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39: 复杂问题：政治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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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39 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今天 这 期 节目 还是 在 复杂 问题 这个 系列 下面 的。 我 有一个 感觉， 就是 最近 几年 好像 中国 的 公共 舆论 里面 兴起 了 一轮 对 政治 正确 的 敏感， 以及 相对 应 的对 政治 错误 的 愤怒， 无论 偏左 还是 偏右， 这个 现象 都 存在。 比如说 前段时间 到 现在， 因为 新冠 肺炎 的 关系， 反对 吃 野味 成了 新的 政治 正确， 很多 跟 疫情 相关 的 内容 下面 都有 对 这些 吃 野味 的 人的 一面倒 的 谩骂。 再 比如 日本 捐赠 物资 过来 的 时候， 在 箱子 上 写 了 非常 贴切 的 诗句。 我们都知道， 我自己 印象 最深 的 是在 防护服 的 箱子 上面 写 七月 无衣 与 子 同赏， 我 觉得 简直 妙 的 令人 拍 大腿。 后来 我在 网上 看到 这样的 对话， 就 有人说 说 这 不是 日本人 写 的， 其实 是在 日本 的 中国人 教 他们的。 然后 又 有人说， 至少 人家 还能 想到 在 箱子 上面 写 几句 诗， 对 吧？ 不像 我们 只 知道 写 武汉 加油， 湖北 加油 这样的 口号， 然后 就 有人说 国难当头， 你 怎么 还在 咬文嚼字， 还在 跟 我 拽文， 然后 对面 就 不说话 了。 对于 国难当头 的 这种 沉默， 就是 一种 对 政治 正确 的 妥协。

可能 你 会说 反对 吃 野味， 或者说 觉得 现在 这个 情况 下面 口号 就是 比 诗句 有用。 这 难道 不是 一种 观点 性 的 表达 吗？ 为什么 说是 政治 正确 呢？

那 是因为 如果你 现在 出来 说 野味 有 多么 好吃， 哪怕 你 吃的 不是 从 这个 自然环境 里面 捉 的， 就 真的 野生 那种 野味， 而是 说 养殖 的， 比方说 像 华农 兄弟 他们 养 的 那种 竹鼠。 那你 好像 也 对不起 全国人民 的 自我 隔离， 对 吧？ 对不起 各界 防疫 工作者 的 那些 勇敢 辛勤 的 付出 一样。 如果你 现在 还在 赞美诗 句， 还在 挑剔 武汉 加油 太 直白， 那 你就是 没有 大局观， 什么 意思 呢？ 你 想想看， 其实 这 两件 事情 到底 错 在哪里 呢？ 你 欣赏 诗句 赞扬 这么 妥帖 的 使用， 讨论 武汉 加油 这样 有点 老套 的话 术， 是不是 因为 无数遍 的 被 重复使用， 而 就 像是 一个 口香糖 被 掘 了 无数次 已经 没有 味道 了 那样， 他 早就 已经 失去 了 他 本来 该 有的 那种 传情 达意 的 激励 的 那种 意义 或者 激励 的 效果。 我 觉得 这 当然 没有 错。

或许 你 也可以 说 口号 和 诗句 的 作用， 它的 功能 不一样， 但 这 跟 上纲上线 的 这个 国难当头 有什么 关系 呢？ 且不论 这是 一场 比喻 意义 上 的 抗 疫 战争， 就算 在 真的 炮火连天 的 战争 时期， 在 日本 帝国主义 大举进攻 的 这个 危机 时期， 危机 年岁 里面， 毛泽东 不是 还 写 了 很多 诗词 吗？ 而 至于 吃 野味， 没有 哪个 国家 的 法律 会 规定 说 你 只能 吃 猪 牛羊 鸡鸭。 虽然 有人 吃 保护动物， 这 当然 值得 谴责， 但是 比如说 大鲵、 梅花鹿、 果子狸 有 很多， 这些 野味 其实 都是 有 养殖场 在 养 的。 你 合法 的 吃 野味 这样的 法律 空间， 至少 在 疫情 爆发 之前 是 大量 存在 的。 你 不能 一棍子 都 打死， 就 好像 不能说 因为 有些人 酒后驾驶 出了 事故， 就 变成 所有人 开车 上 开车上路 都是 有错 的 一样。 所以 这 两件 事情 他的 打 引号 的 错误 是 政治 上 的， 而 不是 事实上 的。 政治 正确 这个 词 它 本身 就 包含 有一个 暗示， 就是我 只 承认 某 一个 观点 在政治上 的 正确， 他 不一定 在 事实上 也 正确。

那 什么 叫 政治 上 的 正确 呢？ 我 很 钦佩 的 一对 学者 夫妇， 金观涛、 刘 青峰， 他们 写 过 一本书 叫 兴盛 与 危机 论， 中国社会 超稳定 结构。 这 本书 里面 就说 到 中国传统 的 那种 中央集权。 农耕社会 之所以 可以 从 战国时代 后期 一直 延续 到 清末， 一直 存在 了 这么久， 是因为 农民 经济、 官僚 政体 和 儒家思想 的 经济、 政治、 文化 这 三个 系统 非常 紧密 的 耦合 在一起， 发展 出了 一种 超稳定 结构。 这 不是 这 期 节目 的 重点， 就 不再 多 说 了。

我 要说 的 是 其中 的 这个 政治 子系统。 金冠 涛 和 刘 清风 从 控制论 的 角度 出发 分析 了 它的 输入 和 输出。 然后 他们 引用 了 政治学家 戴维 伊斯顿 的 观点， David eaon 他说 这个 政治 系统 的 输入 可以 区分 为 两种 类型， 要求 和 支持。 具体来说， 书 里 是 这样 写 的， 要求 包括 产品 和 服务 应 如何 分配， 行为 管制、 传递信息 以及 加强 治安 的 六个 方面。 而 支持 则 由 政治 资源 支持， 也就是 人们 积极 参政 和 服务型 支持， 也就是 人们 遵守 合法 的 权威 以及 物质 支持 组成。

这些 是 输入， 那么 政治 系统 它 输出 的 是什么 呢？ 输出 的 就是 它的 功能， 是 维系 社会 所 必须 的 秩序， 是 解决 人和 人 之间 的 冲突， 是 解决 人群 和 人群 之间 的 关系 这些 问题。 所以 所谓 的 这些 政治 正确， 用 最简单 的话 来 解释， 就是说 这么说， 这么 做 可以 缓解 人和 人 之间 的 冲突， 可以 改善 人群 和 人群 之间 的 关系， 也就是说 有助于 实现 政治 系统 它的 功能。 这么说， 这么 做， 从 政治 系统 的 角度 来看 就是 正确 的。

如果我们 这样 说 呢， 那就 似乎 政治 正确 就是 一件 正确 的 事情， 对 吧？ 因为 毕竟 政治 系统 是 任何 一个 现代社会 都 必须 的 一个 部分， 那 它的 功能 当然 应该 被 实现。 我们 当然 应该 输入 我 刚才 说 的 那个 支持 来 获得 它 这个 输出 的 秩序。 而在 国难当头 的 时候， 我们 似乎 需要 更高 程度 的 秩序 从 系统 里面 输出 来， 所以 我们 当然 需要 输入 更多 的 支持， 这 听起来 似乎 是 合理 的， 但是 政治 正确 有没有 他的 问题 呢？ 我 觉得 是 有问题 的， 但 这 不是 这个 系统 的 问题， 而是 人的 问题。

什么 意思 呢？ 我 觉得 政治 正确 就 好像 人的 手 就手 本身 是 没有 问题 的。 你可以 用 它 来 握手， 来 表示 友好， 可以 来 交朋友。 但是 你 同时 也可以 握 起 拳头 把 别人 打 得 头破血流， 对 吧？ 在 有些 场合 下面， 如果你 不想 引起 纷争， 你 想 表达 对 所有人 的 尊重， 这个 时候 你 当然 需要 做 一些 政治 正确 的 场面 化 的 工作。

但 不过 说实话， 大多数 情况 下面， 这些 表达 都 非常 的 廉价， 非常 乏味 脸谱化， 几乎 就是 在 做 一些 姿态 的 表演 了， 或者 你 也可以 就 不说话， 对 吧？ 就像 在 吃 野味 这个 例子 里面， 你可以 看到 爱 吃 野味 的 人， 或者说 他们的 支持者 在 讨论 里面 是 缺席 的， 或者说 至少 是 沉默的。 所以 每一个人 都 好像 是 上来 就 扎 了 一个 自己 扎 了 一个 稻草人， 然后 一把把 他 打倒 在 地， 然后 就 集体 宣布 我们 都是 站在 胜利者 的这 一边 了。 但是 在 另外 一些 场合， 当我们 想 表达 自己的 时候， 只要 我们是 在 把 真理 越 辩 越 明， 我 觉得 要 非常 注意 事实上 的 正确， 而 不必太在意 政治 正确。 同时 也要 对 政治 正确 带来 的 压力 有一个 清楚 的 认知。 因为 政治 正确 往往 会 让 某 一个 话题， 某 一个 观点 享有 了 他 原来 可能 本来 并 不该 享有 的， 他 本来 并不 deserve 的 这样的 权利。 就 会给 我们 造成 认知 偏差， 为什么呢？

因为 通常 主张 政治 正确 的 人， 他 都会 去 占据 一个 主动 的 去 跑到 一个 道德 高地 上面， 带着 优越感， 把 道德 光环 顶 在 头上。 于是 他的 那些 观点 也就 带着 头上 那个 光环 笼罩 下来 的 那种 道德 的 光芒。 比如说 还是 拿 国难当头 当 例子， 我在 最近 看到 了 一些 事情， 一些 新闻， 比如说 有 一些 平时 有 跑步 锻炼 习惯 的 人， 因为 现在 小区 不是 封闭 了， 他 就 带着 口罩 在 小区 里边 跑步， 然后 就 有人 来说， 非常时期， 这种 个人爱好 都 不能 忍忍 吗？ 快乐 大本 已经 复 播 了。 那就 有人 来说， 疫情 当前， 你们 是不是 还想 娱乐至死 啊？ 以及 武汉 方舱 医院 里面 有 两位 回族 同胞， 他们的 餐食 需要 特别关注 对 吧？ 我们 知道 他们 不吃 猪肉， 不吃 猪油 炒 的 菜， 然后 就 有人说 到了 这种 时候 还 这么 矫情。 以及 还有 一位 新浪微博 上面 的 网友， 他的 I D 叫做 轻纱 挽 妆 嘻笑 颜， 他是 肖 战 王一博 的 粉丝， 在 博 君 一 肖 的 超 话 里面 非常 的 活跃。 他 有 一条 微博 从 我 觉得 从 文本 分析 的 角度 来说 非常 有趣， 我 念 一下 给 大家 听 一听。

多方 势力 下场 拆 C P， 赶 在 疫情 当前 也 花钱买 热 搜， 确实 是 豁出去 了。 奉劝 某些 人， 愚弄 大众 智商 必 遭 反噬。 国难 当前， 此刻 用 这种 卑劣 的 手段 占据 公共资源 与 于 论， 必 遭 天谴。 作为 一名 普通群众， 抛开 粉丝 的 身份， 我 从未 像 此刻 如此 愤怒， 我 泱泱大国 此刻 正 遭受 苦难 的 磨练。 多少 勇士 用 生命 在 前线 奋战， 居然 会 被 这些 人 当做 一个 难得 的 舆论 窗口， 吃 着 人血馒头 来 拆 cp， 可笑 至极 也 嚣张 至极， 无论 多么 冠冕 的 理由， 选 在这个时刻， 就 说明 完全 不是 真相， 而是 为了 利益 已经 不择手段 到了 登峰造极 的 地步， 置 国 难于 不顾， 视 公众 如 草芥， 就 凭 这一点， 你们 永远 也 配不上 大众 的 喜欢， 你们 不就是 想 让 cp 脱粉？

放话 在此， 除非 他俩 官 宣和 他人 结婚， 我 将 一直 是 他俩 的 C P 粉， 就算 各自 结婚， 我 转成 他俩 的 双 旦 粉丝。 以后 你们 黑 一次， 我 加倍 购买 他俩 的 代言 或 公益 一次。 你们 若能 凭 这些 不堪 的 手段， 将 果园 人数 降低 降低 一倍， 我 追加 氪金 十倍。 你们 越是 不想 看见， 我， 越 要 将 他俩 的 名义 以爱之名， 公义 和 热忱 传遍 大地。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道阻且长， 我们 走着看。 果子 们 加油。 哥哥弟弟 加油。 祖国 加油。 没有 乌云 不会 消散， 唯有 携手 向前。

上面 这些 跑步、 看 综艺， 遵守 宗教 的 饮食禁忌， 但 它 当然 都是 事实 正确 的 事情。 我不知道 这个 拆 C P 算不算 是啊， 我 念 出来 只是 单纯 觉得 这段话 很 有意思。 但是 他在 现在 这个 情况 下面 都 可以 用 政治 不 正确 来 压制， 连 拆 C P 也可以。

所以 我们 看到 政治 正确 不是 一个 好像 离 我们 很远 的 话题， 好像 只是 跟 种族歧视， 跟 l GPT q 平权 之类 的， 就是 我们 一般 在 西方 媒体 里面 见得 比较 多 的 议题 有关系 的。 政治 正确 跟 我们 生活 的 方方面面 都 相关。 而且 放到 我们 节目 复杂 问题 的 这个 语境 下面， 它 也是 一个 简化 器， 或者说 是一个 盖子。 它 会 掩盖 真实 存在 的 冲突 的。 就 好像 我们 经常 说 的 这个 面上 过得去， 对 吧？ 因为 它的 作用 是 导向 政治 上 的 正确， 而 不是 真正 去 解决问题， 对 吧？ 有的 时候 他是 不来 讨论 问题 本身 的， 我 就 说话 小心 一点， 你 开心就好。 至于 我 内心 是 怎么 想 的， 你 能不能够 理解 我是 怎么 想 的， 我也 不说 出来， 有的 时候 那 就是 国难当头， 所以 就 怎么样 这样 一刀切 的 论述。

最近 几年 出来 的 一些 事情， 所谓 的 黑天鹅 的 事件， 英国 脱 欧， 特朗普 当选， 这件 事情 令人 始料未及。 我 觉得 部分 的 原因 就是 因为 我们 太 遵从 政治 正确 了。 我们 没有 去 或者说 我们 不敢 讨论 民族主义， 讨论 民粹主义， 把 他们 放到 他 这个 台面 上面 来说 来 讨论。 从而 以 我们 以为 问题 不存在， 结果 问题 一旦 显露， 很多人 就 百思不得其解， 惊讶 的 下巴 都 掉了。

而且 我们 还要 看到， 就像 金冠 涛 和 刘 青峰 写 的 那样， 政治 系统 是 整个 社会 系统 的 一部分， 它 跟 经济 系统 和 文化 系统 都是 深深的 耦合 的。 他 需要 的 大部分 物质 支持 都要 靠 经济 系统 来 提供。 而 至于 资源性 支持， 比方说 大家 去 积极 的 参政， 为 政治 机器 运作 去 提供 原料 跟 这个 服从性 支持， 那就 不是 经济 系统 的 功能 了。 它 却 往往 取决于 一个 社会 的 文化 系统 和 道德规范。

比如说 这个 国难当头 的 背后 的 这个 政治 正确 当中， 我 觉得 就有 一个 道德 困惑。 这个 道德 困惑 就让 许多人 无法 理解， 为什么 在 疫情 初期， 也许 你 也 看到 新闻 了， 香港 医生 为什么 他们 会 因为 要求 港府 去 封关 隔离 和 确保 医疗 物资 充足 而 自发 组织 罢工 呢？ 我们 不是 觉得 说 你 作为 医生 不是 是不是 应该 守 小家 为 大家， 或者说 你 就算 心里 不是 这么 想 的， 你说 是不是 不该 公开的 表达出来？ 不是 都说 医者仁心， 对 吧？ 怎么 这么 多 香港 医生 都 这么 答应 好的 这么 自私？ 或者说 他们 这么 自私， 反而 也不 觉得 是个 问题， 还要 去去 宣扬。

或者 我们 再 换 一个 角度， 就是 疫情 爆发 的 时候， 医院 和 医生 不是 更有 生意 做 吗？ 对 吧？ 香港 不是 资本主义 制度 吗？ 资本主义 难道 不是 每个 毛头 毛孔 都 滴 着 血， 资本家 不是 就 想 多 挣钱， 那 疫情 爆发 这个 开 医院 的 不是 更 开心 吗？

这种 道德 困惑， 这个 两方面 的 道德 困惑， 其实 来自于 我们 对 道德观 和 经济体制 同步 变革 的 忽视。 王国 相 有 一本书 标题 叫 自主 权利 的 道德 界限， 从 经济学 视角 求解 伦理学 难题。 他 里面 就说 到了 这点， 他说 我们 看到 昔日 用来 规划 计划经济 生活方式 的 无 私利 人、 无 私利 社会 的 道德观 或 道德规范， 还在 一成不变 的 出现 在 今日 市场经济 时代 的 各种 教科书 中， 也 频繁 出现 在 各类 媒体 中。 而 作为 无 私利 人 道德观 的 典型 形象 的 雷锋精神， 也 依然 不时 的 被 媒体 推崇 和 赞扬。

一方面 由于 扩大 个人 自主 权利 和 让 一部分人 先富起来 的 政策 的 实施， 使人们 在 现实生活 中 已经 清晰 地 感悟到， 原有 的 计划经济 道德规范 已经 失去 约束力， 维护 个人 自主 选择 的 权利， 追求 个人利益 最大化 已经 是 名正言顺、 合理合法 的 行为。 另一方面， 由于 在 改革 舆论 宣传 中 只 讲 转变 资源配置 方式 与 扩大 自主 权利 的 必要性， 却 不讲 转变 道德观 的 重要性， 从而 使人们 不知道 市场经济 道德 和 计划经济 道德 有何 不同。 一言以蔽之， 对于 今日 的 许多 中国人 而言， 除了 知道 计划经济 的 无 私利 人 道德 已经 寿终正寝 之外， 不知 中国 市场经济 道德 为 何物， 从而 陷入 市场经济 道德 虚无主义 的 深渊 之中。 嗯， 我相信 上面 这段话 应该 会有 许多人 心有戚戚焉 吧。

而 对 市场经济 道德 体系 里 的 政治 正确 讨论， 前 两年 的 一个 案子， 我 觉得 可以 作为 思考 的 对象。 我们 知道 在 2015年 奥巴马 时代 的 这个 联邦最高法院， 他 就 宣布 了 同性 婚姻 在 全国范围 内， 全 美国 范围内 都 合法。 在 这 之前， 在 有 一些 州 同性 婚姻 是 合法 的， 在 另 一些 州 还不 合法。 但是 无论 在哪里， 美国 的 基督教 传统 都是 反对 同性 婚姻 的。

然后 就在 2012年， 在 美国 的 科罗拉多州， 同性 婚姻 还没有 合法化。 那里 的 一对 同性 情侣， 就 跑到 这个 同性 婚姻 合法化 的 马赛 诸 塞 州 去 登记 结婚， 再 回到 科罗拉多州 来 办 他们的 婚礼。 为了 婚礼， 让 他们 最后 到 当地 的 一家 蛋糕店 去 定制 结婚蛋糕。 但是 蛋糕店 的 店主 就说， 如果 你们 要 买 那种 已经 做好 的 现成 的 蛋糕， 那 没问题， 你 买。 但是 你 要 我 为 一场 同性 婚礼 去 定制 一个 蛋糕， 因为 同性 婚礼 有悖于 我的 基督教 信仰， 所以 我不愿意 提供 这个 服务。

然后 这 对 同性 情侣 就 认为 他 歧视 同性恋， 投诉 到 科罗拉多州 的 这个 人权委员会。 那 委员会 就 勒令 店主， 你 必须 为 同性恋 去 制作蛋糕， 还要 罚 他的 款， 还要 强制 他 参加 反 歧视 的 培训。 那 店主 不服， 上诉 到 州 法院 还是 败诉。 最后 终于 这件 事情 闹 到了 联邦最高法院。 联邦最高法院 发起 了 九位 大法官 的 投票， 最后 是以 7比2的结果 推翻 了 下级 法院 和 委员会 的 所有的 裁定。

换句话说， 蛋糕 店主 胜诉 这个 案子 显然 涉及到 两个 面相， 就是 少数派 平权 和 宗教 言论自由。 在 判决书 里 说， 法律 和 宪法 应该 保护 同性恋者 的 权利。 但是 对于 同性 婚姻 的 宗教性 或者 哲学 性 的 反对 意见， 也 应该 被 第一 修正案 来 保护， 这个 宪法 第一 修正案 香香 在 第 129 期 节目 里面 有 介绍 过。 他说 少数 群体 有权 要求 获得 跟 所有人 一样的 对待， 平等 的 对待。 但 前提 是 宗教 因素 不 涉及 在内， 要 religion neutral。 所以 基督徒 店主 不给 同性 婚礼 提供 蛋糕 定制 服务 不 构成 歧视。

这 显然 是 两大 美国 政治 正确 的 招牌 的 一个 正面交锋。 你 去 看 当中 当时 各种 人 发 的 一些 言论， 我 觉得 非常 有意思。 让 我 想到 难怪 尤尔 赫拉 利 就会 在 未来 简史 里面 说， 人文主义 是 当代 的 宗教， 而 这个 火星撞地球 的 过程， 也许 也可以 给 我们 如何 在 中国 语境 里面 提供 跟 政治 相处 的 一些 启发。 比如说 在 国难当头 的 时候， 个人 发表 对 政府工作 的 批评 或者 意见， 那 算不算 没有 大局观 呢？ 说到 这里 就 打住， 这 期 有点 长了， 下 一期 我 想来 谈谈 国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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