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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希望去工具化,真诚地感知、理解、创造自己的生活和复杂的世界在选修课里,我们互相映照,唤醒失落的维度这里是第一期播客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先花一点时间介绍一下自己大家好,我是老赵,我是一个物理学的博士然后现在在纽约做软件工程师
大家好,我是小韩,东亚美术史博士我现在在哥伦比亚大学做美术史的讲师我和小韩做这个播客是和我们在纽约一起组织的一个分析力机构有关这个机构叫纽约文化沙龙
然后我是从 2013 年开始在自家客厅创办的这个文化沙龙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我自己本科是毕业于北京大学原培学院然后那个时候我们还叫原培计划实验班是一个在国内比较早学习西方博雅教育的一个教学改革计划
那么在原培的时候我们每个学生在入学的时候是不确定专业的和其他专业的学生不一样我们只选择文科或者理科然后在第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会选修一些基础的课程然后同时慢慢根据自己的兴趣和自己的特长来选择自己的专业那么除此之外原培还提供很多跨学科的定制专业比如说像古生物学像政治经济哲学像人工智能等这些比较综合性的学科来发挥它的特长
然后我们的所有专业的同学是住在一起的所以我平时就有机会和各个专业的同学一起聊天一起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然后了解不同学科学习的内容每个学科特有的视角和研究方法此外大家也知道北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综合性的大学所以有非常丰富的选修课和讲座可以供我们去选择我在大学时候非常享受这样一种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的感觉真的是极大的丰富和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本科毕业之后我来到美国留学然后攻读理论物理获得博士学位之后我来到纽约先后从事金融和互联网行业工作之后我愈发地感觉到日益细分的学科和社会分工让人们逐渐成为一个单向度的人对于世界的感知和理解陷入一个单一的视角而变得乏味和无趣
我非常怀念在大学时上选修课和听讲座的时光所以希望能够在一余时间创建这样一个平台重塑一个精神世界的世外桃源所以我就开始在自家客厅开始创办沙龙然后规模逐渐变大吸引到越来越多的朋友来参加和分享
那么我们现在已经办了十年到现在已经办了有将近两百期的活动沙龙也开始成为纽约华人一个重要的线下社区一个交流知识交换视角碰撞观点的平台然后沙龙的运作是得于许多理事和志愿者的大力的帮助其中就包括小韩小韩是我们的也是我们的理事之一
大家好,我是 2016 年 4 月 30 号有幸作为沙龙的第 102 期活动的主讲人当时是给大家介绍了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塑和弗洛伦萨的地缘政治的关系由此我和沙龙结了缘今年我作为理事非常开心能加入沙龙的大家庭
对然后今年我们其实也是沙龙从疫情后全面恢复线下活动的第一年然后我们除了持续线下活动以外我们也希望能够通过网络将精彩的内容传播到更广的听众然后小韩也也跟我提起过想做播客的这样一个想法所以我们就一拍即合那么在这个播客里面我们一方面会将我们线下活动的一些录音来搬运到线上然后我们也希望能够通过网络
然后我们也会专门邀请一些嘉宾来专门录制播客我们将这个播客命名为选修课就像我们刚才所介绍的那样我们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就像在大学修选修课那样以一种纯粹的好奇心在这里获得一种自由的轻松的体验我们在每次沙龙中力求引发对于学科方法和视角的认知和思考而不仅仅是知识的传递所以我们希望在播客中能够继续这样的探索
本期选修课的主题是写作意在场 寻找语言 在国境 学科 身份之间的探索这次选修课是沙龙线下活动的录音主讲人陈阳阳 芝加科大学粒子物理学博士现在是耶鲁法学院研究员 多家英美报刊特约记者
陈浩阳在 2017 年《原子能科学家公报》发表了《科学家的公民义务》一文之后逐渐转型公共写作并开始在《外交政策》、《纽约时报》、《卫报》等主流媒体发表实事评论、书评和其他文章书写主题围绕中国事务、中美关系和海外华人的身份认同等等
在写作中他逐渐学习怎样塑造自己的声音反思母语的影响与限制重审自己与故乡的关系并尝试在写作中实践自由旅行学者的社会职责本期活动由在场非虚构写作奖学金联合举办在场非虚构写作奖学金是面向全球华语写作者结合奖项课程与社群培育的非虚构写作支持计划
本届奖学金已经落幕欢迎大家在他们的网站上浏览历年获奖作品网站信息可以在 show notes 中找到
谢谢志诚的介绍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刚才还在跟一些观众聊的时候是说我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我最后一次实际上也是不多次中用中文和一个在场的观众说话还是我本科论文答辩的时候所以
所以我们就聊聊看这个标题其实不是我写的是在场的张洁平老师和张岩老师写的写作意在场寻找语言
那么我用了这么一个开篇的话这是有多少人读过伊利亚·科明斯基的诗作他是出生于叔叔乌克兰然后在幼年时失聪然后十几岁的时候与家人一起搬到了美国然后不久之后呢开始用英文写诗那么他的一本书 Deaf Republic 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就是说耳朵听不到的人是不相信沉默的
只有听得到的人才会发明沉默这么一个概念那么我们用这个开篇然后回头会再来讲讲这个意思那么所以呢今天也这个不是学术讲座大家就是随便聊聊那么我也就是和大家讲讲故事那么这个故事呢因为我
见识书浅所以就从自己的故事说起我是祖籍湖北荆州但是我是在安徽合肥长大的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照片穿着小时候的校服可能戴着一个什么葫芦之类的东西但是
但是这张照片呢是因为我当时是家里第一次通了电话安了电话但是这个电话然后我把这个照片有的时候跟我在这边的朋友看的时候他们就问我啊你在这个电话里说什么实际上这个电话当时是没有接通的所以呢我妈妈就拿这个照片呢开跟我开玩笑就是说我从小的时候呢可能表达欲就比较强所以呢电话不管接通了没有接通装模作样的呢也要说话那么小时候成长的时候嗯
可能很多人从小都有大家多少人小时候写过日记基本上都写过日记那么我小时候念书念得稍微早一点所以我大概就是五岁的时候开始写日记我印象还很深我五岁的时候第一篇日记写的故事是当时大概是 95 年的时候看央视的三国然后可能觉得唐国强演的诸葛亮很帅所以呢就
就在日记里面写这个我对诸葛亮很痴迷所以呢我就把他死而复生了复生了之后呢发现其实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所以我就很失望然后所以他做什么呢都得听我的于是呢这就是我写的第一篇日记然后里面大部分的字呢都是用拼音写的我妈妈看了之后呢还很惊恐还问了楼下的律师老师说这个小孩子可能心智有没有问题好了
觉得这反正是小孩子涂鸦嘛也是无所谓的所以呢在那个时候的几年里呢可能还是语言是还在牙牙学语的一种过程中所以语言还算是自由的那么我第一次被这个标题写作被妈妈审查是因为我大概就是 98 年的时候 8 岁的时候是我印象中的第一次中国国家领导人换届可能在新闻联播里或者是在饭桌上听到了一些名字觉得比较好奇所以呢我就写进日记里了
然后第二天的时候翻开日记本的时候发现这些字全都被我妈妈涂掉了然后我当时呢还是很生气生气呢是因为觉得我妈妈侵犯了我的隐私偷看了我的日记这个现在我有证据了但是呢但是呢我妈妈呢就还是很严肃的跟我训诫了一下这个当然我当时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肯定是没有任何评论只是觉得这些名字好玩就写写可能很多还是用汉语拼音写的
但是我妈妈就觉得这些名字也是不能够写的国家领导人的事情是不可以说也不可以更不可以写不能够留下记录的然后到周末到外婆家吃饭的时候我妈妈还也
严肃的训诫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们就是杨阳已经长大了一些会听到也会记到所以大家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些然后长辈们也就乐呵呵的说哎呀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虽然说着童言无忌但是那种禁忌的感觉实际上就是在我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当时我当时肯定是不可以理解到底害怕的是什么但是在我当时就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母语是不自由的
当然在那个年纪已经明白死亡是不可以提的现在明白了政治也是不可以提的政治与死亡成为了我的母语中两个最大的禁忧剂那么紧接着呢上了初中的时候
初中的时候我妈妈对我日记本的态度就已经不再是图日记本而是私日记本那么大概我是 99 年夏天上的初中那么到 2000 年的时候大概开始的时候当时可能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记得当时有什么新概念作文大赛之类之类可能少年作家也变成了一时兴起的东西所以大家也可能想想写写文章然后我妈妈就觉得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方面呢是危险另一方面也是没有用处浪费时间高考不考所以呢就是不可以写那么我对于语言或者是语文的接触仅仅就被限制于会写作文可以在语文考试上可以考得高分这样一种层面上那我当时妈妈呢也是天天用韩韩作为反面教材然后
同时呢这种有家庭的压力同时社会舆论上也有很多反面的批判那么当时呢当然我年龄是很小所以也不能够理解更多但是当时就觉得是很困惑因为一方面呢家人说的是文字这种东西文学这种东西浪费时间没有用处的但另一方面呢又要千方百计的打压和禁忌没有用处的东西为什么要禁忌呢那么这就成为了我当时心中很大的一个疑惑
那么当时就觉得自己的语言是不自由的这不仅仅是政治上的不自由同时从物质条件上从时间的分配上也变得是不自由的但是在当时我上初中的时候另外一件事情发生了就是我开始真正的学习英文那么学习英文的时候很快我就发现我做梦是英文的
这是让我感到非常非常惊讶的一件事情因为我当时的英文的能力是非常非常有限的那么我就是为什么会用英文做梦呢我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可以给自己的一个解释是我当时在还刚刚十岁出头的时候用英文做梦是因为我妈妈不懂英文所以呢我用英文做梦我妈妈就听不到也看不到这样我的英文
虽然是不能够自如的表达但是是可以自由的表达的
英文在我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一个逃避的空间 fugitive space 当然我当时还是不知道英文的表述即便在跨越了家庭这个小的环境之外在面对审查等等也是有更多的表达空间的在我很小的时候还没有理解到这一步的时候那么事实上 my adopted tongue was my first language of freedom
但是当时刚刚 2000 年初的时候在省城学习英文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材料的可能那么我当时印象中很深的除了课本之外学习英文最多的两种材料一种就是当时有很多现在可能还是有但是因为当时在其他材料相对匮乏的情况下就是有很多这种剪辑的伟大的材料
英文演讲的剪辑里面总是会有罗斯福说 The only thing you want us to fearis fear itself 然后肯尼迪的就职演讲还有马迪路德金的演讲等等的演讲其中还有一个是我印象很深的有克林顿的第二次就职演讲然后可能大概就是说是 20 世纪最后一场总统就职演讲所以我当时还印象很深克林顿说了什么
We split the atom and explore the heavens 然后我后来觉得可能我克林顿本人都不记得他说了这样的话但是我记得另外呢就是会有这样一些
英美电台的一些新闻的剪辑 VOA BBC 和 CNN 的剪辑当时还都是卡带因为我来听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偷听敌台的感觉所以因为这里面剪辑的新闻也都是比较平常的所以这个是当时我对于除了课本之外可以说是
被允许读到的课外读物因为中文的课外书是不许读的可能可以找同学偷偷摸摸课间看一看但是英文的课外读物因为是学习英文嘛所以可以在家里明目张胆的听那么这当然这让我现在回头想起来不管是政治演讲还是新闻录音其实这个语言本身也是不自由的但它是一种很特定的语言但是它也可以算是我英文启蒙的一种语言
那么在那个年在那个时候呢我中学和说说我少年时代
高一的夏天参加的演讲比赛就是当时是我初中到高中的时候唯一允许参加的课外活动就是当时有很多的英语演讲比赛当然我觉得是当时一个特定年代的产物因为相对于英文学习的资源还是很匮乏会说英文的人也并不是特别多同时有这样一种民众的兴趣和好奇的心理所以从合肥开始也就是陆陆续续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演讲比赛
对于我妈妈来说她觉得因为我是很害羞的人我到现在还是很害羞的人所以她觉得可以锻炼锻炼我然后对于我来说呢就是参加比赛我妈妈就会给我买新衣服穿如果比出合肥和安徽的话呢还可以去大城市参加全国总决赛我第一次去北京呢也就是去参加央视的演讲比赛所以这对于我来说呢也算是我那个年代一个很有意思的记忆吧
当然从安徽到第一次去北京或是第一次去上海参加这样的演讲比赛的时候就给我了第一次的冲击力就是我认识到了中国的教育资源的发展是不平等的我会遇到与我同龄的选手他们可能是在沿海的大城市长大的从小就是在双语的环境中成长的同时也有像我一样的从内地省城来的可能会是一本卡带听到烂来学习英文的
那我参加这样一些演讲比赛的时候呢也就会陆陆续续得到一些评论各种各样的评论比如说我就会发现这些评论其实与我的英文表达能力或者就是与我的语言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呢我会因此被扣分所以就拿不到冠军比如说我的衣服不好看比如说我的个子太高外形太阳刚不够柔美声音太高声音太低声音太平当然
当然是需要我现在可能回头来看这些评论其实是带有很强烈的性别和阶级的色彩的但是当时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听听就觉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评委不公平同时呢我会经常听到的一个评论就是说我的英语是有口音的我的英语不纯正不地道当时呢会有这样的口音训练营就大概就是你去报名交几千块钱然后三周或四周内呢可以让你获得纯正的美式英语
然后当然呢我们家里是付不起这样的钱的所以呢也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是另一方面我自己心里是觉得什么叫做纯正地道的美式英语呢我听了那么多的名人演讲想想这个肯尼迪和马丁路德金说英语口音是很不一样的吗那
那么我也听了 CNNChristian Amapool 他也说这么浓重的口音包括基辛格的口音也是很重的这个英语有口音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当时也是很倔的就觉得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回头想想什么叫做纯正什么叫做地道如果有把一个件事情想做纯正想做地道那么就是心中已经树立了一个中心的概念其他东西是在边缘的
当然当时我最后一场参加的演讲比赛是在大二的时候然后当时还评委问到一个问题叫我评价尼克松其实我对尼克松没有评价但是因为当时已经参加过很多演讲比赛身经百战所以我非常非常自如地给了三点 checkers speech
visit china watergate 同时还引用了周总理的话于是给评委大受好评得了高分
那么那场比赛呢当时就是我们学校前两名可能就是进入决赛学校还要一个外教给我们课后稍微辅导辅导当然外教也没有什么可以辅导的但是我印象很深的一点就是我当时的那个同学他就问这个外教外教是一个美国白人女人说你把你的眼睛闭上听我说英语听得出来我是中国出身长大的吗
这个问题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一方面是因为为美国女老师很遗憾地说听得出来一点所以我这个同学脸上失望的表情是一直烙印在我的心里的但另一方面我是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是很有意思的为什么需要闭上眼睛来想象
当然当时这个疑问是留在我头脑里的上很多年之后我来了美国之后回头再想闭上眼睛是因为要去掉他中国的面孔因为不管是在中文世界中还是在世界的很多地方英文依然是白人的语言那么长着中国脸孔说出来的英文就是被认作不纯正不地道的那么我本科呢是在中国科大在场有没有科大的校友
那这样我就不用为母校丢脸了还是比较欣慰一点我记得我是 05 年入的本科当时入学典礼的时候校长还说到一句很有名的话叫做穷北大傅清华不要命的上科大然后我们大家都觉得很自豪那么
科大的校园里的第一幅校园第一座校园雕塑是这个乳子牛的雕像那么这是当时七八级入学的校友所以相当于是文革之后的第一级正常入学当时科大是五年的学制所以是 83 年的时候校友毕业的时候然后赠给母校的礼物当然乳子牛这个概念呢从左转开始然后之后到了鲁迅的名言然后但是
来到科大校园的时候这个儒子牛就被增加了新的含义它不仅仅是俯首甘为儒子牛同时也有扭转乾坤的意思一个支点可以撬动地球等等那么也就是带有了当时很深刻的时代烙印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技术可以拯救地球可以改变世界那么当时时尚中国科大
的名字缩写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但同时有一个别称就是 United States Training Center 因为因为当时尤其是学理科的大概的感觉就是按照这个比例就是前三分之一的会出国中间三分之一的会保研后三分之一可能会考研或少部分的会去工作
所以大概大二的时候大家也都会抱着红宝书背单词考托考记等等那么所以说学习英文呢就有这样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目的性它不是在于要表达而是成为了可以跨出国门的这么一个很必经的一个敲门砖那么
之前说到了上英语学习的资源很大程度上是与地域经济发展的程度直接挂钩的那么所以我也会很多同学可能就是英语感觉到缺乏的时候他们做科研的这个道路也就会变得很狭窄或是很困难我印象很深的时候大概还是大二的时候有一次开班会班里一个同学就很生气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学科学的为什么要学英文
他就说到有英文专业嘛那么就是学英文的人学英文就可以了那我们做科学的就只要做科学就可以了因为当然了他也是就很沮丧就觉得可能自己的英文能力不够那么想就没有办法出国那么如果在国内继续读博士的话呢那么将来做科研的道路呢实际上还是会受到很大的阻碍的
那么当时班主任还是很严肃的反驳他说当然这个英文是世界的语言是世界科学的语言我当时十几岁的时候听起来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回头想起来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科学什么时候成为了世界的语言英文什么时候成为了世界的语言和科学的语言实际上这个问题还是要首先从科学这个词本身怎样进入中文的词汇说起
实际上如果我们回头看来几千年的文明历史中实际上中文词汇中没有所谓的科学当然其他的词汇中也没有有古代的天文 历法 农业 水利 医药 冶精等等或者是在西方的词汇中也会但没有人说谁是 scientist 那么实际上这个科学或者是 science 或者德文中 wissenschaft
本身也是一個近代科學的產物近代工業革命這麼一個產物成為了科學那麼到了 19 世紀下半葉的時候西方傳教士把這個 Science 的概念帶到中國的時候就在中文中要找相應的詞彙
但是当时找到的词汇不是科学而是格制那么格制这个词当然是首先来源于礼济大学格物治之当时同时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同一句然后治之需格物
那么后来呢再由宋代朱熹等人在发扬光大那么到后来这格制实际上格物制之这本来就是研究一个东西得到一个知识这就是科学方式 scientific method 所以科学叫 science 被翻译成格制似乎是一个很自然的事情那么当时的时候比如说中国的当时是清末的时候的第一本科学杂志就是格制汇编是当时在
在上海同文馆发布的是由这个声音还有吗是由当时英国的汉学家 John Fryer 就是中文名字叫做富兰雅以及徐寿父子及其他的中国的翻译家们一起编的那么这个杂志从 1876 年创刊至 1892 年同时上海还有上海的格治书院上海 Polytech Institute
那么这也是叫做革制那么什么时候但是革制现在没有人在叫中国不是中国革制技术大学对吧那么革制什么时候不再备用了呢实际上在 19 世纪末有这么一件改变整个东亚以及世界格局的事情就是中日甲午战争那么中日甲午战争之后清朝的溃败和
北洋水师的全军覆没之后是引发了强烈的反思那么在之后的几年里格制就变成了科学那么科学这个词呢是从日文引进来的是日文中的 Kigaku 但是它的汉字还是用同样的字同时引来的有其他相应的词汇包括物理包括
包括卫生卫生这个词很有意思它最初是从中文的道教的思想中是卫生这样一种很哲学的一个概念然后从中文道教中到了日本然后在日本维新之后
卫生变成了一个现代医疗体系与城市管理来塑造身体健全的新公民这样一个概念然后再由卫生再重新传回中国那么由历史学家 Ruth Rogowski 的一本书的标题就概括了卫生在重新 19 世纪末传回中国之后它的意思已经原来道教中的意思完全不离开了而成为了 hygienic modernity 的这样一种概念
那么所以从格制到科学这是一个词汇上的看上去是个很简单的改变但是实际上它反映的是一种重大的变迁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在与洋枪洋炮的激烈碰撞下重新反思自我在帝国废墟中重新寻找一个新的现代国家形象所以
所以到后来五四运动的时候举着德先生赛先生的大旗的时候那么就没有任何的怀疑赛先生 Mr.Science 那么一方面科学是被推崇的但另一方面相应的一个
笔册就是科学是西洋来的是一个舶来品是需要引入的因为中国没有科学包括 1922 年冯友兰先生当时他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哲学博士师从 John Dewey 的时候发表了一篇很著名的论文标题就叫做 Why China Does Not Have Science 那么从这里讲起来语言
即便是非常简单的一个词汇在不同的翻译的过程中也反映出来了一个历史与时代的变迁语言本来就从来不是中性的它是一个权力的工具它和地图一样是反映出了一种世界观和价值观所以科学
的语言是英文本身也是二十世纪上半叶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巨大的社会与历史的动荡所造成的结果那么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时候经常会听说一句叫做科学无国界下面还经常会补一句说但科学家是有祖国的并且这句话呢
这句话还总是被说是居里夫人说的但是我后来并没有查到居里夫人说过这句话同时很重要一点实际上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现居里夫人是法籍然后我就跟我妈妈说居里夫人是法籍我妈妈非常愤怒说居里夫人这么爱国还是波兰人怎么会加入法籍呢所以这是一个小小的插话但是
但是科学无国界其实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就像说英文是科学的语言和世界的语言一样听起来似乎是很中性的一种说法但是要反映出来的是一种非常非常不对等的权力格局谁是在主体谁是来源谁是在边缘谁需要跨越距离跨越国界线才可以到达谁需要漂洋过海才可以获得一点点别人与生俱来的特权
那么我就举一个例子我的本科和我的博士后来就是十几年的物理生涯都是做粒子物理的那么粒子物理呢很大程度上是 20 世纪后半叶的产物所以它的本身呢就是从很大程度上是从英文诞生的那么一个基本例子呢就是叫夸克那么夸克这个词从哪里来的呢实际上是 Murray-Gellman 就说到它是
本身头脑中想到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后来呢他又是 James Joyce 的小说 Finnegan's Wake 里面有这么一句 Three quarks for Master Mark 所以因为这个是三个三个夸克组成一个比如说一个质子一个中子什么才觉得这个叫夸克是很很很
自然的一种说法当然叫不叫夸克并不重要但是夸克到中文也就翻译成夸克那么它也就是带有了这样一种舶来品这样一种西洋的味道事实上在 60 年代 Murray Gellman 和他的同事们提出夸克模型的时候在我的在中国是在我的母校当时还是在北京的时候是我本科导师的博士导师梅正月教授和
赵忠尧教授他们当时编写了中国的第一部的物理学的教科书原子和物理那么当时我后来在本科的时候还会有老师们说到说你们现在读到的这个粒子物理学在中文中语言这么优雅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益于美老与赵老这个深厚的国学底蕴所以在这个
从这个角度来说跨科叫不叫跨科跨科的运作方式可能是没有什么变化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叫什么名字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要叫什么名字刚才说到了是一方面是取决于一个科学工作者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走多少的路途才可以到达这样一个所谓的中心才可以被别人所听到或者是所听懂所理解所接受同时从另外一个角度
这个语言的使用和语言的选择也是反映出科学研究它不是一个自然是没有意识形态的但是科学研究作为一个人导向的东西本来就不是纯粹的它就是有意识形态有政治色彩的谁来做用什么方法做为了什么做谁来支持这些问题都是会
直接影响到什么样的问题被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被解答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答同时也会影响到这些词汇的使用那么我举一个例子就是我的很长时间的物理学研究是研究暗物质的那么暗物质英文中叫 dark matter 那么这个词呢我当时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太了不起但是后来一想实际上 dark matter 是一个
misnomer 这个词用的是不准确的因为暗物质不是暗的它不吸收光它余光不发生作用是暗物质应该是透明的那为什么它叫暗物质呢我的一个同事就说到你有没有想到过如果是黑人科学家首先来提出这样一个概念那么他们就不会把这个叫做暗物质那么这种暗物质本身也就是带有这样实际上是带有一定的自然化了的种族色彩就是把什么东西看作是暗的是不可知的那么
一位是在 UT Austin 教书的社会学家 Simone Brown 他就写过一本书叫 Dark Matters 是讲 On the Surveillance of Blackness 是用 Dark Matter 这样一个词汇来反思什么样的身体是被看作是不透明的是不可知的那么这个种子
可见的 visible matter 或者是 dark matter 亮的明与暗之间的分界线黑与白之间的分界线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分界线这种界线是怎么被定义的是为什么样的权力体系服务的同时我们的技术包括这些监控的体系被发展出来也就是直接被这样的这些意识形态所导向的
所以 dark matter 这个词可能听起来是讲宇宙中这样一种基本物质的词汇但实际上是带有非常深刻的社会含义同时又有社会反映出各种各样的意识形态的那么我们回过来讲宇宙中的 dark matter
那么寻找暗物质呢实际上是三种主要是三种方式主要是三种方式那么大概就是直接观测那么就是通常是地下的这种探测器那么就是说宇宙中的暗物质如果是粒子形式的话可以到地下来然后与地下的探测器中的呃
正常的物质发生相互反应然后可以记录下这样的信号那么所以这些探测器呢都是埋在深深的地下可以屏蔽开其他的噪音第二种呢就是间接观测那么这些呢通常都是望远镜或者是空间探测器那么就是宇宙中一对岸物质粒子可以互相掩灭之后形成可见的粒子那么可以去寻找这些可见的粒子比如说光子啊或者是电子正电子的
比应该有的要多一些那么就可以去推算可能是暗物质演变产生的那么第三种的第三种的观测方式呢咦
就是对撞机制造那么这就是我当时做的工作那么就是在对撞机高能量的对撞下可能可以生成暗物质然后暗物质再生成其他的物质然后可以通过不同的渠道来寻找那么我们可以现在想一下这样三种不同的寻找方式不管是
时尚也是一种寻找语言的方式我们去从这样一个平稳如镜的苍穹中找这么一丝皱纹一丝波澜或者是在用实验室的条件下在一定程度上模拟整个宇宙洪荒初始的惊骇演出从这样一个过程本来
中去捕捉一个古老的信号或者是它的回音然后把这个信号翻译成人类可以懂得的语言或者是文字这本身也就是一个为宇宙溯源为自然写历史的过程也就是一个寻找语言的过程
那么这个说起来可能听起来比较高大上也就比较纯粹一点但是事实上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方面做基础科学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确实有这么一点启蒙或者是鼓舞的成分那么我们的很多同事也会被宇宙的这种
博大广阔或者是人的渺小所感到鼓舞或者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启发但是另一方面呢我也觉得不能够把一个学科神话或者是把一个学科认作宇宙是这么纯粹的东西那么研究宇宙也就是很纯粹的做法
我在不久前的时候呢见到过几位学长然后他们说到过一句话就是他们当年学物理的人中造反的人比较多然后我当时呢可能也比较不客气说了一句造反的没有造原子弹的多那么从这里呢就说到为什么这一点在我头脑中的印象很深刻呢在场有我知道至少有一位知大校友有多少知大校友
还是有几位对那么我的我本科在中科大毕业之后呢是到芝加哥大学读的博士那多少人不管是否是芝大校友认得出这个雕塑是什么吗实际上我是当时还在还在国内的时候看到一位就是学长到芝大去读博士了然后在当时还叫校内后来叫人人的网站上发了一幅图说这是芝大物理系的地标然后我当时就觉得哇塞我也要去那里读书但是
但是呢那么这个雕塑呢是 Nuclear Energy 是 1967 年的时候竣工它是纪念就是 25 周年就纪念 1942 年的人工可控人工可控第一次人工可控持续性核裂变就是曼哈顿工程的认为就一定程度上就是说这是我们 split the atom 的地方当然
当然这个雕塑是由一个英国雕塑家 Henry Moore 设计建造的 Henry Moore 在一战的时候是一个士兵所以他当时是直接接触到了化学武器所带来的伤害所以他在做这个雕塑的时候这个雕塑很明显它是一个纪念碑但它不是一座封碑它不是一个抽屉它可能各种各样的样子可能像一个蘑菇云
像一个头颅像一个园子被分成三片或者呢哈瑞穆也说到这个顶部呢可能会像一个教堂的顶部另外有一个艺术史学家呢说到他觉得这个顶部可能会像一个孕妇饱满的身体所以说这个雕塑本身呢是抱有很多的多重性的它有毁灭性也有创造性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带有一点保护性
那么我当时在芝大读书的六年每天上班的路上都会经过这个雕塑同时呢在办公室里呢抬头也就会看到这个雕塑那么这是一个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记忆就会去想那么这个这个校园包括这个学科创始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什么样的政治环境下创始的嗯
有什么样的血债是需要后代反思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不得已的继承的那么当然这个问题呢在头脑中想着也没有
干什么因为我当时在读书的时候还是没有开始写作的但是当时应该是还是有表述欲很强的我印象很深的一点就是我当时博士要毕业的时候要写博士论文我问我的博士导师博士论文的致谢页致谢可以写几页然后
我导师说 keep it to one 然后我就说我一个学长写了 13 页那我一个学长 Jerry 他确实写了 13 页把他所有的人都谢了一遍包括小时候的数学老师和小时候在路口卖冰淇淋的阿姨都谢谢了所以呢
当时我的导师就说 Jarrett 写了 13 页我没有看你要是写超过一页我也不会看所以我最后呢 compromise 了一下写了 7 页所以呢所以那个时候可能还是有表述欲但是并没有开始真正的写作也就是找这么一点点时候可能就是写 email 写的比较煽情或者是博士论文这些词的时候写的比较啰嗦一点
但是我 15 年底毕业之后 16 年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是个人上的一件是全球性的个人上的呢就是我从芝加哥搬到了纽约州北部的一个叫做伊塞卡的小城在场有多少康奈尔的校友所以我记得我几年前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播客当时主持人问我就是说杨阳 Why did you start writing 然后我就说 To survive Ithaca
所以确实是虽然伊萨卡憋得比较慌就没有事情可以做就想想周围没有事情可做同时我是属于那种对于自然来说是更希望看别人写的自然而不希望自己亲自去经历自然的那种人所以在伊萨卡就更没有事情可做
更重要一点就是 16 年确实在国际上发生了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么当我是 09 年的时候来到美国又是来到芝加哥所以说呢是一个很特定的时候认识到一种奥巴马时代的美国那么到 16 年的时候就觉得这些概念全部都是骗人的这所有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所以在 2016 年同时书已经读完了开始工作当然我是在康奈尔继续做粒子物理的研究但是同时也要思考自己是不是只是做物理那么有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在 16 年底的时候大家有没有看过 16 年
圣诞节那一期纽约客里面有这么一篇文章是华裔女作家李玉云的那么纽约客的标题给的是 to speak is to blunder 但后来李玉云说实际上他的全题是叫做 to speak is to blunder but I venture
这是他写到的如何开始用英文写作的过程当然李玉英是小说家 他主要是写虚构文学但是我当时看 当然他是 70 年代出生 当然比我要长一倍所以说我们是出生成长在不同的年代同时写作的方式也是很不一样实际上我当时到至今都并不是特别喜欢看小说
但是我觉得李玉云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准许他给了我 permission 给想到一个从中国出生长大同时他是读生物出身在爱荷华大学读免疫学的时候后来转型写作那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同时李玉云在这个文章里面就写到一点就是他做梦现在会梦到他在国内的事情或者是梦到他在中国的家人或朋友什么然后他们也是会说英文的
我当时就觉得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共鸣感然后 17 年初的时候李玉英来到康奈尔做一个讲座然后我当时就问他说就问到他这一点就是你为什么用英文写作他就说到我用英文写作我跟别人说我用英文写作并且他当时是不允许他的作品被翻译成中文的是因为我妈妈不懂英文
因为我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别人都会觉得我是开玩笑其实我不是开玩笑然后我当时觉得哎呀我懂的所以
所以大概就有这么几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从那个时候我就 21 年初的时候就开始写作那我的第一篇文章是发表在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 上实际上这个杂志的本身就是四五年底的时候创建于智大校园
当然它是独立的杂志那么就是由曼哈顿工程的科学家们创立的那么本身也就是去反思科学与社会的关系科学家的社会职责那么从那里开始写作当然也就渐渐地越写越多所以这就是一个开始写作的过程那么从这里开始呢我会稍微讲一点怎么写或者是我自己怎么写这个不是说作为
套路来效仿或者是什么实际上我刚才刚开始的时候忘记说了一点我说到我最后一次在一个公众场合中用中文说话是我本科论文答辩但在那之前一周我还用中文说过一个就是出国经验介绍会
当时说出国经验介绍会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目的性就是给大家长信心就是像我这样的人都可以出国大家都可以所以我觉得我这一部分讲的也是主要的目的是给大家长信心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写大家都可以那么这里我把它的标题叫做第四稿为什么叫第四稿就是来自于 John McPhee 的这一本书叫做 Draft No.4 有多少人读过或者是知道过
实际上我最初知道这本书呢是在 18 年的年底的时候我当时呢是给麻省理工技术评论写一篇文章当时正好他们出一本关于就是 The China Issue 那一期专门讲中国和技术之间的关系而当时又正好是科大的 60 周年校庆所以我就 pitch 了一个可以写一下一个我的母校的 profile 那么从这个角度呢来考虑这个中国 60 年来国家与技术科学技术与科学家之间的关系
那么当时我是要写要求写三千字的稿我交了一万两千字因为我不会写所以编辑就说哎呀你什么都不会写这个实在是这个这个这个
没有办法你要看这个书所以他就给我介绍了这本书然后所以我确实是看了一下这个书所以我就讲一下我自己写作的过程大概就是这样首先是选题然后便利上便利这个词是科大的一个传统当然当时的便利的说法是说要把西提吉比如说吉米多维奇都作便不知道大家有多少人会知道这个我不解释了但是
但是同时呢从写作的角度来说便利呢也就是要把这个别人在这个话题上说过的话都说过了没有因为我自己上我自己开始写作的时候很强烈的一种想法就是我当时开始写作的时候并不知道怎么写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一点就是我有话说并且我想说的话是别人不可以代替我说的那么所以我不说呢别人也不会说我不说也没得看所以
所以这个我觉得是确实听起来也是比较惭愧说出来不太好听但是我觉得这点信心是很重要的就是写作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是有话要说要时刻相信自己有话说但是
这是一个也是一个社会学家同时他也是给公众写作 Tracy MacMillan Cotton 他有一本文集叫 Thick 我觉得很好看但是他同时也写过博客上写过这么一段就是说他说他从来没有 suffer 过 writer's block 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 block 不存在如果有 block 就说明功课没有做够所以他就说他开始写作之前会把尽可能的读更多的读
读透了之后呢才开始写如果没有话可写呢就说明功课还没有做够
那么功课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呢那么就可以开始写我开始写的时候我会打一个提纲我用很多的这种彩色的变迁纸就是把所有相关的话题或者是内容材料都会用关键字写在这样的变迁纸上然后贴到一张大大的纸上然后这样就可以互相的挪位置或者什么这样就可以把一个草草的提纲打出来草草的提纲打出来之后就写呕吐稿
呕吐稿强调是呕吐稿那么就是在这个写的过程中我是不会在意句法或文法的更不会去在意文采可能句子写的都是不完整的但是主要的感觉就是说这篇稿里又会有哪些内容我会觉得只要是自己敲一路敲到底但在敲的过程中就可以感觉到这个材料的力度
所以 O2 稿写完之后大概就会明白这篇文章到底要包含哪些内容这时候我就会去改提纲正好也很方便因为是变迁纸换换位置就可以或者是撕下来就好了然后就开始写第二稿第二稿大概就是真正的认真开始写但是还会一稿一稿的写第二稿第三稿第四稿然后在某一个时候需要
需要发给编辑实际上我觉得遇到好的编辑呢是很荣幸的一件事情确实 to be edited is a privilege 但是实际上我觉得在这样一稿一稿的写实际上我是很菜鸟的写手当然像 John McPhee 这样非虚构文学的大师他
之所以把这本书的标题写作 Draft No.4 实际上也是他也经历一个非常相似的过程那么会写呕吐稿然后接着一稿一稿地写最后再慢慢地换词慢慢地润色所以好文章还是改出来的但同时呢说到我的物理背景在一定程度上我也会觉得这于做物理其实并不是很
区分并不是很大在很多程度上还是很相似的实际上我做物理的时候一方面是寻找暗物质另一方面我做了很长时间的这个粒子探测器的升级工作那么粒子探测器升级工作其实也是一种也是一遍一遍一定程度上也是和改稿一样对吧就是怎样让自己的工具变得更 sharp 更精准然后可以更更
更精确的去描述或者是测量一个过程或者是找一个新的例子或者是新的物理过程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呢事实上写作或者是做科学研究所要追求的那个真理是地平线头脑中想的和写出来的总是有距离的但是这个不断的写或者是不断的做研究的过程就是在不断接近的这个过程要去追寻一个语言与认知的边境
那么从这里呢我就差不多这个讲到最后一个部分那么这个最后一个部分呢我用这样一个标题叫最后的话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拙劣的双关语就是 the last word 但是上讲的不仅仅是说是这个讲座的结束同时呢也是
更重要的就是写作是要把写作都当作最后的话来写那么一个很著名的美国女作家 Annie Dillard 她就写过一本书叫做《The Writing Life》其中有这么一段话就说到"Write as if you were dying. At the same time, assume you write for an audience consisting solely of terminal patients. That is, after all, the case."
你如果知道你很快死了,你會怎麼開始寫?你會怎麼對一個死去的人說話,不被他的偏見惹怒?
那么他在这本书里其他地方也就会写到就是话是要说是要说尽的是不是要藏着掖着会想着哎呀这句话可能下篇再写或者是这个话说出来可能不好意思了实际上我觉得他这样说 write us if you are dying 和论语里面说到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以善其实也是一个意思对不对就是说那么最后的话是
是就是当下要写的话那么实际上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大概是本科大三的时候第一次开始做研究的时候然后有一天晚上就是做很简单的本科生的研究工作但是突然就会感到自己好像到了一个一个境地就是这个世界变得安静然后自己感到自由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也是伴随着我的整个物理的职业生涯
但是后来又感到一种新的感觉是我在写作中才会感觉到的这个与做物理可能还是有一点区别就是在写作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感到我这一辈子所读过的所有的书
走过的所有的路见过的所有的人想过的所有的问题都是为了做准备写这一句话是我就没有经历过其他的工作或者是其他的做法是需要确实如此的考验我的全身心的投入那我觉得这是写作困难的地方同时也是写作美好的地方
这就是要怎样把话说尽说到自己可以说到的最远的那个边缘这个听起来是很简单的其实也是最难的
那么 Annie Dillard 在这本书呢是很有名的同时她也是她现在比较年长所以她有很多学生她有一个学生叫 Alexander Chee 她后来呢写过这么一本书其中她有最后一篇文章是叫做 How to become an American writer 这篇文章呢是写于 2016 年大选之后那么 Alexander Chee 呢作为一个 Queer Korean American 会考虑到自己的
自己所处的危险性同时他就整个周围环境的危险性同时还想到这个大选结束之后明天要面对学生会告诉他们这个协作还有什么用处如果这个政治形势如此严峻所以他就写了这么一篇文章同时他也就回应他的老师 Annie Dillard 所以就写到这么一段 Write for your dad
告诉他们一个故事你对这个生活有什么做法让他们保持你相当让他们让你更坚定更坚定更大声更爱恋任何事情但请他们听听然后写下来当世界来到你没有错过的时候它已经在这里了你必须写下来为生命的那些你爱恋爱的那些来到你生活中的那些
这段话是非常美好的文字同时这段话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我大概就是 2020 年的时候看了这本书之后在过去的三年里我经常会对自己重复这段话在一定程度上这段话成为了我的一个 incantation
但是因为经常我会对自己重复这段话是因为我觉得过去三年里面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都经历了一次 mass death event 那么这次疫情是一个 mass death event 同时用各种各样政治局势的变化那么很多
很多不管是亲朋好友或者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在死去都在消失都在远去很多东西都会觉得一去不复返不管是比如说故乡故土故国或者是曾经认识的世界曾经认为自己认识的世界
认识到了的世界曾经的生活方式包括我在 21 年的时候转行离开物理现在在一个法学院做科学史科技政策和美中关系的研究那么也会觉得自己过去作为一个物理学工作者的身份认同等等等等很多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东西都是已经死掉了的东西那么在这个过程中
我就会经常会去想这么一段话去想这个什么是已经死去了的什么还是依然活着的那我们之前说到了李玉云的文章他在那个文章中写到过他用英文写作而不用中文他说到他 abandon 了他的母语他认为他 abandon 他的母语实际上也是一个 it's a form of suicide
那么就是也是让一部分的自己死去我会去由此呢也会联想到比如说 Alice Walker 的一首诗叫做 Be Nobody's DarlingBe an OutcastBe Qualified to Live Among Your Dead
大概就是 2020 年底的时候当时整个一年过来会有很强烈的末日感那一年年底我觉得我不是唯一一个就是我重新看了指环王的三部曲
那么当时就是看到第三部的时候阿拉贡可以走过死亡的幽谷去换来那些不死的士兵我当时当然文章是就是说他是因为他的王室血统但是我当时写过一篇文章就觉得我应该把这个概念反过来想阿拉贡可以走过死亡的幽谷换来这些
驱魂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因为他本身不是他本身
Cucumber 是海参因为海参是可以截断之后重新复生的那么就是 On the one edge death, on the other lifeHere despair, there hopeIf there is a balance, the scales do not moveIf there is justice, here it isTo die as much as necessary, without overstepping the boundsTo grow again from a salvaged remnant 一种程度上就是向死而生死而复生的感觉
那么事实上他说到了这里是有一个断层这个海参需要被断开之后然后从这个断层重新成长所以 The edge is not an endbut a new beginning 我经常会觉得作为一个漂洋过海的人作为一个生活在大国撞击边缘的人或者是作为一个离开自己的母语语境用一个
我会想到 Tony Morrison 说过的这么一句话他说我站在边界站在边界我称为中心我称为中心让全世界移到我自己的位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他在 90 年代中的时候就是他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做的一个电视采访的时候说的这句当时是澳大利亚的一个白人女记者问他的问题那女记者呢就问了很多问题其中就问到 Tony Morrison 啊为什么你总是写黑人什么时候写写白人呢哈哈哈哈
然后 Tony Morrison 就说我写过白人啊然后这个女记者呢还不知好歹地继续追问 substantially 然后 Tony Morrison 就说 You do not realize how powerfully racist your question is, do you?
所以因为你从来不会对着一个白人作家说你什么时候写写黑人啊所以 Tony Morrison 就说到时尚他认为他是作为一个黑人作家写黑人生活用黑人的
属于黑人英语的语言并且由他自己独创出来的这种语言来描述这样的世界他说他做这么一个比方这就仿佛这是一个俄国作家用俄语写俄国人没有人会问你什么时候写写法国人什么时候写写德国人但是之所以他之后写的故事被翻译了被其他地方的人看到 It's a plusIt's not obliged
我会经常去回想她的这段话因为我会想到我自己写作但是我作为华人女性作为亚裔女性实际上我不应该是少数从数量上我应该是绝对的大多数
那么为什么我会处于一个边缘的地带或是作为少数群体实际上这个少数不是数目上的少数而是权力上的不对等但是我们之前说到语言不是中性的它是一个权力的工具它本来就是一幅地图那么用语言可以为权力服务也可以与权力抗衡可以用语言来改写这个地图
那么从这里呢我就会回到我们开篇的时候说到的这个美籍乌克兰裔的诗人 Ilya Kaminsky 因为他
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很奇异的存在他耳朵听不到他到了美国之后才配了他的第一部助听器他同时又是在苏属乌克兰长大知道俄语知道乌克兰语是他的母语但他用英文写诗实际上我从来没有用英文写过诗我当时可能是大概两三年前的时候我的一个专栏的编辑说你要么给我们写个诗吧
然后我说我可不敢写诗我要写诗把句子弄断了别人会认为我的文法没有学好所以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我会觉得我对于英文还没有那么强烈的一种所有权但可能这个也是需要反思的地方
那么 Ilya Kaminsky 作为诗人同时也是作为一个文学的研究者他就写过一篇很好的文章就讲到了不同的诗人或者是作家用母语或者是不用母语来写作当然他是用欧洲的背景上就讲到了二战之后可能德语为母语的作家们做出的不同的选择
那么就说到了依赖 without 呢是用法语不用德语来作为一种抗争的方式而侧来呢他就是选择是依然用德语但是是用自己改写了的一种德语那么
来作为作为抗争的方式那么像我自己也是这么就会如果我需要把自己说的比较给自己长信心的吧就会觉得我用英文我是用选择用英文写作但是我用英文写作是一个作为以中文为母语的人做英文写作那么这不是我的缺陷而是我对英语世界的贡献是用我
以及我在母语中所形成的思维习惯怎样可以丰富扩大英文的词汇和表达力
那么从这里呢就说到我们开篇的那一句话 Eliya Kaminsky 在她的这本书 Deaf Republic 里面写到 The deaf do not believe in silenceSilence is the invention of the hearing 她这本诗集呢是讲了一个故事就是有一个城市里面士兵打死了一个孩子于是全城市的人以抗争的方式就全部都聋了
他们就听不到听不到之后就用手语来互相交流用手语来策划抗争的方式那么就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用这种新的私密的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来塑造一个逃离的空间来想象未来不同的可能
所以我说到这里就差不多这个讲座结束那么我说到这个标题不是我写的是寻找语言当然我很喜欢这个标题但是我就会去想到这个问题就是语言是寻找到的吗
寻找好像说是捡到就是已经是继承品只要找到了就可以拿起来用但是语言不是寻找到的而是创造出来的在这个角度上我会想到另外一个概念就是自由在我小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这么不自由写了日记还要被妈妈改掉所以
会觉得可能离开了一个家庭环境或离开了一个政治环境就可以自由了自由就像是彩虹桥另一头的宝藏走过去了之后呢就可以捡起来就可以属于自己但是就像我的母校的曾经一位老副校长说过的自由不是从上而下赋予的是从下而上争取的那么自由或者说语言它本来就不是一个寻找到的东西它是需要创造并且是需要实践的
并且这个实践的过程并不是只属于个体的那么写作可能是一个很孤独的过程但是写作的过程中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个人在写作那么像我小时候如果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候依然要说话但是像每一个人在使用语言的时候都是把自己置身于历史长河中与之前和之后和当下在进行对话
那么在这里呢我用这段话来结尾张爱玲的爱语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像这个宇宙留下来的信息每一次使用语言是像这个
茫茫苍穹中发这么一点光发一点热那么在将来某一个时候千万年后或千万人之中跨越时空的荒野里可能会有另外一个人看到听到这个声音然后两个人就会彼此达成一种默契知道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吗谢谢大家接下来是疲惫交娃主播小杨和主讲人程杨杨的对谈
你觉得你的母题是什么或者说你是怎么样或者一个是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你的母题是什么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你在找到这个母题的过程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好难啊所以我就先讲一个笑话来开头实际上是接着刚才讲到写 email 诗上我博士快毕业的时候然后我有一个我的导师是说我是 vivacious personality
然后我的另外一个 editorial board chair 他是苏格兰人然后他说我是 irrepressible spirit 然后我当时有一个跟我工作很密切的博士后他是德国人然后他叫 Beyond 他不会在意我说他的名字然后 Beyond 我就跟 Beyond 说你看你看 Mail 和 Bill 都给我说了这么好听的词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说这样的好话呢然后 Beyond 就说嗯
所以大家就可以想像一下我當時寫 email 的風格是什麼樣子的
那么从这个当然话说回来说到正题上实际上我写作的时候刚才说到我只发了我的就是第一篇的 byline 同时说到了我后来写过一个给我的母校 60 周年的时候给我的文科母校中国科大写过一个 profile 但是从这个角度上可能是反映出一点就是我选题的方式因为我最初的时候开始想写作的时候
并不是把写作作为一个文学手段来写的上是后来大概写的更多一点到 19 年 20 年的时候才开始更多的去去把写作不仅仅是一种表述的手段或不仅是写政治评论同时也是一种艺术方式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最初开始写的时候就是觉得我自己的身份从中国到美国然后同时在欧洲呃
的实验做了很多年那么在这样一个跨国跨国界的背景下同时在不同的国家之中被成长受教育那么我所我所
有的经历和我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比如说科学与国家的关系跨国界科学合作的关系美中关系之中科学吵得这么热闹的一些问题上我的观点是别人不能够替我说的
所以我是从这个角度开始写的但是后来写的更多一些的时候可能会写到其他的一些包括疫情的过程中我写过很多关于疫情的文章包括去年年底之后也会写多一些在海外华人中一些对于自己的公民身份或一些抗争的思考等等所以我觉得
我自己的学术研究因为是做科学史和科技政策所以在这些方面我也会去写从这个角度来讲就是我觉得题目是很多的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题目可以写所以并不是说谁要抢了这个题目别人写了我就不能写了或者是什么样实际上这个跟做物理做粒子物理实际上是很相似的这个
物理问题永远比物理学工作者要多所以这个要写的问题永远比要写的人多同时即便是写相似的问题包括比如说写诗恋可以写几千年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写对不对所以说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讲但是我想补充一点就是从少数族裔写作的时候我觉得在这个选题上是
是有这样一个微妙的地方就是可能尤其是在英文世界中写作会遇到
白人编辑或者是白人心态的编辑那么会有这样或者是面对白人受众然后会有这样一种猎奇的心态那么会觉得少数族裔尤其是女性会来写自己最悲惨的故事或者是什么然后或者是或者是写一些政治性的批判的东西然后可以让读者看了之后自己的心理状态变得更好那么这种文章呢可能就会
会有这样一种猎奇会有这样一种 fetishizing 的心理那么这种我觉得这个是需要需要认识到有这样一种情况存在那么这种我觉得我觉得如果是继续这样一种
迎合这样一种口味的话那么这就是很遗憾的一点所以说在写作过程中呢也会要意识到虽然自己一个人写但是同时如果想文章写出不只是写在日记本上写给别人的话那么发表出来的话是还是要与一个既定的媒体环境或是一个权力环境进行抗衡或者进行协调进行协商的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呢也是有很多微妙的问题
同时还有一点就是同时有一种说法这个可能于中文写手中会相对少一些可能是因为从中国背景来写中国的人还是太少但是就是可能会
有一个哲学系的教授他写过一本书叫做 Elite Capture 同时就写到一个问题就是当时他说到有一个白人女记者想写一个问题是关于黑人的当时那个女记者就过来找他就说我可能没有资格写你来写吧但是就是说他就是有的时候可能在少数族裔被 essentialize
那么就会认为只有长某一个面孔的人写某一个话题但是这个就把面孔给
essentialize 但是并不是有这个面孔就肯定有能力写这个话题的长同样长着相似的面孔但是可能有非常不同的生活经历所以我觉得在这些过程中可能把你的话题说开了一点但是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同自己要权衡好自己有什么话说同时要意识到周围所存在的媒体媒体环境和受众可能的心态是什么所以有很多的协调过程
然后有多少人读过 2019 年有一篇叫做 A Birthday Letter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少一点没有读过的大家回去读一下那篇文章大概是什么程度呢就是它确实很长我大概一周都是在哭着去上班因为我每一周每一天都需要重新把它打开然后继续往下看然后看着就会落泪然后这一周都在哭着去上班
我那篇文章其实当时也算是引发了很多流散群体的共鸣吧然后我当时意识到有个词就大家有之前我说我自己是留学生后来我会说自己是一个流散或者离散群体是一个 diaspora 然后后来移民 obviously 我也不是一个移民就是然后那你用的词是被流放是一个 exile
流放是很沉重的它是你犯了逆天的罪然后皇上开不次词给你流放为什么会选择这么重的一个词就是它的因为你写文章非常的 intentional 这个词的 intentionality 是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就是不只是说就是不是从这概念上就是从这个词本身我觉得 exile 和流放这两个词都很美好那他说的时候你的嘴形是张开的哈哈哈哈
它是 open-ended 它就是表示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同时有一种呼唤的感觉就是你在被流放了在旷野中大叫一声然后看看有没有回音有没有其他人听到但是事实上我觉得说回到 un-exile 本身的意义有一个学者对我的影响很深的是 Edward Said
他写过一本小说关于就是知识分子的意义或者是职责那么同时他就讲到这么一点就是他认为真正的做一个 intellectual 就应该是一个 exile 那么我知道在场有很多做律师的或者是做学法律专业的那么我虽然是在法学院工作但是我总是跟大家说
我的 legal education 是从 The Best TV Lawyer 那里学来的原来还会说说说我的 JD 是 Boston Legal 读的结果别人就说 Oh you went to Harvard 然后我就这个实在是说不清楚了
所以说到 exile,Edward Said 说到做一个 intellectual 真正的意义是 exile 这个 exile 并不是说绝对的法律意义上的 exile 或者是什么 refugee asylee 但是是说就是要在纪定的权力体系之外
在边缘与既定的权力体系相抗衡的这样一个位置他认为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一个基本的职责所以对我来说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写作者或是艺术家的职责语言如果有一篇说到 Tony Morrison 他的诺贝尔奖的 lecture 我是经常会回去听他就会说到这个语言变成了国家的语言政治的语言之后他就死了
所以要让语言活下来那么就需要使这样一些 un-exile 在这些边缘在这些开放的空间里面去寻找不同的可能性就是有的时候会去因为我会采访很多的人然后也不是非常多但是你会感觉到有的人的写作就像比如说像油画就是每个字都会弹成油的人就说话就像那个画水彩他先画一点然后你又可以再把它遮上
你感觉像探照灯就是像你一把像你的文章就像你一把探照灯把我从头照到尾而且照向了我脚下的土地就是说会让你这是非常让人感到可怕的因为你会意识到就这种非常静的非常强烈的 inspection 其实是会让人感到不安的
你怎么去看待写作者的诚实就写作者对自己的审视写作者对于自己身边环境的审视你觉得它是一种劳作吗它是一种 labor 吗还是对你来说它是一个很自然的东西还是一种必须要有的东西因为我们的 default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就是像你刚刚说的是国家的种文那我们怎么我们能通过诚实这种 vip 去找到我们自己的种文
这个问题好难啊而且这个我想幸好这个有录像要回去向小杨老师学学中文学学这么形象的比喻
但是时尚时尚时尚你刚才开头的时候说到说到这个有的什么是像油画或像工笔画这样字字斟酌或者是一泻千里我想到我高中的时候有个语文老师说到说说有人什么认为自己我很有文采所以就可以留的
当然他是作为要高考可以写高考作文的时候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是没有能力就这么留的所以就要去给我背什么框架我记得当时还背过一些句子就是可以在高考作文的时候用我只记得一句黎明不是因为鸡鸣而到来鲜花不是因为赞美而芬芳
但是我高考摩考的时候还考过作文满分所以确实我的中文是属于这种就是义务教育下好学生的中文但是事实上我觉得诚实是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不是一个技巧上的问题
就是技巧总是可以学的可能是我觉得因为我从小的家庭环境所以因为很多事情是受限制的所以可能我自己就比较皮厚觉得我不知道嘛是因为我妈妈不给看所以就不知道那后来我自己可以看了呢就可以知道了所以呢并不是我自己的缺陷而是说这个环境的缺陷所以可能就是确确实比较皮厚所以所以我就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写作的技巧嘛就像就像很多其他的东西一样是
就像做物理或者是写程序这个技巧是可以学的但是这个动力是来自于自己的那么写诚实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问题还是在于如果不诚实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什么要遮着眼睁这个问题要自己想明白了之后那么就我觉得
这个诚实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都需要掏心挖肺的写作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写作对我来说是我经历过的就是说对我的脑力
体力和心力最大的考验是做物理从来没有给我过这样的考验九年义务教育或者是准备高考也从来不会给过这样的考验所以这个过程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这么做但是如果选择想去做的话呢那就要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如果不是一定要去写作我觉得这个是完全可以的并不是说一个缺陷但是每一个人不是写作者但是会是读者我觉得可能更重要一点就是自己在读的时候会要意识到什么语言是死的什么语言是活的什么时候这个作者在写的时候是自己掖着藏着了我觉得可能在这个现在的社会环境和政治环境下有这样一点清醒的认识可能是更重要的
可能是我自己的性格吧我觉得我掖着如果我掖着藏着的并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我偷懒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就是因为我自己可能是我开始决定要写作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下来的准则就是我不会因为考虑后果去自我审查那么我要如果我选择开始写作那么我在这个纸面上必须要对自己是诚实的
这一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这个就是在我开始动笔之前就已经把这个答案给了自己但是还是会遇到掖着藏着的过程呢并不是说我不敢写而是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呢就糊弄过去了这个时候可能有的时候编辑也是很重要的就是编辑会看到哦
什么时候自己尤其是好的编辑会一眼看到什么时候自己写作者是偷懒了的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明白或者是用了死的语言用了挪来的语言来表达一个应该是用自己的语言来说的东西
嗯
这个是很有意思的一点让你们大家看到我刚才发了两个就是我小时候小学的时候和高中的时候的照片头发都是很短的其实我出生之后当然是独生子女但是我妈妈是觉得女孩子
必须头发不可以留长因为留长了之后就会分心就不注意学习了所以我小学的时候每年夏天都是光头然后呢到可能天气冷了一点再稍微多长一点点头发所以可能还会有邻居或者是不太认识我父母的人会认为他们可能是偷偷又生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哈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从小的时候我的最初的性别启蒙就会觉得作为女性是一个弱点包括
这个文章上我是写过的就是我妈妈我念书要稍微早了一点所以我妈妈就非常非常的担心的一点就是女性月经出巢了之后头脑就会变笨所以我就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建宏了之后就会赶快去做奥数题哈哈哈哈
就会觉得哎呀是不是一下头脑就变变了哎呀这个打了什么四个星或五个星的题还是会做出来的然后就觉得哎呀那妈妈说的是骗人的所以所以所以所以我觉得当然当然后来呢周围就后来我个子长了很高之后呢我们像刚才小杨第一面就说了你这么高是要我妈妈从小一直说说长这么高是因为小时候不好吃饭该长脑子都长骨头了
所以我就觉得可能我从小成长的时候就会觉得会受到这种非常强烈的一种
传统的女性的视角或者是来自于自己家庭中女性对自己的这种凝视但是这种凝视本身也是很纠结的比如说我妈妈本身是一个很强势的女性但是她同时对我有很高的期望和抱负为什么要私日记本为什么要在家里骂喊喊就是因为要想让我好好考大学但是考好大学的目的是为了可以找好老公
所以呢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呢我又选择了做物理然后我到知大来读物理之后我妈妈年年就等着我退学回合肥当高中英语老师
所以我觉得我的可能不只是开始写作就是我的整个求学和职业的生涯我作为一个女性的身份都是首先来自于家庭其次来自于社会各种各样的阻力和压力但是因为可能从小因为这种压力首先来自于家庭之前说到我比较皮厚的一点就是
那么就觉得既然妈妈说的是骗人的那么我自己心里想明白就可以了那么他开始写作之后刚刚说到他没有开始写作就是做英语演讲比赛的时候说到很多评委的评论这些评论本身与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是与我的性别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如果是一个男生的话没有人会说你衣服穿的什么样或者什么性格个子太高性格不够
气质太阳刚或者是声音高高低低等等所以这种那么如果一个男性的选手他就可能他的语言的表达就会
作为她的语言表达本身来做评价而作为一个女性呢她首先是外形上做评价那么后来开始写作的时候上午开始写作的时候因为我的名字其实中文还是英文都是看不出来没有很强烈的性别的事实上因为我妈妈姓杨所以我父母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是尽力选择了最少的功夫所以我叫程杨杨
然后所以呢所以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很多人不知道我是女性因为我只有一个 byline 然后又说到我是做物理的所以很多人就认为我是男性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受到的如果受到的谴责是根据内容来的但是后来我开始进行一些更个人的写作我的女性身份被曝光之后我所受到的谴责就变成了非常非常性别化的很多呢就是说我长得丑
我觉得这一点是很有意思的因为确实我从小出生之后我妈妈一直都告诉我我长得很丑但是呢但是我写作的时候呢就是我妈妈必须要每天看着我但是读我的人不需要看我的脸那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长得丑并且要告诉我呢
所以呢我就觉得这些各种各样的期待呢是有的但是这是来自于观众的期待同时也是会有来自于编辑或者什么样的期待那么就是我的写作一方面我是认为我的主要的身份还是学者不管是我之前做物理还是现在做科学史和科学政策的研究这是我首先是学者的身份然后其次我写作
但是我有的时候写文章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觉得如果我写了一些个人故事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女性所以写回忆录
但是其实我并不是为了写个人故事而写个人故事我是为了反映一个政治观点或者是探索一个社会问题然后我觉得我的个人经历可能与此有相关的地方所以我才会引入自己的个人故事所以我觉得在很多时候我的女性身份是时刻会在不同的不同的凝视和不同的期待中进行这样一种协商那我的选择就是我并不是我觉得
可能初中或者是中学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我觉得从小比如长大的时候我妈妈让我比如说剪短发和我从小从来都没有裙子那么就是想尽力去抹灭这样一个女性的身份这样就可以让我变成一个更专注或是更智慧或是什么更有理性的人
但是时尚并不是这样所以我现在选择就是说我同时我是 queer 所以我就是选择我会接受自己的各方面的身份同时我这个身份如果是被社会权力体系边缘化了这本身不是一个劣势而是一个优势因为只有站在断层才可以把内在的结构和各种各样的矛盾看得更清楚嘛
我印象非常清楚,我可能非常早的看一篇文章然后你去采访国内的粒子对撞,manage 国内粒子对撞机的人你问他说你这个会有党委吗?他当时给你一个非常激烈的反应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者说他这个事情很好笑,你觉得这种好笑的荒谬
错位感是在哪里这个是说到是我 2017 年年底的时候在外交政策上发的一篇文章当然这个因为很多大家发文章的人都知道这个标题不是自己写的所以他们当然编辑写的标题像我给的标题是 When Science and Politics Collide 当然编辑写的标题就是 The Future of Particle PhysicsWill Live and Die in China 哈哈哈哈
但是当时这是我第一篇关于就是我当时已经在比如说在原子能科学公报和在 Timbog 上发过文章但是这篇外交政策文章是我第一篇关于写中国问题的文章所以当时我还会跟编辑说到说是你把我拉上贼船了
但是这个文章当时确实是从我个人身份这个文章是只有我才可以写的就是写中国有科学家有这样一个计划就是把下一个大型的对撞机建在中国那么这个计划当然从物理学意义上当然是可以去讨论但是同时这个对撞机计划尤其是大型的国际合作那么它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政治问题我当时写的时候的初衷是我觉得我的很多
欧美的同事在这个政治问题上的反思不够不知道这个可能的政治代价是什么或者是可能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政治阻力是什么那么所以我当时写的时候就采访了我很多欧美同事但是同时我就是觉得肯定要采访在中国的同事同时我采访了就是这样这个文章写出来之后这个是中国科学院的一位高层领导就这样说吧
然后当时上午我明白他的身份我也知道我不可能问他这种他不能回答的问题没有必要我也不是想给他为难但是我又需要写这个文章所以我当时就想到我只问他三个可以用 yes or no 回答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问这个经费的比例中方占主要还是其他国家占主要因为经费的来源就决定着谁更有话语权和谁有主导权这到底是一个中国的项目还是一个国际合作的项目第二个问题就是问有没有畅通的互联网在这个实验室上第三个问题就是问这个实验室会不会建党支部
所以实际上我并不是想为难他但是我这前两个问题他都这么也就这差不多也就是经费他还是要实实在在回答互联网也是说这个不会开通的大家就自己翻墙第三个我就认为实际上我想问他能不能建党支部要不要建党支部这个问题我实际上是以为他会说我
无可奉告那么我也就可以写他说无可奉告那么大家心里就明白了大家也彼此不为难或者他说有或者他说没有这也可以但是我没有想到的就是他非常非常激烈的抨击我就是你是来自哪里来的人什么动机又怎样不要把我的这个项目搞砸了又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确实是威胁我我当时就觉得非常非常的遗憾因为这个他是
那么你说了我就必须得写但是我就想跟他说你别说了但是呢他还在继续说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非常中国官僚主义的心态就是他觉得他遇到了一个他不可以接受的问题他想的就是我先把这个记者吓住了那就可以了但是吓住了就给了我素材了嘛
当然他虽然是 on the record 但是后来我们就跟编辑决定确实就是把他的名字去掉这个不是给任何个人为难但是他确实表达了这样一个态度那么我也就不得不写所以是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觉得事实很遗憾的一点就是
我就觉得这是一种可能性的丧失就是说
不只是说它在于我的问答之中的一种可能性的丧失同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这样一个实验的政治想象的一种可能性的丧失就是说中国的科学家或者是其他地方的科学家可以去想象像我刚才演讲说的这个对照机是非常非常宏大的工程去思考这些最深刻的问题去重演这样宇宙
但是
但是当时这个文章写出来之后呢会受到一些评论包括一些来自于可能是国内或者是中国背景的评论就是说说我是太不讲道就是我不道德就是我问他这个问题我心里明白他会说什么或者是什么实际上我心里当时确实是不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我是真的非常希望他说的是无可奉告但他既然说的不是那么我就觉得这个问题到底了就是不是这不是一个个人纠纷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个人的恩怨的问题我是觉得从整体上反映出来了
在中国的科学但同时我也不想认为这只是一个在中国的科学家的问题包括在美国包括在欧洲很多科学家都会包括科学工作者都会认为就是在技术上是可以不断推进的在技术上可以各种各样的天马行空的去想象但是在政治上是不但是非常的缺乏想象力同时也非常的缺乏认知力就是不知道自己与国家与政权的关系是什么认为这个政权的存在就是拨经费然后
定条框然后定了条框之后呢按部就班的点点勾勾都达到了之后呢那么就可以让政权 leave us alone 让我们来做科学可以把科学与政治分开这种观点呢实际上是本质上是错误的同时呢也是局限了科学和政治两者的可能性
研究者你刚刚说的就比如说研究者是需要去选择反弹还是找原子弹的这个问题当你要创造出一个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个时候会有重权去给予你然后同时你又不一定能够控制这样一个庞大的技术你作为一个研究者或者说是
或者说现在如果研究人工智能的人想要去回溯研究粒子物理的这些人的走过的路你觉得有哪些坑或者是哪些 verbing 是大家需要去思考的这个人工智能方面我是外行所以就可能不会说太多但是就是实际上人工智能有一点就是实际上是我从来都是用打引号或者是我会说 so-called AI 因为我觉得这个从语言的角度来说
这个语言本身被 normalize 就是很有问题的因为这个智能本身是不存在的 Chart GPT 是不会思考的它也是不懂得语言的那么这个这个词同时这个词汇本身是一个是一个商业词汇是一个打广告用的并不是表示某一种特定的技术如果是说具体的技术不管什么什么深度学习啊算法啊各种各样大数据等等可以用具体的词汇来描述这个具体的技术那么可以在这个角度上来来衡量这个技术它的
它的能力它的缺陷它可能造成的危害等等但是用这样一个宽泛的并且是在并且是非常非常具有误导性的词汇人工智能实际上是本身就是很有问题的一点所以说这个我就讲这么一句但是说到说到说到核物理也算是粒子物理的前身这个从这个历史上我可以稍微讲一点实际上我觉得这个这个
历史的教训是很深重的但是我觉得很多时候不管是在物理学界还是整个学术界和整个社会都没有足够的理解首先第一点上就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科学
现在想象出来的科学与国家的关系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很新的是本身就是二战之后的产物或者是说是 20 世纪的产物那么就是想到说到就是在美国的科学与国家的关系因为这个中国在很多时候是比如说朝代变迁之后政权变迁之后从各个地方学来对吧那么就是在美国比如说 19 世纪的时候这个科学并不是不是什么
国家自然基金会拨款的没有这些东西那么都是比如说一些个人的经费或者是一些大财团的经费比如说芝大的就是洛克菲勒办的或什么这样的那么到了 20 世纪初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战争的背景下那么科学被国家化那么就是国家要大力投入资源来发展科学但国家投入资源发展科学这个目的就不是
去思考这个宇宙起源的问题而是非常非常具体的一些技术性的问题那么就是很简单的说就是怎样可以尽快的杀别人和不被杀对吧那么在这样一个问题的导向下去去很多的技术不管是什么
微波啊雷达啊飞机啊或者是后来的这个物理学的发展为什么二十世纪的物理学占了这样重要的地位实际上本身就是就是与军工产业直接相关的那么到了二十世纪中叶的时候就是二战末的时候那么上曼哈顿工程上相当于是第一个大科学工程那么在二战结束之后那么在美国呢就是国家就联邦政府成为了科学研究的最主要的贡献最主要的经费经费
经费来源方那么在这个时候呢这个是战首先是战争那么就是打仗了所以不得已要造武器那么这个这个机生弹诞生机的问题我觉得这个就不是用当时的语境来不用现在的语境来讨论当时的问题这个前提就是说战争导致了
科学的导向同时这个导向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依然持续的这一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那么就是说二战结束了之后实际上是这个世界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就是二战结束了美国是唯一一个有原子弹的国家那么这么可怕的这么一个技术我现在不回头讲这个原子弹该不该造和该不该投的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在战争背景下
就是二战结束了那么日本德国都投降了美国是毫无争议的霸权当然苏联当时还在造原子弹还没造出来那么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几年的一个空间那么在这个空间下这个世界应该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重组
那么实际上当时是有科学家和社会学家和社会活动人士提出来的想法就是说这个原子弹的技术美国是应该交供就是交给国际组织不仅仅是交出技术同时也交出原料就是让一个国际组织来管理那么就是说大家都
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独有大家都有并且大家都不用那么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不用这个手段的话如果想任何一个国家想独有那么这个想法从常理上是说不通的因为你可以造出来别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精力和资源也肯定的造得出来这个没有什么只有喝哪个地方的水才可以造出原子弹的道理对不对
所以但是当时是在这个冷战刚刚开始的背景下一方面是美国国内的很多的阻挠另一方面有一个
有一个计划就是跟这个相似的一个但是就是比这个弱了一点的一个计划是在联合国上是被苏联否决的所以说就是在冷战的环境下不只是美国一方的问题就是说在各个国家这样一个局势下这个机会就错过了那么当然当时的提出这个计划的人的预言当然是实现了就是说如果不这样的话如果不交功的话那么下一步肯定是各国
军备竞赛那么就是下一步确实是这样同时呢当时 20 世纪初的时候因为战争来建造的这些实验室或者是实验室或者是一些研究机构那么与军工产业当时不叫国防部与战争部后来叫国防部了这些非常非常密切的联系那么就是我还是只从美国国内的背景下讲
但是就是二战之后也有一些想法就是这些是当时战争的时候建立起来的并不是说一直要有的
那战争结束了之后呢原则上说呢也可以拆掉实际上我觉得现在在这个疫情的时候实际上是可以回头想这个情况是非常非常鲜明的反差对吧疫情 2020 年开始的时候实际上这个国家建立了很多的社会保障的体系但是现在三年之后大家认为好像疫情这个掩耳盗铃就结束了那么这些社会保障体系就拆掉了
但是因为战争而建立起了这些国家的安全机构不但没有在战争结束之后拆掉但是反而是进一步的扩大并且变得 normalize 变成了公民社会的一部分同时呢
所以同时又因为冷战所以就进一步的加大了这样一些能力但是同时从这里讲一个这个讲的比较悲伤所以讲一个可能我觉得有一个积极的例子就是二战之后包括冷战之后比如说麻省理工与美国军工的一个这样的密切的关系那么是到了 60 年代的时候就是美国大学的校园里的反战游行那么学生们就开始抗议
所以从这一点上学生学术界是有能力抗议的那么学生当时抗议的时候就提出了这样一个就是当时麻省理工的 Lincoln Lab 那么就提出有这样就是认为
大学校园里有这样一个造杀人武器的实验室是不道德的是违背学术精神的是违背公民意识的当时呢学生的抗议组织中是有两派的一派呢就是中和派呢就是认为麻省理工把这个 lab divestment 就是不属于麻省理工了麻省理工还可以作为自己什么大学啊独立啊什么什么
另一种激进派的说法就是说 conversion 就是这个实验室如果从麻省理工独立出去了之后但是这个实验室的工作还在继续做那么这个社会对社会的危害并没有因此而减轻不能说麻省理工就可以自己洗手就可以乘坐自己武功
但是如果把这个军工的实验室改成民用的实验室那么实际上是对社会有这样一个真正的积极的推动作用那么当时学生就是吵得很久包括到什么校长办公楼去静坐等等那么最后采取的是中立派的赢格就是所以说林肯拉夫就从行政的管理上从马神理工分出去但是并没有得到并没有得到足够的
就是这些工作呢还继续做但是因为 60 年代和 70 年代的这些学生的反战游行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二战和冷战所留下来的这种强烈的国家安全国家安全意识和军工产业对科学的导向作用那么
这个学生的工作是不是讲太久了这个学生的反战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导致了为什么 80 年代之后美国政府要大力的削减公共教育的经费就是觉得学生太 radical 了太激进了所以到后来 911 之后又以反恐这样一个新的形式
有很多的这样一些原来实际上是在六七十年代反战游行中非常有争议的这样一些保密性的工作重新在校园中兴起等等所以我觉得这个历史实际上现在想起来很多时候现在所遇到的一些问题包括美中关系这些问题实际上并不是新的在很多之前的时候都重新重演过我觉得可能最重要的一个现在想
独立时想明白的一个问题就是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有能力的那么作为在学校如果是作为科研工作者如果是作为科研知识的产地那么实际上是有很大的能力的就是我们可以你刚才说到劳工的问题我们有能力用自己的勤劳和资本和国家政权来教 h 今天非常非常感谢安
也谢谢纽约文化沙龙谢谢赵老师谢谢小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