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运动”两周年：我们不会忘记！【王局拍案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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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 11 月 26 号南京传媒学院的一名女生手举白纸后来引发了一场校园的不合作运动紧接着这场运动就从南京传媒学院传导到了上海传导到了北京传导到了全国各地并最终导致动态清零政策走进历史

两年过去了 11 月 26 号这个日子已经变成了白纸运动的一个标志性的日期就在昨天全球各地的华人纷纷走上街头以各种形式来纪念白纸运动两周年自由自由

我看到美国的这个行动规模还挺大的很多人上街去游行澳洲新西兰包括欧洲英国的这些华人甚至把展览办到了英国的议会里在中国没有人解释什么是脸纸但没有人需要大家站在一起人权批准批准批准警察冲击了街上的抗议者强迫他们坐在巴士上准备打击他们

在最後,數量的巴士都被撤離了。然而,他們無法停止被燃燒的光芒,不僅在中國,也在我們所有人看到了發生的事,並不斷忘記。我們在這裡的所有人,我們有責任告訴這些故事,確保這些聲音不被忘記,並且繼續支持未遇到的要求。

从昨天到今天我看到比较有想法的一个纪念活动是欧洲的几个华人青年他们做了一个视频这个视频的名字叫做乌鲁木齐中路在哪里这个视频拍的挺有行为艺术的那种感觉的让人想起来两年前上海的白纸运动许多年轻人聚集在乌鲁木齐中路警察为了防止这些年轻人的聚集第二天的时候就悄悄的把这个路牌拆了下来给挪走了

所以这些年轻人的这个举动让人不禁回想起两年前的这个瞬间乌鲁木齐中路到底在哪里其实这个问题不光是问我们也是问那些当权者你以为当时那些年轻人聚集在乌鲁木齐中路是因为这块路牌吗实际上他们是因为内心的伤痛才聚集在了一起你可以把乌鲁木齐中路的路牌拆掉但是你没有办法拆掉他们内心的苦难和这种伤痛

我送你一句话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土生土长的上海的市民我告诉你上海不需要你刚才最佳店门口那么繁华那么和谐那么温馨的一个画面这才是真正的上海我告诉你这才是真正的上海上海就是这样上海不需要你回家吧往远要尊严

不要皇帝要国民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皇帝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要领袖要选票不要奴才要公民不要奴才要公民从昨天到今天啊我们节目组一直在讨论啊白纸运动两周年了我们该不该做节目啊

后来讨论来讨论去我们决定做不但要做呢我们在今天节目的结束之后呢还会做一场直播也希望这个我们自己王居拍案的观众啊跟我们一起来分享自己在疫情期间的种种苦难的经历也包括白纸运动过程中啊各位见证的这样的一个过程和故事啊直播之前啊我还是讲一讲啊我对白纸运动两周年的一些自己的感想啊和观点啊

这两天我也看到网上的一些评论很多人给白纸运动赋予了非常高的价值和意义都认为它是中国新的反对运动的起点然后也在讲随着中国这种经济的下行,百业的凋敝类似于白纸运动的这样的活动很有可能在中国会此起彼伏,会星火燎原

关于这个观点我谈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认为这种估计太过乐观了我认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类似于白纸运动的这样的一种不合作的运动可能很难再出现了首先这里头我们来定义一下什么叫白纸运动

其实白纸运动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因为当时疫情封控动态清零的政策老百姓都受不了了所以聚集在一起表达自己的不满表达自己对这个运动的这种无声的抗议这是一层含义另外一层含义白纸运动之所以引起了国际媒体的广泛关注是因为白纸运动里头有政治诉求

大家可以看一下上海的白纸运动里头讲到了宪法讲到了言论自由讲到了终身制甚至讲到了习近平北京的白纸运动也是如此太多需要记住的东西了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拒绝接受官方塑造的正确的集体记忆不做人民做自

甚至人讲到了 8964 讲到了疫情之间的这种所谓的正确的政治正确的那个叙述我们民间的叙述跟他们之间的不一致就是白纸运动它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就是由一场普通的群众的群起性运动转变成了一个拥有政治表达的这样的一个这个所谓的群众运动这个呢是自 89 年以后啊应该说从来没有过的

89 年之后随着经济的下行群体性事件其实并不先进但是群体性事件中间有政治表达诉求并且大家聚集在一起进行政治表达诉求的这种行为是几乎没有过的所以白纸运动它之所以特殊是特殊的这两点我为什么认为白纸运动在未来若干年都不太可能再出现呢大家来听我分析一下

我过去在节目里头也讲过白纸运动之所以能够在两年前在全国各地风起云涌有两个非常重要的背景第一个背景大家都能理解就是动态清零政策当时在国内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

在许多地方实际上已经近乎于变态造成了很多人间惨剧贵州的大巴然后宁夏的死亡的孩子包括乌鲁木齐最终的大火富士康的那样的一个聚集事件等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这些人间的惨剧最终导致普通的人难以理难以忍受的

你想想 乌鲁木齐这个地方是少数民族聚集区 是自治区嘛那过去这些地方都是网格化管理是管理最严的这些地方但是为什么后来是乌鲁木齐的市民率先走出家门手举红旗 走到市政府门前进行抗议呢你们是谁的孩子 又是谁的爸爸你们良心不同吗

今天死了多少人是因为乌鲁木齐的老百姓也忍无可忍了再加上乌鲁木齐的火灾那火灾中间那个求生的母亲在最后时刻向公众呼喊救救我吧用那种不太熟练的汉语在喊的那些话

最终触动了这些人他们豁出去了因为他们不走出去的时候他们不走出去的话他们也有可能成为那个火灾中间的受难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是一个背景第二个背景就是体制内的许多基层官员他们实际上也忍无可忍了大家不要认为这体制是铁板一块因为这个动态清零政策的变态程度它把那个压力传导最终传导到了那种基层政府的基层官员手上

但是他们面对这样的一个政策实际上是没有办法执行的但是没有办法执行怎么办呢来自于上面的压力呢我至今还记得乌鲁木齐的老百姓冲到市政府广场的过程中有一个基层的官员在跟老百姓对话到明天两点半之前给大家给一个答复解不解封给大家给一个答复明天两点半如果不解封我他妈不当这个官我把门给大家打开

大家什么时候见过中国基层政府的官员这么跟老百姓讲话

幾乎沒有見過對吧那大家還記得疫情期間上海市基層的那個社區的領導跟那個年輕人之間的哭訴嗎我也就是扔掉了家庭來這裡工作我也需要上面有好的政策來給我我可以對局面有交代現實是沒有知道吧沒有

你什么时候见过中国的基层政府的官员跟老百姓如此的同心同德几乎没有是因为动态清零的变态政策把他们压到了跟老百姓共同的一个利益群体里面去这是第二个背景第三个背景就是实际上在白纸运动刚刚兴起的时候有来自于政府部门的这些基层官员的默许甚至说是纵容为什么因为

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他们同样知道这个政策不可维系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畅通的渠道去表达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中国政府这个系统大家都知道其实是没有另外一个利益表达的渠道的那都是个人在发挥作用那么如果他个人获取信息的渠道不通胀的话基层政府的官员的信息实际上是没有办法反映到这个最高决策层的所以对这些基层政府的官员来说这些年轻人走到街上

不仅仅代表他们自己其实也代表了他们你们看嘛是吧这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是再这么搞下去就乱了套了那只有这种乱了套了的警讯才会让这些最高统治者知道哎呦事情可能真的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这个政策真的就没有办法继续维系了

所以其实政府官员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对这些年轻人的聚集我在这里给大家讲几个细节第一南京传媒学院那个女生我得到的消息因为当时我做这期节目的时候很多南传的学生给我发信息他说校方实际上并没有为难那个女生第二上海当时第一天聚集的时候后来第二天不是抓了一些人吗

然后就有上海的朋友给我发私信他说王菊啊现在有人抓人了我们需要你做一期节目你做完节目之后我们拿着节目去找有关领导去批示希望你这个节目可以督促他们把人放了后来我们就做了一期节目果不其然后来他给我们发来了私信他说谢谢你这期节目真的起到了作用

北京也同样我当时做北京的节目不也讲了吗北京市公安局局长公安部的副部长那天晚上就到了现场现场的警察不光是北京的还是上海的实际上对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青年人还算是保持着比较大的克制

大家听一下啊大家听一下听一下啊营麻了我们营麻了大家听一下啊咱们表达这种对于这种火灾生死去的这种红包这种心情我们非常理解啊大家在这聚集进行哀悼我们也表示理解大家都是成年人对吗大家都经历了疫情啊当然大家不要被其他人带节奏

我也理解你

我理解你说这个话我非常能理解大家今天是来表达这种爱道的心情的大家不要掺杂别的声音那你过去的群体性事件你能比吧所以综合这些因素才产生了两年前的白纸运动但是现如今就是这些天时地利人和凑在一起的因素我认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很难再出现了

我不否认中国的经济现在出了一些问题也包括可能经济下行百业凋敝但是你会发现现在这种压力传导不会传导到政府的基层官员手上也就是说政府的基层官员他很难跟现在百姓进行共情他们的利益又分化了就是这个经济下行是你们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要想再出来你觉得政府官员会去纵容你吗会默许你吗不会啦他可能会很快的去镇压你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这种所谓的逻辑分析我认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中国可能也很难再出现白纸运动这样的群众性的政治表达运动了

我一直有个想法大家在去念类似于这种政治性的事件过程中间不要过分乐观这是第一点也不要过分强调它本不应该承载的意义比如说 89 年当时 89 年中共镇压了之后很多跑到海外的人当时非常乐观认为中共既然已经把屠刀指向了人民那么这个政权注定很快就会瓦解很多当时人都是这么乐观的预期的

但是 30 多年过去了 中共的政权还依然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它还变得更加强大和稳固了所以我经常跟很多朋友讲中国这个国家它的社会进步可能是需要的时间是需要足够漫长的大家不能那么着急 就像白纸运动一样我也不希望许多人在它身上赋予过分乐观的这种所谓的社会含义

那么紧接着问题就是那假如说类似于白纸运动这样的运动在未来若干年内都不会再重新出现那么我们如何评价它我们如何纪念它这是一个好问题我来讲讲我的看法我个人觉得就算是白纸运动它不能在未来若干年内再复制但它依然有意义为什么呢其实白纸运动跟我们过去的几次政治运动相比

它烈度不算强比如说它跟 89 年没法比 89 年最后是杀了人的那所形成的国际影响力那是举世皆知的对吧跟那个香港的反送中运动其实也没法比香港的反送中运动我们前两天做了节目 47 个人被抓起来最后 45 个人被判刑那还是有很多具象的人物在这里成为了一个象征

但是白纸运动它就是一个群众自发性的运动它的反抗的烈度非常之低用我的话说它就是盛世蝼蚁的反抗这种反抗甚至都非常卑微为什么说非常卑微因为乌鲁木齐的市民从家里走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诉求只有一个关在家里就要被烧死了就要被饿死了他们只是要追求一个活下去的权利多卑微啊并没有其他诉求啊

富士康的那些人聚集在一起他的诉求也不过是争取一个可以工作的权利因为不工作自己同样也要饿死了在当今的世界还有多少如此在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这种所谓的政治不合作运动呢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间他们最开始在一线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更强烈的政治动机多么卑微呀多么微不足道但即便如此

那么其实很多当局对这些人一开始的表现也是不以为然的但是我为什么说他依然值得纪念呢依然值得我们记住呢主要有这么几个理由第一其实我在想白纸运动实际上是提示中共这个统治者中国的老百姓确实是好统治你只要给他口饭吃他只要经济上还能过得去他就不会站出来进行反抗几千年来的专制制度培育的中国人的国民性就是如此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要是把他逼到了那种绝境他如果自己亲人送到医院都不能去就死在家里如果火灾来了救护车他来不了就活活烧死在家里如果他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动态清零的政策不能送到医院就死在救护车上他们最终也会反再顺民再温顺的这个羔羊实际上也有愤怒的时刻

再看起来再老实的兔子最终一旦要是反抗起来的时候也能表现出足够的力量这就是中国的老百姓所以他提醒中共的统治者你对中国老百姓的这种控制也好专制也好你得有一个程度你得给他们一丝活路你如果不给他们活路早晚有一天他们站起来的时候他们站出来的时候那么很可能自己也要跟他们一起同归于尽这是第一点第二点

过去这几十年中国确实很少有老百姓站出来跟中共说不所以即便是非常卑微的反抗这种反抗也告诉我们这些长期以来已经习惯的面对中共专制不敢说不的这样一种现状

并不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从彭宅州到南京传播学院的那些学生再到上海聚集的那几年轻人他们在街上看起来都是普通人但是一夜之间他们就站在了历史的朝头面对这样的警察他们就是勇敢的说不我们的骨子里的不是没有反抗的这种基因和能力只是还没到适当的时机那么这种所谓的反抗的精神就特别值得我们去赞颂

尽管这种反抗离很多人的期待还非常非常的遥远但即便是这样的反抗也值得我们去赞颂这是第二点

第三个方面我一直觉得白纸运动就是用一张 A4 的白纸手举在身上然后这上面没有一个字这个创意真的是了不起诺贝尔级的你别看这是一个年轻学生讲出来的

为什么你想想这白纸上什么都没有写但好像要写满了字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实际上我们内心里头翻江倒海这种创意在许许多多的国家专制和民主跟民意斗争的潮流过程中间许多国家都有非常有创意的那样一种反对运动的形式在中国白纸运动真的是已经起到这个作用

你不是不让我们说话吗那我们就不说你不是让我们沉默吗那我们就沉默但是我告诉你我要把我们不能说话不能发言不能写下来的这种情况来把它周知世界让每个人都知道当沉默被以沉默的形式呈现出来的时候它就不再是沉默当我们内心的东西以白纸的形式呈现出来白纸也就不再是白纸它是恐诉它是纪念它也是一种反抗

更有意思的是 当如果统治者连让人举起一张白纸的这样一种权力都没有的时候他也变成了白纸运动一个最好的注解这不就是世界上最有专制能力的一个政府吗连一张白纸你都怕 连一张白纸你都不让我们举多么棒的一个创意啊就凭这个创意 我都觉得他们值得被赞扬 值得被纪念

最后一点其实在我看来也是白纸运动它的一个象征意义因为白纸运动的象征意义是什么呢它其实就是做一个有记忆力的沉默者白纸什么都没有对不对这不就是沉默吗但是白纸的背后我们都记着这不就是闫连科所讲的吗让我们在这场运动过程中每个人都成为有记忆力的沉默者

我们就是不遗忘你不是希望我们遗忘吗你过去我们之所以是顺民是因为你想让我们遗忘的时候我们就遗忘让我们记住什么我们就记住什么但实际上我们不愿意这么做我们不这么做当我们不这么做的时候专注主义者他就会发抖为什么因为专制啊现在的专制制度啊他靠的不是飞机大炮因为我们飞机大炮我们也抵抗不住啊

但最终能够扭转改变这个制度的一定是人心那么人心靠什么来维系人心靠的就是我们拒绝人遗忘来维系因为过去的三年疫情三年跟我们每个中国人造成的苦难庆祝难受我们就是不遗忘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做一个有记忆力的沉默我们要把我们的记忆力变成历史让它努力的传播开

早晚有一天这种记忆力会汇聚在一起成为江河成为滔江倒海的力量所以今天的节目最后我也希望各位能够把过去已经三年自己经历的种种苦难通过我们的节目我们再一次把它表达出来让它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好了关于白痴运动的纪念的过程纪念的观点我就在这里跟大家分享到这里等一会我们在直播过程中间再次相见好了感谢各位的收看再见