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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0205:与中国民族学擦肩而过——人类学家劳弗与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中国远征(1901-1904)

0205:与中国民族学擦肩而过——人类学家劳弗与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中国远征(1901-1904)

202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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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文化沙龙

AI Deep Dive Transcript
People
薛茗
Topics
我将讲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1901-1904年中国远征的故事,以及人类学家劳弗的学术生涯。这次远征是美国人类学在二十世纪初对中国的第一次大规模考察,由“美国人类学之父”弗兰茨·博厄斯策划,劳弗作为主要参与者,为西方世界带回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民族学收藏。然而,由于博厄斯和劳弗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差异,以及与资助者的理念冲突,这次远征最终未能达到预期目标,也反映了美国早期人类学与中国研究失之交臂的遗憾。 我的研究关注物质文化、物质宗教、博物馆人类学、社会变迁等主题,长期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从事热贡唐卡艺术和唐卡艺人的研究。在这次讲座中,我将结合自身的研究经历,探讨现代人类学博物馆的收藏和展示方式,以及如何更好地理解和呈现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与联系。 通过对劳弗在中国远征的经历的回顾,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潮对人类学研究的影响,以及博厄斯对文化相对论的倡导。劳弗在中国收集了大量反映普通百姓生活的民间文化物品,例如鸽哨、鼻烟壶等,以及大量的碑刻等书画作品,这与博厄斯的期望存在差异。博厄斯更关注技术和工业,而劳弗则更关注文化和艺术,这导致了他们之间在研究目标和方法上的分歧。 劳弗回国后带回了大量的中国民族学藏品、书籍和录音,以及与博厄斯的通信。这些资料为我们研究美国早期人类学对中国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素材。劳弗在中国收集的藏品在纽约的展览并不成功,因为展览方式未能引起观众的共鸣。这与当时圣路易斯世博会上中国馆的华丽展示形成对比,后者因其商业性和娱乐性而更受观众欢迎。 博厄斯与博物馆管理层在策展理念上发生冲突,最终辞职,这影响了美国人类学的走向。劳弗在博厄斯离开后,前往菲尔德博物馆工作,并继续进行中国研究,但其研究方式发生了转变。博厄斯和劳弗的经历反映了美国早期人类学与中国研究失之交臂的遗憾。 现代人类学对传统文化的理解更加辩证,不再将其视为凝固的静态事物。现代人类学研究关注个体叙事,并探讨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劳弗的录音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现代人类学博物馆面临着诸多挑战,包括藏品的返还和新的展示方式。 哈佛大学皮博迪博物馆的展览“All the world is here”重新审视了1893年哥伦布纪念博览会,并探讨了现代视角与当时视角的差异。哈佛大学皮博迪博物馆的墨西哥和中美洲展厅举办了亡灵节活动,让观众参与其中。博物馆的展示方式反映了其背后的社会观念,现代博物馆需要重新审视其展示方式,并与原住民群体合作。 现代人类学研究关注全球化的议题,例如劳工问题和新殖民主义等,并尝试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对话。现代博物馆展览应促进对话,而非单纯地呈现信息。美国早期人类学对中国的研究存在缺失,劳弗的远征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中国文化。 “抢救人类学”具有两面性,既保存了珍贵的文化资料,也可能导致文化被静态化。劳弗的远征中,照片资料的比例较小,影像资料则较少。现代社会中的日常事物未来可能被视为传统,博物馆需要更新其展示方式,并促进文化交流。

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我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花这个下午来到这个纽约文化沙龙来一起分享这么一段一百年前的故事刚才老赵已经帮我把那个第一张 PPT 给讲完了然后我就可以比较轻松的进入到这个主题内容里面来

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我是从这个书里面的其中一张摘出来的这么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一个是它发生在一百年前另外一个跟我们中国有关系所以我觉得还是比较能够跟观众们产生一些共鸣

另外还有就是这个故事其实对于我们现在特别是对于博物馆工作的人来说其实还是有比较大的影响的对于我们现在怎么去看待这些藏品对于我们怎么去看待中国的民族学这些人类学的这些其实还有挺多的影响的所以分享这样一个故事然后用这个故事把这本书里面其他的一些内容其他地区的一些文化的展示把它串起来

所以今天跟大家分享的这个故事呢叫做与中国擦肩而过人类学家劳福和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在 1901 年到 1904 年进行的一次中国远征叫 China Expedition 然后这个与中国擦肩而过呢是因为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多错过然后我们现在先看一下

這是一張水彩畫 是畫於 1891 年這是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剛剛建起來在 77 階的時候有這個羅馬式的紅磚的這個大房子的建築然後很有意思的就是現在其實現在我可以給大家看一下現在這個建築的變化並不是很大但是

大家注意到像现在走地铁的这个地方原来这个是一个露天的火车这个铁轨后来被拆掉了拆掉之后马路拖宽了然后那边是中央公园后来这个博物馆在这个 77 街就是这个南面的这个基础上

然後呢它又 1930 年代新建了東邊的這個門就是大家一般就是遊客都會去排隊然後進去之後有這個恐龍的標本的這樣一個門

然后我在国内做活动的时候我一般第一张第二张 PPT 我一定会先普及一下这个概念就是我讲的这间博物馆是在纽约因为所有的这个 80%的读者在听完了讲座之后然后还会信誓旦旦的跑到我这来说我希望能在华盛顿看到你

所以我想今天不用说这个但是我想有一个东西我可以跟大家稍微的解一下就是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为什么要虽然叫 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然后和华盛顿的那个 Smithsonian 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其实是一样的他们虽然叫 American 虽然叫 National 但和中国的国家博物馆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么他为什么呢就是说他的自主的这种经营然后他的 funding 的来源然后他的自己的这种自主权其实和我们所想的这个国家博物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然后这个 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它有一大部分钱是通过这些捐赠人就是 trustees 然后还有私人的这种捐助然后他每年的展览

他的收藏他的研究都是要靠這些所以這個呢其實也為我待會要講的故事埋下一個伏筆

好 這本書我把它叫做 77 階的神龕因為這間博物館其實這間博物館體量非常的龐大它不光是在 77 階有這樣一棟建築現在它其實是從 77 階一直到 81 階然後這個橫跨中央公園以西的這個中央公園大道一直到這個應該是 Columbus Avenue 這樣一個很大的一塊面積但是

真正的人类学的收藏民族学的收藏是在南边就刚才大家看到的那个红砖的那个房子靠近 77 街的那个南边的那些展馆里面那几层里面是人类学的收藏所以这本书的名字呢其实

意思也就是說我關注的是這個博物館的人類學的收藏如果大家今天從 77 街這個門進去之後上二層往左拐就能看到一個亞洲民族學的展廳亞洲民族學展廳裡面很大一塊是這個中國的收藏那麼中國的收藏裡面又有很大一部分

就來自於我今天要講的人類學家勞弗他是一個德裔猶太人 Bertolt Loeffer 然後勞弗在 1901 年到 1904 年的這個中國遠征的過程當中然後把這個收藏帶回來了像這邊最右邊大家看到的那個西遊記的皮影還有這邊很多鼻煙壺這些其實都是勞弗當時帶回來的一些藏品

在讲劳福的故事之前我们先跟大家介绍一下什么是人类学博物馆像很多的观众提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之后可能会非常

有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一說到美國資深歷史博物館就是恐龍化石就是這種古生物標本或者是很先進的這樣的什麼天文物理這樣的一些展覽然後還有就是像博物館奇妙夜這樣的電影給大家一種提供了這樣一個非常強的這樣一種印象但是

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其實它有一個比較歷史非常久的一個人類學的收藏體量也非常龐大那人類學博物館其實是 19 世紀末和 20 世紀初誕生的這麼一個概念為什麼呢 因為當時就是這個比較主導的一個社會思潮它是想說我們這個社會是怎麼從原始進化到現代這個可能

噪音比較大

好 就是這個當時的這樣一個主導的這樣一個社會的這樣一個思潮就是說他想知道這個人類社會是怎麼發展的那麼大家知道就是 19 世紀的時候這個達爾文發表了這個物種的進化論之後然後有很多的社會學家他們把達爾文的進化論直接套用到了這個社會的進化的框架裡面後來我們把它叫做社會達爾文主義

或者叫做社会进化论他们其实主流的这样一个社会思潮有这样一种想法就是人类社会其实它是沿着一条单线进化的我们今天看到的不同形式的这样的文化存在那么它可能是代表着人类从野蛮到文明社会的这样的不同的存在的形式那么

他们的这里边的一个潜台词就是像狩猎捕鱼为主的这样的一种原住民的生活方式是最低级的最原始的那么以西方为代表的这样有医疗有教育有监狱有法院这样的一个社会体系这样是最高级的社会形式所以社会进化论学者呢他

一方面他出版作品他写论文他在报刊上宣传这样的思想另一方面他需要有一个物质文化为这种思潮背书那么博物馆特别是人类学博物馆其实就承担了一个为这种主流的思想背书的这样一个职责

在华盛顿的 Smithsonian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芝加哥的菲尔德博物馆 Field Museum 还有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这个 Ethnological Collection 其实都是在那个时候是承担这样一种这样一个问这样一个论调背书的这样一个角色那么大家看到像这个左边的这个是英国的 Pit Rivers Museum 然后右边那个

是当时哈佛大学的这个 Peabody Museum 也是一个 Anthropology 和 Archeology Museum 那他们的收藏呢非常非常的庞大他们有很多的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到世界上各地去然后不光是在北美收藏了很多像这个图腾柱啊

然後這些東西還有在中美洲、南美洲進行考古挖掘然後搬回來很多很多的這個瑪雅石柱還有金字塔這些石物和後來做的這些 cast

都放到这个展厅里面去所以那个时候博物馆积累了大量的资料然后这个博物馆的展示方式呢它其实都有这样一个从这个把社会分成了三六九等从原始然后一直到现代然后最后这个展览一般都是以歌颂西方的这种高级的社会结构然后这种文明作为一个尾声但是这个时候呢有一个人出来了他

很反對這樣的一種展示文化的方式這個人就是後來我們稱為美國現代人類學之父的 France Boas 原來他在哥倫比亞大學任教

然后人类学反正学人类学的朋友们肯定都了解就是大家都都把它叫人类学之父美国人类学之父那么 France Boas 呢其实他也不是美国出生的他是一个德国人他在 1880 年代的时候从德国跟随很多的人一起大批的移民到美国来所以他其实是一个技术移民他移民到美国来之后呢四处找工作然后这个

Boris 他的博士他是做这个物理的跟老赵一样所以可见个人物理的这个这个灵活性相当的大

然後這個 Boros 他做物理嘛他做完物理之後他這個心裡頭還是覺得跟老趙一樣有很多勁他使不完然後他一定要找一個非常冒險的事情所以他花了 15 個月跑到加拿大最北部的那個 Baffin Island

然后去探险他一直想当一个地理学家然后他就去探险然后去跟着这些当时这个 Baffin Island 上面的这些原住民一起生活了十几个月然后跟他们一起去狩猎呀跟他们一起然后 Bowes 其实从他的 Baffin Island 那个经历开始他就觉得我们的现代人或者西方人去看待别的文化就是看待他者

看待一文化 The others 這樣的一個眼光其實有問題因為在 Baffin Island 那種茫茫

四面八方全是茫茫白雪的情况之下 Boros 觉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的同伴们能够非常仔细的分清楚的那个回家的 track 然后捕鱼的 track 然后昨天的猎物留在哪里了对吧就是他觉得这个完全颠覆了他以前所受的所有的教育那么这个 Baffin Island 是一个非常重要的 lesson 但是还有呢后来 Boros 他

凭借这个田野考察的经历回到美国之后在美国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工作然后帮助这个民族学局收集一些北美西北海岸的这些民族学收藏然后还去给人家这个哥伦布今年博览会 1893 年博览会给人家布展

那么 Bollas 在那个过程当中呢其实他还在做另外一个事情就叫叫做现在可能已经没有这个学科叫 Anthropometry 就是人体测量学

为什么要叫人体测量学因为那个时候这个社会进化论的这些人呢他说好我们要想证明这个种族它是可以被量化的那么我要去量你们这个人的这个头骨啊什么的有没有这个有没有区别

我们怎么去分辨谁是从德国来的谁是从美国来的谁是东欧人谁是西欧人谁是更 advanced 的一个种族对吧所以那个时候比较流行的是这个 anthropometry 那么博尔斯呢其实跟很多这个纸上谈兵的人不一样他肯干他拿着那个到处拿着这个测量的仪器就跑到那个纪念博览会或跑到博物馆去给人家量头骨头尾

然后这个 Charles King 写过一本书叫 God in the Upper Air 上面就说这个 Bowes 当时给人家测这个头围的时候人家觉得他就是一个标准的 mad scientist 这样一个德国口音然后长得很那个头发这样喷着的然后拿着一个尺子说要给你量头骨然后把人家小孩子都吓得够呛所以 Bowes 呢其实从这个经历里面

他发现所谓的种族这个概念是非常非常的模糊的因为它在我们所认定的一个比如说一个族群内部所发现的这个 variation 要大于族群之间的这个 variation 那么

那 Bowes 呢他先不说他那个时候的这个测量方式或者是测量的这个 positionality 的问题那么至少他是一个很好的 scientist 他 listen to the data 所以他如果他手上的数据不能够证明这个人的种族是能够如此清晰的划分的话但你就不能够下任何结论对不对就是不能说一个族群已经比另外一个族群更先进所以

Bowles 他其实从一个是 Baffling Island 的一个经历另外一个是通过这个 Anthropometry 的这个经历他开始反对以这个比如说 Smithsonian 那个时候占主流的这样一个美国人类学家他们这一些人的这个主流的话语

所以 Bowles 说我们在博物馆里面展示人类学的收藏的时候我们不能把它按照这个等级来划分我们不能把它按照低级高级原始到现代这样去展示我们应该把每一个文化的器物放到这个具体的文化的场景中去

如果这个文化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他们的技术他们的祭祀仪式这些东西脱离了当地文化的这个 context 的话你是不可以去比较的所以这个后来 Bowes 把它归结成文化相对论 cultural relativism

然后这个 Bowles 就说你们在 Smithsonian 和在芝加哥的菲尔德博物馆那样的展示方式是不对的那样是误导公众的所以他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通过哈佛的考古学家普特南的一个介绍他到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然后当了这样一个助理策展人那么他接到甲方爸爸的第一份任务

就是组织了这个北太平洋的一次远征北太平洋远征意思就是说这是北太平洋北太平洋两岸一个是西伯利亚这边的原住民的族群和北美西北海岸原住民的族群然后去收集他们的器物然后研究他们的语言

然后观察他们的习俗用照片然后用这个录音机那个时候是蜡桶录音机然后去记录这些原住民的文化各种文化形式为什么要进行这次远征呢因为当时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叫 Morris Jessup 也是一个铁路和这个做房地产的大亨

然後他一直對這個科學很感興趣然後他更感興趣的是那種就怎麼說很抓眼球的那樣的科學他很想知道這個美國的原住民就本土的印第安人是怎麼來的因為他聽說一個假說說這個北美的印第安人是

通过某种方式穿过了这个白领海峡是从亚洲这样迁移过去的所以 Morris Jessup 一直就想说 Bowes 你去帮我收集一些资料你不是会量人的头骨吗你去帮我去测一下看看这两边的人是不是能够匹配的上所以他把 Bowes 派去了但是 Bowes 拿了钱之后他想好你反正给了我钱我可以干很多我自己想干的事情于是 Bowes 就

派了很多人类学家去做了一次相当大规模的这样一次考察他不光是说做这个人体的测量学或者是这个跟这个迁移种族迁移这样一个有关的研究他还做了大量的语言学研究考古学研究民族学的研究祭祀啊这些什么他都做了而且这个团队里面有大量的原住民的这样的参与者

所以其实从那个时候起 Bowes 就慢慢有了一个这个他对他自己的人类学的这样一个蓝图的这么一个规划那么 Bowes 那次的这个 JASP 的远征还是非常成功的而且是前所未有然后这个 Bowes 呢在那次远征过后他其实慢慢的在

一點一點的在 develop 他自己這個人類學的藍圖那麼博爾斯就想的是這個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不能僅僅有這個北美原住民的收藏

我们可能全世界各个地方的原住民的族群我们都要派人类学家去进行收藏研究考察所以博尔斯当时想的是说好的我会招很多年轻的人类学家到我这来然后呢我会把他们派到世界上各个地方去亚洲南美洲大洋洲这些地方都

都会派他们去他们去学习当地的语言然后他们收集器物回来然后回来之后我们进行整理展示然后有新的问题之后他们再回去这样去进行一个就是这样一个博物馆和人类学的这样一个研究的循环所以伯厄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就是在北太平洋远征的时候他已经在规划亚洲的收藏

那摩厄斯当时对亚洲的兴趣其实也跟美国当时的他的全世界的这个战略的考虑有关系因为那个时候美国刚刚拿到这个菲律宾群岛所以他的对于亚洲不光是人类学家美国的商人政治家对于东亚的兴趣非常的大他们希望跟中国希望跟日本进行贸易那么他们其实是很希望了解中国那么这个家伙 Jacobs Schiff

也是一个犹太商人是当时美国的首富之一那么博尔斯呢说服了这个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馆长在自然历史博物馆建了一个东亚研究委员会叫 East Asian Committee 那么博尔斯他组就叫了这个美国的各个富豪啊和文化界的这些名流来自然历史博物馆定期开会开会

他的目的是啥呢就是说服这些有钱人掏钱包来支持波尔斯的人类学研究那么他当时给西弗写的这个中文名字 Jacobshift 翻译叫西弗给这个西弗写信的时候他是这样说他的中国远征的目的

那麼不同於很多當時的漢學家博爾斯他拋出來的這個 proposal 他的這個基調是尊重就是說這個中國的它的文化傳統非常的悠久非常的深厚我們如果想要跟中國進行更多的貿易往來以後有更多的貿易的商貿的往來的話我們需要對這個文化進行非常更深的瞭解那麼

这个是当时 Borst 写给那个西服的一封信后来这个西服呢买账了然后他捐了 18000 美元

給波爾斯然後說好你這個拿來啟動一個為期三年的中國遠征然後這個波爾斯很高興然後信誓旦旦的說好的我們有了這個之後一定會比其他的這些博物館包括芝加哥的菲爾德博物館那時候是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死對頭

叫这个 Smithsonian 对吧就这几大博物馆其实是在互相竞争所以这个博尔斯拿着一万八千美元然后去开始了这个中国的远征其实这个中国远征最简单的一个任务就是找这个远征者这位叫做 Berta Laufer 然后这个劳福中中文叫劳福把它翻译成劳福或者叫劳费尔也可以

劳福呢他也是一个年轻的德国从德国来的移民他其实在 Borst 在组织这个北太平洋远征的时候他已经参与了北太平洋远征在西伯利亚一带的原住民的考察劳福这个人呢就是反正是做汉学的学者都认识劳福这个人因为他是一个

非常非常非常有寓言天才的一個人他 23 歲的時候拿到博士他的博士論文是對這個藏語的一個經書的一個這個本教的經書的這麼一個研究他不僅翻譯了這個經書而且他還研究這個整個經文文本那麼他 27 歲博士畢業的時候他已經會說十幾種

亚洲语言中文日语然后满语藏语蒙古语会说会写然后这个家伙呢把他拍到这个西伯利亚去之后他日语说的比当地人还溜完了之后他随便去到哪去之后人家教他一些什么东西他马上就能学会然后马上跟人家交流然后写很长的东西所以他的填演能力非常的强虽然他不是科班出身的人类学家

但是他的這個語言的天賦相當的強然後博厄斯也知道勞弗其實是對中國是非常嚮往的就把他派去中國做遠征勞弗就覺得好像是圓了一個夢一樣所以他揣著博厄斯給他的錢然後就在 1901 年的 8 月份坐船從美國到上海然後那個時候其實勞弗非常年輕他只有 27 歲

毛福那个时候想 1901 年到了北京这个是老福在北京收藏的一些当时的这个老照片然后这个地方是这个摄影师站在北京那个时候叫哈德门大家知道是哪个门吗北京的城门就是现在的城门门

就是站在崇文门上面然后这叫哈德门大街就现在的崇文门大街然后这个在崇文门大街然后往下看看到的当时 20 世纪初北京的样子然后这是另外一个城楼然后大家可以看到在这张照片上就比较明显就是这个铁路

其实已经修到北京的这个城楼边上了所以说明当时北京的这种商贸啊和运输还有包括这个工业化其实已经发展得非常的快那么说到这个铁路我就要再提一下刚才我们说到这个西服 Jacob Schiff 就是给钱做这个远征的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在 1895 年马关条约的时候这个清政府对美国的这些企业开了口子然后西服和很多这个菲罗道菲尔的这些商人一起搞了一个美中开发公司

然后这个美中开发公司就专门投资在中国做铁路和这个工业的这种大的工厂的这样的项目所以西服的这个捐款其实本身就非常有意思它一方面呢在中国大搞开发赚的这个波满盆满的另一方面它把钱捐出来给人类学家说好你去收藏中国的传统文化所以

所以这件事情其实是为这个中国远征埋下了一个不是很好的伏笔这个待会儿我后面还会再讲这个呢是一张照片比较特殊这个是在紫禁城然后这是一对人马这张照片的题目呢叫做慈禧回卵

要了解那段时间的历史的人呢就知道就是 1900 年嘛 1901 年其实是中国尤其是京城非常非常动荡的一个时候 00 年的时候义和团和慈禧先开始打得一塌糊涂后来慈禧笼络义和团去跟洋人打仗结果洋人一下子把他的紫禁城给抢了

慈禧就跑了跑了之后直到 1901 年 12 月那个时候谈妥了签了条约了之后慈禧 1901 年 12 月她才回来那么那个时候正好老夫从上海杭州然后进行了这个前面几个月的收藏之后他来到北京正好赶上慈禧回鸾这张照片不是他照的但是他第二年从别的摄影师那收来的

就是记录当时慈禧回览的这么一个场景所以呢对于老福来说大家可以想象一个年轻的人类学家然后当时在德国书本里面读到了很多这个中国清朝和包括中国以前帝制的这种盛世繁华的一个中国文化然后一心想来

看這個中國的書畫然後想來做中國的收藏但是它其實真正空降到中國的時候是中國最動盪最混亂的一個年代

所以老福那個時候他一方面很興奮他能夠第一時間接觸到親身的摸到看到中國的文化但實際上另一方面他又非常焦慮就是他所看到的他所讀到的書裡面的這個中國好像正在慢慢的消逝

所以他在给博厄斯 1902 年写的一封信里面这个是比较有代表的一个 quote 我把它放到书里面去了他说这个皮影戏就是劳福呢他很喜欢这个戏剧他经常去这个街头巷尾去收集皮影啊听戏啊然后拿这个蜡土录音机去把这个戏给录下来劳福那个给博厄斯的信就说

这个皮影可能在中国北方已经马上就要消失了然后我觉得我在最后一刻抢救了他然后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他当时在录了完那个皮影的这个戏团的演出之后他把整个这个戏班子的 500 个驴皮的皮影他们的乐器他们的布景全部收藏起来然后运回美国了

所以老虎就覺得這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就是他自己好像覺得很有使命感做了一個後來我們把它叫做搶救人類學就是叫 Solvage Anthropology 因為像人類學家包括在北太平洋遠征的時候他們也面臨同樣的這樣一種心理就是看到原住民的這個居居的地方好像工業化的痕跡已經很重了然後像中國我看

跟这个北京的城楼下面有铁路然后到处都是洋人然后慈禧还要自己回到自己的这个金轮宝殿所以人类学家会有一种想要把历史把这个文化把它封存在这个时间胶囊里面这样一种愿望我们把它叫做抢救人类学的心理那么劳福呢当时

带着这样一种既兴奋又焦虑又急迫的心态在中国呢收藏了很多很多的这个民间的这种文化的东西并不是说就是怎么说劳复他的这个收藏并不是说很

精緻或者是很稀有他的收藏的很多東西其實都是老百姓家裡面有的但是他覺得可能過了這個時期這些東西可能就都沒有了像比如說這個地方現在大家去看可以看得到這是歌哨

就是鸽子屁股后边绑的一个哨这个鸽子飞出去之后然后回到那个四合院里面那个声音特别好听这鸽哨鼻烟壶还有这个装这个餐具的这些东西然后当然老夫他因为他是做汗血他是这个汗血的 training 出身的所以老夫对于书画什么的这些会特别的在意他做了很多很多的 Beta

然后他凡是到了这个一些地方看到了不同的什么藏文蒙文的这些金碑他都会把它踏下来所以他这个碑塔寄了一箱一箱一箱回去然后他的这些碑塔寄回去之后呢博尔斯

大家可以想象波斯什么表情你给我寄这个干啥叫你去做人类学收藏没有让你去做艺术收藏我们这是一个自然历史博物馆我们不是大都会你把这个背叹你把这些书画一箱一箱的给我寄过来然后皮影什么的一箱一箱的寄过来你让我咋整所以

大部分學者和包括當時在自然歷史博物館工作的這些人他們都會把勞弗和博爾斯對於中國遠征的這個矛盾歸結成勞弗對於中國的文化藝術非常熱愛但博爾斯對於這個中國的技術工業技術這些非常的強調所以兩個人之間是有偏差的但是這個

矛盾呢其实并不是没有抓住他们两个人的这个矛盾的关键其实劳福劳福在一封信里面 1902 年给波斯写的信里面说你不要以为在这个国家做收藏就相当于是购物为什么

博尔斯脑袋里头想的是好比如说我让你去收藏一个这个丝绸是怎么做出来的那我需要知道你要把这个养残的这个工具收起来要把这个织了一半的丝绸的这个模型给我拿回来要把这个

架子要把这些支去都给我收过来然后劳福就会在信里面反驳说首先这个周期非常的长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个从养残开始到最后支出来这个丝绸到染色这些东西这个绝对只有丝绸专家才能跟你说清楚这件事情

另外一個像中國這麼發達的一個手工業這樣一個技術的這麼一個國家裡面你讓我幹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就是叫做打探行業機密

我就是一个这个间谍所以凡是到了这个景德镇或到了这个官窑的时候这些人都把劳夫踢出去就你不要在我这里看你不许偷我的技术所以博尔斯脑子里面想的就是他在北美西北海岸像考克特这些地方比如说收集他们的这个狩猎捕鱼的工具那一套把它照搬到中国来行不通

所以這裡面其實就說明了博厄斯對於文化的理解的一種局限性然後像我們這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這個亞洲民族學的策展人然後 Laura Kendall 曾經就說說這個博厄斯他其實是用研究夸克特爾人的這個心態在研究中國但是勞弗等於說是博厄斯在中國的一個步兵

老夫首先對中國的文化歷史就有很多的了解然後加上他第一時間親身到了中國之後跟這個各種的古董交易商黑市的商販然後這些做

仿冒的然后做这个各种各样的人交流了之后老虎会发现中国的你说中国的手工业其实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繁杂的这么一个体系你是不可能去把它从头到尾讲清楚的但是博斯

经常会催老虎他说你只有三年的时间而且我们这个东亚委员会非常着急你必须要拿技术的就是展示中国技术的这些东西拿给他们看不然他们看不到东西的话他们要停掉你的这个钱所以老虎呢就去收藏了包括像这个

景泰兰的这个掐丝的这种女人头上戴的这个头饰花帽子什么的他收集了一些半成品就是掐了一半的那个然后染色呀什么染了一半的还有包括山东的那个博山他们不是烧这个玻璃非常厉害吗然后这个玻璃烧了一半的这个东西还有玻璃的这个烧的这个窑都被他搞回来了所以劳福还是费了一些力气

然后像包括农具他 1903 年在走之前跑到北京的一个农村那儿去跟那个农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把他们平时用的农具全部重新打了一套然后收回来还有这个拿着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然后把这个本草纲目上面的所有的这些草药都在中药铺子里面给抓了一副现在都在博物馆里头然后劳普呢这个人虽然他

不像伯格斯对技术有那么执着的热爱但是因为劳福他是做文本出身的所以劳福对于文本的研究其实是非常的注意的

它收集了大量的關於中國的技術的這樣的手工業技術的和文化的這樣的文本比如說像這個《天公開悟》這個書現在在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這個圖書館裡面大家是可以隨時去借閱的然後這個《玉殖耕枝圖》還有

《蚕丧翠编》这些书然后劳福收这个书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这个书里面他所画的一些东西有这个工具啊什么的他希望以这个书为蓝本然后把它收回来这些实物能够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里面把它重新给它 recreate 出来一个场景所以这个书其实是他所收藏的民族学藏品非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在 1904 年劳福从上海准备回来的时候他一共收藏了 7500 多件民族学的藏品然后有 500 多卷的书籍而且还有 500 多支蜡桶录音知道当时这个技术的朋友们应该了解那个时候没有录音机所以需要用蜡桶然后你用人手摇

然後在蠟筒上刻下來這個 Curve 然後會記錄這個聲音那麼勞弗當時用了 500 多支蠟筒把當時他在上海、杭州、北京、西安、天津這些地方聽到的這個民歌、小調還有戲曲全部都錄下來了待會兒我還會說除了這些食物以外其實還有非常非常珍貴的一些資料就是勞弗當時的田野筆記以及他和博爾斯的通信

这个东西也是其实我在写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就是这些他对于这个所有的收藏的解释很多东西是在他和波尔斯的通信里面虽然他俩德国人但是他俩在中国考察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都用英文在通信其实也就说明他们两个人都因为在博物馆的那个 stationary 他是有那个叫什么他

踏栏纸的就是你如果写了信之后是可以复制的底下会留一个副本所以他们其实非常有意识的把自己的通信他们的思考他们在这个远征过程当中遇到的问题和争吵其实都 archive 到了博物馆的这个收藏里面其实是这个收藏里面的一部分

所以像这个劳福的田野笔记其实不能叫田野笔记应该可以叫做一个 catalog 就是他不太会写我们现在所说的人类写田野笔记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他的这个比如说这个是他收藏的东西的一个标号那个东西上面贴了一个标签然后这上面贴在本子上他会用各种语言汉语

汉语 英语 藏语 蒙文各种语言还有它的一个非常特殊的一个 code 然后把这个东西的来源然后名字什么的给写出来那么老虎 1904 年回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之后

他這個事其實還沒完因為給他錢的這些富豪們把你派過去了你得給我們一個東西看我這個錢給你的你得讓我聽聽響所以他在自然歷史博物館一個更大的任務是用他在中國收藏的這些東西來做一個展覽關於中國的這麼一個展覽

那么劳福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其实布尔斯也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很明确我们不要做一个像这个欧洲的汉学家那样做的一个中国展览我们不需要看到檀香木我们不需要看到很华丽的丝绸或者是玉器我们要看到的我们要展示给公众的是一个非常朴实的脚踏实地的一个平民百姓的中国

所以博爾斯和勞夫他們花了很多的時間在展示這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就是生活裡面的東西然後勞夫尤其是說我不要大家紐約的觀眾我不給他們看繡花鞋他們已經看了太多的繡花鞋然後他就給那個展廳裡面擺了很多不同的農民的草鞋和梭衣

然后还有各种的这个土盆子呀土碗呀还有这个小朋友玩的翻绳啊然后这个小布偶娃娃这些东西就是我们非常其实很多人就包括我们小时候长大可能都会看到一些东西它摆在了纽约的这样一个自然历史博物馆里面但很可惜的就是那个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的图片

然后这个至少我们博物馆没有留下任何图片所以我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再去追一下就是 1904 年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这个中国的这个展览其实它还持续了几年的时间有没有相关的图片或什么

劳福呢留下了一个三十多页的这么一个展览的说明这个展览说明非常详细这个脚是什么东西那个脚是什么东西他把它放置这些东西的这个背后的逻辑都阐释清楚了其实这是一个按说应该是一个比较突破性的这样一个对中国的一个文化的展示但其实那次展览让

博物館的館長讓這些投資的這些富豪相當相當的失望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腦子裡頭想的可能是另外一種展示方式這就要說當年同年在墨西哥開了一個世界博覽會叫 Saint Louis World's Fair

當時為了紀念那個印第為了紀念那個就是美國購地成功嘛在那個路易三那所以他

做了這麼一次很大的這個 World Expo 那那個時候世博會邀請了清政府到這個世博就是世博園去搭建一個中國館那麼因為那個時候清政府 1904 年剛剛戰爭剛剛平息一段時間正好是想要重修好跟這個各個國家的外交關係修好的這麼一個時候所以清政府呢花了不少力氣然後去做這個中國館然後大家看一下

這個不是我們的圖片這個是英國的一個博物館的一個公開的一個圖片這個是當時中國館的一個介紹大家能看到這像這個木雕的 檀木雕的家具然後這個亭子啊還有屋子還有包括玉器 錦太藍象牙雕什麼的就通通都擺了擺滿了整個館而且當時這個他們還把貝子斧

府上的皇家的私宅的城社一比一的複製到了中國館裡面去然後就是像一個展會那樣就是一種 wonder 一種 enchant 一種 wonder 那麼這樣的一個中國館其實它

不光展示的是中国以前的东西这次参加中国的圣路易斯的展会还有中国的一些新的工业的这种公司包括启兴洋会公司查斯赛会

他們來這個展會的目的是要和國外的這些商人簽訂很多的這個訂單進行對外的貿易那麼其實對於這些中國的華商來說他們當時在聖路易斯的這個展示是非常成功的

他们在圣路易斯然后得到不少的订单然后当时在国内的很多的这个华商大受鼓舞所以他们一直就说中国应该去到国外去参加展会那么反过头去看劳福的这个展览就相对来说比较晦涩

比较学术好像是要让普通的纽约的观众去接近中国平民百姓的生活但是这一拳打出去之后好像没有人能接得住为什么因为像劳福收的刚才我们看到劳福收的那些东西包括歌哨啊然后老北京的那个小贩用的那些响器这种东西

纽约人没见过然后这东西你放在那想气你放在那他不想大家不知道他干嘛用的这个歌哨这个东西也一样还有很多的乐器中国的乐器什么的如果没有一个详细的背景介绍一个比较有技巧的测试方式的话你就这样平铺直续的几千件东西放在别人面前大家观众很难接受

就策展人他可能意愿很好但是他的策展方式他的策展语言没有办法把这个意愿传达给观众所以从策展的这个技术来说他们的牢符在自然历史博物馆的 1904 年这次展览是比较失败的那么因为这次失败的展览后来这个

後來這個博厝和館長以及博物館的經理在策展理念上面產生了很大的糾紛這個館長就會說你們搞這個展覽又花錢又不能夠在觀眾當中引起共鳴

那你们这个以后不能这么做展览伯勒斯呢他其实非常顽固他非常固执的这么一个老头他说那我如果我是一个学者如果我做展览是为了讨好观众的话那你这个人类学展厅就变成一个马戏团了我不要当你马戏团的经理所以他 1905 年留下了一封信拍拍屁股走了他跑到哥伦比亚去

全职任教那么其实这件事情对于美国人类学的走向有一个非常大的影响知道就是这个哥伦比亚大学和这个自然历史博物馆之间的这个历史的朋友们应该了解就是波尔斯 1905 年走掉之后等于说完全开启了它后面的人类学的一个新的一个生涯那么也就标志着

当时美国人类学以物质文化研究为主体慢慢转化到了以抽象的文化概念语言这些比较抽象的概念为主体的一种研究方式那博尔斯后来因为前面在博物馆不太愉快的经历他后面提到博物馆或什么他其实挺不屑的所以人类学博物馆慢慢就变成了这个人类学学科原来是他最中心的一个位置慢慢边缘化了

被边缘化了所以这个伯沃斯的走造成了影响非常大那么劳福呢他在这儿又多待了几年但是因为伯沃斯走了然后这个劳福能够对话能够理解他的人就完全没有了所以 1908 年这个菲尔德博物馆就赶快过来挖墙角

然後就把勞福給挖走了挖到菲爾德博物館去當然他們對勞福非常非常的重視他們到了 1908 年到了菲爾德博物館之後他們就給勞福足夠的錢讓他進行這個中國遠征那麼那次遠征的目的是去西藏是去這個中國的各個藏區去收集的東西

然后 1923 年又安排了另外一次中国远征因为那次正好是军阀混战所以劳福只待了五个月但那五个月他可能是逛了很多的这个古玩市场收集了大量的那种御用的东西像皇家的那个屏风和那个家具什么的所以现在在费尔德博物馆

他们的收藏其实跟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风格很不一样那是因为劳福在后期他的收藏目的什么的其实跟原来很不一样了但是劳福和波罗斯两个人自从分到扬镳之后其实他们两个人呢交集越来越少波罗斯后来大家知道他的学生有很多现在被称为美国人类学名人堂一样的学生他们不光是说在这个美国这个不光是在哥大非常有名

他们在比如说像 U.C. Berkeley 在 Chicago 在这些地方建立了人类学系是那些地方的创始人所以把波尔斯的传统传播到了这个美国的各个的高校而且波尔斯的很多的这个其他的学生像 Ruth Benedict 和那个 Margaret Mead 他们在对于这个公共的人类学的方面的传播做的这个贡献非常的大

所以這個伯厄斯呢一下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名人堂之父那麼伯厄斯後來他沒有再進行過任何關於中國的研究

他沒有深入研究中國因為對於博爾斯來說其實中國它是它的它當時藍圖裡面的一個一個 culture 一個 housekeeping 的這樣一個 entity 它沒有想深入進行中國研究那麼和博爾斯分道洋漂之後勞弗到了芝加哥他沒有再進行更多的人類學方面的或者是說這個像博爾斯所

所关注的人类学那方面的理论上的突破他又回到了汉学的研究方式帮人家去鉴定玉器然后写这个他的展览还是策了非常非常多的展览包括像中国影戏呀然后这个中国玉器呀这样的出版物劳福这一生他出版了无数无数的这样的东西非常厉害的研究但是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汉学的研究方式

雖然他一直厭惡這個身份但是他最後離開了之後他變成一個漢學家所以

我在这本书里面把这个故事叫做《无字真经》为什么叫《无字真经》呢就是其中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我们作为现代的人类学家然后再去看一百年前带回来的器物以及百年前的人类学家他们的通信他们的争吵然后他们的交流其实是这些我们的人类学前辈留给我们的一种

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它是無字 它沒有寫出來但是讓我們去回顧這段歷史然後讓我們看到美國的早期人類學

到底錯過了什麼那我們知道 博爾斯其實當時除了說他放棄了這個物質文化研究那麼博爾斯當時放棄了還有他後來的一大塊的這個亞洲的研究那麼大家可以想如果博爾斯那時候在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留下來勞夫也留下來了博爾斯能夠按照他的意願

把它的蓝图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铺开的话那么其实可能当时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会拥有一大批相当庞大的亚洲收藏那么可能也会改变亚洲研究的一些理论或者是这个想法所以那个时候美国人类学其实波尔斯走掉劳福走掉之后就完全和亚洲和中国就错过了

直到几十年之后才慢慢有人去做那种像现在我们所说的那种比较深入的田野的研究所以那个时候早期人类学就这样跟中国错过了然后呢在书里面除了讲一百年前的故事我还想讨论的就是说这个民族文化中国的这个民族学的收藏

那么现在我们去看以前收藏的这些东西有什么样的意义那我们现在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阐释这个民族的文化那么当时在轻影工作室就是清华大学有一个专门做影像记录的这样一个工作室他们发布

他們有一本書叫《四個中國人》就是記錄的是像這個皮影的表演者然後這個秦鏘的表演者 花兒的表演者然後他們的自我的敘述和故事

然后我里边有一句话就是印象特别深就其中有一个这个皮影的这个表演者他就说我们看惯了在戏里面看惯了这个成败兴亡世事变迁就我对我们周围的这些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我们只要有人请戏我们就继续靠自己的手艺吃饭

那麼現在我們知道當時勞福 100 年前說我覺得皮影在北方很快就要消亡了那麼現在我們知道其實皮影沒有消亡並不是說皮影它沒有受到威脅

只是说皮影它没有消亡但是至于每一个个体他们的表演者他怎么去应对这种挑战怎么去应对这个变化可能需要我们现在的人类学家然后这个艺术的策展人和这种记录者用更辩证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所谓的传统它一定是这个时间长和切片里面的某一块

它也是一个变化的结果所以当时波尔斯和劳福他们最执着的一点就是觉得传统就是以前的那个被凝固的一个时间点那么我们把它保留下来保留在博物馆里面就是抢救了这种文化这个文化以后就消亡了那么其实现代的人类学的很多研究是为了修正这样一种观点

所以像清华大学他们做了很多的这个一方面是保护性的影像记录另一方面呢它是更多的像这个大合唱是 2019 年的一部大型的音乐记录电影然后这个大型的记录电影它的这种切入口可能就是每一个音乐的这种民族的音乐艺人他们自己对于自己的现状的一种描述

他们自己的一种 narrative 然后他们自己怎么去寻找一个出路以及他们怎么去看待我们所说的这个传统和现代的这个关系所以这个是很多现在的这个学者在做的然后另外一个还有一个我看做是先驱使的这样一个人物就是原来中央官

中央美院的原来有一个民间美术系那么这个系主任的创始人叫杨仙仙先生杨仙仙先生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就沿着黄河走了 14 次他就不光是说收集这些民间艺术然后整理这些民间艺术形式他更重要的目的是希望把这些艺术形式传播出去让自己的就中央公安那个公益美院的呃

中央美院的学生来学习民间艺术把这个东西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那么杨先生出版的这个《黄河十四走》非常厉害 80 年代的时候的考察

然后另外呢就是我们现在作为现代的人类学家我们应该去收藏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再放到博物馆里面去展示那么刚才老赵介绍就是我的田野是在青海的这个藏区热贡藏区那么我是做热贡唐卡画师的研究的 2019 年的时候我为博物馆收藏了一幅这个

冥想观音就是这个观音的一个红糖那大家能看到这个糖卡作品它就是 2019 年刚刚画好的刚刚画好之后我们把它请到博物馆来画这个糖卡的呢是这位女孩叫伦措

你还能看到她很年轻 93 年生的就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跟很多包括我们在纽约大都会也好然后这个刚刚关掉的 Rubin Museum 也好你看到的这个什么 18 19 世纪的唐卡很不一样那么这个年轻的女孩儿

她是热共地区最开始学唐卡的女生之一因为原来这个唐卡的记忆是传男不传女的那么后来她的师父打破了这种传统开始教女孩子画唐卡但女孩子画唐卡的话其实她们的挑战还是蛮多的

女孩子長大了之後藏族人他們希望女孩子結婚生孩子哪怕他們繼續畫唐卡但是還有很多很多的這種 destruction 就是小孩子帶小孩子幹活這些的都是在女孩子身上所以

伦措他是后来就是在我最开始是 2013 年认识他那么到 2019 年我收他这幅唐卡的时候他是热宫地区唯一一个自己经营画室带徒弟就是他也带男徒弟带女徒弟他那时候有六个徒弟他唯一一个带徒弟的女师傅

所以我当时收了这幅唐卡之后呢我们要干什么我们就做了一个展览 2021 年疫情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没有办法回到热共去我们就把这张唐卡拿出来和各大的这个 Museum Anthropology 的这个 program 的学生一起

然后在博物馆的二楼 劳福的展览在那边然后就在这边是这个喜马拉雅的 collection 然后在二楼的这边做了一幅这个唐卡的展示不光是展示这样一幅画更多的是展示这样一幅画的背后的这个女孩子所以这个展览名字叫 A Woman Who Paints Tonkas

展示这个女孩子的生活也不是为了展示她个人而是展示热共地区这个唐卡的一种生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传统和现代之间的这种张力那么通过这样一个简单的这样一个物件但是去反映一个不简单的这么一个故事而且是一个 contemporary 的故事那其实就是和刚才劳福他收藏的那些东西所讲的故事进行了一个这样一个对照

就是 100 年前的那种收藏和展示的方式可能已经并不适用了那我们现在 contemporary 的这个人类学博物馆的收藏和展示都要有更多的思考

但是劳福给我们的 legacy 非常的丰盛它的这个拉桶就是刚才我说的这个拉桶现在在印第安纳大学有 400 多只保留下来比较完好的拉桶 2019 年的时候这个中央音乐学院还有其他上海大学这些跟这个印第安纳大学的这个数字库他们进行合作把这个拉桶因为拉嘛大家知道就是

气候变化或什么多少都会对这个课的上面的这个信息会有一定的损坏所以他们把它蜡桶修复过后把它数字化然后出版了这么一套东西那么劳福的最可贵的地方就在于他做这个录音的时候他不是在录音棚里面

因为那时候上海百代公司也在做录音嘛然后做这些个各种戏曲的录音然后出版什么的但劳福他是在街头巷尾做这样的录音所以大家还能够听到好多什么茶馆的声音啊车马的声音然后还有很多这个方言

就是这个什么那个弹簧戏呀然后这个挪戏呀这里边有一些方言都是现在音乐学家很难找到的一些材料所以学音乐的朋友可以关注这个数据库 Indiana 大学和中央音乐学院他们做的这个

那么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的人类学博物馆其实面临的挑战还是非常大的因为观众肯定是不满足于当时以前的那种展示方式而且尤其是这种现在这种原住民的话语权然后对于文化的话语权的这样一种争夺

然後會讓在特別是在歐美的這些人類協博館面臨相當大的挑戰 repatration 就是一個就是你不停的要返還很多東西別人要求你要返還一些他們所謂的神聖的東西那麼這麼很多的這樣的藏品可能都要回到原住民的社區去另外一個就是

人类学博物馆它现在怎么去对待以前的这些藏品然后除了做展览以外人类学博物馆还能做些什么那么这个是 2022 年我们博物馆刚刚翻修了

100 多年前博厄斯在的时候布置的西北海岸馆的 North West Coast Hall 是我们博物馆其实最荣耀的一批收藏那么当时 2022 年翻修过后这个博物馆的这个样子虽然变了但其实它里面的话语也完全颠覆掉了以前人类学家作为一个 expert 作为唯一的这个有话语权的人的这样一个策展方式

那么当时在翻修这个展厅的时候请了十位原住民地区的这个文化代表然后这个是 Nutra Nuat 的那个首头人叫 Hayupus 他在我们博物馆翻修的过程当中他其实不光是说做这个策展方面的工作他还会把整个他们的这个布

部落的他们的文化族群的这些器物重新过一遍然后把这个数据呀和包括你们博物馆的 catalog 有很多以前不对的东西他会重新帮你做一下所以这个是一个和原住民群体一个合作的这样一种等于说是一种合作的项目帮人类学博物馆进行这样一种 update

那除了展览以外像我刚才提到的波斯最有名的一个学生 Margaret Mead 她是这个视觉人类学的先驱嘛米德做了很多在巴厘岛在印度尼西亚做了很多影视人类学方面的研究那么以她命名的电影节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每年都会有全世界各地的这个做记录的

这些导演会到这里来播放他们的这个民族制的电影然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一个机会大家能够接触到活的文化而且像我刚才说的像包括清华大学的那个大合唱那部电影像在这种电影它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像政府宣传片那样

它是展示的是一種從很多時候是從個體微觀去放大這個文化它所面對的挑戰和困境還有大家所個體所做出的各種的選擇所以這個電影節是對於博物館的器物來說其實是一個二次生命的這樣一個展示那麼

哈佛大学呢这个 Peabody 的有一个展览很有意思在哈佛大学最高层它的这个展览叫做 All the world is here 那么这个不是这个展览题目这个题目是来自于 1893 年的哥伦布纪念博览会

也就是人类学博物馆诞生的那个时候哥伦布纪念博览会那个时候由哈佛大学的考古学家普特南然后和波尔斯当时第一次在世界博览会上面有一个人类学展厅就是波尔斯拿尺子给人家量头骨的那一次然后他为什么要重新用这个题目因为那个时候 1893 年博览会的很多器物留在哈佛大学了那么这些器物

哈佛大學其實它是做了一次展覽的展覽就是以現代去殖民化去西方中心主義的這樣一種眼光去重新審視 1893 年的這次展覽去用展覽去討論展覽然後把當時留下來的一些東西然後放到這個展覽裡面去然後討論我們現在的眼光和當時 1893 年的眼光有什麼樣的不一樣

所以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展览然后这个呢也是哈佛大学就刚才我给大家看的那个人类学博物馆的那个玛雅石柱然后这个是上星期六这个墨西哥的那个亡灵节的那个时候

他在中間搭了一個臨時的祭壇一個 offerenda 因為亡靈節這一天大家點蠟燭然後把這個 San Pasucci 就是這個金盞局然後把它掛起來這樣的話亡靈這一天能夠從死亡之地回到人間和親人們團聚所以哈佛大學他們就在墨西哥的這個展廳裡面重新搭了一個這個臨時的祭壇上面放了很多

有哈佛大学的去世的人类学的教授先驱的照片也有很多我们熟悉的这个女性艺术家像弗里德卡罗然后他们的这些照片放在这个祭坛上人们可以用这个黄色的这个小卡片上面写上你的这个一个 note 然后写给你想要说的这些人然后大家在这留言然后这是一个祭坛其实就是一个祭祀活动然后但是呢他就是通常

透過這麼一種形式把這個展廳裡面的文物一方面讓它火起來另一方面希望大家能夠身臨其境的去 practice 去實踐這樣一種節慶去實踐這樣一種當地的這樣一個文化那麼最後有一個彩蛋

这是我写这本书的时候就是拉着我的两个闺女然后逼着他们跟我一块去各个博物馆上个星期六

先說他們後面後面這個是哈佛大學的墨西哥和中美洲展廳裏面一個 Permanent 一個王林傑祭壇他這裏面東西都是假的都是 Cast 但是他這裏面就是他會給你解釋為什麽會放這些東西在上面然後這個王林傑代表了什麽

然后上个星期 11 月 2 号正好是亡灵节当天然后他们就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包括给小孩子画这个 La Catalina 的那个脸然后可以有这个 Mariachi Band 然后有这个可以吃这个糖头骨啊然后画糖头骨

然后去写这个做这个经展局的花束这些就是带领观众各个年龄段的观众各种文化的观众走到这个墨西哥的亡灵节的文化中心去所以好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很謝謝你這個講座非常有意思然後我很好奇的一件事就是我也去過這個自然歷史博物館這個展覽然後因為當時呢我是剛剛看過那些玻璃後面的那些動物標本然後來到了二樓看到這些

也不能说蜡像吧就是人体的形状然后穿着这些衣服然后他们也是隔着玻璃我去看他们所以就有一种非常不平等的感觉有一种我在窥视他们的生活的感觉然后我就很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對 你說的這個其實就跟我剛才說最開始介紹人類學博物館它是怎麼來的這個概念是一樣的就是你憑什麼把亞洲動物跟亞洲人放在一層對吧這是啥意思當時你要知道這個博物館它的布展和包括它的建築設計

本身它我们就应该把它看成一个文物就是它其实是带有那个时代的很深的那个烙印你说的那个蜡像它叫我们叫 mannequins 就是人偶模型然后这个人偶模型呢就是我们先说你刚才说的这个就是你看了动物标本之后然后你在

就到了这个亚洲展厅看到了这个人穿着他们的这个服饰啊然后这个旁边有他的这个各种各样的生活的用品啊什么的其实当时这个就是因为人类学博物馆他服务的是那个时候社会进化论的那样一种观念

那么现在我们推那种思潮已经完全推翻了但是很奇特的就是人类学博物馆还保留了这样一种形式那么现在说两个事情一个是我们怎么去看待这个 Mannequin 那么现在这个博物馆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就叫

那个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是大概是重新审视 Mannequin 这么一个事情但是不是所有的 Mannequin 都是你想象的那样就是并不是说是一个人那个学者拍了照片然后拿到工厂上去做

其實現在在自然歷史博物館裡邊有一些 Mannequin 是和當地的人在 70 年代、80 年代一起合作做出來的包括印度的那個結婚的那個場景的還有像那個韓國的那樣一個在那個居士裡面正在倒茶的一個女孩子和一個文治彬彬的那樣一個紳士的那麽一個 Mannequin 他們是和當地的人

然后这个一起合作做出来了然后这个各大的现在这个 Museum Anthropology 的学生正在做的这个项目就是重新为这些 Mannequin 做一个 Context Label 让观众知道这些 Mannequin 是怎么来的对 然后还有一个呢就是刚才我想说的就是像

除了这个 Mannequin 外还有另外一个博物馆经常用的一个展示的方式叫 Diorama 有的是画在那个墙上的 Diorama 然后有的是一个小的模型比如说一个 Igloo 那个冰屋啊它把它缩小多少倍然后放在这儿然后旁边给你弄上那个小的巡路啊什么雪橇啊这些展示的是这个就当地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嘛就是一种教育意义但是现在

很多人会像你这样说我一个观众站在这儿 对吧我像上帝一样然后我从上面俯视你们看这样尤其是 冰屋可能还好尤其是比如说当地的这种萨满的仪式或者是这种跳巴厘岛跳神舞什么这样的仪式我一个观众我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可能本身就是对这种当地的这样的一个祭祀的一种亵渎所以现在你看到好多的 case 被 cover up

哈佛大学有 我们博物馆也是很多的包括那个米德的那个 Pacific Hall 里面好几个案件被 cover up 都是因为这样一个关系 对谢谢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您之前讲

其实就是劳福和博厄斯他们所谓对于中国的人类学研究的这个失之交臂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跟金主爸爸没有搞好关系就是没有很 aligned 所以我就在想就是这一次失之交臂有没有对后续的这个对于中国的人类学研究有一些影响以及现在您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和布展的时候和

所谓金主爸爸也好或者说这个 institution 的这个 dynamic 是什么样的然后我第二个问题是其实就是一个概念的区分因为我对这个就是我不来自这方面的学术 background 所以我就比较想知道汉学和人类学对于中国研究的人类学的界限在哪里以及研究方法上面的一些区分

很好 就是你說的第一個問題其實我們現在也有因為你永遠有一個金主爸爸你這個博物館的它的這個性質它就是這樣就為什麼我說它雖然叫 National 叫 American 它不是國家給錢的所以它肯定這個博物館的導向是跟它的捐助人然後以及它的這個 Trustee 它有很大的關係

那麼這個關係呢又跟我們所說現在這個政治生態也好或者這個外交的生態也好有非常非常大的關係那麼可能在好的時候呢就是對於中國研究和包括中國展示就好一點然後這個不太好的時候大家就可能不會做這方面的研究這方面錢也非常的少

那么劳福他们走掉之后其实中间这个中国收藏就是中国馆劳福策划那个中国馆撤下来之后中间可能有几十年的时间这个博物馆是看不到任何亚洲收藏的

因為後來接替這個 Jace Jessup 是 1907 年去世的接替他的這個人更勝一籌他是一個優生學者所以那個時候他在 1930 幾年的時候他一邊在給 Roseville 修那個騎馬的像剛剛被搬走從東門剛剛被搬走那騎馬的像另一方面他在這個博物館裡面搞優生學會議

搞得天昏天暗然后那时候搞的是那个热血沸腾所以这个博物馆在那个时候它第一个它的完全的这个指导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

對自己的定位是我是美國歷史自然歷史博物館我關注的是美洲的收藏所以亞洲收藏中國收藏不是我的關注重點所以在這間博物館裡面中間中國的收藏和研究斷檔了幾十年的時間那麼這幾十年的時間勞福的收藏就被分加了

很多東西 揹踏現在在芝加哥菲爾德博物館然後菲爾德博物館拿到這個 80 年代把所有的揹踏拿走之後 2018 年中國的學者出版了一套這個揹踏的這樣一個集子所以這是菲爾德博物館然後剛才我說的印第安納博物館把所有的蠟筒都拿走了

然后这个皮影好像也分了很多地方然后这个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仓库里面好像又处理掉了很多其他的一些他们觉得不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都没有记录最后劳福的这个收藏有点支离破碎的这个感觉在这里面然后另外一个呢这个刚才大家看到的二层的那个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中国馆是 1984 年

建起來的他是一個中亞做考古的一個中亞的考古學家他當時策劃了這麼一個展覽但是因為那個考古學家他是做一個是他做考古的因為他的那個主要的這個 Field site 是在中亞他對中國對東亞對南亞其實都不是特別的了解

當時他的這個策展理念跟現在我們所說的就是更精細的這種策展和研究有很大的出入像那個 Laura Kendall 她是做韓國薩滿尤其是這個女性薩滿的研究的她入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韓國館重新修了一遍因為她覺得忍無可忍那個完全都是錯的

所以可想而知然后这个现在呢就是说以前的这些展柜你要把它打开然后重新弄一下或什么的话这不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这有好多好多这种 bureaucracy 的问题就是这个展柜怎么开

然后博物馆要有没有 budget 开开了之后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动那你动了这一块其他的是不是也要动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然后也其实是一个不是那么理想的一个状况就是但是

像你刚才说的汉学和人类学汉学和人类学那个时候可能分也比较大就是汉学他可能关注的是文本然后比如说版本这些然后文字这些语言是很重要的然后人类学当然语言也很重要特别是伯沃斯后来对语言人类学非常重视之后但是他的

切入點不太一樣它不是對文本的研究它是對於這個 practice 對於這種日常的對話這種 vernacular 的這樣的一些東西的研究但是現在就像你說的漢學人類學之間的界限可能很模糊

因為很多的漢學現在可能我不知道誰說現在還就是完全是做漢學可能我不知道然後他可能會有很多的來自人類學和其他的社會學這種研究的這種關注方式然後哪怕你說剛才我裡面有一張照片就是那個那位頭人他不是來我博物館做顧問嗎

然後大都會現在那個 Rockefeller 不是在翻修明年 5 月份要開這個傢伙就剛才那個那哥們他又在那邊也接了一會兒然後幫他們也做顧問所以你就會問好的那你一個自然歷史博物館和一個藝術博物館你做的這個大洋洲非洲和美洲的藝術的這麼一個展覽

那是到最后是会趋同吗还是会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五月份的时候我们还要继续再看你好谢谢你的那个讲座非常精彩我就是很好奇因为我的人类学不是很了解但我很好奇就是他在当今社会在这个年代有什么样的一些

困境也好挑戰也好或者是新的發展方向和機遇因為就是看一些就是叫什麼例子嘛然後我就覺得像什麼一提到墨西哥就是亡靈節一提到西藏就是唐卡這其實有一些是有一點 clishe 的刻板印象的感覺所以就是我很好奇就是你的解讀是怎麼樣的

我想先跟你 你是問人類學的在當今社會的這個作用和功能是吧?就是它的角色對 就是

就是感覺是聽起來像是就是這幾十年一百年過來就是感覺有一個很大的轉變好像但是就是我很好奇他現在就是到底是一個就是就感覺以前人類學就是一些一群西方白人學者然後去獵奇一樣的去世界各地去搞一些看看這些人怎麼過日子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然後還有那種就是

Eugenics 的那种倾向所以我就很好奇它现在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好 明白就是对你刚才这个问题特别好就是人类学那个时候因为就像我跟你们最开始介绍人类学也好还是人类学博物馆也好那个时候它最开始它很大程度上是在为一个主流的意识形态服务

那麼那個時候的人類學的收藏和展示它是一種公共的教育的這樣一個目的那麼它一定是為那個話語權去服務的那麼後來的人類學

特别是八十年代以后这个反思人类学这些出来之后这个人类学就开始不停的解构自己的这种视角然后后来就是我在这个书里面还提到了一派嘛就是后来写这种自我民族志和包括做反思人类学的这些人类学家他们我

我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例子就是我剛剛讀人類學的時候然後就跑到加州大學嘛然後那個系主任就把我們這些新生拎過去他就問說那個你們為什麼要讀人類學然後那時候年少無職然後我就還覺得自己挺聰明的我引用了一個那個高庚的油畫我說高庚那幅畫叫《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到哪裡去》

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然后说我觉得读人类学就是为了解决这些原问题现在听起来跟 20 世纪殖民者没什么两样

然后那时候不懂嘛然后就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么十几年包括我自己的经历啊十几年过来之后其实我觉得现在做人类学的时候你很多程度上遇到的问题是你到了这个文化社区里面去到这个群体里面去那么这个群体里面的人他会质问你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把我们的故事带到哪里去那么现在人类学他回答的是这个问题

就是人类学家现在一方面是他其实很多的作品展览也好 电影也好民族誌也好它是一种合作性质的然后现在首先这个文化社群这个群体原住民他需要一个话语权那很多的这种作品是一种合作性质的一种展示另外一个就是像我们说的这个人类学博物馆

人類學博物館其實現在這個也非常多樣像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相對來說是比較保守的比較傳統的這樣一種展示方式但是現在還有很多人類學博物館我們管它叫做 Identity Museum

就那个已经不再是一个说我要教你独木舟是怎么做的或者我要给你看这个英格鲁是怎么搭出来的它就是为了重申他们对于这个土地的所有权他们对于文化的所有权那么它是一种 identity 的 museum 那么现在有很多人类学家他们做的是一种 identity 的 anthropology 所以现在人类学的分野是相当的大的

就是这个学科你都管它叫人类学另外一个呢就是它有很多就是中文我这次回国做宣传我发现中文媒体里面对人类学这种商业化运用也非常大什么东西都要加一个人类学一下觉得很高级的好几个级别能多赚个 50%那样的就是这个人类学这个概念在大众和在学术圈都慢慢被消解的非常的多元

所以我现在很难给一个概念就是这个人类学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人类学的变化是非常大的而且现在这个就是每一个研究者的视角和他的立场都是非常不一样的

我想提个问题就比较现实的就是在现在的美国的人类学界然后做中国的这个方向它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然后有没有一些就是基于中国的研究然后可能产生了一些

理論然後它會對就是可能其他的領域的人類學研究會產生影響就比如說我們中國的研究有沒有一些就是那種通用的人類學的方法然後可以影響到其他的方面的這樣然後就是比如說研究其他領域的這些美國的人類學家他們是怎麼看待就是現在一個是中國的就是本身國內的人類學的就是水平或者是方式還有就是怎麼看待就是現在在美國的這個研究中國的方向

很好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资本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是博物馆这个体系的嘛我们一直被波斯踢到这个人类学的边缘去了所以我从一个边缘远远的去看中心我可以告诉你中国的这个人类学是非常非常的蓬勃的而且像比如说我们现在都说这个已经网红了的向彪老师

他做醫屋的研究 對吧 做勞工的研究還有很多中國現在做現實的這種不管是做這個社會結構還是這個就是最傳統的這種親屬關係的研究還有這種社會結構的研究還有這樣的更 怎麼說 更流行的比如說勞工的問題

然后这个保障社会利益保障的问题然后这个婚姻啊这些这些很多的研究我觉得对于美国人类学来说影响都还是挺大的也有中国有不少的明星学者就是他们可能不是在中国的学院里面但是像向彪老师这样

他们在这个国外的学院包括像以前在浙大的这个赵鼎新老师后来回到芝加哥大学那么他们的研究他们的理论在他们的那个里面还是非常受到尊敬的而且有不少的美国的学者他可能会去援引这个中国学者理论去解决这个美国的他们的这个社区的问题所以这样的是有的先这位然后这位吧

谢谢薛博士的分享我可能是对您刚刚提到一个细节会比较感兴趣就是你有提到说就是资助了就是第一次远征一万八千美金的那位犹太裔的富豪 Skiff 对吧就是他同时资助了这一次研究和他在中国做生意这两件事情之间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挺多的故事就是这个部分可以再多分享一些吗

這個故事我了解並不是特別多我知道的是有一篇文章就是我書裡面引到了這篇文章它提到的是這個 SHIFT 它做的這個中美開發公司那麼這個公司在中國呢就是怎麼說它

他們就是因為中國那時候好像是一塊肥肉就是還沒有足夠的人來開發所以那時候像比利時、法國、美國都有開發公司想去搶佔在中國造鐵路這麼一個就是它的這個行動權

所以像這個西福他們的這個公司他們有足夠的資本資助美國的這個鐵路建設的公司在中國來建設鐵路那麼這個就是對於他來說這是他發家的資本就是這是他因為有了這個利潤所以他才可以用利潤來

支持他的這個除了中國遠征以外他還有很多慈善的這種投資和捐贈對不對我舉這個例子就是把這兩個事情放在一起呢其實並不是說他有特別多的細節上聯繫而是說就是你從概念上來看這個本身對於他們這些金主來說這就是一個很矛盾的這麼一個出發點

所以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一种怎么说这种比喻上的一个比较矛盾的这样一个东西然后对于那么对于后来中国的这个远征其实最实际的影响就是当劳福他把他收藏的中国摆在西部面前的时候他是不满意的

他 西服他的目的很明確他希望能夠看到中國是能夠幫助他和中國繼續去做生意能夠幫助他把這個他的投資的項目能夠在中國能夠發揚下去的那麼老虎給他一篇不痛不癢的論文一樣的展覽那麼西服覺得這個事這個錢我花的不值那麼這個事你不能繼續做下去所以這個其實就是

博爾斯和勞弗他們最開始和這些金主之間的理念上的分歧為這個後來的中國收藏的這個命運其實打下一個非常不好的這樣一個伏筆

我其实有点想补充一下就是上上一个那个问题的回答就是正好我本科是在浙大读博物馆然后现在是在各大读人类学习刚才就特别有共鸣就是刚才提到赵鼎新老师因为我本科是读博物馆的然后赵鼎新老师他是社会学系的然后基本上是在赵鼎新老师回来当系主任之后引进了一大批我们叫百人计划研究员可能真的社会学系一个系就可能有多达五六十个人

然后当时引进回来一大批非常年轻的学者从世界各地回来所以当时就是整个这大社会学习就是一个欣欣笑容的状态然后我们都特别开心然后能有很多很多年轻的老师能够把世界各地全球的那些视野带回来但是现在国内就是本科开设人类学的专业就只有山东大学厦门大学还有中山大学所以感觉这条路还是还是比较

认证而道远吧然后我有一个比较就是有一点关于 career gold 的那个一个一个一个问题就是因为像在国内历史博物馆它比如说就是有国家文物局管的然后艺术博物馆它可能是有文旅厅管的然后科技馆可能是有中国科学或者等等别的别的就是它的这个体系其实绝大因为绝大多数它可能就是基本上都是财政在支持可能会

多多少少有一点僵化吧因为没有市场活力进去但是我感觉来这边读书之后整个环境就完全不一样可能需要有一些 marketing 的事业就是我有点想问薛博士就是一开始进入到这个博物馆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一些文化不太适应的尤其是像体制或者是管理机制上面的一些不适应的问题还有就是为什么当时选择在这个虽然历史博物馆工作

嗯先回答你最后一个当时选择是因为选择并不太多然后这个给了 offer 所以没啥选择然后当时进博物馆工作因为怎么说呢就是

因为老赵刚才也说了我是学生物出身的所以我其实跳得挺远的就是中间的各个的包括我的研究项目也好然后看我的发表也好其实我的涉猎的这个领域非常的广然后可能每一步我都有 cultural shock 然后到了博物馆这个来说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这个免疫力了然后就是怎么说博物馆它跟学界其实并不是差得特别远

就可能美國的博物館因為像自然歷史博物館它是有 graduate school 的然後呢這裡面策展人他拿的是 Taniel 的 professor 的這個 track 的 professorship 所以他的這種評級

它的对于你的就是怎么说发表和研究的要求其实可能和学术界就这间博物馆可能和学术界是差不多的但是这间博物馆不能代表所有其他的博物馆我知道 Smithsonian 和 Field Museum 他们的管理形式完全不一样

然后他们的这种职位的设置和他对你的这种要求可能也特别的不一样然后像在我们这个博物馆里面的话就是

教课你可以教 graduate school 的然后也可以教这个各大的这个 museum anthropology 一个联合培养项目就那个人类学博物馆的一个联合培养项目那那个项目是一个 master degree 那出来的就那个项目出来的我知道的我们的学生有的回去当独立策展人然后做当代艺术的项目做这个独立的出版公司然后也有去中国的非裔的

文化机构做这个策展人的做研究员的都有所以就是选择非常多元可能是

谢谢老师非常精彩的这个讲座我有一个问题可能是关于未来的吧就是因为老师讲的这个故事是从 100 年前讲起的那个时候是因为他们从美国或从西方的这种角度到了中国他会知道这个东西是一个 tradition 这个东西是一个就是有人类学意义上的一个东西尽管在当地人可能就是他们生活的日常

那如果我们从这样的角度去看的话那未来可能几十年或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后我们重新看我们现在所活的这个当下有什么样的东西是我们当下是认为是日常但也许以后的视角来看也会是未来的一个传统因为就像您刚才说的这个传统它是这个变化的一个结果然后谢谢

對 這個特別好這個問題因為博物館 一說到博物館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它一定是封城的是

過去的一個東西把它時間鎖在那了一個凝固的這麼一個東西然後現在的特別是人類學博物館在拼命打破這種刻板印象就是我們這個文化是活的我們這個文化不是死的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就是你會說我們現在 take for granted 的我們的身邊的這種物質文化而且像我們現在科技的更新的這麼快的速度然後我們身邊的很多東西就

過十年二十年然後現在的確有一些博物館在做這些事情對吧然後還有像在中國其實最普遍的就是一些老物件的展覽你會在胡同裡頭或者是在那個比如說那個一些當地的一些博物館自己的那個文物展裡面會找到比如說就十幾二十年前的一些東西糧票 汽車票然後那個郵票啊什麼的這些

現在不再流通不再用的然後他會把它保留下來作為一個記憶的敘事然後也有一些藝術家他們會

把这个挖掘出来做成体材影像也好然后这个当代艺术的展览然后就是以前比较打动我的一个就是那个宋东做的吧那个物尽其用那么一个展览就是他收集的全部都是他妈妈去世之后然后留下来的家里面的东西什么肥皂收下来的呀一个小角然后他把它摆满了整个的那个那个展览是在 MOMA 是

在 Guggenheim 它摆满了整个展厅就是一个中国劳动妇女她的一生的最后走了之后剩下来的这些零零碎碎的塑料袋然后这个小盒子然后这个剩下的肥皂的角什么的摆满了这种趋势就是有一种个人化的有一种回溯的这样的一种 intervention 在里面所以就是我觉得写这个书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不是说

专门去介绍这间博物馆的馆藏其实我觉得写这个书的因为这书里面还要包括了这个博物馆你看不见的东西我写了很多那么其实我觉得写这个书的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转换一种观看之道

就是不要再说我进到博物馆里面去就是我仔细的去读标签然后我就被动的去接受这个博物馆给我的一种灌输然后我其实我觉得如果每个人在去不管是什么样的博物馆如果能够去问说你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你干嘛要给我看这个东西那么你说这个标签写这个介绍这个标签的人你是谁然后你是怎么写出来的这样一个 narrative 那我觉得这样的话观看就非常有意思而且我理想的这个博物馆不光是人类学博物馆还是艺术博物馆它一定是一个文化碰撞的这么一个场域因为在博物馆里面首先有这些器物

这些器物它是有生命的 它是会说话的它有它自己的 voice 然后还有的 voice 就是策展人的他把这些东西摆上去的他给你写的这个整个的 narrative 另外一个就是观众自己像比如说我们来自中国我们说中文我们到了一个美术馆也好什么看到来自中国的东西我们有的时候会觉得哇非常的震撼有的时候会说他们不懂这写的不对

所以就是你觀眾是帶著自己的文化背景去看這個東西的那麼在中國也同樣你來自湖南的 來自四川的去北京看到首都的一個什麼東西這個東西不是放在這兒的 什麼什麼每個人他帶有自己的一種記憶和他的生活經驗去觀看那麼我覺得博物館是一個特別好的一種這種文化碰撞的這麼一個場域

這裡邊有很多的敘事的話語圈在這裡碰撞那麼做一個展覽我覺得現在的展覽的目的不是做一個多麼精緻的百分之百的讓人震撼的一個展覽那是一百年前的世界博覽會 The 4th Enchantment 現在的這種特別好的展覽應該是一個能夠打開對話能夠

nurture 一个比较健康的这样一个对话的环境的这么一种展览那么现在很多博物馆其实是在往这个方向在努力当然有失败的案例然后也有成功的案例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可能是人和物的关系是这个书要讨论的重要的内容下一个给你吧 先这个大哥哥

首先谢谢薛博士非常精彩的讲座然后我有一个问题就是特别好奇您在中间里面有讲过就是 Laufer 的这几次远征呢他最后没有取得足够的影响或者成就的话也使得你有一个提问就是美国早期的人类学在这几次没有达到预期的远征当中错过了什么

然后因为我本身也是人类学的学生然后我在阅读一些可能之前的学科史或者一些学科理论当中有会经常觉得对于中国的视角或者对于中国的情况有很多缺位或者格格不入的情况然后我也很好奇就是以您的想法来说的话如果当时会有

不管是 Bose 或者其他的一些同代人類學家對於中國有更多的一些探索或者了解的話這個學科它的不管是理論還是發展上面它可能會有些什麼樣的變化呢對 謝謝好 就是 What if 這種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但是我可以說一下就是說你剛才最開始說的那個

勞福他那幾次錯過了什麼其實我覺得勞福他們的 像剛才問為什麼要給那個輕盈工作室和包括楊先生老先生他們後來八十年代之後做的那些工作就是我覺得

我在书里面有一个想象的一个实验就是我在书里面写了一个想象的实验就是假如说我就带有我现在的我的认知我的 training 然后我像劳福一样把我空降到 1902 年站在东四的这个牌楼底下看到有一出皮影戏我会干什么

然后当时我在写这个书的时候我把自己带入到劳福那个角色里面去但是我同时又把自己抽离出来就是说作为一个现代的做人类学博物馆的这样一个工作人员如果我是劳福的话那么我会改进什么东西那么我当然在书里面到时候大家可以有兴趣继续去看那么最主要的 message 就是劳福那个时候作为一个

已經到了這個時底他在戲臺子底下已經去跟戲班子能夠交流 能夠說話能夠討論東西的時候

我觉得他应该少的去用波斯那种城市化的那样一种 survey 一样的调查方式而是能够跟这些艺人如果有更多的交流去记录这些艺人他们自己说的一些东西那可能会有更有意思的民族制的藏品民族制的这种收藏和文字出来

然后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当然这个就是我自己的假想那么另外一个方面实际情况就是像一个人类学家到这个中国的乡村里面住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像现在我们那个说的这种经典的田野研究这样的一个范式也就是到肺脑那个时候可能才出来

所以才有了鄉村經濟這麼轟動的這樣一個非常經典的中國的人類學的研究所以在這之前基本上所有的人類學家都是用的是一種 survey 的一個方式在研究中國那麼博爾斯呢其實這就是說博爾斯

雖然對中國感興趣但是他並沒有瞭解中國他也自己在信裡面跟勞夫說過我對中國一無所知所以他警告勞夫說你小子必須給我安全回來不然的話你回不來的話你拿回來這些七千多件東西我根本沒法弄所以勞夫博爾斯非常誠實他對中國一無所知他對

他對中國的理解是把它作為一個文化放在一個展櫃裡面跟其他的夸古特爾人跟其他的這個 Nutra Nuat 這樣的文化是並置在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這樣一個空間裡面所以博爾斯他其實並不關注這個中國文化中間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好我這有這個東西然後我有勞弗在這 Everything is fine 但是這就是說這個博洛斯其實他的這種高物建嶺的這樣一種研究和後來這個發生的各種變故完全打破了這樣一個接觸中國文化的一個可能性那麼勞弗其實當時是有可能

深入進去中國做一種更接近現代民族誌的這樣的研究但勞弗呢他可能一個是受波斯的這種人類學框架的影響另外一個他的漢學的對於文本的這種執著他自己說說外面說人家跟他說的東西都不太可信只有寫在書上的就是中國的沒有民間文化所有東西都是歷史都是文本所以他對文本的這種執著其實也

反而桎梏了他对民间文化的这种研究就是你说那个老虎他那个 shadow 那个 puppet 他就是怕那个以后没有所以他就收藏了那有没有他收藏的东西就真的没有了有 这个问题非常好

对 这的确有像我刚才跟你说那个蜡桶蜡桶里面不光是蜡桶现在很少了因为不再用了我们现在录音的系统什么的比这个蜡桶更稳定所以蜡桶本身就成为了一个文物那么蜡桶里面所记录的东西是现在没有的就当时的民间的方言当时的戏曲的

演唱表演的方式还有当时的那种市井之声现在是没有了的所以的确是就是说对于抢救人类学来说我们现在还是要辩证的去看因为很多的观众可能会在不了解之前他会一味的说因为那个时候西方的这种殖民主义西方的人类学的这种殖民主义所以这个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都是你们抢过来的但是我们如果辩证的去看抢救人类学它的确把一些文化封存了把它把这个文化做死了但是另一方面它还是收集了一些这个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的东西

感谢薛博士的演讲我个人因为比较对那个 Viruance Prology 感兴趣然后您刚才也展示了很多就是说劳佛无论是他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拍摄但是展示了很多收藏的照片对 收藏一些照片然后我比较想知道就是这种收藏的照片在劳佛的就是他寄回来的藏品中站的多少包括就是说我

很感興趣她有沒有收藏一些比較早期的 moving image 好問題她的照片其實體量非常少我覺得老福可能老福呢不是一個 visual 的人

第一个他不会摄影然后他在做北太平洋远征的时候齐伯利亚那一代是因为有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扛着器材跟着他们然后这个劳福会告诉他拍什么但是劳福自己不会摄影另一方面我感觉劳福对于

照片或什麼的這些文這些材料的敏感度不如像音樂戲曲和文字因為老夫他可能是從小因為家裡面就是說他從小爸媽嗎跟我們很多家人一樣嘛讓他學鋼琴學小提琴什麼的他的耳朵非常敏感

然后他对于戏曲特别特别感兴趣所以他对戏曲对于书画对于文本这种兴趣远远大于他对于影像所以他的影像他的 moving image 我不记得有但是我觉得可以再去查一下或者是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去那个 library 去查看看有没有 moving 的 image 我不记得有但是他的照片对于所有 7500 件这个藏品里面占的比例非常非常小

谢谢再次感谢徐博士精彩的分享我是这个夏天今年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哥伦比亚然后我在哥伦比亚遇见了一个学人类学的小朋友因为我年纪比较大了然后他是 GAAP 了半年在那里做田野调查

主要关注中国人在那里的生态我就问他你干嘛要做这个选题啊然后他的解释是因为大部分不仅是对中国人大部分对 Asian 的研究都是集中在美国然后欧洲部分的版图的都很少然后对于拉美板块就更少了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亲自去跟这些人去进行对话

然后我就刚刚您在说现在的展览是在往促进对话促进沟通这个方向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这个故事然后现在的中国呢随着大量的企业不断的出海就比如说您刚刚提到的劳工问题它也不是局限于在中国内部了是广泛的全球性的劳工中国人和各个

主义的老公问题然后同时更有更敏感的可能是比如说我在和我的其中某一个印度同学对话的时候他就会问我那中国现在在非洲进行了大量的这些工程啊然后事业啊是不是一种新的 colonism 啊

让我有点一瞬间的失语那么我就是想了解现在是否不管是人类学的研究或者是说各种形式的展览有没有往这个方向去促进对话或者是让彼此都更了解互相的意图的这种尝试

嗯现在这种展览呢其实跟所有的展览是一样的它有一个官方的话语有一个民间的非常多样的这样一种展示你如果比如说你去看各种是什么成果展或这种就属于官方的这样一种汇报的这样的东西它有一套

话语是我们能够在新闻联播里面经常看见的听见的然后你再去看那个公众号里面就像你说的在哥伦比亚的待的这些人还有包括在秘鲁在阿根廷有很多的中国的学生和包括到那工作的人他们写的一些我都可以把它叫自我民族制式的这样的一种文章其实非常打开我的眼界我关注一个公号叫什么跟拉美什么的跟那个有关系

也是咱們的一個主講人做的然後就是專門介紹的是拉美地區的這個中文的民族誌和人類學的研究然後他真的是打開了很多的這個東西那這個我覺得跟所有的展覽是一樣的像我說的唐卡也好唐卡有它的官方的一種展覽像把它 feature 成一個非裔一個非常這個特殊的一個民間文化

那么在民间的话就包括我自己做的这个东西我希望补充的是一种更多元的一种视角去看这个唐卡这个东西就除了非裔以外它的其他的价值以及这些价值之间的互相的冲突所以就是这个话语是非常非常多的

Follow up 一下没事我就直接说没事 我有语音谢谢我的 follow up 就是就比如说您提到的公众号这样可能只是非常小众的一个群体他才会点开那个链接那么我们在做不管是做展览或者是活动的时候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形式去更多的推广然后让更多的对这个没有意识刻意的关注的人去了解到他

我也特别想知道这样我的书呢卖得更好这个我觉得就现在中国嘛对吧就是公众号是一个可能是一个营销的一个主要的途径然后其他的就像我说的为什么我觉得博物馆是一个特别好的这样一个场域因为你有一个东西在这儿然后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来

它聚集在一起它就可以在这个地方产生一种对话所以为什么就是说有这种展览的什么开幕式啊或什么就是有经常社会很多人过了那个开幕式之后可能每天也有没有一两个访客那样的也都有所以就是各种途径吧各种各样的途径然后而且是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去接触这样的观众嗯

还有问题吗最后一个问题吧就是老虎它生出来时候是不是非常古老时候

他生出來可能比你要成熟一點我不太知道勞福生出來是什麼樣但是我知道他小的時候他們家他們家的人跟我們現在的大部分華裔家長的想法特別一樣就他的兩個哥哥一個是醫生 一個是律師

然后特别特别靠谱的一个家庭然后从小就训练他们弹钢琴然后听小提琴带他们去那个欧洲最好的这种音乐会然后接受这个熏陶于是就有了老虎然后这个老虎呢就是本来想当考古学家

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就上了人类学的道然后就一去不复返后来就是这个这一章其实就是说老夫这一辈子都在汉学家和人类学家的这个身份之间挣扎但是他的这种个人的挣扎其实又和美国早期人类学的走向的这种变化交织在一起然后以及这种变化对于中国研究的一个非常深远的影响那么其实我们其实都是这个影响的一个 legacy

非常好的问题那我们今天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大家再次感谢薛博士精彩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