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来了坐您的半拿铁请慢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凭什么让工人从头再来你怎么不从头再来呢越是老工人越是不理解对于当时下岗这个事情绪越大有人觉得这就是国有资产流失有人直接写万言书控诉朱镕基你就是国有经济的外加字那怎么破呢
当时的说法叫做三铁破三铁靠三铁破三铁新三铁破旧三铁这绕口令说的这是新乡电兵舱总厂新乡电兵舱新乡电兵舱新乡电兵舱新乡电兵舱电兵舱总厂打破铁锹哎呀哈哈哈哈
班达铁第 147 大板开始各位好我是萧磊我是刘飞哎呀不容易啊不容易
今天算是改革开放这个系列算最后一期改革开放不是刚开始吗我还期待后边有 100 期那就暂时先到最后一期后面看看有什么进程当中的我们可以继续拿出来说的可以再随时重拾其实最后这几期本来是想分别讲几个公司的故事但是思考来思考去最后决定
也是出于各种原因吧收尾用一个别的方式来收哦 来唱来吧 开始心若在我们这期开始啊先听两首歌看两个广告什么歌呢来 先看第一个就在你指尖海岸上人生好日不过是风浪
这第一首就是刚才小蕾唱的心若在梦就在不白唱这歌大家也都很熟是刘欢老师的从头再来当然大家只能听但是我给刘飞看的其实是一个 MV 算是结出来其中一段这是一个公益广告情节大概讲的是什么呢
在一个老国旗里头一家人也在这工作也在这生活也曾经获得过荣誉但后来遇到了困境最后困境当中又奋起这当中也插入了下岗工人各种灾救业形式的一些记事的画面这是这么一个从头再来这首歌 1999 年获得了中宣部及北京市宣传部五个一工程作品奖来再看第二首难道就这样结束
你身后还有广场的路那么多善良的生活真诚的话语都在对你祝福不再像这样结束你身后也有宽广的路就算身边有变化最依然将不会始终只是你的角落
幸福相伴到永久
一打开就是那英老师这张被雨淋湿的脸可了不得为了拍这么一个 MV 据说当时那英整整在雨里淋了一天溜溜的因为他是放在画面正当中的一直是淋着雨唱的他的背景里面是几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也是倾盆大雨里头在打篮球
最后雨过天晴了出太阳了大概想告诉大家什么你不要放弃自己的人生的道路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能战胜它总有一天我们能迎来光明你看这两个 MV 里都有相同的场景就是下大雨确实都是表示困难的这么一个风雨的印象这俩反映的都是 90 年代国企改革过程当中的
下岗潮这个事一说到下岗潮那大家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生活中的片段跟这个相关但凡年纪上经历过那个阶段的可能多少会有一些印象甚至说有大的重叠是跟家里的亲人长辈很多都是亲历者是
当年 97 98 年那会儿杨氏是拍了一系列下岗在就业主题的公益广告的刚刚看的这两个 MV 都是罗叶导演的罗导演我们把链接也放在 shownotes 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来看一下
那英那首是小柯的词曲刘欢这首他的曲作者王小峰之后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光给他取名就取了好几版最早想给这首歌叫做雨过天晴时想想不行觉得有点太温柔了不过有力度有点像情歌了后来第二版起了个名叫做挺身而出
想了想是不是太硬了最后才从最后一句里面挑了这么四个字从头再来你看这一首歌光取名就这么费思量
部分也就是因为当时大环境比较敏感涉及到下岗这个主题当时社会关注度确实有点高几乎是跟人人相关的每一个城市工人都关心这个事对 所以这名也必须要想好不敢随便起包括这首歌取了这个名真正推出来之后其实最开始也是有点褒贬不一当然了有人会觉得非常振奋人心就是他们想达到的目的想传递的情感确实能够鼓舞斗志但是也有人觉得
你歌词是咋唱的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轻飘飘了哪有这么简单再说了你凭什么让工人从头再来你怎么不从头再来呢
当然这个你指的不是刘欢是你看从这里头你就能感受到还是有一些社会情绪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社会情绪咱刚说了有些人年龄上有重叠但仅仅是有重叠而已如果没有完全经历过那个年代的那些个事情不见得能够好体会我看到的数据是 95 年到 2002 年国有单位的职工人数从一亿一千万左右
直接下降到了 7000 万这么算的话失业率比 30 年代美国大萧条还要高就是有这么多人都受影响量级摆在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下岗都下成潮了呢成了下岗潮了呢我们今天就来回顾一下这个事来咱们先往坟头不是先往祖坟上倒头上倒这听着往青烟上说
下岗的渊源其实往前倒最早可以追溯到 80 年代 1985 年的时候当时国企开始了第二轮改革开始实行承包经营责任制咱们讲过往前推第一轮是什么呢是放权让利就是多少给他点经营自主权最开始计划经济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啊
从 78 年开始改革开放到 84 年中间这段时间是第一轮放权让利第二轮到了承包经营责任制这个力度又更大一点进一步下放经营权往期其实我们都有提到过这个过程当中就伴随着开始大力的推行劳动合同制就是从这第二轮开始新进场的职工和国企工厂就开始签劳动合同了大家下意识的如果想的话那不很正常吗
我当然得签个劳动合同了我去哪不得签个劳动合同但当年不是这样的在这个时间点之前的人他们跟厂里的劳动关系可不一样那个时候不叫合同工那个时候叫固定工铁饭碗铁饭碗铁在哪就铁在这了是吧
我是所谓的有编制的就跟现在公务员和企业职工的差别一样对你不出大的问题他解雇不了你你这辈子就是干这个的铁匠的儿子是铁匠木匠的儿子是木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你说人老鼠人可能就没那么乐意所以这两个你看合同和不合同的核心区别就是
单位到底有没有权利去解雇你体制上的小小的变化就给后面的故事埋下了一个制度基础所以咱们要往前倒到这好现在制度基础有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接下来也必不可少要出场了谁也是我们之前提过不止一次的他叫做朱镕基
1991 年当时被很多人认为是高层里面最懂经济的上海市一把手周荣记从上海调到了中央开始当国务院副总理就在我们提证券交易所建立那期的时候大概这个时间点我们都明确说过那么他
到了国务院之后后面就是风起云涌也是我们往期话过很多遍重点的邓小平南方谈话和十四大都是在 1992 年就是紧接着来到的那一年十四大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目标随后周荣基在十四届一中全会上连跳几级从中央候补委员直接跃升到政治局常委开始全面主掌中国经济改革
在中国的政治光谱里面升得这么快其实是有非常大的冲击力的一般来讲大家都是按部就班不说论资排辈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大伙都有这个感觉是他这次升得这么快除了冲击力之外也有很强的信号意义说明什么说明接下来要打硬仗了就需要作风强硬的人邓小平曾经很明确的说过他说我们现在和将来都需要一批懂经济
思想开放富于创新任劳任怨的领导干部这样的同志现在还不多朱镕基就是这样一位同志所以其实看得出来这背后邓小平是强力在做支持的那好现在既然朱镕基人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国企改革的第三个阶段产权改革从 93 年就正式拉开帷幕了
产权改革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公司制的改革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
你看这四句话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如果小时候我们在新闻联播里头听到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哪怕现在听到可能下意识的也就滑过去了这都是政治语言跟我有啥关系都形式主义但是如果说听完半拿铁的整个的改革开放的系列我们在静下心来稍微的思考一下产权清晰政企分开
我们一话重点是不是多少能有点感觉了往期也提到过不止一次什么马胜利不新生包括我们前面刚刚用两期讲过的科隆的这些事正气为什么要分开产权为什么要清晰马上就会有感觉了这都是结合当年发生过的很多实际的案例对在企业里出现的各种的问题有针对性的提的这几条
中级当时也看得很明白中国经济那会儿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国企身上所以说国企改革就是经济改革的重中之中中级曾经说过绝对不能因为中国有很多要就业的人国有企业就必须要多招人那不行一个人干一个人看还有一个人捣蛋这样是干不好工作的必须把另外那两个人请走不让他看了更不让他捣蛋了就留一个人在那干
这是朱镕基说的原话你看说的就很直白就有人捣蛋这里边用的这个词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从徐州国营企业开始全国就掀起了一场破三铁的运动所谓破三铁就是打破三铁哪三铁
国企工人的铁饭碗国企领导的铁交椅还有铁工资这三铁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在国营工厂能够当个工人在普通的老百姓心里那就是面子里子都有了那就是金钱和地位的象征无数的年轻人梦寐以求就是我进个国企工厂我只要一脚踏进去
我这辈子可就有着落了就坟头上青烟乎乎的冒可是又拿了自己的眼光卡了我可没替自己这回那会儿在国企工资虽然说没有多高但是福利是真的好逢年过节发点这那那这那都是毛毛雨包括外面买不到的很多的稀缺商品厂里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免费发的
要票的那些个年代票从哪来啊工人手里那是最充裕的包括你要是生病了随时你可以去职工医院去看病你未来有孩子了你能安排他去子弟小学读书你下班没事干了大家可以一起在场里看个电影你干了几十年身子骨不行了退休了刚刚刘飞说的龙生龙丰不是那是我说的
就是你的孩子还可以继承你的职位是啊顶替你去厂里继续干这个继承制也不得了啊听着是洗网屁是洗网屁然后你就可以跟你的老公友们大伙一起在厂里棋牌室打打牌下下棋安享晚年了而且对啊都是老同事对吧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就是一个很完整的社会了很完整的社区啊
你说的对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恨不得从出生到入土一条龙都给你包了你不出厂区你都能过一辈子但是从另一个层面再来看想要给你打造这么一个社会这背后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企业就是企业你企业要办社会那么请问除了你的主营业务之外你不得去医院看病吗你不得去学校吗你不去电影院吗你那些非经营的人员这些人
你拿什么来供养这可不是你的主营业务这是为了支撑社会运转而来的业务这是一笔特别沉重的开销小时候我们当然会羡慕说你看公司福利好国家应该多给我们发补贴企业应该多给我们发工资你想得很好对吧你得清楚这背后所有的事情都有成本等到我们自己当老板了这背后的成本从哪来啊
小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多大马路谁修的后来直到我开始交税之后我就知道我修的有我的一份至少这一条道所以说你看刘辉提到很重要一点成本问题成本占了多少根据 90 年代的一个调查国企的非经营费用支出占到管理费用的 40%
40%啊我的天哪所以说必须打破铁饭碗国企才能够打破玉龙飞彩凤啊那这个铁饭碗怎么破呢当时的说法叫做三铁破三铁靠三铁破三铁新三铁破旧三铁哎呀这绕口令说的新三铁是哪三铁是一张铁面孔一颗铁心肠和一副铁手腕啊
这么一说确实挺有年代感的你就感觉那个年代这口号确实是这个风格对给刘飞看一下当年的一个简报这是新乡电冰厂电冰厂总厂新乡电冰厂新乡电冰厂新乡电冰厂新乡电冰厂电冰厂总厂打破铁锹哎呀哈哈哈哈
破除三铁天地宽这个主标题不用细致看了我跟你直接说具体落实到操作层面上其实就是顺着咱刚刚那个线头 80 年代的制度基础不是合同工吗这回就是要把更多的固定工一点一点的都给转化成合同工当时定了目标到 2000 年这是 92 年开始到 2000 年要实现劳动合同制对于国家劳动力的全覆盖
就是在转合同制的过程当中顺带着就进行了一轮优化不是所有人都正儿八经成了正式的合同工其实那会刚开始签的时候大家没有多少意见觉得无非就是签个合同对我也没有多大影响多少人用前后言看不明白这个事就以为是走个形式对
但是即使是走形式的这个过程当中就有一部分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人缘不好这个人缘可以加个引号所谓的关系不好也包括在内啊关系不够硬的这些就变成了准合同工哎呀这么复杂用现在的话说你可以理解停薪留职啊放假回家呀等候通知啊包括临时工也有了你
你回家之后稍微的给你发那么一丢丢的补贴具体发多少还得看我们企业经营的状况我们挣的多多发点挣的少少发点如果过段时间我们企业发展的比以前好很多了你回家那些你还能再回来你重新上岗反正我需要人我新招我不如直接叫你回来你还输练功但是如果说发展的没有那么好对不起最后可能连补贴也不发了
慢慢的也就不搭了你了你就自谋职业吧其实就是实际意义上下岗了因为你前面说的那一点很重要就是企业它得经营状况很好但是后来我们也都看到了国企想要经营状况好后来很多的尤其是地方上的那很难很好的经营下去那大量的人停薪留职他就真的永久停薪留职了他就回不去了那么我看到的统计数据破三铁运动当中全国大概有 100 万工人被优化
之前不太存在这样的事现在一下出来了 100 万很多人根本就接受不了咱刚说了我是面子里都有的一个特别光荣的事昨天还撇着大嘴在村里横着走不是村里小区里一般都是城市工人我小区里横着走结果到今天我就开始晒太阳了街坊邻居也都来怎么回事不上班了以前酒席我都是做主位的现在桌都不让上了你更别说先动快乐是吧
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个事所以说呢各地相继出现了工人请愿罢工甚至持刀伤人甚至自残等等这些个现象哎呀你就看看这真的是一百多万啊因为它是个全民性的事件啊所以说这个事情当时影响很大闹得也很大
媒体跟进报道的也不少最后重重压力之下破三铁运动就没搞下去算是戛然而止了这口号也不狠了但是事实上从后来的情况再来看的话国企裁员肯定是一个大趋势各个地方陆陆续续还是有工人被放长假减工资停薪留职然后最后也就没班上了只不过就从水上转到水下了
当然根据 2000 年的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我们看一下 1995 到 1997 年国有单位职工的人数变化总体来说还真不是特别大
95 年是多少呢 1 亿 0955 万人 96 年是多少 1 亿 0949 万人你看好像也就是净差了 6 万人这比起来就是个零头嘛对 1 亿里面差个 6 万算什么呢对吧那再到 97 年稍微多一点 1 亿 0766 万人有个不太到 200 万的这么一个变化相对 1 亿来说似乎也还好嗯
但是这个还好从 1998 年开始
可就瞬间不一样了 1998 年从 10700 多万一下变到了 8809 万这一下快 2000 万了就快 2000 万了这跟前面 100 万都已经那么大影响了 2000 万怎么说到 99 年 8336 万到 2002 年掉到了 6924 万不到 7000 万嘛一小半进去了 6 年时间国有单位职工少了将近 4000 万啊
再拿 100 万对比这个 4000 万感受一下对于社会巨大的冲击力是啊
这是国有单位的职工同一时间城镇集体单位的职工也是哗哗的往下掉 95 年 3076 万到 2002 年 1071 万这个花可不是一点两点的花这个 2000 万可是 3000 多万里头的 2000 万基本上三分之二都掉没了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几年的时间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为什么呢先来看经济的发展嗯
92 年到 95 年全国经济总量还是持续保持两位数高速增长的每年百分之十几但是 95 年再往后 96 97 这两年增速就开始下滑了都是 9%点多了就不到两位数了
现在看 9%点多好啊高啊当年就不一样了对吧你是从十几一下掉下来的原来这基数不一样啊天都要塌了形势非常严峻啊所以说面对这个形势朱镕基又开始加码政策对于国有企业改革又提出了新思路宣布要正式实行抓大放小的改革战略
抓大放小二不二熟前两期刚提过在顺德我们说科隆的时候可不就是抓大放小改中间大的背景其实也就合上了我们就今天提到的这个情况我们再来稍微的放大一下所谓的抓大怎么抓就是学习西方的公司制度集中优势资源扶植有竞争力的大企业
96 年的时候政府对 1000 户重点企业当中的 300 家明确了各种的信贷扶持政策你们就是亲儿子你们要啥我们想方设法的给你提供与此同时从这 300 家里头国家经贸委明确宣布未来几年还要重点再拿出几家来比如说宝刚我们之前其实也提过过往节目比如说海尔比如说北大方正比如说长虹一共是 6 家公司
力争让他们在 2010 年要进入世界 500 强这就相当于钦点的国家队了就这么几家好国家队点完之后下面各个省省中点就开始有了各自有动作每个省也出一个扶植名单也说这些将来我们希望把他们也送进中国 500 强企业各个地市相应的也有了将来这些要本省 500 强企业嗯
这一级一级的阶梯就这么画出来了这就是抓大那什么叫做放小呢放小跟克隆那边就非常像了就是把那些经营业绩不好的不是地方支柱性的中小国有企业关停并转要么就破产倒闭要么卖
卖给个人直接就转向私有化了这个在当时的意识形态领域其实是还是有很大争议的有人觉得这就是国有资产流失有人直接写万言书控诉朱镕基你就是国有经济的败家子事实上确实不可避免的当时有一些国有资产在这个过程当中是流失了的有一些企业的比如说厂长或者说管理者管理层吧
有办法降低资产虚增负债通过这种数字上的手段最后就能几乎白送的价格拿到一家国企的控制权有的真就是白送的那最后摇身一变有些人反而能成了励志的成功的企业家模范和亿万富翁包括我们前面打击处的科隆里面谈到狼雇之争上一期嘛
是 朗贤平和顾初军争论的问题那这中间之所以能引起全国范围的关注和讨论不也是因为涉及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吗你想那都 04 05 年了还在讨论这个事呢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我们说到的这个时间点是江江 95 96 啊
那国有资产流失类似这样的情况朱镕基看不见吗他当然也看得见比如说那会儿中国经济时报曾经有一篇报道叫做河南沁阳企业差的送
好的卖你看这不就是有的就直接送吗这个报道就被朱镕基看见了看见之后第二天马上就给了一个批示他说把国有企业改革的庄严任务简单化为卖企业而且是半卖半送还美其名为改革这股风也不知道是哪刮来的要杀一杀才好啊嗯
既然有国有资产流失的乱象是不是就能说明当年的政策他这么干他就完全不对呢当然也不能这么干在当时来说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你要知道那会儿国有企业拖经济改革的后腿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一万一千家左右的国有企业当中有 63%都是亏损的
就一半以上都赔钱这个事也很容易想象因为我们之前说大锅饭大锅饭它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
但是你一旦刚才说到那些很具体的你一只脚踏进去之后你又有社会地位了你又衣食无忧了这辈子你有美好生活了那个时候你这个奋斗的心你那个想把事情做好的心那个积极向上的心可能它就会被消磨掉一些当然不是说所有人啊但是它整体上平均值它就会变成那样对因为你多干好像你没有多得呀
还有很多人给你撤走这个情况你不知说你光截身字号就行了对不对你还要克服外面很多的阻力的当时的那个情况我们可以看一下 1997 年现在叫北大国发院当时是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当时的主任林毅夫就说了中国经济那会正处于双重过剩条件下的恶性循环当中所谓的双重过剩什么呢劳动力过剩和产能过剩怎么造成的呢
往前倒从改革开放开始算
改开之后长期被计划经济压抑的消费需求就开始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了特别是 92 年小平南方谈话之后中国固定资产投资连续 4 年都是 20%以上的增长林福说到一个现象就是当时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可能只有 100 块但是他可以省吃俭用攒下六七百块钱去买一件皮夹克你看看敢花钱了有消费的欲望和能力了既然市场有需求
就得有供给啊像纺织业 煤炭 能源等等这些行业就又开始新一轮大扩军了买设备 上产能千万不能错过这波红利啊嗯
咱们说杨跃进的时候不就有那么一波吗是买设备不见得是坏事关键是你得看他买的是啥设备到底靠不靠谱很多时候是不靠谱的并且到了这一波依然存在一个情况是什么呢高估了国内的市场很快就导致市场饱和了大家一拥而上
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市场需求从 90 年代中期开始全社会又来一遍又出现了当年低效产能重复建设低端产业重复投资的现象有些地方甚至建国初的甚至民国的甚至晚清的设备还有在用的我
我记不得咱们之前肯定讲过有一次好像是说国外的专家来看你们这设备怎么这么旧对杨跃进那期对维护的都可好了 100 年都还在用那倒不是因为维护的好有的时候也是被迫的你都说到这了它有的能维护好能用还不是坏事当时咱也提了有的来了之后就给它积灰了连用都没用起来因为设备是来了它根本就不会用
主要现在说到的是纺织业就有这么个情况再看其他的刚刚不是还谈到比如说煤炭我们举一个例子煤炭部的重点企业当时也是山西五大煤炭企业集团之一的陆安矿物局用世界银行的贷款建了一个长村煤矿花了几十个亿 95 年正式减采开了信心结果到 96 年底都没有开动过你看就跟刚刚说的情况非常类似是
到 98 年整个的全国煤炭行业已经是连续 4 年全行业亏损的这么一个状态当时据说你能掏出 50 万你就能到山西买一个中型煤矿的开采权 50 万煤老板不是梦啊这是煤炭你再看家用消费品那到 96 年这会儿家用消费品方面全国采电生产能力 3000 万台一年啊
但是一年能卖出多少不到 2000 万台基本上一半要放在那机会电冰箱汽车的生产能力基本上也是闲置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就在这么一个产出来卖不出去的感觉一切都堵住了的档口引发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它来了 97 年亚洲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一来咱们周边的邻国都开始口吐白沫这什么形容词对吧口吐莲花人家这白沫我们自己国内受影响不说我们出口也严重受挫呀对不对再往后到 98 年还有大洪水嗯
全国整体的损失非常大所以 1998 年当然洪水那个是夏天夏天之前 1998 年朱镕基就正式当选国务院总理了当时总理记者会非常出名后面很多年还有很多人会提在记者会上他就分析造成国有企业困难的原因主要有三个哪三个就是咱刚才叙道了半天说的一重复建设二盲目建设三人员膨胀
咱们都已经展开拆解过了但是他的话说的跟我们拆解的不一样他话说的非常不客气他说盲目建设他就是为了创造政界没钱也要干根本就没有资金全部用的银行贷款来搞项目贷款根本还不起结果只能亏损
从现在开始对一般工业项目我就明确说中央财政绝对不拿一块钱补充资本金现在国有企业还有一个突出问题就是富裕人员过多企业负担沉重不仅人浮于事而且相互扯皮像 92 年他不就说过一个人干一个人看一个人还捣乱吗对不对捣蛋反正多亚运现在又说一遍
扯皮的事影响职工积极性的发挥和企业效益的提高所以他又明确说一遍减人是关键最后综合上面所有的这些分析他直接放了狠话了国有大中型亏损企业按照我们现在拿出来的计划三年脱困而且是必须三年脱困不脱困我就下台一个总理刚上台的记者会上直接就拍着板子说不脱困我就下台的话
你想他有多大的破例在家决心你说当时大家对朱镕基很多印象都是这种真的是直来直去的很硬的这种形象包括
后世也不说后世后世后面很多年到现在依然会有很多人提到的就是那个记者会上回答香港记者提问的时候他说过一段话他说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虽然很怕辜负人民的期望但是很有信心
你看看关于很有信心他半年之后到辽宁考察工作的时候还又提到过他当时说为什么我对于国有大中型亏损企业三年脱困很有信心因为现在我作为总理我要死死的把住不许重复建设这个关
他看准了只要能把这关扣死他的目标就能实现而为了把住这个关杀住这个重复建设的风接下来又有大量的企业比前面更多的被关停并转咱们就以辽宁为例当时除了一个铜矿之外有色金属矿全部被要求关闭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力度那你再想想这回又得有多少人丢工作呀
所以说香港潮在 1998 年达到顶峰从最初的 100 万变成 2000 万是不是也就能理解了
这确实需要很大的魄力你可想而知你当领导的你一做这种事得罪了这么多人那下面肯定有各种事件出现各种人风言风语对吧那你有没有魄力能坚持下去所以如果刚刚我们说什么地雷阵万丈深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些朋友可能还不是特别是年轻的朋友不是那么理解的话到这是不是更好理解了当然此理解非彼理解
我们今天的片尾曲相通绝不是理解什么怎么就过来我知道你有点不理解了我不理解主要就是稿子写到这儿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那些个情节我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这首歌《决定》就提前把它定成本期片尾曲来自晚间新闻乐队其实呢俩名啊也可以叫相通不是理解两个版本就是后来他的主唱又单独放到自己的一个专辑里面加了一个决字《歌》还是那首《歌》嗯
大家到片尾的时候可以听一下看看这个相通和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反正我就是突然跳出来了先交代一下不理解的试着理解理解换位思考一下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就很懂换位思考谁呢他叫做黄红啊谁都能一帆风顺的谁这辈子还不遇上点事啊你就拿我来说吧我去大小爷算个干子没看出来你那眼神吧你
我不是跟你吹啊十八岁毕业我就到了自行车厂我这先入团后入党我上过三次光荣岗厂长特别器重我眼瞅要提副组长领导一直跟我谈话说单位检验要并长当时我就表了态工人要替国家响我不下岗谁下岗哎
黄红这个小品非常非常经典了她跟句号老师这一幕最后这句台词我不下岗谁下岗很点题了跟这个从头再来的歌词一样非常点题最后啪哒一按正好因为她这个注意力没在打气上一直说一句打一个气说一句打一个气打到最后啪哒爆了这个小品叫做
就叫做打气这是 99 年的春晚小品他本来是个自行车厂的职工下岗之后就想自己开个修理铺完了路上看到了这辆车这辆车其实有渊源这是他下岗之前装的最后一批车他很有感情完了就想给这个车打个气这个车是巨号的
打着打着啪打爆了这个小品最后是拿到了那年的我最喜爱的春节晚会优秀节目小品的二等奖刚才我和刘飞也都看到了现场那笑得也是人仰马翻的是但据说当时有电视机前的看到这把电视一关就彻底告别了那年的春晚哎呦笑不出来呀是啊实在是笑不出来呀
所以说刚刚为什么我们说要理解理解要换位思考对于这帮笑不出来的我们想想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对于现场笑得人仰马翻的我们也能理解那年笑不出来的人大概率他也不会有机会和心情坐到春晚的现场去吧关于当年的那些个事其实还有很多的影视作品也是做了记录的比如后来贾张科导演拍了一个伪剧录片叫做《二十四成记》
讲的也就是当年的那段历史这个伪纪录片是把职业演员掺杂在非职业演员当中比如里头有陈冲有吕立平有陈建斌让他们扮演了三个牢场的职工因为我看到很多人评价其实觉得还是有点格格不入但当时来说或许也是一种
比较有想法的想要做一下创新的一种尝试吧甲导经常干这种事以前还是成本问题有的时候就直接放到实景里去拍了有一些过路人有一些围观那样都是真实的其实到了 24 成绩我看到的说法是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多的明星来演来拍片子这倒是最早小五站台那些都比较素了
就在这个电影里头有一个在厂里勤勤恳恳工作了 20 多年的工人特别激动的跟厂长说 20 多年了我有没有迟到过 20 多年了我哪一年不是先进厂长看着他一言不发说这些没用啊到了这位先进工人还是下岗了对
你说的这一幕就很容易让我想到其实前面你说的很多场景跟去年流行的电视剧小乡人家就非常像了对说起来就是 2024 年年末是那里边蒋新饰演的角色和言妮饰演的角色他们俩都是在工厂里做得很不错的尤其言妮老老实实的干了一辈子突然就说你就不用干了刚开始是先把她的徒弟也裁掉了后来她自己也面临这个问题
那是虽然说当时很多人劝他说你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但是就哪怕这几年他也很难消化的就是为什么呀就很难理解就是你的人生轨迹突然就硬生生被掰断了就像你说的很难理解越是老工人越是不理解对于当时下岗这个事情绪越大你说他们不知道这个体制有击毙吗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不愿意背叛自己的青春哎哟
反映那个时间的电视剧还有很多比如 2022 年的电视剧人世间也很出名豆瓣评分 8.2 那里头有一个场景抗美援朝老战士杜德海这曾经是枪械方面的专家货真价实的革命英雄对工厂有极深的感情但是有一天他绑上了炸药包跑到工厂里要自杀为什么来我们听听
好了 目测闲偏说正事咱们这个厂是打算卖给港商韩国人还是日本人都这么传有可能但结果怎么样很难估计作为一个有三十多年党名的老党我向对党委书记说的第一句心里话就是转产我赞成合资我也赞成但是坚决反对卖厂
我也是反对派我会坚持如实地向上级领导反映好我要说的第二句心里话是对改革开放我是坚决拥护对我们党对我们厂的领导我没有任何不满我是爱党爱国爱厂可是为了我的病厂里花了不少钱我的心里都记着
我是打心眼里头感谢组织上跟厂领导对我的关怀可是我听说咱们厂的党员干部都带头支领半个月的工资了可我呢为了治病花了工家一万三千多块钱明知是绝症就不该再添这个无底洞
人事节之前还是看过的这段影响很深刻呀这个辛伯青演的周秉义他当时是
应该是厂长书记厂里的书记要体现他面临的一个巨大的困难就是怎么劝解老员工就是拿命劝最后那边都点着了炸药包了他纹丝不动最后还是老人家其实也没想真要把他带走最后还是把炸药包给扔了两边多少都有点受伤
你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侧面其实附设到了很多问题当然这是影视作品里面这是觉悟高的他还是不想拖累厂里但是更多的现实情况是有些人在一个岗位上干了一辈子确实落下了职业病就是我生病跟这个职业是有关的但是我下岗之后也没有厂办医院了也没有人负责我的医疗了我连药我都吃不起因为一旦下岗了跟厂里毛关系都没有了那你拿到的是什么呢
拿到的是买断工龄的钱当时政府给下岗职工最主要的安置方案就是叫做买断工龄也是一个有年代的词了当然字面意思不难理解如果没接触过的话类似于今天的失业补助给一笔钱让你去自谋生路从此大家两不相欠但是其实最开始很多下岗工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
因为想给每一个下岗职工都按量发钱其实很难做到而且所谓的按量按什么量工龄一年该值多少钱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后来看一下一般是一年工龄折算 800 到 2000 块不同的地方不一样南方低一点北方相对高一点很多人几十年的工龄最后也就拿个一两万块钱
而且作为职工来说根本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是强制性的相当于是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所以大家肯定是有抵触情绪的哪怕这样也就算了强制性的你该给我你给我呀关键就是这点钱还有好些人拿不到拿不全为啥因为中间被截留了
比如说本来已经播到厂里了但是一直拖着就不发下来本来应该给你补个 2 万但是他就告诉你上面就给了 1 万 5 其实剩下那 5000 经手的人自己揣摇爆了下岗的人越多他反而赚的就越多类似这样的事在后来的一些年限里面陆续被扒出来有一些还是挺出名的是
那这种情况带入那些下岗工人我们再想一下我干了这么多年了现在默然回首自己下岗了血汗钱还被个别无良领导揣兜了还有个别连工厂都被贱卖了被个别厂长揣兜了那啥心情啊是啊不光在厂里看这个情况着糟心回家他也糟心啊你到咱现在这个年代
失业了你不管怎么说送外卖快递网约车最起码上手就能干的有些事还是有的好与不好另说还是有的但当年第一批经历下岗潮的这些个员工没有去向差不多才下来的都是 40 来岁的那种小时候也就可能少的念到过小学稍微高一点的念个初中就进场工作了
一年到头干的都是这一个工种其他的技能啥也不会你这时候让他们再去找一份新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这件事很重要你得设身处地回到当年去看你说现在有很多大厂离职的朋友去卖保险对吧
就像刚才说除了那种体力劳动比较多的网约车呀外卖你也可以做些别的你自己做生意你哪怕做个微商也可以其实现在还是说途径比较多呀当年你不光是没有社会地位了你这个赚钱的法子也没有没有路走啊还有是城里人你不像农村的还有地种城里没有地啊
就连这个选择都没有另外我在想当时估计心理压力也非常大今天我们说我有点积蓄我就去 GAIF 了大家会羡慕你当年说我 GAIF 了你没工作了你是社会闲散人等刚才讲过了福利确实好但是工资不高他没有什么积蓄积蓄其实是很少的这也是当年很重要的一个现实问题现代人不是那么好理解的那怎么办只能想方设法的
去干点零工干点什么的 99 年有一份全国各地对于下岗职工的调查显示是这样的下岗工人 80%到 90%是进入到社会职业声望比较低的像传统零售服务业的还有就是过去主要是进城的农民工为主体的脏活累活苦活的或者是临时就业的这些个岗位说实话挣的确实非常少
97 年底的时候江西社科院对于南昌市的下岗职工进行了一个区域范围的调查发现将近 500 人里头接近一半月收入不到 120 当时有什么对比吗我看到的不同来源的数据大概在五六百之间这么一个数字如果五六百对比一百多不好理解的话那我们提一提放在现在平均工资五六千那么他们
有超过一半的低于月工资 1200 是不是就更好理解了大部分都是低收入人群的 03 年的时候中国改革杂志也登了一篇调查报道对于东北的这回是东北了啊抚顺本西在内的四个城市的下岗职工做了一个调查这当中 42.6%的人觉得那会儿社会很不公平 37.7%的人认为太不公平比狠还要更甚
另外问到他们家里头主要困难是什么除了吃饭依次是子女教育费太重有病看不起养老没着落再加上住房冬天取暖穿衣的这些个问题吃饭穿衣都已经成为问题了在这个调查里面有接受采访的人原话是这么说的
现在吧有门道你能不下岗一个月拿好几千像咱这样的一分钱都没有你有本事有技术没用老子英雄而好汉你爸爸厉害你啥也不用干所谓的认为社会很不公平从这段话里头就有他的认知侧面的一个体现了
当然除了一些明显不公平的情况之外其实不同城市的下岗工人找工作的难度也有天壤之别也是不一样的同样是下岗潮你像北上广这些大城市的城镇就业人数甚至还不减反增因为这些地方国企倒闭了之后
市场上马上就出现了大量的民营和外资企业咱不管这些是怎么来的你看有些可能就是转的有些确实是下岗的这些也不叫下岗有些小领导带着自己手底下一帮人出来又把原来那些业务又做起来了这里头确实有一些因为下岗因祸得福还发了财的但是到了北方传统的特别是到东北那些
最早的重工业的那些个地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地方外企民企非常少经济模式很单一很多人根本就没得选东三省就是这波下岗超漩涡的中心这个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个历史事实我看到了一个数据从 95 年到 02 年东北地区的国营工厂至少有一半员工下岗占了全国总下岗人数的四分之一不见得完全准但能说明很大一部分的问题了为什么是东北东北
当年是共和国的长子是稍微有点年纪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么一个说法它有非常强大的重工业基础新中国最早的发展过程当中它是绝对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的而这个过程当中东三省的城镇化率就相应的远远的比关内要高了
职工占比是全国最高你要知道重工业一般都是一个地方支柱产业有的小城市只需要一个大型的国营工厂直接就可以带动整个城市的经济生态
对甚至像我们之前讲的有的工厂及城市就是它围绕着工厂这一圈的各种生态把这些社会的基础设施慢慢的把这一个片区给发展起来的对再举例子 23 年的电视剧《漫长的季节》豆瓣评分 9.4
它的背景城市是哪啊 辽宁省 安山市啊安山这个区里面他们叫做化钢 化钢对应的是啥呀就是当时全国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 安山钢铁厂安钢啊对 那整个的这个城里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安钢的志工你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 安山的 GDP 可以排到全国第 13 的
全国第 13 那是绝对的经济重镇但是你再到咱们现在说到的这个时间点到了下岗潮这个时候安纲 38 万员工里头有 20 多万人彻底下岗
一半还多可想而知你身边平均每两个人就有一个人就面临下岗或者说身边有最亲的人下岗的面临这个问题对你想刚刚咱说的它的优势整个城市都是建立在这个厂区之上的现在一下厂区核心支撑力不在了你想要再找工你哪找去大量的家庭走向破产城市生态瞬间崩塌
不夸张的说当地菜市场里头每天都能看见一群下岗的人在那等着捡烂菜叶子回家做饭 06 年的时候吉林大学有一个团队走访了 200 多个东北的下岗职工我们再来看看当时部分人的回答你听完之后你都很难相信是 06 年的调查有人是这么说的说我们现在要求不高能买米能买油粗茶淡饭饿不死就行了能实实在在给点钱就啥也不说了
这已经是没脾气了你但凡能给点我就谢谢你了有脾气的是怎么说的我们这好多两个人都下岗的两口子双职工我晚上出去捡破烂去白天卖了 5 块钱 5 块钱够吗这孩子生活费哪出我们家姑娘上大学呢爷们还有病呢白天出去捡怕人笑话只能晚上出去我欠了水费结果卡我的店
这法律应该欠水掐水吧我现在是欠水你掐我的电一个礼拜我都没有电了你让我怎么办呀现代社会没有电你想想是多大的一个影响是啊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一个情况而这个困难还没有到最困难关于当年东北的那个时候有流传比较广的两个故事其中一个是这么说的
有一户人家也是夫妻两个人双职工双下岗有一天儿子跑到爸妈跟前说我们学校开运动会了眼巴巴的想要一双运动鞋但是家里头拿不出这个钱生活费早就见底了所以说孩子妈一阵心酸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就跟丈夫甩脸子从牙缝里甩了几句狠话都是你没本事了
说完这个还不完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半天那丈夫跟着啥也不能说呀默不作声就跟他扒了筷子卖头吃饭吃到后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放下碗扭头看了一眼老婆站起来走到阳台啥话不说直接跳下去哎呀
还有一家是因为儿子出去偷吃的被警察抓到了再加上这家人下岗前后生活条件也好精神落差也好就像刚刚刘飞也提到过实在太大了丢不起这个人结果在年三十的饺子里头下了毒药一家三口大年夜里全走了你说这样的故事听完之后得是个啥心情身在其中的人包括他们周围的人
又得是个傻心情啊得是苦到哪一步才能走这条路啊是啊而且下岗潮导致的不光光是生活艰辛接下来催生的还有一系列的一连串的社会问题你比如说有一些女性下岗之后最后沦落封城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年下岗的人里头女性比例比男性大几乎所有的单位都是优先才女性员工
但是裁了之后他们再就业的时候又竞争不过那些男性职工女性的再就业率那段时间基本在所有失业群体当中占不到 40%有记者当时在东北采访了 100 多个性工作者这里头大部分都是下岗职工很多人其实在下岗之后是尝试了各种工作想了各种办法的最后发现
都不行啊所以说经历过各种碰壁一番比较之后有些人才含泪做出了这个选择而且更难受的是家里还得支持所谓支持怎么支持有一些当丈夫的每天骑着车把自己的老婆拉到风月场所去做生意
老婆营业的时候一堆男的就在外面蹲着抽烟直到他们下班之后这老公在骑自行车把老婆拉回家咱不是说漫长的季节吗漫长季节里头也有这样的场景啊是啊你想想得面临多困难的局面才能做出这样最后的选择啊这是漫长的季节其实反映那个时代的影视作品还有不少比如说《钢的琴》比如说《下海》比如说《暴雪将至》这几个电影可能也有网友看过《钢的琴》
男主角叫做陈桂林现在一听陈桂林这个人这个名大家先想到那个不是周楚除三害不是阮经天的那个陈桂林这个陈桂林是王千元演的本来也是一个钢铁工人下岗之后呢迫于生计没办法搞了一支婚丧乐队红白喜事挣点钱嗯
这里头还有其他的一些角色比如说工人老大哥有个叫做济哥的下岗之后是靠倒卖废钢材来赚钱最后被背了还有曾经厂里最优秀的车前工一度是靠敲门溜锁来赚钱的这是钢的琴再来看暴雪将至这里头主人公叫做于国伟是段义红眼的他是工厂的保安队长
那会儿也是时刻面临下岗威胁了有一次工厂附近出了命案他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破案立功进体制内警察局破了案就能进警察局所以就魔政了这过程当中把他心爱的女人其实也是性工作者
把他作为诱饵把他的徒弟也打进去了最后心爱的女人没了自己还走火入魔打死了一个无辜的嫌疑人也没抓到真的嫌疑人自己还进监狱了很悲惨的一个故事
其实从他身上你就很容易能够看到那个时代背景之下普通人的那种焦虑感当这种焦虑感越来越多的时候就会动摇到社会原来固守的那些个不管叫做道德还是叫做什么的那些个准则心理上的动荡就会催生社会的动荡是说白了那么多人失业在家吃不上饭社会上的不安因素它能少得了吗犯罪率它可不得飙升吗看看统计数据
从 1992 年开始有 50%以上的犯罪案件都是下岗以及失业人员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很多犯罪题材的影视剧其实都是拿差不多 90 年代前后那个时间点做背景
比如同样是非常出名的电视剧征服那些个人物原型大部分是当年世家庄的香港工人而漫长的季节这里面也是贯穿犯罪情节的对它整个其实底色还是一个悬疑杀人案件对包括白日焰火他们都是取材当年轰动全国的一些恶性的犯罪事件的而这些犯罪事件也催生了后来的严打
关于严打这个事其实最早是 1983 年第一次后来 1996 年第二次 2001 年第三次 2010 年第四次一共是四次 96 年和 01 年这两次就跟这波下岗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一方面有人走投无路铤而走险去犯罪但是另一个方面也有一些人宁可在家里头窝着领地榜也不愿意出去再找工作比如说当年在大连政府也是想方设法联系了一个企业到一个破产的塑料厂里面去招工据说当时在场 60 多个人里头有一半直接连面试都不面试一问完了你们什么条件怎么回事之后立马就走了为什么因为对方给的工作不是铁饭碗
当时的媒体是这么评论的几十年的铁饭碗生涯已经让这些人思想僵化了让他们成了懒汉和蛀虫现在明明有机会让他们凭本事吃饭他们还不干这就是思想转不过弯能力赶不上趟还拉不下脸这是当时媒体的评论但是后来也有研究观点是替他们说话的有研究学者觉得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实现在就业
而是最终成了领底宝的困难户根源不是他们的品性问题或者说能力问题也不在于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有多么的水火不容不是说我以前吃大锅饭的我以后就真的永远进不了市场经济的体制里头而在于劳动者和个体户的权益确实缺乏保障举个例子
而且咱取个一线城市的例子北京刚刚不是说了吗北京整体的职位还不降反升呢他们是不是下岗之公过得相对会比较好呢其实也有很多人是吃底饱的在中央民族大学的一个调查里 06 年北京有一个社区超市招收银员生鲜管理员一个月给开 900 块
这工资不至于太差在当年 06 年对 06 年还好吧不至于太差但是中央民族大学的调查组一调查才明白这 900 块里头它是不包三险的员工你自己把保险交完之后到手了也就是北京市最低工资这么一个水平而且招的时候他们还明确写上了
35 岁以上不要那个年代就有 35 了摆明了不招下岗工人好那我不打工你这个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那我也不至于直接去吃低保我自己做点小买卖不行吗小买卖也有政策的下岗工人你可以从基层的市政机关去租农贸市场里头的地摊或者一些稍微好一点的摊位你去做生意卖个菜卖个什么的是不是啊
但是现实当中没这么简单更多的情况是有关系的人包下了很多摊位然后再提点价分租给外地到北京打工的而不是给本地人为什么因为外地来的这些人比本地人更简单更好管换句话说看上去好像是外来务工的这些个人抢了本地下岗之工的就业机会但实际上更多好处其实是顺着关系流走的
不是外地人直接抢的所以说建立在这些水面之下的现实情况之上很多下岗工人掰着指头一算对他们来说打工也好灵活就业叫做生意也好还不如靠城市人的身份我去吃个低保划算的你看这就有点像现在西方国家的福利陷阱了是
也是有调查组采访到的北京市民有这么一段表述他说你现在招工我要去他一个月给我 400 到 500 块钱我真不如低保你吃低保你采暖啥的还能给你免了我费心巴力干这个活最后可能还入不敷出这活农民工干确实可以因为他不用考虑什么采暖费水电费子女教育等等这些钱你看他们是算这个账的
说到这儿了 低保这个事咱也得说说有人觉得国企下岗潮的根源其实就是在于计划经济时代没有建起来全面的医保社保这些个体系有人单位是铁饭碗全给你包了但是我是靠我单位里头现成的经费给你包的包括你的医药费的报销包括你给的退休金怎么给你发
我不是说有专门的这么一个它不是个体系对这么一个基金这部分本来应该用在建立医保社保体系的钱用在哪了用在工业和科研领域的投资了所以说有人觉得这也是咱们能快速的从建国初期几十年的时间建立起一个全面的工业体系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好那时间推进到 98 年那会儿下岗潮来了各方面尝到苦果了
尝到了就得吸取教训抓紧把保障体系建起来把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这部分经验再重视起来于是其实从 1997 年开始就有动作 97 年国务院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正式发布 99 年出台了社会保险费征缴暂行条例然后再往后要等到 2011 年 7 月 1 号完善的社会保险法才正式实施嗯
当时社会的或者说媒体的大的时代语境就是既然在经济发展面前下岗的阵痛无法避免那么国家就只能推动相应的生活保障措施和再就业的培训工程来尽量的弥补这些下岗职工的损失了关于再就业这个事当时当然也有动作包括中央级总理也很关注当时是建立了再就业服务中心它是可以给下岗工人提供为期三年的生活保障和再就业的服务的
那理想的情况之下大家都希望三年之内我帮扶着你你能实现在就业你能再找着工作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没关系你也不能掉到地下你可以找国家再去领取社会保险津贴如果还不行还撑不住的话你还可以再申请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救助吃底宝吃底宝最后的一个兜底的了好
既然这是三层兜底看起来有这三层兜底为啥还有刚才咱说的东北的这么惨的这么多走投无路的情况是啊最后大不了也能兜最后的底是啊其中一个原因政策实际运作的效果在不同地区其实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有参差对你比如说
咱还说一线城市咱再说说上海上海当时有 100 万工人下岗从 98 年开始主要是到 01 年的时候这 100 万人基本就通过帮扶都实现了一个市场化的就业或者是提前退休或者是有其他的都抵的方案都给他安排好了但是再具体到东北
他不是说没有政策而是相应的这些保障制度第一宣传普及不到位很多下岗职工对于政策根本就不了解另外就是无保和中断参保的这些现象也非常的普遍他们知道了也有很多人不认或者没有这个能力去参保
在人大的一个调研结果里人民大学有 58.5%的下岗人员东北的没有领取过失业救济金你觉得到庄剧用的就是人民大学东北的山东是吧
你看接近 60%都没有领过失业救济金这一条腿就给他断了只有 35.5%的人缴纳了养老保险而个人交医疗保险费的比率只有 5.4%当然说到保险这个事儿
大家又有各自的认知了包括这些年大家也会有自己认知的一个变化如今的就不展开了还说当年在 1998 年前后世界银行和国务院体改办课题组分别对于社保欠账的数目进行过一个估算大概是欠了 2 万亿左右的这么一个水平当时有一些经济学家和官员是提了建议的
能不能直接划拨 2 万亿出来把国有资产冲进去坐实老职工的社会保障的个人账户也能多少补偿一下这些下岗职工为改革付出的那些个代价 2000 年初的时候国家提改办把相关的计划拟好了送上去但是最终据说是遭到了国务院的否决
据说理由是把国有资产变成了职工的私人资产明摆着是国有资产的流失晚年吴敬年在评论这个事的时候说了八个字非不能演事不为演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政策还是有人而且是不少人成了分母对此吴小波评论
产权清晰化运动当中的经营层暴富以及上千万产业工人被抛弃再次以非常血腥的方式展现出中国经济变革残酷的一面冒号非均衡的发展造成非均衡的财富分配在经济复苏和物质财富增长的过程当中基层农民以及产业工人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当然话还得捞回来说硬币总有两面
如果说那年头如果说有知识有能力有技术哪怕说你有关系有门路的人下岗之后日子过得不一定差有相当一部分人也还真就是通过自谋职业走出了一条新路的后面民营经济起来了下海经商成了下岗潮之后的下一个潮流那很多人
其实是因祸得福了所以说这方面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不能一概而论从宏观总体来看大量的下岗工人实际上在 1998 年 1998 年是下岗最多的那一年当年前后已经实现了一半以上的重新就业嗯
全国范围这也挺不容易的听起来当然你像我自己观察和体会到的家里头的长辈的一些情况就是是下岗比如说他本来那个单位都不存在了但是像我刚刚稍微提到过的有些有能力的小领导带着他下面的那些人我单独还是其实还是类似的这些业务
我不用以前的国企来做了我自己还能把这些业务给对接上有的大家继续对你像我爸原来国企外贸公司就本来卖萝卜条子葫芦条子什么柿饼这些东西后来就有一些贸易科的一些同事拎着就出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供应商有自己的联系的这些农民大家就能把这个事操盘起来了也有自己的客户嘛
这些就是那些当年能够其实中间可能也没有经历过多少的 gap 期就直接无缝切换了大家说是叫下岗说是叫买断工龄了只不过就是换了一份工作跟以前的性质不太一样了而已 98 年这波过去之后后面经济持续增长起来总体情况当然也是在不断变好的你要知道经济增长这是最初搞这么一通的目的也应该是最后的结果如果最后没有这个结果那不是白折腾了吗
那这一通组合拳打下来经济到底增长没有吗当然是有的嘛因为不少高成本的低效益的中小型的国有企业
这么官停并转一折腾就没有了剩下的那些所谓的抓大的那些大国有企业护城河慢慢的也就建立起来了而且更符合现代企业制度的一些内部的架构一步一步的也都垒起来了再而且咱不是说产权清晰政企分离吗他们能从政府部门的附属品慢慢的变成独立的市场竞争主体
能够摆脱行政压力和成本压力之后还是能够焕发青春的很多企业的效益也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微型的反转从数据上来看 95 年到 02 年国有和国有控股的企业从 7.76 万户减少到了 4.19 万户
接近一半下降 46%利润从 838 亿提升到了 2209 亿效果显著少了快一半但是利润可翻了不止一番上升了 163%是
那些头部的大的企业像能源资源重化这些领域大规模重组形成的垄断性的地位逐渐的就成了后来平易物价宏观调控和国际竞争的资本了这也是朱总理当年的一个主线其实说科隆的时候有些没提后来顾初军在他最后的那本书里面还提到他说我就特别的认可
这个朱总理的这个路线后来其实有一些贯彻过程当中不是那么的彻底他就觉得有点可惜是就是在该垄断的行业你去垄断那另一个方面呢国有资本在纺织家电食品等等一百多个竞争领域当中逐渐的退出来让出了市场发展的空间民营经济也就更能施展开了嗯
在有了所有的这些结果之后 2001 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朱镕基总理正式宣布国有企业 98 年到 01 年的三年脱困任务基本完成国企的亏损从 40%降到了 15%国企职工大约从 1 亿多人降到了 6000 多万
到这下岗大潮慢慢的算是开始进入尾声了而且就在 2001 年那一年我们之前讲过中国正式加入了 WTO 入世之后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接到的订单数量是超过所有人想象的前面短暂压下去的产能马上又迎来一个强势的反弹而且是高质量的反弹也不是说白压了
哪怕是之前产量过剩的咱着重提出来比如说纺织产业叠加上当时中国劳动力特别的低包括海外的技术优势放到一起再加上我们还有汇率优势产品的竞争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海量的订单源源不断的滑滑的就来了这个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最直观的例子就是 01 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上当时有关部门还在强调缩减制造业产能
有多么多么卓越的成效而到 04 年就已经变成了快速增加产能解决供应链紧张问题的这么一个提法了所以回过头来再说当年入世是多么重要的一步这也是侧面的一个反应当然目的部分达到了成绩自然也是有的但一直也都会有人责怪朱镕基说他让那么多人下岗不给老百姓活路
是啊就是你我们只是宏观上觉得整体肯定是利大于弊的但是带来的那些问题或者不好的方面落到每个人头上那真的就是大事了人生大事是其实任何一个事都会有两方面观点的支持者嘛那一直挺他的那些人说他也只是在收拾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呀国家想要发展必须要改革只要改革的路线没变那工人铁饭碗打破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嗯
包括有当年的政策制定的参与者就说了我们不是说愿意让职工下岗啊而是要搞活企业必须下岗否则大家绑着一起死啊包括有后来的学者也说 98 年国企改革其实就像是做了一次大手术如果没有手术病人很难健康的活到现在啊而朱镕基当年做这些决定的时候
很明显早就看到了后面的这些事并且做好了准备的记者会的时候他不是就说了吗咱刚刚也着重强调了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他都一往无前他都义无反顾他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还说了他说他是抱着粉身碎骨的决心来干这件事的
得这回又加一个粉身碎骨为啥又感觉更严重了呢因为他要动的其实不只是工人的蛋糕不是说光所谓的欺负老师人他要动的还有更多人
他当年闯的地雷阵不是一个他要做的不只是国企改革还有行政机构改革首当其冲就是国务院的机构改革 1997 年的时候那会儿他找几十个部长挨个的谈话商量看看能怎么精简把谁撤了把谁裁了
据说当时因为谈的时间太长导致他太疲劳每次站起来都很困难结果谈下来之后没有一个部长主动表示自己的部门该撤谁会这么表示但是朱镕基也是半步不退后来他在国务院全体会议上说国务院全体会议上说
国务院总人数要减少一半决心已定你想前面谈的是那样最后他还是要下决心减一半原话有一段原话副总理由上届的六位要减到四位国务委员由八位要减到五位其中有两位还是兼职的国务院副秘书长由十位要减到五位不减人就没有效率老管一些不该管的事互相扯皮
你看这魄力就是很难想象裁员从副总理开始裁对比一下我们说科隆的时候都是原来体制里的人根本就绑得跟盘丝洞似的不是一步都动不了那顾淑君外面一个人来了才能够动得了那她呢
他更是深陷在这个体制里但还是能办这个事最后电力工业部机械工业部电子工业部在内一共 15 个部委被取消了当然也有几个新建的新组建的国务院组成部门是从 40 个减到了 29 个全国各级党政群机关一共是精简行政编制 115 万人这是历次机构精简力度最大的一次
关于这次机构警检在 2018 年的时候当时 18 年 2 月份有一篇文章还挺热闹的也是一度刷屏叫做《20 年前他们离开布韦大楼》这当中回忆了 1998 年的那次当时叫做大分流比如说
刚被分配到北京某区级委工作的王贤这里头有一些是话名他在单位传达室看完了朱镕基那场记者会的直播他说朱镕基的办法就是拆庙和尚赶不走我拆庙赶和尚当时他就称赞朱镕基大丈夫当如斯结果没想到话音刚落他的庙也没了就跟特朗普的支持者
最近被裁了一样当然性质不一样只不过有类似之处他是很快被分流到了一家事业单位后来虽然没能够实现 50 岁之前进中美的那么一个梦想但是也在自己的领域算是干得还不错闯出了一片田地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在某部委大楼里当了三年科技公务员的再起个名叫做薛茜他被分流到部委直属的一家报社当记者
十年过后他是心平气和的回顾当年分流的那个事他说还真得感谢当时被动的出局原话是一个小人物在风浪面前是没有搏击本钱的尽快找一个安静的避风港待下来是明智的选择能看得出来他的性格就适合一个安静的避风港
18 年刷屏的这篇文章里面有这么一段大历史是由无数个小人物组成的小人物的选择和被选择不仅可以给大时代做出贡献和牺牲大时代也为小人物提供了新的机会和位置这就是我们前面说的硬币总有两面
2000 年 3 月份的时候有一个丹麦记者问朱镕基他说你离任之后最希望中国人民记得的是哪个方面朱镕基的回答是我只希望在我卸任以后全国人民能说一句他是一个清官不是贪管我就很满意了如果他们再慷慨一点说朱镕基还是办了一点实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嗯
整个改革开放这个系列我们虽然没有单独提到朱镕基总理但是通过陆续几期的侧面的和正面的表达大家应该也能还原出一些他的人物画像了当然这期节目的最后我们还是要反过身来再多啰嗦几句这期不少地方在准备稿子的时候都在
设法想象如果是当年下岗的那些个工人或者说他们的家人特别是生活真的很困难的那些听到节目的某个地方特别是听到最后会是什么感受因为我们不能站在上帝视角说这些工人他就是该下岗的就像刚才提到的刘飞的那句话那句老话时代的伊丽莎每个人身上的一座山所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轻这句话不止
会加在信仰和情感之间在其他的地方也能用啊嗯
但是类似这样的事情是要啰嗦也不能啰嗦太多是要想也不能想太多或者说不能光靠想想太多看资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位作家他也是高校老师叫做黄登他也曾经经历过下岗潮但那会儿他还年轻所以说他选择了继续求学 1999 年他考上了武汉大学的研究生最后在中山大学中文系读到了博士他专门写过一篇文章我所亲历的 90 年代国际经济
国企下岗其实这里头主要回忆的不是当年的那个浩大的场景而是他主要回忆了当年的几个同事和熟人更微观的一个比较微观对虽然说后来他自己做了学术进了学校没有但是其实最开始在五大读研的时候他仍然是很明显的觉得校园里头的那些理想化的讨论有点脱离现实然后他就多多少少有一股无名的愤怒感嗯
今天节目最后援引他这篇文章当中的一段话来做个结尾
他说说实话我并非厌恶学问也并非对我的同学有什么成见就是当时他读研究生时候的那些同学我只是对这种从书本到书本从理论到理论从一个操作层面到另一个操作层面的思维和方式保持了一份警觉只是对我们在年轻的时候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学习和理解一门最需要灵魂和激情还有良知的学问感到一种深深的遗憾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依旧固执的保留着对另外一个可能跟我毫无关系的群体的记忆他当然指的是做了学术之后进了校园之后还不断的会想起当年下岗之前工厂里的那些同事是
那些面孔在这个文章前面提到过当年在五大那些同学过了之后很多面孔已经模糊了但那些工友他还记得他说坦白讲与其说他们被我记住不如说我需要记住他们我需要他们鲜活的脸孔提醒自己永远记住生命的底色我需要对他们的回味来实时的剖析自己的灵魂从而避免自己在脱离现实苦难的日子里内心冷漠缺乏激情却还浑然不知言尽于此
我感觉我们聊半拿铁的故事的时候很多时候也是希望能呈现这么一种更立体的视角之前我们说一个人物他有很多的多样的视角对吧他有自己很正面的很宏大的一个形象但是他也有自己微观的或者说我们看到其他层面好像没有那么光辉的一些层面那同时呢我们在一些事件上也能看到
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说当时改革开放是不是他就绝对意义上对所有人都是好的给所有人都带来了美好的生活当然今天我们看从大面上我们当然是更支持改革开放的我们每个人都在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我们现在有这么好的生活状态
我们现在有比以前更好的收入我们包括身边的生活便利程度大家在城市里能够享受城市的生活都是跟当年改革开放有关系但同时反过来说听到这些更微观的其实我们说可以用加引号的牺牲掉的一些局部的这些故事我们会更有对历史的实感吧
因为我们之前学历史的时候总是看到几个数字或者几个简单的描述就是一些文字这些事件就过去了什么大事件什么下岗朝这三个字那就是只是对一个历史实践好像没有什么情感的一个客观的描述但是真的亲历过我们才能感知到这些历史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感知这些历史有什么用呢其实我们再回过头来看这些历史还是在持续的发生它可能不会像原来这么一样去像素级的重现但是在这里面发生的很多事情这里面人的态度我们应该怎么应对这些变化其实都是
我们每个人的课题吧都是要面临的对历史都是在不断的重复很多情节都是相通的但相通不是理解请听今天的片尾曲来自晚间新闻乐队在歌声当中结束改革开放这个系列
我一样的凋谢这里面有未来这里面也有从前这里面也没有理解不要的相同绝不是理解当我看着绿树阳光感到喜悦
那片小草森林没区别我能感到就住在那里边我要的相同绝不是理解当我说着我的爱情永远不变我承受着心里搞的一切早已忘了明天的旧关我要的相同绝不是理解当我听着
Zither Harp
想碰
接下来念名轮环节首先先请野哥出场野哥是谁呢听听就知道了半拿铁的听众朋友们刘飞和萧蕾两位老师好我是静态使者的主播野哥今年八岁我在小宇宙用声音和大家交朋友
每年的农历二月二都是春光节在今年的三月一日在这里祝大家节日快乐几乎每天晚上我都是听着班达铁入睡感谢两位主播给我带来的快乐希望班达铁和静谈使者都能在播客节一飞冲天给更多耳朵带来力量
希望我的这段录音能被斑马铁的两位主播放在片尾谢谢大家谢谢也哥最后好像有点暴露这个机关谢谢谢谢大家
你说他八岁八岁就当主播了咱也没养过孩子八岁说话已经这么成熟了我听他节目就敢说这是个八岁的孩子这是八岁八岁
精彩使者谈是谈话的谈大家可以也去听一听 8 岁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播客好接下来咱们把 136 期 138 期科隆往事上下两期的评论一起来念掉首先是第 136 期念评论的同时我们也要发奖因为在这期我们说了要选出五位朋友送出班达铁的新春大礼包
是有我们的几样周边一起打了一个包大家也可以在淘宝的小洋商店看到我们的单个的和打包的周边需要的朋友时刻只要还没卖完随时都还能买得到是来首先是这位叫做寒窗简阅的朋友留了很长的一段
他说我是荣崎镇的原住民之所以强调荣崎镇是因为我在荣崎贵州两镇合并之前就去外地上大学从此就在外漂泊多年因为后来不是合成了荣贵镇吗他说作为镇上的居民我和科隆荣升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
从小学到高中克隆荣升的故事就是被老师们按着头去按力要求成为我们的作文主题围绕着他们我不知道参观了多少次厂房写了多少篇观后感来应付各种期末考试和作文比赛甚至高考前几天荣山中学还安排我们去克隆参观为准备高考作文积累素材
后来我高考发挥出色作文超水准了虽然这作文跟克隆没啥关系不过克隆还是大大方方的给我送来了奖学金完全足够我应付在北京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上了大学之后克隆办了一个话剧全国巡演我们在北京的子弟自然被叫去捧场舞台上演员们就是演绎他们怎么用榔头敲出第一台冰箱的故事后来快毕业的时候潘宁隐退和顾初军收购的故事变成了报纸上连载的宫斗剧那段时间一到周四我就守候在报庭之前买南方日报看最新一期他们对于这个事件的调查进展
那个心情比准备考研还要着急虽然下回还没分解但是我百分之百肯定你们讲的将是狼鼓之争这是他上期的留言啊那当然绕不过去了
他说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克隆就一直落寞最近刷抖音小红书时不时能看到克隆空调和荣升冰箱的广告这两个品牌虽然起起落落但是依然顽强生存并且积极地拥抱新时代每每刷到这些广告我都百感交集今年我已经 40 多了人生已经过半在这段生命旅程当中克隆荣升的羁绊如影随形我的脑海里不时就会浮现出各种关于他们零零碎碎的故事嗯
听了这期节目也算是又完整的树立了一遍你看写了这么多谢谢寒窗简约这位朋友感谢也让我们知道了当年生活在荣贵
或者说荣奇原来跟克隆是有这么紧密的一个联系的所以说第一份大礼包送给这位朋友第二份送给看见理想之所以送给他呢两个原因第一呢先说他的留言半生伤海浪淘金拿云新事赋摇琴铁幕中仙克隆篇故类新词说到今一个藏头诗半拿铁故
班达铁故是咋呀是故去是没了呀班达铁故就没了呀他就是四季是吧对就是四季啊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另外一个留言啊是最高赞的是被顶到第一条的但是呢是夸我们的所以我就不念了夸的就不念了骂的念没念啊骂的有时候还念一下夸的呢有时候就不念了啊夸的太好听了这个念出来这
高兴的昏过去了呀昏过去昏过去什么鬼下面一份送给大喜大这位朋友他呢留言是这么说的科隆番外冒号严有松先生
改革大时代当中的一个浪花他是湖北农家的孩子成为航空材料的博士操持过格林克尔系的大事蹲过消生客救赎班的大牢坚信正义 忠惑无罪近年忙碌着创业要搞一门教年轻人如何为人父母的教育课程是生意也是积德去年底郑州出差凌晨睡下去没再醒来中年 59 岁
严永松这位是克隆的副总裁也谢谢大喜大这位朋友的留言下一位给到凯文他说在大环境内卷的情况之下就算潘先生潘宁啊
就算他主政也很难保持高质量的策略相应的他还对比了一下京东的现在的情况我们就截取来念了他说科隆价格下不去销量就上不去科隆还是乡镇控股的话潘先生可能一样会被换掉时代能够成就潘先生和科隆还得看潘先生是不是能在行业低谷把科隆带过去
所以他认可一句话叫做中国有厉害的企业家但没有厉害的企业这是他的观点这位一百家的朋友也送一份大礼包给你最后一份我们送给爱吃鱼的海王也得节选为什么呢其实说实话也是一个夸我们的朋友但之所以选他来念和送礼也不是说因为夸我们而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感动我们看看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一个服务器行业的小小测试工程师两位老师的讲述让我对服务器的理解不单单是一个研发粗制滥造出来的代测机器而是真的一个产品从产品的角度去看待服务器之后很多都变得合理了
最近我也在参考着刘飞老师的人工智能风云录完成我的培训 PPT 分享给部门内的同事也把半拿铁这个播客节目分享给他们培训的结尾我已经想好了我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也谢谢这位朋友确实挺能打动我的感谢感谢
这是科隆上接下来 138 期科隆往事下宇宙里的小土豆这位朋友说不论公司大小大多时候只有创始团队才能够把公司当做亲儿子收购并购之后赚钱的那就成了钱袋子赔钱的那只能是个野矿能挖出点啥就挖点啥这是他的观点
同样又是寒窗简阅就是刚刚我们送了礼品的留了好多的那位朋友他说人在荣贵瞎逛看见小宇宙跟了科隆往事下于是立刻打车去顺德工业发展馆去看看一边听着这期节目一边参观虽然是一个非常冷门的博物馆但是配合这期节目实用还是特别有沉浸式的体验感的嗯
其实在这期里面他留了两条除了那条相对比较简短的之外他还把体验馆的一些细节稍微的多说了一点他说来到博物馆门口赫然看见发展就是硬道理这几个时刻大字管理完整的梳理了顺德的工业发展史从清朝时代的骚丝产业开始到建国初期的轻重工业到改革开放之后的白色家电到现在的机器人制造智慧的智
嗯
阿拉伯的喵伦斯他说他的 IP 是科莫罗他说在科莫罗听科隆继续为班达铁提供冷门 IP 地址
科摩罗是哪呢科摩罗是一个印度洋上的岛国或者说地区它在非洲东海岸北临莫桑比克海峡东与马达加斯加隔海相望西和莫桑比克坎桑尼亚接壤基本上跟刘飞之前去的那一片吧桑尼巴尔岛那块已经不远了大概是这么一个位置谢谢啊又给我们增添了这么一个辐射范围啊
饥饿汉堡这位朋友留了一个网址他说翻了翻顾初军的微博老先生一直在各地申诉是真的执着啊他不光有微博他还有公众号哎哎
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关注一下他的公众号应该开个播客啊顾老先生开个播客回头会邀请一下啊然后呢还有几位朋友也帮我揪了个错我说顾初军在克隆的时候不是说过一个话吗你每花一分钱里头就有两毛是我的可恶了啊每花一块有两毛是我的要不然赔大方了啊最后的最后念一念李大华这位朋友的评论一位一百家的朋友啊
他说地下室都好本期评论水一期因为不水也不念我的我现在就给念了想什么我就违背预期了没想到吧我就给念了谢谢李大华这位朋友有点太违背了吧我都蒙了说啥呢这是班达铁第 147 傻青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