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9: 黑人的歌白人唱（「寻找正宗的蓝调」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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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听《猜历史显卡》《猜历史显卡》是 IPN 播客网络旗下的一档播客节目有先得了,关注美国流行文化的历史前面几集播客里我们聊了一个话题就是二战后乐队的规模从大乐队转向了小乐队聊这个的时候出了很多坑,我也没有去填因为一填就要跑题,也不能老跑题啊

能跑多远呢接下来的这几集播客我们就从一个大坑开聊这就是多次提到的蓝调 Blues 这个概念比如有一集里我们提到说 DECA 的 ANRJay Mayo Williams 搞了个创新硬生生的把两个乡村蓝调歌手跟三个新奥尔良爵士乐手组合到一起拼出了一支乐队 Harlem Hanfetz 对后来 R&B 的诞生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来

这首是 Harlem Hempfest 的 The Garbage Man 就是标志性的蓝调加爵士但是问题是作为创新蓝调加爵士一点也不新鲜

比如史上第一支爵士唱片就是新奥尔良白人爵士团 Original Dixieland Jazz Band 在 1917 年录的 Liveree Stable Blues 马就蓝调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首蓝调新奥尔良风格的蓝调

很闹腾的音乐马就拦掉了所以你能听到小号手模仿马的嘶鸣声

当黄管模仿公鸡大名还有长号模仿的牛叫很娱乐的一首曲子很明显是底层娱乐当然底子呢是十二小节蓝调所以爵士加蓝调自打从有爵士唱片的时候就有了一点也不新鲜 1920 年代的爵士音乐里当然呢也就有无数的蓝调比如蓝调天后 Bethy Smith 的名曲 St. Louis Blues 圣路易斯蓝调 Bethy

I hate to seethe evening sun go downIt makes me cryon my life

这是 20 世纪上半叶里被录音次数最多的几支曲子之一刚才这个版本是 Bethie Smith 在 1925 年录音小号当然是 Louis Armstrong 所以蓝调和爵士组合一点也不新鲜甚至可以说是烂大街了因为有无数的蓝调曲子被爵士乐手拿来做底子那我们说 J.Mayo Williams 创新到底创新在哪呢

这里其实还是指他为了把乡村蓝调给城市化让更多城市听众接受就强行把南方乡村蓝调乐手跟爵士乐手给搭档在了一起而在以前的蓝调都不需要这种拉廊配因为蓝调一早进入流行音乐开始走红的时候就是以城市舞曲身份出现的本身就是城市流行音乐的一部分

史上第一支走红的蓝调叫 Memphis Blues,孟菲斯蓝调作者就是刚才那首 St. Louis Blues 的作者,黑人作曲家,蓝调之父,W.C. Handy1909 年,W.C. Handy 在孟菲斯为市长候选人 Edward Crump 写了一首竞选歌曲,帮助 Crump 胜选后来,1912 年,他把这首歌作为一支契约曲,在纽约给出版了,就取名叫 Memphis Blues

1912 年对蓝调是个挺重要的年份因为这一年有好几首出版的歌曲都管自己叫蓝调什么 Baby Seals BluesDallas BluesNegro Blues 当然最后出名的是 Memphis Blues

因为这首曲子出版了以后纽约著名的黑人领班 James Reese Europe 把这首曲子拿来介绍给了他所在的舞厅老板 Castle 夫妇就是 Vernon Castle 和 Irene CastleCastle 夫妇呢是当时纽约乃至全国红极一时的舞蹈明星 Castle 夫妇的招牌舞步都是快速舞而 James Reese Europe 就把这首 Memphis Blues 奏得特别慢放到几支快速舞中间做一个变化

后来 Europe 就建议说可以为这支曲子设计一个新舞步这个新舞步据说就是 Fox Trot 湖步舞没错 这就是我们以前提过的到了 1930 年代无处不在的湖步舞这个舞步允许多种动作和脚步的变化又不太张扬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 经久不衰当时几乎所有的流行歌剧唱片都自命为湖步舞

虽然很多人都把湖补舞的诞生归功于 Castle 夫妇但是他们自己对此是一笑了之的确当时的舞蹈变种实在太多了实在没法说是谁发明了什么这个舞极有可能是他们借鉴了当时流行的其他舞步后推出的只是因为两个人在白人上流社交圈里的巨大影响力让他们推崇的舞步更容易流行

这就是 1919 年 James Reese Europe 的乐队演奏的 Memphis Blues

詹姆斯·瑞斯·约罗的角色并不只是给刚才提过的著名舞厅老板卡索夫妇指挥伴舞乐队他还当兵参加过一战一战爆发后卡索夫妇中的 Vernon Castle 因为是加拿大人就入伍了英国空军曾经在法国战场上击落过两架敌机后来他回美国为陆军训练飞行员结果因为飞机失事去世了

James Reese Europe 也参军了,一战的时候美国黑人也被征兵参战比较讽刺的是,当时美国参战后要征兵,大家都不想让自己家人朋友去当炮灰就想了各种方法去找豁免,结果美国当地最想当兵的可能就是黑人因为黑人被歧视,在国内只有最差最烂的工作,参军了能拿响,钱很多时候比打工要挣的多得多

但是当了兵以后白人将领又信不过黑人的战斗力所以黑人团都被放在后方待命歇着吃白饭 Europe 加入的是著名的 369 步兵团就是 Harlem Hellfighters 哈莱姆地狱战士 369 步兵团参加了第二次马恩河战役立下了无数战功

咱们刚才不是说黑人兵团因为不被信任都被放在了后方吗这战功是怎么来呢原来哈伦哈尔斐特创下的赫赫战功全是因为美军把他调给法国人指挥了法国将领没有美军的这种担心就直接把 369 步兵团派上前线跟他们自己的士兵并肩作战了只不过呢 Europe 应该没有打仗他应该是管军阅队的

一战胜利以后呢他指挥军乐队参加了在巴黎的胜利大游行应该是让无数法国人第一次听到了美国的黑人音乐也让他呢在世界乐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刚才那首 Memphis Blues 就是 Europe 指挥 369 步兵团军乐队演奏的但是 Europe 在录完这张唱片两天后呢就在后台被自己的一名鼓手因为争执给捅死了话题结束回来说蓝调

最早的蓝调录音是 1914 年 Victor 唱片公司自己的白人军乐队演奏的曲子还是 Memphis Blues 这张唱片 RCA17619A 上面写着跳舞用一分钟六十小节 One step 舞单步舞这个单步舞就是一种简化版的湖步舞所以还是说明蓝调是作为一种舞曲被引入美国流行音乐的就像刚才听过的 St. Louis Blues

这曲子其实也是 W.C.Hundy 为 Castle 夫妇写的这首曲子的开场呢其实是一段 Tango 叹歌西班牙风格的乐句然后呢才跳进蓝调

按 Handy 的话就是因为当时呢探戈舞正走红呢所以呢他用了一段探戈来跟跳舞的人开个玩笑这个玩笑的前提当然也是因为这首曲子是用来跳舞的

像吉他很多舞曲一样这些舞曲呢同时也是流行歌曲蓝调舞曲加上歌词就可以呢让人来唱一开始唱蓝调的呢都是白人歌手 Arthur Collins Vernon DalhartNora BassMarion Harris 很多白人歌手因为唱蓝调出了名为啥是白人唱的呢

这当然是歧视带来的商业保护唱片是新的赚钱方法白人开的唱片公司当然不想给黑人艺人机会这不是针对蓝调而是针对所有黑人流行歌曲黑人艺人只配写歌唱歌录音要找白人艺人像刚才我们听的 James Jesse Europe 的乐队演奏 Memphis Blues 是个例外因为它其实是法国公司 Parfait 录制出版的

这后面的前提是商业流行歌曲的创作和消费是分种族的分地域的但是呢歌和唱歌的人没有捆绑甚至在这里有一种逆向的捆绑就是大家当然是白人听众认为白人歌手是这些歌的更好的诠释者这种想法现在听起来当然很疯狂但你想想这个逻辑啊

如果白人是比黑人高级的人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城里人是比乡下人更聪明的人群他们当然比黑人歌手乡村歌手更能理解他们唱的歌代表了什么也就更能把音乐后面的真正的意境给表达出来这种偏见在当年就是 19 世纪是很普遍的蓝调诞生的时候大家就很自然的把这种偏见也放在了蓝调上

WC Handy 也知道要让自己的蓝调火就必须要找白人歌手他还特别赞扬过白人歌手 Marion Harris 说她唱的让人觉得是黑人在唱

但是刚才我们也听了著名的黑人蓝调天后 Bessie Smith 的录音说明后来美国唱片公司也开始给黑人艺人录音了事实上 Bessie Smith 不只是为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录音出唱片她的第一张唱片 Downhearted Blues 在当年大卖 6 个月就卖了快 80 万张很大程度上挽救了哥伦比亚否则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就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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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 Bessie Smith 演唱的 Downhearted Blues 钢琴是 Claire Williams 但是这不是第一张大麦的黑人蓝调唱片第一张大麦的呢是在 1920 年黑人女歌手 Miami Smith 为 Oki 公司录的一首歌叫 Crazy Blues 疯狂蓝调

我得找他今天我得找他今天我得找他今天

其实一开始 Oki 是想找著名的白人歌手 Sophie Tucker 来录的结果 Sophie Tucker 突然来不了了让黑人制作人 Perry Bradford 就有了机会就拉了歌手 Miami Smith 来录音因为是临时的所以一开始录的唱片还是白人乐团给这位黑人歌手伴奏的结果居然卖的不错

唱片公司呢才让 Bradford 组织了全黑人的乐团曲名叫 Mammy Smith and Her Jazz Hounds 来录第二张唱片于是呢就有了这首 Crazy Blues 你瞧这个半座乐队叫 Jazz Hounds 很明显就是一支爵士乐队

严格意义上讲这不是第一张黑人演唱的蓝调唱片之前 1919 年 Burt Williams 黑人综艺巨星就录过一张蓝调唱片这张 Crazy Blues 之所以成为历史性的唱片是因为它大卖了一个月就在黑人社区卖了 7.5 万张当时一般一张唱片回本需要卖 5000 张唱片所以一个月 7.5 万张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卖

这个一下子就为黑人歌手打出了一个商业天地就是针对黑人市场的黑人音乐在当时叫 Race Record 种族唱片就是针对各种少数族裔的音乐市场后来就主要是指黑人音乐而且这个黑人音乐是要黑人歌手来演唱黑人乐手来演奏的黑人音乐所以黑人音乐到了蓝调就终结了那种白人唱黑人歌唱的比黑人好的观念

那我们接下来的这个小系列呢就来讲一讲黑人蓝调音乐怎么就这么变成了得由黑人来唱的音乐

虽然叫蓝调,Crazy Blues《疯狂蓝调》这首歌吧,音乐上很不蓝调,它没有 AAB 的结构,歌手 Miami Smith 也不是唱蓝调的,而是当时在综艺剧院里唱流行歌曲的。她跟自己临时顶替的 Sophie Tucker 一样,都是传统的大嗓门女歌手,叫 Kun Schalter,就是以唱黑人流行歌著称的歌手。

其实也不能说是黑人流行歌简单的说呢 Kunshouterm 唱的这首歌呢就是 Kunzang 是风格上与传统的白人谣曲相反的一种歌标准的白人谣曲呢就是像 Home Sweet Home 家 可爱的家这样的伤感缠绵的歌 House is house is noise

刚才是著名歌手 Dina Durbin 演唱的 Home Sweet Home 这首歌在美国历史上火到什么程度呢 1862 年年底美国南北战争进行时联邦军和邦联军在田纳西的 Murphysboro 相遇开战前一天 12 月 30 号两边几千军人在战场上对峙两边的军乐队就开始演奏当然是两边各自演奏自己的爱国歌曲就跟拉歌一样

北方奏一首 Yankee Doodle,南方就回应一首南方国歌 Dixie 这样的最后一边开始奏 Home Sweet Home,结果另外一边也开始奏这首歌变成了大家合唱一曲,收兵回营没办法,当兵的最想家了,毕竟你都不知道自己还回得去回不去呢这一唱就成了催泪弹第二天 Stone's Rivers 战役开打,三天里几千人战死,永远就回不了家了

像 Home Sweet Home 这种谣曲就是从欧洲古典音乐的传统来的比如艺术歌曲所以都是通过正规的演出印刷出版来传播只是主要由女歌手来演唱 Home Sweet Home 就是 1823 年英国人 Henry Bishop 给美国剧作家 John Howard Payne 的歌剧谱的一首曲子一般这种歌都比较的浪漫感伤而且这种烂情的后面是中产阶级清教徒的道德框子

像我们之前提过的美国的第一首大麦的现代流行歌曲 1892 年的 After the Ball 舞会之后当然也是这种那首歌讲了啥呢舞会之后我看到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亲吻大怒之下就跟他分了手多年之后女朋友死了那个男人写了封信过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女朋友的哥哥这就是非常典型的催泪弹式的摇曲桥段

那跟谣曲相反的昆桑呢就是故意要用一种市井的平民的态度去反抗这种从上向下的中产阶级的文化传统在喜欢昆桑的人看来呢传统的谣曲规矩太多太女性化太虚伪他们要更男性化的更直接的表达要的是娱乐狂欢而不是道德教化粉饰太平他们其实大部分呢也是谣曲只不过呢不追求欧洲古典音乐的传统更强调呢口耳相传的市井文化

比如后来有首歌 1908 年的叫《写家可爱的家的男人从来没有结过婚》

这首歌是一位女作曲家 Fleta Jean Brown 写的当然不是给歌剧女作曲家还没有这种待遇而且这种歌显然也上不了歌剧这歌就是给通俗综艺剧场的艺人写的而刚才的录音是 Jerry Garcia 和 Sarah Ruppenthal 的现场当时两个人刚刚结婚就唱了这么一首歌这应该是 1963 年的时候那时候 Jerry Garcia 还在唱民谣两年后才组的摇滚团 Greatful Dead 感恩至死

顺便再说一句,Home Sweet Home 的词作者 John Howard Payne 的确没有结过婚这种庙堂正统和江湖叛逆的对立呢,当然一直是美国流行文化的一个重要母题一个大家可能都知道的例子就是 Bob Dylan 的那首 Like a Rolling Stone 关于公主和流浪汉的故事这里的女主角 Miss Lonely 就代表着音乐的文字传统,庙堂正统

所以 Miss Lonely 就是代表的过去 Once upon a time 是死的艺术用来形容 Miss Lonely 也都是拉丁词根的 Diamond Prime Finest Compromise Alibi Diplomat Precious Diamond 运角是爱爱就是眼睛那个爱

就是指古典音乐是基于乐谱段也就是通过文字传播的音乐

那搖滚呢就是江湖叛逆的那一面在歌曲里呢就是那个神秘的流浪汉 The mystery trampMystery tramp 所以代表他的呢是当下 Now 用来形容他的呢就是更多 Anglo-Saxon 词根的有点街头鲤鱼感的 Hanging outScroungingSculptingTrampStreetBabyStone

他的眼睛里是啥呢啥都没有因为他代表的是口耳相传的市井文化最后当然是文字传统褪去口头传统胜利 Mr. Lonely 变成了看不见的了

本质上就像《为什么有摇滚》这个系列一开始就讲过的这是因为技术的变化有了唱片收音机电视让口耳相传又重新成为可能也让创作可以摆脱开写谱子找人来演奏演唱的传统

那在当年就是 19 世纪中叶跟 Home Sweet Home 这样的谣曲相对的同时代困葬是什么样的呢最有名的可能是 Steven Foster 的 Oh SusannaOh It Rained So Hot The Day I LeftThe Weather It Was DryThe Sun So Hot I Froze To DeathSusanna Don't You Cry Oh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你听这歌词一上来就是说我从阿拉巴马来膝盖上放着黑人弹的班佐琴我去路易斯安那见我的真爱故事呢显然发生在美国南方说不定呢唱歌的人还是一个黑人去找他的黑人女朋友而且歌词呢也非常莫名其妙没逻辑什么我早的那天下了一晚上雨天是干的太阳正火我冻得要死在有一版的歌词里呢还说自己一路杀了 500 个黑鬼这种歌词听着莫名其妙吧其实是故意的

因为你是在公然调侃白人自己的死板的正统文化这种叛逆呢要让普通白人能够一起肆无忌惮的大唱特唱又不被上流社会的文化精英们发死力去攻击你就要有伪装降低自己的威胁把自己扮成一个二愣子说些语无伦次的话打些含含糊糊的比喻

所以这种音乐呢必须是一种特定的类型你不能也是一样的传统谣曲风格但是呢歌词呢打你不到那就乱了一般这种呢都是 novality song 新奇歌曲卖点呢就是各种噱头

属于成本低又朗朗上口的口水哥莫名其妙没逻辑直接表明了我们就是恶搞这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威胁给限定住了给大家一个释放的空间又保证不会过界就像狂欢节过节的时候你死命闹吧过了节你该给谁打工你还回去干活有点被动攻击型的挑战传统

作为新奇歌曲你就得跟传统谣曲不一样比如音乐上用各种所谓的少数族裔的音乐的元素而不是德奥正统就像这首就是博尔卡的节奏当然最常用的还是黑人音乐元素而且不仅是黑人音乐也有黑人形象就是黑脸表演 Blackface 这首 Oh Susanna 火了就是因为刚一出版的时候就有黑脸艺人拿去演出大受欢迎

叫黑脸表演并不只是脸涂黑了脖子手只要露出来的地方都要涂黑嘴唇呢要涂的红红的加厚按马克吐温的话说就是就像从熟透的西瓜上切开一条

衣服也要模仿黑人甚至更加夸张马克吐温说并不是说要更烂因为黑人的衣服已经很破烂了你不可能更破烂了主要就是在衣服的样式和颜色上搞得更夸张比如穿不合身的大号衣服大号鞋这么一身打扮就有点像个小丑当然

当然也就可以说一些很出格的话大家不觉得冒犯还觉得好笑所以在黑脸表演中白人艺人就是把脸涂黑假扮成黑人来表演通过假借黑人的形象突破一些娱乐的禁忌黑脸表演在 19 世纪中也是个大产业音乐横扫美国就比如刚才提过的南北战争时南方的周歌 Dixie 就是著名的黑脸艺人 Daniel Emmett 创作和捧红的而且也是林肯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我们刚才听的 All Susanna 的版本也是著名歌手 Al Jolson 的黑脸表演出自 1939 年一部关于这歌的作者 Steven Foster 的传记片他在里面扮演著名的黑脸歌手 Edwin P. ChristieAl Jolson 最著名的电影角色是史上第一部有声长片 Jazz Singer 爵士歌手

他扮演想当爵士歌手的犹太少年 Jacob 但是他爸爸犹太教的教会歌手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职业在犹太教堂里唱声歌片子里呢 Jacob 第一次让他母亲看到自己登台唱歌就是黑脸表演

这就是叛逆的社会代价,当然了,在这部电影里是犹太新移民,在 19 世纪听和唱昆桑的白人,他们为了找到自己的叛逆点,需要找一个被认可的新的共同身份,一个舞台上的临时身份,假借这个身份,这些挑战传统的行为,不管是下流低俗还是讥讽实施,就不会被认为是危险的。

而这个新的身份是以当时最弱势的群体黑人的刻板形象为代价的既然你们认为黑人是劣等的黑人笨黑人傻不懂事爱说胡话我们就把这个刻板形象给拿过来玩到死代价自然是黑人的形象被丑化歪曲后固化在了民众的心中加强了种族歧视种族偏见就比如为什么这种音乐后来是被叫成叫 kunsang 呢

黑脸表演中最常见的黑人形象有来自南方傻乎乎的 Kun 有在北方受过点教育油嘴滑舌的 Dandy 有爱做恶作剧的 Trickster 以及对白人唯唯诺诺的 Tom 当然最有名的就是 Kun 和 Tom 大叔所以 Kun 上的 Kun 当然就是来自黑脸表演里的 Kun

但是到 19 世纪下半叶的时候呢传统的傻黑人 Kun 已经和城市里的 Dandy 黑人形象结合了起来变成了有手好闲又无知无耻好酒好色又贪婪无厌的形象比如 Kun-san 这个叫法是来自 1880 年的一首歌就叫 Dandy Kun's Parade

当然这些角色都是假借黑人形象来指代白人社会就像最有名的昆藏是 1896 年 Ernest Hogan 的 All Coons Look Alike To Me 所有的昆在我看来长得都一样 All Coons Look Alike To MeI've got another boy you seeAnd he's just as good to meHey you nigger, that's right to beHe spends his money freeI know we can't agreeSo I do like him thoughAll Coons Look Alike To Me

唱这首歌的呢是后来为 WC Handy 录了不少蓝调的白人歌手 Arthur Collins 这个呢可能是 1902 年录音

这首歌的主角是黑人理发师女朋友把他甩了找了另一个理发师因为那个理发师的社会地位比他高最后主角认为自己再怎么讨好都没用为了追回女友只能去赌博争取大赚一票这歌表面上是拿黑人说事其实是借黑人的嘴来讥讽当时的物质社会的心事男女关系一边是拜金女郎一边是为了发财孤注一掷的男人

这首歌在美国流行音乐史上极其重要因为它不只是一首著名的昆藏而且它还引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黑人音乐风格就是 ragtime 拉格泰姆 Hogan 写完后出版商叫 Whitmark 兄弟又找了一位叫 Max Hoffman 的人给了他 10 美元让他来润色为这首歌加上黑人音乐元素

10 美元在当年算非常多的一般这种润色的活都是给那种经过很好的古典音乐训练但是自己没什么创作能力的人所以也就给个 1 块 5Witmark 居然给了 Hoffman 10 美元让他把这首歌给改成 Ragtime

结果这首歌一出版横扫了流行音乐市场卖了超过 80 万份乐谱让 Rock Time 就红遍了全美到 1900 年纽约举办国际 Rock Time 钢琴冠军赛参加半决赛的选手都被要求按照 Hoffman 的原始版本演奏一遍可见这首歌在当时的影响力

钢琴比赛当然是纯契乐的这首歌出了后第二年就有出版社出了纯契乐的 Ragtime 美其名曰叫真正的 Ragtime 有了纯契乐的 Ragtime 才会有白人出版商接受 Scott Joplin 出了 Maple Leaf Rag 成了史上销量最高的契乐乐谱让 Joplin 就成了 Ragtime 之王

其实呢出版商走纯契约的路线不是为了什么艺术纯粹性完全是因为呢契约是可以用来伴奏的嘛 Rock Time 走红呢同时呢也是把黑人的新式舞蹈 Cakewalk 蛋糕布给捧红了

蛋糕部这个名字跟舞蹈本身的动作没关系这个名字是因为在 1876 年庆祝美国建国一百年的费城时博会上搞了个跳舞比赛结果跳得最好的一对赢了一块大蛋糕于是这个舞就叫 cake walk 蛋糕部蛋糕部的舞步起源其实是白人舞蹈而且是白人上流社会的舞蹈但是在南方的种植园里白人种植园主会让黑人来跳舞

这也是一种释放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压力的方法就是逢年过节的甚至是定期的奴隶主会办活动让黑人跳舞给他们做好吃的甚至去黑奴住的地方去庆祝节日这个蛋糕布的舞就是大家围一个圆圈跟着 05 跳跳得最好的呢有奖励很多时候呢几个众职员之间呢会有比赛所以呢众职员主会给跳舞的黑人穿上好衣服希望他们赢给自己长脸怎么叫跳得最好呢

有位黑人艺人 Tom Fletcher 回忆说没有跳步就是沿着道直走加拐弯这样的跳舞的人要头上顶着一桶水哪对黑人男女站的最直洒的水最少或者干脆没洒就算谁赢

一般是走三小节然后原地自由发挥一下再接着走所以厉害的黑人会上身站得笔直稳稳的但是下身走出不可思议的动作来本来是黑人学白人的舞但是因为模仿的越来越夸张花样越来越多慢慢的这个舞就变得认不出来白人的痕迹了

这个舞比起传统欧洲舞蹈来有个巨大的区别普通人跳的舞一般都是交易舞 social dance 但是呢像蛋糕布这样的舞两个人并排而不是面对面其实是在为别人表演所以在实际跳舞的时候呢就不再是交易舞而是像芭蕾这样的是一种表演舞到 1890 年代呢蛋糕布配上 lug time 上了全国各地综艺秀就大流行了

所以你能看到这里的革命吗?因为到今天,找对象的方式已经太多了,普通人跳的大部分舞都不是为了结识异性而跳的交易舞了。大部分人跳舞的时候,实际上是自己跟自己跳舞,自己设计属于自己的舞蹈动作,为舞蹈注入意义,让它成为一种只属于你自己的表演。别人,甚至是跟你一起跳的人,在你跳的时候都是观众,欣赏者,完美的舞台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有了蛋糕部加成 Ragtime 作为黑人音乐就被白人出版商和艺人这样一点点的印习 1911 年 Irving Berlin 的 Alexander's Ragtime Band 横空出世一下子就卖出了 150 万份乐谱 Berlin 就成为了新的 Ragtime 之王

Come on along

刚才是 Boswell Sisters 演唱的 Alexander's Ragtime Band 其实 Erwin Blin 根本不知道什么叫 Ragtime 但是这不重要此时的 Ragtime 已经不再是一种黑人音乐风格而是成了白人流行音乐的代名词从一定程度上说黑人流行音乐 Ragtime 就这样被白人音乐人给内化成了白人流行音乐也就重新定义了主流社会的文化标准

这就有点像 1950 年代从黑人 R&B 里面出来的 Rock and Roll 到了 1960 年代就变成了 Rock 被白人内化成了白人流行音乐了

所以有人就总结过说美国流行音乐的最重要母题就是来自市井的民间世俗音乐的逆袭一次又一次挑战自认是正统的主流音乐的霸权一次又一次的痛骂主流音乐的虚伪和教条想要唤醒那些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人告诉大家说我们才是真东西 The real thing 你们要的不是同流合污而是要取而代之就像 Bob Dylan 在最简单最朴素的 145 和声下唱出的

这后面是美国白人男性遭遇的一次又一次的现代性危机

音乐就是在这种危机中的自我找寻自我肯定就像刚才提到的黑脸表演背景是 1837 年开始的经济危机危机爆发的时候纽约一个月里就有三分之一的工人失业当然听着非常可怕了不过其实那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口都在农村所以对于全国经济的直接冲击其实没有数字让人感觉的那么大

这次危机一直持续到 1840 年代,当时又发生了爱尔兰大饥荒大量的爱尔兰天主教徒移民美国,冲击传统白人清教徒文化无数白人男性前所未有的找不到工作,没有上升机会,当然就是大危机那么像昆藏和 Rogtime 呢?后面的危机是美国第二次工业革命工业化城市化以后,大企业开始取代小业主

白人男性通过打工成功上岸自己成为业主的机会呢越来越小了要开始面对一辈子做打工人的生活了人在城市里呢也好像慢慢的失去了那种传统的男子气概对自己命运的把控

当然摇滚诞生的 1950 年代也同样有着白人男性的危机确切的说是白人男孩的危机十几岁的中学生二十岁的大学生否则为啥要叫着自由叫着叛逆呢当然是觉得自己成了教育流水线上被生产的商品明明白面有繁华世界自己却缺少选择当然这个话题太大了我们以后再说

那为啥美国白人男性遭遇的危机这么多呢因为他们失去的东西吧其他弱势群体女性啊黑人啊华人啊性少数群体啊他们就从来没有拥有过当然也谈不上遭遇什么危机因为弱势群体一直都生活在危机中他们也都一直在挑战

但是这些弱势群体的反抗很难那么激进因为他们没有白人男性的特权可以直接的去挑战底线引发白人主流社会的共鸣社会的多重标准在这里非常明显

举个英国的例子,1967 年,Rolling Stones 乐队 Mick Jagger 和 Keith Richards 在 Richards 家因为嗑药被抓了,后来就被起诉定罪事情一爆出来就有很多知名人士出来声援这两个人就连保守派的编辑都发文章抗议判决最后两个人就被早早的放了,反而成为反文化的英雄当时一起被抓的还有 Mick Jagger 的女朋友,唱民谣的 Marionne Faithfull

他在 1964 年的首支单曲 As Tears Go By 打进了英国单曲榜的前十但是出世以后呢就没听说当年有什么人出来声援他的连摇滚的朋友都没什么声音所以 Marianne Fitzgerald 就说呢这事毁了他作为一个男性瘾君子做出瘾君子式的举止就会很拉风很上档次把女性放到这种情况下他就成了一个婊子坏母亲

在 1960 年代那个反文化刚刚兴起的时代呢大家会崇拜至少会容忍男性的叛逆行为还觉得呢浪漫潇洒但是呢会对女性的叛逆行为呢嗤之以鼻觉得女粉丝呢又傻又疯女歌手呢只配唱别人给她们写的歌是有例外但是呢能享受这种例外的人呢非常非常少

所以一开始的性解放追求自由很大程度上还是以男性的标准为男性服务相似的行为对于男人和女人也就有着双重标准带来截然不同的后果 McJaggert 科要被抓他就是反文化的英雄 Marion Faithful 他被抓他就是反面典型你看摇滚是怎么把一个纯洁的女性给腐化的

现实并不会像 Bob Dylan 唱的那样说 When you ain't got nothing, you got nothing to loseYou're invisible now, you got no secrets to concealHow does it feel

虽然小豹呢都没有提 Marianne Facebook 的名字但是呢她呢并没有变成透明人 Invisible 因为小豹上呢都贴出了她的照片配上了裸女这样的标题绘声绘色的描述现场出现的那位神秘女性当然大家呢也都知道说的是谁

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整个音乐行业对于女性艺人当然就是不公平的还是 Marionne Faithfull 她是被 Rolling Stone 的经理人 Andrew Luke Odom 在一次聚会上发现的 Odom 说签下她的理由是她看到了一个有大波波的天使所以 Odom 看中的 Faithfull 并不是她的声音她的演唱 她的创作而是她的形象天使加魔鬼让男性听众无法招架市场也证明了 Odom 的判断

刚才这首就是 Marionne Faithfull 演唱的 As Tears Go By

Odam 当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干当然了他也不是最成功的最成功的应该是 Albert Grossman 就是 Bob Dylan 的经理人他是最完美的把握了美国大学生白人中产文艺青年的心理的

就是力推民谣女歌手据说他最早看上的是 John Baez 但是呢,Baez 对签大公司挣大钱没兴趣就没成于是呢,Albert Grossman 花了一年时间打造了民谣组合 Peter,Paul and Mary

不是说他们的音乐不好了,而是说形象在这里可能是比音乐更重要的考量毕竟 Grossman 为了找这个组合放弃了很多重量级的歌手按照纽约客的说法,这个组合的形象就是两个胡子和一个美女而且是个成熟的金发美女,不能太成熟但是只要在青春里透出些比那些大学生多一点点的成熟,他们就会疯狂

结果呢名利双收 800 万张唱片每年至少都有一个格莱美提名回来说 Marionne Faithfull

两年后他试图转型复出录了一支单曲 Sister Morphin 结果刚发行没两天就被公司给下架了 Morphin 就是马飞嘛 Sister Morphin 马飞妹公司就觉得你本来就因为科药出过事复出后还唱关于科药的主题影响不好还是别上架了当然了这首歌 Rolling Stones 版本就没有被下架同样的双标又来了一次

再说一点,这首歌《Mic Jagger》一直不承认 Marianne Faithfull 也是作曲之一,不给她著作权,倒是 Keith Richards 一直坚持,让出版商在发版税的时候,记着给 Marianne Faithfull 一份,一直到 1994 年 Marianne Faithfull 的名字才被正式加上去。还有一件有一点讽刺的事儿,就是在 Marianne Faithfull 录《Sister Morphin》的时候,法国歌手作曲和导演 Sergei Gainsbourg 曾经找了她要录一首歌,但是被她拒绝了。

最后呢 Gainsbourg 呢就找了他的新女朋友英国演员 Jan Birkin 就是后来的 Birkin Bag 薄金包的那个 Jan Birkin 于是呢 Birkin 和 Gainsbourg 呢就录了这首歌跟 Sister Morphin 呢几乎同时发行这首歌就是这首歌的法文名字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念大家就听吧我会我会我会我会我会我会我会

最后这首歌的结尾是这样可想而知啊这张唱片刚刚发行很多地方马上就把它给禁了淫秽色情嘛所以你就知道为啥 Marianne Faithfull 还有其他很多歌手都没敢接这首歌了据说最早录这首歌的是 Gainsbourg 之前的女友毕吉巴多但是就像她这样的性感女神也觉得歌太过了不让出 Gainsbourg 就只好换人

但是你越近他卖的越好最后唱片公司自己都拒绝卖了但是 Gainsbourg 有办法他又找了一家唱片公司接着出一路打到了英国流行榜的榜首所以那边 Marianne Faithfull 的关于嗑药的歌被下架这边这首歌打到了榜首

从一定程度上说呢这也是进步因为按照传统观念这种来自女性的性欲快感只存在于夫妻之间为生育服务的而这首歌呢连情歌都算不上歌名直译是女方说我爱你男方回应说我不爱意思其实是两人其实没有真的爱只有肉体关系所以这首赤裸裸的歌打到了榜首算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但是从另一方面这种快感的表达在这里也还是在男性的注视下的男性导引的所以还只是一张窗户纸这首歌在欧洲其他几个国家的成绩也很亮眼但是在美国不太行电台不敢播唱片公司不敢宣传还是上榜了就是到了 58 名在美国还得等几年到 1975 年 Donna Summer 的 Love to Love You Baby 打到 Pop 榜的第二才算是把美国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回来说,Marianne Faithfull 这首出唱片又失败了只好再一次退出音乐圈下一次她再出唱片已经是 7 年后作为乡村歌手复出的 1976 年她重新回到媒体聚光灯下是 1979 年这时候的她形象就变成了一个经历无数劫难后重新站起来的成熟女性 Derek Yaman 还为她的三首歌拍了一部短片 Broken English

她的声音因为长期抽烟加上烟炎苍老了许多这次这个形象才算是被主流社会接受或者说到这个时候一边是女性主义观念开始被很多大众接受了另一边是她这个形象相比起新一代来已经显得传统了这就是女艺人的生存环境那你再往前推 50 年 100 年情况也肯定好不了多少吧 100 年前就是 Sophie Tucker 那些 Kunshalter 的时代刚才提过的唱 Kunzang 的女歌手

做 coon shelter 有什么要求首先你不能长得好看尤其是身材身材一定不能苗条一般都得很壮甚至得用胖来形容绝对不能是传统的美国丽人最多是异域风情这样的演员呢传统的浪漫系列的女主角是轮不到的她们是作为商业剧场里的反面形象搞笑形象出现的

当然这也有好处了就是当你的形象不再是传统的窈窕淑女了那束缚你的禁忌就少了你可以走被动攻击性的法子就是故意往这个不守传统妇道规矩的形象里钻可以在舞台上更直接的展现大逆不道的一面不是叫空招吗所以都是大嗓门在舞台上的更主动更有攻击性感情表达更加赤裸裸火花四射

啊

刚才是 Sophie Tucker 最有名的歌曲,1910 年的 Some of these days,我们听到的是 1927 年的录音,这首歌讲的是男的被女的给甩了,要按传统的道德模板,女方应该是唱自己有多痛苦,骂男人没良心,但是这里上来,Sophie Tucker 唱的是呢,以后会后悔的是你,觉得孤单的是你,我会感到痛苦,但是你会想念我。

这里的潜台词就很清楚了我不愁找不到新男人是你要担心能不能再找到女人这是 Sophie Tucker 当年一个很典型的舞台形象就是输掉了爱情游戏被男人抛弃的聪明女人但是呢剧情显然是翻转传统的这种歌呢就不能让传统的美女歌手来唱因为男观众谁受得了让一个比自己聪明的美女在台上这样教训自己但是换成了 Sophie Tucker 这样的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有人让苏菲塔克来唱昆桑的时候就跟他分析过说你长得这么胖这么丑没有人会觉得你唱成人歌曲是在诱惑别人在这首歌里他就在那唱说有朝一日你会想念我这个大胖妈妈大家肯定在台下会哈哈大笑估计很少有人会把自己带入成为里面的那个男人

所以咱们就在这个社会偏见的框架一路走到黑这么下来在观众眼里这些 Crimshelter 反而是最性感的他们的性感不是形象是声音说到形象大家有兴趣可以看一部当年的片子一部为爱迪生公司拍的那种投币看的短片也算是影史上的一部里程碑作品叫做 Kiss 文这是 1896 年的片子链接就会在播客文案里

其实这片子就是找了两个人一位大叔一位大妈来了一个半身特写两个人呢在那里头脸贴脸的亲密聊天最后当然是接了个吻现在看上去呢肯定是平淡无奇但是这是史上第一个接吻的镜头以前我们提过当年爱迪生拍了很多这种投币看的短片比如拳击比赛啥的但是卖的最好的赚钱最多的就是这部《吻》《大众就好》这口

当然从拳击电影那集播客里咱们也知道这些电影绝不可能是从大街上拉了一对大叔大妈来演没卖点啊这片子呢其实是附现了当年的一部音乐喜剧里的桥段来演的两个人呢也是剧的主演 John Rice 和 May Irving 这位女演员 May Irving 就是当时最当红的 Coon Shelter 这部戏呢叫 The Widow Jones 瓦夫琼斯 May Irving 呢就是演这个偏秘人角色

但是在剧院里看两个人亲吻一般观众坐得那么远能看见啥呀现在你投个硬币能看一个近距离的特写当然不一样了这部戏里 May Irving 有一首歌成了她的招牌歌曲叫 Bully Song

Bully 就是霸凌嘛做名词呢就是地痞恶霸这首歌呢就是用黑人第一人称在那里唱说镇子上来了一个黑人地痞到处打其他黑人作为黑人我不能容忍这种事因为一个地方呢只能有一个恶霸那就是我所以呢我就拿一把刀子去找到那个人把他给砍死了

i raised up like a black cloudand took a look aroundbut yeah i was that new bullystanding on the groundi've been looking for younigga and i got you founda razor's gonna flyon a nigger's gonna squawki live upon that bullyjust like a sparrow hawkand that nigger was just a childto take a walkwhen i got

歌当然是黑人的这种故事也只能发生在黑人区镇子里来了一个黑人恶棍警察都管不了也不敢管放在白人镇子里就是牛仔出来主持正义嘛但是唱歌牛仔还等着好莱坞去发明呢况且那个年代连好莱坞都没有当然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城市里也还没有蝙蝠侠和超人大家得安分守己怎么能随便挑战政府的权威呢

所以代替警察为民除害这种事就只能换到黑人社区里也就是放在黑人社区里杀人的情节才能这么血腥就像一片黑云飞过去刀子飞起把对方削成肉泥所以杀人的人也不能是什么英雄必须得是另一个黑人恶棍这首歌当然我还是在 YouTube 上找的底下有不少人评论说这不就是一百年前的诽谤说唱吗

换现在当然只有黑人嘻哈敢这么唱不仅是内容还有很多词现在也是禁忌词汇但是当年呢是白人唱的还是为中年女性还是在百老汇唱的而且大家还喜欢成了招牌歌

May Irwin 跟大部分 Coonshouter 不一样的是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涂黑脸装黑人可能是因为他的形象已经跟唱内容差太远了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没有性吸引力的大胖妈妈形象用黑人地痞的口吻去唱歌已经拐了很多弯了就不再需要用黑脸来保护自己了所以这种借人的口来说话有很多层也不只是限于 Coonshouter 还是当年 1910 年综艺秀院线里最火的女星是 32 岁的 Iva Tangay

一周他能拿到 3500 美元在当年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

拿现在的标准,他就是一个流量明星,而且要什么没什么,长相肯定不行,不难看,但也没啥特色,至于身材,说好听点叫饱满,会跳舞,跳舞的水平呢?据说跳起来就像一只疯狗在逃跑,会唱歌,但是嗓音接近锯木头,不知道是在唱还是在喊,有人评论说就好像在用粗布模拟的神经。

但是她的演出场场爆满现场的激情四溢按照一个评论的说法她在舞台上就是台风旋风永不停歇的跳动她喊叫她扭动她翻转她是个疯女人面向害人的飞旋的苦行僧她完全不像舞台上的其他女演员

所以他的招牌歌就叫 I don't care 我不在乎 I don't careI don't careWhat they make me worryI'm happy to love meMaking the time passI'm happy to have you freeI don't

这就是当年的新女性可以被接受的叛逆形象我什么都做不好但是我想做也敢做不在乎别人你们说我疯了我很失败我不在乎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怎么讨厌我怎么评价我我都不在乎所以 Iwatange 的绰号就叫我不在乎女孩

这就是借着一个非常不维多利亚淑女形象的歌手的口来挑战维多利亚式的道德就是你的行为举止不是关于你自己的而是关于别人怎么看你的伊娅汤给就在那里吼干嘛总要端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在乎我就是我自己想怎么蹦的就怎么蹦的

但是这里没有什么色情暴力也没有要颠覆政权也不需要他去涂那个黑脸去假借黑人的口一个胖乎乎的丑女形象就可以了伊娃汤给贩售的是自我一个和观众充满共鸣的角色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感他没有白人男性的挑战那么直接那么有对抗性但是目的是相似的在传统给你的框框里跳舞把他给玩出花来最终通过商业上的成功试着去重新定义社会标准

好了聊了当年的白人男性和白人女性怎么去挑战传统现在呢轮到黑人了黑人的难度呢当然要大得多所以呢我们下次再聊感谢收听泰里显卡我们的网址是 tech.fm 同时也欢迎收听 IPN 旗下其他的精彩播客节目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