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 457 - Take Your Medicine - Oliva Sabuco and Camilla Erculiani
19:53 Share

自然哲学和医学在两位十六世纪晚期非正统思想家的作品中，这两位都是女性。</context> <raw_text>0 嗨，我是彼得·亚当森，你正在收听哲学史播客，感谢伦敦国王学院哲学系和慕尼黑大学的支持，在线网址为historyofphilosophy.net。今天的节目：服用你的药，奥利瓦·萨布科和卡米拉·埃尔库利亚尼。希望揭示早期女性知识分子成就的历史学家们常常面临作者身份的问题。我们所知道的是，一些幸存的前现代作品实际上是女性所作，但并未标明为女性作者。

当作品和思想被归于女性时，通常会对其真实性产生怀疑。关于对话者迪亚蒂玛的身份，是否基于真实人物没有共识。被归于更早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女性的哲学信件显然不是她们所作，正如希腊语的使用表明它们来自后期，但也许作者仍然是女性。

对于中世纪女性作者来说，情况通常稍微清晰一些，但即便如此，有时也有人怀疑男性同事在塑造归于像希尔德加德·冯·宾根这样的角色的文本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就在最近，当我们讨论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时，我们看到了一场关于归于安妮·洛克的十四行诗的辩论，我们可能会选择相信她否认自己的作者身份。

在过去的坏日子里，历史学家们常常做出性别歧视的假设，认为更复杂的文本肯定不是女性所写，即使它们是以女性作者的名字传递的。如今，潮流已经转向另一方向，因为人们对发现和研究前现代和早期现代女性思想家的文本有着强烈的兴趣。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有多倾向于给予假定的女性作家怀疑的好处，那么你可以通过奥利瓦·萨布科的案例来测试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质疑她的非正统论文《人性的新哲学》的作者身份，该书首次出版于1587年。它以对话形式收集了七部作品，其中主要发言者是一个名叫安东尼奥的牧羊人。这个牧羊人提出了关于自然，特别是人体和医学的新理论，轻描淡写地驳斥了那些依附于希波克拉底、亚里士多德和盖伦权威的保守对话者的反对意见。在这一点上，我们几乎不会对这样的作品感到惊讶。

对话形式因人文主义者而成为标准，我们已经看到许多对古代自然哲学和医学的不敬偏离，通常伴随着对那些固守传统思想的人的轻蔑评论。更意外的是，这部创新的科学作品是由一位女性撰写的。或者说，真的是这样吗？当这本书如其标题所示是新的时候，显然普遍接受它是奥利瓦·萨布科的作品。

在16世纪，她与伊索塔·诺加罗拉和克里斯蒂娜·德·比赞等人物一起被提及，在一部赞美女性的作品中。在17世纪，她被誉为第十位缪斯，尽管我认为她实际上应该是第十一位缪斯，因为这个荣誉已经赋予了蒙田的养女玛丽·德·加尔奈。在20世纪初，学者何塞·马尔科·伊达尔戈发现了档案证据，对她的作者身份提出了质疑。

在几份文件中，包括他自己的遗嘱，奥利瓦的父亲米格尔坚持认为他才是真正的新哲学作者。在他写完这部作品后，他解释说，他允许它以女儿的名字出现，甚至附上强调看到这样的作品出自女性之手的新颖性的前言材料。他起初乐于给予她写作的荣誉，以此来授予她荣誉，但后来意识到他不想放弃那种会出现在银行账户中的荣誉。

他甚至做出了公证声明，称他而不是她是这部作品的作者，并且应该是唯一能从书籍销售中获得任何经济收益的人。显然，这种血缘关系比蒙田和德斯加尔内之间的养子关系要冷淡得多。这种情况是相当合适的，因为正如我们将看到的，新哲学最小化了血缘的重要性。不论是萨布科还是其他人写的这部作品，他或她都毫不缺乏自信。

发言者安东尼奥宣称，我将提供证据证明哲学和医学是错误的，世界被欺骗了，而真正的哲学和医学都包含在我的这本书中。这种自负的语气并不是基于彻底的训练。相反，作者承认自己从未学习过医学，而安东尼奥被他的传统对话者描述为一个仅仅是乡下的简单人，没有学习医学，也没有书籍。

这种描述促使安东尼奥说，阅读标准权威只会让他感到困惑。他花了整整八天时间查阅希波克拉底和盖伦的作品，这足以让他明白它们是多么混乱。在前言材料中，然后在对话中，萨布科指出，希波克拉底医学已经尝试了2000年，成功与否都不尽如人意。为什么不至少尝试这种新医学一年，看看它是否有效呢？

增加这种对话题的新鲜外部视角的还有这部作品是用西班牙语而非拉丁语写成的，尽管在某个时刻，伟大的意大利人文主义者波利齐亚诺被引用为拉丁语。在另一个时刻，作者抱怨科学作品和法律书籍都是用拉丁语写的。作品的尊重语言和自称业余的身份与萨布科对接地气的例子和主题的偏好相符。

第一对话几乎以字面意义上的轰鸣声开始，因为一只鹧鸪在对话者的脚下死去，因追逐的鹰而被吓死。后来，我们得到了诸如为什么脚会痒，以及自然界中螺旋运动的普遍性通过狗躺下打盹的方式来说明。这种事情使得这部作品作为一个细心而好奇的非专家的产物显得令人信服。

另一方面，细节和例子的积累，尤其是关于动物的，包括萨布科不太可能见到的动物，如大象，暗示这本书借鉴了我们在讨论让·博丹时提到的常识书中收集的材料。

这种印象部分得到了翻译部分作品的吉安娜·波马塔的发现的确认，她展示了当萨布科提到早期文本时，引用通常来自单一的早期来源，即西班牙医生弗朗西斯科·瓦列斯的论文。因此，虽然这可能是一个业余者的作品，但这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业余者。事实上，我们知道父亲米格尔喜欢收集书籍，他也是一名药剂师，这与对科学的兴趣相符。

另一方面，认为他聪明的女儿奥利瓦可能在他的家庭中吸收了这些相同的兴趣并不牵强。无论如何，我们在这里处理的是一个自学成才的人，尽管她很好地融入了16世纪晚期自然哲学的变化格局。刚才提到的文本特征可能使其听起来不成熟和不系统，但事实远非如此。这些对话涉及许多主题，不仅仅是医学，还有自我认知、社会和情感。

然而，贯穿始终的主题是人类生活的根本物理和具身特征。我认为，这就是萨布科如此频繁提到动物的原因。尽管我们得到了标准观点，即人类与动物共享感觉，与天使共享智力，但随着阅读的深入，显然对萨布科而言，人类与动物更为相似，反之亦然。这就是以那只受惊的鹧鸪为开端的意义。它说明了情感反应的强大影响，这对人类来说也可能是致命的。

关于猿和大象的讨论很多，因为它们显然是最聪明的动物。我们了解到猿可以下棋并喜欢打扮，大象也是如此，它们会给人们拥抱，并能学习拉丁语和策划复仇。我们得到了一个关于一只大象的故事，它在骚乱中奔跑，当看到一个孩子处于危险时停下，冷静地用鼻子将孩子抬到安全处，然后又恢复了它的狂暴。这一切都很有趣，但也在哲学上很重要。

尽管这个教训在很大程度上是隐含的，我认为萨布科在说更高等的动物与人类非常相似，因为它们的身体与我们相似。因为，正如这部作品更明确地教导的那样，我们的思想和情感是基于我们的身体状态，甚至可以说是由其决定的。文中有几处提到上帝将灵魂送入身体的想法，这暗示了一种背景的柏拉图主义，根据这种观点，灵魂本身是一种无形的物质，可以在没有身体的情况下生存。

但压倒性的感觉是，所有人类行为都应从生理上理解。理解和理性等能力位于大脑中。因此，智力因身体构造而异。理想的身体状态不是古代医生如盖伦所主张的身体液体的平衡。而是，智力更高的人是那些身体较干燥的人。情感甚至自由和幸福与大脑的状态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说是同一回事。

这是第一对话的一个主要主题，提供了关于调节和对抗过度情感反应的建议。其中一些建议确实很好，比如如何处理一个想要报复敌人的愤怒人。与其与他们争论，不如同意帮助寻求报复，但要等到明天。然后换个话题。这将给这个人一个冷静下来的机会。

然而，实际上，这部作品中最令人难忘的部分并不是关于伦理和情感的。相反，萨布科对人体的描述真正使这本书脱颖而出。正如承诺的那样，这一理论摒弃了亚里士多德和盖伦关于解剖学和人类学的观点。根据经典理论，生命是由维生热维持的，这种热量由血液携带，是四种体液中最重要的。

对萨布科而言，关键物质是西班牙语中的“xile”，希腊语中的“hulos”，意为“汁”。这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聚集在大脑中，然后通过脊柱向其他器官输送营养。它使身体保持凉爽，而不是温暖，并转化为其他液体，如血液、母乳和精液。疾病和死亡在许多情况下是由于这种液压系统的破坏造成的。

例如，瘟疫通过导致大脑中的“chile”突然下降到身体的其他部分来杀死人民。另一方面，大脑也可以通过发送其液体来检查身体的其他部分，萨布科将其比作一个担心的母亲给孩子寄信。补充大脑统治力量的是胃，胃当然负责消化，但也为大脑提供水分，以维持“chile”的分配。

健康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冷却的大脑与温暖的胃之间的平衡。胃的热量通过呼吸吸入冷空气来保持在控制之中。如果我们在寻找证据表明这一理论是女性的创意，那么找到并不困难。请记住，女性通常被认为在身体构造上比男性更凉爽和潮湿。在这里，我们有一种人类学，赋予“chile”关键角色，这是一种凉爽和流动的物质，并警告过度热量的危险。

此外，萨布科将“hile”与月亮联系在一起，月亮在象征上是女性的，与阳光形成对比。月亮被认为对湿度有强大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牡蛎的肉在满月时会膨胀。伤口在那个月的那个时候也愈合得更好。萨布科还将“hile”与牛奶紧密联系在一起。它的外观是乳白色的，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母乳的成分。

引人注目的是，这部作品还提到了哺乳期女性有时感到的疼痛。当然，想象一个男性作者知道这一点并不是不可能，但整个叙述可以合理地被解读为对亚里士多德和盖伦理论的一种女性主义回应。我们的思想、情感、健康和疾病都由一种滋养的，甚至可以说是哺乳的，凉爽湿润的原则决定，这种原则将其仁慈的液体传播到身体的其他部分。

借用一个古老的类比，萨布科将人类比作一棵倒置的树，因为“hile”系统的根在我们的头部，然后向下分支到身体的其他部分。但历史上真的有可能是一个女性写下这一创新的对话集吗？在这里，答案只能是肯定的。

不仅在同一时期，欧洲还有许多其他女性在写作，比如前面提到的安妮·洛克，而且其中一些人也在写探讨自然哲学的对话，比如莫德拉塔·丰特，甚至还有一位意大利女性药剂师在萨布科写作时也在写关于自然哲学的作品。这就是卡米拉·埃尔库利亚尼，她无疑是1584年在克拉科夫出版的几封信的作者，并献给波兰女王。

我们还可以将她与前面提到的伊索塔·诺加罗拉进行比较，她写了一部关于亚当和夏娃相对可责备性的对话，因为埃尔库利亚尼的信件也评论了旧约中的一个故事。她利用自然哲学的思想来解释为什么洪水上涨，迫使诺亚在他的方舟上聚集动物。埃尔库利亚尼作为药剂师的身份在这里显然是相关的，此外她还生活在帕多瓦。

她和丈夫在那儿经营一家医疗药房，她的信件证实她参与了根据盖伦的指示配制药物。这表明她会与帕多瓦大学环境中的医生-哲学家交往。请记住，帕多瓦是欧洲更前沿的机构之一。正是在这里，文艺复兴时期的亚里士多德主义者通过与阿维罗伊的挑衅思想调情，推动了理性主义哲学的边界。

帕多瓦也是解剖学开创性工作的中心，并设有专门教授药物学的教授职位。这些药房成为科学思想家聚集的地方，这种思维方式在埃尔库利亚尼的著作中得到了充分体现，萨布科的著作也是如此。正如我提到的，父亲米格尔·萨布科也曾是一名药剂师。

所有这些都引起了当局的不友好关注。药剂师经常与宗教裁判所发生冲突，这在萨布科和埃尔库利亚尼的故事中都起了作用。在萨布科的案例中，《新哲学》被宗教裁判所的书记多次修正。在埃尔库利亚尼的案例中，事情变得更加严重，她实际上被指控为异端。

我们很幸运有她律师写的辩护笔记，他表示她只是“在哲学上发言，而不是神学上”，当她提出关于诺亚洪水的理论时。当然，律师向我们保证，她确实承认水位上升是对罪的惩罚，但这并不妨碍试图理解上帝使其发生的物理机制。埃尔库利亚尼的案件没有被转交给罗马，这表明宗教裁判所对这一辩护感到满意。

这证实了我们之前发现的事情，即教会审查制度比我们通常认为的更为细致或有效。正如埃尔库利亚尼信件翻译的引言所说，这是一位女性，她在她出版的信件中印刷了来自帕多瓦大学外国毕业生的异端思想，并在自由思想的克拉科夫出版。

帕多瓦宗教裁判所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定罪埃尔库利亚尼提醒我们，我们对天主教机构如何努力定义正统的理解仍然很有限。埃尔库利亚尼是女性的事实可能帮助她避免了惩罚。她的律师公开表示，如果科学提议来自女性作者，读者就不太可能认真对待，这将我们带到这些提议以及我们应该多么认真对待它们。

埃尔库利亚尼的基本观点是，人类身体含有大量的土元素。她指出圣经本身的证据，表明诺亚时代的人们在身体上变得非常庞大，甚至成为巨人。由于他们的身体中融入了如此多的土，脚下的土就会减少。洪水的原因不是水位上升，而是土的下降。

这是一个相当离奇的理论，我不得不承认，阅读它时，我想知道这是否可能是讽刺性的。它看起来像是对利用自然哲学作为圣经释义工具的雄心的幽默人文主义模仿。

同样典型的人文主义的是这部作品的格式，一组埃尔库利亚尼与男性通讯者之间的信件，他们对她的提议的欣赏但犹豫的回应实际上也可能是埃尔库利亚尼自己写的。因此，在这里我们有与萨布科相反的情况，所谓由男性撰写的部分可能是女性作者所写。

不过，我必须承认，埃尔库利亚尼在整个过程中保持严肃，她的律师在辩护中并没有暗示她只是在开玩笑。因此，总的来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将其视为对洪水的真诚解释，受到这样一种方法论原则的启发，即此类现象必须有某种自然解释，正如她在某个时刻明确表示的那样。元素的创造是为了彼此之间保持平衡，因此水不会轻易淹没土地，除非海底的土地减少。

人类身体吸收大量土壤的想法也给埃尔库利亚尼提供了机会，探索与萨布科相似的主题。她谈到了衰老对身体的影响，以及性格特征和欲望如何源于我们的身体状况，因为身体对灵魂的活动有着强大的影响。她还展示了她对哲学的了解，提到柏拉图的观点，即灵魂在身体之前存在，并通过回忆它在化身之前所见的事物来学习。

那么，埃尔库利亚尼信件的更大目标或许不是讽刺，而是证明一个观点，这个观点会被她律师的辩护削弱。女性也可以进行自然哲学，甚至利用它来理解圣经。这一点在她书中的开头言论中得到了体现，书中说她写这本书是为了给女性带来荣耀，并通过我的研究让世界知道我们和男性一样，在所有知识领域都有能力。

无意中呼应萨布科作为一位无学问女性的自我呈现，埃尔库利亚尼强调她能够在没有机会学习书籍的情况下，且在承担育儿责任的同时，设计出她的理论。萨布科和埃尔库利亚尼都将自己的业余身份视为一种骄傲的徽章，符合文艺复兴时期重视在僵化和守旧的学术传统之外发展思想的趋势。究竟有多远，我们将在下次看到。

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我们将考虑一部关于16世纪的现代学术的重要作品，并询问其方法如何丰富我们作为哲学史学家的研究。我必须承认，下一集的内容听起来相当不吸引人，因为我们的讨论将涉及“奶酪与虫子”，这是文艺复兴学者卡洛·金茨堡的一项著名研究。好吧，你必须以某种方式将土壤引入你的身体。这就是下次在《没有间隙的哲学史》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