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探索文学领域品味人文历史深入科学科普哲学心理的奥妙思辨让杨照谈书成为您探索知识世界的指南欢迎收听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非常欢迎收听杨赵谈书本节目以台北公众电台 FM93 联谊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大家播出我是杨赵在今天的节目当中要为大家介绍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本回忆录作者是苏隋兰这本书的书名也就告诉我们回忆的主题主轴讲的是什么书名叫做意外的主厨副标题是苏隋兰的创意料理与人生故事
所以这是一位误打误撞走上了担任主厨创办餐厅经营餐厅的人他的人生故事苏的回忆从苏穗兰这样的自我介绍开始讲起她说我叫苏穗兰父亲替我取名的时候将我的出生地标注在里面 1943 年我生于虽元省一个名为五兰庙的小村庄
地点属于现今的内蒙古自治区已经改名为呼和浩特市蒙古语的意思是青涩之城出生那一年正逢八年对日抗战的中后期我的父亲是在前线作战的军人我母亲独自在武兰庙把我生下是一个十磅重的结结实实的宝宝
尽管母亲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又是运动好手低胎的巨婴还是让她吃足了苦头再加上生病没有长辈吃点她完全不懂得如何照料产后的自己只凭本能在慌乱当中喂饱小婴孩我很感激母亲的坚强也遗憾她后来得了气喘付出一辈子健康为代价
而父亲是我的太阳我的理性和明朗性格是父亲赐予我的厚礼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军人后来成为将军更是我生命当中的明灯我对事业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企图心幸亏有父亲的教诲而养成了把事情做好做彻底的习惯或多或少就结了一些善缘五心插柳成就了一点点记录
母亲则是我的月亮,在手足当中,我是长得比较不像妈妈的那一位。我曾经遗憾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美貌,但在意外成为厨师之后,才知道她赐予我天生敏锐的味蕾,再加上从小吃清淡面食长大,能够记得尝过的所有味道。
让我比许多人更能够掌握到食材的原味也能够明了母亲给我的这份礼物有多美样的珍贵一如许多走过战乱动荡的中华儿女我们的人生经历可以串出一道轨迹这轨迹是个人的命运集合起来却是整个民族跟家国的历史我们渺小的活着却形成了历史的一角
孔老夫子说过他的人生七十而重新所遇不预举可惜他没有更长寿让我们知道后头的年龄还能够追求什么样的境界如今年逾八十的我住在美国来往于台湾和中国有能力飞向世界任何地方我经历过生离死别心衰毁誉尝过庆幸和悔恨
对于人生我内心充满了满满的感情我决定敞心来诉说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对于过往年代万分陌生的年轻人给在两岸不同环境当中成长的同胞给有相似生活环境的台湾乡亲给向往美国生活的华人给对厨艺世界感到兴趣的同好还有给喜欢听故事的朋友们
意外的主厨他的主题一定是跟厨艺有关所以就讲到了家里的奶奶就讲到父亲是一个军人但非常孝顺回到家一定先向奶奶请安有任何好吃的先送去孝敬奶奶每当家里有苹果礼盒父亲总是拿进奶奶的房间因为奶奶喜欢整间房子充满了水果的香气
等到果肉变软了奶奶再拿出来切给大家吃只要父亲从部队回家奶奶就会进厨房亲手为他煮一碗面而父亲也就必然吃到碗底朝天并且夸奶奶的手艺无人能比对他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
我家奶奶的面食手艺精致而且出色无人能出其右她做的面食带给我们家的归属感也是儿时记忆很珍贵的一部分奶奶自由是在三溪这样的一个面食王国长大对于水分比柔和的时间和温度在在辽若指掌面团在她手里
任其捏拿摆弄他做出的每一种面食都好吃极了数得出来的例如揪片、鲑鱼、猫耳朵、面疙瘩、水饺等还有蒸面类
肉包子馒头烫面蒸饺烫面琥珀煎饼石头饼等我家会吃的面食种类真不少而我们也从不同的山西面食里感受到被呵护以及彼此关系的亲密经历过战乱和颠沛的人应该尤其懂得珍惜吧
后来我到美国开餐厅为了山西陈醋寻寻觅觅不只是只有山西陈醋才能够做出美食而是因为那就是我们家的味道奶奶做的山西榨酱是把当天从市场买回来的温体猪肉切成小丁用酱油稍微腌制然后将洋葱土豆番茄也切丁不过炒锅再倒入鸡架子熬的高汤
熬煮成我们百次不厌的炸酱至于面条他带着用人亲自动手做现赶现煮现吃多数时刻我爱四处乱跑偶尔心血来潮会跑进厨房窝在奶奶身边看她揉面我从不问今天吃什么看她的动作答案就会慢慢揭晓
我家的配菜盘很棒最常见的是炒胡萝卜炒土豆丝凉拌芥菜宽粉凉拌小黄瓜蒸茄子番茄猪肉丁酱最后呢一种番茄猪肉丁酱这最后一种呢就是拿来拌面非常的可口
尽管家里很少吃绿色叶菜也不太吃大块的肉不过每周会吃两次饺子这是我们很喜欢的食物至于煮饺子剩下来的水就是当晚的汤如果有饺子没有吃完隔天早餐就会是煎饺
每次做饺子的时候奶奶亲自和面用人帮忙擀皮我母亲会坐下来一起包饺子饺子皮填满了馅料之后奶奶双手一起就是一颗简直又快又好我包五颗的时间已经够奶奶包好五十颗奶奶就笑话我兰兰动作这么慢长大没有人敢娶你啊
回忆这一幕午后的厨房里空气弥漫着饺子馅料的香味那画面鲜活必争仿佛我穿越了时光坐在那位家中我从家里的出菜习惯慢慢就理出了一些规律例如如果主食是馒头包子或烫面蒸饺就会煮红薯稀饭或者是南瓜稀饭不然就会有面疙瘩烫
我家也常常蒸馒头第一天吃白蓬蓬的胖馒头第二天早上会把馒头切片用少许油煎着吃奶奶做猫耳朵的时候通常第一天吃炸酱拌猫耳朵第二天则吃炒猫耳朵
我家很少吃米饭不过奶奶对于稀饭非常讲究要求煮到浓稠但米粒分明绝不能够稀烂或者是糊粘稀饭通常会搭配凉拌菜其中蒸茄子和凉拌土豆丝是稀饭日的常见配菜
我很喜欢山西土话叫南瓜古来这道面食我家几乎每周会吃上一次奶奶先把绿皮黄瓜用泡丝器隔渍成丝摘下来用纱布旋紧挤去水分再撒上面粉蒸熟了之后放凉这是南瓜面食然后拌炒肉丝糕
高丽菜就成为一道可口的佳肴沙沙的口感带点甜味每次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至于母亲苏瑞兰印象最深的那就是蛋她说我母亲有很灵活的嗅觉任何怪味道都逃不出她的鼻子有一次我听她嘟囔奇怪闻到蚂蚁了我四下寻找果然在附近看到蚂蚁
我记得很多东西母亲都不吃我家厨房不使用味道重的香料麻油罐头跟酱料更是不买母亲几乎只是原味食物拒绝吃加工食品
它的饮食观念跟后世流行的养生哲学相符也启发我对食物原味敏感而且纯粹的味蕾像三杯七、糖猪排骨、宫保鸡丁、酸辣鱼这类菜式从来没有在我家的餐桌上出现过我家的猪肉永远荤素搭配和蔬菜一起炒
早年买肉的频率不高伙食以面食和蔬菜为主后来经济条件改善家里也已经习惯了清淡饮食所以仍然很少大鱼大肉除了过年那过年呢母亲跟奶奶会提前准备许多的食材把买回来的提盘红烧的油量量开饭之前再把肉切片装盘至于鸡肉
清一色熬煮鸡汤而且只和老姜片一起煮妈妈还会自己灌腊肠腌萝卜这都是她拿手的过年菜初一早上全家一起吃饺子但把饺子称为元宝
博个好兆头尽管家里很少吃米饭糯米却是受欢迎的尤其是在农历春节期间这是必要的应景食物奶奶把一球一球的糯米团直接下锅油炸就变成了油炸糕妈妈在两层糯米之间夹上白糖组成的红豆馅然后放进到蒸笼里去蒸那就是糯米红豆糕
至于牛羊鸭儿不是我家不吃而是真的少见苏瑞兰在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成就是在美国开餐厅非常有名的大厨主厨而她的人生的开端跟食物之间关系是从奶奶母亲那里开始的我们休息会儿等会儿来继续聊
请他爱起我被岁月紧锁的思念大家好我们是南方二重唱您现在所收听的是最有活力的台北广播电台 FM93.11134 我是否还算是你的从前这颗城市多么美阳光空气山河水
聽見台北的聲音充滿幸福的滋味台北 Radio
感谢你去收听杨兆谈书本节目于台北广播电台 FM 主 3.1 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他播出到九点半今天为大家介绍这是源流出版的新书作者是苏瑞兰书名叫做意外的主厨苏瑞兰在这本会议录里告诉我们她非常重要的美食的背景那是在台湾的眷村她
她说我诞生在对日抗战期间的中国北方母亲带着我们随父亲部队搬迁后来政权地变母亲又带我们横渡海峡来到台湾由于父亲住房经常调动十岁之前的我是搬家为平常
住过许多地方留下不同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大都缺乏系统化我的适应力不错到新的环境不会有随土不服或者是融入的问题但还是会为离别感到惋惜让我强烈产生曾希望一直住下去的念头是在高雄内围的海军自强行存
他的前身是日本海军眷屋中华民国国军接受了之后优先将海军的眷屋安置在这里我们入住的宿舍有三房一厅屋后还有一个小院子旁边搭建厨房搬进自强幸存的时候我已经十岁很喜欢这个全院种满果树的眷屋宿舍而这个时候附近的军务逐渐稳定发展直到可以就此定居从此安身立命
对我们全家是喜悦而且充满希望的一件事这对未成年的我而言就像一颗种子落在适当的土壤等于开始发芽踏实成长了作为一个眷村小孩我尽兴的去玩逃难的混乱记忆慢慢的远退退居到大脑的最角落然后
然后呢熄灯乘风从此很少去想起我在内围快乐的长大从苏小妹慢慢变成苏小姐长成一个道地的南台湾姑娘要如何形容眷村生活呢邓丽君唱的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这两句歌词适合作为当时的写照
眷村的特色很多人会想到封闭式的村落面世文化反共意识爱国心强等这些印象身为海军子弟的我成长于斯感受最强烈的是人情温暖长大之后到美国不同城市生活过也常在欧洲旅行我觉得再也没有哪个国家哪个地方会像台湾眷村这么样的特殊拥有非常难得的包容力和融合力
当年自乡新村里的军人跟眷属来自中国的不同身份各自的家乡方言和文化习俗各有差异但因为时代跟命运聚集在这里进而产生一个屋檐下的紧密情感自身出不是一家人但甚是一家人的情谊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女孩转变成为少女带着这份美好而深刻的生命经历勇敢的走向台北走向美国走向世界从日据时代开始高雄左营就被建制成为海军的大本营二战结束之后基于战略考量中华民国海军还有陆战队的主力也处罩在左营左营就成为台湾最重要的海军基地
这正是我父亲被分配在这里我们全家住在这里的原因高雄左营海军眷区主干道是一条笔直宽阔的业林大道区内有位美军顾问团设立的高尔夫球场当时最高级的宴会餐厅四海一家还有位于世界路上的中山堂电影院这些都是居民最在意的休闲娱乐中山堂放映的当然不是首轮电影而是已经上映了一两年以上的老影片
不过在当时仍然大受欢迎遇到热门电影还得要大排长龙来买票我记得票价是一块钱二楼的座位是一块五毛钱
最受欢迎的电影被梁三婆与祝云台默数无论上映多少回永远座无虚席每一场都有人跟着笑跟着哭我的奶奶很喜欢黄梅调对这部片尤其着迷父亲深知这一点只要梁三婆与祝云台上映
他即使身在部队没有办法陪伴也会托人背着郭小角的奶奶去中山堂看电影我们所住的自强新村分布在十几条巷子里每条巷子大约住 14 户人家但我们家跟隔壁巷子只有 12 户那是因为前面各有两户在二战期间被美军轰炸成为废墟
后来就变成孩子们玩捉迷藏的神秘宝库几乎每一个小孩都觉得只要躲进这里就没人找得到自己许多巷子两边种满了凤凰木每到六月花开世界就像点亮魔法把整条巷子变成了长长的
漂亮滑浪巷子后面有一条大排水沟再过去是寿山基本上自强新村就在寿山山路所以有不错的自然生态往林子里钻不止植被茂盛还能看到野生动物像是猕猴赤腹松鼠菱角啸山羌青竹丝等等左邻右舍有不少年龄相近的男孩我家弟弟常常跟他们打群架
臭男生不打不相识有些最后成了朋友弟弟们还会跟同巷子的四党一起去爬寿山曾经在某一个山洞发现一家七口整齐平党的遗骸大概是日军投降之后没有来得及离开躲在山洞里去世的从此以后这群小男生就再也不敢往山洞附近去乱跑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之后接下来苏瑞然到了台北来念大学他念的是台湾大学台大学风自由开放我在校内接触了许多杰出的教授似乎有一股无形动力推着我向前我对台大公馆的熟悉度与之矩阵在复原转角处罗斯福罗上有许多的店家博士书店可以买到文具
三义小吃店卖水饺面类还有葱油饼早餐店钟表店和邮局每逢白柚产季有一个老先生会在邮局旁摆摊我们几个好友就喝完一颗白柚来分食
偶尔他家乡邪去校外聚餐我喜欢学校对面的广东小馆有各式广炒面饭葱油鸡油炸子鸡等我最爱他家的滑蛋牛肉饭想起来仍然觉得吃假留香
台大福利社是买零食的好地方茶叶蛋汉花生冰棒只要一块钱就在今天的行政大楼第一会议室旁边当年小小空间里有福利社交易厅理发厅和美容院国防医学院的眷属固定在周一跟周四收衣服
如果不想自己洗就可以付钱换一包棉被也可以付费请宿舍负责静洁的阿姨代洗女生浴室在女医室和女武士之间的矮房子洗澡要用大炉灶烧水宿舍阿姨会见生活如果水不够热我们得要自行添柴火学校室有烫衣间运斗油深处会会长保管需要的人再找他拿我们都在这个时候学会了运烫技巧
是由朝夕相处感情好得像姐妹通勤学生很有人情味端午节会带粽子来让这群异乡游子得以解馋当时军训室必修课规定要换长裤和皮鞋带来带去很不方便家住台北的同学几乎都皆放在宿舍我的好友陈厚力就读外文系他的东西就放在我这里
大二开始的每一个星期天早上我和陈厚立一起去学日本茶花认识的各种流派后来还一起报名喷染班在一位上海老师家的后院学做上海菜大二那年我察觉妈妈的家用有点紧所以开始兼家教希望自力更生
大三我幸运拿到全班第一名获得一千元奖学金再加上当教教每个月可以赚两三百元至于学费和宿舍费父母已经帮我讲究了所以我就跟双清说我当教教可以自己自处请不必再给我伙食费和零用钱他们对女儿的懂事感到欣慰
大三开始我和历史系的好友拜师孙嘉勤学侍女国画当时画室有三位画家花鸟山水展物画各有所善我选择师从孙嘉勤老师他后来成为张大千的关门弟子我对绘画没天赋但兴致盎然肯关在家里安静作画两天那种定心浅修和我儿时爱玩闹的性格就有了
天壤之别学校请救国团帮住宿生举办假日旅游活动我参加过野柳和脚板山之旅我曾经和好友骑单车去碧潭划船也搭过万星铁路小货车不过这条客货两用路线后来停驶了
我和室友加入荣荣社因为听说这个社团会举办许多踏青汉联谊活动果然不负所望入社之后去过乌来烤肉大公厕上杨明山赏花增添了不少回忆大学四年没花多少时间去思考未来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更谈不上
什么理想我去学习插花做菜绘画是像许多女孩一样梦想遇到一个喜欢的男生让自己未来更能够胜任相夫教子的角色当然这样的背景在时代的影响底下后来苏瑞兰她走上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条路就变成了这本书书名所显现的她是一个意外的主厨
后来在美国开餐厅变成非常成功的大厨以及餐厅主人这就是苏瑟兰的回忆录意外的主厨远流出门公司的新书感谢你的收听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