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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特别篇 | 什么是渺小和伟大?

2022/5/27
logo of podcast 梁文道 · 八分

梁文道 · 八分

Shownotes Transcript

本集节目为看理想出品的《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第五季》特别篇节目。

《八分》正片将于下周三(6月1日)继续播出,感谢你的关注和支持。

你好,我是梁文道。

趁着我们这一季节目关于环境史的这一部分还没有正式上来之前,我又来充数,给你做一集番外,这一集番外我想跟你讲些故事。

看见上回段志强老师做番外篇,给我们看理想节目带货带得这么成功,我也忍不住想要带个货,而且还是介绍我自己做过的节目,那就是《一千零一夜》这个读书节目。

假如你看过的话,我不晓得你会不会有印象。我曾经讲过一集,介绍了一本非常经典的科学幻想小说,也可以说是一本非常经典的恐怖小说,那就是《弗兰肯斯坦》,或者它更通行的名字,那就是《科学怪人》。

我在那一集节目里面介绍了它的作者,大作家玛丽·雪莱。她当初写这本书的缘起,那段故事其实已经在文学史上是个有名的典故了。

话说1816年5月份的时候,玛丽·雪莱跟她的老公大诗人珀西·雪莱,以及另一位大名鼎鼎的英国诗人拜伦,以及他们的医生约翰·波里道利,一起来到瑞士的日内瓦湖畔的科洛尼村,租了一栋小别墅要在那里度假。这可是当年英国人很时尚的一种流行文艺,有机会就到欧洲,特别是到瑞士的山区里面度假休息。

那个时候正好是夏天,日内瓦湖畔理应阳光灿烂,很适合游泳、钓鱼跟散步。但是这一年的夏天非常奇怪,连续那么多天都是阴雨连绵,好像不怎么能够看见太阳。这几个文人作家就有点无聊了。于是他们晚上躲在小别墅里面,就开始玩起轮流讲鬼故事的游戏,看看谁的鬼故事说得更好更精彩。

这么一说下来不得了,就产生出了《弗兰肯斯坦》这部杰作。没错,玛丽·雪莱第一次有了《科学怪人》这个故事的念头,就是在那样子一个非常异常的瑞士的夏天。而在那一场聚会里面,同时还诞生了另一本恐怖小说的经典,那就是约翰·威廉·波里道利这位医生,他写出了《吸血鬼》的短篇小说,他是历史上一切吸血鬼小说的创造者。然后他把他当时讲的那些故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改,在1819年成功出版了,历史上第一部现代化的吸血鬼故事,那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吸血鬼》。

同样是1816年了,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也有一位诗人因为当时的天气反常所造成的现象写下了一首诗。我要说的就是我们中国清朝嘉庆年间的诗人,当时在云南居住的刘大绅,他有这么一首诗,叫做《和占亭苦饥吟》。诗里头是这么写的:

“儿饥知有母 母饥知有水,负儿如负石,一夕沉沉向湖底。”

这首诗他要写出来那个感觉,跟我刚才说的《弗兰肯斯坦》以及《吸血鬼》就截然不同了。它不是一个出于幻想的作品,而是一首相当写实的诗作。他写的真实情况。那时候他在昆明所目睹的饥荒灾情,你想想看,小儿小孩他肚子饿了要找妈妈,而妈妈肚子饿了又怎么办呢?就只知道有湖水了,她就背起这个孩子像背一块石头一样,就跳入湖水之中轻生自杀。

怎么会走到这样的一个绝境呢?这就要说到嘉庆20年-22年之间,也就是公元1815-1817年之间的云南大饥荒了。

云南大饥荒在清朝历史上也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天灾。按照当时有记录的行政区域的档案显示,当时云南各个行政区,包括钦州和县受灾的总数达到29个,那个灾情是能够惨重到什么程度呢?是有许多人就在路上饿死,有很多人就只能够吃草根泥土来充饥,最后活活撑死,也有很多的人就逃到外省别的地方去避荒。据说这样子的严重的饥荒,在和平时期的云南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为什么那几年云南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饥荒呢?

说起来也真巧,也是因为天气反常,玛丽·雪莱他们在瑞士见到了一个反常的夏天,其实在云南当时这些灾民们之所以挨饿,也是因为遇到了反常的气候。

那几年云南出现了夏天下大雨下雪,6月飞霜非常低温的罕见情景。而这种夏季秋季的低温就会造成水稻的大面积失收。云南的主要的粮食在那个年代就已经是水稻了,而我们知道水稻的成熟是需要温暖的天气的。如果你在夏天遇到乍寒冷的气温,水稻又怎么能不死呢?而在云南的山区,他们种的则是荞麦,而荞麦也是很容易受到低温的伤害。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云南自然就出现了大规模的饥荒。

刘大绅他的弟子李于阳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白族诗人,他当时也写了一首诗,叫做《米贵行》。这首诗是这么写的:

“瑟瑟酸风冷逼体,携筐入市籴升米。升米价增三十钱,今日迥非昨日比。去岁八月看年丰,忽然天气寒如冬。多稼连云尽枯槁,家家蹙额忧飨饔。”

李于阳当然还有另外一首更加有名的诗,叫做《卖儿叹》:

“三百钱买一升粟,一升粟饱三日腹。穷民赤手钱何来,携男提女街头卖。明知卖儿难救饥,忍被鬼伯同时录。得钱聊缓须臾饿。到口饔飨即儿肉。”

这是一首写得非常惨痛的诗,说明了当时有很多人是卖孩子,也有很多人自杀,甚至有很多人就把孩子丢弃在路边,这是那个时候云南灾情底下很常见的一个境况。发生在云南的这样一个天气异常,与刚才我一开头所说的在瑞士的一群著名的浪漫主义作家,所遇到的一个异常的气候情况,它们有关系吗?

看起来是分隔在大陆两端的个别现象,但其实他们都跟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相关,这个事件,则发生在,离中国也好,离瑞士也好,都更遥远的地方,那就是印度尼西亚的松巴哇岛。

当时印度尼西亚是属于荷兰的殖民地,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所管辖。在松巴哇岛上面,当年4月5号到12号之间,爆发了一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火山爆发,那就是著名的坦博拉火山。坦博拉火山在爆发的时候,据说当时离松巴哇岛1200多公里之外的雅加达,也就是当时的巴达维亚,都能够清晰听见它的那种爆炸声。

短短几天之内,它爆发出来的火山灰的烟柱,就已经遮盖了整个东南亚海域的上空。据后来的学者们推算,坦博拉火山喷出的烟柱当时预计是高达了3万米,总共喷发出了1000亿立方平米的物质,这些物质里面主要就是火山灰。而这些物质直接抵达到了离地表44公里高处的高平流层。这高平流层其实我们今天很多人都不陌生,因为高平流层的上半部就是今天关心全球气候问题的人都晓得的,臭氧层。

这个高平流层或者平流层,你听它的名字你大概就知道,在这一个层面里面的大气层,它的所有的大气是以水平方向流动的,而不是上下的流动,它水平方向流动。所以当坦博拉火山的火山灰直接灌入到平流层之后,它就开始沿着赤道,缓缓地由东往西去移动了。它这一移动不得了,它所造成的巨大的云层就蔓延到整个地球,遮蔽了地表上面的阳光的照射,造成了达到三年的全球气候寒冷。

也就是说,我们今天这集番外一开头所说的玛丽·雪莱所看到的那一个不寻常的瑞士夏天,以及那两三年云南所遭到的自然灾害,都跟坦博拉火山的爆发可能是有关系的。

关于坦博拉火山的爆发,以及当时全世界各地所能够观察到的异常气候现象,最近20多年有许多的学者去研究。很多人都从世界上各个角落找到大量的材料,去重新发掘以前被人忘记的历史事实,又或者去重新解释一些以前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确切答案的事件。例如那两三年云南的饥荒事件。

我们要知道在1815年之后的那一年,整个平流层上面的这些火山喷发出来的物质,已经缓缓移动到了整个美洲大陆的上方。于是那一年的美国、加拿大等地也就出现了一个极端寒冷的现象,整年好像都见不到夏天了,于是就从美国新英格兰地区流行起了一个讲法,叫做无夏之年,也就是1816年是一个没有夏天的年份。

由于这是一场全球的自然灾害,影响到了世界各地要依赖农作物为生的老百姓,所以我们现在都没有办法估算,到底这一场火山爆发,它直接的受灾人数有多少?我们只知道当时离它最近的印度尼西亚附近几个岛屿上面,就有10万以上的人口丧生。至于到了欧洲,到了美洲,到了印度,到了中国这几个不同的地方,受损的人命跟财物就是更难以去估计了。

这一次火山爆发固然带来了19世纪整个地球上最严重的饥荒,但是同时它也可能意外地催生出了一些延续的现象。

例如说,当时德国的大发明家冯·德莱斯公爵就是在那个时期发现了,由于农作物的失收使得很多的家畜死亡,就连平常大家用来当做交通工具的马也都死了不少,所以他就开始想办法,怎么样寻找马以外的交通方式,于是他就发明了双轮跑动机这种东西,然后又在1818年拿到了专利权。什么叫做双轮跑动机呢?简单的讲那就是自行车。

所以你也可以说,自行车这件事情要是没有这一次的火山爆发,也许就不会在那一年,那么快的就诞生出来。

这场火山爆发带来的灾害还引出了一些其他令人意外的后果,那就是云南的鸦片种植。

我们过去读中国历史都知道鸦片对我们中国人的毒害。在我们一般人的印象中,鸦片好像多数都是外国进口中国的,特别是英国人,因此就有了后来的鸦片战争以及种种的近代的历史耻辱。

可是你知道吗?鸦片这件事情在19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中国内地种植,而且后来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几乎是全国各省都有人在种鸦片,而当时国内的鸦片产量甚至到达了一个基本上能够满足自己国民需求的地步,成为了进口鸦片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呢?

根据近代学者的考察,很可能是在1820年代左右,就已经在云南开始有人试着种植鸦片了。

为什么云南会成为中国最早开始有人种鸦片的地方呢?

有一些学者就认为也跟坦博拉火山所带来的云南饥荒有关。

由于当年嘉庆的云南大灾,使得很多农民发现,也许种稻并不是一个最能够维持生活的一种种植手段。平常他们种植稻米,如果在收成还不错的时候,也许可以把多余的收成了拿去市场上交易,换回来一些钱,交税之余还能够自己口袋里面留下一些,但是这到底能有多少呢?那还不如种鸦片。倒不一定是要用鸦片完全替代稻米,而是可以同时种植。

鸦片这种东西是冬天种下3月就可以收成。所以鸦片大可以作为他们在种水稻之余的一种补充作物。但是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云南就已经达到有三分之一的耕地都成了种鸦片的罂粟田。

那个时候鸦片在中国内地的通行的方式还非常奇特,云南的鸦片并不是直接进入中国其他地区,而是要绕个圈。很多时候是沿着红河先运到越南,再从越南经过海路迂回的进入广东,从广东再销往全国各省。

道光皇帝那时候当然也注意到了,云南开始有很多农民种鸦片的现象,一开始很多官员也还是收到命令,要去严禁各种的鸦片种植。可是后来各个地方的官员开始发现,鸦片这件东西你与其彻底禁止它,还不如默许它,甚至是鼓励它的生产。为什么呢?我们晓得清朝政府苦于进口鸦片,主要的理由还不是因为它毒害我们国民的身心,而是因为它使得我们大量的白银会外流。假如我们国内也能够有相当质量的鸦片生产,岂不是能够阻止白银的进一步外流吗?

当然说到鸦片,我们都晓得进口的鸦片主要还是来自于英国的南亚大陆上的殖民地。那么说到印度,在坦博拉火山爆发之后,它又受到了什么影响呢?在这里我又要引回玛丽·雪莱这一家人。

玛丽·雪莱的丈夫,珀西·雪莱是有名的大诗人,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其实是他的表哥(音频口误)汤马斯·梅德文,后来汤马斯·梅德文还替珀西·雪莱写了一本非常有名的传记,The Life of Percy Bysshe Shelley (London 1847)。

话说汤马斯·梅德文在坦博拉火山爆发的时期,正好正在印度担任殖民地的军队的军官。后来他回到伦敦之后,跟他的表弟珀西·雪莱他们回忆起那几年他的见闻,他提到了这么一件事。

他说有一趟长征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当时我正好在队伍的后方,直到半夜我们都还没有到达我们行进的终点,但这一路上我就看到我们至少留下了800个人,他们或者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去,就那么倒在路边,如此恐怖的一个景象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在那一次旅途当中,我们几乎丧失了整个部队。

那个时候1817年,正好是英国驻印度的总督黑斯廷斯,他发起战争,带领英国殖民地跟东印度公司的军队打了第三次英国莫卧儿战争。在这一场决定性的战争里面,英国彻底压服了莫卧儿帝国的残余势力,从此稳稳地控制住了整个南亚次大陆。

但是没想到战争刚刚打完,跟各个土邦签下合约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忽然而至的一场瘟疫,这场瘟疫使得他们在当年的11月15号到20号之间,就已经死了5000多个人。再后来瘟疫甚至能够让他们整个东印度公司的这一支部队完全消灭。

这是场什么瘟疫呢?那就是霍乱了。这就是1817年到1824年的第一次霍乱大流行。

刘小朦老师之前不是已经给我们介绍过,19世纪初开始的霍乱流行对全球公共卫生体系,甚至是我们中国人饮食方式的改变吗?19世纪初第一场霍乱流行,真正就是从印度开始的,而当时,第一次对这场流行作了详尽记录的就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他们也是首当其冲的面对了这一次的霍乱流行。

为什么在1817-1824年之间,印度会发生这样的一场霍乱呢?我们要晓得,霍乱在孟加拉湾的低地其实是一种风土病,每年是季节性得会出现一轮,但是从来没有办法造成非常大规模的流行。不像这一次最后是蔓延到全球。为什么在1817年开始,霍乱能够顺利地离开孟加拉湾的地理限制,随着英国人以及印度教徒的朝圣路线散布到欧亚大陆,甚至是世界各地呢?

主要的理由,其实也是跟我们刚刚所说的印度尼西亚的坦博拉火山爆发相关。刚才我们不是说到坦博拉火山的爆发,使得全世界起码有两三年是见不到夏天。这场火山爆发的确使得北半球许多地方陷入了一个比较低温的状态,但是它在南亚次大陆所造成的影响却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首先我们知道南亚次大陆上面一个非常重要的气候现象,那就是周期性的季风,印度洋季风的主要动力之一就是海陆的温差,但是坦博拉火山爆发所造成的火山灰以及其他的物质到达孟加拉湾上空之后,它当然在短期内也使得这片地方降温了,但是慢慢地它就破坏了这个地方原有的热循环,破坏了这个地方原有的海洋水蒸气的蒸发,使得这片地方的海陆温差不如往常明显,因此季风也就失去了动力。

当季风不再发生作用,或者按照当地人当时的讲法,他们把那几年叫做没有季风的年代,没有季风的年头。由于没有季风,也就没有了季节性的暴雨,因此也就少了雨季。如果没有雨季,那问题就来了,当地人平常他们饮用的水源倒还不是河水,因为他们觉得河水已经污染了,靠的是什么呢?是井水以及由暴雨所形成的一些池塘里面的用水。由于没有雨水的补充,所以这些水井跟那些由雨水灌成的水池自然也就变得很干旱,甚至剩下的水也就都变臭了。这已经是霍乱能够爆发的一个天然温床。

但是到了1817年之后,却又出现了一个早到的雨季,这个气候的异常造成了雨季比往年都要来得更早,早到的雨季又使得污水可以开始漫流出去,终于就使得孟加拉湾的原来的风土病霍乱,变成了一场比较大型的瘟疫传染病。

说到这里,你大概开始能够感觉到,原来传染病的流行,瘟疫的爆发,也跟环境的变化是有关系的。没错。这是过去20多年来,世界各地各种学科的学者越来越关注的现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几年我们大家都非常关心全球气候暖化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学者指出了,随着全球气候的变迁,我们人类有可能会面对越来越多以前不曾遇到的传染病,又或者是以前一些我们以为被人类克服了的传染病,又能够卷土重来了。

既然未来我们可能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历史上人类又没有经历过一些由于环境的变迁所带来的传染病流行呢?学者们就开始回头挖掘,这下子一挖掘,就找出了各种各样的资料,我们用现代的眼光去重新说明,就能够发现一些新的联系,得到一些新的观点。

例如我们之前所说到的黑死病,它的爆发跟蔓延,原来也很可能跟气候的变迁是相关的。所以我们这一季的节目,虽然把环境史以及疾病史分成两个部分来谈,但事实上它们却是息息相关的。放在今天新冠肺炎仍然威胁着我们的时候,听这样的节目,想到这样的联系对我们是不是也有一些启示呢?

事实上有一位非常著名的英国史学家,这几年随着一部《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也被国内读者所熟知,他的名字叫做彼得·弗兰科潘,他在2019年年底的时候就开始发表文章,最近过去这一两年还频频出现在各大媒体上面。

他就一再地重申,我们现在面对的新冠肺炎可能只是一个更大规模传染病的预演。如果我们觉得新冠肺炎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世界的正常秩序,我们最好做好准备,迎接更大的变局。

而他为什么敢断定未来我们还会遇到更多的传染病呢?他的一个依据就是我们现在的环境气候的极端变化。当然这个讲法是不是有道理,有没有充分的根据呢?我们大家都还可以继续探讨,等等别的学者提出的各种的论据以及研究。

但是在现在我们至少要了解到人类的渺小。

在人类的历史上面,很可能我们作为舞台背景的自然环境,以及舞台上最小的演员,这些病菌,它们对我们历史所造成的影响,要比我们人类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要大。

今天这集番外我就瞎扯到这里,接下来就让我们期待我们这一季节目里面环境史的登场。

《八分》每周三、周五晚8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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