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用声音碰撞世界生动活泼嗨大家好我是徐涛那您即将收听到的这期节目呢是我在几周之前录制完成的但是我昨天去看了初步矩阵这是一部国内刚刚引进电影院线的话剧哈我看完之后我真的非常非常希望我是看完初步矩阵之后再做这期节目的
我其实是法学专业出身但是本期节目当中提到的相关的立法改革为什么如此迫切就我做节目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很深刻的认知但昨天在看完初步举证这部片子的时候我觉得它展现的是一个最好的解释尤其是接近尾声的时候主角在法庭上不顾空方律师的打断而进行的大段独白我觉得是能够让任何没有法律知识的人都能非常感性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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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必须改变
嗨 大家好 欢迎收听声东击西我们一起用对话来发现更大的世界我是徐涛那今天会为我们带来不一样视角的嘉宾呢是潘卓希老师她是浙江师范大学法学院的讲师也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法学博士哈喽 潘老师您好你好 徐涛老师您好各位听众们大家好我们今天要聊的话题是和性犯罪有关啊着重地会去讲我们的邻国日本因为日本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一方面我们会觉得
它的父权制是根深蒂固的然后色情行业很发达但是另一方面就这样一个国家在最近的七八年可能它的法律反而在性犯罪的受害人的保护上发生了很多的进步我们这期节目可能就是来看一下日本的法律它这种在保护性犯罪受害人
立法上面究竟有哪些进步以及为什么像日本这样的一个国家它能够做出这样的变化然后背后是有什么样的因素有什么社会力量的争取那潘老师就是其实日本一直以来刑法在性犯罪方面对受害人的保护其实都非常的不够对吧对 是的日本它的刑法是在 1907 年也就是说按照他们的纪念历是明治 40 年
然后 1907 年制定之后呢事实上他是要到 2017 年也就是说正好是 110 年的时候他才想到说啊我们现在对于性犯罪的被害人的保护不够啊尤其是对于女性的保护不够于是他们想要推动这个立法的修订因此呢就通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啊他们才去做出这样一个立法的改动所以说刚刚徐涛老师您说的就是长期以来他对这个性犯罪的被害人的保护不足够这个
是非常明显的因为他足足通过 110 年才推动这个立法的修订而且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之前日本可能他很多文化这种社会传统文化包括有一些儒家文化包括有一些日本本土的这种文化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还蛮注重男性荣誉啊父权啊然后这种公共制度所以一旦提到这种跟性犯罪相关的侵害他可能更加保护的类似于是
不要扰乱到就是男性家族的这个血缘的传承啊或者是不要影响到男性的荣誉等等等等所以他可能更加在乎的是这样的一种社会规则对的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就是小老师只说这一点事实上不只是日版就如果我们去观察整个全球的性犯罪的规定就无论是西欧还是东亚它事实上都是传承这样一个理念也就是说性犯罪在最开始它是被视为对于父权的一种侵犯
比如说如果一个女性被抢劫了那不是说这位女性受到了侵犯而是说女性作为男性的财产被受到了侵犯所以受害人反而更像是她的父亲或者说她的丈夫那我们在后来逐渐意识到性权利这样的一个权利意识之后呢才逐渐地说把这种对于男性财产的侵犯呀或者说对于整个社会秩序的侵犯转移到我们关注到这个受害人自身来所以说日本它
虽然他的进程相对缓慢就是说相比于可能说欧美那些国家来说他这样的意识转变比较缓慢但是确实他现在进入到了这样一个期间也就是说认识到说性犯罪他所侵害的是被害人女性自身所以到 2017 年就是您说的 110 年后进行修改就是似乎好像学界或者整个社会依然觉得他变化的不太够是的 是的
2017 年其实也是有了几项比较重要的变化的比如说性犯罪的被害人他不仅仅在是女性因为我们一般都认为说强奸啊或者说猥亵啊他的一个被害人主要是在女性有些国家的法律包括我国现在也还是这样的但是呢日本他在 2017 年的立法修订当中呢就把这个被害人的
对象扩大到了男性然后这是其中第一点改变第二点改变就是说他把这个性犯罪变成了非清告罪这个这个要可能需要解释一下也就是说所谓的轻告罪和非清告罪在轻告罪的一个定义之下呢就是说如果遭到性侵害的女性她被
必须要自己去报案自己去指控然后这个案件才会被受理为什么以前日本人会这样规定呢他是考虑到说女性被侵害之后被性侵害之后他的心理上可能会有一些
难以启齿的地方所以说如果通过整个社会或者说通过检方的力量去追诉他们呢可能会让某些不愿意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女性她可能会比较有压力所以以前呢在日本它都是规定为轻告罪就是说必须你自己去告她但是在 2017 年呢就把这项罪名变成非轻告罪是通过国家力量去追诉这样子可以减少事实上是可以减少女性的一个心理的压力的因为
因为我们知道女性在遭受性侵害之后其实会有很严重的所谓的 PTSD 是吧所以如果要让她自己去要鼓足勇气去指控这个侵犯过我的人事实上对她来说是相对比较困难的所以 2017 年把这个罪名变成非情告罪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变动然后第三个呢就是增加了这个监护人对于儿童的一个性侵犯行为的一个处罚
关于这一点中国其实在前几年也做出了一个相应的变化那日本呢是比较早一点在 2017 年就是说如果监护人或者类似于监护人的地位想有这样地位的人他们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的话即使不用所谓传统的一些暴力呀或者胁迫的手段那也是可以认为是构成侵犯罪的
这是第三点那第四点就是提高了这个关于性犯罪处罚的一个法定性在日本以前这个法定性是相对比较低的就是说这个处罚它的起点是在三年那么在 2017 年修订之后呢是增高到了五年以上是 2017 年对于日本性犯罪规定的四个修订那刚刚徐涛老师也提到其实日本民众对这个修订其实非常的不满意包括它国内的一些社会团体就保护女性权利的社会团体
虽然他们已经做出了相对比较大的改变但是对于 2017 年这个修订还是不满意的原因主要就在于说对于新犯罪他的一个修订没有触及到他的一个本质也就是说对于他这个新犯罪的一个定义没有进行一个实质性的变动所以大家都非常不满意比方说呢其实可能对于没有太了解这方面的其实并不太明白他的本质他究竟有些什么不一样的理解嗯
可以简单解释一下就是我们还是回到整个世界范围来看就是说对于性犯罪的规定他是经历了刚刚说到了就是说怎么去理解他是经历一个变化是吧以前可能是认为是对男性财产呀对社会秩序的一种侵害然后后来逐渐意识到是对女性性权利的一种侵害那随之而来的这种变化其实会引发的另一个在条文上的变化也就是说
我们如何去具体规定什么叫做性犯罪那从传统意义上来说如果我们讲到强奸这两个字是吧大家可能比较就是容易想到的一种情形就是男性用暴力的方式迫使女性参与到这样的性行为当中这是我们通常对于强奸的一个理解那后来逐渐演变到可能说我们称这位女性昏迷不醒的时候或者把她灌醉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或者说假装成她的丈夫
或者说假装是致病啊等等就是说不是以典型的暴力行为达成的性行为也可以被称为强奸那我们回到日本这个状态就是说 2017 年这个修订我们刚刚讲到了他在条文上也好在社会观念上也好所谓的强奸仍然是这种传统的我们通过暴力的方式或者威胁的方式让女性被迫就范是这样的一种理解嗯
然后之后就发生了几个被无罪宣判的案例,使得可能大家对他的讨论就更加的充分了。对,是的是的,这是在 2017 年发生的修订对吧,然后事实上在 2019 年就非常巧的相继发生了四个无罪案例啊,后来有三个是被改判为有罪。我觉得可能这里要说一下就是未必是说之前没有发生过这种。
类似于这种案例就只是可能之前大家的意识没有到这个案子就这么溜过去了只是 2017 年刑法修订了之后大家关注也比较高所以这样的案子就没有溜过去对对对在日本 2017 年第一次对新犯罪的立法进行修订之后对于这个新犯罪相关规定的讨论在整个社会上都达到一定的热度
那相关的社会团体以及被害人的志愿团体会更加关注到这些案例所以日本的人民就开始意识到好像他们以前也有这样的案例但是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在放任这样的案例继续发生他们也没有办法再接受这样的案例是一个无罪的结果
因为对于新犯罪的一个理解已经发生一定的改变所以呢日本群众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期值正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出现了一些案例是吧就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本来可以用新的法律去解决可以让这些行为人或者说让这些犯人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然而它由于 2017 年的刑法修订不够完善所以仍然导致一些无罪的结果这样子呢会更加容易引起整个社会的愤怒也好或者说讨论也好它的热度就非常的高那我们来说一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这个案子可能一讲大家就会意识到为什么定义这么的重要使得可能我们直觉都意识到这个有问题结果在之前的成就的框架下居然就判无罪了这四个案例呢可以说首先说一下结果这四个案例就发生之后呢整个社会因为引起了高度关注啊然后也有一些团体可能会有一些抗议的声音因此呢就是在 2019 年就出现了一个所谓的
就是说他们会拿着鲜花去法院门口站着去游行去抗议去为这些被害人去申诉那么说这几个案例呢其实有四个我个人觉得其中特别能够引起听者共鸣的可能是这个所谓的父亲强奸女儿的一个案例因为这种我们知道性犯罪它非常独特的一个特征
特性就在于说它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法律问题它与社会问题性别问题就联系的非常紧密那我们说尤其在伦理这一块性别这一块身份这一块家庭这一块我们如果将这些元素跟性犯罪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它其实很容易引起
听者们的一种共鸣那比如说在这个案例当中他当然是性犯罪但是他的一个对象是父亲和女儿是吧就是说在这个发生在家庭内部而且是我们传统认为说不可能发生性犯罪的一种行为的对象之间的时候他就很容易引起我们的直觉性的一个判断也就是说父亲与女儿发生了性行为基本上这位女儿应该是不可能是自愿的
这是基于我们一个所谓的儒家伦理也好或者说我们的习俗观念也好是一个非常直观的感受如果是自愿的话那么说他可能会落入到伦理去归之的一个范畴可能认为是乱伦行为但是如果放到刑法的框架中去考虑说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一个犯罪行为
事实上它不仅仅是涉及到女儿是否罪案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要依据强奸罪或者说性犯罪的一个定义框架去判断说这个父亲的行为是否符合当下或者说这个日本当时对于性犯罪的一个定义的一个要求这个案情其实是比较简单的就是说这个女儿遭到了亲生父亲的一个长期
被迫的发生性行为在这个案件当中日本法院到底为什么认为他无罪呢其实就跟我们刚刚说的这个对于性犯罪的定义有关我们刚刚提到说传统性犯罪一定是要暴力或胁迫对吧但是我们知道暴力和胁迫的程度其实是有很多种的如果我们说打一个人耳光其实也可以说是暴力那我们把他绑起来用棒子打他当然也是暴力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什么样的暴力促成的性行为可以被认为是
性犯罪或者是强奸这样就有一个相对比较大的一个弹性空间那通常来说呢像日本也好像现在的中国也好相对来说对于这个暴力的要求是比较高的尤其是日本在 2017 年修订之后他仍然对这个暴力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在这个父亲强奸女儿这个案例当中由于这位父亲并没有实际使用一些暴力行为就比如说殴打
或者说捆绑就是没有这种对于肉体非常明显的一个暴力行为在案发之后这个法院就是或者说检查方认定说这个女儿她并没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反抗行为他们就在纠结的点就在于说在这种没有明显暴力和反抗的一个行为的情况下
这个父亲对于这个女儿实施的性行为能不能够被认定是强奸呢这个案例就是您写的一篇论文当中说的那个名古屋案对不对对对对就是名古屋案例而且是不是女儿她也没有办法举证啊或者是有其他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对对其实这个是性犯罪当中常见的一个问题就是说当受害人身上没有淤青或者说没有明显的那种暴力的痕迹的时候
他怎么去证明自己曾经遭到性侵一审法官其实他主要的一个论点就在于说可能曾经这位父亲对这个女儿是有过暴力行为是吧但是在他们最终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这位父亲并没有使用暴力但这个法官他有没有解释说那他又致伦理于何何在呢对
伦理这个问题很好但是我们都知道说伦理跟法律其实在很早之前就通过法学家们的对努力也好论战也好就是说已经把它分开了道德是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一个层次要求而法律它只保护最低的一个限度尤其是刑法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我们认为说他是乱伦是有违伦理的是有违我们常识的但是要在法律上认定说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犯罪行为还是存在争议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案件在当时在一审能够被判定为无罪
然后呢然后就鲜花运动了是吗然后这个无罪结果一出来之后大家就引起了一个愤怒的浪潮大家会觉得当然一方面这是违背我们伦理直觉的是吧你一个父亲对女性对女儿实施了一个性行为他显然女儿不可能是自愿的但是在法律上我们要讲求证据证据就在于说怎么去证明这个女儿她是不愿意的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在侵犯罪中去证明一个女性她不愿意参与这个性行为通常是通过她身上的伤痕来认定的也就是说你口头上说我当时不是自愿的在法官听来这不是一个有利的证据甚至说她没有办法去证明你当时不愿意必须有一些客观上的证据比如说你身上有伤痕比如说你事后可能是否向警察
报案是否有向你的朋友亲友吐诉说我刚刚被强迫参与了性行为等等都需要这些客观证据那再回到民国官这个案例中对这个女儿她不同意的一个认定很难因为她身上没有伤痕同时还加上说一审法院认为这个所谓的
父亲对女儿的一个性行为他如果要达到不可反抗的一个程度是必须不仅仅说他是他的父亲而且还需要这位父亲对这个女儿有非常强的支配力或者说完全的支配力当时法院他那个判决就用了这样的词就是有一个完全的支配力所以他对于这种所谓的反抗的程度其实提了一个更高的要求
也就是说通常在性犯罪当中我们可能认为说只要这位男性对于这位女性造成一定的威慑或者使用了一定程度的暴力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位女性她参与性行为是非自愿的而在这个案例当中在这对妇女之间法院还提出了一个父亲对于女儿如果没有使用明显的暴力那如何去认定她是非自愿的呢
那你就必须要举证拿出证据证明说这位父亲平时对这个女儿就有一个非常完整的一个支配力这个也很难举证对尤其是这个高度的支配力实质上比我们普通的暴力行为它的要求事实上是更高的因为我们不会说如果是普通的一个性侵案件是一个陌生人对于一名陌生女性实施性侵的案件我们不会说我们必须要证明这位男性对这个女性有完全的支配力
而只要能够证明说我可能曾经有殴打她的行为或者说我把她带到了荒芜人烟的地方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威慑让她感到恐惧害怕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就可以证明说这位女性参与到性行为是非自愿的嗯
所以说在美国这个案例当中当时一审法院事实上是提出了一个更高的要求那么说这个结论到二审就被推翻了因为二审的法官认为说日本当时虽然对这个暴力的要求程度比较高但是并没有要高到说有完全的支配力这种程度那二审法院它其实还是回到了原来传统的对于这个暴力胁迫的一个程度的要求就是所谓的
不可抗拒就是说你没有办法抗拒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行为人或者说我们说通常情况下是男性这个男性他对于这位女性造成的暴力或者影响使得这位女性不能抗拒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认定他事后所发生的性行为是一个性犯罪所以二审法院他回到这个定义呢是认为说他只要达到不可抗拒就行
其实这位父亲在当时跟他女儿发生性行为的时候没有用到非常明显的暴力或者说程度非常高的暴力只要他之前有过一些暴力行为啊或者说他对他的生活有一些支配力啊等等事实上就可以认定为是所谓的不可抗拒了嗯
所以二层法院事实上还是回到了对不可抗拒一个比较传统的解释但是这个传统的解释它不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说 2017 年的修正也好之后 2023 年的修正也好其实都在关注如何去解释不可抗拒这个词如果是不涉及伦理的这种有没有什么案件也触动蛮大的不涉及伦理的呢可以说一下福冈的一个案例它是在 2019 年审判的然后
他的案件事实发生在 2017 年 2017 年呢是这样一个案例就是说一个聚会相当于然后日本不是比较有名的这种居酒屋吗就是大家下班之后会去那边喝几杯啤酒啊这样子然后这个案例呢是发生在这个居酒屋里在这种情况下当时被害女性呢她是已经有点迷醉的状态就是已经喝到有点没有办法判断当时情境的一个状态
然后这位男性呢在这位女性喝醉之前他们两个人有一些肢体互动所以这位男性在这位女性喝醉之后呢他就非常理所当然地觉得说这位女性大概是对我有点好感我可以借此进一步发生一些肢体接触也好发生性关系也好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就带着这位女性到了这个居酒屋的一个隔间里然后与他发生了性行为
那这种情况下一审法院是认为说我们还是回到不可抗拒那个状态是吧或者说暴力胁迫那个定义下的话这种情况下这位女性她没有反抗她没有说不要也没有在肢体上进行反抗让这位男性误以为她是同意的嗯
这里其实又说到另外一个要件就是说误以为或者说误性在性犯罪当中一个非常常见的一个抗辩是有或者说这个行为人或者说犯罪人他为自己争辩的一个理由就在于说我以为他是同意的这个理由事实上如果我们去看影视剧也好就是无论是欧美的影视剧还是亚洲的影视剧其实都会有这样子类似的场景出现就是说我以为他是同意的
那这种情况下我们说法律上是要求这个行为人是明知道对方是不同意的还要与他发生性关系那如果这位男性他是误以为对方是同意的他就不构成性犯罪嗯
所以在这个醉酒案例当中或者我们说福冈这个案例当中虽然当时那位女性她已经醉了她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对吧就是在我们的直观感觉来看你失去了反抗能力就是所谓的不可抗拒但是由于这位男性并没有意识到说他是不可抗拒或者说也没有意识到他是不同意这样的性行为的所以最终被判定为无罪因为我感觉这个嗯
就是感觉讨论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会说你既然没有反抗你既然没有说那你让男性怎么知道你其实是不想要的不同意的对对对是的对对这个可能就很多男性就会跳出来去说这个事情甚至会说你这是不是仙人跳对对是的
这也是就是性犯罪当时一直非常难以处理的问题就是说好多男性可能会觉得如果性犯罪的规定一旦规定的比较有利于女性那么他们可能会遭受很多的一些被骗呀吸人跳呀是吧欺诈诈骗呀勒死我等等就是所以确实在这个案例发生之后可能会有人认为说尤其是男性可能会认为说
既然他在喝醉之前跟我有自己互动是吧好像表现得对我很有好感那他喝醉之后也没有反抗我就觉得他是同意的呀那那那能拿我怎么办呢确实会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但是我记得当时这个案例出现之后可能没多久好像在中国也有一段比较短的时间好像是就是响应这个 me too 的运动就是有一段时间微博上好像有爆发一些
话题那其中有一个比较火的就是说如果这位女性她是睡着了或者她是喝醉了是吧只要她没有明确地说愿意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应该认定为她是没有同意的对相当于是当时女性对于为自己发誓的一种方式那我们回到这个醉酒案件或者说福冈案件当中这位女性她已经醉了
而男性误以为他同意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去破解这个局是吧就是说确实对于某些男性来说他们可能会觉得很危险就如果我们把这样子最久就是不同意去认定为性犯罪的话他们可能会觉得很危险这也是就是说会进一步推动日本法学界去考虑说在什么情况下是吧
我们去认定说这个女性她不能同意的情况她就是性犯罪在这边可能稍微差出去一下就是我们如何去理解说可能有些听众会非常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这个女性她喝醉了或者说她睡着了那她肯定是不同
不同意的呀是吧与他发生任何性行为都是强奸很多听众可能都会这样想当然的去认同这样一个结论但是他会带来一些问题啊就我们举个例子比如说夫妻结婚之后是吧就是他们可能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怎么去定义这个恩爱呢就比如说他们在新生活上非常的和谐那假设有一天假设这位妻子她睡着了而丈夫从外面回来
那这个丈夫在妻子睡着的时候是吧就是与他发生性关系挑逗他等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可以被认为是强奸呢又假设说可能睡着了我们还认为他有醒来的可能是吧那假设这位妻子她自己在家喝酒喝醉了那丈夫回来看妻子这样一个状态然后与他发生性行为那是否又可以被视为强奸呢好复杂对如果我们把这个场景换到夫妻之间尤其是关系非常好的夫妻之间我们就会发现
我们一味地认为如果是醉酒或者失去意识跟他发生性关系就是抢奸这个结论事实上是有例外情况的例外的情况就比如说我们所说的非常恩爱的夫妻如果你要求就是即使是这样恩爱的夫妻也必须让妻子醒过来跟他的
的丈夫说好的我同意你的性行为这在我们看来他可能对于女性确实是一种非常好的保护的状态是吧但是他事实上可能会冲击到我们传统的婚姻的亲密关系尤其是在亚洲因为我们知道亚洲人他相对来说对于性这件事是比较含蓄的我们很难要求他逐一的对于每个性行为都说好的我同意尤其是这种默认的亲密关系之间我们是
不做这种要求的婚内强奸它也是一个非清告罪吗在东亚国家首先婚内强奸这个词它的定义就存在一个问题在东亚比如说在日本它通过新闻就修订之后是存在的
在韩国台湾地区也会承认但是在大陆中国大陆目前婚内强奸会有若干案例去承认他但是他的一个例外的条件就在于说可能他们处于离婚诉讼期间可能他们长期夫妻关系不和或者说有家暴行为等等就是这种非常极端的一个情况下才会去例外的承认婚内强奸大部分情况下他是不承认的嗯
而且这种情况通常是也是要女性主动的去提起诉讼对不对这个倒不是说因为他是情告罪而是因为这种情况它确实发生在一个非常隐秘的空间之内所以如果我这位妻子不去告发事实上公诉机关或者说检查机关它是很难得知的嗯
对我觉得某种程度上这个就可以已经解释了说如果是在亲密关系关系非常好怎么怎么样的那个同意或者不同意就是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一个女性都已经决定说我要告你的时候她背后一定就是在结婚关系当中好
一个女性决定要告你的时候她一定是有些什么对可能本身会关系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或者说这个丈夫他本人有一些其他的一些暴力倾向或者等等其他问题那女性就一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我就觉得就在这个上面可能就对于女性而言就离得这么清楚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是对女性的一种我感觉是一种不信任也好啊或者怎么样的就还蛮站在男性的视角上看这个问题的对对其实如果我们去看就是法学论文当中啊就关于婚内强奸他有讨论了很多然后性犯罪很多的一个讨论就在于说如果我们不断地扩大性犯罪的定义啊
也就是说不再要求说抗拒啊不再要求暴力不再要求威胁只要女性不同意那就是犯罪那就是情况下那他们就会啊就是论文也好或者说很多男性的法学家也好或者说相关的好论者也好啊他们就会觉得这种情况下那女性反咬我一口怎么办是吧就是她如果只是想跟我离婚然后她告我强奸怎么办我要去坐牢哎就是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的危险的这反过来其实也是对女性的一种不信任是吧好像给了他们一种
咬你一口的武器或者说倒打你一耙的这个武器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可能长期以来性犯罪在中国也好中国大陆啊或者说在日本它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一个实质性的一个改变原因就在于说他们害怕他们是真的害怕
所以这个就是还让我挺惊讶的因为刚刚我们说的这个醉酒了之后然后并没有明确的否认之后一审是判定无罪那后来怎么就进展到二审法官就发生改变了呢二审法院其实它还是就是说首先要去认定这位女性醉酒之后她是一个没有办法抗拒的状态就是我没有办法做出意思表示对吧
但这个女性怎么自证呢自证自己已经醉到那种程度这个自证其实还是要通过就是当下那些跟他们一起聚会的人去证明说当下那个女性她已经喝到一个一定程度如果我们说真的是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就又会回到学套老师你说的就是我怎么去证明我当时已经喝到没有办法
去做出一些决定或者说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行为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这个确实比较困难但是这个案例好就好在当下首先在他们喝酒的时候是有一堆人在的所以他们可以帮助证明说那位女性在和那个男性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之前她事实上已经喝到有点迷醉的状态然后二层法院首先是确认了说这位女性当时处于一个没有办法
去做出意思表示没有办法抗拒的一个状态然后再去突破说一审法院这个男性认为说
女性是同意的是吧她的一个观点情深简单就是说我们之前有过肢体互动所以我认为她之后愿意跟我进一步发生新关系那时法院会认为说这样的逻辑实际上是非常荒谬的对吧就是可能即使是同事或者说是朋友也好但是他们在喝酒的状态下在有一些肢体互动的一个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必然地推断出事后这位女性是会同意的
所以这个男性所声称的我误以为他是同意的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所以把这个误性为同意把这个点打掉之后二审法院就认为说他是有罪的这个案子是不是其实就是伊藤诗之诉一个记者伤口静之那个案件很类似但不是这个案件那个案件应该是发生的更早之前
对但是性质非常的相似那个案件也比较轰动主要是因为相当于是就这位男性他是安倍晋三这个御用记者的感觉所以还写了安倍晋三的传记啊所以是比较有名望的对这个女生她有过留学的经历她思想可能对自己的这方面的认知也会比传统的日本女性更加往前一步
所以他会勇敢地站起来然后说这件事情他也向国外的媒体去寻求帮助有进行报道包括 BBC 啊有报道甚至用了日本支持这样的名字所以是引起了非常大的关注
这样看起来就是刚刚我们有最开始的时候抛出一个说并不是说就是 2017 年宪法修改之后 2019 年扎堆出现了这四个而是说对 是的一直都有类似的这种一直都有只是到 2017 年 19 年的时候大家更加意识到了或者女性也更加勇敢愿意出来说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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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刚说 2019 年的时候可能有几个典型的案例引起了日本全社会的讨论之类的那 2019 年到现在我们知道 2023 年其实是进行了刑法上面的那个性犯罪的改革或者是重新立法这当中发生了一些什么对的这几个案例呢首先也算是一个导火线当然 2017 年它本身修订留下来的一些隐患也一直处于一个随时有可能爆发的一个状态
就是一旦整个社会啊对于这个 2017 年修例的不满加上无罪案例的出现就可以推动日本这个
这个社会团体啊等等去呼吁说他们需要进一步修改日本性犯罪的一个规定日本政府呢事实上也是非常重视这些民众的声音或者说社会团体的声音在日本有一个非常大的社会团体就是支援这种性侵的被害女性的一个团体这个团体它当时就是跟日本政府的一些官员进行了接触之后去要求他们其实是相当于倒逼的一个状态就是说逼你们去对
日本的刑法进一步的修订政府呢当时也是直接就是非常明确地做出了表态说在这几年之间两到三年之间我们会再进行一个修订我个人是觉得就是说在 2017 年那个修订呢由于它是我们刚刚也讲到是时隔 110 年的一个修订所以日本政府也好或者说法务省也好就是他们的立法机构他们不敢把步子一下子迈得太大嗯
就是说日本时隔这么久去做修订啊他们当然其实也是知道他们存在什么问题对吧日本政府也是知道他们存在的在这个立法当中存在问题的然而他们仍然是相对做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规定呢他们在自己事实上在他们的内心当中也是知道这样的规定它不会存续太久啊还是会要进行进一步的一个修订的
所以呢结合日本的这些声音啊和这些案例啊日本政府也是比较自觉地说去召开了一些检讨会啊或者说研讨会啊邀请了日本高校的学者包括东京大学啊早稻田大学的一些学者还有这些啊
被害人志愿团体的代表或者说律师团体的代表等等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然后去讨论说究竟应该对日本性犯罪的规定呢做出如何更进一步的一个修订好奇一下就是您在早稻田大学做博士是刚好是差不多这样的是的正好处于这个期间我是 2019 年到的日本然后
是 2023 年回来这四年之间包括说我当时在日本事实上我的一位非常重要的指导老师日本早稻田大学的北川家世子教授这位教授他事实上就全程参与了第二次日本关于这个刑法修订的一个研讨会所以从他那边我也听到一些非常多的
消息啊比如说他们什么时候开会啊然后什么时候去讨论啊讨论有哪些争议点难点各个代表他们不同的立场他们会有怎么样的一些观点就听到了很多这样的消息你还记得就是就这位教授有没有提到类似于会争论的特别特别激烈一些点吗
其实就是还是回到我们那个最初的一个问题就是说对于性犯罪定义就是这个肯定永远是大家就是一直在争论的问题这位教授就是当时跟我提到就是比如说对于这个被害人站在被害人角度的这些社会团体他们就会要求
把这个性犯罪的定义不断地放大就希望能够放大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说只要被害人不同意那这就是性犯罪就是我们刚刚说的就其实是一种内心确诊的方式是吧就只要他内心是不愿意的这是一种非常主观的一个判断标准那我们相应的如果我们把这个被害人代表放在最左边那与之相对的最右边的可能就是检察检察官或者说法官他们就是对他们来说
他们需要的是证据或者说一个更加客观的操作标准是吧我不能认为说这些人说不愿意那这就是性犯罪我需要更加客观的一些可操作的一些判断标准比如说是否有暴力行为是否有醉酒是否有昏迷不醒是否有其他等等等等一些客观状态去判断
所以它就形成一个非常大的拉锯就是说我到底需要多少客观证据去证明这是性犯罪而又在多少程度上去保障说我内心不愿意它就可以是一个性犯罪事实上就是两方的拉锯最终它体现在法条上可能就是一个比较中和的一个状态就是说我一方面既确保被害人不同意他可以是性犯罪另一方面我仍然要去附加一些客观的一个判断情状而不是说只要主观不同意那就是性犯罪
对的确作为法官作为检察官而言证据还是蛮重要的但对于一个被害的女性而言她举证也是一个很难的事对的就是一方面举证比较困难那另一方面我们可能说要回到一个更加宏观的一个视角上去讲这件事情在这样一个男权相对来说人案证主导地位的社会当中女性受到压迫的形式有很多种并不是说一定要通过暴力威胁的方式就假使如果是男性上司对于女性下属在工作上的一些压迫也好
或者说通过这种非典型性的隐性的压迫去要求他与自己发生性行为那么说在这种情况下可能说日本在 2017 年修改之前的刑法也好 2017 年修改之后的刑法也好都没有办法通过性犯罪相关的罪名对这些人进行处罚
对对我似乎有见到过这样的案例就是一个单亲妈妈她非常需要这份工作没有这份工作她跟她小孩就要喝西北风了然后找到新的工作也很难她的学历也没有特别的高所以在这个工作岗位上面她的上司就说那就是怎么怎么着
我就可以给你这样的待遇或者是提拔你所以他怎么去拒绝事实上学涛老师你刚刚说的这还是一种比较温和性的一种威胁就是说我可以给你多少待遇是吧我可以给你提升等等这在我们法律上可能被称为一种奖赏性的一个威胁就是说我不是让你失去工作不是把你辞职而是我承诺你一些更好的东西
那这种东西在我们看来呢可能说在刚刚徐涛老师你提的这个案例当中这位单亲妈妈她本来条件已经非常不好非常的困苦那这个上司提出来的一个条件它可能更像是一种交换
利益交换也就是说你把你的性利益给我而我把这份经济利益给你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法律事实上是不去保护这些东西的就是会认为你是一个双方自愿的一个利益交换但是如果我们把刚刚那个案例稍微再转变一下也就是说我不是给你奖赏不是给你晋升而是我要把你辞职对你如果不配合的话我就要把你辞掉它是否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危险呢
就是说我们常说的性犯罪手段当中的威胁这个也很困难就是说你只是失去工作而已你的人生并没有受到伤害你的孩子也没有说立即性的会遭到一些物理性的伤害或者身体上的伤害所以把它认定为我们普通意义上的这种让人感到恐惧的一个威胁可能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如果要真的认定这样的一个行为是抢劫我们需要对威胁做出更进一步的一个扩大化的解释
就说在什么情况下是吧就在这种社会结构之下男性对于女性的威胁他可能并不需要那么的明确或者说要让你的恐惧感达到那么高的程度他可能只是会让对方感受到说假使我不同意这个性行为那么我的生活将会变糟他这样就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威胁这也是日本在
后一次修正当中他所达到的一种状态所以我们来说一说 2023 年他刑法修正了之后他是怎么来规定的吧好的在新的刑犯罪处罚规定当中呢他是把这个强奸罪其实强奸罪这个词我们一直都在用强奸罪就是说听众们可能更加能够去直观的理解我们在讲什么东西但是如果以日本的环境来说
日本在 2017 年修订之前确实是叫强奸罪然后修订之后叫做强制性交等罪因为他是把这个男性也纳入到了性犯罪的被害人的对象之内然后同时还把口交肛交等等性行为都纳入到了这个性犯罪的一个行为模式当中所以传统的强奸罪已经不足以去涵盖这些定义了因为我们知道强奸它
拿汉字来说是女字旁的对吧所以说他没有办法把男性纳入到变汉人的范围当中所以日本在 2017 年把强奸罪改成了强制性交等罪然后再进一步修改就第二次修订之后呢这个罪名又变成了不同意性交等罪
这个就跟我们刚刚一直聊的东西非常有涵盖性了我们刚刚一直在讲的这个东西就是手段要见我们刚刚讲说如果有暴力胁迫所以它相对应的是所谓的强制就强制手段而如果我们一旦在法律定义中更多的去强调被害人
的不愿意不同意强调他的内心强调他的主观意愿的话所以他就变成了不同意性交等罪所以就把罪名上面就就已经写明白了就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就是违法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是的但是当然我们就是说日本这个立法机构他仍然是要考虑到说是不是能够给法院或者说检察院他们一些客观上的一些判断依据啊所以还是提供了一些手段模式包括
传统的暴力胁迫还有假如说这位女性或者说被害人她身体有一些不便可能说是有些残疾障害或者说智力上的或者说身体上的一些残障或者说她是喝酒了或者说有药物影响或者说还有一些长期的虐待就像我们之前讲的就是说如果这位女性她长期受到虐待但是在发生性关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暴力行为
按照传统观点来说只要发生性关系的时候没有暴力她就不是强奸但是按照新的定义来说如果她有一个长期的虐待行为即使她后面不打了对吧就是说这位男性我不打你了你跟我发生性关系这种情况下只要她以前有过长期虐待行为我们仍然认为说这位女性她是可能是一个长期的害怕心理阴影等等被迫发生性关系所以也可以认为是强奸
然后还有一个叫做利用立场的影响力这个可能有日语翻译过来直译的话有点拗口但我们直观来说可能就比如说是上司的影响力或者说你的权力的影响力老师的影响力对吧就是我们
老师影响力就是最近的广西那个案子就是很典型的是的我们知道就是说在亚洲这种非常重视教育或者说重视成绩的这样的一个环境背景之下其实老师影响力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大的那如果老师利用这样的影响力呢让他的学生说不同意
参加性行为这样子的举动很难做出啊就这样子可能讲有点拗恐我们可以稍微再讲一下日本的一个规定日本的相关的规定是说呢就如果这个被害人他不同意啊不同意性交的这个意愿或者说他的一个想法很难形成很难表明很难实现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行为他事实上就可以被定性为性犯罪
那相比较日本以前对性犯罪的规定来看它这个对于性犯罪的一个定义事实上变长了很多一方面首先是强调了被害人的不同意那另一方面呢同时还是说并不是在客观上会消除掉以前所有的一些客观要件比如说对暴力胁迫等要件的一个
嗯
所以的确是宽泛了很多比之前我们如果回到后面那一句话就是说所谓不同意的意识很难形成比如说你在害怕的时候你在昏睡的时候你在醉酒的时候那很难表达同样的也是或者说很难实现很难实现我们回到刚刚那个单亲妈妈那种情况
他基于自身的一个经济情况和他要养育一个孩子的一个生活的一个困苦的条件他可能很难去拒绝上司的这样一个利益交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说不那我们说运用日本最新的一些法律规定有可能能够实现说去把那个男性上司的行为定义为性犯罪我看到还有一个是延长了追溯的时效对不对
对的追溯时效增加到了 15 年本来是 10 年嗯嗯嗯
我觉得日本真的就刚刚就是有说在你去日本读博士的这四年五年就发生了这么巨大的一个变化就如果要总结出来的话为什么它能够发生这样的变化呢因为毕竟我觉得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它的那个男性女性的这种非常僵硬的社会结构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它是比中国像中国出去工作的女性肯定是要比日本的女性要更多的感觉是这样对
就是从社会整体结构来说或者说从社会的整体的意识来看我们好像都会觉得中国大陆的女性她对于自由的一个追求或者说对自我价值的承认应该是高于日本的一个社会结构的对吧
这也是我这几年其实在日本一直在追寻的一个问题就是说到底为什么在我们看来日本这样一个色情文化泛滥这种父权制度如此坚固的一个社会它居然能够实现对于性犯罪这么大道阔服的改革我个人觉得说如果非要去追究一些理由的话一方
一方面社会上的声音很重要就是说五罪案例出现之后也好还是一些 2017 年修订之后这些被害人志愿团体他们的发声非常的重要然后另一方面呢是他们对于年轻人在性意识这一块的
教育或者说宣传我觉得做得很好当然我们通过上野七鹤子的书也好对他的那些发言也好我们会认识到说日本现在的性别结构仍然是非常保固的一个父权制度但是就我自己在日本生活的这几年经验来看我个人觉得是新一代的日本年轻人他们正在接受非常强烈的性别平等的一个洗礼力
就比如说在我在早大这几年期间我会经常因为他们也会有社团发小广告那种我会经常收到类似的小广告也不能说小广告其实是宣传一样上面会有讲到就是非常大的字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啊
对非常明显的就也不是说我是学这一块我特别关注是吧就他就在这个学校校园里发就发发很多然后包括因为我有时候也会去东京大学然后东京大学也会有很多讲座然后我也也能经常看到就是类似于这样的标题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当然他和他这几年的讨论也有关就是整个社会都在讨论这个新犯罪的立法问题所以说校园里他会出现更多的类似于这样的一些社团讨论也好辩论赛也好就他们会
非常明确地把这个意识植入到新一代的年轻人当中,尤其我们知道要预防新冠肺炎,其实对于这个年轻人,尤其是男性年轻人的教育是非常重要的,就让他们意识到女性是要尊重的,要意识到性行为是要平等自愿的,所以这种社会基层的力量也好,或者说整个社会的一次洗礼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我们讲除了这些社会的声音或者说青年人的声音整个相对来说日本高层也就是说日本政府或者说立法机构他们虽然说大部分都是男性是吧尤其还是这种父权意识非常牢固的男性对但是他们可能被迫
或者说我要求你去做这件事情去更多的去考虑这件事情
即使最后出来的成果不会说百分之百如社会民众所愿是吧因为他要通过法律的一个检验也就是说他怎么样能够成为一个可以具有时效性的法律条文这样是需要很多的法学家的讨论和检验的所以他
他不能百分之百达到最终大家想的效果但是只要政府他愿意去做这件事情去引发这个讨论无论是一次修改也好两次修改也好乃至后续的三四次修改他都能够去推动这件事情的发展和改变对我甚至看到日本法务的一个官员他说那句话还挺正龙发聩的他说强奸是在灵魂层面上杀人我觉得这个说的好好啊然后我看到
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说日本毕竟现在也在经历那个少子化所以就是可能对于更加年轻的女性能够给她们更多的支持让她们无论是在心理层面还是事实上的安全层面有更多保障可能也是整个社会会意识到需要的一件事情而且
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还蛮惊讶的是就是他们的这个社团就刚刚您提到的被害人跟法律援助者所结成的这个社团他们能够有那么大的能量对就不光是媒体层面去反而是能够倒逼这些法学家的讨论还有是法官的判案我也还是觉得蛮惊讶的对这个也是我到了日本之后才发现就是说他们会有这样的社团而且他们社团会有一些做得非常好的网页然后也会去
帮助被害人声讨他们的权利去保护他们的权利同时也会号召更多的人去参与到他们的行动当中比如说会有签字签字活动署名活动等等就是说去引起整个社会的关注然后这些社团其实真的他会努力去打破我们刚刚说的这种女性的羞耻感也就是说
你被性侵之后不要认为你是要被责骂的那个,你是受害人,你是需要保护的,你应该去寻求途径去保护你自己,就是一定要把这种意识在女性的脑海当中建立起来,这也是整个日本这些受害人的支援团体在做的一件事情。
我有一个想要问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促成的原因因为一个是我们刚刚讲到那个安倍晋三的作者那个就发生了这个性侵之后就事情就被捅到国际上所以甚至 BBC 都会有说日本支持这样子的片子出来然后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有进行批评我不知道这种外界的来自国外的压力
是不是形成一种也是一种推动力量之一应该也是有的我个人觉得虽然就是日本的媒体报道或者说他们的一些法学家的一些研究也好他们很少会把这种外就是国际社会的一个倒逼就是或者说国际社会的一个声音当做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一个理由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个肯定还是有的因为在整个国际社会就我们知道就除了
20 世纪 60 年代的女性权利爆发的那些时期或者说事件以外其实在就是这十几年当中一些 me too 运动或者说女性运动就是还是整个国际社会它都还是有这样的趋势在的那它在这样的一个国际趋势之下日本
我们知道他跟美国也好或者说跟欧洲国家也好他的一个关系就是说相对来说他还是被催促着的被监督着的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那些国家做出了改变之后而日本他又爆出了这样的一个事件再加上他本身的条文规定又相对来说比较的落后他
肯定会遭到一定的国际压力但我们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件事就只是说从我们观察到的客观现象来说我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因为其实在伊藤那个事件也就是说她那件事情在我记忆当中也是经历了非常漫长的一个过程才最终去承认说那位男性他是构成性犯罪或者说他的行为值得谴责等等就是说那位女性那个伊藤在我的印象当中好像她也
经历了非常多的一些社会上的一些挑剔的批评的声音其实就跟醉酒案一样对也就是说而且他还在更久之前吧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你跟一名男性可能说两个人独自喝酒或者说怎么样的是否有利益交换呀是否有什么情况啊就是说大家会去挑剔你是不是想作秀想出名所以说这个案例在日本本土来说是没有
太大的水花的就在当时那个情境之下那至于国际社会的声音肯定是有的但是他要侵入到这个日本的这个脉络当中或者说侵入到他社会的声音当中还存在的一定难度就是他还是要结合日本本土的一个反思他们自己的一个声音然后再去推动立法修正的一个发声
那现在我们的邻国做出改变了其实也希望我们国家能够多做出一些改变因为最近似乎每一年都有什么在大学的女学生有报出来说某些教授 医官 禽兽或者是我们有类似小花梅这样子的案子出来就希望说能够有一些改变使得就这些女性甚至是不光是女性吧包括男性在弱势的那个状态下也都能够得到保护嗯
中国其实也发生了改变就是它也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对于性犯罪的规定它也有在努力做出改变当然我们说刚刚提到说每年都有发生案例啊所以这也是会每年都有人大代表提出这个提案就是说我们要对性犯罪进行修订啊或者说要做出某些提案
调整但是我们说一直到现在国内暂时还没有做出一个非常大的一个变动的原因也还是挺多的就我个人还是比较能够理解说国内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的当然也是满怀信心的就是我认为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中国
的一个性犯罪的立法应该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去解决我们刚刚提到的发生在日本事实上也发生在中国的这些问题就是因为我自己是学法律的然后我能够知道说这个性犯罪的立法它的很多纠结的地方就刚刚我们其实在讲日本的时候也有讲到它非常纠结
证据之类的对对证据也好然后法律条文的表述也好以及说性犯罪的定义不仅仅会影响到犯罪本身它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一些原本我们认为说不存在问题的一些关系就像我们刚刚说的夫妻关系情侣关系等等
甚至整个性行为关系都会发生改变因为在比如说在西欧已经出现了或者说在美国已经出现了相关的讨论就是比如说 A 和 B 出去约会由于性犯罪的规定它的定义不断宽泛之后呢
这些国家可能会要求说必须要女性明确地表示同意这个性行为才是合法的怎么去证明说他有同意呢那他们可能会开发出一些 APP 去记录说他们发生性行为之前这个男的有没有说你同意吗这个女的说我同意就像结婚一样说你愿意吗我愿意就是类似于这样的一个程序性的一个描述的记录
这个行为可能才是合法的那我们说这种情况下性行为就不像我们以前所想的那么水到渠成它是一种程序性的东西它甚至好像使得心理行为本身都显得不那么愉悦了就是会有这样子的担忧但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
大家的观念我觉得这个就是所有的社会观念都在变化你就想那个三十年前我们还有这种就觉得性行为如此之纯洁以至于我们一定要结婚之后才可以进行所以我不觉得这个是一个不可改变的或者是真的男性要去问一下女性这个事情就变成让性行为就不存在
之前我们的作品小说电视里边好像毕东啊或者是那个霸道总裁的强吻啊觉得是哎呀这是个浪漫的行为表示我霸道的爱但现在我们女生都知道了吗你这什么霸道的爱啊你这个人太讨厌了对对对不行就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所以我觉得所有的这些观念到底什么是浪漫什么是那个情到深处什么是我觉得这些都是慢慢慢慢在变化的
所以也是可以的所以就回到国内可能就是这个意识它在发生转变那我觉得它还需要时间就像你说的也需要时间尤其是亲密关系当中的性行为就是什么情况下我们可以真的接受说一定要问一句你愿意吗我愿意甚至可能需要记录这种目前来说可能还是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去讨论就像我们今天的讨论一样我们要让这种讨论让它更多的出现让更多的人去意识到这个问题去意识到自己的权利是需要自己去发声自己去积极地表述和保护的如果大家都还沉浸在那种毕东是浪漫的或者说霸道总裁是帅气的这种意识当中那我们的新权利永远没有办法得到好的保护对 是的 是的
那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我估计说不定听众还会有一些问题啊或者讨论啊或者会有男性说我不同一门的观点我觉得这都没问题我觉得只要讨论起来可能就是好的对只要讨论起来是的好那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先到这里非常感谢潘老师我们下期节目再见好的谢谢徐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