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欢迎收听泰律史显卡泰律史显卡是 IPN 播客网络旗下的一档播客节目有闲得聊,关注美国流行文化的历史上期播客里聊了早期的黑人艺人为了入行登上全国娱乐舞台一直要面对两条道路的选择一条是白人化抹去黑人的痕迹这在不露脸的作曲家里是比较容易实现的但是换成那些要登台表演的艺人就成了几乎不可跨越的门槛

于是大部分人呢选择了第二条路就是黑人化扮演白人主流观众眼中标准的黑人形象他们呢也就最早取得了商业成功所以当然呢也有黑人艺人不认可他们的这种想法最有名的也是最重要的吧是 Bob Cobb

Bob Cohn 跟上期提过的 Ernest Hogan 一样也是从那个 Black Party's Troubadour 出来的而且两个人呢演的是同一场戏同一个角色但是 Bob Cohn 不支持迎合白人主流观众对黑人形象的审美

所以他呢也特别反对蛋糕布他认为蛋糕布走红以后呢被白人给挪用了给白人化了那与其说呢像 Will Marine Cook 那样呢想再从白人那里把蛋糕布给夺回来变回黑人自己的舞蹈那不如干脆选择放弃 Bob Coe 认为呢黑人应该反其道而行他进白老会的路子是白脸就是把自己给扮成白人

在 Bob Coe 之前呢黑人演白人其实并不是没有过的在黑脸表演兴盛之前就是 1830 年以前白人演员呢会把脸涂黑了演黑人角色黑人演员呢也会把脸涂白了去演白人的角色

这种黑脸或者白脸演出呢并不是后来的黑脸艺人而是话剧这样的表演在话剧里呢把脸涂黑了挺常见的比如莎士比亚的奥赛罗本来就是一个黑人角色嘛所以演奥赛罗的艺人呢都通常会把脸涂成黑色或者涂成棕色当然呢这个不叫黑脸表演了我们就管这个叫化妆对吧同样当年也有黑人剧团演这些欧洲话剧舞台剧沙翁剧

据说 1812 年战争的时候呢在英国的战俘营里被俘虏的美国黑人就办过一场罗密欧与朱利耶还收了门票白人黑人战俘都来看非常受欢迎所以在当年黑人演白人的戏是很常见的黑人演白人的时候呢把脸涂白了也是有的当然关键不是涂不涂而是能不能演让不让演虽然说黑人演这些戏呢还是以白人的表演为标准还是充满了种族偏见但是呢至少可以演

白人愿意看到黑人学习模仿白人文化毕竟这是在肯定白人的文化优越性但是到了 1837 年经济危机大爆发而且一口气持续了十多年本来是白人攻心蓝领社区里的黑脸表演就突然兴盛了从蓝领社区里跑了出来进入到了白人中产阶级乃至上流社会一下子把黑人艺人演白人戏的路子给封住了这就是我们以前说过的

弱势群体缺少白人特权一旦社会出现危机或者说要在不同的利弊之间取舍他们的诉求往往会在第一时间给放弃了

这时候美国主流社会更担心的是阶级问题而不是种族问题所以在这次危机中主流的清教徒白人更担心白人蓝领引发阶级分化所以他们选择了和这些白人蓝领站队尽管这些白人大量的是信天主教的爱尔兰人代价就是把黑人给踢了出去变成了一个他们认为永远无法提升和同化的劣等民族

于是呢在这之后黑人呢演戏都很难了更别说演白人了但是现在就是到了 19 世纪末这位 Bob Cole 他要演白人那他怎么做呢我们还是回到综艺秀 Black Party's TroubadourBob Cole 呢在这个秀里演的是开场闹剧本来这个闹剧呢也还是抄白人的戏只不过呢换成了黑脸表演

但是 Bobcow 想到了说这个戏里的主角不是个小丑吗演小丑把脸涂白了把头发染红了点个大红鼻头再正常不过了吧于是他就先把自己的头发和胡子都染红了也不涂黑脸了看到效果不错慢慢的就把脸也涂白了还把这个角色从一个小丑变成了一个流浪汉就是个白人的流浪汉

Bobcow 设计的这个形象火了结果呢他跟两位白人制作人的矛盾就出来了因为制作人想把他的创作呢给据为己有 Bobcow 呢当然就不干于是呢这两个制作人呢就把 Bobcow 呢给告上了法庭说我们制作我们有版权 Bobcow 呢也不怕他抗议说呢我才拥有这个角色的知识产权最后呢陪审团居然支持了 Bobcow

当然虽然 Bobcow 打官司打赢了制作人呢当然就是把他给开除了找了上期我们提过的 Ernest Hogan 来替他演了同一个角色同一场戏法院呢虽然支持了 Bobcow 的知识产权但是制作人也知道不会有人干涉他们继续用 Bobcow 设计的角色设计的戏 Bobcow 的胜利呢只是保证了他自己可以用这个形象去继续创作

Bob Cole 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他马上就成立了制作公司自己制作他从 Black Party 的出门桌挖了十多个艺人过来在第二个月就排了一部新的音乐喜剧叫 A Trip to Kunta 这个戏名其实是借了当年极火的一部白人音乐喜剧叫 A Trip to Chinatown 去 Chinatown 中国城唐人街为什么要去呢

当然是做一些在家里或者说白人中产社区里做不了的事情才要去唐人街这样一个异域之地没有禁忌的地方比如去抽鸦片去嫖娼当然这一部音乐剧不可能是讲这个的这里说的禁忌呢是约会谈恋爱

听着很雷吧因为当年的白人中产阶级年轻人谈恋爱都得是在女方家长的注视下进行不然你嫁错了人怎么办所以一般的约会呢是男性去女性家里等于是被对方全家人面试

想出去约会呢也必须得有监护人如果想自己单独约会呢就得偷偷去一些不属于白人中产阶级的地方在旧金山呢就是 Barberry Coast 一个妓院赌场舞厅云集的地方当然在内里呢白人女性一般都是妓女和单身蓝领除此之外呢就是在 Barberry Coast 旁边的中国城内里呢有专门为这些约会的人开的餐馆

这个音乐剧呢就讲的是两对年轻人骗开了自己的监护人找了个同情理解他们的寡妇做监护人跑去中国城约会当然作为喜剧很讽刺的让原来的男监护人也在中国城约会其他人大家撞上了

这部戏非常红在百老汇上了 657 场而且在后来的全国巡演的时候还捧红了一首歌就是我们提过好几次的 After the Ball 舞会之后美国的第一首大麦的现代流行歌曲我们上集里提过的著名音乐出版商 Whitmer 兄弟中的 Julius 正好也在这部戏的巡演阵容里他就跟作者 Charles Harris 说他愿意出 1 万美元买下这首歌的版权

哈里斯本来就想卖了因为这 1 万美元在当年是一笔大钱相当于现在的二三十万了这时候呢有一个公司直接就扔下了一张 1 万 4000 美元的订单于是哈里斯决定了自己成立出版社自己出版就发了大财也成为了一个纽约的挺著名的音乐出版商另外说一下 Charles Harris 呢跟 Whitmer 兄弟一样他呢也是一位德裔犹太人跑地回来说 A Trip to Kunta

Trip to Kuntao 的故事呢当然发生在 Kuntao 但是 Kuntao 在这部戏里呢并不是背景版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全黑人的镇子而且是个富裕的黑人中产阶级聚居的镇子说白了呢就是把一个普通白人小镇呢给换成黑人小镇了演员呢也都是黑人演黑人但是镇子里呢还有一个白人对只有一个白人就是 Bob Coe 演的白人流浪汉

这个戏里的反派呢是一个看上去仪表堂堂正人君子的体面人但是天天想着怎么骗镇子上的一个穷人的钱白人流浪汉呢虽然是天天出洋相但是呢他也足够聪明揭穿了骗子的阴谋帮着那位穷黑人呢保住了自己的养老金这部音乐剧呢在当年大卖了三年

跟 Bobcob 结下梁子的制作人呢想搞他不想让他在百老汇演他呢就去各地巡演把名声给赚足了被迎回了百老汇在第三大道剧院演出虽然只演了八场剧院也不是最顶级的但是依然是第一部上了百老汇的由黑人制作黑人演出的音乐剧之后呢这个音乐剧又去巡演 9 月份回来的时候呢就登上了著名的大哥剧院

这里的突破呢是黑人演白人这个当然是挑战禁忌但是呢 Bobco 成功了他的取巧之处呢就是他选择了演流浪汉白人里的底层人物白垃圾这种不雅的搞笑形象呢白老会的白人名角呢是看不上也不想演的但是 Bobco 一个黑人把这个白人流浪汉给演出了尊严

白人拒评人呢当然也不会骂反而呢会叫好通过这个法子 Bob Cole 想的是呢把黑脸表演的窗户纸给捅破你看这个白人流浪汉角色他有好多的搞笑特质跟黑脸表演里的空是差不多的

如果你们认同了这个白人流浪汉那就说明其实昆明形象里的黑人劣质并不是黑人的问题而是黑人白人都有的问题如果白人流浪汉能够捍卫自己的尊严那黑人也可以所以在这个音乐剧里呢所有的黑人角色呢都没有涂黑脸音乐剧的最后呢当然也没有跳蛋糕步而是歌剧式的大合唱

不过做整部的音乐剧在当时呢对于黑眼来说呢还是难度太大了有了一部成工作品并不能保证有下一部而且呢巴布寇觉得就算是白脸还是脱不开昆的模子于是呢他就想干脆放弃这种角色

Bob Cole 打入白老会的下一个努力呢就是要给白人写歌不是像 James Bland 那样写白人眼中的黑人式的歌而是要把传统昆藏里的丑化黑人形象的套路给去掉写看不出黑人白人的那种歌这时候呢他有了搭档就是 Johnson 兄弟 James Johnson 和 Rosamond Johnson

这兄弟俩是佛罗里达的巴哈马移民的后代都是科班出身尤其是 Rosamond 是著名的新英格兰音乐学院毕业的他们在政治上也非常激进 NACP 就是全国有色人种协定会的会歌就是 Johnson 兄弟他们写的 Lift every voice and singTill the river rings with the hornies

刚才是 Alicia Keys 演唱的全国有色人种协议会的会歌 Lift Every Voice and Sing 也叫 Black National Anthem 黑人国歌

自从 2022 年的 George Floyd 的事件之后 NFL 就开始找著名的黑人歌手在一些重要的比赛前唱这首歌刚才这个录音应该是 NFL2021 年赛季的录音所以写这首歌的 Johnson 兄弟显然是更有政治野心的

说有野心呢也是有限度的就像著名的黑人社会学家民权运动领袖 WEB 杜布尔就认为黑人呢不应该创造那些丑化自己的角色当然也不应该去演那些丑化自己的角色甚至黑人不应该演像真实生活中的自己黑人的音乐和戏剧展现的应该是黑人理想中的自己的形象于是呢杜布尔呢就跟库克说呢要创造高大上的黑人形象

这在当年那个社会环境下呢当然是做梦所以虽然 Bob Cone 认同赌博的想法但是呢他不会按照赌博的原则去创作创作了肯定上不了啊没人看没人听的作品有什么用而且也养活不了自己

Bob Cole 他们几个人的思路就是黑人音乐家呢一定要写关于黑人的作品否则呢白人听众那里过不了没市场就挣不了钱但是呢他们可以一点点的在音乐里呢去除那些刻板印象因为到了 20 世纪了美国的城市化已经不可逆转了自己有一块田过没有人打扰的自己自足的小日子的梦想呢就只能是梦想了白人想到的黑人世界呢就是南方种植园和南方黑人其实是工业化时代下的一种逃避

找一个远方没有被工业化污染的地方听上去就很有诗意的地方既然是这样呢我们就把主题放到南方但是没有种植园了没有黑奴了只有南方生活和南方口音南方本身呢就成了一种田园浪漫的意境一种背景烘托的是呢没有南北黑白区别的情歌比如他们有一首歌叫 The Maiden With The Dreamy EyesThere are eyesThere are brown eyes too

i know

这是 Melinda Doolittle 演唱的版本刚才她唱的那段是这样的说有蓝眼镜也有棕眼镜有各种颜色的眼镜但是我猜着如果你明智的话会小心那位有着梦一般眼睛的少女

这段就写的很有意思眼睛的颜色往往会跟肤色也就是种族联系在一起于是 Bob Cole 和 Johnson 兄弟在写的时候呢就把这个肤色的指涉给隐去了虽然有各种颜色的眼睛但是呢你们要提防的是梦一样的让人着迷的眼睛这样呢他们的音乐呢就可以不只是出现在黑人音乐剧里放到白人音乐剧里让白人唱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首歌呢他们卖给了著名的制作人 Florence Ziegfeld 也因为这首歌他们呢终于拿到了可以在纽约过上舒服生活的版税他们自己呢就开了一家公司跟几家著名的出版社谈了合同给音乐剧写歌最高的时候一周能收进 3000 美元他们最有名的作品呢是 1902 年为白人歌手 Mary Cahill 写的 Under the Bamboo Tree

down in the jungles lived a maidof royal blood though dusky shadea large impression one she madeupon a zoo from out of boonand every morning she would bedown underneath a blue treeawaiting there his love to seeand then to her

to her he'd sayif you like melike i like youand we like both of usthis veryi like to change your namecause i love youand love you tooand if you above meone live two live as oneunder the bamboo tree

刚才这个版本呢当然是 Judy Garland 和 Margaret O'Brien 在著名的好莱坞歌舞片 Meet Me in St. Louis 里演唱的 Meet Me in St. Louis 这部电影的背景呢是 1904 年的圣路易斯世博会里面用了这首 1902 年的 Under the Bamboo Tree 也反映了这首歌呢在当年呢有多少欢迎但是呢其实这个曲调呢是来自一首黑人灵歌 Nobody Knows the Trouble I Have SeenNobody Knows the Trouble I Have Seen

刚才这是著名黑人女低音 Marion Anderson 在 1925 年的录音据说是 Bob Cole 想出了改编林歌的想法

罗萨蒙觉得这个是对宗教歌曲的亵渎于是 Bob Cole 就激将他说那你算什么音乐家呀还上过波士顿音乐学院的呢你就不能找首老曲子改一改于是这首 Under the Bamboo Tree 就诞生了第一年就大卖了 40 万份乐谱

在 Bob Cole 他们的推动下呢越来越多的黑人艺人开始写这种有一点昆桑和黑人音乐风格传统但是又把黑人刻板印象给淡化剥离可以代表任何人的流行歌曲这些歌呢也开始被白人歌手接受之前有一集里呢我们提过著名的歌手 Sophie Tucker 她的代表作呢是 Some of these days 就是一位黑人钢琴师 Shelton Brooks 写的

据说他去找 Sophie Tucker 的时候呢 Sophie Tucker 因为他是黑人就拒绝见他据 Tucker 自己回忆说呢他的助手好朋友也是一位黑人女艺人叫 Morley Elkins 就跟他说你现在这么大盘了连黑人写的歌都不肯听了吗 Tucker 呢才同意跟 Brooks 见面结果一听就意识到了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好歌于是这首歌呢就成了他的代表作也成就了当时默默无闻的 Shelton Brooks

有了这么一串的成功之后呢 Bob Cole 他们呢终于觉得嗯可以来一个大的了就是写一部给黑人看的音乐剧展现没有表现过的健康黑人的形象这个呢就是 1907 年的音乐剧 The Shoofly RegimentBob Cole 和 Johnson 兄弟在这一部戏里想到的法子呢跟上一集里提过的 William Aaron Cook 给 George Walker 和 Bert Williams 写的本子方法其实是差不多的

上一集里的 Cook 呢他是把背景呢给搬到了非洲这样呢 Walker 和 Williams 呢就又是黑脸控又是美国人而 Bob Cole 呢他们把背景搬到了菲律宾主角呢变成了一个黑人士兵当然是个美国英雄高大上的形象

这么做是有风险的拿着枪的黑人总是会呢让白人感到危险于是呢他们就借了美西战争这个事让持枪的黑人呢变成了一个士兵代表美国跟白人士兵一起去打劣等白人就是西班牙人去打跟黑人一个档次的菲律宾人而且人设里呢这个黑人士兵呢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最后呢成了英雄回家以后呢跟校长的女儿呢结婚了

这里面的 Bob Cole 还挑战了一个文化禁忌就是跨种族的恋爱他让另一个黑人士兵爱上了一名菲律宾的舞女黑人和白人恋爱当然是禁忌那我们就搞一个你们眼里的劣等人跟劣等人跨种族的谈恋爱你们还会有意见吗但结果这部戏铺接了评价毁于参半虽然本子不错但是不少白人看的不习惯

他们还是不能接受这种黑人形象白人战斗英雄当然是好的但是黑人那就算了并不是说你去帮我们打这些在我们看来都差不多的劣等民族你们黑人就有资格当平等的美国人了评论也不好说这个戏很烂但是演出的时候就不给你拍好剧院

毕竟整个院线体系呢是白人的给 Cole 和 Johnson 兄弟的戏安排巡演的呢是著名的 William Morris 的代理人他们呢就只给 The Shoefly Regiment 呢排到了三流剧院三流剧院呢票价就低座位呢少观众少

根本养不起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制作黑人呢虽然会来捧场但是他们的消费能力呢还是不够最后虽然排到了二流剧院里但是呢已经晚了因为之前的亏本太多了这个戏呢在挣扎了几个月后呢就撤了

接下来呢寇和张森兄弟呢就在新戏 Red Moon 里头呢又加回了很多传统刻板形象这回呢背景呢放到了美国印第安保留地两名黑人一个律师一个医生去那里解救一个黑人印第安混血的女孩印第安的角色呢也不是坏人也是一个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的人

当然了就是律师和印第安人都爱上了这位女孩子又是一个跨种族的恋爱这部戏的质量明显要比之前的 Shu Fly Regiment 要低不少但是因为大部分的角色都符合传统的刻板印象所以票房就是要好一些有报复的艺人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说能不郁闷吗不久 Bob Cole 就因为抑郁在 1911 年去世了很多人认为那是自杀

跟他合作的 Johnson 兄弟里的 James Johnson 也放弃了他觉得自己折腾半天只是加深了对黑人的刻板印象他选择了从政后来成为了全国有色人种协议会的主席只有 Rosamond Johnson 还在做音乐但是没有做音乐剧了他甚至后悔了觉得自己之前的创作方向全是错的

为了摆脱种植原理的窟窿这个刻板印象他们引入了南方这个场景但是随着他们的音乐流行南方黑人方言反而成了一种新的刻板印象虽然比之前的黑脸要好但是在 Johnson 看来是从一个窟窿跳进了另一个窟窿于是他干脆决定不做白老会流行音乐了开始改行去做艺术歌曲古典音乐改变黑人林歌

离开百老汇音乐剧的不止他们,William Marine Cook 也离开了,几位顶级黑人艺人 Ernest Hogan 和 George Walker 相继去世了,Bert Williams 去了 Ziegfeld Follies 演综艺秀去了,于是黑人艺人一下子就从百老汇音乐剧的舞台上消失了,一消失就是十年了。

1920 年的时候全国有色人种协议会在费城开会开会的时候照例会找黑人艺人来表演帮着筹款平时大家都在综艺院线里巡演四处奔波所以平时黑人艺人很难碰上只是偶尔在同一个城市演出的时候才有可能见上面有了这种活动的艺人们就碰上了而且是很不一样背景的这一次一边是黑人喜剧搭档 Florine Miller 和 Aubrey Lyles

另外一边是黑人乐手 UB Blake 和 Noble CecilFlawny Miller 和 Aubrey Lyles 是典型的黑脸表演出身演搞笑的闹剧所以他们就是传统的演白人刻板印象中的黑人娱乐 UB Blake 和 Noble Cecil 原来是在我们以前提过的 James Europe 的乐团里的后来 Europe 因为钱的问题被鼓手一刀给捅死了两个人就离开了单干搞了一个双人组

UB Black 呢弹钢琴 Noble Cecil 呢唱歌但是他们还是跟在 Europe 的团里一样都是穿着燕尾服也肯定不会涂黑脸但是组合的名字就很南方叫 The Dixie Duel

这个路子呢也不是他们最早搞的 Bob Cole 和 Rosamund Johnson 没钱的时候呢也是这样穿一身正装上台以后呢先弹一段古典音乐钢琴曲然后唱一首德语的艺术歌曲证明自己是科班的古典音乐出身接下来呢才开始说那来点我们自己写的歌吧就开始唱自己的 UB Blake 和 Noble Cecil 呢显然是顺着 Bob Cole 他们铺的路走的所以他俩呢是典型的黑人要努力提升自己要跟白人要平等的那拨人

结果大家凑在一起聊起来后呢 Frony Miller 说服了 Yubi Blake 和 Noble Cecil 他说黑人想要上百老汇只有走音乐戏剧一条路因为白人只认这个高大上的黑人形象卖不了票白人为什么要看比自己强比自己还成功的黑人

既然白人默认在黑人的节目里会看到黑脸 Kunz 那就给他们黑脸 Kunz 既然他们觉得黑人形象就是传统的黑人大妈妈咪忠诚的黑人 Tom 大叔那就给他们妈咪和 Tom 没了说我们应该做的是加法而不是做减法

这些白人期待的黑人形象呢其实是拉他们来看戏的诱饵这些角色是很负面但是呢的确也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确存在这种人这些角色呢黑人里有白人里也有我们要做呢就是增加其他的黑人形象告诉他们黑人社会里不只有 Kunz 有 Mommy 有 Tom 一年后呢这四个人的音乐剧 Shuffle Along 就上了

本子是来自米勒尔和莱奥斯的黑脸闹剧他们两个人还是演两个黑人地痞在一个阵子里两个人要竞选市长他们一边攻击对手一边私下里承诺说如果自己胜出了就会给对方肥差当然这个还是黑脸表演给他们四处买选票是一名叫汤姆的老黑人天天想念着老南方种植园生活的老黑人

这些呢就是米勒说的诱饵代价让白人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但是呢有底线就是不能有色情内容不能说脏话要干净也就是咱们的喜剧是全家娱乐这样呢才有可能吸引到白人中产家庭透过这个吸引了白人观众之后让他们看到这个的同时要接受米勒引入的其他角色其他角色是什么呢

这两个地痞在竞选中的对手呢是一个高大上的黑人叫 Harry Walton 然后从 Harry 又引入了 Harry 的女友 Jesse 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就等着 Harry 当了市长说服了父亲两个人就可以结婚了作为反差呢还给 Jesse 搭配了一个闺蜜叫 Ruth Little 一个非常 1920 年代的追求物质享受的独立女性

这招呢就让人想起了后来就是 Max Brothers,马克思兄弟,他们是在综艺剧场里成名的,后来呢到了百老汇呢就成了巨星组合,再后来呢就被派拉蒙签下来了,拍了一串的喜剧,比如他们在 1933 年给派拉蒙拍了一部 Duck Soup 鸭汤,后来呢成为了影史上的绝对经典。

但是在当年这部片子的票房不尽如人意反正是对不起派拉蒙对这个明星组合的期望结果呢这片子就成了他们在派拉蒙的最后一部片子接下来呢他们就加盟了米高梅

米高梅的王牌制作人 Erwin Sauberg 觉得电影里的主角全是他们这些无厘头搞怪角色对观众显得太超前太有挑战性了于是他就要求在本子里强行加入一对普通男女的传统浪漫爱情主线让马克思兄弟借着这个大家一看就懂也能产生心理认同的主线来搞怪结果片子就从卖的不错变成了大卖 Shuffle Along 呢想法是类似的但是反过来了

普通白人观众呢对于黑人音乐剧的期待呢是喜剧是闹剧所以在这个闹剧之上呢加入高大上的黑人角色作为辅线配上爱情就让白人观众呢可以接受毕竟在大众娱乐里呢大部分人呢不是来思考的他们并不期待也并不希望看到说有满场的新鲜的角色没见过的角色让他们去研究也没准备去听大量没听过的新风格的音乐

他们对于人物情节和音乐都有一个心理上的期待在这个之上呢只能允许有限的一些变化和突破沙发瓦浪呢当然就是这样一个故事甚至可以说呢故事本身相当乏味当然结局就不用想了米勒和拉奥斯的这些会选的行为呢就被前来调查的侦探呢给揭发了选举结果呢就作废了哈瑞呢就成功的当选了市长和女友呢终成眷属

俗套但是呢在当年是突破为了让这层俗套呢不是太白人化了 UB Blake 和 Noble Cecil 呢就把音乐换成了更有时代感的有爵士味的音乐而不是传统的白人维多利亚式的烂情的调子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呢就是他们可以从综艺剧院这样的地方呢去找黑人艺人即插即用在自己的戏里这里面呢最有挑战性的是 Harry 和 Jesse 的爱情戏

因为在这个之前呢黑人之间的爱情呢从来都是喜剧搞笑的在这个音乐剧里呢喜剧段子呢都被 Miller 和 Liles 他们的传统形象承包了 Harry 和 Jesse 呢就被大胆的变成了正经的恋爱戏还让 Harry 呢唱了一段标准的情歌 Love Will Find A WayLove Will Find A Way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刚才这个版本呢是 Evan Harrell 的 Bronning 演唱的 UB Blake 弹钢琴据 Noble Ciso 说呢在纽约首演的时候呢他们几个人就站在门口随时准备逃跑就怕白人观众听到这首歌不买账结果最后呢不仅没有收到烂番钱还被叫了返场 UB Blake 注意到呢有一个人每天都坐在前排看了一周然后这个人呢找到他说我确定你们的这部戏很干净适合我带老婆孩子来看

当然制作人也很担心一开始他们不敢推这部戏上百老汇想上百老汇的原因很简单黑人观众没钱虽然在黑人观众中很受欢迎但是戏是亏本的越演越亏其实当年很多的音乐剧都是在这些百老汇之外的剧院里先挣名气为的就是最后上百老汇把钱给赚回来然后再利用百老汇攒下的名气去全国巡演赚大钱

沙佛瓦浪在上百老汇之前已经累计亏损了快两万美元其实这个剧是几位主创自己制作的但是为了上百老汇他们找了一位白人制作人 Henry Cort 来接手 Henry Cort 愿意接手也是因为他们家自己的剧院快破产了 1920 到 21 年正好有个经济危机当时一战刚结束大量的士兵复员找工作引发了一场经济危机 Cort 家的剧院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于是呢 Henry Court 专程跑到费城看了演出但是他还是不确定了又去白人郊区找了一些垃圾小剧院给白人观众演受到肯定以后呢才敢拉到纽约百老汇说是上百老汇其实是没有啊他们上的是一个叫 63 街剧院的剧院这个剧院呢离百老汇剧院区呢其实还有距离这其实就是 Henry Court 父亲的剧院已经破烂不堪了

上一场音乐剧失败了以后呢东西都放在那里没拿走沙佛奥浪的剧组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直接拿来用了但是因为票价定的呢跟百老汇是一样的最高票价呢有两美元于是 Cord 呢就自称这个剧呢上了百老汇

结果票房火了每周票房从 8000 一路走到 13000 据说是因为观众太多了警察呢不得不把 63 街给改成了单行道来控制人流到最后一个演出季下来沙发娃浪一共演了 504 场是那一个演出季里场次第二高的戏这个戏这么流行当然白老会呢也就愿意承认说啊这部戏算是上了白老会的了

就这样 20 世纪上半叶最成功的黑人音乐剧就诞生了不仅纽约演了 500 场全国还演了好几年沙发娃浪的成功呢还改变了剧院因为这部戏太成功了所以在巡演的时候呢他们就可以坚持说让剧院放弃种族隔离也就是白人和黑人观众可以混作没错在当年就算是北方纽约百老汇剧院还是有种族隔离的

黑人一般只有阳台票像最好的月池的票就算你买到了领票员也会无视把你领到被认为是黑人应该坐的地方但是最荒诞的大概是有一个叫 Clarence Powell 的黑人喜剧演员他说自己在佐治亚州的一个镇子上演出的时候呢剧院里有个铃儿他讲了笑话之后呢白人观众会笑然后领抢了阳台上的黑人观众呢才能笑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个笑话就算是个笑话后面也是种族隔离冰冷的现实了但是现在因为沙发娃浪太成功了也的确有不少北方的剧院就为了这部戏放弃了种族隔离的规定沙发娃浪还改变了一些黑人他们自己比如著名的黑人哲学家艺术理论家阿兰·洛克

以前他是看不上黑莲演出和这些演出带出来的刻板印象的他认为黑人的戏剧艺术应该扎根现实从生活中发掘真实可信的人物

但是呢在黑人音乐剧成功之后呢他也开始承认了这些音乐剧呢就是黑人艺术戏剧的根正确的方法呢不是去消灭取消这些刻板印象而是想着怎么去利用它们从中找到自己的独特语言交注到新的母子里从自己的土壤里长出来培育出自己的内在元素结束没有根的衍生物的状态

现在沙发浪这部戏呢其实不太被提起来了因为这部剧放到今天呢时代局限性的就太明显了跟我们之前提过的很多白人写的黑人歌其实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因为这部戏里呢有大量的过时的有侮辱性的角色除非呢来个大改造今天的观众不管是黑人白人肯定都接受不了所以呢就只能降级处理只剩下了传说中的历史地位就是沙发浪的成功

说明在当时这个白人社会呢虽然依然歧视黑人但是也开始认为黑人文化也可以是美国文化的一部分了比如到了 1948 年总统 Harry Truman 竞选连任的时候就选了这部音乐剧里的 Harry 的竞选歌曲 I'm just wild about Harry 做自己的竞选歌可见这个剧的影响力 I'm just wild about HarryAnd Harry's wild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刚才这首是 Judy Garland 在 1940 年的版本伴奏是 Victor Young 的大乐队说明这首歌不只是火锅就完了而是已经被白人接受了因为这时候沙佛阿朗带来的黑人音乐剧热潮已经被白老会给吸纳了又被白人化了因为沙佛阿朗成功了证明了黑人音乐剧的商业潜力于是白人制作人当然马上就跳进来了

第一位跳进来的著名制作人呢叫 George White 他把 Shaftalong 的主角 Floralene Miller 和 Aubrey Lyles 这个组合给拉走了给他们配了著名的黑人作曲 Cycle Mac 和 James P. Johnson 第二年呢就上了一部戏叫 Running Wild 这部音乐剧呢在百老汇演了 27 周 228 场但是真正出名呢是在全国巡演的时候里面呢有一首歌火了就是 Chalestin

刚才这首 Celeste 呢是 James P. Johnson 自己演奏的应该是自动钢琴录音

伴随这首歌走红的是 1920 年代标志性的舞蹈 Chaleston 其实这是 Johnson 十年前写的老曲子他当时在纽约的 Jungle 赌场弹钢琴他说有不少跳舞的顾客是来自像南卡州的 Chaleston 这些地方的南方人

有的是海员有的呢在港口打工他们跟跳交易舞的人不一样他们跳舞的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跳舞水平所以呢他们会跳蛋糕布这样的表演舞张森呢就给他们的舞步呢写曲子 Chalestan 这个曲子呢就是给其中跳的最好的一个人的一个舞步写的 Chalestan 呢也是很张扬的一种舞步他比蛋糕布还要张扬

蛋糕布呢还是一对一对的并排跳 Celeste 呢可以分开单独跳了如果你去看 Celeste 的视频应该能够立刻注意到她的脚步动作幅度非常大大量的向外的翻腿这个当然是传统交易舞不能容忍的你这种跳法周围的人都得躲得远远的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就被你踢飞了而且呢女性跳的时候呢这么翻腿肯定动不动的就露了大腿这当然是不雅的了

但是这当然就是人家想要的了不是跟你一起跳而是要其他人在旁边看着自己跳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舞步这个呢还是白人的改良版如果是黑人版本的话呢就会有更多的腰部臀部的动作当然就显得更不雅了这么个有点颠覆性的舞步呢成了 1920 年代的标志性舞步当然也是反映了 1920 年代相比起以前呢是一个文化上相对开放的时代

给个人尤其是女性和年轻人更多的自由让他们能够用娱乐消费来定义自己的存在但是这个过程呢很大程度上呢被大萧条给打断了到了二战之后呢才重新被接上只不过 1920 年代跳莎莱斯的呢大多是中产阶级大学生和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到了二战之后呢高中生呢就成了主力

但是 George White 并不是最成功的黑人音乐剧的制作人最成功的制作人叫 Liu LeslieLiu Leslie 的成功在于他搞出了一个黑人音乐剧的制作套路让他可以像流水线一样的制作和推出信息大约一两年出一部

这个套路怎么玩呢首先刘莱斯利呢放弃了剧本也就是说他制作的不是有故事情节的音乐剧 Book Musical 而是有主题的综艺晚会 Review 音乐秀跟我们之前提过的 Black Party 的 Troubadour 呢很接近

没有本子了就省下了难度最高的部分现在搞一场演出呢只需要找到一堆水平够高的黑人艺人给他们量身定做一批节目就可以了刘莱斯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发掘艺人这个选择呢能让他扬长避短

作为歌舞晚会上百老汇你需要有主题刘莱斯利呢并没有把自己限制在传统的南方众志园而是与时俱进他开始选择一些城市黑人生活作为背景不需要故事在舞台上置个景就好了这么做的好处是呢你可以先在夜总会里练手音乐剧想上百老汇除非你是大腕大制作否则呢总要先证明自己有挣钱的潜力才会有剧院愿意让你上

所以刚才说的很多音乐剧会先在百老汇之外的剧院或者说外地剧院先上打出了名气才遗失百老汇沙发浪呢当然就是这样但是这个意味着呢就是你在上百老汇之前呢就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制作费用结果呢一般都是会先赔钱有的还会赔很多最后呢音乐剧可能熬不到百老汇就已经赔的做不下去了或者上了以后呢收益不理想也坚持不到回本就被叫停了

但是刘莱斯利选择了 review 的方式,让他不需要在小剧院里试,而是在夜总会里去试演他的节目。1920 年代的纽约哈莱姆区开了很多的夜总会,比如我们以前提过的 Cotton Club,棉花俱乐部,就是在 1923 年开张的,最早的应该是 1915 年开张的 Baron Wilkins Exclusive Club。

此外呢还有也是在 1923 年开张的 Connys Inn 以及在 1925 年开张的 Small's Paradise 这些夜总会呢都是白人开的为白人顾客服务的但是呢表演的艺人呢都是黑人 Baron Wilkins 呢倒是一个黑人但是他在 1924 年呢被一名劫匪给开枪打死了最后呢这个俱乐部呢还是落到了白人手里 Liu Leslie 呢就在这些夜总会里拍节目

他在 1922 年在一个叫巴黎咖啡的老叶总会里把布景给改成了种植园找了因为沙发浪出名的黑人明星弗洛仁斯米尔斯做了一个小节目效果不错就搬上了百老汇名字叫 plantation review

在这些夜总会里看节目因为你要出酒水前一场呢至少要花 15 美元所以目标观众呢是比较有钱比较挑剔的白人顾客上了白老会以后呢票价呢就跌到了一两美元就是大部分普通白人观众可以负担得起的价钱只要在夜总会里的表演口碑不错就不愁白老会没人来看

当然也有些 review 就是在夜总会最后也没有班上白老会就像我们之前提过的 Duke Ellington 在棉花俱乐部里表演的节目其实有好几个都是 Liu Leslie 制作的

Gee, but it's tough to be broke, kidIt's not a joke, kidIt's a curseMy luck is changing, it's gottenFrom simply rotten to something worseWho knows someday I will win tooI'll begin to reach my primeNow though I see what our end isAll I can spend is

刚才这首是 I Can't Give You Anything But Love 蓝调天后 Esso Waters 演唱 Duke Ellington 指挥他的大乐队伴奏

这首曲子选自 Liu Leslie 的 Review《Blackbirds of 1928》这场戏当年在百老汇演了 518 场创下了黑人音乐剧的记录所以看上去黑人音乐剧也就在 1920 年代进入了一个繁荣期在《沙富而浪》成功之后的三年里就有九部黑人音乐剧登上了百老汇到《Blackbirds of 1928》似乎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但是呢其实这些音乐剧离我们说的黑人自己的音乐是有距离的甚至相比起沙佛奥浪距离反而是变大了我们在之前说过这个系列里我们要说的黑人自己的音乐大概就是黑人主动创作黑人愿意表演黑人会去听的商业音乐沙佛奥浪呢算是黑人音乐因为它是黑人一人自己制作自己创作自己表演一开始也是面向黑人观众的音乐剧

但是到了 Blackbirds of 1928 呢只有表演者是黑人制作人 Lou Leslie 当然是白人曲作者 Jimmy McHugh 词作者 Dorothy Fields 都是白人除此之外呢所有的幕后工作人员置景灯光化妆等等全都是白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是沙佛奥浪是很成功的确为黑人一人打开了百老汇的大门就比如沙佛奥浪捧红了好几位黑人明星除了后来跟刘莱斯里合作的弗洛仁斯还有著名的黑人男低音 Paul Robson 还有跳舞的 Josephine Baker 但是百老汇为黑人打开的口子呢就只限于这些在前台表演的人

这后面呢还是白人的文化偏见就是他们认为沙佛瓦浪证明了黑人擅长感性的表达在舞台上呢唱歌跳舞但是呢沙佛瓦浪的故事很平庸证明了黑人并不擅长纸上的创作比如谱曲写剧本

这个当然又是我们提过很多次的心与脑的对立也就是说大家认为黑人擅长的是口耳相传的无意识的简单直接乃至是原始的舞台表演后面呢是没有被工业文明驯服的被现代理性压制的感性的力量但是换到需要用脑去学习去思考的基于文本的复杂创作或者需要大量工业技术的工作需要能动性的创作黑人就不行了

在这种二分法下黑人就只适合去当演员在舞台上而不是作为创作者在后台这种态度有传统的种族歧视也有文化上的偏见像舞台工作这里面更多的应该是歧视因为舞台工人是最早成立工会的但是这些工会都是属于白人男性的不仅不欢迎黑人和其他少数族裔也不欢迎女性

当然演员也是一样的最早的演员工会呢只有白人男性女性呢都得成立自己的组织另一方面呢这里面也有很大的文化偏见这么说是因为黑人艺人能够被白人制作人看中登上白老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一批真心喜欢黑人音乐也对黑人艺人没有太多歧视的制作人至少是对于他们自己心中的优秀的黑人艺人是这样的吧

刘莱斯利呢当然也是这样的一位制作人他能发明出这样一套制作黑人 review 音乐秀的模板又不怕被别人搬去超越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模式的核心就是要能够找到最优秀的黑人艺人这个当然要靠你能够放下架子去综艺剧场里去挖掘黑人艺人能够欣赏这些人的表演但是就算这样他对黑人呢也有很强的偏见

比如他觉得黑人没有追求对挣大钱没有兴趣挣一点小钱就去享受生活只有白人能够承担各种压力去做出这么一场场的复杂的大戏去挣大钱

他因此觉得黑人艺人很懒演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变得拖拖拉拉但是黑人音乐的核心应该是快节奏的原始就是应该是充满了未开化的野蛮力量荷尔蒙爆棚节奏强烈所以他在排练中要一遍又一遍的加快表演的节奏不留下任何的空白

在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刘莱斯利还是以他对黑人的偏见去打造自己的节目在这后面当然是白人观众对于黑人表演的特定期待就像当时走红的爵士乐一样大家认为白人爵士乐是甜的腻的 sweet music 脑主宰的音乐黑人爵士乐就是热的直接的 hot music 是心主宰的音乐

沙佛阿朗走红之后主创就是 UB Blake 和 Noble Cecil 他们就再接再厉在 1924 年出了一台新戏叫 Chocolate Dandies 结果只上了 96 场就下了就是因为评论认为这个音乐剧太白人了甚至就连黑人报纸的评论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就算是沙佛阿朗这么成功当主创想要进一步打破刻板印象的时候他们也遭遇了和自己的前辈相似的情况

还是我们反复提到的原因音乐剧呢是一个大投入的娱乐主要的消费者呢是白人中产他们的偏好呢决定了一部戏能否成功而他们的偏好背后呢当然也反映的是社会现实现实就是黑人开始上白老会了但是他们是在表演白人写的戏虽然有很多重要的乃至是里程碑式的作品

刚才当然是 Paul Robeson 演唱的 Old Man River 他出自于美国音乐剧历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的 Show Boat

原作小说是著名的白人作家恩德·弗勒伯音乐剧的作者是杰伦·克恩和奥斯卡·哈姆斯顿二世当然也是著名的白人音乐家

这部戏成功了以后呢 Jerome Curran 和 Oscar Hammersdell 这两个人呢决定呢再去创作一部全黑人的音乐剧当时找的小说是 Poggi 作者呢是 Dubose Hayward 当然这个作者还是白人这部小说在 27 年被 Dubose 和他的太太 Dorothy 改编成了话剧一部全黑人主演的话剧导演呢是 Ruben Mamoulin 熟悉老好莱坞的人可能知道这是一位著名的俄罗斯裔导演当然呢也是个白人

这是他在百老汇的第一部制作但是后来呢克恩和哈姆斯坦呢放弃了于是这故事呢马上就被 George Gershwin 给抢走了去写了民谣歌剧 Hoggy and the Bass 当然这又是一部全黑人出演但是制作几乎全是白人的音乐剧说几乎是因为合唱指挥 Eva Jesse 是一个黑人算是有一点小小的进步吧

这些作品呢当然都是音乐剧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但是呢也都是 Liu Leslie 的套路就是白人创作黑人来演不管是像 Show Boat 里面只有一个重要的黑人角色还是 Poggy and the Bass 这样的全黑人的戏跟 Liu Leslie 一样这些音乐剧的创作者呢不仅不歧视黑人艺人也很尊重黑人艺人也非常欣赏他们的艺术才华

1933 年的时候《蓝调天后》Eso Waters 被百老汇最厉害的作曲 Irving Berlin 请去了在自己的新综艺秀《As Thousands Cheer》里演出其中 Eso Waters 有一首歌叫《Suppertime》《晚餐时间》这首歌讲的是女主人在家里准备晚餐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孩子解释爸爸被白人私情处死了

sum sumcause that man of mine ain't coming home no more

刚才我们听的是 1947 年 Astor Waters 在 Mary Howard Recording 的录音这个 Mary Howard Recording 呢也是战后出来的小唱片公司老板呢就叫 Mary Shipman Howard 她是一位小提琴手自己呢喜欢玩录音在二战的时候呢因为人手短缺就被招进了 NBC 当录音师

后来他就在自己家里开录音室到了 47 年的时候干脆自己出版在纽约自己家里的录音室肯定很小所以就是钢琴伴奏加独唱就有了这张唱片回来说 Erwin Berlin 的音乐剧据说在饰演结束之后音乐剧里的另外几位主演拒绝和 Esso Waters 同台谢幕结果 Erwin Berlin 就跟他们说如果你们不想同台谢幕的话那下次我就把谢幕环节全部取消就好了

因为这样这几位演员才同意跟 Asso Waters 一起卸幕

但是呢还是得说但是呢 Erin Blin 毕竟是白人这毕竟是白人写的黑人戏没有黑人的经历就像 George Gershwin 为了写 Pogge and Beth 去了南卡的 Foley Island 到那里呢去近距离观察南方黑人学习南方黑人的方言但是呢一个夏天的经历能给你带来的东西呢毕竟有限最终呢这是从外人的视角来描写黑人

好是好了但是有些东西呢还是会差一点尤其是在最常见的黑人形象上就几乎不肯避免的流于刻板印象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这些戏里的黑人主角大多会回避最常见的黑人形象因为写不好黑人一看就穿帮就像 1940 年有一部很有名的黑人音乐剧叫 Cabin in the Sky 本子写好了作者找了一位俄罗斯音乐家 Vernon Duke 来写音乐

Duke 的反应是尽管我很欣赏黑人种族和他们的音乐天赋但是我认为自己对黑人民间传说不够理解 Duke 的出版商也很不理解你为啥要写黑人戏呢我们已经有了一个 Duke 就是 Duke Ellington 嘛然后他们就被送到南方去采风到了弗吉尼亚做了两周以后他们决定不去追求什么套路的真实了干脆就写属于他们自己的黑人音乐

这部音乐剧是第一部被好莱坞翻成电影的黑人音乐剧就叫 Cabin in the Sky 非常值得一看主演的当然还是 Esso Waters 当时他是政治巅峰对戏的还有出出茅庐的 Nina Horning 但是呢还是其实是一部白人的作品当然白人作品里呢也有写的让黑人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这是白人写的那种但其实是很白人视角的咱们挑个熟悉的还是 Bob Dylan 了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how many seas must the white dove sail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yes 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balls flybefore they forever band her

Blowin' in the Wind 我们都知道这首歌是关于种族歧视著名的黑人 R&B 歌手 Sam Cookey 听了这首歌以后就大为感慨说这首歌应该是黑人写的怎么是个白人写出来的呢但其实呢这首歌是一个很典型的白人视角的歌你看这歌词是怎么写的

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被称为是真正的人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大海才能在沙丘安眠炮弹要多少次掠过天空才能被永远禁止答案在风中飘扬讲的是种族歧视但是这是很明显的向后看白人的自我审视就是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改成错误呢可是我们想 Bob Dylan 写这首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1962 年

从布朗案的判决到 Rosa Parks 的校车风波开始民权运动已经进行了七年了接下来第二年就是 1963 年就是 March on Washington 了最终民权法案是什么时候通过的呢 1964 年投票权法呢是 1965 年

所以黑人在这个时候会向后看吗忍受了上百年了抗争越来越激烈了胜利可能就在眼前了肯定不会说在这时候说咱们坐下来反思一下白人为什么还不悔过我们为什么还没有成功

他们在那个时候要的是什么呢向前看前进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胜利了他们要唱的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向着胜利前进只要我们的心不屈服终有一天我们会战胜一切 we shall allwe shall allunlywe shall allwe shall all

We are not afraid 刚才这首歌是 Freedom Singers 演唱的 We Shall Overcome 录制于 1960 年刚才提到的 Sam Cookey 被 Bob Dylan 的这首歌给震了后他也转向了开始唱有明显政治意味的歌曲他意外去世之前留下了最后一首歌就叫 A Change Is Gonna Come 改变正在到来 I was born by the river

怎么说呢你会觉得这是一首受 blowing in the wind 启发的政治抗争歌曲吗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谁好谁坏了,只是说在 1960 年代之前的绝大部分的所谓的黑人音乐剧,其实是白人写的关于黑人的音乐剧,只不过是让黑人来演,增加了一层真实感,但是这里所谓的黑人为黑人创作和表演的商业音乐,差得还很远。

因为白人音乐人和黑人音乐人成长的环境差别很大白人音乐人也很难放下身段把自己浸没到黑人文化中去直到 1940 年的流行音乐圈里呢才开始出现一些主动融入黑人文化在黑人音乐中成长起来的白人音乐人

我们这两集里呢也聊了不少这样这样的黑人音乐了有黑人写的流行音乐比如 James Blaine 这样的按照白人的审美写的流行歌曲因为充满了白人对黑人的偏见白人呢已经看不出来是黑人的作品了

也有像 Kunzang,Ragtime 这样的流行歌曲充斥了大量的对黑人的刻板印象而且因为太成功了很快就成了主流也就被白人艺人拿去创作演绎甚至被白人音乐家抢去了风头也很快就谈不上是黑人音乐了

像黑人音乐剧也很快被白老会整合搞出了白人制作黑人表演的套路这些音乐里黑人艺人都失去了相当的控制权也就是说很难说他们是黑人为黑人创作和表演的商业音乐

毕竟作为商业娱乐决定音乐能够成功的核心是消费者是消费者的消费习惯和消费偏好而他们的消费习惯后面反映的是社会现实当白人是流行音乐市场的主力消费者的时候黑人艺人就很难拥有对自己音乐的全面控制

那有没有黑人的音乐一说白人就承认这是黑人音乐而且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创作这种音乐至少说让这种音乐的创作和演绎的主动权能够一直留在黑人手里其实也是有的就是黑人的宗教歌曲在 19 世纪就是灵歌 spiritual 就是奴隶制时代南方黑奴唱的基督教赋音歌所以我们下一次就聊聊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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