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icon: The Triumph and Tragedy of the Roman Republic (Extr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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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汤姆·霍兰德，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消息，我希望它也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卢比孔河”，这是我写的第一个历史作品，正在重新发行有声书。

它正在重新发行，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阅读它。所以在《不安分的历史》的播客里，我们有本书的引言供你收听。“卢比孔河”讲述的是罗马共和国衰亡的故事。这是尤利乌斯·凯撒的时代。

这是西塞罗、斯巴达克斯、克利奥帕特拉的时代。我认为这是整个历史上最激动人心、最戏剧性的故事。正如我所说，这是一个重新发行版本。它以有声书的形式发行。由我本人朗读。我希望你喜欢这个小小的预告。前言。1月10日，自罗马建城以来第705年，公元前49年。

太阳早已落山，隐没在亚平宁山脉之后。第十三军团的士兵们列队整齐，在黑暗中集结。夜晚可能很寒冷，但他们已经习惯了极端的环境。八年来，他们一直跟随高卢总督一次又一次地参加战役，经历了风雪和酷暑，到达了世界的边缘。现在，他们从北方蛮荒的野外返回，

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截然不同的边界线上。他们的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小溪。军团这边是高卢行省，那边是意大利，以及通往罗马的道路。然而，走这条路，第十三军团的士兵们将犯下死罪，不仅打破了他们行省的界限，也打破了罗马人民最严格的法律。他们实际上是在宣战。

然而，对于军团士兵来说，这次灾难是他们通过行军到边境而展现出的充分准备。当他们跺着脚对抗寒冷时，他们等待着号角手的召唤，让他们拿起武器，前进，越过卢比孔河。但是召唤什么时候到来呢？在夜色中，河水因山上的积雪而上涨，可以听到水声，但仍然没有号角声。第十三军团的士兵们竖起耳朵。

他们不习惯等待。通常情况下，当战争威胁来临时，他们会像闪电一样行动。他们的将军，高卢总督，是一位以其果断、出其不意和速度而闻名的将军。不仅如此，他还下令他们当天傍晚越过卢比孔河。那么，既然他们终于到达了边境，为什么他们会被突然阻止呢？在黑暗中，很少有人能看到他们的将军。

但对他周围聚集的参谋人员来说，他似乎正处于决定的痛苦之中。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并没有示意他的士兵前进，而是凝视着卢比孔河浑浊的水面，一言不发，他的思绪沉浸在沉默之中。罗马人有一个词来形容这样的时刻。他们称之为discremen。

一个充满危险和痛苦的紧张时刻，一个人的毕生成就可能悬于一线。凯撒的职业生涯，就像任何渴望伟大的罗马人一样，都是一系列这样的危机时刻。他一次又一次地冒险自己的未来，一次又一次地取得了胜利。对罗马人来说，这正是伟人的标志。

然而，凯撒在卢比孔河畔面临的困境是独一无二的痛苦，而且更痛苦的是，这是他先前成功的结果。不到十年时间，他就迫使800个城市、300个部落以及整个高卢投降，然而，对罗马人来说，过度的成就可能既是值得庆祝的原因，也是令人担忧的原因。毕竟，他们是共和国的公民。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永远让其他人黯然失色。凯撒的敌人嫉妒又害怕，长期以来一直在策划剥夺他的指挥权。现在，在公元前49年的冬天，他们终于成功地将他逼到了绝境。对凯撒来说，真相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要么服从法律，放弃指挥权，面临事业的毁灭，要么越过卢比孔河。

“骰子已掷出”，凯撒的名言。只有作为一个赌徒，在赌徒的激情爆发中，他才最终能够下令他的军团前进。赌注已经高到无法进行理性计算，也难以捉摸。凯撒冲进意大利，他知道他是在冒着世界大战的风险，因为他已经向他的同伴们承认了这一点，并对这种前景感到恐惧。

然而，即使像他这样有远见的人，凯撒也无法预料到他的决定会造成全部后果。除了危机时刻，discremen还有另一个含义，即分界线。从各个方面来说，卢比孔河都将证明这一点。通过越过它，凯撒确实使世界陷入战争，但他同时也帮助导致了罗马古代自由的毁灭，并在其废墟上建立了一个君主制。

对西方历史具有根本意义的事件。在罗马帝国本身崩溃很久之后，卢比孔河所描绘的对立面——自由与专制、无政府状态与秩序、共和国与独裁统治——将继续困扰着罗马继承者的想象。这条小溪可能狭窄而默默无闻，微不足道，以至于它的确切位置最终被遗忘了，但它的名字仍然被人们铭记。

难怪。凯撒越过卢比孔河的命运如此重要，以至于它代表了此后采取的每一个命运攸关的步骤。随着它的到来，一个历史时代消失了。曾经，地中海地区散布着自由城市。

在希腊世界和意大利，这些城市居住着那些不把自己视为法老或万王之王臣民，而是作为公民的人们，他们自豪地炫耀着将他们与奴隶区分开来的价值观。言论自由、私有财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然而，随着新的帝国的兴起，首先是亚历山大大帝及其继承者的帝国，然后是罗马帝国，

这些公民的独立性在各地都被扼杀了。到公元前1世纪，只有一个自由城市留下了，那就是罗马本身。然后凯撒越过卢比孔河，共和国崩溃了，一个也不剩了。结果，一千年的公民自治被终结了，直到一千多年后，它才再次成为现实。

自文艺复兴以来，人们多次试图渡过卢比孔河，回到河的彼岸，抛弃专制统治。英国、美国和法国大革命都受到了罗马共和国的启发。至于对君主制的反抗，托马斯·霍布斯抱怨说，最常见的原因之一是阅读古希腊和罗马的政治书籍和历史书籍。

当然，自由共和国的理想性并不是从罗马历史的戏剧中可以吸取的唯一教训。毕竟，拿破仑就是一个从执政官到皇帝的人物，在整个19世纪，最常用来形容波拿巴主义政权的词是“凯撒主义”。到了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当各地的共和国似乎都在崩溃时，

那些对它们的毁灭幸灾乐祸的人很快就指出了它们与古代前辈垂死挣扎的相似之处。1922年，墨索里尼故意宣传了凯撒式英雄般进军罗马的神话。他也不是唯一一个相信已经越过新的卢比孔河的人。希特勒后来承认，如果没有黑衫军，棕衫军可能就不会存在。进军罗马是历史的转折点之一。

随着法西斯主义的兴起，西方政治中的一个长期传统达到了可怕的高潮，然后消亡。墨索里尼是最后一位受到古代罗马启发的世界领导人。当然，法西斯主义者对它的残酷、傲慢和钢铁感到兴奋。但如今，即使是它最崇高的理想，曾经让托马斯·杰斐逊如此感动的积极公民的理想，也已经过时了，过于严厉，过于严肃。

过于让人联想到冷水澡。在我们这个咄咄逼人的后现代时代，没有什么比古典主义更令人反感了。崇拜罗马人简直是19世纪的事情。正如约翰·厄普代克曾经说过的，我们已经从所有那些压抑的旧罗马价值观中解放出来了。几个世纪以来，它们不再被视为我们现代公民权利的主要动力。

很少有人停下来思考，为什么在一个古代人无法想象的大陆上，第二个参议院应该坐在第二个国会山。帕特农神庙可能仍然在我们想象中闪闪发光，但罗马广场却几乎没有闪光。然而，如果我们只追溯到雅典，那么我们在西方的民主国家就会自鸣得意。我们也是，无论好坏，都是罗马共和国的继承人。

如果标题还没有被占用，我会把这本书命名为《公民》，因为他们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共和国崩溃的悲剧也是他们的悲剧。最终，罗马人民也厌倦了古老的美德，宁愿享受轻松的奴役和和平，宁愿面包和马戏，也不愿无休止的内战。正如罗马人自己所认识到的那样，他们的自由包含着自身毁灭的种子，

这足以在尼禄或多米田的统治下激发许多悲观的道德说教。而且，自那以后的几个世纪以来，它也从未失去过动摇人心的力量。当然，坚持认为罗马的自由曾经不仅仅是一个夸夸其谈的骗局，并不是说共和国曾经是社会民主的天堂。它不是。对罗马人来说，自由和平等主义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只有在链条上的奴隶才是真正平等的。对于一个公民来说，生活的本质是竞争、财富和选票，这是成功的公认标准。最重要的是，共和国是一个超级大国，其影响力和优势在西方历史上是全新的。然而，即使承认了这一点，这一切也不一定会降低共和国与我们时代的相关性。相反，人们可能会认为。

事实上，自从我开始写这本书以来，将罗马与现代美国进行比较已经成为一种陈词滥调。对于历史学家来说，被时事超越的经历比人们想象的要普遍得多。那些曾经显得陌生和遥远的时期往往会突然、令人不安地变得清晰起来。

古典世界尤其如此，它与我们如此相似，却又如此陌生，它总是具有这种万花筒般的品质。几十年前，在20世纪30年代后期，伟大的牛津古典学者罗纳德·赛姆在凯撒的崛起中看到了罗马革命，预示着法西斯和共产主义独裁者的时代。因此，罗马总是根据世界的动荡而被解释和重新解释。

赛姆继承了一个悠久而光荣的传统，这个传统一直可以追溯到马基雅维利，他从共和国的历史中汲取了教训，这些教训既适用于他自己的佛罗伦萨故乡，也适用于共和国毁灭者的同名人物切萨雷·博吉亚。马基雅维利写道：“谨慎的人常常会说，而且并非轻率或没有充分理由地说，凡是想预见未来的人，都应该反思过去。”

因为世界上任何时候发生的一切都与古代发生的事情有着真实的相似之处。如果有些时期这种说法似乎荒谬可笑，那么有些时期则不然，而现在肯定就是其中之一。罗马是第一个，也是直到最近唯一一个崛起为世界强国的共和国，而且很难想象有什么历史事件能比这更能为我们自己照亮一面引人入胜的镜子。

而且，不仅可以瞥见地缘政治、全球化和美国和平的轮廓，尽管模糊而扭曲，而且我们的时尚和迷恋，从锦鲤到模拟膝盖到名厨，都不能不激发罗马共和国历史学家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相似之处可能是具有欺骗性的。

毋庸置疑的是，罗马人在与我们截然不同的环境——物质的、情感的、智力的——下生存。我们认为他们文明的某些方面是可识别的，可能是这样，但并非总是如此。事实上，罗马人往往在看起来最熟悉的时候最陌生：一位诗人哀悼他情人的残酷，或一位父亲哀悼他死去的女儿，

这些似乎直接向我们诉说了人类本性中永恒的东西。然而，罗马人对性关系或家庭生活的假设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陌生，多么完全陌生？共和国本身赋予生命价值观、公民的愿望、他们的行为仪式和准则也是如此。理解这些。

以及我们认为罗马人令人厌恶的许多事情。在我们看来显然是犯罪的行为，如果不能被原谅，至少可以更好地理解。在竞技场里流血，摧毁一座伟大的城市，征服世界，对罗马人的思维方式来说，这可能被认为是光荣的成就，只有通过了解为什么我们才能希望理解共和国本身。

当然，试图进入一个早已消失的时代的思维方式是一项危险而唐吉坷德式的冒险。碰巧的是，共和国的最后20年是罗马历史上记载最详尽的时期，对于古典学者来说，这是一个丰富的证据，包括演讲、回忆录，甚至是私人信件。然而，这些只有在与如此黑暗的背景形成对比时才会闪耀出财富的光芒。

也许有一天，当公元20世纪的记录变得像古代罗马一样支离破碎时，一部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将被写成，它仅仅依赖于希特勒的广播和丘吉尔的回忆录。它将与整个经验维度脱节。没有来自前线的信件，没有能力日记。这种沉默是古代历史学家太熟悉的沉默。

因为，要扭曲莎士比亚的弗莱维伦的话，庞培的营地、农民的茅屋、贫民窟居民的棚屋、田间奴隶的营房里都没有闲聊或废话。诚然，有时可以听到女人的声音，但只有最尊贵的女人，即使是那些女人，也总是被男人引用或误引。

在罗马历史上，寻找统治阶级以外任何人的细节就像淘金一样。即使是伟大事件和杰出人物的叙述，无论它看起来多么宏伟，实际上都是残缺不全的废墟，就像坎帕尼亚的一条渡槽，拱门跨越，然后突然变成田野。罗马人自己总是害怕这可能是他们的命运。

正如他们的第一位伟大历史学家萨卢斯特所说，“毫无疑问，命运是她所考察的一切的主宰，是她自己反复无常的产物。”选择宣扬一个人的名声，而将另一个人的名声置于黑暗之中，而不考虑他们可能取得的成就的规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自己的著作的命运恰恰说明了这一苦涩的反思。

萨卢斯特是凯撒的追随者，他撰写了在他赞助人崛起之前的几年的历史，这部作品被读者一致赞扬为权威之作。如果它幸存下来，那么我们将拥有一个当代人对公元前78年至67年十年间丰富而戏剧性事件的描述。事实是，萨卢斯特的杰作只留下零星的片段。

从这些和其他零星信息中，仍然可以重建一个叙述，但失去的东西永远无法弥补。难怪古典学者往往会紧张地避免听起来过于武断，写一句关于古代世界的话，立即就会有想加以限定的诱惑。即使资料最丰富的时候，不确定性和差异也随处可见。

例如，以本书标题命名的著名事件。这件事发生在我描述的那样是可能的，但绝不是肯定的。一个消息来源告诉我们，卢比孔河是在日出后渡过的。其他消息来源暗示，当凯撒本人到达河岸时，先头部队已经进入意大利了。甚至日期也只能从外部事件推断出来。学术界已经形成了围绕1月10日的共识。

但是任何介于那时和14日之间的日期都被争论过，而且，由于前儒略历的反复无常，罗马人所说的1月实际上是我们的11月。简而言之，听众应该将其作为经验法则，本书中的许多事实陈述都可以通过相反的解释来合理地反驳。我必须补充一点，这不是绝望的建议。

相反，这是一个必要的序言，一个从破碎的碎片中拼凑起来的叙述，但以一种掩盖一些更明显的连接和差距的方式。能够做到这一点，能够从共和国崩溃的事件中真正编造出一个连贯的故事，对古代历史学家来说，一直是这一时期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我当然没有理由为此道歉，

在长时间被冷落之后，叙事史现在又重新流行起来，即使正如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它只能通过对过去的随机事件强加一种人为的模式来发挥作用，那么这本身也不一定是缺点。事实上，它可能有助于让我们更接近罗马人的思维方式。毕竟，很少有公民不把自己想象成自己历史的英雄。

这种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罗马的灾难，但它也赋予了共和国崩溃的史诗以其独特的恐怖和英雄色彩。在它发生后仅仅一代人，人们就已经惊奇地摇头，惊讶于这样的时代和这样的巨人竟然存在过。半个世纪后，皇帝提比略的赞美诗作者瓦莱里乌斯·佩尔图尔库鲁斯，

可以惊呼，引起人们注意这样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如此非凡的人物生活过，然后立即将其写出来，这似乎是一项几乎多余的任务。他知道，正如所有罗马人都知道的那样，正是通过行动、伟大的功绩和非凡的成就，他的人民的天才才得到了最辉煌的展现。因此，正是通过叙事才能最好地理解这种天才。

在共和国崩溃两千多年后，在其戏剧中扮演主角的男女的非凡性格仍然令人惊叹。但同样，也许不如凯撒、西塞罗或克利奥帕特拉那样出名，但比他们任何人都更令人惊叹的是罗马共和国本身。如果我们有很多事情永远无法知道，那么仍然有很多事情可以恢复生机。

它的公民从古老的大理石中半浮出水面，他们的脸庞被金色和火焰的背景照亮，这是一个陌生但有时又令人毛骨悚然熟悉的世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