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如果每個人在網路上留言的時候都有一個意識說我是內容的提供者當我提供一個比較有意義的內容當大家都去多提供這樣的內容的時候演算法的選擇就會變少像比如說翠好了我就直接講好了翠它有一個很厲害但是很麻煩的東西就是你只要講一句非常離譜的話你就會有流量比如說我現在就上去留言我覺得所有男生就是應該從小被匹乏到大不然就不是一個堅強的男生我寫下去我就知道明天以前他的流量一定是 10 萬以上一定炸絕對炸就是不管哪一個立場你只要推到極端他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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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子余我們曾經在黃色臉孔單集聊過政治正確也在那一天我追了歐爸成為的罪犯單集中聊過偶像犯罪與取消文化今天我們要融合這兩件事情介紹《大師詩閣》這本書以及書封上最顯眼的問題欣賞拜德創作者的作品錯了嗎?和我們對談的是作家朱祐勳老師老師你好
嗨 大家好 聽眾朋友好 主持人好老師你好 翻開本書第一頁就能看到作者引用確斯特頓的話語啊藝術就和道德一樣都得要在某個地方畫出界線我想先問一下老師啊某個地方對你來說是什麼
好 我覺得他引這句話引得蠻好的就是為什麼把藝術跟道德來類比就是我們先講藝術我們先不講道德我今天可不可以說我隨便拿一支手機在前面晃兩下然後說這是我的藝術作品我現在這個動作你會覺得不行對不對它跟舞蹈的差別是什麼舞蹈是一種藝術作品嗎
所以我們知道如果我的動作複雜到一個程度或者是符合某一個節奏符合某一種韻律美感你就會說啊這是舞蹈所以藝術作品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為畫界的一個界線超過那條線叫做文學作品但那條線以下叫做廢文超過那條線叫做舞蹈那條線以下叫做亂動那這個線老實說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你它是絕對的真理它多半是一個社群共識就是我們這個時代認為那個東西就是了但下個時代就覺得不是
我們這個時代認為有押韻的東西還叫詩但下個時代覺得不用押韻沒關係它其實是人為化解你讓一個外星人來看他就會覺得看不懂你這個界線為什麼畫在這好那這個可以類比之處在哪裡其實道德也是尤其在藝術家道德的部分我覺得這個人為化解的狀況非常明顯因為法律相對是一個
約束道德相對明確的手段他會告訴你這些東西就是不行啦反正就是這個不能傷害別人不能怎麼樣不能怎麼樣可是在藝術圈的道德邏輯它會變得比較複雜因為我們常常會覺得某些時候我們可以原諒藝術家的一些道德缺陷對吧那可能在法律上是不接受或是你不會想跟他當朋友那種不好的人可是在藝術我們反而可以那這個界線就會變得很難我隨便舉個例比如說如果我們今天告訴你某個作家性騷擾其他女作家而且是個慣犯
你可以想見會有人因此抵制他的作品對不對?一定會如果有一個作家發言說我支持納粹是不是也會有人抵制他的作品?一定會如果今天有一個作家他是殺人出獄的現在他出了一本書來分享他為什麼殺人的心理助理層你覺得大家會抵制他的作品還是想買他的書?我覺得可能會支持他對這是真的很奇怪的事情我剛剛講了三個樣態裡面最嚴重的是哪一個?寧顯是殺人對
可是在藝術的這個場域跟邏輯讀者們有一種奇怪的共識就是我們線會劃在很微妙的地方那也就是說這個線其實不是對錯線而是有點像是讀者的體驗你做了什麼事會讓我體驗不好而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比較錯這是兩件事情就是性騷擾太髒了但是殺人也許情有可原搞不好那個人虐待你搞不好你人無可忍搞不好你有苦衷但你很難為性騷擾找到一個苦衷
而且我有可能會想要看他的作品說你到底是怎麼描述那個想要殺人的心境對不對我想要在裡面得到共鳴他彷彿會帶給你一個新的體驗或經驗對對因為我可能也很想要隨時幹掉我的上司但是我不敢這麼做所以我就看看別人做了就是這個其實為什麼說畫線我覺得它是一個精準的引用是因為這條線在藝術圈太奇怪它甚至不符合常人的道德判斷就是你平常會是一個有正常道德判斷能力的人
但你遇到藝術的時候相信我你的道德也會歪掉每個人都會歪掉所以你很容易會遇到這種爭辯就是某人做了某件事然後大家覺得要抵制你覺得你的道德標準是要抵制另外一群人就會說為什麼要抵制然後你就覺得他們道德觀怎麼這麼奇怪但你要想喔搞不好是他們覺得你道德觀很奇怪喔就是你怎麼會因為這麼小而抵制所以藝術的場域有趣的地方在於它會變成一個扭曲的立場
進來這一周所有線都會亂掉那我覺得這本書的貢獻就是他試著從這一堆混亂的線裡面找出幾條準則告訴你有這樣判斷有那樣判斷你考慮一下這樣子那如果你看到創作者因為私得出問題然後網友們對於是否要支持他的作品炒成一團的時候你第一個關注的重點會是什麼其實作為創作者我第一個關注的重點是創作者如何反應就是我認為作為一個創作者
他可以犯下很多私德上的错误那我也可以同意他犯下私德上的错误不影响他的创作品质但我会觉得创作者求仁得仁就是你要这么做你要这么说那这些后果你必须自己扛就是你要预期你要聪明到能够为什么因为创作是一个像人群沟通的一个职业比如说做一个作家我如果没有办法理解我写了一篇文章读者会有什么反应我愧对我作为一个作家的身份对不对所以如果我要主张我的创作自由
我就是要這麼做 那我就要很勇敢的去說出來並且承受所有可能的打擊就創作自由這件事不是說 你不能罵我 我有創作自由不是 創作自由意思是 你罵你的 我做我的 I don't care 這樣 我不會理你這才是創作者的骨氣我覺得這是另外一個層面的事情就是說 私德上的問題當然完全可以討論但是創作者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維護自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你要去扛如果你去扛了 即便我不同意你的私德 不同意你做這些事的看法
我不會這麼做但是我至少會尊敬你你是我們的同行那當然如果有人因為私的原因道歉然後希望獲得獨特原料我覺得這也很好因為這就是他選擇的行為對這個就是一個完全自由開放的一個選項這樣子如果有人主張說啊我就是看他的作品我就是聽他的歌我不在乎他的人
這個說法你覺得是成立的嗎我覺得合理喔但我就要區分一件事情就是你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那個藝術品本身帶給你的好處或享受你覺得 OK 我就是喜歡這東西這我覺得是可以接受的因為你就只是 doesn't care 那個私德其實書裡面也有講嘛有沒有可能有一種立場是我其實是一面享受他的作品一面完全不同意他的私德是可以的嘛但我反對一種立場是什麼呢就是我自己在網路上很不喜歡的一種狀況是我覺得有些人是為了刻意顯示我特立獨行
刻意顯示我反對你們的批評所以我假裝我喜歡他的東西這個是我不能接受的舉個例子就是因為之前麥當勞這不是藝術創作但是我覺得我極類似因為之前麥當勞有一個相關的人員然後犯了性侵的案件他們的高層也試著去掩蓋這件事所以很多人抵制麥當勞那如果你喜歡吃麥當勞你繼續吃但是有一群建政會學弟就跑去刻意的去吃麥當勞然後晒出來說沒有你全世界的真愛
這個時候對我來說你不是為了吃麥當勞而吃麥當勞你是因為支持性侵犯而去吃麥當勞那不好意思你被罵是應該的因為你支持性侵犯就是這個是可以去區分的事你只是想要展示你作為某種優勢族群你可以踐踏別人的這種快感那這個就是我不能解但這個很難去區分因為我們很難知道每個人內心生成的動機是什麼所以我覺得像這本書它有一個很複雜的地方就是它一直不斷的在問你你到底是基於什麼動機去做這件事你要想清楚喔
對 你如果基於的動機是良善的那其實行為的後果並不是唯一的判斷依據就是不是能聽不能聽 能讀不能讀是你為什麼聽 你為什麼讀你的理由是什麼
我覺得老師在講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想到一個觀點就叫做作者已死我覺得這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講這個觀點然後我相信未來也會那你覺得這個東西是一個我們可以選擇或者是說我們要練習的觀點嗎因為我覺得以人性的角度來說其實要完全做到這件事情有困難比方說我以前很喜歡聽某個歌手的歌然後到最後我發現哇他在感情上面亂到不行有好多人是他的唯一
然後你覺得他寫的那些深情的歌好像都不是真的對 但是又有另外一種情況是這個歌手他坐過牢然後結果他接下來寫的歌都在講說社會的黑暗面他超壞 我超強 我超 game 這樣子然後會覺得好像莫名有說服力就是這種影響有可能會促使我們去更投入在這個作品裡面所以人跟作品分開來是我覺得人性上面是有困難的
對 好 我覺得這要做一個很小很小的細分我們今天好像在上委學理論課但是有一個很小的區分就是說什麼叫作者意思作者意思的意思是說我如果寫了一個小說我做了一個作品你就不要來問我我的意圖是什麼了你不要問我我在想表達什麼
反正我就寫了我表達的東西都在那裡面你不要問我所以所謂的作者的意思我們的意思是不去問作者的創作意圖但是我拿作者的人生軌跡來推斷為什麼他作品會這樣寫來判斷這個軌跡有沒有改變他作品的方向這跟作者的意思沒有關係因為我不是問意圖就是我不是問說你寫這首歌是不是因為你做過勞然後對那個玉竹很不爽
這個犯規但是我說因為你做過牢啊所以他會寫一個別人都寫不出來的細節這是合理的推斷那或者是因為他做過牢所以他寫這個我覺得他變得很虛偽我是拿他客觀的軌跡而不是他主觀的意識來判斷作品這兩個是分開的哇
對作者的意思是講說我們不要管他的主觀他主觀不重要了解但他客觀的軌跡是存在的那這個客觀軌跡拿來判斷沒有什麼不對啊就是很合理啊因為你就是可以做這樣子的處置跟思考嘛哇這個東西是值得好好思考對這其實是一個比較細的分別大家可以想一下這樣子沒錯那我想問一下老師的個人經驗你曾經遇過喜愛的創作者不管是藝人或者是作家啦就犯下你不能容忍錯誤的時候嗎
其實還蠻常發生我小時候有一次很痛苦的經驗但是這個經驗比較政治一點它比較不是是不是的大家可以自己判斷我高中的時候因為我自己是外省家庭長大然後我高中的時候的文學圈也比較外省主流一點
一直到 2000 年初期其實都是這樣我的第一個小說台灣小說家的啟蒙是張大春是一個外省到不行的一個作家朱天興也是外省到不行的作家他們都非常討厭台灣本土的事物甚至會詆毀的但他們確實有他厲害的地方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文學技術跟技巧結果等我上了大學我開始接觸到一些文獻
然後我就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大家不知道小不小的一個政治事件是鄭楠榮自焚案 80 年代的時候一位黨外運動者為了抗議威權體制所以他自焚了簡單的說就是這樣但在鄭楠榮自焚之後的隔幾天有一個鄭楠榮的追隨者叫詹奕化為了表示他也站在同一立場他也自焚他是有選擇的鄭楠榮是被警察圍捕自焚但詹奕化是自己走到公開場合然後就汽油淋下去他就開始燒好這是個很慘烈的事件但不管你同不同意他的政治立場你可以不同意這無所謂
張大春做了什麼?張大春當時正在報紙上連載一系列的文章他在詹奕化自焚之後直接在那個小說裡面就直接寫到說我們要成真一個新的自焚的受害者你要願意自焚而且最好胖一點燒起來才會像儒柱一樣吱吱作響這在小說裡面的內容就你知道如果放在今天這個人就絕對完蛋了這樣那是 80 年代那是一個無論如何攻擊這些黨外都沒關係的一個年代
那我當時看到這個的時候我非常痛苦因為我就這樣說好了我寫小說的第一個十年有一半的技巧是從張大春的小說裡學的我到現在寫文章有時候都還會知道這句話的節奏是跟張大春學的
就是我很清楚知道我的技術有多少東西來自他身上可是他來自一個非常罪惡的對我而言這是不可原諒的事你可以不同意他的政治立場你怎麼可以這樣寫東西我們也沒有這樣去寫但你怎麼可以這樣寫東西所以我大學的時候非常痛苦就是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在試著釐清我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東西我對他們的尊敬跟熱愛與他們政治立場之間的關係所以我是真的在腦袋裡面切了兩個軌道
我現在知道我對他是純技術技術上的尊敬跟人格毫無關係跟作品的思想毫無關係那那個其實是一個蠻痛苦的課題分離的過程要逼自己有兩個房間我在這個房間處理這件事那個房間處理這件事這樣
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很多粉絲或者是你喜歡某個藝術家你看到他犯了錯你很想幫他護航為什麼因為你一旦不護航你就會進入我當時那個很痛苦的過程如果說你還護得下去其實也反映了一件事就是那他做這件事可能在你的意識裡還沒有嚴重到你無法接受的程度所以
所以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那也是有一點點可憐的事情就是說我隨便舉個例比如說有一個某某作家性侵了他的學生但是我還是要幫他護航其實這反映了一件事就是對你而言性侵並不重要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可能也許重要到 8 分吧可是有一個東西是 10 分這樣
这也显示你的价值判断我不能说这一定你就得受什么惩罚但我觉得大家在讲这些事的时候可以想象一下你很认真的把两件事情放在天平上来比的时候到底你心里谁轻谁重那个会反映你的价值观的没错我自己在想这一题的时候我是想到一个我以前非常喜欢的韩国偶像团体叫
然後裡面的其中一個成員叫聖利他基本上是韓國演藝圈最大性醜聞的算是主謀之一吧在韓國那個地方還能追到的蠻厲害的應該是至今發生過最嚴重的事情因為那個時候事件的新聞是一步一步被抖出來的然後我在那個時候我就是一步一步的在下修我的標準
我那時候想因為一開始只是說喔他是夜店老闆他底下的人在做壞事我心裡就覺得欸那不是他過得去然後接下來就想說欸他好像有做類似拉客的行為為了討好某些老闆之類的喔然後之後他就說欸他拉人的方式好像又牽涉到下藥然後接下來又有偷拍然後他又跟其他的韓國藝人一群男生在群組裡面講一些很
垃圾的對話我那時候整個人整個崩壞掉然後一直到我覺得可能要到一段時間我才會整個認識到說這個人不能留這個人他要跟 BitBand 這個團體完全的切割他就會是一個不能再去提起的存在但是我仍然覺得那個時候我一步一步的在下修我的標準我心裡會覺得欸這就是我重視的東西標準不一樣然後有一段時間我會有點擔心說還是說其實我是一個雙標的人
其實我覺得人類要做到標準完全其一是非常難的我其實很不喜歡聽到別人說另外一個人是雙標我自己也不太去說這件事情原因是因為你看大師士哥這本書你就知道了光是這本書裡面可以合邏輯有系統的倫理學體系就會互相打架了
你說我們一般人沒有受過這麼嚴密的訓練你採取任何一種說法老實說都不算奇怪我們當然喜歡不喜歡是一回事但是平心而論就是你搞不好都可以找到某種論證去說它所以你人會雙標會懷疑會從這個立場跳到這個立場很合理嘛因為你並沒有一個堅固的體系在支撐你不像這些倫理學家他們一輩子都在幹這件事情他們都在想這件事情所以我覺得完全是一個看脈絡看狀況人就只能就當下你所知的資訊跟你現在的心理狀態去
達到你此刻最好的結果所以我會比較希望大家比如說在這本書裡面或是在各種狀況裡面可以多想想的事情是我們只求盡力我在當下做出最好的道德判斷倫理終歸一個其實是跟自己對話的過程就是你沒有騙自己你真的做了你心目中最好的判斷那我覺得就無可厚非了這沒有辦法這樣子嗯
我接下来想跟老师询问取消文化这件事情它基本上会被视为是实现正义的一种手段但是其实它有可能挤压了细节讨论各种罪行的差异就是你犯了 A 罪行帮你取消你犯了 B 罪行也帮你取消但是 A 跟 B 他们有可能有轻重上面的差别我想请教老师对于取消文化的观察
好 我覺得有幾個狀態第一個狀態取消文化並不是一個嚴格的論證並不是一種能夠細密論述的方式它是一種宣傳戰
公关战像大师师哥这样的书就是他希望让你知道我们不是只有诉诸群众一种做法我们应该好好讲理当然这是哲学家的浪漫但理论上越多人知道这些东西他越有可能找到一个讲理的方式但换个角度想我觉得为什么这样子的抗争形式很多人会认为因为你犯了这个错又犯了那个错我就要想尽办法在网络上疯狂的宣传把你拉下来这种焦虑感会怎么强烈
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你認真看一定資本以上的藝術家創作者他幾乎不會被取消我們很難找到一個真正永遠退出江湖的案例羅志祥當年被罵得夠慘了吧
嗯沒錯他活得好好的對不對你不要說這麼有名的像這兩天還有一個藝術圈的事情是謝春德吧就是台灣的一個藝術家謝春德他也是被指控了很多嚴重的問題那他得到了什麼後果呢也沒有後果啊就是法院還在判然後他就跑出來喊冤然後就有藝術家幫他說話說啊你要因為這樣取消一個很有成就的藝術家嗎其實你要讓他的舞台完全消失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為什麼不可能?原因是因為演算法或者是我們的媒體生態是一個分眾的形式那什麼叫舞台?其實藝術家或創作者的舞台就是只要有人聽你的只要有人喜歡你的東西你的舞台就在哪怕這個裡面人很少幾百人就是我之前看過的一個新媒體估計你只要能夠找到一千個願意付費每年買你東西的人其實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對那在兩千三百萬裡面找一千人很難嗎?
或反過來說你要弄到一千人都沒有那超難所以真正的取消在現實生活中在一個資本以上的創作者裡我從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案例我一個都想不起來說真的是這樣但是反過來說他要取得大家的原諒也蠻難的啦這些恨你的人就是永遠恨你的他沒有辦法去
就是讓你輕易的獲得原諒除非你真的要做到很誇張很誇張的扭轉也許他有機會得到某種程度的原諒所以老實說我一直聽到我並不擔心取消文化這件事因為他成功率在太低了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一種合理的說法他反而變成一個武器是有一些人會拿著這件事去說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一直罵他你們這是取消文化欸很抱歉喔你要先問問看他有沒有被取消他被取消你再來跟我說他沒有真正被取消他沒有被取消他只是被罵啊那被罵就被罵啊嚴格說起來被罵是他作為工作人物的工作的一部分啊
哇 所以在老師的觀察裡面你覺得他要改過自新取得所有人的原諒基本不可能但是就要重回舞台基本上也是很簡單就是要取消舞台也基本不可能兩件事都不可能因為這就是分眾的性質嘛永遠有一千人愛你永遠有一千人恨你我看過一則國際的新聞是有一個廣告看板他就說想像沒有 JK 羅琳的哈利波特
我心裡就覺得 欸這個東西好矛盾喔那可能跟取消文化有關也跟我們前面講的作者對他的不好的體驗對 也跟我們前面講的作者的意思有關就是你要怎麼想像沒有 JK 羅琳的哈利波特這件事情難上加難因為這從頭到尾整個世界觀的建立每個角色都是他寫的但是 JK 羅琳他在網路上面的言論即便已經把大家折火一次了他還可以再折火大家一次你沒有辦法完全裝作沒有看到對
這個 JK 羅琳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案例首先為什麼我們能夠想像一個沒有 JK 羅琳的世界是因為他創造的世界已經太成功可以獨立運轉了說真的 JK 羅琳接下來再也不講話再也不寫任何一個字他就直接躺在家裡飆動這個世界觀仍然可以有超量的衍生商品衍生的作品改編你可以從這個世界觀裡發掘很多東西去做各種二創他其實已經是個永動機了這種東西已經做完了真的可以不需要這個作者但是他吊詭的事情是為什麼可以這麼做因為他的世界觀做得很好
你一定要去承認一部分他的功勞這東西才能夠運作但一樣我們可以說到是一個貪民問題當我們非常熱愛閱讀 JK 羅林的那一切的時候那是一個跨性別議題還不重要的年代很少人說所以你也沒機會看到他真正的想法對吧所以你喜歡那個時候的哈利波特你站在那個資訊下去做判斷很合理嘛因為你不知道啊那反過來你現在知道了你可以現在決定就不喜歡或者你現在知道了可是世界觀是在那之前建成的所以你還是可以決定沒關係我繼續接受他的世界觀
就是我現在講的這些立場都是大致思考裡面會有的立場每一種都有可能這樣子但你要想清楚你選的是哪一條路這個思辨之路是我覺得比較重要跟有趣的那我用另外一個更文學圈的例子就是去年有一個案例是加拿大有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叫艾莉斯·孟若艾莉斯·孟若的小說非常好他是很難得在他得獎之前台灣就有中一分的
諾貝爾獎作家然後他在大概四五月的時候去世去世之後他的女兒出來控訴一件事就是說他的女兒曾經被夢洛的某一任丈夫應該是性侵吧還是什麼類似就是因為是繼父他沒有血緣關係然後他跟夢洛求救夢洛就說我要為了維繫我的婚姻我沒有要干涉這件事
那是你跟他的關係但是我跟我丈夫的關係是另一回事這件事讓大家非常的痛苦因為他真的寫得很好但是他做這件事是很多他的讀者不能接受因為他的讀者都覺得他寫出了女性的困境那這就是直接針鋒相對的一件事結果最有趣的是因為我課已經排下去了所以我接著馬上就要上這堂課
所以我們接下來討論的方向就有點微妙的變化我就說我們如何在文學上看待這件事首先在道德上我不接受他的說法就是我覺得這說法非常自私毫無疑問但其次要來說的事情是什麼呢這件事有沒有可能幫助我們更了解夢洛的作品比如說我們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在夢洛的作品裡面有那麼多的與命運的交換就是夢洛很喜歡寫一種東西是走投無路的太太
他覺得他的人生已經毀了因為這個婚姻已經毀了他好希望有一次人生有一個不一樣的機會然後他會在小說裡不斷地想著那我要拿什麼來換拿我的孩子來換嗎拿我的夢想來換嗎如果他們的不幸福能不能換到我的幸福呢他小說裡面會有很多這樣的情節當然最後這個小說的最終結果有沒有換成不是主角說的算主角可能會覺得我換不成命運終究是不能討價還價的但是這個討價還價的邏輯在哪裡來的你現在看看他女兒說的話你有沒有發現他在哪裡討價還價
我們突然會更深刻的理解原來在我們覺得這個小說很漂亮的背後有一個它非常固執的思考方式存在在那裡這是不是進一步也幫助我們想清楚了那回過來 J.K.Rowling 為什麼那麼在乎女性身體的權益她對跨性別的某種敵意也好或者是不滿意也好你回頭去看她的小說我覺得你會更了解哈利波特是怎麼構成的就哈利波特構築的是一個雖然有所突破雖然人可以在裡面找到某種自由
但是同样在这里面的世界里我们仍然会看到巫师就是巫师啊为什么麻瓜成为巫师是正当的是因为他巫术真的用了出来他真的有某种天生的直素妙丽为什么是个了不起的人是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对魔法有天分的人所以她值得成为巫师啊她是一个论证她的身份是有条件的你回过头来看她说成为女性是有条件的像不像
其實這是他的思路的一部分對沒錯就是我們今天把道德先往後推一點點的時候你會在這裡找到根源那你找完這個根源之後你還是可以決定說但我還是覺得這東西不行我不要接受 fine ok 完全也是可以接受但我想提倡一種更深化的思考方式因為我在當時夢洛的那件事出來或者是 JK 維銘的事情出來的時候我很不喜歡一種說法就是會有人跳出來講說哎呀原來他是這樣的壞人還好我沒看過他的東西
以無知自豪這件事我覺得是一個有點不太好看的畫面你沒看過沒關係但是沒看過並不會讓你變得比有看過的人更優越因為看過的人他也是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看過也許他可以因此學到更多或想到更多啊老師剛才這樣講的時候我馬上想到哈利波特有一個很著名的設定叫做分類帽啊
哈利波特他在被分類到學員的時候一開始他可能是被歸類在史萊哲利但是如果你不想的話你可以依照你的意志去改變那個學員你如果有強烈的意志的話對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也是覺得 JK 羅琳他對於跨性別沒有那麼的仇視他只是對於女性有某種保護的心態對但這個
我覺得詳細的辯論可能還要去看他的具體發言因為很有可能在網路的發言進退攻防之下他有時候真的會講的比較過激一點對這我覺得完全是有可能的這樣那那可能真的就過分了或者你可以甚至倒轉一個方式想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標語說想像一個沒有 JK 羅琳的哈利波特會不會是因為對讀者來說哈利波特的小說裡面呈現的價值觀其實比 JK 羅琳呈現的價值觀更好有沒有可能作品比作家表現的更好
常常有這是常有的事那這個時候你也許可以一直保持著對 JK 羅琳的恨意但吸收那些對哈利波特對你有幫助的部分那當然你也可以說不要了反正這世界上好作品那麼多換一個人看可以這真的這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作品是無可取代的對
我接下來要跟老師詢問演算法這件事情就是現在的演算事件啊我覺得多半都是受到社群網路的影響尤其其實每隔幾年又會有新的 APP 出來那個生態又會變得有點不太一樣那我們會希望演算法多多推薦一些正確價值觀的內容因為我們希望演算法是好人我們不希望他推一些奇怪價值觀的內容因為我們不希望演算法是壞人但其實演算法它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我覺得 -他不在乎
他就是商人就是对因为演算法他会把按赞留言分享最多的内容分给大众什么东西能激起大家互动讨论谁就能得到流量那老师怎么看待那种演算法或者是我们内心重视的价值观这两个之间的关系呢确实说演算法因为它是数学公式所以当他以互动为导向的时候他根本不在乎这内容是好是坏他也无法去在乎
那你如果用比較樂觀一點的角度來說你也可以說如果演算法真的有一個人為的道德標準那個道德標準可能會出錯啊那數學公式就是兩手一攤反正是你們自己愛看的嘛整個任不在我真的嗎但我覺得我自己的做法是這個樣子我知道爭議性的東西會有流量我有時候也是會用一些特殊的技巧當我想要推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可能下標的方式我下文案的方式各位可能不曉得就是對很多 KOL 來說我們可以猜到你轉貼我文章的時候你會引用哪一句話因為那是我 say 的
這個其實是一個技術它命中率可以到達六七成七八成的是可以做到這件事情的但我給我自己的一個標準是這樣子如果每個人在網路上留言的時候都有一個意識說我是內容的提供者當我提供一個比較有意義的內容當大家都去多提供這樣的內容的時候演算法的選擇就會變少
像比如說翠好了我就直接講好了翠它有一個很厲害但是很麻煩的東西就是你只要講一句非常離譜的話你就會有流量比如說我現在就上去留言我覺得所有男生就是應該從小被匹乏到大不然就不是一個堅強的男生我寫下去我就知道明天以前他的流量一定是 10 萬以上一定炸絕對炸就是不管哪一個立場你只要推到極端他就炸
所以我的自律方式是你不會看到我這樣發文只要大家都有這種發文的那個某種意識的話你可以沖淡一點點演算法的影響而且演算法獲得流量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當然這個要求比較高挑起對立跟尖銳是最簡單獲得關注的方式它非常簡單毫無技術可言可是有另外一種方式是我會開玩笑說是倉鼠式的推文什麼叫倉鼠呢人其實有一種天性是看到好東西會像倉鼠一樣把它叼回家所以如果我分享的內容是有某個新的梗
大家就覺得這東西好棒喔我把它吞回家他就會按讚分享轉貼那這個時候你對世界就會多一點貢獻因為會被倉鼠吞回去的東西是稍微比較有營養一點的資訊我可能會告訴你說欸你知道嗎這件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喔比如說像我昨天看到一則我覺得蠻厲害的推文大家最近不是在討論文化部的補助啊預算啊這些事情嗎就有一個人做了一件很認真的事他去算所以到底文化部的補助占全台灣人的預算的比例是多少
他算出來的結果是文化部所有類別包含電影、藝術、文化這些相關的補助占全台灣的預算 0.372%不是 3%是 0.372%根本就是個矛頭那你用這個零錢回頭去算進去還蠻划算的嘛因為我們用這一點錢去養出這些得獎的什麼的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是好像也有點成績了
好那什麼叫倉鼠我作為一隻倉鼠我看到 0.37 我就會快樂的把它搬回家喔我不知道這個數字欸快樂的把它搬回家這個時候你就會比剛剛發一個廢文要對這個社會有貢獻一些沒錯我覺得很多人他想要得到關注這是一個人之常情但他不知道如何得到關注所以他只好用這個方式去順應演算法最簡單的邏輯但我希望大家知道的事情是你還有其他方法得到關注但這個東西會極化啦因為像我們今天討論的問題藝術家的私德啊什麼的一樣嘛你直接把他往死裡罵
或者你直接表示一個挑釁的立場說 I don't care 一個人性侵這絕對也是最容易得到關注的方式那他歸根究底是不是一種道德立場其實我都覺得像大智士格這樣的書他的預設職位太善良了我其實不太相信那些人相信他們正在講的話他根本就是樂子人嘛他就只是要流量嘛他只是覺得大家看看我看看我其實這蠻空虛的因為大多數流量都不能換成錢喔最終唯一得益的就是平台啊不是你啊平台獲得了很多互動數跟停留時間是
今天聊天真的是想了非常多事情喔但節目尾聲我想請老師幫我們推薦一下這本大師詩歌那這本書是如何幫助我們思考創作者和作品之間的關係呢?艾瑞克他這本書呢我先說他的書風跟書腰會一直告訴你我們如何面對這些道德爭議藝術家如果做了不好的事我們到底要不要看他的作品
那如果你抱著一個心態說好我看完這本書就會得到一個答案從此出去打遍天下無敵手我要先警告你這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一個典型的哲學家他的工作不是告訴你一個絕對的答案他的工作是告訴你有幾種可能的答案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在經過這場思辨之旅之後去問自己那你比較接受哪一個
好 他比較像是一個有點複雜的心理測驗啦你看完這本書你會得到很多選項然後做完這場複雜的心理測驗之後你不但會得到一個選項你會更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在台灣因為這個話題我相信短期內不會結束他可能會是接下來主宰我們整個文化圈十幾二十年的一個重要的議題他是一個全新的道德標準所以如果你對這件事有興趣你想要多知道一點的話我還蠻推薦你可以看一下這個大師詩格的
沒錯,非常鼓勵聽眾在閱讀本書的時候,去隨著最近新聞發生的事情然後帶入去思考就是我們可以隨著這個社會脈動,認識每個事件的細微差異然後發現自己好像跟過去的自己好像有點雙標其實也不用急著否定自己或者批判自己而是要深入問自己說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其實不失為一個認識自己的機會
那今天的節目就到這邊邀請大家查找未曾出版的大師詩格有任何問題或建議歡迎留言告訴我們喔另外我們現在也可以在 YouTube 上面收聽我們的節目除了最新的 Podcast 單集還有三個全新單元一起豐富你的閱讀時光那現在就點擊節目資訊欄訂閱我們的頻道吧謝謝大家的收聽也謝謝今天的來賓卓若群老師謝謝聽眾謝謝大家謝謝主持人謝謝掰掰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