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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7:写作是我唯一的途径,让我度过和超越生命的难题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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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令

AI Deep Dive AI Insights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梁州
Topics
梁州: 本期节目探讨了新闻工作者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平衡,以及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努力触及想做的内容。魏婷的职业经历,从最初的网暴事件报道到后来的留守儿童和奥运运动员报道,都展现了她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和思考。她与受访者的互动,以及在报道中展现的同理心和勇气,都值得我们关注。 魏婷的报道关注个体生活境遇,例如留守儿童和奥运运动员,引发对书写他人苦难意义的思考。在与受访者的交流中,她展现了强大的同理心和倾听能力,同时也展现了记者职业的挑战和困境,例如报道结果的不确定性以及受访者对实际帮助的质疑。 魏婷在媒体行业辗转,最终回归社会记者身份,致力于在有限空间内创作自己想写的内容。她的报道关注个体生活境遇,例如留守儿童和奥运运动员,引发对书写他人苦难意义的思考。她与受访者的互动,以及在报道中展现的同理心和勇气,都值得我们关注。 waiting: 我在媒体行业工作六年,经历了各种类型的报道和挑战,包括删稿、缺乏正面反馈等。我运用社会学的视角,探寻事件背后的成因,而非仅仅关注事件本身。在采访中,我努力保持平视的视角,与受访者建立信任,倾听他们的故事。我意识到,记者的职责是让更多人看到事件,即使无法保证结果。我并非救世主,而是一个记录者,记录真实的人和事。虽然这份工作充满挑战和消耗,但我仍然热爱它,并从中获得乐趣和意义。 我经常被问及报道能否带来实际帮助,这体现了记者工作与受访者期望之间的矛盾。在早期报道中,我面对大量受害者求助,经历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情绪波动。我反思报道与流量的关系,以及在报道中避免“人血馒头”式消费的困境。在报道霸凌事件中,我关注到施暴者也可能是受害者的复杂性。在农村采访中,我发现对于许多人来说,讨论人文和复杂性是奢侈的,因为温饱问题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我做选题时,会尽可能地带着情绪,去靠近受访者,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我不会限制自己只做某种类型的报道,而是尝试各种类型的选题,保持新鲜感,并让自己在工作与生活中取得平衡。在报道郑钦文的故事时,我意外地发现了许多细节,展现了这个天才运动员背后家庭的付出和支持。韩江的诺贝尔文学奖演讲也启发了我,写作是度过和超越生命难题的途径。

Deep Dive

Key Insights

Why did weiting choose to return to being a social reporter despite working in various media outlets?

Weiting returned to being a social reporter because she wanted to write about topics she was passionate about. Despite working in different media roles, she felt a strong pull towards social reporting, where she could explore and document the lives and struggles of individuals, such as left-behind children and Olympic athletes. She aimed to balance societal ideals with real-world challenges, striving to touch on meaningful content within limited spaces.

What challenges did weiting face when reporting on sensitive topics like cyberbullying?

Weiting faced significant emotional and logistical challenges when reporting on cyberbullying. She dealt with a high volume of victims seeking help, often feeling overwhelmed by their stories. She also struggled with the ethical dilemma of not being able to guarantee tangible outcomes for the victims, such as financial compensation or justice. This left her feeling powerless and questioning the impact of her work.

How did weiting approach the complexity of bullying cases, particularly the dual roles of perpetrators and victims?

Weiting approached bullying cases by recognizing the dual roles of perpetrators and victims. She highlighted that many bullies come from broken families or are themselves victims of neglect, which complicates their actions. For example, in one case, she noted that the bullies were from divorced families and raised by grandparents, reflecting the broader issue of left-behind children. This perspective allowed her to explore the deeper societal and familial factors contributing to bullying.

What role does sociology play in weiting's reporting style?

Sociology plays a central role in weiting's reporting style, as she focuses on understanding the underlying causes behind people's actions and societal issues. She often asks, 'What makes a person today?' to explore the factors shaping individuals' lives. This approach allows her to delve into the complexities of human behavior and societal structures, providing a more nuanced and empathetic perspective in her reporting.

Why does weiting continue to work as a journalist despite the challenges and emotional toll?

Weiting continues to work as a journalist because she finds fulfillment in documenting real-life stories and giving a voice to those who are often overlooked. She believes in the importance of shedding light on societal issues, even if the outcomes are uncertain. Despite the emotional toll, she values the opportunity to connect with people and share their experiences, which she sees as a meaningful way to contribute to society.

How does weiting balance the emotional impact of reporting on traumatic events?

Weiting balances the emotional impact of reporting on traumatic events by taking breaks and working on lighter topics to recharge. She acknowledges the heavy toll of covering sensitive issues and ensures she doesn't lose herself in the process. By alternating between intense and more relaxed assignments, she maintains her mental well-being while continuing to produce impactful journalism.

What was weiting's experience like when reporting on Zheng Qinwen's story?

Weiting's experience reporting on Zheng Qinwen's story was unexpected and rewarding. She traveled to Zheng's hometown to trace her journey, despite having little prior knowledge of tennis. Through meticulous research and on-the-ground interviews, she pieced together Zheng's background, highlighting her father's unwavering support and the family's sacrifices. The story resonated deeply with readers, showcasing the complexities behind Zheng's success.

What does writing mean to weiting and how does it help her navigate life's challenges?

Writing is weiting's primary means of navigating and overcoming life's challenges. She views it as a way to connect with others, document human experiences, and make sense of the world. Through writing, she processes complex emotions and societal issues, finding both personal fulfillment and a sense of purpose. It allows her to confront difficult realities while maintaining hope and resilience.

Chapters
本期节目邀请到魏婷作为嘉宾,与梁州共同探讨新闻报道背后的故事。两人三年前因一篇报道结识,魏婷的报道聚焦于不同人的生活境遇,引发了梁州的共鸣。
  • 梁州与魏婷三年前因报道结识
  • 魏婷的报道关注留守儿童、奥运运动员等
  • 两人经常深夜长谈

Shownotes Transcript

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我是梁舟这里是播客梁舟令第七期的节目录制现场

我们第七期邀请到的播客嘉宾是我的天才女友魏婷三年前她在南州工作的时候我是她的受访者过去的三年之内呢她结束了为期六年的社会学学业从法国正式返乡开始她的记者生涯这一路她先后在地方电视台南州北京等头部媒体实习才写深度报道

二三年一年他短暂的进入了一家财经媒体开始做财经记者一年后因为还是想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他再次跳槽到一家头部媒体回归社会记者身份在有限的空间里努力碰想做的内容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认识他的三年之内我经常会读他写的报道有量时代朱学伟随的常态之外他的文字常常会给予我一种坚定的力量

今年 8 月郑庆文在巴黎夺冠的当月魏廷只身前往实验开始寻找郑庆文的痕迹一个天才与一场家庭豪赌的背后是无数次迟疑与坚定的交汇是新旧时代城上剧传的幸运而亲手锻造出的体育神话今年 9 月他又一次踏上采访的旅途这一次他驻扎在县城测写因为霸凌被困在 12 岁的男孩

这两篇报道我都非常的喜欢我会把他们的链接放在我们的 show notes 里大家点击超链接就可以直接跳转看到这两篇文章我跟魏婷相处的这一千多个日月之中我们有过非常多次的深夜长谈包括这次请她过来录制节目也是因为

在过去的这几年里他经常会在工作的间隙过来找我在我的家住几天就像度假一样我们会在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聊天我特别喜欢听他讲话每次听他讲话的时候我都会感受到一种完全被包裹住的

这种力量特别神奇因为其实很多人都说我语速很快讲话的语速很快但其实这个是有历史原因的因为我小的时候就是经常害怕大人听我讲话会不耐烦或者说是我讲一半他们会打断我所以导致我每次说到最后就会越讲越快这本质上是因为不信任

听自己讲话,有耐心把自己说的话听完。从这一点来讲,魏婷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倾听者,这也是我认为她特别适合做记者去聆听受访者讲述自己的故事。所以我也希望在今天的这期节目里,魏婷会转换身份从一个采访者到一个备采者,

跟我们一起分享她在做特高的这些年龄遇到的一些事情和她独特的一些经历大家好,我是魏婷我现在在一个小机构的媒体做社会记者我之前是在法国上的社会学然后最近回来了之后正式成为了一名记者

我记得我跟魏婷是三年前 21 年的冬天认识的而且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刚刚从希腊回来我印象特别深刻就当时看你的朋友圈我问你希腊好不好玩你跟我说很好拍照但不太很好玩对

我当时就是在圣托里尼的时候看到这个选题然后脑子一热就跟你联系了对我跟魏婷认识是因为当时 21 年的时候我刚从

上一家公司辞职出来就包括也是从我当时自己做的那一家公司退股出来然后做了一个自己的号很多人认识我就最开始认识剧录录那个号应该都是从那篇文章开始的就当时写了一篇文章是我一个很老的读者因为我上初中开始就在贴吧写文然后当时有一个读者他应该是我 14 岁的时候认识我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有一些遭遇他的一个七八年的一个朋友一直会把他的生活照发到电报那个群组也就是所谓的丁社群所以我当时帮他撰写了一篇长文章去披露这个事情

比较幸运的是其实我一年二年写的相关的类似的报道都有比较好的结果就包括当时这篇也是它得到了一个比较公正的结果然后当时写完之后因为短时间有非常大的曝光所以找过来的媒体和记者非常多我记得应该有二三十家吧

包括我的播客制作人咸鱼也是在当时认识的还有我们上一期播客的嘉宾她当时在国内一个相当头部的媒体工作然后我也是在那段时间想要去做特稿记者我跟魏婷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你说因为你当时已经接受了很多媒体的采访了然后你说我是

唯一一个就是愿意一直听你说话然后没有打断你的人是吗我自己都忘记我讲了这句话了我印象超深刻我记得当时每天都有四五个采访吧就二一年的时候然后当时其实很累而且我的那个读者他因为

这段遭遇他其实是有创伤应激的我当时也帮他联系了一些公益机构就愿意给有相似遭遇的人提供

免费的公益心理咨询的一些咨询师然后他有做一些咨询和外部的干预但是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所以所有面向外部的媒体采访当时都是委托我帮他在做的因为

大家都要赶时效嘛其实也可以理解所以在三天之内大概是做了 20 个采访我印象里但一周之内就全部都做完了当时就觉得很累但是这个事情它就是短期之内有越多的媒体来写越好然后大家因为都很急着把这个稿子赶紧写出来

有一些媒体他可能当天他像做突发一样就已经把这个稿子发出来了那其他的媒体他肯定会希望说我们也赶紧明天发出来所以在沟通的过程里我觉得打断我讲话也是很正常的很多记者本身他白天上班然后晚上下班之后回到家给我打电话我印象超级深刻的就当时有一家北京的媒体

也是很大的一个媒体然后那个记者开会开到晚上八点多他跟我说我九点半才能到家在地铁上信号不好他说我到家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们那个采访做完已经十点半了所以我那篇其实是发的很晚的差不多是倒数二三篇晚的因为我好像隔了两周左右才发的我印象中是很久就加上整个采访的过程大概有一个月吧

就是距离我那篇稿子写出来三个多星期对差不多因为因为我后我一开始也是想到说就是跟可能他们的做法是有点类似的就是跟你聊了之后通过你了解到的大概的情况然后再根据你写的那个来大概的写一下但是我觉得我总觉得他不够

所以其实我后来我也有联系上那个当事人嘛虽然我一开始问你你是说因为要保出于要保护他为原则所以就帮他都婉拒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但是后来我就是特别的幸运我至今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因为我打动了那个男生就是告诉他这些事情的那个网友然后他帮我说服了

那个女生然后她就接受了我的采访就她是只接受了我一个人的采访吧所以我至今都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动力然后后来我也采了好几个有类似遭遇但是她们各自的具体经历又不一样的女生然后再加上一些专家的采访什么的

其实我当时的采访也是大概是做了四五天我就把所有的采访都做完了我采了大概加起来有十个人吧至少就是后来在写的时候会有一些辛苦因为你反复的需要听那些女生们她们到底遭遇了什么然后在梳理这些过程的时候其实真的非常的痛苦然后

因为很生气我就觉得有时候很容易就是会过于进入到那个选题当中过于共情的话就很难去客观的冷静的去写一些东西我当时就超想写一篇就是骂死那些男的东西出来但是我知道那是不行那不叫新闻报道所以我又花了可能两天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开始写稿啊什么的这花时间相对会长一点

是我觉得在撰写这些稿件的过程其实是非常痛苦的

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说我们明明面对的是同一个世界但是大家所经历的所看到的却完全是不一样的世界而有些事情它可能就真实的存在于你的身边只是说你隔了一堵墙平常你看不到那你打破了这第四堵墙之后它就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其实是很让人惊异的就包括说

21 年 22 年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年因为我那段时间一直在写类似的报道其实很多时候会感觉到自己特别无力因为你在

撰写这些稿件的过程里就像刚刚魏婷讲的你需要去非常仔细的倾听受害者吧有时候真的不太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们因为我觉得我接触的非常多受害者他们表现出来的其实是非常勇敢非常坚韧的那一面很多时候我都觉得

他们其实可以不必显露出这样程度的勇敢因为这些事情在发生的时候你应该允许一个人脆弱但是你要去从这样的事件里挣扎出来在一个非常矛盾的境况里

站出来站到台前去披露这一切他其实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而且很多时候他其实不太允许你是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因为我觉得我们社会对受害者的要求真的非常的多就包括说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我到三年之后看你写这些报道的时候我经常会有一种

很难以言喻的感觉就我当时在写播客预告里我也写了嘛就是我觉得说因为我觉得现在对于我来说我是完全放弃去做记者这件事情而且我也觉得这个过程它是很痛苦的因为我

在机构媒体实习过就包括在地方的党媒我也实习过我会觉得可能它都不是一个我想要的状态因为很多时候你会觉得这个过程它是非常冗长的但是你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一篇报道它从选题贴报选题到撰写采访到最后的成稿很多时候你在写的过程里其实你并不知道

它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也没有办法给你的受访者一个非常笃定的成果我觉得这个事情它是非常矛盾和非常纠葛的我想这种感觉在很多媒体从业者身上都会有相似的感受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写这个播客预告的时候会有人问说是什么东西让你坚持到现在还愿意

做记者尤其是写深度报道记者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这些有很多就是可以回应的就是我其实可能因为我实习就如果是真的从我实习开始算起的话我做媒体已经六年了然后我觉得就是时间过得好快然后还挺长的

就是在这六年里面因为已经做过很多很多的选题了无论是可能我在电视台也待过嘛电视台里面做那种视频类的也做过然后像突发新闻就那种什么天灾人祸那些突发报道我也做过然后像这种

深度报道也一直在做着还有像有时候也会尽量去尝试一些特稿什么我暂时能够想到的这种呈现方式我都已经尝试过了然后我也基本上它

所有可能会遇到的后果也都遇到过譬如说什么删稿呀然后直接就不能写啊就是你已经采完了不能写啊或者是你刚发就已经没有了呀然后或者是说在

写了之后你明明觉得那件事情就很生气就很心痛的一个事情写了之后它其实没有任何的结果因为可能看的人不是很多就没有任何的正面反馈这些情况全部都有然后我甚至也因为我前段时间写维权类的报道写特别多

就一度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那种什么维权专业户那种感觉然后试过有好几个采访对象就分别是从不同的选题他们都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那你来写这个东西你写完之后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他说你能帮我们要到钱吗我说我不能给你们任何保证他说那你不能给我任何保证我不

我不能拿到钱的话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采访然后你只是通过我们来完成你自己的工作量然后你能够拿到工资但是我的钱还是拿不到我就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跟他讲说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承诺我只能尽可能地把你们的遭遇写出来然后让他发出来之后看能不能让多一点人看到因为如果是不是

多一点人看到的话那他就有可能能够改变了但是我不能够我不可能摁别人的头让别人去看我写的东西所以我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去给别人一个承诺一个保证就是没有办法那如果是真的是遇到这样子的受访者我只能去尽力说服他但如果还是说服不了他的话我就只能放弃但是我觉得

哪怕是这样就还是会有很多人还是会愿意跟你讲的因为有时候他们可能也是有一点走投无路了吧就是我觉得有时候有的受访者他们会有一种想要宣泄就是想要让自己的感受和经历能够被另外一个人听到或者是被别人知道那我觉得我也能够做好这个角色

然后我觉得还有就像他们那些要维权的人他们可能已经试过很多的办法了就所有的途径都走完了然后所以他们只能向外界求助向媒体求助他们不管结果怎么样因为后来有很多的采访对象也会跟我说他们也知道呃

跟我说完然后我的报道写完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但他们还是非常愿意的跟我讲因为他们会希望哪怕一点点的希望他们都不想放弃那我也觉得既然如此的话我为什么不去做呢就是我是觉得只要能够让我去做只要我还有这个机会有这个条件能够去做一点什么的话我就还是会想要去做一些事情

所以我才一直都会想要说尽可能的在一些有限的空间里面去看我到底还能做什么你刚刚讲就是有一些受访者他们可能会在跟你倾诉的过程里面有一些情感的宣泄的行为这点我觉得

也是我后来开始逐渐思考我到底适不适合去做特稿记者的原因之一因为我印象很清楚 21 年我刚开始写类似的报道的过程里面会

一下涌进来非常多的受害者那个数量是远远超乎你想象的我非常清楚地记得我在写完第一篇跟 NL 房有关的稿件之后在短短的一周之内我大概收到了超过 200 个受害者他们有相似的经历

他们会在后台上向你求助因为他们发现你在帮有类似遭遇的人撰写报道而且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有一线生机就这个舆论它可能会对他们的遭遇有所帮助那么他们会希望你听他们讲话希望你帮助他们写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你会发现说你写不过来人太多了我当时

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对接了大概 180 多个人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我那个时候希望我可以听每个人讲话所以我每天跟很多人打电话听很多人倾诉那那个时候其实

我的心理状态已经接近临界点了然后我就在朋友的推荐之下我也去做了公益性质的心理咨询做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我在听那些女孩讲她们遭遇的时候我会崩溃然后我会大哭但我不能在受访者面前表现出巨大的情绪波动很多时候就是你听她们讲这些事情

然后你还要认住对然后你的眼泪就那样掉下来就你发现挂电话的时候你已经泪流满面就包括我现在在讲这个东西的时候我甚至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具体的记起对应的事件和对应的人但是那种酸涩和痛苦的感觉它还残留在我的心头就它马上会让我感觉到鼻头有点酸涩我觉得这个事情它是很

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感受就在今天的聊这些东西的过程里我觉得很多感受它是很难用语言去阐述的因为现实它的感受太复杂太矛盾了就包括我还记得我当时写完第一篇报道

那篇报道就是大概有超过一百万的阅读吧就后面的几篇每一篇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阅读在当时的公号来讲这也是一个非常高的阅读数你有了很高的阅读数之后马上就会有广告上来找你然后当时第一篇的赞赏也非常的多我那个时候忘了把赞赏关掉了

后面我就把那个赞赏全部都捐给了流浪动物基地然后那个时候我就在思考一个事情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赚这个钱我也没有办法去当特稿记者因为我认为是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就我一直之前在新媒体工作或者说做

广告公司开营销号公司你做的它就是跟着流量走你在赚流量的钱你在赚广告上的钱但是如果我写社会事件然后我在写社会事件的过程里面我剪广告我总是会觉得这个事情它不太好不是说它这个事情本身怎么样只是说我有时候会觉得

有点难安这个难安很难形容就有点像是人选馒头的那种感觉隐约的但有的时候呢你看包括大的机构媒体他们写一些类似的报道比如说被霸凌或说一些更糟糕的近况那么

这些稿子它的曝光会很大流量曝光它决定广告商会不会投你的广告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本质上它就是一笔交易当我们抛开人文情怀去看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说是的我们在撰写其他人的苦难的过程里面这个稿件它收获了巨大的曝光那么可能最好的结果是

我们真正的理解真正的看见他们的遭遇我们深刻的认识事物本身然后愿意去倾听一个人他在这个事件里的复杂性的体验我们愿意去了解他不轻易的责难他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那剩下的

有着万分之一的奇迹的最好的结果是他的苦难因为这篇报道被解决了但是我们都知道很多时候这个结果是很困难的我觉得我非常幸运的事情是我在 21 年到 22 年内

写那几篇相关的报道的过程里每一件都有非常好的结果在今天看来几乎是奇迹一样的事情所以当时的每一个找到我的女孩她们到最后都很感谢我但我总会跟她们讲可能这也不是我的功劳因为我认为很多社会事件它在

被撰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意味着它一定会有巨大的曝光那其他的之后的舆论它是如何走向事情能够被解决的这个通道这是天意它并不是它可能有一定人为的基础但我觉得并不多这其中我的作用其实是不大的

所以我觉得你怎么去平衡这个事情我很怕我自己在做自我感动的事情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无法去判断说我在撰写别人的苦难的时候我到底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不是救世主我可能只是一个策写的人我只是一个旁观的记录者但是我在记录之后

收获声明的是我可能收复财富的也是我但是对他们来讲客观来说真的有所改变吗就对他们的世界如果一个受害者他被看见之后他的苦难却没有被解决那我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完全没有办法自洽所以后面我的处理方式就是我尽量不再写公共社会事件因为

我会觉得很痛苦我可以去转发我可以去帮忙联系机构媒体但是我觉得我很害怕去面对那样的期望我觉得这个也是我特别自私和懦弱的一个部分所以这也是每次为什么我看你写的报道就包括你最近写的那个因为不想拍照一个现成男孩被困在 12 岁那篇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

你的勇气非常让我感到震惊因为这个事情就是我们不仅是做人和读者的关系我们是经常生活在一起我们可能会睡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的好朋友的关系也是因为这样经常会让我觉得为什么

会有这么多的能量会愿意去坚持的写这样的东西就包括我在看你写的那篇关于被霸凌 12 岁男孩的过程里我印象非常深刻有一句话是在这个故事的中间

核心就那个主角他叫杨阳嘛就那个被霸凌的那个男孩你当时写了一句话说但很少人留意到让杨阳受伤的两个施暴者也是受害者他们都来自离异家庭父母外在打工不在家有祖父母抚养是典型的留守儿童

这个事情就又让我想到正面连接之前写的那篇从家中偷走一个 11 岁女孩那篇你会发现说在很多被霸凌和霸凌者的关系里他们好像都是既是加害者又是受害者的这种双重身份我觉得这是

我们在测写在看见处境漩涡中间中处境中的人他的复杂性的时候你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这个人他可能做了很坏的事但他有着非常痛苦的原生家庭他可能经历过同样非常不好的事情很可能他在一年之前他就也是被霸凌者因为他被霸凌过所以他现在想要霸凌别人

我觉得这个事情也是让我觉得说他很难去平衡的一个东西我首先是觉得不能说是因为你自私跟懦弱所以你没有坚持因为我见过那段时间的你是什么样的就是

而且我也很清楚做这种东西它真的是对一个人的消耗特别特别的大尤其是你还是处于一种单打独斗的状态下你一个人要去面对那么多女孩然后要去接受那么多她们的负能量然后去进入到她们的世界对你本身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伤害但是对于

对于我来说的话我在怎么递虽然我觉得也没有人有给我提供任何的帮助说实话在我每次做这种报道的时候我觉得也没有人支持到因为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支持但是我还是毕竟我还是在机构媒体里面的我觉得这是我选择做这个职业然后我作为记者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就是

应该要让这些事情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是我自己个人的一种感觉然后还有一个点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是学社会学的原因然后我在

因为我在接受我们学校对我的那一套社会学的培养里面,它最核心的一个点就是我们很喜欢去关注那个事情,然后或者是具体的事情跟具体的人,他那个背后的成因到底是什么,就是那句话,what makes a person today,

这个也是我做选题或者是我每次去思考一些事情一个最核心的一个点所以我总是习惯性的会去看到一个人或者看到一个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在想说他到底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当时像写霸凌那一篇的时候我是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我当时拿到的是这个线索嘛因为这个爸爸在对外求助就说他的儿子被人打到致残了但是现在家里已经完全没有钱给孩子治病了所以他要向外求助啊什么什么的然后当时我就拿到他那个判决书

我就看到他那个判决书上面很明确的在判决书的第一页他不是会把那个原告跟被告的具体信息给写出来吗然后我就在第一页我就已经看到了说那几个小孩儿

有一个小孩姓吴的那个他是只跟爸爸住然后他而且奶奶是委托代理人他爸爸甚至都没有出庭然后他妈妈也是完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所以他是一个离异家庭就是

他们甚至在法庭上还在互相推卸责任那个姓张的那个小孩的爸妈他们要求要把那个小孩的生母追加为被告但是他们又提供不出那个生母的任何身份信息

然后只提供了一个那个小孩的出生证明啊什么的然后法院就没有受理啊然后他们就很不服啊什么的我就觉得整件事情非常的荒谬为什么你的小孩已经都是被告了但是你作为父母哪怕不是亲生的但就是还在互相踢皮球我觉得整个事情就特别特别特别的荒谬所以我才想说那

我能不能想办法就是把这两个家庭就是所谓的施暴的这两个家庭也跟他们取得联系然后就具体的了解一下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就是没有办法

这是我后来做这个选题特别痛苦的一点就是我没有办法突破那两个时报的家庭尤其是姓张那边完全联系不上他们就给他们打无数的电话都没有人接然后想去找上门我本来想是直接找到他们家去的但是他们也都是在外打工他们具体在哪里打工也都不知道就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就没有办法

然后姓吴的那个也是就根本你就找不到人我觉得很痛苦但是你又知道这些孩子他其实都是很无辜的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处于这种环境然后我们也都知道很多留守儿童他们的心理状况其实也是有各种不一样的

因为他们会有那种强烈的被剥夺感啊然后不公平感啊什么的会导致他们可能心里会有一些不平衡然后会有一个极大的不安全感然后我还记得我当时还看了就是后面我写我采的那个园林他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印象超级深刻的话因为那个园林它是本身就是当地人嘛然后他做过

超级多关于留守儿童的调研,他是基本上是长期关注这个议题的,他说他有一次在跟留守儿童打交道的时候,有一个小孩说,他觉得平平淡淡地活着,没有意思,他只有,

用痛苦抑制痛苦他不断地去挖自己的伤疤他才会觉得自己是在活着就活得好还不如活得烂就这句话就是让我印象超级深刻我就会在想说那像留守儿童的报道我们其实已经看过很多很多了包括我当时在写这个的时候我在跟身边的人说我说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能量了

因为我每次感觉我要进入到这些孩子的世界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痛苦我很想哭就真的是在看着我的整理我的采访资料的时候我都会哭出来然后又会觉得很生气这些家长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又觉得他们确实是要赚钱啊这又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好像是无解的你就又生气

又心疼就是各种感觉都有然后我就跟身边的人说我说我真的好痛苦做这个题我怎么办啊什么什么的然后就有很多人跟我说他说这种什么留守儿童的事情已经经常见到了就一点都不新鲜啊包括我讲的这个例子可能也是很多就留守儿童就出现过的情况就没有任何的新意

我说尽管看过很多但是当真的让我去接触到这些孩子的时候当我真的真实的进入到具体的人的生活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很痛苦

但是我还是会想要尽可能的把他们所面临的情况给写出来让更多的人可能能够稍微对这个群体有多一点的认识能够多一点的关注到他们因为我真的觉得很荒谬这三个孩子他们

他们在事发的时候就是在出现霸凌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分别才十二十三但是连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父母 祖父母然后同学啊邻居什么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能够说出他们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活过一样我觉得这个事情超级无敌荒谬我说怎么可能

有一个人他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具体描述出那个人他原来是个什么样的样子他

是跟谁玩然后他有哪些具体的表现哪怕他可能只是他吃饭可能很容易把饭掉到满桌子都是哪怕是这种细节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出来他们所有的长辈都是

只管温饱就只要让他们能够有饭吃然后他们不会着凉就可以了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们任何的事情他们只关心自己我真的超级无敌生气但是我就很想很想就把他们的这些情况给写出来但是又有一个问题就是像我这篇其实后来是侧写嘛我没有办法像正面的那一篇

能够从第一视角来写这个事情这是我一个最最最大的一个遗憾就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突破这些小孩受伤的那个孩子他已经彻底地躺在了床上他每天都是脸埋在枕头里面然后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然后你跟他说话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他就是有点像

伴植物人的那种状态他已经不愿意张口怎么你都敲不开他的嘴然后另外那两个小孩有一个据说是去了西安上学然后是联系不上的然后另外一个是直接找不到人了就是我完全没有办法去突破他们我就只能够通过旁人的描述然后去尽可能地我看能不能呈现出那种他们好像

不被重视但是他没有真实存在过的那种情况写出来但是我又觉得这个事情又特别的难所以我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达到这个效果因为就反就这个稿子他也发了没有很久嘛但他已经感觉折磨了我好久好久就是至今都觉得自己的能量还没有恢复

过来因为我觉得我好像很多能量我基本上所有的能量好像都已经在过去那两个月做这个题的时候已经都被消耗完了但是我自己又认真的想了一下你问我还下财要不要做我肯定还是想做的就只要是我所在的平台他还会让我去做的话我一定会争取而且我是一定自己会主动争取要去做类似的选择我好像

还是会觉得说总要有些事情是要有人做的吧我觉得我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观就我已经看到这个事情了我为什么不去争取然后再去做一下呢那我可能就是尽量让自己

缓一段时间就是看能不能稍微恢复一些能量做一些别的选题轻松一点的选题然后让自己稍微再恢复一点能量之后再去做就起码短时间内我都还是会想要再做这种选题的就是看我到底要怎么样去

努力地让自己先把能量给恢复过来了然后再试试吧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多久但我是觉得我还是会想做的就目前而言你刚刚就讲到

发现很多受访者像这些小孩他的父母可能没有办法描述出他们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具体的人但其实以我的个人观感来看因为我其实 21 年的时候是有跟留守儿童接触过一段时间当时为了做一个稿子

也是在一个村子里就好几个村子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当时最大的感觉就是其实抛开人文主义去讨论我们在撰写的很多有关像

留守儿童的稿件的时候你会发现说人文它是温饱问题解决之后它才能讨论的事情在农村你会发现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是大部分人他就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我觉得这句话他本身其实已经有一种精英的视角他是非常傲慢的因为如果你真的在农村里生活过你会发现说

不要说复杂性一个人的复杂性我觉得甚至是讨论细节它都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所谓的理想天真甚至是我们经常在谈论的主义它都是有条件的包括我记得我应该是 21 年还是 20 年当时在一家地方媒体实习的时候我们当时有接触到一个

呃工人就当时是其实是要采访一个企业的老板但是你要跟着他们的队伍然后去他们的企业参观的时候我记得我就在外围本来是要和他们的优秀员工对接然后有一个人他就问我当时有个员工我要写什么样的稿子我就跟他大致讲了一下他当时和我说他说

他从来不看这些东西我们经常关注的这些非虚构媒体也好机构媒体也好他从来都不看他也不知道他可能作为受访者他也绝对不会看他存在于这篇报道中他甚至是这个报道的主体的这篇文章因为他看不懂当时我有跟他聊天问他你每一天的生活的节奏是怎么样的

其实我觉得包括你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一天的生活节奏是什么样的我觉得这个问题它本身它都带有一种视角了这也是我从 20 年开始写报道到现在一直希望自己注意的一个问题很多时候我会希望说自己尽量是以一个

平视的视角不要有任何其他的视角去跟别人对话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在预设一个前提希望自己跟对方不要是一个其他的视角在对话的时候比如说你强调平视它本身已经是一种倾斜但是你又很难去跟他们对话因为你无法忽略你跟这个人之间存在的境遇

你在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你在讨论具体复杂的时候很多时候你甚至无法去面对因为这样的幸运它是让人感到有些愧疚的我觉得当时

我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呢他就告诉我说他每天是他们是三班倒嘛他上的是夜班然后他在工厂上工之前是要把手机放到他们有一整面收手机的柜子里在上工的时候是不能玩手机的然后他那个描述的场景会让我想到

卓比林他摩登时代里的一个场景大家都在流水线前面重复打螺丝直至好像这个人他也变成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但包括我在谈论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甚至都会有一种

非常难以言喻的让我觉得有些难受的感觉我记得我当时问他我说那你每天下班之后你会干什么他跟我说他会刷抖音他非常喜欢看美女跳舞他觉得这个事情让他很高兴他还会看直播很喜欢听别人喊麦就是去一些非常简单非常直接的快乐他觉得非常激昂的那种情绪他从

视频里透露出来的时候那是他可能一天中唯一开心的时刻他不想要思考任何事情你让他看很多字他是会晕字的我记得当时我站在他面前我就用备忘录记一些东西的时候他要探过头来看看了一眼他说他说哎呀看不了这么多字头很晕他想看一些简单的画面配一些

非常高昂的魔性的鬼畜的壁巨人他喜欢看这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些经历就逐渐的让我意识到说当我们在讨论复杂讨论一个人的具体性的时候是因为我们留有余地去讨论这些东西我们的空间是可以讨论这些的但是我们的报道

他所记录的人我现在都不想用凝视这样的词语了我觉得我们的报道在撰写的记录的这些人其实他们是不会讨论这些问题的就作为报道的主角本身其实他们可能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在这个过程里呢我经常会觉得这些人是

他们对我的信任真的是非常可贵的东西我相信很多做过记者的朋友都会有类似的感受你在沟通的时候你遇到一个受访者他全然的信任你

他甚至在讲述的时候他看着你的眼睛愿意告诉你他的过去他的正在经历的事情的时候你会感觉到那种信任是有巨大的分量的这个分量很重这也是我前面讲的我认为我的自私和懦弱的原因我在面对那样的目光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会因为自己无法笃定自己能够给予他们一个确定的结果我无法告诉他这篇报道发出之后你的生活会不会改变

你可以进入一个留有余地去讨论这些所谓复杂性的空间我知道这个事情是很困难的所以它也使得我觉得我们在撰写报道的过程里很多事情它让我会不自主地去反思我们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它是否是作为一种景观存在作为一些对像我们

或者说是其他的可能可以讨论理想主义的人他去谈论的东西存在的

因为就像我前面讲的可能我们报道的主角本身他并不看这些东西那这些东西它到底是为了谁而存在的呢我觉得这个东西但它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因为我其实作为我个人而言我一直都非常讨厌讨论很宏大的东西然后我尤其讨厌政治

任何人想要跟我讨论政治我都会让他闭嘴就是因为我非常不喜欢讨论一些我觉得过于宏大的东西所谓的环境啊然后什么社会啊结构啊这种我觉得不切实际说实话虽然我自己是学社会学的我会更关心于身边我能够接触到我真实遇到的更具体的人跟事情然后

对我而言任何的事情然后任何的故事任何的人它只要是哪怕是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我哪怕只是多让一个人知道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也是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了因为我觉得我不可能去改变任何的东西更不要说这个世界更不要说那些很大的东西我觉得我只要

能够稍微让多一个人能够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或者是能够知道或者是他们哪怕多一个人能够看到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是我完全明白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我觉得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控制别人的思想我也不可能我就是一个人而已我觉得不可能去改变任何的东西对吧但是那我就能够从我的身边出发我觉得

只要我所知道的东西然后我遇到的人或者是我看到的东西哪怕只是多一个人看到我觉得就已经足够了因为有可能当下那个人他知道的这些事情比如说他知道这些留守儿童他们的情况很惨所以才会导致他们有可能会去犯罪啊会去打人啊什么的我觉得有可能

听到我说这些话的那个人他当下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因为我那天也是跟一个同事说然后那个同事第一反应他下一秒就回了我说虽然这样但他也不能打人

我觉得我好像就是我想表达的好像也并没有真正的能够传达到他那里但是我觉得也没有关系啊就起码他知道这个事情那可能同样的事情他只要之后他又多知道了一两件两三件然后可能多了之后慢慢的会把他的想法改变了呢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呀就只要是能够被看到

能够被讨论我觉得就是好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是你刚刚讲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让我想到我之前在做的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就是我大概是也是从三年前开始就是会定期给那个甘孜一家手工艺学校就是捐物资嘛

这个我都不记得我有没有在公开的社交平台上讲过这个事情但是我印象特别深刻其实最开始捐物资的时候就是当时我有一个朋友在甘孜那边支教然后写过一些关于他支教的文章我就问他他们学校有没有

女孩可以资助他上大学我说我可以来出这个钱然后他跟我说这边的男孩女孩都不上大学就男孩的话他会送去庙里当喇嘛因为女孩他没有办法去当喇嘛所以女孩上学的会比男孩更多当时我就问他说为什么这些小孩不去上大学他说因为对他们来说上大学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

这个事情又很像我们前面讲的我觉得它就是一种非常大的间隔吧就像我问的那个问题我说为什么他们不上大学但对于他们来讲说其实他们的条件他们所处的环境

他们决定了他们出去上一个大学的性价比是没有在当地的手工艺学校学一门立刻马上能赚钱的技术来说有好处的它的增益会更大就比如说在学校里学画唐卡之类的那可能他可以迅速的就是花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画了一幅画然后他可以把它卖出去然后我记得当时

我就问他如果没有办法资助的话你们学校需要什么东西吗他说卫生巾对我记得我当时是

和其他的一些品牌还有一些中间人我们一起就是捐了大概 20 个地区的卫生巾然后其中有一个地区就是甘孜这个地区我朋友资助我朋友支教的这个地方当时解决了他们卫生巾的问题之后我就问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要需要的物资他说我们要护手霜唇膏因为

太干了它干到它甚至都不太就是不太敢洗脸的那个程度然后我就说 OK 我说我一年给你们寄两次一次大概是寄我忘了具体是几百只了然后寄给他我记得第一次寄的时候我本来是没有寄唇膏因为他第一次只说要了护手霜然后我当时找代购买了一个护手霜

我朋友还跟我说你不用买太好的他说你就买最基础的补水的然后我当时第一次找的是一个代购买护手霜他听说我要捐给那个甘孜地区的小孩因为他看我一次性买这么多他问我要干什么吗我就跟他讲了然后他偷偷往那个里面塞了几百只唇膏他说就当时我也送给他们的

后来呢就是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只护手霜和一个唇膏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朋友就给我拍了照其实后面我就不太需要他们给我拍照了因为我觉得我也不太想在网上发这个东西

所以拍照包括把大家都叫过来然后一个一个人拿着那个护手霜站在那拍照其实我觉得这个事情本身也不太好就我会想如果我是那个学生

这个事情它会不会有损自尊心就我很难去思考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所以我就跟我朋友说这个环节最好就不要就如果说你发的时候你拍几张随便拍然后你把他们脸都打马了发给我当做一个留存这是可以的

但如果你就是煞有其事的把大家叫到操场上发一圈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我也不需要他们感谢然后当时我第一次收到他发过来的照片的时候就其中有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她没有看镜头她就盯着那个护手霜在看然后她

看了很久因为他给我发了好多张照片然后那个女生在每一个镜头里她都在看那个护手霜我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我非常的难过就我感觉说其实你给他们买护手霜哪怕是买几百个人他也

就对于我来说它不是一笔就是很大的钱就是我是负担得起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护手霜它可能可以用两个月那这两个月它的手是滋润的它不会再干裂不会裂开不会疼我觉得这个事情它是你给了它一份非常实际的东西然后它实际的改变了它的一些

生存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很好的而且这样的正向反馈是很好的然后也因为这个事情我得到了一些其他的我觉得很好的正向反馈

今年有个品牌做公益活动的时候他们来找我写稿子然后当时那个品牌和我说他说他记得我好多年前在评论区里面发过我给那个流浪动物基地捐猫粮的那个截图他说他印象特别深刻他说他第一次看见有人给流浪猫狗买

800 块钱一袋的那个猫粮他说你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猫粮他说其实你买三四百的或两三百的就可以因为对那个流浪猫狗来说其实他们最迫切的需求是吃饱他说看到你买这个的时候然后一买买了好多袋他很吃惊我说其实那个钱就是当时我

嗯因为写那个 N 号房第一篇打赏嘛然后我就凑了个整就全部都捐出去了买了那个猫粮然后后来我自己又陆续买了一些我当时是在网上搜就搜那个哪个牌子的猫粮比较好然后有人说皇家很好我就买了皇家我当时就想着就直接就买比较好的过去然后他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呢他就过来找我让我写那篇稿子他说嗯

他当时就觉得我在评论区里讲这个事情然后没有直接发文章讲这个事情他觉得还挺好的然后他记住我在做这个事情他现在想找我写这个稿子我在写那个稿子的时候我也在讲说其实我这几年不太喜欢在公开的社交平台讲自己在做的一些事情是因为我觉得说对于我来讲我认为我做很多所谓的在大家眼里的好事它其实是一种

本身就是一种回报对于我来说它是有真相反馈的就我在做善事的时候所谓的善事的时候我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情绪价值了那我觉得这个事情它就已经很好了然后

我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东西写进去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有一个朋友他看完这个东西之后呢他就觉得很好然后他过来就和我说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就是原来做好事它本身就是一种回报

然后他决定因为这个事情然后他开始就是找资助渠道去资助小孩其实我觉得就是人都是自私的无论他是因为什么样的开端去做好事哪怕他就是为了特别自私的比如说我做了这么多好事我是个好人我是不是应该运气好一点老天爷他要对我好一点吧我觉得这种他对于自己是有好处的事情他才会更长就包括说我觉得

我们在做很多事情还有一些就像是我自己觉得我在跟你相处的这些年里我觉得你会愿意不停地去撰写报道它其实本身也是因为一个是

你在做这个事情的本身我觉得你是很开心的就包括我们在讨论很多你做的稿子的过程里我觉得我能看到你的热情就那种热情是能够从文字的字里行间看到的因为很多报道它的细节其实是需要你走访很多地方包括我当时看知道郑清文你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我看到底下那个图片

那个图片写什么什么未停社然后我就会在想你当时就是站在那个地方拍这个照片然后你去了郑庆文他爸爸公司原址的附近啊然后还去了郑庆文他当时在实验居住的小区包括他当时组织观赛的实验室的奥体中心啊各种

地方就我会觉得说这个事情它可能没有那么沉重它在我们这段话题是相对轻松的这个事情它像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就是我们去探访一个已经成功的人他背后的复杂性那我觉得这个事情它就跟其他的事件不同的是

我们可以在探访的过程里面就包括说郑庆文很多人在撰写他的过程里面会提到他的父亲的事业非常成功但是我觉得你写那篇报道我特别喜欢的一个点是在于说我在那个里面看到了一个家长对自己孩子全然的笃定和信任这个信任特别可贵就是

我记得你那篇报道底下有条评论说我也是孩子的家长这么说吧就算家里有钱自己也没有魄力和毅力培养为运动也但是我在你那篇报道里面看到的是当时郑庆文的父亲为了让郑庆文

学网球他是直接从当时的城市搬走了我觉得这个事情是特别需要人去写的就很多时候我们喜欢用一种简单的叙事去概括一个复杂人的背景那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复杂的策写它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也是我认为你会愿意一直做记者的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因为

在很多时候你把一个简单的东西去抽丝剥茧的把它慢慢的摊开展露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你自己其实会有一种成就感就是我自己也会有就我们不停的问自己问题我们想知道这个人他成为今天的这个人是怎么成为的

一个人他的职业道路他在其中他是怎么自负盈亏怎么汲取来自家庭的帮助怎么一路嗯

这样披荆斩棘然后走到奥运的冠军的颁奖台上我觉得这其中它不能是被非常标签式的叙述所概括的那我觉得这个事情它非常的有意义这个意义是我们在这个过程里面看见了一个非常具体的人那这种具体性我认为它可以给人非常激励鼓舞人心的力量就包括你在跟我讲的时候我也会认为说这个东西它是

让人会产生一些非常鼓舞性的东西这个也是我们在前面讲的就是我觉得它是两部分的吧就是像我前面讲的说甘孜地区那个事情就是它是你写一个东西然后有人观看有人阅读它因为这件事情它真实地改变了他的想法就像一颗石子它落入水中然后

嗯他可能只是一点点波澜但是在波澜底下有路过的小鱼他可能记住了这次波动那么在

很久以后他可能会愿意自己也创造出类似的波动他是一种效仿他的效仿你的路径做你曾经做过的事情然后他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里他也收获了跟你相似的成就感那这个东西他就变成一种传承一种延续我觉得真的是很多东西把我推到今天这一步

我也跟你讲过嘛其实我没有任何的新闻理想我不存在这种东西我觉得在国内有新闻理想其实反而是没有办法做新闻的没有办法做记者的因为它太不切实际了你会发现有很多的困难但是我能够做这么久我还是觉得

我说不上来具体为什么我觉得是跟我过往很多很多的经历它加起来然后会让我知道今天我都还愿意去做是说我记得我当时二年底的时候我一度想过要转行的就是想要去找别的工作因为你会发现媒体它其实并不好做我觉得我也已经有遭受过一些毒打了

然后我又很想就是留在广州这边但广州的媒体本身就很有限然后你就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工作然后但是就是你明明已经知道他这个行业他可能已经是一个比较夕阳红的一个行业就他环境什么的都挺糟糕的说实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找不到就都是那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时候我想那我要转行但是我

但是我就会发现我好像没有办法真的去转行就我也有投过很多就还投过各种行业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职位我都有投过

但是你就会发现真的等到你想要去跟对方的 HR 会聊的时候我就觉得没有意思然后我就记得我当时 20 年年底的时候我还发了一条朋友圈我就突然想起我那个当年在电视台实习带我的那个记者

我叫他师傅嘛然后他跟我说过他电视是帮人做梦的然后我觉得对我来说新闻是能够让我一直在梦里的地方就我特我到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我真的好爱

这个行业但我具体为什么那么爱他我至今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但是我会觉得说因为我其实做选题有一个习惯就是我会尽可能的带着情绪去做题因为我觉得只有那样我才能够真正的尽可能的进入到那个选题那个实际的情况里面我能够尽可能的去靠近我的受访者们然后我能够

嗯,不忽略到很多的东西,因为其实像你刚刚说你会去问那些工人他一天的工作节奏,就生活节奏是什么样的,我其实我现在我都不会问这种问题了,我以前可能因为疫情嘛,就是你只能够去线上电话采访电话联系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只能够去问,因为你没有办法接触到人,

但现在能够去到现场的话尽量我都会让自己到现场然后跟人面对面的去交流然后这些问题我都会直接把它化作是

观察就是我会直接的参与进他的生活里面但是我同时又要保持着一种局外人就是我不能够去真正的介入或者是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是我又要是站在就走进了他们的生活的那个感觉那个角色

我就会用我的眼睛然后用我的感受去看他们到底具体的生活情况是什么样的就一般我就是会跟他们可能生活一段时间就一个星期左右或者是甚至比一个星期更久然后慢慢的就是在你可能朝夕相处嘛然后取得他们信任跟他们接触的更多之后他们其实很多时候会发现

头一两天你基本上是问不到什么东西的都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因为你再怎么样去想要让他们敞开心扉都不一定可以然后就包括像我上次写那个霸凌的那个爸爸他有过两段情侣

情史然后都是因为别的女人然后忽略了他的儿子然后他此前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儿子这些事情是一直等到我要出差结束我要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跟我讲的就我们在饭后随便聊天的时候他说起的我那几天真的就是

吃饭啊什么的就我除了睡觉我基本上都跟他们在一起然后前面他也从来都没有提过完全一点都没有提过这些东西他还是维持好他是一个好爸爸的形象但一直等到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天之后

他就是对我彻底放下那个芥蒂然后他才跟我说了这些话然后他们真实的一些生活具体的场景我也是通过我跟他们相处然后我知道的然后我才能有更多的细节然后才能更真实一点的呈现他们的状态然后所以

我会一直都觉得说每次做每一个选题的时候我都能够去参与到或者是我能够去经历一些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经历的一些事情很多的故事它可能是

我如果不是因为要去做这个报道的话我是可能这辈子我都绝对不会碰到的我是有可能我能够通过什么网上看到或者是我能听到别人说的但我自己切身肯定是不会经历到的但是我觉得我每一次在做选题的时候我都好像能够跟他们一起过了一遍他们人生非常重要的阶段然后

我就是能够对这个世界然后对人会有更多的了解我就会觉得就越来越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没那么重要的人我就只是一个记录的人但是我觉得记录的本身也很重要嘛就是把他们的这些东西都给记录下来我觉得对我来说这些事情就非常的有意义然后也是我

暂时来说都是很想去做的一些事情因为我觉得好像没有别的任何职业还能够让我有这样的机会除了演戏咯就当演员啊什么导演什么的但我觉得那些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我觉得我现在在正在接触的然后我遇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然后都是一些非常真实且具体的事情我觉得是很难得的我是没有

任何别的职业能够给到我这些机会去跟这些人去接触然后去看到他们的真实的生活状况我觉得太难得了所以我还是会想做而且我可能本身喜欢社会学也就是因为我很喜欢观察人类观察社会我就是我对这个社会有

非常大的好奇然后不要说那么具体那么大的社会我指的社会就是说我们社会学里面其中有一个派系我突然有点忘了那个是什么但是我们有其中有一个对于社会的定义就是只要有人在就是社会嘛我指的社会是这个小的社会

我会对所有的社会然后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感兴趣然后我觉得这也是我暂时还能够在从做记者上能够得到乐趣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我其实没有给自己设过限就我没有限制自己说我

只做什么类型的记因为我有朋友他是那种非常优秀的调查记者就是他写他基本上写的都是这种很苦大仇深非常痛苦的选题

然后我就是经常感觉他给我的感觉就很他很像就是一根蜡烛然后他每天都是很努力的要点燃自己就不断的燃烧然后他才好像能够开始这一天的那个感觉然后他那个过程他可能就是一直每天都是在燃烧自己消一直在消耗一直在流失的那个状态然后我也问过他我说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呢就是这种题其实你不做就不会被消耗我说那要不就是换一些轻松一点的题不好吗他说他还是会喜欢更愿意多做这种题因为他就是非常正义他就是很喜欢

就是他觉得他自己很有义务一定要去把这些阴暗面给报道出来所以他做选题全都是这种类型的会把他的人弄得很累然后包括像我自己也有偶尔也做这种题我就知道真的会很痛苦就非常消耗

消耗我们但是像对于我来说的话我就不会说我只做这种类型的告诈我可能因为想要它稍微可持续一点嘛而且我会真的我也有点自私我也会觉得说我应该要更关注我自己的生活不能完全丢失我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在觉得说我被一些选题消耗掉了一些能量之后我会希望做一些相对轻松一点的

选题然后让自己可能恢复能量之后再去做别的题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限制自己我要不只做什么类型的题比如说轻松一点的选题它也有分很多类型的嘛可能是写一些什么呃演员的专访啊写电影啊然后写嗯什么

很水那些不需要采访的报道呀然后或者是写一些静态一点的什么社区共浴啊互助啊然后也包括像郑清文的这一篇对我来说也是那种比较轻松一点的稿子嘛就是我什么类型的稿子都会写而且我还短暂的做过财经记者嘛所以一些商业的报道一些公司的报道我也会写只要我看到有合适的选题

我就可能我就会写就我什么都会愿意去试都会去碰所以对我来说消耗就相对会没那么的大而且新鲜感它可能还会有一点因为我总是能够换嘛我可能会挑着一些成题来做看我这回我想写什么然后也是我觉得什么有意思我可能就会去碰一下就不会说把自己卡死在了一个地方

然后像说起郑庆文那个其实完全是意外说我做的时候就我包括我做很多选题的时候我都完全没有想过他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我只是要把我当下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然后一开始也完全没有想过他出来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个周日就他赢了过了两三天吧就没几天

然后我们就领导就说想要写一个到底能不能再复制下一个郑清文这样子的稿子然后是周日的中午来找到我说问我能不能出一趟差去一下湖北做一下这个稿子我说可以然后我就下午就吃完饭收拾完东西然后下午我就去了高铁站嘛因为那个

机票时间什么的不大合适而且我想在高铁的话从广州到武汉那好几个小时我还能上网我就能做点功课因为我一直到坐上高铁之前我是对这个事情完全一点认识都没有的我此前从来没有看过一场完整的网球比赛我认为它是什么规则我都不知道然后郑庆文的比赛我也只是在奥运那个期间刷到过一些他的比赛片段然后其他其实我啥也不知道

我就只是在上了高铁之后然后我就给自己定了一个人设因为我说我喜欢带着情绪去做题嘛我给自己的一个人设是我是郑庆文的一个狂热忠实粉丝因为就是看到他居然在奥运上夺冠了我觉得很受鼓舞然后所以我一定要到他的老家去朝圣我就是一个这么冲动然后又很崇拜他的一个小粉丝的形象

然后我就在那个动车上就是把它那些重要的比赛视频那些我都补完了然后我把它所有的报道都看完了

之后就去了武汉嘛然后我在武汉就跟另外一个同事先碰头然后第二天呢我就去了郑清文的老家然后我那个同事他又去了金山就是那个网球之乡然后其实我们当时一直都是把重心是放在我那个同事坐的那个上面的因为他

那边他有约到很具体的网球俱乐部网球教练啊家长什么的我就能够我们设想的是能够通过他们那些人就能够得出一个答案到底能不能复制一个郑清文然后我这边其实包括我本人我都是

没有抱任何太大希望因为太虚无缥缈了他们就编辑给我的任务就是我要去寻找一下郑庆文就是在实验的痕迹但是没有任何别的指示了然后我自己就是

也毫无感觉因为我在网上我试图去找一些可能认识就惯用的手段在网上先联系一下看有没有认识郑清文的人然后就跟他们约个时间见面采访什么的然后你会发现因为郑清文他很小就已经离开了实验根本就找不到这种熟悉他的人

完全找不到然后连他具体住的那个小区什么的其实我也花了好一阵时间的找因为找了好久才发现好像网上有人曾经发过那个横幅然后我再跟着那个横幅再慢慢的扒到具体是哪个小区然后我就订了那个小区附近的一个酒店我当时是设想的是因为

在实验那种小县城他居然出了一个奥运冠军的话他肯定是我应该是一下一下高铁我就能看到很多的祝贺什么郑清文奥运夺冠之类的这种应该是一个很普天同庆的一个状况吧我真的就是

在我准备下车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拿出了我的手机我准备就是要拍照结果我一下车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啥都没有就整个高铁站一个关于郑庆文的东西都没有然后我就打车就从那个高铁站出去市区的时候我就发现沿路也还是一个东西都没有就没有任何一个关于很就是郑庆文的东西然后我就

我就问了一下司机然后我才发现他们好像就是在当地的人他们也都很不关心啊什么的然后我才觉得这个就跟我的设想是很不一样的嘛然后就又开始就通过就做了一个对比就对比了一下可能就是外部我们都在庆祝正清文夺冠什么的但其实内部是一个很静悄悄的状态啊什么的然后就是在通过一些

反正就是我能够找到的一些有可能曾青文出现过的地方然后我都把那些地方都跑过了然后就反正就是见到人我就去问了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是有认识他们家的人

然后就是通过就问了两三天吧然后就总算问出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把它写了出来就没有想到后来出来的效果还可以吧就是没想到我真的能够把它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真的给串出来这个是意外收获这不是我们事先设想过的就

做这种做选题就总是它会有一些惊喜的东西它会有一些意外收获它会让我就是暂时还没有腻吧所以就是总是觉得还可以再继续下去

语言是连接我们的线生命的光和电流在那条线上流淌

我的疑问正连接其中韩江在这篇名为《光与线》的诺奖文学奖演讲稿里还讲了另外一段话我同样也非常喜欢他说我早已失去了对人类根深蒂固的信任感那么我们该如何拥抱这个世界呢我意识到如果我想继续前进就必须面对这个不可能的难题我明白写作是我唯一的途径

可以让我度过和超越这个难题人将在这篇演讲稿里其实讲了很多我过去这几年同样的或者说是共享的一种情绪吧

例如说他会提问说现在能帮助过去吗活人能救死人吗到底什么是我们的生命之光我们要怎样以生活寻求生存他说生活是温暖的死亡就是变冷让雪落在脸上而不是融化杀人就是让寒冷降临历史中的人类和宇宙中的人类风和洋流水和空气的环形流动连接着整个世界

我们是相连的吗我祈祷我们是相连的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暴力和痛苦然而世界怎么又会如此美丽呢在寒江提出这些问题的过程里

我感觉到了一种柔软又坚韧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过去我也在魏婷身上反复地看见我想这种力量是当我们写作的时候就像韩江说的那样我使用我所有的感官细节看 听 闻 尝

体肠温柔温暖寒冷和痛苦注意到我的心跳和我的身体需要什么可能需要食物和水走路和跑步我们会感觉到风雨打在我们的皮肤上手牵手书写是我们记忆的方式我们试图用一个凡人所感受到的那些鲜血流淌的生动的感觉录到笔下的句子中就像我在发出电流一样

当我感觉到这股电流被传递给屏幕之外的读者时我感到惊讶和感动在这些时刻我再次体验到我们联系在一起的语言线索我的问题如何通过那个充满生命力的东西给读者产生共鸣韩强说他想象所有通过这样的线与他产生联系的人以及所有可能来的人表示最深切的感谢我想这同样也是我跟魏婷的感受

当我们仍然在书写就意味着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如果我早已失去对人类根深蒂固的信任感那么我该如何拥抱这个世界呢我意识到如果我想前进如果我想继续前进那么我就必须面对这个不可能的难题我明白写作是我唯一的途径

可以让我度过和超越这个难题因为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立了满面有时候回过头时突然也发现原来自己也已经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