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隱匿的死亡：新冠家屬微信群的倖存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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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端传媒编辑部这里是端闻我是 Lulu 您会五年前的 12 月一场瘟疫正在酝酿中从那时开始此后四年间全球有超过 7.7 亿 COVID-19 确诊病例接近 700 万人死亡两年前的 12 月中国政府颁布新时条一夜之间曾经严格的风控措施烟消云散

极端的政策转变带来混乱也留下深深的伤痛许多人因此失去知青在无法公开讨论新冠死亡的情况下失去亲人的家属组建了微信群在那里相互陪伴疗愈彼此的伤痛我们的特别撰稿人甘叶讲述新冠死亡家属群里的无奈与思念今天是 12 月 13 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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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业,最近你在端写了一篇很特别的报道也是在我们专题记者成长计划中完成的一篇特稿这篇文章记录了中国大陆在疫情开放后因为新冠疫情过世也就是说家里有丧失了亲人的家属们有成立了微信群你写了这个群里面的人们这两年的故事你最开始是怎样知道有这样的微信群的存在的呢?嗯

现在是 2024 年的 12 月就在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中国政府它发布了放宽新冠防疫政策的新十条这个政策这意味着从 2020 年开始的这三年严格封控措施在一夜之间就放开了从事后来看其实可以说这个转变是从一种很极端的封控状态到另一种很极端的完全放开不过去的

其实我发现就人们对这个时刻的感知差异是很大的对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盼望已久的疫情风控的松绑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个政策可能是伤痛的开始因为他们的亲人在突然的放开下就感染新冠然后去世了这其中其实也包括我的外公

我的外公是在新十条政策颁布一个星期后就感染了新冠当时我跟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外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新冠是很严重的他感染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当时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其实很多人没有办法在公共场合去讨论放开后的死亡情况包括因为新冠而过世的人数很多人会觉得这个是有问题的但没有办法去说也难以申诉

其实我想写这个题目最开始是出于我的个人经历对我跟我的家人来说亲人离世是一件很痛的事情但我当时的疑惑是在于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为什么没有人讨论这么多的家属他们都在哪里所以出于这样一个想法我在小黄书 APP 上就发了一个帖子其中有提到我外公离世的这个经历然后我就问有没有跟我相似经历的人我想跟你聊一聊

然后就在第二天我就收到一封私讯对方跟我说有这样一个家属群我可以加入接着我就按照指引加上他的微信号然后被拉到一个群里面这个微信群当时大概有 150 多个人里面的每一个成员都来自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大家其实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个人都是在放开政策下

他们的亲人都去世了大部分是父母然后有少部分是祖辈或者伴侣其实在这两年来我一共加了大概有两个这样的群但不过因为群里面我会聊到一些政治敏感的话题就其实在这两年间这些群也大概封了大概两到三次

但因为大家都是仙家的好友然后再进群所以每一次这个群被封都是靠一个拉一个然后把大家再拉回来再重新建成一个新的群就这样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你加入了这个家属群之后观察到说群里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呢其实我刚加群的时候大概是在 2023 年的 3 月我刚加群的那一天我记得大家是在很热烈地讨论他们各自当时的治疗经验然后那个群是在不断震动不断提示有新消息的所以我一下子其实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大家都在说什么

首先是错误地放开决定

其次是缺医少药感染后买不起有用的药然后住院又没有遇到好医生一步步把咱们的亲人推向了天堂想到妈妈最后几天发烧疼得叫出声然后就逐渐昏迷了我眼睁睁看着只能在旁边流泪却无能为力想到这些就痛苦得要死两个人一起去的医院只剩我一个人活着回来真是接受不了

那时候医院只有一台呼吸机几个人轮流用的我妈那情况根本不能轮流用呼吸机现在外面都风平浪静了没有人再提这个事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我们这些受害者子女的天已经塌了汶川地震还有人纪念而我们的至今就这样无声无息走了只有我们这些子女痛苦

这段对话就非常反映我刚进群的那个时候大家的那种状态感觉家属们还处在一种非常沮丧也很自责的状态对的其实在最初的几个月大概是 2023 年 1 月到 9 月这个期间在那段时间其实当时群里人是非常活跃的大家不停地在复盘亲人去世的这个过程

因为事情刚刚发生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懵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亲人这么快就走了这当中有很多的信息差所以大家进群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想找其他人去复盘因此一开始有很多很激烈的讨论包括像医院治疗的问题政策和宣传的问题或者是会反复去去悔恨自己在治疗过程中有做哪些错误的判断

但其实到中后期差不多是在 10 月以后这种讨论就慢慢变少了就有人开始站出来说其实像我们这样不断地去回忆和复盘是没有办法改变现状的同时我也注意到大家对这个群的态度也开始产生分化可能有些群员会觉得这个群太负能量

像祥林嫂一样大家不断地在讲过去的事情但有些人会说就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地方去讲所以这个群才那么重要它是我们唯一的一种表达出口很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位受访者他跟我讲了一个他的观察

他认为那些不断在群里复盘跟表达悔恨的人他们其实往往是那些会自责与没有照顾好家人的人所以这样一些亲属他可能是通过一种像自我折磨一样的表达方式来赎罪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我观察到对于那些决心要 move on 的人可能就会选择退群在退群前一些人会发一大段话鼓励其他人向前走

但其实在群里留下来的那些人是很少去回应那些话的好像进入这个家属群最终的一个目标之一是不是为了退群就好像说要从这样的状态里面毕业一样我觉得很多家属一开始可能是这样想的但事实是到两年后的今天大部分的人仍然是留在这个群里的我觉得其实对很多人来说 move on 不是一个一下子跨过伤痛

回归正常的过程 move on 可能是一种带着伤口继续走下去是一种带伤生存的状态比如说一个人可能在 99%的时候他都可以很正常乐观地生活但是有 1%的时刻他又回到了那种很痛苦的状态那在这 1%的时刻他是可以再选择回到这个群里的

比如我有采访到一位家属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个群里讲话他也很坚定说他要继续往前走但是他选择不要退群是因为他想要去保留一种跟群里人的连接

嗯那现在已经过了两年这两个家属群还活跃吗嗯有一个群已经渐渐淡了可能除了一些重要节日大家会发言在其他时候是比较少的然后另外一个群会更活跃一些可能每天还是会有上百条的消息但其实发言的人都是很固定的嗯

OK 那他们现在都在讲什么我觉得有一些人的情绪其实到了最后可能会变成一种愤怒和愤恨就是觉得他没有办法去得到一个真相或者说一个官方说法而带来的那种愤恨比如说我观察到在群里大家是很喜欢用老百姓这个名词来自我称呼但是可能为了规避平台的审查他们会写成 LBX 就是老百姓这个词的拼音缩写

然后我会觉得像老百姓这个词其实透露出家属的无奈在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大家会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源被抛弃的普通人然后我在统计中发现其实像老百姓这个词在一个家属群里它有出现过上千次比如说在 2023 年的 8 月就有过这样的对话这个对话是发生在两位家属之间的我们接受不了的是非正常死亡

正常的生老病死成年人都会接受如果只是天灾我们也会认命我是深有体会的我家人之前癌症走了也会难受但是可以接受不像现在这样愤怒自责又内疚我们都只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健康平安但都被葬送了

原来说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原来也是最不平等的

我在群里也常看到说法这个词譬如有人会说我们父母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也没个说法或者是国家应该有个说法让这些家属难以接受的可能是这些亲人的死亡始终没有得到承认比如亲人的死亡证明是不被允许写新冠的

而整个事情也没有得到一个官方的说法其实家属一直期待政府能够公开为这些逝者默哀或者能有一个道歉起码对死者有一个交代但这些死亡一直被旋制起来

与此同时我开始关注群员在群里的表达方式我最开始会觉得可能家属们倾向于指责政府作为一个行政机器的市值但我发现其实家属更常表达的是一种情感性的控诉他们称之为国家对老百姓的欺骗和背叛在群讨论中大家判断国家在很多环节上骗了老百姓

比如说像毫无预警的放开会导致民众缺乏准备早期宣传用退烧药而不是用抗病毒药强调新冠的上呼吸道感染症状而不提肺炎感染的这个严重性包括之前的封控他可能政府一直说的是为了保护老年人但这样毫无准备的放开恰恰让老年人去世了

这也是我的一个感受因为群里很多人是 70 后或者 80 后很多人以前可能对政府有天然的信念感包括他们的父母一旦是很信仰国家的所以当他们觉得被父母信任的国家欺骗了自己的时候他们会在情感上无法释怀比如很多家属是听了专家的话让感染的父母就在家里休息吃感冒药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回过头来看其实家属会觉得这个过程中自己被欺骗了

我觉得这种对国家的情感性指控是他们没有办法从事件中释怀的一个原因

在你采访的人当中也有人有这样的情绪吗有的我有采访到一个家属他之前是一位党员然后在封控的时候他还去做志愿者其实他当时一心是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挺过这个难关他也希望封控可以早一点结束但是他慢慢没有想到的是突然间的放开让他的爸爸和亲人都去世了所以他对国家的态度发生了一个很明显的转变我们稍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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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I'm Ryan Reynolds. Recently, I asked Mint Mobile's legal team if big wireless companies are allowed to raise prices due to inflation. They said yes. And then when I asked if raising prices technically violates those onerous two-year contracts, they said,What the f*** are you talking about, you insane Hollywood a**hole?

干叶这次你一共采访了多少人在星期后没多久我先采访了有三位家属之后又找了两位医生做访谈

然后到今年开始进行端的这篇报道我又追加了六到七人的访谈所以总共访问超过十个人那在你采访的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一些特别的故事是特别让你感到触动的我这次采访到了一位妈妈她的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她叫星星今年有 34 岁然后目前有两个小孩

在 2022 年底,也就是政策发布后一周,星星的父亲就感染了新冠但当时媒体普遍宣传是大感冒,所以星星的爸爸不想让女儿担心,就没有告知星星自己感染的事情几天后,当星星发现爸爸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时候,他到处联系医院,找到了空床位然而之后的检查就发现他爸爸的肺部已经出现了病变

到 2023 年 1 月 24 号那天是春节的大年初三星星的爸爸就去世了星星从小就跟爸爸的关系很好他说在他六岁的时候爸爸曾经在他骑自行车不小心撞上了一辆拖拉机就在机器的传送皮带差点要把星星卷进去的前一刻他的爸爸把脚伸了进去撑住了

所以星星的爸爸用一条腿换回了女儿的生命后来父亲的去世就给了星星很大的打击在群里星星是被大家认为拼尽全力的人当时他给患病的爸爸用上了昂贵的体温抹氧和气请了整个月的工作假期陪护还套了 70 万的治疗费

但这些努力最终没有阻止病毒的蔓延在她爸爸去世前星星一度计划做肺移植但妈妈希望她放弃就以精神不稳为理由送她去精神科住院等两个月后她出院爸爸已经火化了所以星星没有见到爸爸的最后一面因为星星有在互联网上发帖提到自己的情况所以她在私信里发现了家属群的邀请这个群很快成为她唯一的沟通渠道

在进群后欣欣因为懂得医疗知识她成为了群里给大家答疑解惑的人在群成员的复盘中她会帮人分析病例看医疗指标回答问题大家都很相信她她因此当过一段时间的群主但其实在这两年当中欣欣一直是很痛苦的一方面是她无法走出丧父的伤痛另一方面是在现实中她的家庭责任也是很重的

嗯 因为我提她是母亲还有两个小孩嗯 是的加上欣欣的妈妈也是需要她照顾的欣欣在 22 岁的时候她就结婚了在 24 岁她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当她的父亲去世后亲戚们经常劝欣欣要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要打起精神来还有朋友劝她要多去听听歌看看海其实欣欣说她能理解亲友们的好意但这些劝告对她来说毫无作用反而像是一种最痛苦的无视

况且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欣欣告诉我她如今没有办法在现实生活中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因为对所有人来说新冠都已经过去了包括她的朋友在内没有任何人想要再听到新冠的故事所以这种个人伤痛跟现实责任在不断地拉扯她在这种张力当中欣欣经常感到自己很抽离在今年十月的时候欣欣为此有过一次短暂的离家出走

当时是国庆假期期间星星跟家人一起去看户外灯光秀大概是在晚上八点半有一场音乐喷泉跟随喷泉而响起的音乐是 Adult Rolling in the Deep 星星一下子就听出来那其实是爸爸在生前的手机铃声他当下立刻想到如果爸爸在旁边的话爸爸一定会很得意地凑过来说你看你老爸多有品味但他身边没有人

那一刻星星回头望他的两个孩子就站在不远处玩着竹蜻蜓他的妈妈在一旁笑着给孙子录视频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他看向周围周围的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幸福脸上洋溢笑容每个人都举着手机朝一个方向拍照在那一刻星星突然觉得很愤怒

当大家都在欢庆国家 75 岁生日的时候,只有他想到的是,我的爸爸本来也该活到 75 岁。当时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么惨烈的几年,好像一下子不存在了。那些不被承认的,不被数据统计的逝者,一直得忘掉了,而且是以很惨烈的方式被抛弃,被抹杀掉了。

在 2024 年元旦之夜大家死就临兴的时刻一个人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段话爸爸永远留在了 2023 年看不得别人放烟花看不得别人一家团聚爸爸在名流之际还对我说女儿你辛苦了好痛好痛幸亏有这个群可以说说有时候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想说不能哭

开车的时候想想睡觉的时候想想人生就是修行爸爸走了我就是顶梁柱好累啊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等光秀后的第二天星星仍然无法消化那种痛苦的情绪到晚上他独自离开家去了他爸爸的墓园

夜里的墓地一片漆黑空无一人他打开手机电筒借着光走到了爸爸的墓前他靠着爸爸的墓在泥土地里平躺了下来他并不害怕墓地对他来说这里是世界上最让他安心的地方当天下过雨夜里的空气只有 17 度左右地上还有一点水汽但星星在墓地里躺了很久他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的星空很密非常漂亮

星星说她已经替自己买好了爸爸旁边的墓地在星星前往墓地前她并没有通知家人只在群里讲过这件事因为她觉得可能群里人才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可以包容这些看似不合常理的行为而不会劝她说晚上去墓地不安全之类的话

所以对于欣欣来说这个家属群成了她唯一的一个出口是她记住爸爸的一种方式对的在这个事情发生的前半年欣欣说她自己几乎从来不跟现实生活中的人聊天包括她的丈夫跟孩子但她一直在微信群里发言她试图抓住群里的每一个人问同一个问题就是当你亲人感染后你是怎么做的

我儿子就刚开始哭了几次后面就不哭了我哭他就嘲笑我我哭我老公也不理我只知道转移话题我老是觉得是自己看护不力没有保护好爸爸爸爸离开我天天都自责我孩子就劝慰我妈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不要老纠缠自己不放啊我老公刚开始也是不停劝我要我想开些

爸爸这个年龄了总是要走的最起码他这些年你们姐弟三对他还是很不错的没有遗憾了我说怎么没有遗憾爸爸的突然离开是完全不应该的啊他这是非正常病死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他呀欣欣说自己刚进群的时候其实心情很纠结一方面她想找到一个人告诉他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意料上的选择让爸爸去世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很怕有人告诉他,真的是他的那个决定选错了,才导致爸爸去世。但在不断复盘中,心静逐渐发现,可能新冠治疗根本不存在标准答案,最终他不再参与到群里的复盘。他选择相信新冠的死和个人基因有关,按他的话说,是爸爸的基因被选中了,又或者他会说这就是命。嗯。

甘业这两年你在群里一方面自己其实也在面临丧情的痛苦另一方面也在记录其他家属的故事你自己感受上应该也是挺复杂的吧其实坦白来说有的时候我是不太想点开这个群的

一方面其实我可以理解那些退群的人因为这个是在当下的环境里没有渠道去申诉也无法得到解决它是一个死结你只能选择往前走当你在群里看到大家反复去讲医院里的惨状讲政策的问题看多了你会一直沉浸在这段过去里但另一方面我也能够理解那些还在群里不断说话的人对他们来说可能直到今天亲人的死也没有得到一个官方的说法

就好像这些被悬置的死亡被压抑的创伤他始终缺乏一个过渡性的仪式这导致那些家属们他始终被卡在原地另一方面在现实生活中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他找不到一个地方去讲就连他的家人可能也不再提这些事他只能跟群里的人去说如果不是做这篇报道我可能不会退群但很有可能不会再点开这个群聊

一方面是我很想让我自己记住这个事情也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个社会性的伤痕它一直存在但同时其实我个人也会有一点逃避看群聊对我来说可能讲的太多也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有的时候当群里的家属他们发现成员变少了就会有人在群里问为什么群里人又少了是有人退出了吗

可能我想对于那些留在群里的人来说看到成员慢慢变少心里确实会有一点复杂可能大家都还是希望说群里的成员可以慢慢地往前走但有可能会担心说会不会自己是最后面被留下来的留下原地的最后一个人了是的我有问过一些留下来的人他们会说其实他个人是很希望这个群里的人越来越少的

在一个家属群的公告栏里他写着这样一句话这是一个临时的港湾大家进出自由每个人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疗伤方式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希望大家用温暖的怀抱迎接每一位新来的朋友也能用真挚的祝福送别每一位离开的伙伴

但当同类在接连离开之后还留在群里的人也可能会害怕他自己会是被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关于新冠放开时期的死亡大多数的受访者其实相信这段历史最终不会得到一个公正的评判会随着整个社会记忆的淡去而消失但一位受访者他表达了不同的想法他是这样说的我觉得总归有这么一天当我们也都变成历史的时候

可能大家会把这段时期放在阳光底下了发现疫情的结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容易很多家庭他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痛苦这不是一个所谓的 victory 他很悲痛并不欢乐也不值得高兴谢谢甘耶谢谢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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