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给大家做一期长篇故事名字叫做《礼咒》本节目作者梁绍由大凯为您播讲由于本故事版幅较长咱们分成上下两集播出先为您播讲上一集部分生者折磨死者死者也在折磨生者这是阴阳双极的平衡第一集心理治疗加招魂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但是把这两个词语结合在一起倒也成了流量密码不仅能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也能够拯救我那自媒体的人气为此我找到张扬邀请他录制一档全新的节目名叫《隐秘职业》眼下我架起了摄像头调整焦距对准张扬向他做了一个 OK 的手势张扬抬起双手置于胸前手心张开朝向自己双手手背紧紧贴住
手指相欠以此交叉就好像是一朵莲花的形状只听他嘴里念叨魂三魄七命运相依生死本一若即若离做完这个动作张扬笑着问我怎么样拍全了吗我看了看录像回放跟他说非常不错这一段可以作为本期节目的片头我再给张扬看了一遍录像他欣慰地点了点头说自己还挺上镜的
张扬是个刚满 40 岁的高手男子他换上了宽大的深蓝色道袍看起来更加首续说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先锋道骨的可是他工作室的门上却挂着静心心理咨询的招牌我觉得这块招牌只是一种伪装张扬之所以会答应我的跟拍要求是出于他工作室经营惨淡的现状张扬也希望这档节目能给他带来点生意
同样我的自媒体也面临播放量严重下滑的困境上周我思考再三策划了隐秘职业而张扬就是第一位收访人可是我实在不能理解张扬所谓的暗示治疗与招魂之间的关系张扬介绍说他通过招魂倒数换来逝者的灵魂碎片注入到宠物的身上以陪伴逝者亲人以解相思之苦治疗其抑郁之劫
而这种招魂道法则是源自于他所拜的连仙道我听完之后心里想啊能相信这种蹩脚东西不是傻子吗傻子的钱是挣不完的特别是有钱的傻子要么是做了亏心事的家伙特别是又有钱又做了亏心事的家伙在录制完刚才的片头以后张阳叔可能还有半个小时之后才到他要打扫一下工作室
就使唤他的助理小赵领我去杂物间看看静心心理咨询位于水护士郊区一座公寓的酒楼面积 50 平屋子是那种公寓风格有上下两层二楼有两间屋子面积小的一间是张扬的卧室平常他就住在这儿助理小赵带我进了另一间大一些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法器道具小赵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懒散地跟我说
在这儿你随便拍吧随后又抱怨说工作室已经大半年没开张了张扬还欠了我两个月工资呢我笑着说等我节目上架了会来生意的我好歹也是个超过百万粉丝的播主呢小赵扑斥一下笑出了声怎么你不信啊我打开手机屏幕对着小赵像是出示证件一般的晒出了我的 Vlog 你看是不是就是 9.8 万
小赵眯了眯眼又发出了憋笑的声音什么不足一百万了又掉粉了我心态顿时炸了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得尽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呀此时我心中憋着一肚子火想着这次的节目一定得整个大的把粉丝俩拉上去小赵摇了摇头仿佛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他主动岔开话题问道梁哥其实你根本不信这个吧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我是说招魂啊说真心话这种招魂不过是一场迷信表演毫无前途如果不是我暂时没找到心仪的工作我早就走人了张老师还说我灵感高呢真是的听小赵抱怨我只得安慰他啊与其说是迷信我更愿意称其为亚文化人的好奇心是永无止境的嘛小赵无奈一笑然后帮我翻翻找找起来
看看有什么可以作为拍摄素材使用你看看这些吧小赵拖过来一个整理箱有半个浴缸这么大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的我打开摄像机朝着这堆物件一顿拍摄有模糊的铜镜发霉的骨钳折断的浮尘生锈的发铃碎开的浮尺还有缺角的陶木剑翻动这些物件的时候扬起了很多灰尘呛得我连连咳嗽
这个时候我发现一块写着字的令牌令牌呈圆形 手掌大小黑色的 实质雕工很精美中间的纹路呈现出一朵半开的莲花状小赵只知道黑莲是莲仙道的道徽我看见令牌上写着魂三魄七 命运相依生死本一 若即若离这跟录制片头的时候张扬念的那个怪经是一致的
而这四句话后面还跟着四句耶嘎提叶 米屋难叶 皮婆梭梨 利济肉侠我问小赵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小赵摇了摇头说你如果有兴趣就拿几个回去玩呗屁屁鞋什么的反正都得扔的我把那块令牌放进兜里随手又拿了几枚古钱和一串念珠半个小时后客人准时上门了我急忙打开摄像机按下录像键
来的客人是一对 50 岁上下的夫妻听口音是本地的妻子坐在轮椅上有些吃傻她的双膝上放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是只小白兔笼子上头隔着一块相框张扬那边已经摆好了法坛了这间帐户把相框递给张扬张扬把相框放在了法坛中间然后丈夫从口袋里摸出一粒金属钮扣张扬一并将其放在相框前
我趁机把镜头对准了相框照片上是个男孩胖乎乎的大概有五六年级的样子张扬检查了一下说道照片有了信物也有了丈夫看见我正在拍摄面露疑惑张扬搪塞说法师的过程需要录制下来以便有差错的时候能够进行复盘毕竟是招魂这种危险的事情张扬搓着双手自己则是点起了一支烟囚
小赵抱出兔子轻轻地放在法坛桌面上并用红色的丝带困住了兔子的死肢小兔子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助理又端来半碗水放在兔子旁并逐一拉上屋里的窗帘刹那间空间昏暗小赵拿来七盏蜡烛依次点燃又用三个小号的瓷碗盛满清水随即把蜡烛放在外圈形成了一个圆
又把清水放里圈摆成一个三角分两层围住了这只小兔子烛光微微摇曳仿佛有一股没来又的微风在嘘嘘地吹着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地问张扬不会真招来什么东西吧这叫七星灯仪张扬一边抽烟一边悄声耳语的走走过场吧都是假的了我跟我师父干这一行啊还从来没招过什么鬼怪精魂的
我仰了仰眉毛很惊讶张扬竟然如此坦率说完之后张扬灭了手上的烟跟我使了个眼色所以才叫心理暗示嘛他嘴唇微微一撅发出嘘的声音小赵做完所有签纸工作以后张扬抖了抖身上的道袍站在法坛前喊来这对夫妻他神情严肃地说你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丈夫抚摸着妻子的肩膀说
无心叫无心口天无良心的心那无心是为何生死因为车祸十年前的一场车祸丈夫说话的时候妻子在一旁双手抱胸微微发抖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那咱们现在开始招魂吧来你们站到照片前面说完张扬在响狂前挪出了一个孔位示意夫妻俩过来并让这对夫妻按照他的要求做出莲花手势
等会我会念咒魂散魄七总计三七二十一遍在这个过程里你们心中要持续思念无心你们思念的越深招来的魂就越完整记住了吗丈夫点了点头并教导妻子做出莲花手势我透过摄像头一起看见夫妻俩的眼中包含着泪水张扬拿出一把圆月形的木刀嘴里大叫一声父随即使了个眼色给夫妻二人
夫妻俩赶紧摆好莲花首饰闭上眼睛开始思念照片中的孩子张扬开始念叨魂三魄七命运相依生死本一若即若离一遍两遍三遍我认真地录制了不知不觉的这四句经文让我想起了刚才从储物间拿出的领牌我从口袋里悄悄取出领牌看向那四句经文的后半段随着张扬一遍一遍地念着上半句
我这心里头开始不知不觉地跟着念下半句这八句经文就像是一首朗朗上口的歌谣总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吟唱的魔力当快念到二十一遍的时候桌上那半碗水渐渐地弥漫出淡淡的白烟我看见那股白烟竟像是有生命似的慢慢地包围了蜡烛圈中的小白兔而小白兔像是一块磁石一样把环绕于周身的白烟一并吸入了
第二十一遍咒语念完忽然间七盏蜡烛同时熄灭了法坛上的小白兔发出一声小猪一般的嘶吼惊了在场众人一大跳张扬有点摸不着头脑小赵懵懵地盯着张扬显然也在他的预料之外不过法师已毕张扬只需要结束最后的流程那就是收钱于是他轻轻抱起桌上的小兔子兔子还活跃地蹬了两下腿
她把兔子温柔地递给母亲用一副长者的表情说你们浓烈的四子之情换来了无心的灵魂她的部分意识寄宿在这只小白兔的身上了请你们好好爱着她吧好好弥补她缺失的父爱和母爱妻子接过小白兔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双目睁圆把小白兔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生怕再次弄丢似的丈夫连连鞠躬称信
张扬一边说不谢不谢一边招呼小赵去收钱小赵送客吧张扬叫了一声小赵没反应只是站在法坛前头哎小赵张扬提高了嗓门可是小赵仍然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法坛上的相片这家伙张扬不理小赵拿回法坛上的照片还给夫妻并陪着夫妻走向屋外我赶紧拿着摄像机跟上前去
路过小赵身边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别再发呆了张扬送客到屋外走廊的电梯口不忘招呼道二位无心的灵魂在兔子里只能待上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一到就会重返一届如果你们之后还有需要可以再来我给你们打八折妻子鞠躬表示感谢丈夫拾去的递上了一封好似砖头般厚的信封张扬半弓着身双手结过信封
目送夫妻俩进入电梯离开等客户走了之后张扬对着我晃了晃手上的信封得意地说五万块到手了我笑着说这段我等会给你捡了随即我又问他你刚才说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是什么意思张扬领着我回屋并笑着说当然是我胡吹的了怎么只能做一锤子买卖啊得有回头客才行嘛返回工作室张扬脱下道袍喊了一声小赵
小赵没反应只见小赵拉开了窗帘直直地站在窗户前头盯着窗外张扬心情不错笑着说你这家伙这次道具弄得不错嘛还搞了个冒烟的戏法你这怎么弄的我把镜头对准法坛希望再拍摄一些素材突然之间我发现三只小碗中的清水变得就好像血液一样深红深红的这又是什么戏法呀我喊来张扬
张扬探过头闻了闻一股腥气又喊了一声小赵让他赶紧收拾一下可是小赵仍旧呆呆地站在窗前似乎是直勾勾地眺望远方我们忽然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滴滴答答的是小赵变腻了淡黄色的尿液顺着他的苦兜湿了地上一大滩喂你怎么回事张扬捂着鼻子赶紧上前拉了一下小赵小赵转过头
我们看见他咧着嘴似向飞翔就像是戴着一张白色的笑脸面具随后他又转过头去死死地看向窗外嘴里呢喃着说找到了找到了喂你在说什么你丢了什么东西啊张扬摇了摇小赵的肩膀小赵瞪着眼转着脖子看了看我看了看张扬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像个人偶似的走了两步普通医生脸朝下再倒在地
我跟张扬急忙把他翻过身小赵已经鼻血直流昏厥过去了张扬拖住小赵的脖子我赶紧拿出纸巾帮小赵擦拭脸上的血大约过了 15 秒钟左右小赵睁开眼睛恢复了神志他像是刚睡醒一样伸了个懒腰对于自己刚才断片的事毫无印象只说自己可能是熬夜打游戏累着了
我跟张扬再三关心小赵的身体情况希望他能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小赵只是说刚才就好似睡了一觉没什么问题张扬让小赵坐了一会儿拖了弄脏的地之后他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小赵说这是欠小赵的两个月工钱还额外多给了两千块呢喂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张扬交代完之后就请我出去吃饭了
晚上张扬请我吃了一顿大餐并告诉我如果要拍明白他的职业就要先说明连仙道的历史要知道连仙道的历史那还得找他师父张扬苦笑着说我只是个本门的不孝之徒可怜我那得了癌症的师父第二集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我们来到水户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住院部看望张扬的师父我随张医生走进一间病房就看见了一位老者
它骨瘦如柴如同积木打成的一样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感觉老者下巴处有一缕细而长的白须一直沿着胸口但他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头顶有两块褐色的斑由于我已经开始拍摄老者看见摄像头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张扬笑着脸上前说师父怎么样说着张扬打开床头柜上的热水壶倒出热水不断吹气
又看了一眼我说道他在拍录像呢做节目呢师父盯着张扬皱着眉头问你今儿这脸怎么黑黑的张扬摸了摸脸嘴里嘀咕着大概是擦到什么脏东西了张扬给师父倒了杯热水冲着杯子吹了吹气向着说师父啊您放心好了录节目的是电视台正规大电视台你这傻小子还知道传播老祖宗的东西啊师父捋着自己的长须
一刹那间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师父就伸出大拇指去抹张扬的印堂抹了抹之后搓了几下手指又发现没什么脏东西眉宇之间又一云密布了嘴里嘟囔着你这印堂怎么黑黑的随后张扬查开话题给我搬了一个凳子招呼我坐下我向师父屈了一躬坐下之后打开笔记本上面记着我昨天晚上准备的问题师父名叫张三臣
他话不多只是告诉我说连仙道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其中很多历史讲不清楚只知道这是正一道的旁支白如连仙道的弟子都需要改姓也有子承父业之说我还问了张三臣师父有没有什么妖道大战的经历呀张三臣师父只是冷冷地回我说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啊张扬插嘴说道以前我跟着师父做的最多的就是殡葬了
以及以前还经常出国给那些闹了凶案的房子做法事张三臣师父轻声说那些都是安人心的事我有些失落了这说来说去什么劲爆的也没有吗我有些无趣地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师父你们跟其他道士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同吗张三臣摇了摇手说本来正义道的戒律就不严格到了我们连仙道就更松了以前别人还叫我们火炬道士呢
就是跟寻常百姓家过日子没什么两样说到这张三晨呼吸变得急促了脸色苍白师傅你怎么了张扬走上前去下意识地摸了摸张三晨的额头张扬打算叫医生过来看一下可张三晨拉住了张扬的手他看着张扬双毛布满血丝颤抖着声音说孩儿啊我刚才看见一团东西在门口晃荡
红红的像是一团血啊张扬轻抚着张三臣的胸口师父你就是心口不顺这样好点没有啊我忽然想起昨天那块令牌了还好今天带着呢我从上衣的内侧袋里拿出令牌凑近张三臣想问问这块令牌有什么来历张三臣师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这块令牌从哪来的张扬也疑惑地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块东西啊
张三臣看着令牌上的八句咒语解释道这上半句是阳经下半句是阴经阴阳结合是催动本门压胜法的注词这注词必须三阳才能开态三阳就是三个男子刹那之间我后背一凉抓紧拿着摄像机凑近令牌给了令牌一个特写顺便问道三臣师父压胜法是压胜法就是你可以理解为魂魄出窍
张三晨解释了声音发颤像是吐着寒气这个时候我看见令牌上竟滴落着血是张三晨的鼻子忽然流血了鲜血像是两条红蚯蚓从他的鼻孔中钻了出来师父张阳大叫一声赶紧拿来纸巾捂住张三晨的鼻子你帮我看一下师父张阳朝我交代完快步走出病房嘴里大声地喊着医生我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
只见张三晨嘴里念着什么并在令牌上划了几个手决像是在画符咒这套动作似乎有意避开张扬的视线难道说张三晨师父在隐瞒着什么吗医生来到病房之后一顿检查没什么大碍但是张三晨却向张扬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孩儿啊别弄了别弄了不吉利的你对付不了啊师父你说什么呢
你怕开刀啊张扬握着张三臣的手疑惑地问师父是不是说招魂这个事啊张扬一听更加疑惑了我跟师父还有师公师祖不都是这么干下来的吗老头子得了癌症怕死啊人就变得迷信起来了真是的张扬说着就给张三臣又盖上了一条毛毯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师父得休息咱们改天再拍摄吧我表示素材差不多了挺好的
张三臣师父忽然又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们说领牌领牌不能丢要带着一定带着行行行师父我知道了知道了张扬安抚着张三臣张三臣渐渐松弛下来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在入睡之前张三臣嘴里念着诗世间若无龙何须屠龙树冤债道重重报应自有路自有路
张三晨师父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临走的时候张阳悄悄叫来护工阿姨两个人走到一个角落张阳给护工阿姨塞了一个小信封里头应该是装着钱呢有半本杂志这么厚他轻声招呼阿姨老头子脾气怪阿姨啊 麻烦多辛苦了我今天得知张三晨师父患了印介细胞癌的癌症即便通过手术也未必见得能够延长多久的寿命
医生觉得让老人家在余下半年多的时间里开开心心的也是一种选择但是张阳仍旧坚持做手术他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我是否以前算过自己的命他老人家能活到 90 岁呢现在才拿到拿呀离开医院我们回到工作室所在的公寓楼下一下车我只觉得隐隐发冷如临凉水我看了看张阳只见他也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脖子也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好像我们俩都同时感冒着了凉一样公寓大楼好像主动避开了阳光有意识地躲进了阴影里我听见花坛中有两三只蛤蟆在咕咕地叫四五颗枯萎的茅草围着一个黑色的破塑料袋一阵清风吹来我闻到微微的酸腥味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绕着塑料袋飞一条肥蛆从黑色塑料袋的一只小洞里掉了出来
那只袋子里仿佛装着什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我呢可是当我眨了眨眼之后那黑色塑料袋却不见了看来是今天太累了都出现患失了哎呀也不知道小赵的身体好些没有啊张扬打破沉默胡乱地找了个话题我们走进电梯一会儿说天气一会儿说做饭前言不达后语地聊起了天
我们俩好像默契般的想要转移萦绕在身边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我跟张扬走到工作室门口张扬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像是犯了错的学生要去老师的办公室一样紧张其实我也是我跟张扬面面相去尴尬地笑着笑也实在搞不清楚我们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开门进屋窗帘板拉着一缕如细线般的阳光照在昏暗的工作室里
随着我们进来渐渐消失小赵张扬喊了一声打开灯灯闪了三下亮了起来可是我仍旧觉得屋里暗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把白光给吞噬了楼上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小赵你来了身体好些没有啊张扬关上门朝二楼叫了一声楼上传来一连串踩地板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跑步
与此同时我跟张扬听见了轻微的诡异的嬉笑声那阵嬉笑声里有小赵的声音还有一个孩童的声音张扬又喊了声小赵我俩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仔细一听可以听到小孩在讲话那种对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我耳边呢喃我听不清内容只是依稀听见你能帮我找到吗你能帮我找到吗门开的声音嘎吱传来
我跟张阳想走上去却止步不前了我感觉地板上落满了刀片如果再走的话就会滑得满脚都是伤我听见了孩童跟小赵在说话那我们一起去找吧不同一声紧接着有什么大物件摔在了地板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从漆黑一片的楼梯上嘶嘶嘶的传来像是拖着湿答答的塑胶带的声音我跟张扬屏气凝神像两个雕塑一般杵着就像穿过马路的时候迎面开了一辆火车让人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楼梯中间有一块成直角的转弯处探出了一个阴影在移动确切地说是在蠕动似乎是一种皮肤黏黏腻腻的生物黑色的鳗鱼吗
红色的蚯蚓吗或者是大到难以置信的鼻涕虫正在从楼上下来然后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物体下楼了我真的看到了从楼梯转角的阴暗处那个东西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鼻涕虫没错非常巨大的鼻涕虫只不过那只鼻涕虫附着一颗人头一颗沾满鲜血的男人的头还是小招的沾满鲜血的头颅紧紧缠绕着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破开一个大洞露出小照半张苍白色的脸那是人吗不看起来不像人他充血的眼睛睁得仿佛要弹落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以一种极为畸形的姿势死死地交缠在一起他在用两个肩膀抵着地板往前蠕动每蠕动一下黑色塑料袋就会发出有节奏的那种嘶嘶声那个东西的身后拖着黏黏滑滑的血
拖出一道血红的耙痕他半张开的嘴满溢出粘稠的鲜血而喉咙则断断续续地发出这种声音这声音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孩童他缓缓地一个一个地吓了我了我再也承受不住五娃叫喊探道在地滴落在楼梯上的鲜血迅速流向我而那个东西将惨白鲜细沾满鲜血的手直直地向我伸来
我看见遭到殴打而肿胀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嘴里不断地流下血液那东西还在逐渐蠕动过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突然之间张扬拦在我身前我看见他拿起从我口袋中掉落在地的令牌告我休医万灵归寂张扬大念一声咒语把令牌砸向了那个东西啥时间我听见了一声枪水般的喉息剧烈窒息的悲鸣
我听见了锯齿般的嘶吼你怎么想欺负我你怎么想欺负我咚的一声小赵躺着不动了身体像是一只虾一样蜷缩起来同时我跟张扬闻到了一股大小便湿劲后所散发出的刺鼻酸味整个房间白色的墙壁上如同静脉曲张一般布满了黑色的菌丝有那么一秒钟里我感觉整间屋子的空气像是被抽空了是什么离开了这里
就像是有只手生生地把某样东西给拽出了房间缓了缓神之后我跟张扬立即拨打急救电话并跟着急救车随小赵去了就近的医院在医院等待消息的时候我惊魂未定却也兴奋地发抖刚才那些是什么是一出表演吗还是说小赵中邪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心希望自己撞见了鬼或者邪物
经过检查医生只说小赵或许是癫痫发作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却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尚且不知何时能够醒来张扬联系不上小赵的家人就决定自己在医院陪一晚我也跟着留了下来深夜时分张扬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听了两句之后张扬的眼睛瞪得就好像铜铃一般大了坏了出事了
张扬接到的是张三臣师傅所在医院的紧急来电第三集水护士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晚上熄灯的时候值班护士前来查房护士看见张三臣坐起了身子眼睛盯着空空荡荡的黑暗仿佛如临打敌一般眼震一带张师傅呀该睡觉了护士对老年人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身患绝症的老人仿佛对死亡有一种本能的预感
时不时地在惶恐当中搞一些怪诞的举止张三成缓过神来他看见周围五个床位的人都睡了今天病房特别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走廊的灯光黑暗里只见护士转着眼白张三成想去拿床头跪下的东西欠过身子吃力地想下床护士赶忙上前说你要找什么我来吧是找这个吗
护士一边笑着一边拿出柜子下层的行李包帮张三臣打开里面是衣服护士又帮张三臣摊开衣服原来是一件紫色的道袍护士笑着说张师傅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是不是后天要开刀紧张了早点休息吧张三臣摸着道袍只觉得一股劲风在走廊里穿梭他不由地看了看右手的手掌掌心之中画着半个太极图
这是白天张扬带着人来录节目的时候他悄悄地画在自己掌心上的那个时候的张三成看见张扬身后跟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张三成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和师祖们他们在预感到灾祸降临的时候都会在掌心画上这个残缺的阴阳图这张图并不是用来避灾消难的而是散伏聚祸
连线道的掌门用这种方式把灾难聚集在自己身上为子孙后代挡护张三成施法困下了这团东西作为师父他想为徒弟消难忽然间护士抓住了张三成的右手这一刹那张三成感觉手腕处传来死人一般的病了找到了护士说张三成抬起头看见护士的眼白骤然布满了血丝红色的双眼仿佛要流下血泪
找到了护士抓着张三成的手不放嘴里机械地重复着找到了找到了张三成呼喊护士护士张师傅你怎么还不睡啊衣服看好了吗要睡觉了护士又变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了抱怨着张三成并且打算帮他把衣服收起来张三成摇了摇手说谢谢了不用收起来了收了我睡不着行吧盖在被子上还能保暖呢
护士笑了笑再次嘱咐张三晨一定早点休息当护士走出病房门的时候张三晨仿佛看见了一团红色雾气萦绕在他的身后并且跟了出去张三晨摇破手指迅速用自己的血涂深了手心中的残缺阴阳涂一双沾满血的小手打在了门框上慢慢的小半个脑袋缓缓探出露出了满是刀伤的额头一只眼睛
血色的眼睛然后是鼻子流淌着浓液的鼻子而就在快露出嘴巴的时候人形消失了走廊上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没过多久一切就正常如故了张三臣穿上道袍戴上头冠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午夜丑时三刻也就是一点四十五分急阴之气最浓的时候张三臣穿着道袍下了床
周围的病友护工正在呼呼打睡好像与世隔绝一般的昏睡张三晨走出病房白灯之下遍布着大片的阴影前台值班的护士都趴着睡了某种东西正在让这栋楼里的人们有意在梦中张三晨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抽出一把头目镜他有些紧张额头冒汗他感觉走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
剧烈的痛苦碎在了空气里使他脸上感到刺痛仿佛夹杂着破碎玻璃的风吹在脸上一样走廊越来越暗直到尽头厕所门口有个白衣女人站在原地是刚才查房的护士她的身子正在左右的摇晃张三臣紧握陶木剑忽然间护士的脖子转了一整圈她脸上似笑非笑用孩童般的声音朝着张三臣说
帮我一起找吧咚的一声护士仰面倒地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抽搐几秒钟之后他停了下来露出沾染血迹的牙齿冲张三臣笑了你到底是谁张三臣鼓足勇气见之前方只见躺在地上的护士像是某种吸盘吸住腹部他的背部悬浮了起来呈现一个拱门形他的嘴唇因为窒息而发紫随即他又落了下来
忽然间像条蛇一样嗖的一下飞速的如进了走廊左边的女厕所里张三成追上前去但在接近女厕所的时候犹豫了那间屋子里散发着微微的红绿色张三成吃力的倚靠在墙边看了一眼手上的陶木剑这是连线到代代相传的法器可是他从未派上过用场即便是张三成小时候拿着本门驱邪降妖的记录问起师父师祖
他们也只是淡淡地说什么鬼也深的都是骗人的年轻时的张三臣总是会问既然是骗人的那为什么还要传承本门道法呢我们连线到为什么日子过得这般贫穷啊以安人心呢师父师祖们总是这么说一生最大的心愿应当是世间无病去磨最大的心愿便是世间无磨磨自利器而生利器源自怨念怨念源自无法消解的冤债
世间无怨本门无用乃本门之性但祖宗之法不可清断师祖曾经的教导张三臣不敢怠慢他依然贯彻本门精神教导弟子张扬可即便如此曾经的张三臣仍旧无法完全参悟现如今他都七十多岁了好像是误了一些张三臣再次拿起桃木剑剑指方向是恶劣也是不幸
急阴急寒的时候张三晨的胃部剧烈疼痛起来他感觉生命正在从自己枯败的身体当中逐渐流逝手心不断冒汗张三晨再次涂身了手心的残缺阴阳涂之后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张三晨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团由血化成的粘稠物质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城里寻常百姓的家
沙发餐桌电视机规规整整厅堂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窗外是明媚的春色轻轻传来孩子们放学时候洗脑的唤雨声一缕如丝带一般的阳光照射进了客厅里张三辰愣在原地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他只觉得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了他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还飘来阵阵的臭味
只听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吱嘎声瞬间巨大的力量扑倒了他张三晨拼命挣扎他眼前一黑像是忽然关掉了灯耳边传来嘶嘶啦啦的仿佛是塑料袋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头上在挣扎当中张三晨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弹珠扣子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张三晨想要反击
可是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个力量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他本能地大力吸气稀薄的空气钻进了喉咙他发现自己发出了如猫一般的身影他叫不出声的顿时尖锐的胸气痛进了他的身子里他感觉到身体从里到外被撕裂开了距离的疼痛使他差点昏厥张三成想要呼救他心里好似住进了一个灵魂
而这个灵魂借着他的嗓子发出了惨叫你怎么想欺负我你怎么想欺负我幽阳的黑幕破开了一道口子阳光之下他看清了一切张三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地上画了符咒心中默念无心回忧轮转倒逆轻可见周遭归于平静张三臣听见了护士的尖叫声护士看见的是张三臣掐着自己的脖子口吐血沫
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刀痕下半身流淌着鲜血整个人泡在了血污之中张三晨回过意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再次咬破手指在道袍内衬里面吃力地写道我受了你的苦你的难张三晨大口喘息着还不能吗忽视惊恐地跑出去大声呼喊救命张三晨贪婉了下来他听见那个声音仍旧回荡着
张三晨眼角落下眼泪渐渐失去了意识第四集什么你们什么意思你说我师父骚扰护士张阳在医院保卫室看监控身旁是警察和医院的医生监控当中只见张三晨深夜穿着紫色道袍尾随值班护士进了女厕所张阳生气了当场骂道你们医院什么意思呀叫警察同志来干什么意思是我师父耍流氓被定性了
警察见状赶紧安抚张扬他们表示或许是夜班护士吓坏了慌忙之中报的警呢老人家有些糊涂了这很正常嘛可能老人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现在人在 ICU 昏迷着呢救人要紧呢警察同志看起来都是误会麻烦了医院方面的负责人赶紧圆场我在旁边拿着手持摄像机不断地拍摄现在是早上 6 点 30 分水护士第二人民医院
张三成师傅正在抢救当中小赵跟张三成师傅在同一天出现异样是张阳不得不警觉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前天做的招婚仪式出了问题那个男孩一定不简单那对夫妻也是张阳拜托我照看一下张三成师傅而他呢则是先回工作室拿小赵整理过的客户资料看等待张阳的时候医生拿了那件紫色道袍问我
这件衣服留还是不留啊既然是三尘师傅的东西自然要保留啊我赶忙收拾道袍发现道袍领口的白色内衬上用血写着两个词十三活灵还有一个极为模糊像是草体字一般的符文这是什么意思啊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三尘师傅留下的线索我赶紧用摄像机拍下了这两个词语
等张扬匆匆回来之后我把道袍上的字告诉了他我们俩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仔细研究关于 13 这个数字张扬不太明白但是活灵这两个字却吓了他一跳我把摄像机对准张扬他额头渗着汗珠显而易见的慌张郑老师这活灵是什么呀你方便跟我说说吗张扬看着镜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我介绍起了关于活灵的事
活灵,活是活动的活,灵是灵魂的灵据说,连仙道师祖在清朝乾隆年间去某村中做过一场法事当时村里的老百姓一起凑钱做了招魂希望能招来老祖宗从而找到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当时村里人实在太穷了据说上一代老村长留下了遗产但是没能来得及交代给后人就过世了
连仙道祖师本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招魂活动可是没成想乡民们提供的画像和信物都是活人的本以为招的是死人的魂但招来的却是活人的魂原来那活人之灵是邻村的一个老爷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村里的老百姓受不了了就骗了师祖把用在死人身上的法事用在了活人身上
找来这个恶霸老爷的魂灵放在一只猪体内用火烫用水烟用刀割用针刺村民们不停地折磨他以这样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怨恨虽说是惩治恶人可召唤活灵之士犯了门规师祖仍旧懊悔不已从此以后师祖烧了连线到所有以文字记载的典籍并要求本门后世只得口口相传本门道法不可以文字记录
随着时间流逝到了我们这一代留下来的东西就不多了张扬叹了口气也是从这代师祖开始留下了这首诗世间若无龙何须吐龙树缘债稿重重报应自有路张扬一边介绍一边翻阅着手上的材料师父的意思是我们招来活灵了张扬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头冷汗必须得赶紧弄清楚这活灵是谁的
可是翻阅资料看来能推测的有用信息并不懂夫妻俩一个姓吴一个姓张肯定是假名他们提供的家庭住址什么的肯定也是假的夫妻说过他们的儿子十年前车祸死亡死的时候上小学六年级我们假定这是真的孩子的名字叫吴新也是真的不然的话招不到吴新的灵夫妻二人应该是水户市本地人
因为说话的口音是骗不了人的结合这些信息我跟张扬判断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对夫妻要为死去的儿子报仇我说道司机啊如果是车祸的话他们要报复的肯定是司机对多半是了我捶了一下手说 13 这 13 可能是车牌号对吧里面有个 13 的数字张扬的眼睛睁得特别圆那照片里的孩子是难道是以牙换牙吗
这对夫妻报复的是司机的孩子司机撞死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就要报复司机的孩子我推测的所以说这对夫妻拿来做招魂的男孩照片实际上不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是司机家的孩子听了我的分析张杨点了点头只能先从这个方向查了兄弟咱们要抓紧了你是做媒体的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十年前发生在水户市的重大车祸信息呢
我想起以前在报社工作的同事他或许有这些线索呢张扬终于舒展了紧缩的眉头太好了现在就算找不到做招婚法事的夫妻我们只要找到司机家再施展一个回魂术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我给以前报社的同事打了电话过去这位同事现在也任职于某位大 V 的工作室在知道我的来意之后他答应帮我查一下
但前提是到时候隐秘的职业这档栏目他们家需要有独家的转播权这个我当然答应了不过我得跟你说一下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一场阴谋为了骗钱才演出这么一场戏的同事提醒我张罗完之后我先回家去了第二天老同事说他托关系只找到了当年肇事司机的信息而这位司机家里确实有一个儿子这个对上了
但唯一对不上的就是这个司机他家里姓顾啊但我们觉得很有可能司机家为了避嫌改名换姓出过市的人家怎么做是很正常的老同事把地址发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到处乱说泄露个人信息那可是违法的我给他转了一千块钱并且连连保证绝对不会乱说稍作收拾我去了张阳工作室跟他一同前往赵氏司机的家
在路上我问张扬被招了活灵的人会怎么样啊他们会昏迷就像植物人一样如果不走回魂树绝对行不过来我们寻着地址来到了本市近郊的一处居民小区为了顺利拍摄也为了不惊扰对方我特意用了一个手提包并且在包里放了个微型摄像头张扬还特意买了一箱牛奶礼盒跟水果篮子不得不说这次走访让我们有些紧张司机家住在一楼
我按了一下门铃很快门就开了我赶紧跟张扬保持微笑毕竟开门不打笑脸人嘛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性五十岁上下你们是她问道张扬提了提手上的牛奶礼盒跟水果篮子笑着说是小顾家吗您是小顾的妈妈吧我们是我们是小顾的好朋友听说她身体不好就顺道过来看看她
说着张扬的脖子像个大鹅一样往前撑了撑眼睛直往屋子里看我则是在一旁陪着笑姑妈一听是来探望她儿子的侧开了身邀请我们进屋我给张扬使了个眼色看起来这司机家果然出了事进屋以后姑妈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泡茶并且说她儿子目前人在医院还没醒呢刚好自己回来准备拿一些换洗的衣服过去
什么没醒我看了一眼张扬张扬也对我扬了扬眉毛果然跟我们想象中的一样司机的儿子昏迷了他肯定是中了招魂术了于是我刻意提高嗓门继续装作跟司机儿子小顾很熟的语气问道那小顾妈妈小顾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顾妈端来泡好的绿茶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前两天才刚脱离危险呢
张扬拍了一下大腿接上话了哎呀那小姑妈妈您有没有想过别的什么办法呢姑妈妈有些疑惑小姑妈您看啊小姑这病吧我这么说您别生气啊有没有可能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张扬喝了口水偷偷地观察着姑妈的表情变化姑妈更加疑惑了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原本松弛的左肢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只闻到
我儿子已经在大医院了还有什么法子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感觉他话里有对我们身份的怀疑我有些心急赶紧插话索性挑明了说吧小顾妈妈是这样的小顾现在的病可能跟以前的事情有关说完我把手机推在顾妈面前页面上是那则当年顾先生也就是小顾的爸爸撞死一名小学生的新闻报道顾妈看了这则新闻脸色一下子阴沉了
头微微的低着他迷茫的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双唇发抖想说点什么但像是噎住了说不出来一看游戏张扬马上又说小顾妈妈不是我迷信啊我就直说吧我的意思是咱给小顾做一场法事去去栽什么的顾妈猛的抬起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你别误会啊你可能会觉得我们是骗子但是这绝对不会涉及任何费用
我们觉得被撞死的小学生的爸妈在做法事报复你们家所以殃及了小顾咱们就不提当年顾大哥闯祸的事了就说现在咱们抓紧让小顾醒过来要是再迟的话恐怕就张扬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都撂了这个时候房间很安静顾妈妈似乎在消化张扬的话而我们也正在紧张地等待他的回复大概有半分钟顾妈妈颤颤巍巍地说
出事那年我们就把市区的房子卖了赔了钱是啊确实是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吗我们真的一直很愧疚的顾妈妈双手掩面声音有些乌烟张扬安慰道这事对方可能一直在心头上没过去毕竟人家失去了儿子呀只是对方要你们家儿子偿命这确实有点过分了张扬顿了顿他不想透露是自己做的招魂导致他儿子昏迷
去年他们家出国了当时我儿子还有我老公特意过去慰问过姑妈抽了一张餐巾纸醒了醒鼻涕什么出国我有些懵了张阳也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对不上啊姑妈看着张阳说他们移民了那个他们是做了什么呀你刚才说什么施法我听说国外有那种降头术但医生说我儿子是喝酒的时候又发了中风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吗这个张扬跟我一下子接不上话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是顾爸爸也就是当年那个司机他一进门就说老婆儿子醒了医生说他不是中风这两位是什么醒了不好意思啊顾爸顾妈你们家原来是不是姓吴啊我赶紧问顾爸顾妈一脸茫然的说
什么呀我们家从来没改过姓我跟张阳汗流浃背这才意识到搞错了我们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圆这个黄人站了起来尴尬地笑着顾妈向顾爸介绍我们俩是他们儿子的朋友我们俩一边跟顾爸打招呼一边往门口那边挪这个时候顾妈提到了当年的车祸又告诉他张阳提到了有人下树导致他儿子小顾昏过去的事顾爸疑惑地看着我们俩
他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虚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和前来的目的我儿子已经醒了医生说问题不大你说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那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问问我儿子那个我们有事先走了姑爸张开手被拦住我们车祸那件事情跟这个事有什么关系你们说清楚谁要害我们家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还好我们眼疾手快趁姑爸拨打手机电话的时候一个用力直接挤到了门外张扬丢下一句搞错了搞错了我们认错人了就拉着我赶快跑啊姑爸跟姑妈大叫着在后头追了好一会儿还好他们年纪大没追上我俩就这么一路埋头跑跑了好几个弯看着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放松下来真是的咱们之前太冒失了我抱怨他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刚才动静太大裤腰还掉了一粒扭扣裤子松松垮垮的我都露出半个屁股了踢了踢裤子狼狈穷魄实在有够丢脸裤子坏了人也很累啊我打算先回去换条裤子再查查资料张扬也说去看看师父和小赵的情况然后我们就各自分开大道回府了现在手头上的素材也够剪出一集隐秘的池页了
我也想能尽快发布第一集视频来冲个流量回到家我把视频文件导入电脑打开视频文件看着录制的内容摄像机还拍到了小赵所谓鬼上身的画面摄像机当时正开着呢掉在了一旁恰好镜头对着楼梯角度虽有偏差没能拍全但还是可以看到小赵当时啊以类似蠕虫的畸形姿态在爬向我们
再次看着发生的一切我后期被发凉房间有些暗了下来我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可仍旧觉得身处黑暗之中窗户那儿阴风阵阵我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关着的窗户既然是关着的那凉风从哪里来的仿佛一股刀片般锋利的寒风吹在身上这又是从哪来的我看向大门感觉从锁孔中穿过一股冷风
某种眼神正在透过门房窥探我我慌忙站起身裹了裹上衣走到门口谁啊我本能地问我听见身后轻轻地传来登登登的踩踏声我猛地回头原来是视频里的声音呢我重重地喘了口气而这种踩踏声又从门外传来我打开猫眼看向外面看见了一片红色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
红色的外圈慢慢出现椭圆形的轮廓轮廓之外是皮肤的颜色我抹了一把脸想着那肯定都是我的错觉我经历了小赵的事刚才又剪辑视频那些东西把我给吓坏了一定是他们让我产生了幻觉我又去看了一下猫眼我看见的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没有眼眸与眼白那是被鲜血填充的眼睛啊
红色的眼睛同时正在透过猫眼在观察我我跌倒在地转瞬之间愤怒代替了恐惧我大声吼道你们搞什么骗人的把戏啊我一下站起身来拉开房门眼前是走廊什么也没有找到了我听见了孩童的泥呢越发觉得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仿佛有股魔力
我不由自主地关上门回过头这声音是从我电脑桌下方传来的那里我知道是一个垃圾桶平日里我都套着黑色塑料袋呢我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但仍旧循着这个声音而去有个东西牵着我我走进垃圾桶不知什么时候苍蝇萦绕着垃圾桶飞舞发出嗡嗡的震蚀声伴随着苍蝇我闻到了腥味这股腥味让我想起了阁楼里的死猫
堆满烂肉的垃圾桶腐败的干水不祥不安我知道垃圾桶里有什么苍蝇围绕着名叫死亡的东西但那个垃圾桶在召唤我我靠近伸手打开忽然间我的视线倾斜了是扣子掉落的声音身子骤然传来撕裂般的举动我倒在了地上只有一只右眼能看见外面我浑身传来刀割般的疼痛
脖子死死地缠着什么仿佛嵌进了肉里我不能呼吸我的肉身好像已经死了只有残存的意识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看见了一双腿穿着蓝色牛仔裤那是个人那个人正在找些什么泛泛弄弄的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提了提裤子有点焦急随后放弃寻找又换了条裤子我右眼的小洞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破开
这个人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小洞随即那个人把我的身子用什么东西一圈一圈的围起来我耳边传来的是揉搓塑料袋的声音那个人匆匆的包裹完我就把我拖出了门外扛在肩膀上走下楼我感觉一共转了六层楼梯是的我数了数是六层走到门外我听见路人在说话有人在向我的方向打招呼哟扔这么大东西啊啥玩意儿不要了
那人没打理继续扛着我我闻见了吐行气那个人把我丢在了泥地里我听见了虫子穿梭在草丛中的声音听见了蛤蟆在咕咕咕地叫喊听见了鲜血滴在落叶上的声音听见了那个人拍拍手之后得意洋洋的尖小声也不知道他们要花多久才能找到那人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到底是哪啊快点找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