄你完全看不到任何村庄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再往远处看你是能够看到一些山的
但是呢你去找十多年前的青川信的那些照片山跟山当中是有凹陷的它不是连绵成片的但是你现在看就好像川字当中的杠跟杠中间的部分全都被这些山石给填平了变成了一个石心的口字
而人就在这些时星的口字里面你看到的那样的一个痕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你只觉得好像在这些连绵成片的密林当中它似乎是有一些黑色的斑点的一开始你没有注意你只觉得它可能是枝干当中比较粗的那些
有的地方更黑一些有的地方更绿一些当当地的幸存者他提醒你原本的村庄就在这的时候你顺着他所手指的方向去看突然之间你看到你前面的那些有些黑的它不够绿的部分它是一个又一个的十字架在灾难发生之后因为救援的人他那个时刻更重要的是他要去救活人嘛青川对他们来讲的话没法救因为人都被埋在下面了对于那
对于那个时刻的人来讲它是没有意义的本地人也只能理解因为后面会有非常多的次生灾害它可能山景会再次发生滑坡然后可能会有艳色湖会进一步的掩埋所以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趁次生灾害还没有来的时候赶紧去标记他们曾经的家亲人可能的埋身之地
我当时在想说为什么在本地的村落里面大家会选择用十字架但后来我才发现说它其实不是十字架是因为东国口村它所有的住宅都是传统的木结构的川北民居这种十字架的形状其实是他们的房梁是他们的一种穿斗结构他们是一种民居特点
而在灾难发生之后所有的房屋全部都被倒扣掩埋倒塌他们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方式去做标记那这样的一个穿斗的结构它成了这个房子里面最终唯一处理灾难的部分它形成了一个十字架最早可能就有一两户人家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去标记后来其他的人就慢慢也用这样因为确实找不到其他的材料了你就只能就地取材这个
这个十字架它成了某种家的残骸它处理在那儿标记着你曾经生活的原点而且他们每一年都是要重新再去的因为周围的环境树木的生长会导致如果说你一年不去第二年可能就找不到它了你顺着刚刚的话语你再去看那样的一片山
突然之间就发现这座山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这样子的穿斗结构的十字架它们像被烧黑了的炭一样杵在那再往前走靠近它们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一个十字架可能又有一点细微的区别有的地方绑着一些红色的小丝带有的地方挂着一些黄色的小挂件零零散散它不多不显眼
毕竟整个的一块区域是变成了地震遗址公园它是由当地统一管辖的所以它肯定不能像个人墓地墓葬一样做一些特别多的个人标记所以呢他们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在很小的不显眼的地方用他们能够记得住的方式补充一点个人的回忆能够让自己在第二年或者是其他的时候来他们能够找得到
包括你在那样的一个大的中心的公园广场上面你是能够看到几块巨石的每一块可能都有一百多吨重它周围全部都是空地所以那个石头是从阵后就一直放在那儿的也就意味着这一百多吨的石头在地震的时候可能是从几公里外的地方蹦跌过来的它有很多这种无声的部分在那边处理着告诉你曾经这个地震带过来的上海曾经有人在阵后描述过
说觉得很宿命的部分是在于掩埋了那么多人的青川它在倒塌之后山体的划痕竟然很微妙地形成了一个川字但是当我再去的时候曾经沙石滑下来流下来的川的印记已经很淡了它被很多的绿色盖住了所以它又很像我们刚说的悬口中学的痕迹它在
它在一个遍布伤痕的崇山峻岭当中你看到这些痕迹慢慢慢慢被一点一点的新的生长出来的绿意给覆盖掉它是另外一个维度的移植的显现我当时是跟另外一位搭档一起去到的那个现场就是你在工作的时候你会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你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你一旦稍微休息一下你去吃饭的时候你就会跳出来了你会好像进入到一种日常的状态当中去
所以当时我们中午想要找地方吃饭的时候我们就突然间有一瞬间我们费解新的青川县城里面店都不开
你找外卖几乎所有的外卖的店铺全部都显示你打烊或者是不接单你是 512 当天去的吗对大家去祭奠了是的那一刻我跟我搭档才反应过来几乎整座城市短时间的停摆他用这样方式在告诉你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在那之前你在那个城市里面其实已经感觉不到这样的氛围了
因为它原本的地方没法再沿用了嘛所以它是新的一块区你进到新城的时候哇那真的是绿水青川你会觉得它发展得特别好我们有联络到可以接受采访的工作人员在私下跟我们讲的时候他会说这样讲肯定是不对的所以我没法在采访里面跟你们这样说但是它只能有一个青川站的高铁站
他说如果不是汶川大地震高铁不会通到青川那一刻我们三个人大家的心情都是很复杂的我们在平原我们在东部地区生活久了之后我们对于山区的生活状态缺乏了解我之前有过一段我当时觉得很后怕的经历那个时候我们是长假期要去甘肃跟阿坝四十周玩很长的一条路线当时降落的机场是在天水我们的机场
我们的行程前半期所住的地方都是在蝶部就是从天水机场开车到蝶部行进时间需要六个半小时但是如果说你中途要下来休息要下来吃饭要去服务去加油的话六个半小时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开车在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熟练的话就可能要到七八个小时甚至更久如果我们到了天水之后坐火车到蝶部在蝶部当地租一辆车开是不是很方便呢
没有车你只能开车过去在路上面你能够经过的城市是非常非常少的这就意味着当你踏上这条路你是没有办法回头的当你走到路中间了下暴雨了怎么办你往回开也是三个小时你往前开也是三个小时你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而这个时候天马上要黑了我们的手机收到了即将暴雨的预警
外面风开始刮起来了大部分时间因为你是往南走嘛右手边是紧挨着的山体左手边是河流那天晚上我们到了酒店之后精神都是高度的紧张的确实开夜路很危险开山区的夜路跟开平原的夜路它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而且那条夜路很多的地方它是没有路灯的我们休息了之后第二天其实是要往回走的
第二天我们醒来天亮了雨停了我们才发现那个路况有多恐怖昨天开过来那条路全是落石有一些落石是很大的我们还开了一条路它是要经过一个村庄去到另外一个地方我们在地图上面查到的包括攻略上面查到的都是让我们从村庄行进进入到那个村庄的时候就看到村民在看我们的车但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想说可能来了陌生人他们就看看即将要开出村庄的时候就看路上面埋了一个小土丘
拦在那个路中间保险起见下车看一下吧那个土丘外面就是悬崖这条路断了这条路整个掉下去了我们在那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路
在东部地区开车开多了之后你对于很多山区的路是缺乏想象的包括葛瑶姐刚刚讲的高铁当然它有很多的大站每一个县城距离你可以去补给和找到酒店和餐厅的另外一个县城都非常的远并不是每一个县城都是有高铁的所以交通确实是很不方便的我插一个笑话给葛瑶姐当时有一个资深记者他是负责做后方指挥的嘛
因为所有人都在找通道想要进去要么就是搭救援车要么就是想各种办法反正大家都在想办法突破他想说这个集中灾区边上不就有一个城镇吗我直接从这个城镇过去不就行了吗然后他就跟自己的前方记者说你去到这个城镇你不要跟他们挤在这一起你从这个城镇突破过去他的那个记者很听话就去了去了之后就先来跟他说领导是这样子的为什么大家过不去呢因为这两个地方当中有座山
然后那个领导说那你翻过去啊他说领导这种事翻不过去这个人在后来的日记里面他说汶川这次的报道就教会我一件事情要么带海拔的不要平原族确实你在平原生活久了之后你没有这个概念对啊你觉得怎么我从旁边的县城就不能出口呢我怎么能穿过去呢几公里的事情我怎么就过不去呢领导过不去他说你找向导向导也过不去
而且向导要逃了向导觉得你有病是不是老子吧
当时我还印象很深的是我不是跟汶川那次是一起去的我是另外一次我经过绵竹的时候你怎么样感觉一个地方山特别多呢你从线速上就能感觉到因为隧道就是山嘛那段路从绵竹开到绵阳非常的难受几乎一直在用 40 的速度在开刚出来一会儿会儿马上就要进下一个隧道了这是在有隧道的情况之下出来都没有那么方便它是有很畅通的路的它只是说限制了你的速度但是
但是如果说这些道路在当时隧道是垮塌的甚至当时那个时期有很多隧道可能还是没有建好的绵竹也是一个重灾区你要进入到这个地区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只能可能通过跳伞的方式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想办法去突破要不然你怎么过去翻山过去吗其实再回到一些公共记忆当中的历史现场
反而给我印象很深的是 98 年抗洪救灾的时候可能我们以前也提到过我小时候看到的电视画面里面哇 滔天的黄色巨浪所有的人在水里面奋力地伸起那种手扛着那种包然后去救援围城人墙甚至要人跟人之间接力托举一些小孩很经典的一个画面嘛
就小孩在一个红色盆子里面然后人民解放军一个接一个的用手托举他把他递到岸边他留给我的一个印象就是滔天巨浪洪水是可以在瞬间席卷所有的人的它可以带走所有的生命它是一个非常灾难的末日景象直到有一次我正好途经了 98 抗洪救灾最核心的地标点那块碑海在哪也记录了当时如何在极险极难的情况下面
大家奋力地去保护下一片土地的情形看着那个碑纹上的字再把目光转向河道的时候那个河道干涸了而且我问了当地人不是我去的那个时间点它干涸了而是它现在一年四季都干涸了当地的小孩子都已经习惯了在干涸的河床上面玩了家长也不会劝了大人呢就坐在高高的河床上面因为河床还是有高有低它并不是平的嘛
孩子就在凹陷的地方玩我看到那样一个景象我也会觉得很恍惚曾经经历过的跟正在发生的之间可能是有一点呼应的
人就是会在这样的浪潮过去之后哪怕我们还在原地但是我们会面对新的生活 98 年的那一场洪水在我的印象里面是我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叫众志成城当时所有的校舍都坍塌的时候有一个校舍是矗立在那的很多人都说那是最牛希望小学嘛那如果你看它全名的话它就是刘汉希望小学
刘浩就是扫黑除恶当地恶霸当地保护伞被扫掉的还有一个呢有大家可能还记得说是四个兄弟带着挖掘机赶赴汶川救灾后来也是得到了一系列荣誉的
跟刚刚的刘瀚不是一拨人啊他们是刘氏四兄弟他们后来也在十年之后因为涉及黑社会组织犯罪被端掉了还有像陈光彪中国首善的那场表演也是发生在汶川地震的当时陈光彪也是说他要出动一百多名员工六十多台设备齐刷刷赶向四川地震灾区嘛说自己一共救活了十亿人被出了两百多具遗体足迹遍布都江堰北川跟汶川
我觉得最奇妙的就是后来有媒体核实了他这一系列的报道嘛他也没有直说但是他说的是这一组数字在不同的报道中千差万别关于陈光彪你确实能够看到有很多人对于一些事件的跟进可能是不及时的你
你现在再去看一些当年的资料你还能够看到现在发的一些弹幕里面在怀念和尊敬他我觉得是因为那个时期呢像红十字他们经历了普遍的信任危机陈光彪这样的人他其实正好利用了这一点利用了民众对于当时的慈善组织的不信任
所以他就用一些比如说我直接给穷人派现金通过作秀的方式来提升了自己所谓的知名度甚至因为千里驰援而获得了首善之名但是你在后面就能够看到比如说像现在我们熟悉的诈捐还有像诺儿不捐他都堪称先驱我这也是财新去求证了因为全国性质的慈善机构他们都是有对应的小学的名称的比如说我们最熟悉的希望小学它其实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中
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呢对应的是博爱小学光彩事业促进会呢它对应的是光彩小学当时财新的记者是向这三个机构都进行了求证三家机构对于他们所掌握的数据跟账目进行了核查后回称一所没查到这就是中国首善的标秉战绩但是它的方式是很有效的包括现在去做一些员工激励的时候直接给你发现金都要比所谓的给你期权来得有效的多
更何况在那个时候他正好利用了一种极其澎湃汹涌的公众热情来塑造了自己的个人形象而且其实民间慈善的风潮也是从 08 年那个时候开始一极金嘛一极金比较微妙因为一极金它正好是藉由了那样的一个气口因为民间的公墓一直是一个非常隐晦的灰色地带它很容易就变成 P2P 爆雷所以基本上民间的慈善组织你要么就私墓
公墓的话你更多可能是要挂靠在洪石四会或者是哪里的当时一击金在 08 年汶川地震之后借由一系列当时在前线所做出来的被认可的举措得到了一个机会去转型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民间的平民慈善当然不是说那种意义上的平民而是说纯民间的大众的非官方的慈善的机构它可以采取一系列的公墓
它可能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气口因为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它是先例嘛但到后面发现就是特例甚至后面我记得是在哪一场募捐过程当中因为大家对账目存疑所以再回过头去看发现一基金英文网页上面标的属于红十字会的赶紧出来说那是因为他们在转型成公募基金之前他们之前是挂靠在红十字的只是说中文版的页面是更新了的
因为当时很多人觉得说我钱捐出去了但钱有没有被好好的合理地利用也是在 08 年之后大家开始有溯源的意识在了再到之前他可能就觉得说我有这样一份善心我给到红十字会这些就结束了我最近一次去汶川是 2023 年的 2 月当时我去了汶川去了冒险去之前我也没有想很多我觉得我可能会在当中看到某些痕迹这些痕迹是出现在地震纪念馆之外的但是我
我沒有對它有任何的想法或者說預期我只是想去看看 15 年汶川是一種什麼樣的樣子那時候除了到縣城以外我還去了高半山山上面有一個汶川攬城觀景平臺那個山很難走
當然現在開山路開多了之後你會覺得相對好走一天它畢竟還是一條建設得很好的山路只是說在那個時期我們不是特別的擅長開山路的情況之下其實你會覺得它挺危險的公路外面就是懸崖那些路又那麼地窄
在上山的過程中我高度緊張到山頂風又特別地大天氣不是特別地冷但是風很大所以在上面很快你就會被風吹得頭很疼但是場景又很震撼你能夠看到底下的江你能夠看到底下的縣城我當時看到的時候
我脑海中出现那个词就是完整因为你不只是在一个地方看观景平台的话你大概对于你在一个城市边缘的观景平台上面能够看到画面是什么样子是有一个概念的在汶川上面看的跟在其他的观景平台上面看到的场景并没有什么不同它特别地完整那一刻你就突然觉得好像山下的那个城市没有任何的伤疤
山的中间有一个村子我们是在村子停留了一下在那个村外面不远的地方你就看到有两间民宿正在搭建它是建在靠马路外面的地方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的遮挡你就可以直接从你的民宿里面透过很大窗户看到山下的汶川的风景现在这个民宿应该是已经建好了因为我们去的时候蛮早了当时我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它重新变成了一个风景可以迎接远道而来的游客睡在山上看到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