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上的粟特胡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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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古代的丝绸之路人们脑海中往往会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浩瀚的沙漠无垠的戈壁一只驼队缓慢前行夕阳西下驼铃声声丝绸之路作为一条横跨亚欧大陆的交通要道承载着外交往来商贸活动宗教传播民族迁徙文化交流等诸多功能

但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仍然是贸易功能东西方物质文明的传播与交流在浩瀚的大漠中塔里木盆地边缘的绿洲是怎样成为东西方贸易的最佳商路的作为来自中亚的胡商群体素特人是怎样以超强的经商能力闻名的他们将如何处理来自各方面的风险

唐朝政府对在丝绸上来往的商人是如何进行有效管理的而唐帝国进出口贸易清单上都有哪些商品呢我是石宁海本期档案揭秘为您讲述丝绸之路上的素特胡商在公元前后的一个世纪中国的汉王朝派出使节直接与中亚西亚产生了联系

张谦的出世带回了双方贸易往来方面的重要信息中国蜀地的卷帛和竹帐经由蜀地商人翻运至印度再转运至大夏可见晚到公元前 128 年中国与大夏之间已经存在着经由印度的间接贸易活动这个时期的贸易以民间商人贩卖为主还没有形成官方间的共识往来

从汉武帝开始通过对西域的数次征战极大的遏制了匈奴的势力扩张到东汉时班超经营西域控制范围接近于今天阿富汗北部维持着大片中亚地区的秩序中国和大夏之间的贸易不再需要印度这个中间环节了

相反,沿着西域塔里木盆地南沿的绿洲路经大夏诸地进入印度成为之后很长一段时期内中印贸易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大夏国是张迁出使西域后首次提及的一个西域古国地理位置在现在的青藏高原西北部的帕米尔西部地区也就是现在阿富汗一带

当汉王朝的势力触及帕米尔以西地区以后中国与波斯之间的直接接触增加了安息取代了希腊化的塞留古王朝在波斯的统治地位并将势力扩张到两河流域通过以安息为中介的中转贸易中国和罗马之间以丝绸为代表商品的贸易往来变得常规化中国丝绸是罗马贵族最为喜爱的东方商品

古罗马作家老普林尼曾经感叹罗马人每年在这些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奢侈品上的花费超过当时的货币一亿塞斯特斯罗马元老院甚至一度禁止男子穿戴丝绸但是东西方之间的贸易并没有衰退公元 226 年阿尔达希尔一世在波斯建立萨山帝国

萨珊长期控制着拜占庭与东方贸易的商路并对位于阿姆河和希尔河之间苏特地区的社会经济产生了巨大影响而在中亚的西南边域印度在孔雀王朝衰亡后缺乏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权

公元二世纪初到四世纪以巴克特里亚为中心的贵双帝国国力强盛势力一度扩大北印度为这个地区创造了相对安全和稳定的政治环境有利于长途贸易的开展两汉以后中原王朝时段时序地控制着西域势力回退至帕米尔以东地区

到了七世纪,唐帝国重新控制帕米尔以西的合中地,并设立州府进行管理,丝绸之路贸易步入它发展的黄金时期。对商旅而言,从中国出发向西行,沿着塔里木盆地边缘的绿洲前行是最佳的选择。

塔里木盆地被北边的天山和南部的昆仑山、星都库石山环绕着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游牧民族的入侵同时沿线绿洲又能为商旅提供必要的供给和休息在两汉时期经由塔里木盆地南北两条线路中国与大夏、大渊和康居之间已经形成了贸易往来

四世纪初,苏特商人已经将贸易触角延伸到中国河西走廊一带,形成了最初的贸易网格。五世纪初,中亚绿洲城市的经济都得到了一定的发展,苏特地区建立了独立的货币体系,城市逐步扩张。而帕米尔以东的诸多地区的丝织业、冶铁业等手工业发展迅速,与北朝交流增多。

以素特人为主的胡人聚落就分布在丝绸之路各个绿洲城市之中当然繁荣的丝绸贸易离不开丝绸商人的积极活动当我们讲丝绸之路贸易时必须认识到丝绸之路东西两个终点之间的直接贸易是极少的而丝绸之路贸易往往通过丝绸沿线地区的无数绿洲城市和民族的中介作用一站一站接力式的完成

所谓的丝绿贸易是由丝绸之路沿线各个民族和国家的商人组成的贸易链条中原商人、西域商人、素特商人、波斯商人和阿拉伯商人都曾经活跃在这条主干线上其中素特商人是一支来自中亚的胡商群体他们不远万里,兹兹经营从中亚到长安,在丝绸之路东段沿线很多的重要城镇都留下了足迹

我们来认识一下素特湖商他们的家乡在素特地区也称作索格底亚纳它的中心区域在泽拉夫善河与卡什卡达里亚河之间的盆地中行政区划上属于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和部分塔吉克斯坦领土在七世纪中叶唐代高僧玄奘认为北到伊塞克湖南到阿姆河的广大区域都属于素特

虽然我们习惯将其称作苏特但是苏特从来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权而是典型的绿洲城邦政权在河中地分布着几个比较大的绿洲城邦他们各自为政城邦经济的基础是绿洲灌溉农业但是社会财富的积累则主要依靠商人的商贸活动中亚的苏特人正是以商业民族的身份闻名于丝绸之路

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二大城市撒马尔罕一直是私路贸易的重镇唐朝时这里被称作康国康国人经商能力的培育是从娃娃抓起的男孩五岁开始读书写字稍微任意点字就教他们经商之道据技术唐代各项典章制度的史书《唐惠药》记载

康国男孩要学会甜言蜜语要学会牢牢掌控钱财追求利润最大化利益之所在无所不至一语道出为了追求利益在思路上不辞劳苦的素特商人的形象素特人在外经商的比例那是相当的高

根据阿拉伯文献《泰伯历史》记载公元 705 年阿拉伯将军屈底波占领布哈拉绿洲的佩肯什由于多数男子正在去往中国经商的路途中城里只剩下老少妇孺等到商队回到家乡以后这些商人和屈底波谈判拿出大笔赎金赎回妻子儿女并且立刻重建了家园

阿拉伯人尝到甜头了屈迪波第二年又一次占领佩肯大肆地劫掠财富有一个独眼商人请求赎出自己他愿意交出五千匹中国丝绸能够拥有五千匹来自中国的丝绸可见这位独眼商人来头不小应该属于经营中国方向贸易的大商对主

丝绸之路的旅程是长途而艰辛的沙漠的威胁盗匪的危险是丝绸商人面临的两大难题在长途旅程中商人往往结伴而行素特胡商大多是组成结构严谨的商队听从商队主的统一指挥商队规模有大有小大型商队可能有数百头落土

骆驼是沙漠中的最佳交通工具产自阿富汗的双风驼最受商人的青睐虽然它们行走缓慢却拥有预知风暴和寻找水源的本领老骆驼可以感知风沙的临近它们引向而鸣然后聚在一起把口鼻埋到沙子里商人们见到这个情景就知道危险要降临了也学习骆驼的方法用毯子护住口鼻围坐在一起

另外除了骆驼毛驴也是一种常见的驼货工具优点是价格便宜 缴成块至于马大多是让人们骑的而从西域运来的好马也是中原人最喜爱的商品之一到了中原往往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在丝绸之路沿线独特的地理条件下存在着大量的绿洲城市每个绿洲城市从地域上看都是孤立的个体

但由于这些绿洲之间的交通道路往往又承担着贯通东西两个世界的交通主干道的功能故而各国的使节和商队每每行进在丝绸之路时都必须依靠沿线的绿洲城市来进行补给这样一来绿洲各城市居民中就兴起了专营贸易或者服务的阶层

城市基据由商队驿站的公用又成为丝绸贸易上商品货物的中转地在这样的背景下绿洲城市不可能形成各自封闭的经济实体绿洲经济越来越卷入丝绸贸易这一大环境中吐鲁番就是这样一个绿洲城市它的政治 经济 文化的发展与丝绸的兴衰密切相关

特别是在公元 640 年,独路翻变成唐朝的一个州县——西周时,它不仅一跃成为丝绿东段最重要的贸易中心,也是唐朝政府管理丝绿商人的中心。唐朝政府对在丝绿上来往的商人进行有效的管理,比如颁发通行过所、征收商税、处理商人纠纷。所谓通行过所,类似于今天的护照,外国商人来华经商,

唐朝政府经过审核给予商人一纸过所过所上需写明商人姓名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以及随行人员奴婢马驼情况每到一个关卡都需要先核对过所内容无误后才予以放行在处理汉人和胡商纠纷时唐朝政府也是秉公办理不会随意地偏袒某一方

突鲁藩墓葬群出土有一件唐代文献记载一个来自长安的汉人李少锦和一个素特人曹延延一起到天山以北的公岳城去做生意李少锦从曹延延那里借了 275 匹券然后他们从公岳前往秋辞贸易

但中途出了变故曹延延去向不明后来他的兄弟曹璐珊便向唐朝的安溪都护府状告李少锦要求偿还眷博李少锦则便称没有这回事

由于曹延言不知所踪曹璐珊又不能提供借卷契约也没有人证这样就给安溪都护府断案增加了难度为此安溪都护府还派人去公岳城调查李曹二人当时的行踪由于文献残缺事件最终是如何解决已不可考但是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安溪都护府对思路上胡汉纠纷的重视

众所周知 丝绸之路是以中国出产的丝绸来命名的这说明丝绸品是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商品派出大量商队前往中国贸易的素特商人从中原所买的商品以丝绸为主仍然以前面提到的素特独眼商人为例我们已经推测他应该是一名大商队主 财力雄厚

不过仅仅一名商队主就能拥有 5000 匹中国丝绸再考虑到整个素特地区大规模前往中国的商队可以想象素特所能聚集的中国丝绸的数量那是非常惊人的这些丝绸除了被继续贩卖到波斯和拜占庭等地也在素特本土销售素特贵族和富有的素特商人衣着华贵衣服面料是来自中国的绫罗锦缎

服饰文样既有唐代的团花锦纹也有传统的莲珠文样至于输入中国的商品美国学者谢福著有一本《萨玛尔汗的金陶》唐朝的博莱品研究列举出宝石 香料 药物 植物 动物等十八大类上百种输入唐朝的商品几乎是无所不包

书名中的金桃指的是康国向唐朝进贡的一种黄桃大如鹅卵 奇色如金 一壶金桃谢福正是以这个闪闪发光的金桃作为当时所有外来事物的代表和象征其实在这些舶来品中比金桃珍贵百倍的商品不计其数

在四路贸易中,商壶饭客以使者名义前往中原是汉唐间习以为常的历史现象。使节的贡品中既有本地土产,也有从其他地区转运而来的商品。这些朝贡品五花八门,各类珍品、名宝、异物、奇迹,齐居一堂,供皇室贵族赏玩。

各地朝贡所现名物中动物类有鸵鸟宝马狮子豹五色鹦鹉两头犬等等宝石类有碧玻璃水晶杯玛瑙瓶宝香炉白玉环金晶火珠等而香药类有鱼竿子千金藤玉金香蛇黄义药有特殊技艺的猪乳狐玄女子也在贡献之列

胡玄女子顾名思义是擅长胡玄舞的舞女胡玄舞是隋唐时期从西域流传到中原的一种异域舞蹈颇受大众的欢迎白居易的岳府广场《胡玄女》就有形象化的描述在《胡玄女》一诗中提到最会跳胡玄舞的两个人一个是杨贵妃另一个是安禄山贵妃善舞不足为奇而安禄山貌白体肥

出行还需要左右搀扶但是他跳起狐玄舞来奇迹如风是各种高手安禄山如此会跳狐玄舞实际上是他作为一名狐人而具有的与生俱来的才能安禄山的出身唐朝人说他是盈州杂种狐也就是突厥与其他狐族的混血儿盈州在今天的辽宁朝阳

安禄山的母亲是一名突厥巫女,生下安禄山以后嫁给一名安姓胡人,安禄山就随了继父的姓。安禄山颇通人情世故,懂胡族语言,最初做过唐朝与胡商交往的中间人,与胡商关系密切。等到他手握重权,领一方翻阵时,摇身一变,俨然成为胡商在中原的保护人。

在丝绸之路贸易的鼎盛期来往商旅不仅贩卖珍宝艺玩也有一些面向普通大众的商品比如胡人奴婢 西域宝马 玻璃器皿虽然不属于生活必需品但是在市场上销路很好也很受欢迎长安的东市和西市四方珍奇皆所积极特别是西市成为胡商汇集之地

值得重视的是以苏特人为首的斯路商人他们在丝绸之路东段的贸易活动取得了相当辉煌的成绩中国方向的苏特商队获得的利润甚至足够从阿拉伯人手中买回一座城池但是向西面波斯拜占庭方向的贸易则严重受阻这是由于波斯严格控制着与中亚贸易的关口使得斯路商人很难自主地开展贸易

东西方向贸易状况之所以截然不同主要在于西向的波斯和东向的中国所执行贸易政策的差异波斯在处理对外贸易时有两个基本方式一是禁止外国商人进入波斯中心商人只能限定在几个边境城市活动二是积极培养自己的大商人阶层试图垄断生死贸易

而中国的历代王朝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在国力强盛时主动开展与周边地区的商贸往来隋唐时期这个特点表现得更加明显中国与波斯对待贸易完全不同的方式使得思路商人在中国有一个比较好的贸易空间也正是唐帝国这种开放态势才促成丝绸之路贸易从兴盛达到繁荣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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